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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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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以文彦博为首的反变法一派,用来攻击王安石的几条罪状中,都少不了任用新进的这一条。因为属于变法派的官员,往往资历甚浅,就是吕惠卿、曾布、章惇等人,入官也不过十几年。为了把他们安排在主持变法的各个要职上,都不得不在职官前面加上‘权发遣’的字样。

守旧因循的反变法派,一直都很反感年轻官员的超迁。一步登天的情况,让排了多少年队、等着按次序依次升官的老迈庸官愤恨不已。

而现在文彦博推荐燕达为秦凤副总管,日后他再想用‘任用新进’四个字来攻击王安石,可是要被人一巴掌打回来的。王安石相信以文彦博的老谋深算,肯定不会看不到这一点。而他还这么做,可见这项任命,必然会给文彦博带来足够的利益。由此推断,可以被安排下来的燕达就很可疑了。

只是王安石看赵顼样子,却是很看好燕达:“燕达的才具是足够了,功劳也不缺。加一个权发遣的名头,秦凤副总管一职他也能充任了。”

燕达在绥德城,有着一日连破八堡,斩首数百度战绩。而在世人眼中,党项比起吐蕃来,还是要强上一筹。从斩首数上来看,王韶的托硕、古渭两战,要高于燕达在绥德城的战果。但朝堂上下,却是把燕达的功劳看得比王韶的两次战功都要重……而且是重的多。

而且燕达今次入觐诣阙,在奏对上,给赵顼留下极好的印象。韩绛要清理郭逵留下来的影响,他排挤燕达的心意,赵顼也看出来了。既然如此,把这位才能卓异的将领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以期能够立下更大的功劳,赵顼的想法却在情理之中。

“就怕他功利心重,日后变得跟李师中、窦舜卿一样,只知道争权夺利。却不知道辛苦做事。”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赵顼不想再多谈此事,问道:“前日王韶上书,备言蕃人虔信佛法,如今结吴叱腊伏诛,剩下的蕃人和尚连金刚经都背不下来。正是安排大宋的僧人去蕃部传道授业、招抚蕃部的良机。”

“人选已经定了。就在昨夜才答应。“王安石并不隐瞒赵顼,“当初蕃僧结吴叱腊便靠着他的身份,游走各个家蕃部之中,甚至撺掇了董裕起兵攻打古渭。如今结吴叱腊已经成为了王舜臣的刀下冤魂,僧录司要透过拣选西使吐蕃的高僧大德,来说服各家同属于边地的蕃部。不过还有一僧人主动上门自荐,此人才学过人,精通医术,又浸淫佛法多年,舌辨无人能及。”

赵顼听了便欣喜的问道:“此人是何许人?”

“是京中有名的高僧——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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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山外望山待时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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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发遣秦凤路兵马副总管……看枢密院为郭太尉想得多周全?这个位置都敢随便给人。枢密院真是越来越不择手段了!”

“这事就不必再说了……燕逢辰【燕达字】都已经到了秦州城里,再提这事根本是多余。”

“郭太尉手下又多了一员大将,还能叫做多余?……也不知天子和王相公怎么会答应下来的,前任副总管可是观察使!”

“都总管若是不同兵事的文臣,那副总管必然要是能镇得住场面的名将、宿将或是老将。就像李经略和窦观察那样。但如今的都总管可是郭太尉,凭他他的身份,镇住陕西都够了,何况区区一个秦凤?有他在,副总管对秦凤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所以燕逢辰能升副总管……哎,处道你的那只靴子好像是没法儿穿了。”

“见鬼的靴子,泥水都浸进去了,看起来真是穿不得了……喂,你们还不快回去找双新的来,想让我光着脚回去吗……这些浑人就木头一样,不说出来就不会自己动的。”

“过段时间就好了。”

“希望如此。”

天阴着,空气中湿漉漉的。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停了下来。渭水涨了许多,也变得越发的浑浊了起来,汹涌的流水如同闷雷,在河岸上响彻。

韩冈一边闲极无聊的跟王韶说着话,一边砰砰的用力跺了跺脚,就像要把脚下这条狭窄的田间小道跺坏一般。随着他的跺脚,黏在靴子上的黑泥,就从靴面和靴底上一块块的掉了下来。

位于渭水之滨的河滩上,有着一片面积广大、被火烧过的土地。原本长在这里的郁郁葱葱的荒草灌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而连这两天的密雨,将原本风一吹就漫天黑灰的河滩荒地,浇成了烂泥塘。

