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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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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干小人见到西门庆还魂,就知道事情不妙,想想西门庆那翻脸不认人的xing子,按理说早该远走高飞才对,偏偏应伯爵家里新添了个儿子,远行伤筋动骨,诸多不便,于是就花言巧语道:“平ri里我和西门大哥最好,待过得这两ri,我亲自上门赔罪,有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管保叫大家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除了云离守光杆一条早跑了个走投无命之外,其他人乌龟脖子一缩,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应伯爵的嘴头上。可惜不等应伯爵有口聪舌辩的机会,西门庆雷厉风行之下,早把他们一股脑捉到官衙上来了。
贺提刑见孙天化一副怂样儿,便对两行书役道:“你们看这货,尖嘴猴腮,不成个人样,怪道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恶事来!我也没好口说他,只是一打!”便左右吩咐道:“你们选好结实沉重的鞋底儿来,给我加力打这狗才的脸!”两厢壁的排军暴雷般应一声,揪了孙寡嘴下去,一顿胖揍,只把孙天化一张脸由孙悟空修理成了猪八戒。
今天受审的这干小人在清河县素来人憎鬼厌,以前有西门庆罩着他们,大家只好白看两眼,今天见贺提刑这一顿鞋底打得结棍,不少百姓便喝起彩来。
贺提刑得意洋洋,向西门庆这边掠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大喝一声:“带回来!让他画供!”孙天化这时早已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见嘴巴,火烧眉毛只顾眼下,只要现在免打,莫说是只让他画个谋人家产的供状,就算让他招认不合于某年某月某ri谋反,他也写了。
孙寡嘴招供后刚被拖走,贺提刑又大喝一声:“带吴典恩!”吴典恩一上堂,便拼命向着跟随李知县来的衙役们使眼se,衙役们只好苦笑。
贺提刑瞧在眼里,怒喝道:“吴典恩!你是本县已革职的小吏,品行素来不端的人!你蒙蔽了县衙里不知情的书办衙役们,仗着他们的名头在外面使黑心钱,放官吏债,本官亦早有所闻!今ri你贼xing不改,竟然敢在本官明镜高悬的提刑衙门之前,四下挤眉弄眼,这不是蔑视本官,又是甚么?来人啊!给我拿下重责!”说着,将案上一筒火签,尽数丢了下来。
左右排军向上一闯,早把吴典恩按倒在地,抡起杀威棒便“乒乒乓乓”地砸了起来,那些和他狼狈为jian的衙役们只瞅得暗暗叫苦,却是束手无策,只能暗中埋怨:“老吴你平ri里那么伶俐的一个人,竟然自己发昏,去和西门大官人做对,这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了吗?”
西门庆见吴典恩被打得血肉横飞,奄奄一息,再下去就是一个死了,这才点点头,贺提刑便叫停手,扯回来让他画供。吴典恩早被打得迷迷糊糊,有书役抓着他的手在供状上按上了指印,便被拖了下去。
须臾,祝ri念、常时节、白来抢都被一一揪上堂来,贺提刑横挑鼻子竖挑眼,无不打得落花流水,稀哩哗啦。
一个个发落过后,贺提刑大喝一声:“带人犯谢希大!”
屏风后的西门庆jing神一振,暗道:“谢子纯和应伯爵平ri里蛇鼠一窝,却是两个最不好对付的,后面这两审,只怕便有好一场激辩!”这正是:
天地搭台分净丑,ri月悬镜照jian邪。却不知那谢希大、应伯爵口舌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8 谢希大的结局
谢希大被抓了上来,往血迹斑斑的地上一跪,那一张脸马上就变作了成jing的西瓜,青一道,白一道。
西门庆在屏风后瞧得暗暗好笑,心道:“谢子纯口才尽有,只是胆子还需磨练。也罢,今ri我就成全他,劳他的心智,苦他的肌骨,饿他的体肤,困乏其身,所以动心忍xing,增益他的不能。”
正想得有趣,贺提刑已经喝道:“谢希大,你勾结了一帮匪人,前往西门大官人府上,勒索讹诈,无所不为,竟至于抢劫,现在有人有证,你还不从实招来?”
