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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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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价高涨,致使户部无力从金陵运粮到淮南赈灾。淮南赈济灾民的粮食一度短缺。致使百姓对朝廷、天子颇有怨言。我当日在沙抚台幕府之中,被迫将流民的口粮减到三成。
  幸赖卫司徒之力,打压下金陵粮价,这才有今日淮南稳定的局面。然而,陈家却是纠合党羽,弹劾卫司徒。居心叵测。”
  宁儒惊讶的看着贾环。他出身于宰辅门第,今年已经四十一岁,早在十年前就是翰林,对官场的门道非常清楚。贾环在向他提出一个新的建议,一个置陈家于死地的建议。
  要知道,在国朝,贪――腐不是问题。罢官、免职、罚款追赃,这基本就完了。再严厉些,加一条:三代以内不得科举。这可以废掉任何一个文官家族。
  但要说给正二品的高官定罪,这还真不至于。有权力斗争失败下狱、砍头、抄家、流放的尚书。绝对没有贪――污下狱的尚书。权力游戏,自有它的运行规则。
  但是,如果陈家犯的罪名是阻扰朝廷赈灾,破坏淮南稳定的局面。这罪名可就大了。你可以解释为利欲熏心。但是,庙堂诸公和天子心里会怎么想?
  我们好不容易处理好局面,没有民乱。你陈高郎却不顾大局?
  更有甚者,制造民乱,你想干什么?造反吗?
  后果是什么,不问可知。
  宁儒知道贾环很擅长权谋,这一点,在京城里营救张安博时表现的非常明显。他当时还给贾环透露了消息。然而,他没有想到贾环还有这样的水准。
  令人惊叹!
  不要以为,这是简单的“诬陷”。这种眼光,只能说官场水平才入门。而是要从整体的大局来看贾子玉的运作。
  第一,当卫弘因为救灾有功,处在“有理”的地位,天然被朝野舆论支持时,那么,与之作对的陈高郎算怎么回事呢?所有人心中大约都会冒出来两个字:有罪。
  这是把陈高郎算计到死。奏章这种东西,是你本人亲自上的吧?没有作假,没人逼你吧?
  卫弘与陈高郎等文官相互攻讦,这在朝廷里是有据可查的。大臣的奏章,通政司都会留档。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第二,当今天子固然愿意为爱妃出气,但要搞清楚一点:皇帝天然是一个政治动物。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事,多半是昏君会做。当今天子并不是。他可以为自己的女人出气,但前提是不影响政治格局、利益。
  查一个正二品的尚书,查到什么程度,这都有一定的章程。
  然而,当卫弘确实有罪时,天子会不会乐意去查且不论。必定会在心中认为贾妃告状这事是正确的。这是将后续对贾妃不好的影响降到极致。
  这样的官场水准,他如何不感到惊奇?
  宁儒收敛了惊奇的表情,心里感叹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子玉放心。”
  贾环沉静的点点头。
  宁儒见贾环还是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心里起了爱才之心。他当然不可能去同情陈高郎。当即劝道:“子玉,情深不寿。”又笑道:“当年我家中宴饮,诗诗姑娘偏偏要坐在你身边,欺负你年幼。然而,当年的少年已经知道情爱滋味了。”
  他在扬州时听到一些传闻。涂监生帮他收集的。
  “…”贾环一阵无语,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去反驳龙江先生。他和裴姨娘是清白的。聊了几句,告辞离开。
  随后几日,贾环令元伯带人送裴姨娘的灵柩回苏州安葬。人死为大,入土为安。他则是在金陵,静静的等待结局。
  给裴姨娘的公道,不会没有结果,只是迟到。
  …
  …
  九月底十月初,宁儒都在金陵城审查金陵粮案的事宜。涉案人数众多。不时的有人被抓。包括陈家的党羽:巴平、皮经业等人。连国子监祭酒温佑都被锦衣卫请到钦差行辕中问询了一个多时辰。他和陈家走的近。
  金陵官场旧有的生态,如同摧枯拉朽般被打破。现在金陵炙手可热的官员是卫弘。但最大的山头却是:礼部尚书张安博。
  因为,傻子都知道南京户部尚书卫弘不久就要高升。8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来送行
  十月初已经是冬日。金陵城内位于石城门内大街的公馆内,宁儒负手在布置得文雅的偏厅中欣赏着窗外的翠竹。
  时至今日,他关于金陵粮案的调查已经完成。他身上的担子也轻了。
  在和贾环通过气,做了一点修改后,已经将奏章、结果上奏给朝廷。现在就是等待朝廷的处理结果。
  偏厅外传来脚步声。涂监生在门口冒头,手里拿着一叠请柬进来,请示道:“宁前辈,这是今天受到的请柬,一天比一天多。我整理了下,请宁前辈过目。”
  金陵粮案牵涉极广。现在已经停职了一个尚书、收监了三个侍郎,另有中小官员数十名,小吏近百名涉案。堪称近年来的大案。金陵城内的大小官员都想来和宁前辈套近乎。
  但宁前辈除了查案,在公馆之中,并没有私下见任何人。随着案情收尾,请柬反倒是越来越多。他自是要过滤下。像待罪在家的陈高郎的请柬,他自是不用拿给宁前辈看了。
  宁儒接过厚厚的一叠请柬翻了起来。最上面一张就是郑国公邓鸿的请柬,邀请他明天中午去他的别院中喝酒。
  涂监生解释道:“这已经是郑国公第三次来下帖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当然还是因为他收了郑国公的银子。
  宁儒就笑,“怎么,涂贤生如此急迫着想要去见识秦淮河的风情?”