韩冈就是刚刚从这块烂泥塘上走上来,高帮的牛皮官靴上,满是半干不干的草灰、黄泥和雨水混成的灰黑色的泥浆。

而在他身边,王厚则是坐在一张皮索遍成的小马扎上,左脚的靴子上跟韩冈一样都是泥浆,而右脚却是光着的。他方才从泥塘中拔出脚时,可能是靴子没穿好,一用力,脚倒出来了,鞋子却还在泥地里。

王厚翘着脚坐着,他的一个跟班帮他把靴子从泥地里拔出来,正在清理着上面的泥水。不过泥浆已经浸到了靴子里,一翻过来就有黄浊的泥水一条线般淌了出来,根本就不能穿了,而那跟班却傻乎乎的还在清理着。王厚看着不耐烦了,喝了一句,让他去找个干净的新鞋来。

跟班骑着马往古渭寨方向去了,王厚转过来继续跟韩冈说着:“倒是玉昆你这样分析也听多了,但再怎么合乎情理,还是让人不舒服……过两天,燕副总管就要到古渭来巡边了,玉昆你倒坐得安稳。”

“我当然安稳,燕逢辰跟郭太尉一样,都是被韩宣抚从鄜延踢出来的。天子看重他,是因为他有绥德大捷,有功于进筑横山。当然,估计天子也有着安抚郭太尉的想法——韩宣抚事情实在是做得太果决了一点。但若是他敢在河湟之事上有所干扰,看天子还会不会看重他?”

“文枢密待燕逢辰如此优厚,连跳两级的越次拔擢,不信他没有知遇之感。何况以燕达的官阶,竟然能坐上副总管之位,谁看了心里都不会痛快。”

“燕逢辰来做副总管,心中会不痛快的该是张钤辖和高钤辖,处道你生着哪门子的气?”

“……呵呵,这两天高公绰的脸色的确是难看。堂堂阁门通事舍人只为一个钤辖,而一个连遥郡都没有的东染院使却是做了副总管……还有张老钤辖,听说他也是跑到了水洛城去,看起来一两个月内不会回秦州了。”

如郭逵、窦舜卿那般拥有节度留后、观察使这等官阶的将领,被称为正任官,是军中最高位的统帅。但也有的武将,他们同样有着节度使、观察使或是刺史这样的官名,不过他们另外还有一个官阶,那么节度使、刺史的名头就只是虚衔,称之为遥郡官。

就像高遵裕,他是阁门通事舍人、绛州防御使。张守约,他是文思使、永州刺史。两人的本官分别是通事舍人和文思使,而防御使和刺史则是遥郡,与郭逵的节度留后、窦舜卿的观察使并非一类。

正任官虽然稀少,但遥郡也同样难得,多是入了横班才有资格,俗称美官,中层将领中能得到的寥寥无几,高遵裕因为他的身份,张守约因为他的资历,燕达便没有。而燕达的本官东染院使,无论跟张守约还是高遵裕比起来,也都是差得甚远。

所以看到燕达升任了秦凤路兵马副总管,高遵裕连日都跟有人借了他几万贯后就失踪似的阴沉着一张脸,而张守约也是找了个借口跑到水洛城,不想回秦州见着燕达生闷气。

“高钤辖若真的不喜欢看到燕达在他头上指手画脚也简单,早点想办法说服天子,把缘边安抚司改为古渭军或是古渭州就行了。”

“哪有玉昆你说的这么轻松。榷场刚起,屯田也才开始烧荒,要想改安抚司为军、为州,好歹要到明年有了出产之后,方才能让天子点头同意……这是不是玉昆你自己都说过的!”

“是吗,大概吧。”

雨势刚停就下地,王厚有着满肚子的话要抱怨。但离他和韩冈不远处,就是韩冈的父亲韩千六。在长辈面前,王厚也不好意思把怒气发泄出来,只能没话找话的迁怒到枢密院和文彦博头上。

韩千六也是刚从泥地中上来,他的脚踝处还有着泥浆的印子,但他现在穿着的一双多耳麻鞋上,却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韩冈和王厚从没有下田的经验,而韩千六可是老于农事,当然知道下田时先把鞋子脱了,光着脚下去。

他望着眼前,整整三百五十亩刚刚经过烧荒后的河滩田,手上捏着一块黄黑交织的泥土,笑得心花怒放,全然没有韩冈和王厚的心浮气躁。这些都是分给韩家的田地,只要细心耕作,多施好肥,绝不会比韩家过去的三亩菜园差到哪里。

