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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宋西门庆(王柳)-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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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贵叹了一口气,脸上却露出笑容,喝了一口酒后道:“还不是为了那黑旋风李逵?”
西门庆也便笑了,摇头道:“这黑厮,又演义出甚么故事來啦?却叫弟兄们好生不得安生!”
杨林便问道:“可是那闹了江州的黑旋风李逵?说起此人,却是个了得的。如今天下州县中,出一万贯钱拿宋江宋公明,出五千贯钱拿戴宗,出三千贯钱拿李逵。都传说这李逵凶横无比,在江州杀得腥风血雨,神鬼也怕。还有人用墨搽了脸,假借黑旋风李逵的名号在小路上剪径的,听说很是发了几贯横财!”
朱贵便摇头苦笑道:“不是他却又是哪个?若非这李铁牛,我也不会下山了。”
杨林也好奇起來:“却不知这位李大哥又撞出了甚么祸事?”
朱贵道:“这一回,这黑旋风倒洠в腥鞘隆D且籸i一清先生和四泉哥哥下了山,这铁牛送行回來,突然就在小弟的酒店里哭了起來。”
西门庆点点头,心中明白了七八,却故做愕然道:“铁牛大哥竟然会哭?”
朱贵道:“何止会哭?还是嚎啕大哭呢!”
杨林便递上酒葫芦,殷勤问道:“请哥哥详细说來!”
朱贵喝了口酒,抹了抹嘴边胡渣子上的酒星儿,这才道:“都说人不可貌相,虽然李铁牛生得那般粗鲁凶恶,但他的那颗孝心,却也是热的。那一ri他大哭大叫,拍塌了我店里的一张桌子,众兄弟都说他吃醉了,谁也不敢來兜揽他,还是宋江哥哥上前,勉力问道:‘兄弟,你如何烦恼?’”
西门庆暗笑,却装出关切的模样來问道:“公明哥哥已经可以说话了吗?”
朱贵点头道:“多说是不成的,但几个字还能对付。”
杨林的好奇心再起,又想问宋江因何不能说话。但相比之下,他更想听江州人屠李铁牛的故事,因此又把疑问咽了回去。
却听朱贵继续道:“铁牛最服宋江哥哥,见他來问,便哭道:‘干鸟气么!这个跑去二龙山望兄弟,那个跑去蓟州望老娘,偏铁牛是土掘坑里钻出來的。’”
杨林听了,不由得“扑哧”一笑。
朱贵又道:“那时天王哥哥便问道:‘你如今待要怎地?’铁牛便道:‘我只有一个老娘在家里。我的哥哥又在别人家做长工,如何养得老娘快活?我要去取她來这里快活几时也好!’”
西门庆听了点头道:“李大哥这个孝心,也是极虔的了!”
杨林也点头道:“若非亲耳听朱大哥说,我还真不敢相信,杀人不眨眼的黑旋风竟也有这般孝顺的心肠!”
朱贵亦点头道:“我和铁牛是同乡,知他人虽然莽撞,但xing子还是纯朴的,虽然杀xing起來时,这纯朴却也有限。当时天王哥哥听了铁牛的话,倒也有意叫人随铁牛回乡搬取老母,却被宋江哥哥拦住了。”
杨林愕然道:“宋江哥哥拦住了?他是孝义黑三郎,怎会阻止别人尽孝?”
西门庆笑道:“杨林兄弟稍安勿躁,公明哥哥此举,必有其道理。”
朱贵点头道:“正是如此!公明哥哥那时简略说出了几点顾虑…………一是铁牛脾气不好,路上只怕有失;二是铁牛酒xing不好,若路上喝了酒,必然误事;三是他相貌粗鲁,招人眼目,一便能认出是黑旋风,若贸然前去,洠馨崛〕隼夏锊凰担鹊拱炎约捍罱チ耍
西门庆叹气摇头道:“公明哥哥所言,确是有理!”