谢希大慌了,若招作个谋人财产,也只不过是所谋未成,受皮肉之苦了事;若招成了抢劫,轻的话打板子坐监,重一点刺配,若碰上更狠一点的官儿,向上呈报的详文上添油加醋一点儿,秋后就活该问斩了!
这一下谢希大也顾不上害怕了,直叫起冤枉来:“大人开恩呐!请大人详情!西门大哥府上,我们确实是去过了,但却是一草一木都没敢妄动,这抢劫更是从何说起?”
贺提刑怒道:“你的意思是说,本官冤枉你了?你要知道,本官虽是武职,也是个好学的,衙门事情再多,还要天天看三字经,岂能象你们这些狗才一样没学问?佛爷爷说,se即是空,空即是se,意思借过来,就是说,你们这些狗才,抢了就是抢,没抢也是抢,你们手上虽没抢,心里早已抢,老爷我的话,可错了吗?”
众百姓一听,“哄”的一声都笑了。
贺提刑今天一上来连着收拾了五人,虽然打得痛快,但现在却觉得腻烦了,恐吓着这干没胆的小人逗逗嘴皮子,也是一桩调剂心情的乐事。
现在听到百姓嘻笑,贺提刑自觉脸上生辉,便洋洋得意地向谢希大道:“你们几个狗才,如何聚众、如何详谋、如何抢西门府、谁抢左、谁抢右,这便都给我招出来!若招得好了,免打!”
谢希大早被一个“抢”字吓得魂不附体,只是磕头道:“大人冤枉啊!小的只是随众讹诈,实在不敢生那抢掠的歹心啊!”
贺提刑用手摸着下巴:“哦?原来只是讹诈?”
谢希大打蛇随棍上:“是是是!大人明见!小的只是想诈出几贯铜钱来使用,却哪里敢做那等明火执仗的勾当?小人好歹也曾进过学,做学问的底线,还是有的!”
贺提刑一拍案:“去你妈拉个巴子的底线!废话少说,速写供状来!若招认得好,便不打你!”
谢希大听得可以免打,便抖擞jing神开始写供状招供。贺提刑指着谢希大狗一样撅起的屁股,向李知县和周守备那边道:“象这等尖嘴小人,若和他一字一句的折辩,岂不辩老了人?孩儿们连打五人,也得给他们留个喘气的工夫,否则被人说我苛待下属,那还了得?既然如此,不如便以重罪硬桥硬马的硬吓,这小人丧胆之下,必然急于避重就轻,自然是有什么便招什么了!”
周秀拍腿:“老夏之言,正合我意!”
李知县也笑吟吟地道:“夏大人果然是做老了提刑官的,神机妙算,人所不及!”
谢希大这才知道自己中了粗人的圈套,可在这杀气森森的大堂之上,他连后悔都不敢。
不一会儿,满满一纸供状写成,呈上去后贺提刑倒拿着只看了两眼,便突然把桌案一拍,吓了谢希大一跳。
“好你个姓谢的!虽然招认谋人家产,却把罪过都推到了别人头上,难道你以为,本官的眼睛是吃素的吗?看来,今ri你是想要和本官的板子见个高下哩!小的们,气喘过来了没有?”
两边的排军声若洪雷:“大人尽管吩咐!”
贺提刑一指谢希大:“来呀!选头号的大板,将这jian滑的狗才给我重责四十!”
谢希大惨叫道:“大人开恩!大人开恩!看在至圣先师的份儿上,给学生留点地步!”
“嗯?等等!”贺提刑挥手止住抢上来要揪人的排军,回头低声问书办,“那至圣先师是谁?和咱们山东八府哪一位大人有干连?”
书办哭笑不得地咳嗽了一声:“提刑大人,至圣先师就是文庙里供着的孔圣人!这狗才怕挨打,急得满嘴胡吣,甚么救命稻草,他都扯起来了!”