“三哥,厚哥。这可是真正的好田啊,”韩千六把手上的一捧烂泥展示给儿子和王厚,“一看就知道,从没损过地力,把种子撒下去,连肥都不用施的”

前段时间,韩千六对王厚还是道一声王衙内,但等韩冈和王厚的表妹定了亲事后,称呼便很自然改了过来。

“爹爹说的是。”“韩丈说的是。”

韩冈和王厚有气无力的回打着,没有沾染到韩千六的半点兴奋。

这片田是韩千六早早就选定的,离着古渭寨只有三里多一点。在附近,沿着河滩还有上百顷荒地,韩千六都查看过了,只要开垦出来,就都是出产丰厚的上田,足以养起数百户的人家。听到韩千六的估算,王韶就准备在附近找块高地,开辟一处护田的军堡,以便让来屯田的弓箭手住进来——在蕃区屯垦,汉人们都是聚居在一处,住在专门设立的护田堡中。

自从选定了田地之后,这些天来,韩千六是天天都要出来看一看自家的产业。就算是下雨,也是要举着伞穿着蓑衣,确认一下河水不会淹到地里。

今天韩冈和王厚是为了来确定护田堡的位置,跟着韩千六一起出行。韩千六一到地头,一看到田便就忍不住下了地,而韩冈跟王厚确定了建堡的地址后,反身一看见老子下地了,这个做儿子的也便没有站在田垄上看热闹的道理,也不得不跟着下田。既然韩冈都往泥地走,王厚也同样不好意思站在田头上。最后两人都沾了一身的泥点,靴子也是给烂泥糊上了。

等到王厚的伴当不知从哪来找了双干净的木屐回来,韩冈便对韩千六道:“爹,还是回去吧。这地也飞不了,用不着天天来。”

韩冈并没有继承了韩千六对田宅的重视,在他眼里产业都是一样的,只分赚钱和亏本两种。自家的田地看了看就没多少兴趣了,这片田要想有收入,可是要到明年夏天!哪像冯从义,他在榷场中已经混得风生水起,做成了好几笔生意。只是他还不满意,说这只是在试水,最近正有想法去青唐部一趟,联络上俞龙珂和瞎药,好把生意做大了。

韩千六点了点头,再看了几眼,便也骑上了马。

骑在马上,还不时回头。这一片黑色的土地,到秋后播种前,都会保持现在的模样,但到了明年初夏,遍地金黄色的麦浪就会出现在土黄色的激流边。

韩冈回到了古渭寨中,和王厚一起,想把筑之事禀报给王韶和高遵裕。但他们一进正厅,先说话的反而是王韶:

“渭源那里有消息传回来了。跟木征勾连上的不是康遵星罗结,而是别羌星罗结……康遵一个月前病死了,他的弟弟别羌接了族长的位子,星罗结部现在是彻底的投靠了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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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山外望山待时至(四)

消息是去了渭源堡视察巡视的苗授传回来的。虽然是新官上任,但苗授做事比纳芝临占部的张香儿要靠谱得多,传回来的消息也更为准确。

星罗结部对韩冈来说并不陌生,渭源附近的大族。在董裕死后其势力大涨,如今只比青唐部略略逊色。

其族长康遵星罗结声名也同样响亮。他能在古渭之战中率部全身而退,虽然有着董裕这条大鱼吸引仇恨的因素在,但他一见中军遇伏便拔足狂奔,毫不拖延片刻的决断,也是很让人佩服的。而且董裕死后,他留下的部族势力,大部分是给木征收拢,而剩下的,则是归入了星罗结部的旗下。

但康遵也因为他参与了古渭之战,跟七部结下了死仇,无法倒戈向大宋一方。不过他同样并没有投靠木征,而是在古渭战事结束之后,保持了事实上的中立。不得不说,这是个很聪明的选择——只要避过一阵风头,再表现出一点恭顺,过个一年半载,王韶也就会向他伸出手来了。

以上是韩冈早前对康遵星罗结的猜测,前日听到他投向了木征,韩冈还惊讶了一番,不意康遵如此不智。现在听说星罗结部全面倒向木征的主事者,不是康遵而是新近上台的别羌星罗结,心中终于释然了。

只是他又立刻诧异起来,与七部结下仇怨的康遵已死,为何别羌还要改变在大宋和木征之间保持中立的策略?这对星罗结部又有什么好处?

