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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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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有灵性一般,即将落下之时忽然在半空中硬生生扭转了方向,反而落向了身后一名骑士的马头上,声东击西的招式套路玩得非常娴熟。
这一招果然奏了效,身后的骑士完全没有提防,被方老五击中马头后,马儿痛得长嘶一声,疯了似的把背上的骑士甩下来,然后猛地往前一冲,前方好几名骑士的马被负痛的马儿冲得七零八落,保龄球似的冲垮了一大截,包围圈也因此而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方老五抢过一匹马骑上去,瞅准了时机冲出了包围圈,发了疯似的策马朝李道正冲去。
两次包围,被方老五两次击破,敌人不由有些胆寒,面面相觑间,露出一股畏惧之色。
方老五不管身后敌人的狂追,策着马疯狂地冲向已渐被包围的李道正。
看着敌人朝李道正扬起了兵器,方老五大吼,节棍脱手飞出砸向敌人,随即身子从马背上腾空,像一只下山的猛虎,咆哮着扑向其中一个敌人,二人扭成一团重重摔落在地,“噗”的一声闷响,方老五后背落地,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涌,内脏痛得仿佛无数支钢阵在扎一样,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喊杀,嘶鸣声变得遥远而模糊,这一下差点令他背过气去。
敌人没管方老五的反应,一支铁镗狠狠朝李道正的后背击去,方老五此时视觉和听觉已有些昏昏噩噩,然而还是看见了那支铁镗,于是不假思索下意识地猛然窜起,将李道正狠狠一推,那支铁镗狠狠砸在方老五的肩头,喀嚓一声脆响,他的左臂软耷耷地垂了下来,显然已折了。
舍生忘死保护李道正这一幕,看得为首的骑士都暗暗心惊,抛却此时互相敌对的立场,连他都不得不在心底里暗赞一句“忠义之士”。
赞叹归赞叹,双方敌对的立场无法改变,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下去。
方老五已累得没有力气了,左臂软软地垂着,完全没了知觉,扭头看了李道正一眼,目光里充满了无法保全他的歉疚,无声地惨笑过后,方老五回过头,充血的眼睛布满了临死前的疯狂。
“今日我已怀必死之志,尔等且张狂,过不多时,我家侯爷杀到,定将尔等一一诛除为我报仇,老子一条命赚你们二十条,够本了!”方老五嘶哑着嗓子道。
为首的骑士眼中露出冷光,指了指一只胳膊已废的方老五,他改变了策略,冷冷道:“先将此人击杀!”
一声令下,十来只节棍,铁镗狠狠朝方老五头上,身上砸下。
方老五厉吼,如受伤的猛兽迎着漫天的兵器正面而上!
李道正一直静静地在旁边看着方老五为他拼命,此刻见方老五为了保护他果真连命都豁出去了,李道正眼中冷芒一闪,终于露出坚定之色。
无数兵器即将落在方老五头上身上时,电光火石间,李道正猱身而出,猛地拽住方老五的腰带往后一拽,无数兵器顿时落了空。
方老五此时摇摇晃晃,唯剩最后一丝不屈的意识和责任支撑着他不肯倒地,刚才迎身而上时他已存死志,却没想到身后的李道正出手救了他,这一出手,令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老五艰难地扭头,看了李道正一眼,眼中竟出现一丝莫名的笑意,最后一丝强撑的意识终于殆尽,身躯一晃,方老五倒地昏了过去。
李道正点头,叹道:“一场血战,能撑应到这个地步,果真是一员有情有义的悍卒,我儿有福啊……”
说着话时,李道正佝偻的身躯忽然间挺直了,整个人的气势也渐渐发生了改变,一眼看去仍是那个寻常的老农,仍是那副没精打采的站姿,可是说不出为什么,所有人就是觉得他忽然变得不一样了,身上充满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气质,绝不是寻常老农能有的。
为首的骑士短暂的惊愕过后,不由冷笑连连:“好,很好,原来竟是我看走眼了!”
看着仍旧松松垮垮站着的李道正,为首的那人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此时此刻,他才真正将李道正由目标当成了敌人。
目标是被攻击的,而敌人,是会反抗的,这是两者的区别。
“上!”
