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贞观大闲人-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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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素想了想,点点头道:“很正常,日久生情嘛,男宠也是人,也有正常的感情,这几年称心为我们做得不少了,此事若了,咱们也不做那兔死狗烹之事,给他一大笔钱财,让他安度余生便是。”
  武氏闻言,樱唇微动,似乎想劝谏李素斩草除根,然而想到上次的教训,李素斥她太过心狠手辣,违了天和,那一次着实把她吓住了,以为惹怒了李素,从此再无出头之日,想到这里,武氏终于忍住冲口而出的劝言,没出声。
  王直叹道:“称心若不愿说实话,东宫这个内应可就断了线,太子若有动作,我们如何得知?”
  李素笑道:“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称心说不说已不重要,有些事情从表象推测一番,便知真相。”
  王直一呆,道:“啥表象?”
  “长安皆知的表象,最近太子频繁邀友人进东宫,说是谈古论今,以增学进益,听说每日通宵达旦,三更方休,从这个表象,我们已能推测出许多真相了。”
  王直挠头:“能说得更清楚点吗?你知道的,我小时候脑袋被牛踹过……”
  王直不懂,武氏却懂了,闻言两眼一亮,道:“太子要举事了!”
  王直一惊,李素却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武姑娘有何高论,我愿闻之。”
  武氏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道:“太子昏聩残暴,长安久负声名,无论朝中君臣还是民间百姓,皆对太子失望寒心,所以陛下才有易储之念,身处绝境,太子情急思变,必然心生反意,所谓邀友人入东宫谈古论今只是掩人耳目,他真正的意图恐怕是谋反!”
  李素的笑容愈发深了,道:“你为何如此肯定他已生反意呢?说不定他被易储之事吓到了,从此幡然醒悟,痛改前非,又或者装乖卖巧讨好君臣,巩固自己的位置,种种可能皆有,不一定是心生反意呀。”
  武氏垂睑浅笑:“侯爷何必故意考量奴婢?其实太子的意图,侯爷早就心知肚明了……太子刚愎自负,目中无人,这些年朝堂民间关于易储的说法一直没停过,想必太子这几年也一直活在被人取而代之的恐惧中,尤其是陛下将易储的念头公然宣之以后,太子的处境更是如临深渊,如此绝境,以太子的刚愎暴虐的秉性,装乖卖巧不大可能,痛改前非更是可笑,若想绝境求生,甚至一劳永逸解决这几年久抑的恐惧,除了造反,奴婢实在猜不出他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李素笑道:“武姑娘果然慧眼如炬,着实厉害。”
  武氏神情有些兴奋,道:“侯爷,依太子最近种种反常举动来看,对于谋反,他已是箭在弦上了,对侯爷来说这是个好消息呀。”
  “怎么说?”
  “太子还未举事,侯爷已知其意图,您已彻底掌握了主动,奴婢断言,太子必败无疑,所以奴婢有一言奉上,还请侯爷纳之。”
  “尽管说。”
  武氏想了想,道:“侯爷如今已掌握了先机,太子败局已定,侯爷当趁此良机,借太子谋反一事为自己谋一些好处,如若错失,委实可惜……”
  李素目光闪动,含笑道:“太子谋反,自有朝廷剿之,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武氏笑道:“若侯爷插一手进来,好处自然也会落到侯爷头上,奴婢知道侯爷与太子是宿敌,太子事败则必被杀或被贬,侯爷也算除去了一个敌人,您如今二十多岁已爵封县侯,算是立国以来之鲜例,若侯爷借此机会再积累一些功劳,就算陛下因侯爷年纪而不会再加封,至少也给自己将来的升官加爵铺垫了一条道路,侯爷,机不可失啊。”
  “依武姑娘的意思,我该如何得到好处?”
  武氏笑容已敛,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缓缓地道:“趁太子未举事,长安朝野无人察觉之前,侯爷不如先发制人,制敌于先机,奴婢有两计,其一,将此事密告于魏王殿下,其二,事发之时,侯爷可借兵伏于太极宫左右,一旦太子举事,侯爷率众杀出,与敌激战于宫门前,此二计若行之,可保侯爷一生富贵,甚至位极人臣。”
  李素不动声色地笑道:“此二计作何解?”