  涂监生三十多岁,给打趣的脸上微红,哼哼了半天,憋出一句,“不是。宁前辈,郑国公是邀请你去他府上宴请。”
  宁儒微微一笑。他对这些官场门道自然是知道。并不介意身边的人收门房红包。这是官场通行的潜规则。将邓鸿的请柬放到手边的四角高几上,翻过下一张帖子。
  第二张是金陵知府贾雨村的请帖。第三张是中散先生的…
  将手中的请帖都过了一边后,宁儒沉吟片刻,决定道:“就去郑国公那里吧。你去安排。”
  现在给朝廷的奏章都已经发出去,案情已经明朗,他见见金陵的官员亦无妨。
  涂监生笑着应了一声,退出偏厅。
  …
  …
  十月初八,傍晚时分,金陵府衙前院的花厅中烧着炭盆,温暖如春。彩绘的八仙桌上陈设着美酒佳肴。
  贾雨村主持着这个月的乡饮之礼,与金陵府的乡老们饮了几杯之后,贾雨村回到府衙后堂中。
  白师爷正等着,一脸的踌躇,在堂中来回的踱步。见贾雨村进来,上前道:“东翁,刚送到消息,宁龙江去郑国公在莫愁湖的别业宴饮。”
  这对他的东翁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贾雨村微怔,沉吟的坐到后堂正中的椅子上,看向他的心腹幕僚,“这么说,宁翰林哪里已经将金陵粮案的处理结果报上去了?”
  白师爷点点头,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就怕对东翁不利啊!”
  很明显,此次金陵官场背后的震动是贾环这个少年动用贾家的底牌制造的结果。他的大姐姐贾元春在宫中颇为受宠。而真要论起来,贾环心中只怕对东翁是很有意见的。
  第一,东翁在追查射杀裴姨娘的凶手时消极怠工。谁都知道查火铳手只需要单独的排查南京守备府的精锐营兵即可。但是东翁当时在观望,没有这么做。
  第二,在贾环意欲为裴姨娘发声时,东翁查封了金陵简报,这导致贾环采取了最激烈的手段,买凶杀人,射杀了守备府的两个营兵。这个仇真的是结大了。
  反观郑国公邓鸿,其实还没这么大的仇。无非就是索要苏诗诗未果,不肯帮忙而已。
  贾雨村穿着正三品的官服,四十多岁的年纪,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相貌堂堂。很有官威,哂笑一声道:“我没有参与倒卖粮案,他能把我怎么样?”