一声令下,众人的兵器铺天盖地朝李道正击去。
李道正也不见如何动作,侧头避过一柄铁镗,顺手便将铁镗夺过来,随即身子一矮,所有兵器落了空,瞬间过后,众人惊觉座下的马儿纷纷痛嘶人立,竟是李道正矮身抄着铁镗一圈横扫,将众人骑下的马腿击中,一圈横扫过后,马儿吃痛,纷纷人立而起,将众人掀下马背。
为首那人愈发心惊,他发现今日的行动已超出了他的掌控,既定的目标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看李道正刚才横扫马腿的那一招分外熟悉,典型的唐军步战招式,这一招是唐军步军专门用来克制敌人骑兵的,尤其是用在当步军陷入敌人骑兵包围的危急时刻,此时的情势,李道正使出这一招,恰是合适之极。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寻常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老农,他怎么可能会使出如此标准且正确的唐军步战招式?此人无论从哪点来看,都不像是当过府兵的样子啊……
李道正只使了这一招便不再动了,手持铁镗站在圈子中间,静静看着被掀下马背的敌人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李道正站在包围圈里气定神闲,从容不迫,敌人不动,他也不动,形成了一种短暂的微妙的对峙局面,像极了一群狼环伺着一只猛虎,画面就此凝固。
原本应该很简单很干脆的一次行动,却遇到了许多始料不及无法掌控的意外,今日众人在太平村耗费的时间已大大超出了众人的原定计划。
抬头看了看天色,为首那人眼中第一次出现了焦急之色。
然而,焦急之色并没有维持多久,众人与李道正之间的对峙也很快被打破。
因为众人听到了马蹄声,很杂很乱的马蹄声,村口的小道上再次扬起了漫天的尘烟,翻滚的黄尘中,无数黑色的影子若隐若现。
众人一惊,为首那人顿时露出无奈的惨笑。
又是一桩意料之外的事,李家的援兵来得好快!
行动不得不放弃,再拖拉下去,今日便走不出这太平村了。
就在众人打算上马逃窜时,却听到太平村的另一面也是尘烟滚滚,不知何时得到消息的百名李家部曲抄着兵器,远远地从另一面掩杀而来。
两面的援兵已从小道进入了空旷无垠的田野里,两面非常有默契地以半圆之势散开,瞬息间对敌人形成了包围,摆开的阵势同样老道,同样的唐军正面战场击敌之势。
敌人纷纷露出绝望之色,他们清楚,此时他们已逃不掉了。
李道正看着远处飞扬的尘土,眼中却露出了笑意,方才威势赫赫的身躯很快恢复了平日佝偻的样子,后背有些驼,眼神也渐渐变得浑浊,脸上也堆满了憨厚的笑容,一笑露出了两排发黄的板牙,看起来又是一副平凡庸碌的老农模样。
……
李素发了疯似的不停鞭打着座下的马儿。
他的身后,是近百名公主府的禁卫,听到消息后李素急得打算单人单骑去救父,适时被东阳拦下,东阳到底是公主,危急时刻显露出非比常人的魄力,二话不说便将道观的禁卫借调给李素,李素领着百来人朝李家的田地里疯狂飞驰而去。
下了田,对敌人的两面包围已成型,李素远远看着伫立在敌人包围里的老爹,见李道正仍站在圈子中间稳稳当当,看起来没受伤的样子,李素松了口气,随即一股后怕的情绪从心底起升起。
目光阴沉地盯着十多名包围李道正的敌人,李素语气满带杀机,冷冷下令。
“留下几个活口查问,余者一个不留,尽数诛除!”