在河湟地区,星罗结部算是大族,随时都能调动起两三千人。但在大宋面前,也不过是只蚂蚁而已。而且别羌又不像木征、董裕那般还有着吐蕃王家的血统,能对吐蕃众部有着足够的影响力。如果惹怒了大宋,起兵来攻打,没有一家会出力去帮助他——就是木征也不会。

“木征到底许了他什么好处?”韩冈百思难解,“别羌当真以为他只要不攻打城寨,我们就会允许他在白石山招兵买马?还是说他以为木征会去救他。”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木征是吐蕃赞普嫡系子孙,羌人一向畏服贵种,该不会是别羌忠于……”王厚的声音在王韶、高遵裕和韩冈的尖锐目光下越来越小,最后终于说不下去了。

‘忠?’

韩冈在王厚的尴尬中暗自冷笑。吐蕃人畏服贵种,指的是最底层的愚民。但凡能做到一族之长的,岂有一个善与之辈,又有哪个会被空洞的忠字迷惑住?他们最多也只会对延续数百年的吐蕃王家血统略表敬意,却绝不会为董毡、木征等唃厮罗的后代尽忠全节。木征、董毡若是没有他们手下的部族和军队,又有谁会去理会他们。

“别羌星罗结是如何盘算的,没必要去多想。”王韶不耐烦的说道,“关键还是决定究竟该如何处置别羌。”

对王韶的意见,高遵裕表示同意,“不论是剿还是抚,都比干看着他四处招兵买马跟朝廷作对要好,再拖下去,说不定又是一个董裕。”

“自来都是先礼后兵。先让人去做个说客,如果不成的话,再动刀兵不迟。”王厚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说着自己的看法。

“如果是要进剿,以星罗结部的实力,出动的兵力不能少于三千。而以三千人计,出兵一个月,军费少说也要五万贯,粮草三万石,骡马千头,箭矢二十万,另外还需要动员同样数目的民伕……”韩冈掰着手指,给王韶、高遵裕算着开战的消耗。打仗最重要的就是钱粮充足,没钱没粮,就不要想着动刀兵。

而古渭缺的就是钱粮,“玉昆你觉得是要招抚喽?”高遵裕语气不快,他并不喜欢招抚,与一颗颗血淋淋的首级比起来,招抚得来的军功实在微不足道,“别羌可不是俞龙珂和瞎药,这等愚顽之辈,不杀一儆百,只会让人小看了官军。”

韩冈点头道:“钤辖说的是。别羌星罗结自接掌族长之位后,大肆招兵买马,四处散布谣言,并无一丝恭顺之心。观其行,正是个要顽抗到底的愚顽之辈。”

韩冈两头说话,高遵裕听着不耐:“玉昆你到底是何意,究竟是要进剿还是招抚?”

“如果钱粮问题能解决,当是以进剿为上。”

‘这不是废话嘛……’王、高两人暗骂道。

“不如让青唐部出兵……”王厚又提议道,但这次只说了半句就自觉失言,停了口。

王韶、高遵裕和韩冈一起摇着头。在座的四人都很清楚,名为归顺朝廷的青唐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无论俞龙珂还是瞎药,都是拿到了朝廷的封赏后,就回去做他们的土皇帝了,哪还会理会缘边安抚司的命令。

前次董裕举兵来攻青渭,俞龙珂迫于形势,同时也是为了与自己的弟弟争胜,所以他才会被韩冈说服出了兵。而瞎药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设陷阱阴死了董裕。要他们守着老家,反击来袭的敌军,他们会做得很卖力。但为了宋人出兵攻打有木征在背后支持的部族,他们可不会那么蠢。

让青唐二酋收下封赏好说,没人会跟钱做对,但要想让他们真正的归顺,听从朝廷号令,就像张香儿那样,王韶一句话就能让他点起族中军队,绝不敢稍作拖延,却是难上加难。

“要想青唐部彻底归顺,必须要让他们见识到官军的实力。现在贸然求助,不但事机难成,还会助长其骄横之心。”王韶今次完全没有借用蕃人之力的想法。真正听话的纳芝临占等七部现在只剩一个部族,总体实力下降了一多半。而有能力解决的青唐部,又不够听话。现在去求人,根本绝不会被理会。

“唉。”韩冈先叹了口气,“只恨两人都是狡诈多智,行事自有底限,不会为了与兄弟相争而失了分寸。不然就可以利用一下了。”

高遵裕动了动嘴唇,便没说话,韩冈把他想说的提议先一步给堵上了。

王韶低头想了一阵,最后也跟着叹了口气,“等苗授之从渭源回来,再做商议。”他苦笑着,“想不到缘边安抚司坐拥四千精兵,竟然拿一个小小蕃部没辙,真是可叹啊!”