  想了想,贾雨村为求万无一失,道:“我一会写信给王统制,说明此事的来龙去脉。请白师爷帮我安排人快船往京城跑一趟。”
  白师爷点点头,建议道:“东翁,金陵简报的事情不能再拖了。”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贾雨村轻轻的叹口气,道:“你代表去国子监走一趟吧。让金陵简报复刊。”
  …
  …
  金陵距离京师有数千里之遥。公文在急递铺中传递,往往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抵达京师。但是京师的谕令,如果是加急的文书,则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抵达。
  急递铺的最高速度是八百里加急。一天八百里。两三天之内就沟通两地的信息。
  十月初六,宁儒将关于金陵粮案的结果报上去,十月二十八日,朝廷最新的圣旨抵达金陵。由钦差宁儒宣旨。金陵城的大小官员齐聚在南京户部的署衙中。
  宁儒当众宣布了最新的结果:陈高郎操纵金陵粮价,意欲煽动淮南民乱,居心叵测。责令罚没家产,全家流放三千里,至云——南布政司广南府。
  金陵知府贾雨村尸位素餐,同流合污,贬交趾布政司谅山府丹巴县知县。
  另有对户部侍郎伍藏等人的处罚。处罚极严。虽然没有杀头,但涉案大部分官员都被罚没家产,或流放,或贬官。震惊朝野的金陵粮案就此落下帷幕。
  金陵官场如同遭受九级地震,诸多官员被清扫一空,南直隶,江南的官场、士林震动。
  在十月底的时间里,不断的议论着相关的处罚。最令人不解的是:郑国公邓鸿毫发无损,没有关联的金陵知府贾雨村却被牵扯上,致使贬官。
  十一月四日中午,天下着小雨,似乎还夹着雪籽。阴冷袭人。街肆上的行人俱是行色匆匆。
  金陵知名的酒楼北乐楼二楼,张承剑、纪鸣、田师爷、吴典籍、张员外并高监生等十几名金陵简报的编辑在此饮酒庆贺。
  在十月上旬,被金陵知府贾雨村默许复刊后,经过了大半个月的筹备,金陵简报复刊后发行约2万份,再次力压所有的金陵报业同行。成绩辉煌。
  张承剑还是胖乎乎的模样,腆着肚子,笑着对众人道:“贾雨村此人可恶至极,竟然动用公权满足私欲,查封我国子监的报纸。简直堵塞言路。”
  时至今日,他父亲官升一级,任南京礼部尚书,他才算将这口恶气给出掉。报纸被查封的那天上午,他真的是气坏了,还担心好友贾环挺不过去。
  高监生喝的有点高,满脸红光,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好!”这话说的一干肄业监生出身的编辑们心头大块。他们那天基本都挨打了。
  田师爷、吴典籍、张员外三人都要老成些,捻须而笑,一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张承剑看看窗外的天色,问身边的纪鸣,“子玉怎么还没来?”这几天子玉都在家中带着。不知道是读书,还是调节心情。他今天是委托纪鸣去邀请贾环过来一聚。他现在虽然挂着金陵简报的总编头衔。但是这份报纸,同样是贾环的心血所在。
  纪鸣苦笑一声,倾身在张承剑耳边小声道:“陈家今日全家启程前往流放地。子玉去南城。”
  张承剑肥胖的身体一颤,心中哀叹一声,子玉就是这点不好啊。报仇是一点折扣都不肯打。随即,不满道:“德信为何不阻止他?”
  扬州传闻,盐商郑元鉴是子玉一枪爆头的。陈家…
  他自是不会同情陈家的遭遇。他是在担心这些事情对贾环不利。
  纪鸣无奈的道:“伯苗兄,杀人偿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如何阻止子玉?”
  张承剑无语的喝了一口酒。
  …
  …
  金陵南城,米行大街聚宝门。雨加雪的恶劣天气,昔日繁华的街道上行人稀少。似乎,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过冬。
  在这个凄寒的中午,陈家总计大小五十六口人在此被押解上船,准备流放至云南。押解的是六名衙役,口中不耐烦的呵斥着陈家众人。眼看着就要过年,他们却得去一趟云南。这令人十分不爽。
  “都他妈老实点。”
  “躲什么躲?肮成这样,你就是送到爷爷床上,爷爷都不愿意。”
  “还有你,嚎什么嚎?谁让你家要赚黑心钱,给我们吃那么高的米价,活该!”
  陈高郎裹着棉衣,冻得直哆嗦,跟着家人一起上船。陈子真、陈子志、陈子泽三人作为陈家的男丁,照顾家人。留在最后上船。
  陈二公子陈子志带着镣铐、枷锁,转身看看城门口,叹口气,“竟然没有一个人来送行?世情凉薄。”
  陈四公子陈子泽冷笑道:“我都不做这样的梦,二哥还有?”此时,俊逸的陈四公子灰头灰脸,头发、衣服都是脏兮兮的。不复往日的神彩。
  陈子志辩解道:“至少,甄礼应该来送送我啊。看,有人来了。”他的情绪忽而高涨起来。人处在绝境之中,会觉察到往日感受不到的小事带来的温暖。
  陈家的众人都看向聚宝门走出来的三人。两大一小。身后还跟着一名挑着食盒担子的随从。
  为首的是一名少年,头戴黑色四方平定巾,身穿青衫直裰,脚踩着棉靴,身量中等,脸色沉静,目光坚毅,一步步的,从雨雪中走来。
  走的近了,陈家众人看清楚那张稚气未脱的脸庞,是贾环!人群突然间有些慌乱,“是他”。无数道仇恨、畏惧的目光落在贾环身上。陈家的人,谁不知道现在的处境,都是拜这个少年所赐?
