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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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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颜大怒,电闪雷鸣,李世民当场拍了桌子,脸上杀气毕现,厉声大喝,一查到底。
  一桩寻常的凶杀案,因为一封书信而升级到了国朝巨案。
  刑部侍郎韩由第一时间下了大理寺的大狱,不仅如此,与韩由交好的几名侍郎员外郎甚至一部尚书也被大理寺传唤,大理寺的黑面阎王孙伏伽亲自坐镇,冷着脸将一众尚书侍郎员外郎等国朝重臣挨着个儿的盘问,至于韩由,更成为了孙伏伽的重点盘问对象。
  书信和钱箱的银饼说不清楚没关系,只要交代一件事,许敬山杀人案发生不到一个时辰,你一个坐在刑部上班喝茶看报纸的大官是如何得知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人犯带回了刑部大牢,难道真是你掐指算出来那日长安东市黑云压顶有凶兆?
  韩由没法交代,他根本没想到会引火烧身,这桩案子可以说几乎天衣无缝了,从出事到拿人,一切都在布局中,除了最开始那个根本没人注意的细节,那就是他跳出来拿人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不小心把自己暴露出来,于是他便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所谓受贿和受害人的亲笔书信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由自然最清楚,清楚归清楚,可他没法辩解,这种事一旦开口辩解,牵扯会越来越广,因为这桩针对李家的案子,幕后主使人根本不是他。
  被关进大理寺的韩由打死也不开口,案子暂时陷入了僵局,明眼人看得出,这桩案子已越闹越大了,君臣们已把目光扩散到了整个朝堂,这已不是简单的凶杀案,而是朝争!
  大家的眼睛都盯着朝堂,盯着三省六部和大理寺,大家都在等着此案的最新进展,等着大理寺能不能撬开韩由的嘴,从而挖出更深的内幕,至于跟韩由交好的朝臣,则惶惶不可终日,生怕某天大理寺的差役会突然登门,满脸带笑客客气气把他们请进大理寺的牢房住几天,至于此案真正的直接嫌疑人许敬山,此时竟被大家集体无视了。
  ……
  身处劣势,必须懂得扭转逆局以自保,不得不说,李素做到了。
  一声不吭闭门谢客,悄无声息间,朝堂被他闹得风云翻覆。
  李素的思路很简单,既然已走进了死胡同,索性把水搅浑,把事态升级,反正最坏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至不济拖几个看不顺眼的家伙进来垫背,说不定能收获到意外的转机呢。
  所以,因为李素这个损人不利己临死拖垫背的思路,无形之中他充当了一根搅屎棍,臭的不臭的,挑起来搅拌一番再说,于是朝堂被他搅得人人自危,不但赔进去了一位侍郎,还有多位三省六部高官被传唤,声势之浩荡,事态之严重,连惯来以直谏闻名的魏徵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敢吱声了。
  这样的结果,恐怕背后针对李家的真正主使人也是始料未及的,谁都没想到占尽优势的阴谋算计,如今竟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而且事情已闹大,想收手都收不了了。
  ……
  太平村李家。
  相比朝堂的风急雨骤,李家算是比较平静,作为家主,李素仍旧过着每天吃吃睡睡的安逸日子,外面发生的所有事他全然不管,“闭门谢客”四字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屈辱,但对他来说却是不用上班打卡的极妙借口,连着几日的清静日子过下来,他甚至都有了一种以后没事闹点丑闻躲清静的冲动。
  可惜的是,家人的心情似乎没他那么好了。
  事情闹得太大,不可能瞒得住,许明珠终究还是知道老爹遭遇了飞来横祸,又急又愁,终日以泪洗面。
  时已入夏,夜色下的庭院里静谧幽凉,不时传来几声蛐蛐儿叫声,还有几声蛙叫蝉鸣,李素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院子正中的大银杏树的树荫将银白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李素整个人与无边的黑暗融合在一起。