韩冈看得出来,只要能解决钱粮人力的问题,王韶也想打上一仗。战斗力是打出来的,组织力是磨合出来的,不通过小规模的战斗来逐步积累经验,等到大战之时,可就要等着吃亏。这种最基本的认识,在座的几人中都很明白。

高遵裕、王厚一齐叹气,这才叫一文钱难道英雄汉。任凭你心比天高,囊中空空,就是没有底气。

不过对于开战的钱粮一事,韩冈还是有办法的,但这个主意有犯律条,他不想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反正只要是做官的,迟早都能想到,他也没必要多嘴,暂且等着就是了。

韩冈打定了主意,低头喝茶。

接下来的两天,韩冈忙得脚不沾地。虽然屯田之事被王韶交给了高遵裕,但来此屯田的移民的驻地,高遵裕却要韩冈来安排,比起高家门下的清客,还是韩冈这个官人更能镇得住场面。

古渭左近,二十年来,已经吸引了近两千户来此屯田的汉民。除了有四成围着古渭寨居住,剩下一千两百多户组成了大大小小八个村落,都是位于东面的渭水边,以古渭为屏障,抵御西侧的来敌。不过新抵达古渭的移民,他们居所就必须安排在古渭西侧,筑成军堡的式样,来组成护卫城寨的防线。

要成为古渭寨的屏障,新移民们当然都不愿意。他们最希望的是在城边上找块好地住下来,要不然就是住到东面去,那样才安全。

能抛下一切,到古渭寨来寻个出路的,无不是敢赌敢拼敢冒风险的汉子。高遵裕派来管理这些屯田移民的清客镇压不下这些彪悍的关西汉子。不得不请了韩冈出马,虽然对他们来说,青色的官服要并不比士子的遥蓝嗔硕嗌偻辶Α5栽谇刂菔峭蘸眨谝蝗撼吵橙氯碌囊泼衩媲埃衙槐ǎ偈本兔蝗烁叶鄦掳刖淞恕

为了整顿移民们的秩序,按照籍贯、亲缘分派到城外几个已经选定的筑堡地点,花了韩冈整整两天的时间。而在这两天里,王韶还要他跟王厚一起,先把出兵的计划定出来,而不用管钱粮的问题。

韩冈与王厚分工合作,整理着出兵的方案。能编纂出《武经总要》的宋代,军事方面早已正规化和公文化了,出兵开战,也不是将帅们拍拍脑袋,说句话就行的。钱粮军资、行军路线、驻地营垒这些最基本的东西不提,军情信报,口令密码,都要提前准备好

——王厚为了准备机密密码,在王韶的一份破旧诗集中,好不容易才挑出了一篇没有重复字样的五言律诗。五言律总计四十个字,其中每一个字都代表着一种情报,遇敌、被困、获胜、败阵,等等等等,必须事前确定。到了战时,最机密的信报就要用这些密码来传递。

就这么忙忙碌碌的到了第三天,新任秦州西路都巡检苗授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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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瞒天过海暗遣兵(一)

新任的西路都巡检苗授,亦是四十上下,跟王韶、高遵裕差不多年纪,有着一副文质彬彬的好相貌。温文尔雅,言辞知礼,气质淳淳如饱学宿儒。连王韶这个正牌子的进士跟他比起来,都显得经多了风刀霜剑摧残,英俊或有过之,但文气却逊色不少。

如此气象,韩冈前日第一次见面,亦不由得暗赞了一句不愧是安定先生的弟子。也只有看到苗授惯常笼在袖子中的一对骨节粗大、青筋凸起的大手,还有从鬓角一直延伸到耳后的一条血红色的刀痕,才能发觉他终究还是武将的身份。

“授之一路辛苦了!”王韶站在内厅门口相迎。

“分内之事,未足为劳。”风尘仆仆的苗授谦虚着,行过礼,便被走下来的高遵裕拉起。缘边安抚司的两位安抚和西路都巡检谦让了一番,一起携手进了内厅中。

韩冈和王厚跟着进去,只是跨过门槛时回头一看,就见苗授的儿子苗履在院中犹豫着不敢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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