朱贵道:“宋江哥哥虽然说的是良言,但却逆耳,铁牛如何肯依?越xing哭闹起來。口口声声只是说,宋江哥哥自己的老爹,就接上山來快活;他李逵的老娘,就任凭撇在村里受苦。如此差别对待,便是割了他铁牛的头,也是不服!有的洠У模捺铝思复蟪怠K谓绺缈谏嗖环奖悖岩苑直纾詈笾患钡么幼彀屠锿饷昂怪樽印!
西门庆听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这铁牛大哥,当真是公明哥哥命里的天魔星!及时雨碰上了黑旋风,再大的雨,也要被吹乱了!”
朱贵也笑着摇头道:“当时天王哥哥、戴宗哥哥还有众兄弟都劝,却哪里能拗得过那铁牛?这家伙坐在小弟店里,中气十足的嚎了一个多时辰!到最后众人一个眼错不见,他便跑了个无影无踪,不知去向!”这正是:
梁山方听哭声起,沂水便见黑风來。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六章 沂水
书着就是爽!
听了朱贵言语,西门庆瞠目道:“黑旋风走了,”
朱贵便叹气道:“这李铁牛拴了个包裹偷偷下了山,他倒也jing乖了一回,洠媚橇奖甯皇强枇丝谘叮崃丝谄拥叮痛俗叩米儆安患挥梦剩厝皇腔匾手菀仕厝グ崛±夏锪耍焱醺绺绾退谓绺缥ǹ痔S惺В虼巳梦蚁冉频杲桓钣谑隆⒑罱」埽且谷プ诽W咭辉舛梦液退峭缒兀
说着了一眼杨林,又笑道:“谁知走到这中间里,却有杨林兄弟半路上跳了出來剪径,若不是四泉哥哥到來,朱贵今天定然栽到了你的手里,”
杨林面有愧se,起身向朱贵赔礼,朱贵连忙扶起,大笑道:“贤弟何必如此,咱们这正是不打不相识,”
在二人彼此谦逊,深相结纳的时候,西门庆却是眼望星空,一言不发的暗地里盘算着什么,
李逵这一回家,不用问,是把老娘送上了绝路,他背着老娘过沂岭时,老娘口渴他去取水,回來时老娘已经被虎吃了,一个因想念儿子而哭瞎了双眼的老太太,最终落得如此凄惨下场,思之令人惘然生悯,
要不要插手管上一管,西门庆心中有个声音在呐喊着,
但说实话,插手黑旋风李逵的事,殊为无味,这李铁牛是个一根筋的莽夫,宋江最铁杆的死党,就算西门庆救了他的老娘,这小黑厮顶多就是感激涕零一番,真有了事,照样一头扎进他那大黑厮哥哥的怀抱,
救他老娘,纯属瞎子点灯,,白费蜡的勾当,倒是自己赶往二龙山的话,可以结交鲁智深、杨志,凭着自己把杨家宝刀物归原主的交情,好处那是大大的有,
何去何从,只在此刻的一念之间,
天上的寒星眨着不屑的眼睛,好象是在嘲笑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只有在这一片洠в形廴荆瑳'有喂人民服雾的天空下,才会有如此多的纯净眼睛,
西门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朱贵和杨林都到西门庆的眼睛仿佛有若天上闪烁的寒星一样,却听西门庆道:“两位兄弟,二龙山且不忙去了,咱们先到沂水县走一遭儿,说实在的,我也放心不下铁牛大哥,”
此言说完,西门庆心下顿时一阵轻松,,一个人如果抱着唯利是图的目的去做事,那么他最终会被众人所遗弃;一个持政者如果抱着唯利是图的目的去行权,那么他最终会被众人所推翻;一个国家如果抱着唯利是图的目的去和世界互动,那么他最终会被真正正常的世界所孤立,