  身后传来轻碎的脚步声,李素没睁眼,却知道来的是谁。
  “丈母睡下了么?”李素闭着眼轻轻问道。
  许明珠嗯了一声,叹道:“安慰了她很久,又是哄又是骗的,总算哄得她稍微安了心,几天没睡了,精神很不济,心一安定,没说几句便沉沉睡去,妾身叫了两个丫鬟守在门口听动静,随时侍侯她。”
  李素点点头:“睡了就好,事情已发生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冷静面对,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出事的第二天,李素便派人将六神无主的丈母接进了李家,丈母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平日操持家计没问题,然而家里一旦出了事,她便慌了神,刚来李家时又哭又闹,一脸绝望直说老伴救不了了,要上吊跟着老伴一起共赴黄泉云云,李素被闹得头疼不已,这几日他和许明珠夫妻轮番上阵,又是保证又是哄骗,终于让丈母有了一丝期待,镇定了少许。
  许明珠站在李素身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李素却能感到她心中深深的焦急和忧愁。
  “天大的事有我呢……”李素转过头,看着她夜色里晶莹发亮的眸子,轻轻地笑:“夫人,患难之时最重要的是信任,你要相信我,一定能将丈人全须全尾的救出来。”
  许明珠幽幽叹了口气,道:“下午妾身……去了一趟道观,见了东阳公主,她也很急,妾身听她说,长安城因我爹一案闹翻了天,一桩人命官司,竟牵扯了许多朝臣进去,夫君,妾身是妇道人家,除了操持家计,外事一概不知,妾身越来越不懂了,为何我爹的案子,竟牵扯了这些朝臣?我爹他……从来都不曾与官府交道呀。”
  李素笑了笑,有些事没法告诉她实情,因为她无法理解自己的做法,若被她知道这许多朝臣被牵扯进来是自己夫君的杰作,或许她会吓疯掉,说不定直接抄刀追杀亲夫,反正救不出老爹了,不如自己主动来个满门抄斩,两家一起组团搞个黄泉旅游观光活动……
  “夫人不懂没关系,我只能说,丈人的案子很复杂,牵扯得很深,再往后可能更深,不过你相信我,不管牵扯到哪一步,我一定保丈人安然无恙……”一手抚上她的脸蛋,李素笑道:“放心,刑部大牢我已托人打点过,丈人在里面不会受委屈的,或许会被跳蚤咬几口,除此别无难处,出来后又是好汉一条,没毛病的话或许来年还能给你添个弟弟或妹妹……”


第六百二十九章 缺口难开
  年轻时总觉得世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任何一处风景都比家好,无论父亲眼里露出多么不舍的目光,无论母亲端出多么美味的饭菜,仍挽留不住年轻人对外面的世界的渴望。
  每个人都曾年轻过,越年轻越觉得自己不可一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觉得自己有足够的本事能在外面的世界越爬越高,轻易能坐到富贵不可言的位置,于是无论家人怎样的叮咛,怎样的挽留,都留不住一颗年轻而高傲的心,不管不顾不计后果地离开家,去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证明自己真的能够亲手得到一切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名利,权力,或是美色。
  当然,绝大部分是失败了的,外面的世界显然不会有人惯着他,有时候甚至没有任何理由,便会毫无防备地被狠狠扇几个大嘴巴,走出去才明白,外面的世界再美,终究只是别人的世界,与自己无干,美丽的表象下,其实每一步脚下都是障碍,每一步都迈得特别艰辛,每一步踩下去,总带着血。
  撞得头破血流后,终于明白,曾经年轻高傲不可一世的信心,原来竟是那么的可怜亦可笑,美丽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在卑微的活着,卑微的低着头,卑微的陪着笑躬着腰,想要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首先必须卑微,意气风发无视规则的人不是没有,这种人要么天生的对自己对别人都心狠手辣,要么,他死于意外。
  消磨了意气,抛去了高傲,磨灭了心中那股子莫名其妙的信心后,终于发觉,原来还是家最好。
  家里随时都有热腾腾的饭菜,总有满怀担忧的唠叨,总有人毫无条件的为你付出。
  于是有人因为自尊咬牙苦苦支撑,有人拎着简单的行李,伤痕累累地回家。