第五百三十章 掘地三尺
李素发怒的时候并不多,他是与世无争的性格,无论何时何地,性子都是恬淡的,懒散的,世间的任何事情似乎都无法引起他的上进心和争执心,像个世外高人,站在更高更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尘世,超然物外,出尘脱俗。
然而此时此刻,他真的怒了。
再怎样恬淡无争的人,心里都有他的底线,我佛如来为降魔邪,亦难免作狮子吼,何况李素再怎么超然,终究也只是世俗凡人。
亲人就是他的底线,这根线任何人都绝对不准试探它,哪怕李世民敢对他的亲人动手,他都会毫不犹豫用尽所有勇气和智慧造他的反,为自己和家人争来一份公道。
领着公主府的禁卫匆匆赶至,远远便看到近二十人将李道正团团围在中间,地上躺着的方老五满脸鲜血,生死不知,看到这一幕,瞎子都明白对方是冲着他李素来的,却先拿他父亲开刀,用以震慑或警告。
远远看到这一幕,李素便怒发冲冠,不可遏止。
祸不及家小,这样的挑衅,比面对面打脸宣战更严重。
公主府的禁卫在北边,李家的百名部曲在南边,两拨人马呈半圆散开,非常老练娴熟地排开阵势,将这二十来人围在一个圈里。
看到这股杀气腾腾的阵势,二十来人已知今日逃不出去了,索性放弃了逃跑,在他们看来,李道正也不是轻与之辈,当下也顾不得李道正,自动自觉地面朝外结成一个圆阵,戒备地盯着越缩越小的包围圈。
“留下几个活口查问,余者一个不留,尽数诛除!”
李素冷冷下了命令,他知道这群人只是小喽罗,背后一定还有重量级的指使之人,留下活口为了查问,但活口不必要太多,敢对他爹动手,这些人已没有了生存下去的机会,先杀一批泄泄火再说。
令出如山,公主府的禁卫们犹豫了一下,毕竟李素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官,这道杀人的命令他们可以选择执行,也可以选择拒绝。
禁卫们犹豫时,李家的部曲却毫不犹豫地动手了。
因为这道命令是李素下的,因为他们是李家的人,因为李老爷还被围在敌人中间,更因为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方火长……
结阵,踏步,突进!
“杀!”百名老兵齐声断喝。
北风呼啸,杀气盈野!
围住李道正的二十来个敌人面面相觑,彼此的目光传递着绝望之色,随即各自咬了咬牙,正面朝李家部曲迎上!
百名李家部曲结成长阵,像一堵缓慢移动的铜墙铁壁,一切敢于拦在他们面前的人和物,都被碾压成齑粉。
“杀!”
刀剑落下,二十来名敌人发出惨嚎,第一次接阵便有十多人倒地不起,捂着伤处绝望地嚎叫。李家部曲浑然无视,继续向前跨一步,然后……对受伤躺在地上的敌人补刀。
一阵乱刀劈过,十多名敌人的惨嚎声立止,生命已被收割。
公主府的禁卫站在对面静静地注视着,看着李家部曲结阵,推进,杀人……这一刻李家的部曲们不再是一个个笑容可掬的农家汉子,而是一台一百人组成的冰冷无情的绞肉机,如此战力,如此杀气,如此碾压世间一切的霸气,连公主府的禁卫都忍不住心寒咂舌。
一击之下,敌人已少了一半,剩下的十来人纷纷急退,两丈外迅速组成了一个更小的圆阵,惊恐惶然地注视着面前的李家部曲。
杀了十来人后,李家部曲停下来了,老兵们抄着兵器斜指敌人,目光却朝李素望去,这台绞肉机在等待主人接下来的命令,彻底贯彻主人的意志。
李素冷冷注视着剩下的十来个敌人,摇摇头,道:“活人还是多了些……”
“再杀几个!”李素扬声喝道。
李家部曲腰板一挺,军阵继续向前推进:“杀!”
剩下的十来个人彻底绝望了,李素冰冷的表情看在他们眼里,他们明白,今日断无生机。
咬了咬牙,为首一人忽然喝道:“拼了!”
十来人猛地朝李家部曲冲去,然而,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个人的意志已完全失去了作用。一阵刀剑相击和惨叫过后,还能完整站着的敌人只剩下了三个。
李素满意了,冷冷道:“好了,这三人拿活的,把郑小楼叫来,审人他是高手,给我好好审一审,把我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全都给我掏出来!”
活着的三人里,为首那人也在,身上挨了四处刀伤,李家部曲已看出他是领头的,刚才的两次接阵中刻意留了手,让他活下来了。
听得李素下令,为首那人面色苍白,却仰天哈哈大笑数声,厉声道:“想拿活的?做梦去吧!”