  是的。来的正是贾环。他来给陈家“送行”。


第三百八十二章 杀人,我也会。
  聚宝门外的简易小码头是用石条沿着河岸堆砌而成。岸边有碗口大的木桩,一字排开,用做系小船的缆绳。
  凄冷的雨雪中,三艘小船并列排开。厚实的长条木板搭到石岸上。陈家五十六口人正依次上船。六名穿着公服的衙役在旁边监督、喝骂、驱赶着。不时的,哭声阵阵。
  贾环、萧幼安、何元龙来到时,陈家还有约二三十人没有上船,拥挤在岸边,踌躇不前。谁愿意离开这繁华的六朝古都,前往穷乡僻壤的云南广南府?
  陈子真三兄弟在岸边照看着家人。这时,陈子真走出两步,堵着贾环一行四人。脸色平静的道:“贾环,你是来看我家的笑话的吗?”
  他比父亲、兄弟都要恢复的快。父亲还沉溺在失去权势的痛苦中,检讨、沉思。兄弟们都在留恋流水般逝去的荣华富贵中。但,人首先得活着。
  贾环看着陈子真。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深色的棉袄,很脏。头发散乱的落在英俊、带着几抹土灰的脸庞上。双手带着几斤重的木枷,脚上带着铁镣。一副囚犯的形象。
  看起来很淡然,装的很洒脱,实际很苦逼!
  贾环点点头,平静的道:“我来你们送行。”招手让挑着食盒的胡小四过来摆酒菜。
  萧幼安上前去和几名守着的衙役聊了聊,几封银子悄然的落到衙役手中。
  为首的一名黑脸衙役在袖子里掂了掂银子,脸上露出笑容,走到陈子真身边将他的木枷打开,“陈公子好命啊。”又赔笑着对贾环道:“贾老爷真是仗义。”
  举人,别称孝廉。在民间通常被称为“老爷”,这与秀才被称为“相公”是一样的,彰显的是读书人的地位。黑脸衙役在公房中,听过传闻,据说陈家和贾老爷不对付。倒没想到贾老爷会来送行。
  贾环对黑脸衙役点一点头示意,伸手做个手势,邀请陈子真在胡小四摆开的桌几边坐下。
  简易的小方桌上,摆设四道小菜:。风腌果子狸、胭脂鹅脯、鸡髓笋、青菜时蔬一道。很典型的江南菜。菜香,酒香在雨雪中飘散。
  不远处的陈子志、陈子泽两人费力的吞了口口水。当日随时可以吃到的菜,现在回味起来,真是人间美味啊。陈子泽长叹道:“想不到竟然会是贾环来我们送行。”
  陈子真坐在桌椅边。还没有拿起筷子,站在贾环身边的何元龙忽而开口道:“陈子真,你要记住我。我是已故林御史的心腹,何元龙。”
  陈子真错愕的看着何元龙,四十多岁的清廋中年人,师爷装束。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郑家想要杀的其实就是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只是误中副车,射杀了林如海的小妾。
  何元龙说了这一句,就丢下一头雾水的陈子真,转身走向衙役,片刻后几人走向河岸的柳树边。远远的听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胡小四撑起一把油纸伞,为贾环遮住雨雪。小雨落在热气腾腾的菜肴中。很快,菜肴就变凉。
  贾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举起酒杯,道:“陈子真,此去云南,一路走好。”
  听起来是美好的祝福语。但知道贾环性格的人就明白这句话到底有多冷!
  断头饭送行,不外如是。
  陈子真自己倒酒,一口喝了。小小的一杯,却是有些酒意涌上来,盯着贾环,道:“你不讲规矩。贾环,你不讲规矩。嘿,早知道你姐姐在宫中如此受宠,谁敢惹你?你tm的怎么不早说?”