  “计一者,太子谋反,被废黜已是必然,早在多年前陛下便偏宠魏王泰,下一任的东宫太子,非魏王莫属,而侯爷与太子素来不合,早已人尽皆知,魏王想必也知道,太子谋反之事若由侯爷亲自告诉魏王,一来可借魏王之势剿除叛乱,将这平乱的功劳分予魏王一些,博取魏王的好感,二来,借此向魏王表忠心,来日魏王登临大宝,继承皇位,对侯爷更会高看一眼,若从平太子之乱算起的话,您也算是有了从龙拥戴之功,纵然陛下不封赏您,但魏王登基一定会给侯爷加官晋爵的,奴婢甚至可以肯定,侯爷三十岁前博个郡公,国公之爵,对您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计二者,侯爷须行险着,您亲自领兵在太极宫前与叛军激战,这个功劳可不比开国之功小,历此一险,陛下对侯爷更是赞赏信宠有加,两个举动,一则向当今皇帝陛下表了忠心,二者向未来的大唐国君表了忠心,仅此一举,李家至少未来三代内绝不失圣眷。”
  武氏说完,院内一片寂静。
  王直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而李素,则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妖孽般的女人果真厉害,其眼光和布局恢弘大气,一出口便是百年谋算,两个举动便给李家奠定了三代不衰的基础,厉害!历史上的她能当上女皇帝,确非侥幸,其胸襟气度和谋算,比李素认识的绝大多数男人要强得多,甚至李素都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的心计本事比自己都强。
  李素唯一比她强的是,他知道未来的国君不可能是魏王李泰,武氏终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然而可笑的是,李素的所知却并非出于自己的阅历和本事,而是来自前世已知的史实,被一个古代女人彻底比下去,想想都觉得心塞。
  有时候真想把这只妖孽一刀剁了啊……跟男人女人无关,纯粹抱着一种斩妖除魔的想法。
  武氏自不知李素此刻内心翻涌如潮的黑暗想法,此刻说完后,武氏见李素面无表情,心中不由有些慌张,仔细回忆一遍刚才自己说的话,似乎并无心狠手辣有违天和之处,这才稍觉放心,然后一脸忐忑地看着他。
  李素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良久,笑道:“武姑娘智谋无双,屈居府上,委实是李某幸事,你方才所言我得再思量一番,谋定而后动,方为稳妥。”
  武氏眼中不由泛起些微的得意,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如常,态度十分谦逊地屈身一礼,然后执壶退下,没过多久便换了一壶热茶过来,细心为李素和王直二人倒掉已凉的残茶,再为他们斟上热茶,神情动作自然,献计之后,她便恢复了李家丫鬟的身份,非常本分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待武氏服侍过后,便不再多言,微笑着退下,直到这时,王直才从目瞪口呆中回过神来,指着她的背影结结巴巴问道:“这只……这位姑娘,你从哪里寻来的?简直,简直是……”
  李素笑吟吟地接道:“简直是妖孽,对吗?”
  王直连连点头。
  李素叹道:“她的来历你不必知道,刚才她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只是有些露于痕迹,弄巧成拙反而不美,所以她的话不可不听,也不可全听。王直,你马上回长安布置安排,若我所料不差,就这几日,长安要变天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 山雨欲来
  中秋过后,关中连绵秋雨,连下了四天。
  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细雨中,丝丝如愁绪,烟波袅袅,缠绵悱恻。
  贞观十七年八月十九,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于家宅内召麾下四名都尉聚而议事,随即四名都尉分别回营。
  贞观十七年八月廿日,左卫两位中郎将,六名都尉登门拜访陈国公侯君集。
  八月廿一,太子左率卫两火府兵私下械斗,死二人,重伤四人,事发后尚书省震怒,兵部尚书李绩急禀太极宫,得李世民首肯后,李绩签发调令,罢太子左率卫中郎将刘思纯,右郎将常迎望暂代其职,节制太子左率卫兵马。
  八月廿二,太子李承乾出行,夜宿城外青云观,当夜,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领三名左屯卫重要将领乔装秘密入观,与太子相见,两个时辰后,众将悄然离去。
  ……
  不知不觉间,李承乾谋反的节奏忽然加快了。
  他等不了了,更受不了这种日夜煎熬和恐惧,有些事情既然已开了头,绝不能半途而废的,里面涉及太多人命了,而且事情商议越久,拖得越久,越容易出现变故,所以一旦谋定,必须发动!