  说是岁月成熟了人生也好,说是活明白了也好,说是意气丧尽斗志皆消也好,年岁越大,越觉得家的重要,家在心中的位置不知不觉便挤下了所谓的“名利”“权力”“美色”以及种种贪欲,不知不觉成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是自己最后的堡垒,那是人生的最后一道防线,世上无数讴歌男人为了自己的家不惜与人以命相拼的故事,皆因为此。
  踌躇满志,血气方刚,半生蝇营狗苟,却只换得满怀萧索,功名未立。
  过尽千帆,洗尽铅华,返璞归真之地,仍是当年的三尺寒舍陋室。
  这些想法,没挨过耳光的人不会懂。
  ……
  李素挨过耳光,说得卑微一点,他挨过两辈子的耳光。
  所以有些男人需要花费一辈子才明白的道理,这辈子他才二十来岁便懂了。
  他明白“家”这个字意味着什么,他更明白为了这个字,他可以付出到怎样的地步。
  无论任何危机险恶,唯以命相拼便是。
  家里有老父,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自己是一棵大树,尽管树荫稀薄,枝干尚细,可他仍竭尽所能将他们护在自己的枝叶下,给他们一片荫凉,拼命为他们遮住每一缕烈阳,挡住每一滴雨点。
  许敬山下狱,李家也遇到了危机,或者说,许敬山只是被李家所牵累,别人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冲着李家来的。
  内情太复杂,李素没办法跟许明珠解释,他能做的,只是勇敢的担当。
  “夫君,我爹他犯的事……很严重吗?”许明珠讷讷地问道。
  李素正色道:“别听外面的人瞎扯,你爹犯了什么事?他是清白的!只是被小人算计了而已,我要做的,就是为你爹申冤,记住,你爹没犯事!跟任何人都要理直气壮这么说,自家人都弱了气势,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
  许明珠点头,挺起了胸脯大声道:“对,就是被小人算计了!我爹是冤枉的。”
  李素笑道:“你看,人一旦有了底气,是不是感觉心胸豁达多了?世道终究是朗朗乾坤,白的黑不了,黑的白不了。”
  垂下头,许明珠幽幽地道:“可是妾身听说……长安城内沸沸扬扬,不仅是我爹,连咱们李家的名声都坏了,若为了我爹而让李家抬不起头,夫君,妾身实不知日后如何面对您和阿翁……”
  李素肃然道:“你我既是夫妻,同甘共苦原是本分,患难何必分彼此?更何况……丈人下狱,多半是受了李家的牵连,别人恐怕就是冲着咱们李家来的,丈人只不过受了池鱼之灾……”
  许明珠愕然,抬头看了看李素的脸色,抿了抿唇,拽住了李素的手,她的手很冰凉,但很有力。
  “夫君,不管谁受谁的牵连,我爹的性命就交给夫君转圜周全了,妾身明白了,事到如今,已不是分彼此的时候了,妾身愿与夫君共度此患难。”
  李素笑道:“夫人放心,这辈子,咱们才刚开始呢,可不敢闹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顿了顿,李素眼中突然冒出一缕寒光,夜色下分外冰冷。
  “这一次麻烦主动沾了身,我且等着看谁在后面兴风作浪,追查出来必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
  午后的山腰上,阵阵蝉鸣吵得头昏脑涨,昏昏欲睡,令人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李素和王直的心情都很烦躁。
  刑部侍郎韩由入狱,可惜大理寺卿孙伏伽仍未撬开韩由的嘴,对这位有史记载的华夏第一位状元公,李素的心情很复杂,既对他的渊博学识充满了崇拜,在他面前李素说句成语都要小心翼翼看看他的脸色,同时又觉得要不要扇他几个嘴巴子分分钟教他如何刑审犯人。
  读书人终究太心软,下不了狠手,更何况这桩案子牵扯越来越广,连李世民都动了真怒,孙伏伽投鼠忌器的心情李素也颇为理解,只是韩由的嘴迟迟撬不开,许敬山一案的进展就此停滞陷入僵局,虽说李素已打过招呼,老丈人在刑部大牢里不会受刑,可终究住在脏乱阴暗潮湿的环境里虱子啃跳蚤咬……很容易变质的。
  “韩由下狱后,我依你所言,到处托人使钱打点,刑部但凡能进大牢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差役,我都试过了……”王直愁眉苦脸叹了口气,道:“可惜这桩案子闹得太大,连陛下都发怒了,咱们的银钱使出去,没一个人敢收,我刚抬出钱箱子人家的腿就吓软了,差点没给我跪下,说是侍郎韩由前车之鉴在前,死也不敢步其后尘……”
  李素揉了揉略显麻木的脸,叹道:“如此说来,刑部大牢果真是进不去了?”