说罢三人面色决然,各自从怀里掏出一柄寒光毕射的匕首,朝自己的心窝猛地刺下,三人浑身剧烈抽搐几下后,终于倒地身亡。
一切线索已断。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李素眉头越皱越紧,喃喃道:“死士,这群人竟是死士……”
能养得起死士的人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
空旷的田野里躺满了尸首,二十多具尸首横七竖八,全是被乱刀劈死,鲜血,白骨和内脏流满一地,深深地渗入了泥土中,画面非常惨烈。
李素却眼都不眨,曾经在西州的时候,这样的画面他见多了,早已习惯,相反,他只觉此刻心中的怒火还未平息,死的只是明面上的小喽罗,真正该死的是后面的指使人。
“以为全死了我就没办法了?”李素盯着地上的尸首冷笑:“这件事没完!”
几步上前,李素扶住了李道正的双臂,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道:“爹,伤着哪里了么?”
李道正憨厚地笑,摆摆手道:“没有咧,一丝一毫都没伤着……”
转过身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方老五,李道正叹道:“全靠他豁命护我周全,素儿,你的手下都是忠勇之士,日后定要好生善待,这些人将来就是咱们李家的根基,他们……比千万田产和金山银山更重要,记住,要善待!”
一席话说得周围的百名老兵顿时红了眼眶,脸上纷纷露出坚毅之色,一齐朝李家父子按刀躬身,异口同声道:“定为李家死而后已!”
“快!把方叔抬下去,叫大夫给方叔治伤!”李素招呼着,众老兵纷纷忙了起来。
不远处,东阳也匆匆赶到了,站在田径边看着这一切,二十多具尸首令她脸色有些苍白,咬了咬牙却强忍着心中不适站着一动不动。
李家父子处理着善后,李道正回头时,远远便看见了东阳,李道正神情一滞,东阳与他的目光半空相遇,对视片刻,东阳忽然屈身,远远朝他福了一礼,李道正双手成揖刚打算回礼,动作却忽然凝固,不知想起了什么,却放下了双手,含笑朝东阳点了点头,以长辈的身份受下这一礼。
看着李道正若有深意的笑容,东阳俏脸一红,心中却无比雀跃欢喜。
无法公诸于众的翁媳关系,但二人却已在顷刻间形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翁媳之间的施礼与受礼,在无声中完成,李素却浑然不觉,此刻的他无暇注意这些,现在他要做的是,是把背后的人挖出来。
悄无声息间,郑小楼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仍是酷酷的表情,沉默地不发一语。
李素没有回头,但他知道郑小楼在自己身后,看着空旷无垠的田野,寒风中似乎还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李素仿佛在对着空气说话,语气冰冷,杀意如刀。
“你马上去长安城东市,把王直召回来见我!”
……
针对李道正的刺杀事件,令长安城暗流涌动。
表面上看,长安城似乎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有心人却发现,城里常年懒散闲逛的闲汉无赖甚至游侠儿,今日却开始莫名其妙地活跃起来。
这些人三五成群,散布在长安城的各个角落,楚馆,酒肆,青楼……坊间处处都能看到这些人的身影,这些人不闹事,也不撒疯,只专往人多的地方凑,还有些人则守在东西两市内,遇到权贵门阀家的厨子和杂役出门来两市采买时,莫名其妙便成了闲汉们的座上宾,闲汉们纷纷主动掏钱请客,将这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招待得宾至如归,这些权贵人家的下人被请上了宴席,酒肉管饱,不醉不归,长安城两市顿时变成了热情的沙漠……
每天都有无数消息汇总,雪片般飞到长居东市的王直手中,王直和一干心腹手下要做的便是不停的筛选,滤除,有价值的消息汇集起来写在纸上,每天百千条消息经过筛选之后,能被采用的只有满满一页纸,而这一页纸,一定会在当日长安城的城门关闭以前被紧急送出城外,直递太平村李家。
一张蛰伏于长安城近四年的大网,今日便李素亲手启动。
连李素和王直都没料到,这张苦心编织经营了四年,期间花费无数人力物力金钱的大网,从启动的那一天开始,竟爆发出骇人听闻的惊天能量。
第五百三十一章 真凶难辨
城狐社鼠永远生活在每个城池的阴暗角落里。
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见不得人,喜欢钻在漆黑潮湿且脏乱的地方,那里才是适合他们生存的土壤,越是脏乱,老鼠们越是活跃。
李素手里掌握的力量也是如此。