  任何人都没发现,长安城风平浪静的表象下,透着一股黑云压城般的压抑气氛,看似无风无浪,实则暗潮汹涌,即将喷薄爆发。
  中秋后过这几日,长安城内另一支藏在暗处的势力也发动了。
  位于东市牌楼南侧的王直居所这几日门口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上门的客人有的连王直本人也不认识,事实上王直这些年在长安城东西两市闯出了不小的名头,其人仗义轻财,豪气干云,而且待人接物非常周全,无论官商泼皮甚至乞丐,王直皆待之如一,渐渐的,王直在长安城那些混生活的泼皮无赖游侠儿圈子里博了一个“小孟尝”的雅号。
  这几日王直居所宾客盈门,是王直本人的决定,院内置席设酒,小孟尝早已放出话来,十日之内,东市任何人皆可上门,哪怕是个乞丐,只要进门便是王直的贵客,酒肉饭菜管饱,吃完抹嘴便走,别无所求。
  连开十日酒宴,对小孟尝来说委实也是一个大手笔,据江湖传闻,言称这位王家大哥笃信佛教,上月去慈云寺烧香还愿,得了菩萨的指点,遂广施恩惠,泽被于民,为自己修来世积功德,于是便有了连办十日酒宴的举动,王直的这个决定一时被谓为长安东西两市的佳话,无数认识的不认识的宾客纷纷登门,人流如潮,来来去去之间,王直个人的江湖威望也在东西两市达到了顶峰。
  这个掩护很妙,当然,也很费钱。
  熙熙攘攘的王家院子内外,一些抱着蹭吃蹭喝想法的客人当然是多数,然而却有一小部分人也穿着破烂的衣裳,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进出出,这些人进门后小心避开人多眼杂的院子,拐到后院一处僻静所在,王直早在等着他们,众人聚头,王直居首座,面无表情地将一道道命令发出去,众人一一领命离开,没过多久再回来复命,然后再接到命令离开。
  借着酒宴的掩护,这些人频繁进出王直居所,从无一人怀疑,而王直的居所也成为了长安城这股暗黑势力的指挥中枢,命令上传下效,畅通无阻。
  ……
  八月廿四,太平村,李家。
  夜半子时,李家的大门外一片漆黑,平日门口彻夜挂着的两只黄皮灯笼今夜也悄然熄了,远处望去,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相比大门口的平静和黑暗,李家大院内却是一片混乱。
  从薛管家到下面的杂役和丫鬟,纷纷将收拾好的细软和一些贵重物事搬上停在后院侧门外的两辆大马车上,而李家的几位主人也在下人的搀扶下匆匆往马车上走去。
  突如其来的转移,除了李素,别人都是一头雾水,包括李道正在内。
  被薛管家和李素一边一个搀着胳膊,半是搀扶半是强迫地往外拉,李道正的表情茫然且不满。
  “咋回事么,咋回事么?好好的咋要搬家捏?你个怂娃又闯了啥祸?”李道正怒冲冲地道。
  李素陪笑:“爹,就在外面小住两三日,孩儿保证,两三天后一定回家……”
  “你把我搬到哪里去?家里刚刚秋收,库房的粮食还没搬,被人偷了咋办?”
  “不远,孩儿去年派人在村子南面二十里的山坳里挖了几个窑洞,委屈爹进去住两三天,两三天后孩儿一定接您回家……至于粮食,这个您就别操心了,人命比粮食金贵。”
  李道正大怒,一脚正踹中李素的屁股,踹得李素一个趔趄。
  “怂娃你老实交代,到底在外面闯了啥祸?以前闯祸得罪一些权贵,我都不说啥咧,这次竟然要搬家,你在长安城里到底惹了谁?”
  李素叹了口气,搀着老爹的手腕用力紧了紧,看着他暴怒的眼睛,李素正色道:“爹,孩儿没惹祸,您要相信我,有些事情孩儿无法直言,只能告诉您,长安城不日有大变,孩儿心里装着家小,不管这场大变会不会殃及咱家,事先躲开总是没错的,孩儿图的是家小平安,力保万全。”
  李道正一怔,旁边拎着两个布皮包袱的武氏却柔声道:“老爷,长安城里任何变故其实与咱们李家并无太大干系,但有了变故总归要防着一点,侯爷也是为了家小着想,安顿好了家小,侯爷才能心无顾忌呀。”
  李道正眼睛一眯:“我听出来了,你们的意思是说,有人可能会趁变乱来咱家寻仇?”