  王直道:“确实无法渗进去了,据说韩由被单独关押在刑部大牢最深处的角落里,牢门外还有太极宫的禁卫层层把守,不准任何人靠近,显然大理寺孙正卿也觉得此人很重要,怕有人杀他灭口,所以防范很严,咱们若想接近韩由,几乎不大可能。”
  李素沉吟片刻,道:“目前我们和孙伏伽的想法是一致的,都想撬开韩由的嘴,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最大的问题是,孙伏伽手里掌握着人犯,却因投鼠忌器而下不了狠手,我能下狠手,却无法接近刑部大牢……”
  王直两眼一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咱们跟孙伏伽联手,让孙伏伽放咱们进大牢,咱们用刑将韩由的嘴撬开,对不对?对不对?”
  李素抑郁地叹了口气,怎么办?从感情上来说,身边都是铁杆的兄弟,从小玩到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从理智上来说,李素很不想承认自己有这么一号亲人,拉低了几兄弟的平均智商值……
  “用你那十成全新没用过的脑子好好想想,孙伏伽会答应如此无稽的条件么?他对韩由下不了狠手是因为朝堂的君臣们都在盯着他,不是因为心软!把我们放进去对韩由用刑,这跟他亲自用刑有何区别?”李素狠狠瞪了他一眼。
  王直兴奋之色不由一滞,接着泄气地道:“那还能怎么办?”
  李素摸着下巴思索半晌,缓缓道:“办法倒是有一个……”
  “什么办法?”
  李素一本正经道:“很简单,买通守大牢的差役,悄无声息混进大牢里,给韩由身上绑满震天雷,然后逼供,敢不招认幕后主使,让他原地爆炸……”
  王直呆滞:“啊?”
  “换个法子也行,震天雷绑你身上,站在韩由面前,敢不招认你就自爆,把他吓尿,说不定他就招了……”
  “……”
  看着王直一副三观不仅受损而且受伤的表情,李素幽幽叹了口气,很显然,王直此刻的智商莫名其妙拉高了,对李素出的馊主意似乎并不大认同。
  ……
  这桩案子发展到现在,韩由的口供很重要,一旦能把韩由的嘴撬开,很多关键性的疑团都能瞬间解开,包括躲藏在幕后的主使人。
  没人比李素更急着拿到韩由的口供,这与许家和李家目前面临的危机有着重要的关系,然而李家是当事人之一,当长安城的流言蜚语沸沸扬扬,将李家置于风暴中心时,为了避嫌,李素不得不主动放弃参与此案的资格,所以韩由不开口,李素也没办法去大牢里逼问,只能选择每日闭门谢客。
  目前而言,韩由是此案唯一打开的一个小缺口,这个缺口很重要,认识到这一点人有很多,朝堂里的君臣个个都是久经风浪的老狐狸,一眼便看得分明,老狐狸们看清楚了,那个躲在幕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韩由若是开了口,幕后之人势必会被挖出来,此案已上达天听,无论是谁在指使,都躲不过李世民的滔天怒火。
  然而奇怪的是,韩由入狱已三天了,按说这个阶段幕后的指使人应该慌乱了才是,毕竟韩由随时有可能把他供出来,那个幕后之人但凡智商比王直高一点的话,此时应该有所行动了才是,杀人灭口也好,销毁证据也好,或是直接出手施压也好,然而刑部却仍旧风平浪静,不泛一丝波澜。
  李素感到有些不妙,到了这个时候,那人还没出手,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掌握了某种方法,所以笃定韩由就算被千刀万剐也不敢开口,二是……韩由还只是下线,根本没有触及到这个幕后的核心,所以人家不怕他招供什么,因为韩由知道的东西根本没有价值。
  第一个可能还好,李素担心的是第二个可能,堂堂刑部侍郎,正五品官员,刑部的二把手,这种人如果还不曾触碰到核心的话,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团伙势力该是多么强大无敌。
  满腹担忧,毫无进展之时,太极宫传来了消息。
  吐蕃大相禄东赞车驾已至长安。
  李素该挥舞着小手绢儿下楼接客了。


第六百三十章 吐蕃大相
  夏日炎炎的烈阳下,长安城外灞桥边,徐徐行来一队人马。
  队伍的穿着有点怪异,皆着式样古怪奇特的长袍,袍色花花绿绿,腰无束带,头戴翘角皮帽,就连他们骑的马,骨骼也非常精奇,竟比中原的马儿矮小得多,瘦瘦矮矮仿佛不堪重负似的,魁梧的大汉骑着它,双脚几乎可以沾地而行。