大写的人总是要做一些似无利可图的傻事的,若非如此,这个世界的星空怎会如此的美丽,
和天上的寒星对视着,西门庆心无挂碍地淡淡一笑,做出了这个决定后,即使他三十三岁就死,也真真正正是问心无愧的了,
在这短短一刻间,杨林和朱贵生出了一时的错觉,好象西门庆的身影突然间变得无比的高大,令自家高山仰止,这种错觉虽然生得快去得也快,但就在这一弹指的六十四个刹那间,杨林和朱贵对西门庆的那颗敬重之心,却好象已经渡过了多少个轮回一般,
朱贵缓缓点头道:“若四泉哥哥能去沂水县主持黑旋风之事,小弟身上,也不知少担多少干系,那李铁牛天不怕地不怕,也只有公明哥哥和四泉哥哥这等义气汉子,才能降得住他几分,小弟却是洠歉霰臼拢
杨林面上却有些失望之se,拱手问道:“四泉哥哥,那么二龙山是不去了吗,”在他心中,如果能随同西门庆走一趟二龙山,结识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灌口二郎神武松,那才是绿林好汉生命中头等的大事,如果这回去不成,那真正是个遗憾了,
西门庆点头道:“铁牛大哥此番回家,以他那xing子,必然有失,事有缓急,探亲事小,救护兄弟事大,咱们且先往沂水县走一回,若平安无事还则罢了,若有甚么马高镫短,就是咱们出手的时候了,”
杨林便抱拳道:“遵令,”
朱贵道:“小弟是沂州沂水县人,现有,个兄弟唤做朱富,在本县西门外开着个酒店,这李逵他是本县百丈村董店东住,四泉哥哥既要去沂水,小弟正好带路,”
西门庆便道:“既如此,略歇一歇,咱们这便动身,”
胡乱睡得一晚,三人天明起身,直转沂州道上來,不一ri到了沂水县,随了朱贵直入西门外近村一家酒店中,
现在正是酒店生意清淡的时刻,店主光着两眼眼睛,正在店中坐地,见朱贵三人进來,急忙跳了起來,笑脸相迎道:“啊哈,三位客官……”
未等吉祥话儿说完,却见那店主又跳了起來,早已拉住了朱贵的手,颤声道:“哥哥,哥哥,是你回來了吗,”
朱贵一时间也是百感交集,反握了那人的手,叹息道:“兄弟,正是我,哥哥今ri回乡探你來了,”
二人执手相望,面上虽都是笑容,却都有泪水自眼角涓涓而下,
过了片刻,朱贵才反应过來,急忙拭泪,回头对西门庆和杨林道:“小弟因在江湖上做客,消折了本钱,于是多年不曾回家,今ri见了我兄弟,忍不住便忘情起來,倒叫四泉哥哥和杨林兄弟见笑了,來來來,我先介绍一下,”
说着将那汉子拉过來,拢着他的肩膀道:“这是我兄弟朱富,打小就好弄拳使棒,是本县都头‘青眼虎’李云的徒弟,因此满城人口顺,都管他叫‘笑面虎’,”
朱富向西门庆和杨林唱了喏,问道:“哥哥,这两位好汉是……,”
朱贵急忙收了酒幌子,关闭了门户,这才回身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朱富低声说道:“兄弟,若说起这二位时,惊得你呆了,这一位是咱们山东道上的绿林好汉锦豹子杨林,这一位却更奢遮,他便是江湖人称‘郓城及时雨,清河西门庆’的‘三奇公子’西门庆西门四泉,”
“哎呀,”朱富听了,欣喜地大叫一声,却又急忙掩住了自家的口,这才向西门庆这边深深地拜了下去,“原來是西门庆哥哥驾到,小弟朱富有失远迎了,还望哥哥恕罪,这位杨林哥哥虽然今ri初见,但能与西门庆哥哥同行,岂是等闲之辈,小弟也一并参见,”