  说到最后一句,陈子真对着贾环吼起来。心中的怒意、悔意、悲愤、酒意就这样喷涌出去。
  如果不是贾环,他父亲与谢大学士交好,就算卫弘赈灾成功,他父亲最多也不多是致仕而已。陈家依旧。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他现在在给仇人看笑话啊!
  贾环冷冷的看着陈子真。幼稚!
  贾环没有反驳,也没有骂陈子真。没必要了。而是轻声说起另外一件事,“你读过水浒传吗?”
  陈子真愣了下,随即点点头。他不知道贾环要说什么。水浒传成书于明朝年间,在市井中流传甚广,与《西游记》、《三国演义》、《金瓶梅》齐名。他当然看过。
  贾环缓缓的道:“第八回 ,林教头刺配沧州道,鲁智深大闹野猪林。陈子真,一路走好!”
  一股幽幽的凉意从陈子真的脊背上升起。陈子真惊骇的看着贾环,一阵冷汗猛然而出。他现在算是听明白贾环说的“一路走好”是什么意思:黄泉路上,一路走好!
  陈子真嚯的站起来,急怒的指着贾环骂道:“贾环,你真卑鄙。”
  水浒传中,野猪林这个地点,是押送林冲的衙役将林冲绑起来要杀掉,正好给鲁智深所救。这种情况,与他此时的处境何其的相似。此去云南,有大把的地方和野猪林类似吧?但是,会有“鲁智深”来救他吗?
  答案,不问可知。
  这说的是什么屁话?胡小四愤怒的上前一步,将陈子真的手打开,一只手掀翻酒菜,上前一脚,用力的把陈子真踹到在地上,气愤的道:“狗——日的!有你们卑鄙?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用火铳射杀裴姨奶奶,你知道她死前有多么痛苦吗?真该用火铳把你们这群畜生一个个的打个半死。开几个洞,让你们尝尝那是什么滋味?”
  说着话,十八九岁的青年脸上流下痛苦的泪水。他想起那日的苦难、惊吓、流淌的血水。
  陈子真跌坐在地上,给胡小四爆发搞的有点懵。他就这样给一个奴仆、下人打了?
  贾环站着。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沉默的看着坐在雨雪地上的陈子真。这种压抑的沉默,呼啸着的寒风,长随的反应,更能显示他心中蕴藏着怎样的情绪!
  胡小四只踹了陈子真几脚,就回来给贾环撑伞。萧幼安、何元龙、六名衙役远远的看着。陈家的众人开始惊吓的哭泣。陈子志、陈子泽两人都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带着脚镣,慢步过来。
  贾环没有兴趣殴打陈家兄弟三人,抿了抿嘴,给陈子真说了这场“送行”最后一句话,“杀人,我也会!”
  声音很轻。意志如铁。
  说着,贾环转身,带着随行的何元龙、萧幼安一起离开,走向城门洞。心中混合着萧瑟与快意的情绪,在这漫天的雨雪中飞舞、洒落。
  韶华已逝,正少年悲歌难留。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白雪知人念远,银装来照黄昏。
  …
  …
  看着雨雪中贾环一行远去的背影,陈子真感受到自己内心在面对死亡的恐惧,来自灵魂的寒意、颤抖。心如死灰。
  陈子志和陈子泽走到陈子真身边,问道:“大哥?”
  陈子真想笑一下,没成功。一泡尿突然失禁,骚气阵阵。瘫软在地上。他要死了。
  …
  …
  十一月四日,陈高郎、陈子真一家子总计五十六口人被押送前往云南广南府。
  贾环“送行”时,何元龙帮他安排好。与衙役用暗语协商相关事宜,何师爷精通。野猪林,是一个好地方!
  十一月七日,贾环带着黛玉、晴雯、如意、紫鹃、袭人等人抵达苏州。于当天下午时分,在林家的祖坟山上,祭祀林如海、贾敏、裴姨娘。
  运送裴姨娘前来苏州安葬的元伯等人等在苏州,此时与贾环、黛玉汇合。
  林家的祖坟山位于苏州城外三里处。山峦起伏,松柏常青。正冬意凛然时,满山枯黄萧瑟,山路冻结宜行。
  林如海的墓地在半山腰。合葬着林如海、贾敏。旁边一座小土坟便是裴姨娘的新墓。她才被安葬不久。
  元伯、钱槐、胡小四等人摆上果盘、祭品。紫鹃细心给黛玉披上褐色的披风,退回到后面和几个丫鬟们站在一起。黛玉上前,跪在父母的坟前上香。香纸烟灰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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