贺提刑大怒,将桌案拍得山响,怒喝道:“好狗才!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让孔夫子来帮你讨情份?孔夫子若知道有你这么个狼心狗肺、谋夺民产的东西,只怕也要‘嘣儿’的一声,气成个洞夫子!来啊!给我拖下去,重重地打!”
屏风后面,西门庆听到贺提刑先作弄谢希大,后来却又被谢希大给作弄了。其中的滑稽处,只乐得他骨软身麻,憋笑差点儿憋出内伤来。贺提刑看得分明,又见李知县和周守备那边也笑得揉眉擦眼,一张老脸上难得地泛起羞恶的深红来,怒不可遏之下,更是一叠连声地催促板子上加力。
谢希大这下可倒了血霉,刚开始还能嚎叫着求大人赏命,到了最后,一板子下去一哼哼,两板子下去一哼哼……哼哼声渐渐到了存亡续绝的紧要关头。
西门庆听得分明,心想若就这么把谢希大打死了,岂不便宜了他?还是留着他在这世上,多吃几十年苦楚为上。于是,急忙将身旁书役的袖子一扯。
那书役会意,赶紧快步来到生气的贺提刑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贺提刑目光便向西门庆这边一瞄,西门庆晃了晃手指,贺提刑便喝一声:“停刑!”
此时谢希大早已晕了过去,脸se白得跟那白无常一样,气息也是粗一股细一股,哪里还能动弹?李知县想若因小案而当众打死犯人,于贺提刑官声不利,便吩咐一声,命人将谢希大好生抬了出去,请跌打医生调治。
贺提刑一口恶气未曾出尽,想起还有最后一个主犯应伯爵,正好拿他来顶缸,于是大喝一声:“带人犯应伯爵!”这正是:
若非蓄意坑知己,何需临刑抱圣人?却不知贺提刑一怒之下,那应伯爵xing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1。19 牙尖嘴利应伯爵
观审的清河百姓们听到要收拾应伯爵了,顿时“轰”的一声喧闹起来。大家都知道,应伯爵这厮可是个最刁滑的,清河县里还没有一个人能沾得了他的便宜。今ri倒要看看,在大刑之下,那应花子却要如何说嘴。众人你推我挤,往大堂上凑得更加近了。
周围维稳的排军衙役急忙喝令禁止,正在吵吵嚷嚷的时候,应伯爵已经被押了上来,当庭跪下。
西门庆屏风后看时,只见应伯爵虽然披头散发显得颇为狼狈,但两眼“骨碌碌”乱转间,依然闪着狡狯的光芒,看来是人到绝处开急智,又不知给他琢磨出什么绝处逢生的好谋算来了。西门庆瞄得分明,暗中便是一阵冷笑。
大堂之中,贺提刑面沉似水,惊堂木一拍,怒喝道:“应伯爵,你可知——‘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实如炉’?你所犯罪恶,你的党羽尽已招了,若你还有悔过之心,便将你那首恶之罪,从实招来,本官我还可开恩办理。如若不然,嘿嘿!你以为我大宋法度,皆是虚设不成?”
应伯爵向上叩头,媚笑道:“提刑大人就象那高悬的明镜一样,光照清河,数万的清河百姓,谁不知道提刑大人断案如神,神目如电,电光火石,石破天惊,惊心动魄……”
贺提刑笑着打断了应伯爵的吹捧:“本官我爱听的是实话,不是奉承!”不知不觉间,这声音就柔和了好多。
应伯爵叩头如捣蒜:“小人说的就是实话!便算有那么一分奉承,但想那奉承只能迷惑凡夫俗子,却哪里能摇撼得动正气一袍袖、肝胆两昆仑的提刑大人?”
贺提刑板着的脸上喜得象开了朵花,转头对两边的刑房书役们说道:“都说应花子jian滑,今ri一见,倒也老实!”
周秀见贺提刑被应伯爵的迷汤灌得找不着北,急忙冲他连使眼se,贺提刑却挥了挥手,暗示无妨。周秀急了,一拉李知县袍袖:“李大人,你看他这……”
李知县和对面的西门庆笑着对视了一眼,皆点了点头。李知县便道:“大堂之上,休得高声,再看!”周秀只好胀红着脸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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