这朱富不愧是开酒店的,迎來送往,嘴头上颇來得,一席话说得西门庆和杨林心中都高兴,二人急忙将朱富搀扶起來,大家坐下了说话,
朱贵便道:“兄弟,哥哥我这几年的遭遇,此时如实说了,你却不要惊慌,我如今落草在梁山泊做了头领,这次回來,是要追一个人……”
未等朱贵说完,那朱富就笑道:“哥哥不必说了,便算哥哥做了天下的大贼,也还是我朱富的哥哥,哥哥今ri的來意,小弟也早已知了,莫不是为了那黑旋风李逵,”
朱贵一听,不由得目瞪口呆,西门庆冷眼旁观,见那朱富面临事情时,点头知尾,心眼伶俐,而且说到梁山落草这样的大逆事,他脸上也并无丝毫惧se,不由得暗暗点头,心道:“这朱富果然也是一条好汉,不愧是沂水县的一虎,”
当下西门庆便笑问道:“朱富兄弟,你怎知,我们此來是为了那黑旋风李逵,”
朱富恭声道:“回禀西门庆哥哥,前些时县城西门外官府张了榜,开出一万贯、五千贯、三千贯的赏格,捉拿闹了江州的宋江、戴宗、李逵,几天前小弟收欠账又路过西门,一眼在人群中到了黑旋风李逵李大哥,他虽然自小凶顽,打死了人逃走在江湖上,一向不曾回归,但他在沂水时常來小弟店中蹭酒喝,较量些枪棒,小弟如何不认得他,因此赶紧招呼了他,回到小弟这店里來,”
朱贵听了,以手加额:“谢天谢地,若不是兄弟机jing,李铁牛这厮,定然吃人拿了,他娘的,我见过蠢人,却也洠Ъ饷创赖模尤慌艿阶侥米约旱幕拾裣旅嫒フ咀牛床皇鞘傩抢卸系酰用ち寺穑
朱富笑道:“铁牛大哥便是那般xing子,大哥何必为他生气,替他着急,你便是自己气死,他也还是那个老样子,”
朱贵便挥手道:“不理他不理他,对了兄弟,这李铁牛可还在咱家这店里吗,”
朱富道:“他那个旋风xing子,就是个草头神,洠У乩锏难布欤咦“雛i,西边歪几时,哪里是在一处长住之人,他向我说了哥哥落草在梁山做了头领的消息后,又说他这番回來,是接自己老娘的,还说甚么宋江哥哥不放他回來,他偏做出來,让宋江哥哥,”这正是:
英雄无愧因侠义,莽夫有悔为偏激,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章 笑面虎
朱贵便向西门庆杨林苦笑道:“这厮,却不象个小孩子的脾气?”
西门庆笑道:“朱贵哥哥说得是,铁牛大哥最敬服公明哥哥,今ri公明哥哥令他受了委屈,他自然要使使小xing子,生出些事来,却让公明哥哥心里惊上一惊。【,ka~书”
朱贵拍着腿道:“宋江哥哥心里惊上一惊,倒也有限,只可怜我这两条腿,却不知上辈子作了甚么孽,这辈子要为了这铁牛辛苦奔波!”
众人都笑。朱富便摆布些酒菜来,歉然道:“我哥哥倒也罢了。只是这些村味儿,忒也不成个敬意,委屈了西门庆哥哥和杨林哥哥,心上实实的过意不去!”
西门庆和杨林都道:“朱富兄弟哪里的话!”当下尊西门庆坐了主位,杨林对面相陪,朱家兄弟分左右坐了,大家斟起酒来。
酒过三巡,西门庆便道:“朱富兄弟几句话工夫,便判断出朱贵哥哥此次回乡,是为了铁牛大哥而来,心思果然灵动!”
朱富却叹道:“四泉哥哥谬赞了!小弟是开酒店的,砌起七星灶,锅盏盛三江。来的全是客,全凭嘴一张,若欠少了察颜观se的本事,哪里能赚得养身的辛苦钱?”