  李素苦笑道:“爹您想多了,不会有人寻仇,此事与孩儿无关,孩儿转移家人只是以防万一……”
  李道正神情数变,嘴唇嚅动几下,欲言又止,接着忽然变了性子似的,非常顺从地上了后院停着的马车。
  一双皓腕忽然拽住了李素的胳膊,李素回头,迎上许明珠忐忑惶恐的目光。
  “夫君……长安城真有变乱么?”
  李素沉默点头。
  许明珠目光一黯,轻轻道:“这场变乱,夫君也卷入其中了么?”
  李素沉默片刻,缓缓道:“身不由己,只能力保周全。”
  许明珠也沉默,半晌,咬了咬下唇,轻轻道:“夫君是办军国大事的,妾身文不成武不就,无法帮到夫君,只求夫君千万保重,莫伤到了自己……”
  李素强笑道:“放心,这次变乱我不会亲自参与的,提前找到地方藏好,绝不会有性命之虞,夫君还要照顾你们一辈子,断然不会置自己于险地,我肩上担着责任呢。”
  许明珠的脸色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发白,眼里蓄满了泪,却强忍着扭过头,不让李素看见,哽咽道:“夫君把方五叔他们带在身边,危急关头,他们都是能为夫君挡刀赴死的义士,夫君一定要让他们寸步不离,阿翁和妾身这里夫君不必担心,既然夫君已有安排,必是万全之地,用不着家中部曲照应,把他们全带走吧……”
  李素笑着点点头:“留一部分护着你们吧,不必担心我,我真的不会亲身参与其事。”
  目光一转,李素瞥了旁边神情淡然的武氏一眼。
  武氏会意,急忙道:“侯爷放心,奴婢定为侯爷分忧,奴婢贴身侍侯夫人,若遇意外,奴婢竭力保夫人和老爷周全……”
  李素深深看了她一眼,缓缓点头:“一切有劳武姑娘了。”
  有了武氏照顾老爹和许明珠,李素至少放下了大部分担忧,这个女人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过的,无论祸害别人还是自保,对她而言绰绰有余,要不是这个女人手段太毒辣,他真有想法把她一辈子留在李家,时刻为他出谋划策。
  许明珠显然对武氏不太了解,甚至直到今日隐隐还对她有些许敌意,见夫君神情凝重,俨然一副托孤的正色表情,许明珠不由一愣,也扭过头去深深看了她一眼。
  武氏嘴角含着浅笑,也不解释,屈身朝许明珠福了一礼。
  ……
  八月廿六,大雨。
  长安城,魏王府。
  李素跪坐在王府前堂内,心不在焉地端着杯,目光却有些涣散,不知心思飘到何方去了。
  李泰艰难地蠕动着圆滚滚的身子,努力朝他凑过来,端杯朝他一敬。
  “子正兄,且满饮此杯,泰为子正兄寿。”
  李素回神,强笑着一口饮尽。
  李泰搁下酒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子正兄心神不属,此为何故?”
  李素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臣无心饮宴,扫了殿下的兴致,殿下恕罪。”
  “山雨欲来风满楼?”李泰咀嚼了一番,展颜大笑:“不愧是大才子,随口一句话皆珠玑成章,山雨欲来……风满楼,可不就是今日的景况么?哈哈,妙!妙得很,当为此句浮一大白!”