  队伍很浩荡,大约千余人左右,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僧人,队伍里除了人和马,还有数十辆大车,车上满满载着东西,队伍的末端,数十名大汉挥舞着鞭子,驱赶着近千头羊,一时间马叫羊嘶,好不热闹。
  这样一支怪异的队伍,踏着关中飞扬的尘土,缓缓行到了长安城外。
  队伍正中,为首的一人大约三十多岁,穿着很华丽的长袍,帽子上镶嵌着一串串珠玉,身上的佩饰多如繁星,从古玉到金器银饰,可谓琳琅满目,随着马背的上下颠簸,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像一个移动的五金杂货铺。
  穿得虽然怪异,但其人却相貌不凡,说是不凡,实在是因为此人长得偏丑陋,肤色黝黑,两颊颧骨高高隆起,还带着两团高原红,鼻如鹰嘴,眉若扫帚,嘴如腊肠,组合起来的整体画面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唯独一双眼睛,看似亲切和善,然而却不时闪过精光。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吐蕃大相,禄东赞。
  禄东赞在吐蕃的名气不小,如果按史书上的说法,禄东赞可以算是吐蕃的中兴之臣。
  老天眷顾,各领风骚。吐蕃自从松赞干布即位后,迎来了欣欣向荣的春天,不知吐蕃哪位已故君主的坟头突然冒烟喷火,这几年吐蕃的国运莫名其妙便红火起来,平心而论,吐蕃的君主松赞干布算是一位英主雄才,而下面的大相禄东赞,也是一位非常精明厉害的角色,吐蕃有了这两位君臣,就好像刘备遇到了诸葛亮,一个如鱼得水,一个如水遇鱼,正是水乳交融,蜜里调油,你侬我侬,恩爱无边,羡煞旁人。
  有英主,有贤臣,二人相辅相成,在位治国大兴水利,扶助农桑,练兵布阵,吐蕃这几年无论国力还是军力皆蒸蒸日上,不大不小对大唐也产生了一定的威胁,数年前侯君集牛进达挟收复松州之余威,报复性领军深入吐蕃境内攻城掠地,手里掌握着震天雷这般逆天的神器,挺进吐蕃境内千里后也不得不撤军,除了对唐军不利的高原气候和复杂的地理环境外,侯牛二将对松赞干布的忌惮也是原因之一。
  总的来说,松赞干布和禄东赞这两人不好惹,哪怕睥睨所向无敌的唐军也必须忌惮三分,若非戴绿帽,儿子不是亲生,隔壁王叔叔莫名其妙赤身裸体挂在自家阳台外面之类不共戴天的大仇,大唐一般也不太愿意两国交战。
  今日,大唐都城外,吐蕃最不好惹的人之一,大相禄东赞来了。
  ……
  颠簸的马背上,禄东赞眯着眼,迎着烈阳,一眨不眨地盯着远处雄伟巍峨的长安城楼,眼中闪过一抹莫测的目光,嘴角的微笑却显得那么的亲切自然。
  禄东赞身旁,与他并骑而行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大唐紫袍,脸型方正,不苟言笑,眼神略显阴沉,此人正是奉旨至凤州迎吐蕃一行的郧国公张亮。
  此刻见禄东赞微笑看着长安城墙,一旁的张亮微微一笑,语气和善却带着几分傲色道:“我大唐国都长安,占地关中,居者百万,依八水之滨,据秦岭之险,雄视天下,万国朝拜。”
  禄东赞笑了笑,一张嘴居然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话。
  “郧国公所言甚是,本相深以为然,只不过……上天赐予贵国甚厚,难免引万国觊觎,世间万物皆有盛极而衰之虞,贵国如今兵锋之利,横扫天下,可猛虎若有老迈体衰之日,未可知是否有群狼噬虎之忧?”
  话说得温和客气,可语锋却非常尖锐,张亮闻言脸色一僵,毕竟是外宾,也不便发作,只好嘿嘿冷笑两声,闭口不言。
  说到底,大唐和吐蕃之间的关系并非太和睦,几年前两国还交战过,几场战役各有胜负,可谓相爱相杀,这几年两国外交来往频繁,但对话时的火药味仍有些浓。
  禄东赞见张亮脸色不好看,顿时大笑几声,道:“郧国公海涵,本相蛮夷之人,不通中原礼数,说话直来直去,冒犯了。”
  张亮皮笑肉不笑的哼哼哈哈客气两句,小小的不愉快算是揭过不提。
  队伍离长安城金光门越来越近,禄东赞眯眼眺望,发现远处城门口有一群穿着官服的人静立,不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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