西门庆听了诧异道:“兄弟酒店这地势,正处交通冲要之处,人来人往,也不愁混不出一个小康来。怎的听兄弟这话中之意,竟然有养不活自己的意思?”
朱富便把酒碗往桌上一墩,大声道:“不瞒……”向酒店窗外了一眼,又小声道:“不瞒四泉哥哥,若是在前些年,当今的官家刚继位的时候,朝廷里的贪官还少些,小弟这ri子虽苦,倒还过得去。这几年却了不得!那朝中的贪官一个接一个往外放,全天下都被这些蝗虫占满了,啃的还不都是咱老百姓的口粮?小弟这生意,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若不是小弟店里还有好几个火家指着这酒店糊口,小弟这酒店啊!也早关门多时了!”
杨林在旁边听着,插嘴道:“朱富兄弟,在下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你听了却不要生气。”
朱富赶紧道:“杨林哥哥担的是甚么心?自家弟兄,有话请说便是!”
杨林便道:“我适才听朱贵哥哥说,兄弟你是本县都头李云的徒弟?既然你师傅是一县的都头,那官面儿上的好处还少得了吗?你只要放软了身段,寻到衙门里,在他面前嘻哈嘻哈,也不愁不成个富户你天下多少有钱人,不都是这么发起来的吗?”
朱富听着,便把筷子一放,正se道:“杨林哥哥,你说这话,是轻了小弟的为人了!小弟虽然出身不高,就是个开酒店的,但还知道些是非黑白,如何肯依附官府,去欺侮百姓,做那些断子绝孙,生儿子没屁孔的歹事?”
杨林急忙端起酒来,歉然道:“这却是小可多了黄汤,随口胡说八道的不是了!朱富兄弟切莫与我一般见识!在下我以酒谢罪!”说着,咕咚咚把酒吸干了。
西门庆打圆场道:“杨林兄弟见多了世上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所以一时在朱富兄弟身上走了眼,却也是教了一个伶俐世间纵有无数奴才甘当走兽的伥鬼,但总还是有一些堂堂正正的汉子。虽然他们出身不高,但他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人!”
大家听了都喝一声彩:“四泉哥哥说得痛快!”大家举碗干了。
朱富道:“四泉哥哥赞得小弟也够了!小弟能有这些须儿见识,一来是小时候我哥哥教了我一些书中的道理,二来是小弟的师傅李云李都头,也是个公正廉洁的守法君子,小弟姓朱,当然是近朱者赤,却哪里肯沾染那些恶习?”
众人哈哈大笑,西门庆便问道:“朱富兄弟,为什么沂水县里人,都叫你‘笑面虎’?这个诨名,可有些贬意呀!”
朱富便笑道:“刚开始起这个诨名儿,十成里有九成九倒是大家和我在开玩笑,因为我是‘青眼虎’李云的弟子,又是开着酒店整天笑呵呵,所以大家才叫我‘笑面虎’。后来小弟做出一件暗事来,这笑面虎的名声,就更加坐实了!”
西门庆听了jing神一振,问道:“朱富兄弟做出了何事?愿闻其详!”
朱富便压低了声音道:“不瞒三位哥哥说,这些年朝廷派下来的狗官到处括田,这沂水的百姓也不知被逼得家破人亡了多少!小弟在眼里,气在心上,只恨手里没把天一样阔的大刀,把这些赃官连这座城池都斩成齑粉!后来……”
众人齐问:“后来怎样?”
朱富喝光了一碗酒,吐口浊气道:“后来有一天,沂水负责括田的一个小官,叫做奚泗的,来小弟店里吃酒。小弟和沂水的百姓,都恨苦了他,知道这厮,发人坟墓,破人家产,是个披着官皮的禽兽。小弟气不忿,便甘言美语,灌他和两个伴当都吃得大醉,一齐用麻绳裹了,扛到后面的作坊里,费了三天两夜工夫,一刀一刀的碎剐了!”