  说完李泰端杯一仰脖子,一盏酒轻松饮尽。
  李素斜瞥了他一眼。
  这死胖子真是个很难定义的家伙,不算好人,但却对学问之事痴醉如狂,性格里一半是阴谋坏水和对权力的贪欲,另一半却是彻头彻尾的书呆子,两者搅和在一起,实在令人忍不住奇怪这家伙为何还没得精神分裂症……


第六百七十二章 温柔恶客
  一个人的本事或许确实有几分是因为天生,比如有的人从出生就聪明,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一生中所有遇到的麻烦都能在他手里轻松化解,有惊无险地直达康庄。还有的人天生没什么本事,但运气却出奇的好,仿佛投胎前被老天爷亲过一口似的,满满的幸运光环伴随一生,基本遇不到倒霉和麻烦事,一路平平顺顺,临终也是带着笑一觉睡过去。
  聪明和运气都是天生,但一个人的本事却是出生后自己学会的,而且本事是最扎实的东西,也是真正属于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一旦有了,基本伴随一生,可以靠它养家糊口,也能靠它一遂生平之志。
  但本事这东西也是有限的,学得再精妙,总有一座更高的山峰等着自己征服。所以但凡真正的聪明人,对自己的本事必须有个非常清醒且客观的认识,能够很明确地知道什么事情自己能做到,什么事情自己绝对无法做到。
  能够对自己有这样一个认知,除非一生运气特别差,不然绝不会失败到哪里去,最少也能平平顺顺活到子孙满堂,寿终正寝。
  很显然,李承乾并不具有这样的认知,或者说,情势已将他逼到不得不豁命一搏的地步。
  在局外人眼里,一件毫无胜算毫无希望的事情,偏偏李承乾觉得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成功,因为他的父皇给他带了个好头,十七年前,李世民面临的处境也和现在一模一样,同样是地位岌岌可危,同样有性命不保之忧,他却靠着一众忠心拥戴的部将,还有出其不意的突袭,一次无异于火中取栗的冒险,一番冷酷无情的手足相戮,最后成王败寇,江山在握。
  有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面前,也难怪李承乾自信心爆棚,在他认为,成功是可以复制的。
  可是知情的人却很清楚,李承乾绝不可能成功。
  李世民的成功是无法复制的,千古以还,成功的例子只能有这一个,谁复制谁死。
  所以李承乾自信满满的同时,长安城的魏王府内,李素和李泰像两个耐心十足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走进他们设好的圈套内。
  “魏王殿下,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李泰眯了眯眼,本来小得可怜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一挤,更是只剩了两条缝。
  “宫里都安排妥当了,不出意外,太子应在子夜发动,昨日我已秘密见过了常伴伴,告诉他这几日定有巨变,常伴伴已遣人密查东宫,不过这几日太子颇为安分,而东宫内的眼线也无法得知太子与那些人到底商议了什么,手里拿不到证据,此事又太过重大,常伴伴一时也拿不准该不该向父皇禀报,毕竟……太子谋反,可是戳父皇心窝的痛事,而且朝野必然震动,波及甚广,若无真凭实据,常伴伴也不敢贸然禀奏……”
  李素想了想,道:“拿不到证据也没办法,太子终归会发动的,只不过太子心高才疏,谋划时日尚短,我敢断定,他能掌握的军队绝不足万人,对长安城十数万守军来说,太子这点造反的兵马定能轻松被剿灭,不会给太极宫和长安城造成太大的损害,索性便等他发动后再禀奏吧。”
  李泰摇摇头,苦笑道:“子正兄所言未免太轻视太子了,不足一万人的反军同样也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军队,当年父皇玄武门兵变时,同样也是以寡击众,隐太子猝不及防之下失了先机,父皇才能轻松夺了皇位……子正兄,两军相搏,万莫小看了‘先机’二字,若我们提前得知太子必反的情势下却毫无部署,万一真教太子趁势攻进了太极宫,控住了父皇性命,那就真的万事皆休矣。”
  李素笑道:“殿下放心,此事交予我便是,定能让太子箭在弦上之际功亏一篑,让城内守军首先做出反应,不必比太子快多少,只须快那么一厘一毫,太子便败局已定。”
  李泰眨眼:“你有什么法子?”
  “找个人默默吊死在太极宫门前,惊动羽林卫,殿下觉得怎样?”
  “……谁能担此重任?”
  “这个人不但要有分量,而且要有重量……”
  “……”
  ……
  贞观十七年八月廿七,太子李承乾仍居城外青云观,遣人至太极宫言称悟道辩机,李世民允。
  当日,东郊城外左屯卫大营内,中郎将李安俨忽然无故不见踪影,营内众将士并无人察觉。无独有偶,李安俨失踪当日,太子左率卫右郎将常迎望亦无故失踪,和李安俨一样,二人失踪时间太短,并未引起营内袍泽将士的注意。
  关中连日秋雨,雨势不大,绵绵如丝般的缠腻像情人的轻嗔薄怒,闹心却带着几分旖旎绻缱,欲愁还休。
  李素走出魏王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天空阴沉沉一片,雨丝轻柔地打在脸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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