他们也同样见不得人,这股力量更不能宣之于众,因为这是一股犯了帝王和权贵忌讳的力量,李世民和朝堂重臣们绝对不会容许这股不受他们掌控,且对长安城有十足影响和渗透能力的力量存在,或者说,它可以存在,但一定要握在统治者的手里,而不是李素手里。
所以平日李素对这股力量总是小心翼翼,像捧着一柄双刃剑一样,既要伤人,也要提防它伤着自己,哪怕知道它最终掌握在自己手里,也轻易不肯动用它,接触它,甚至刻意让自己和王直从表面上远离它,撇清它。这是对自我的一种保护,除了他和王直,任谁都不能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否则便是跟自己和全家人的脑袋过不去了。
可是,力量总是要被使用的,否则它的存在便没了意义。
不管之前下定了多么坚定的决心,只能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动用这股力量,李素这一次终究还是动用了它。
不管值不值得,不去权衡动用它的利弊,甚至不顾这股力量会不会暴露,李素还是坚决地动用了它。
该用便用,男人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这样的性格只会害了自己。
每天都有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传递到太平村李家,每天都有几个脸生的人在太平村来往出入,每天晚上李家的灯火都是彻夜不熄……
像一台被开启了的机器,在主人的指挥下全速运转起来,从长安城,到太平村。
……
接连几日,长安城并没有太多有价值的消息传来,皆是权贵和市井人家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各种阴暗的,有趣的,霸道的,温暖的大事小事,然而这些事情和消息里,李素并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东西。
泾阳县侯一怒之下,令家中部曲连杀二十多人,此事在长安城不大不小也是一阵轰动,在这个夜不闭户,治安空前良好的大唐都城周边,接连二十多条人命已然算是大案了。
刑部和大理寺都来了人,他们蹲守在太平村,李素成了重点关注对象,被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接连登门拜访,规矩和礼仪一丝不苟,当然,态度仍是公事公办,不会因为他是侯爷而放过。
整件事只看表面的话,其实并不复杂。一群强梁闯进村子,向泾阳县侯的父亲行刺,李家部曲和公主府禁卫反应迅速,在血案没发生前及时将这伙强梁全数歼灭。
查了几日后,刑部和大理寺结案,李家纯属自卫,全歼二十多人并无不妥之处,此案就此了结,至于这伙强梁的幕后指使之人,刑部和大理寺官员皆向李素表示一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云云,这话有几分真诚,李素心里有数,本也没指望这帮家伙能追查出什么东西来。
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和差役都不是瞎子,办案多年的他们怎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二十多人无缘无故闯进太平村,目标明确直冲李侯爷的父亲而来,事败后果断自戕而亡,分明是权贵门阀才豢养得起的死士,才有如此做派,这桩案子若深挖下去,不定会招惹来多大的麻烦呢,就此了结才是最稳妥的。
……
事发五日后,长安城的王直总算传来一个有用的消息。
说是消息,其实是另一桩命案。
长安城外南面三十里的野外发现了一具尸首,尸首被扔在一座无名山的山脚,被砍柴的樵夫发现后,立即报了官。
尸首已被野兽啃噬得不成形,脑袋和四肢都没了,是一具无头尸,官府来人查缉时已无法确定尸首的身份,倒是从衣裳里发现了一块官铸小银饼,后面竟烙着齐王府的钤记,当地官府赶紧进长安城,赴齐王府上查问,一查才知,齐王府数日前果然失踪了一个人,此人是王府一名小管事,负责王府车马仪仗维护,在王府里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人物。
事涉皇子,已不是当地县衙能处理得了的,于是县令逐级上报,报到了刑部,大理寺,宗正寺,三司合一,对这桩案子展开了侦缉。
看似与李家事件完全没有关联的案子,王直也只觉得此事值得一提,便将它写在纸上,送来太平村。
李素看着纸上对此案的详细记述,却留上了心。
主要是“齐王”这两个字太显眼了,因为这位齐王前不久还与他发生过交集,齐王很霸道,李素很识趣,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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