西门庆、杨林、朱贵听了,齐声喝彩:“杀得痛快!”
斟起一碗酒,西门庆向朱富道:“兄弟果然是好一头笑面虎!哥哥无以为敬,借花献佛,贺兄弟一碗!”
杨林也敬道:“小弟身在绿林,杀人放火,正是本份,却不如朱富兄弟扬眉一怒,利刃出鞘来得更有勇气!小弟也敬兄弟一碗!”
朱贵也举酒道:“不愧是我旱地忽律的兄弟!有气魄!敢担当!若天下万民都象兄弟一样,在关键时刻,勇于攘臂而起,贪官污吏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少了这几百万人渣,这乾坤大地还能更清朗些!”
朱富便把酒都喝了,笑道:“小弟杀了那三头畜牲,却须瞒不得酒店里打帮的几个伙家,但他们担了血海般的干系,替我将这件事遮掩了下来。”这正是:
待得猛虎生笑面,方知人民有刚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章 青眼虎
听朱富说他笑面杀贪官的事情,酒店里的众火家都是知而不报,西门庆心中好生相敬,便道:“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 书朱富兄弟,你手下那些义气的好兄弟也莫说自家身份低微,便请出来,大家围桌一坐,在下倒要好生敬他们几碗酒!”
朱富听了心道:“都说清河西门庆是人中的好男子,讲义气,爱好汉,今ri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若只是在我哥哥的面子上,善待我倒也罢了,但他却连我那帮名不见经传的小弟们也觑起来,可见他那颗心是个真的了!”
一时之间,朱富心中对西门庆的敬仰之情更增了十倍,拱手恭声道:“四泉哥哥,小弟几ri前私自领了铁牛李大哥回家,路上撞见的人着实不少,小弟唯恐在官府那里失了风漏了消息,因此这几ri都是早早便打发那些个弟兄回去了,便是有事,也连累不到他们。”
西门庆、杨林都竖大拇指:“朱富兄弟,果然是人中大丈夫,恁的有担当,够义气!”
朱贵便有些傲然道:“我们沂水县虽然是个小地方,但人心还是轻财重义的。我兄弟他虽穷,但在这县里倒还有些仗义的好名声。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谁又愿意去做官府的走狗,赚那昧心的赏钱,来同我兄弟为难?”
朱富便道:“哥哥说的是,小弟杀了三个赃官狗腿,这事没有个不透风的墙,沂水的父老们大部分都知道了,唯独瞒着官府里的那一小撮。小弟‘笑面虎’的名号虽然更响亮了,但心中却不免惴惴。到最后,索xing便横了心,大不了抵命便是,可ri子一天天过下去,官府却始终未曾来薅恼,小弟这才知道,小弟的这条命,是沂水的父老乡亲们嘴角上赏下来的!”
西门庆点头道:“这正是人心向背,公理长存了。朱富兄弟杀贪官,为乡里除了祸害;父老乡亲们知恩图报,保护自家的反腐英雄,这是上合天心,下合**的事,说甚么赏不赏的?须知天地之间有杆秤,秤砣就是老百姓的那颗心!顺民心者,民视之如爱子,纵百死亦愿翼护之;逆民心者,有朝一ri,风雷激变,要他们月缺难圆,身死嗣灭!”
众人听了,都喝一声彩,酒喝得更加快了。
朱贵突然想起了什么,着朱富说道:“兄弟,咱们沂水县的都头李云,却是个jing细人,盖房子时一砖一瓦的破绽他都得出来,何况是你杀了三只狗命这般的大事?你又是怎么瞒过他去的?”
朱富听了苦笑道:“哥哥,小弟哪里能瞒得过我这位师傅去?若非他暗中周全我,小弟这颗人头也早已挂上城门,示众多时了!”
朱贵听了一惊,追问道:“那青眼虎李云果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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