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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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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的难道就没有官身吗?献了神臂弓的李定,他现在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更别提那些入粟买爵的商人了。士农工商,真想做官,都是做得的。”

景思立和王存正在说话,前军派人赶来回报,“启禀都监,前面熙河路的韩机宜来迎接了。”

“韩冈来了?”景思立心头一惊,离陇西城还有十几里呢。他不敢多耽搁,吩咐了王存镇守中军,连忙打马上前。

景思立第一次在近处见到韩冈。对于这位在马背上腰挺背直的年轻人,景思立绝不会因为年龄而轻忽视之。

一从看到了疗养院的效果之后,景思立就觉得他的确是个人才。何况如韩冈这个名字早已是如雷贯耳,在关西大得惊人。不但在关西诸路的军中人望甚高,据说天子和宰相都是对他每多圜护,看得很重。

见到韩冈离城十几里来相迎,景思立的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但他也不敢妄自尊大,韩冈现在的身份并非他能够傲视。

看见韩冈一行,景思立远远的就提声打着招呼:“可是韩机宜?”

“在下韩冈,见过景都监!”韩冈也是隔着老远就回着话。到了近前,他更是对景思立下马行礼

“不敢,思立久闻韩机宜之名,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故无虚士。”景思立不愧是进士家的子嗣,说起套话来,也是文绉绉的。

看着文气甚重的景思立,韩冈就想起了王厚。他们两人都是深悉兵法的进士的儿子,都是已经或准备在军事上有所收获的武臣。也许景思立的现在,就是王厚的未来。

只是王韶至今也没有转为武将,依然还是文职的身份,甚至还有一个侍制头衔,在这一点,他就不如景泰做得干脆。

韩冈与景思立寒暄了一阵,便上马与他并辔而行。

景思立是第一支抵达熙河的外路援军。今次从关西各地,来到熙河路的实际战力,总计将达到了破纪录的三万人。

当初攻打罗兀时,种谔带去的兵马也才两万。从这兵力的数量上看,。可要安排下三万人的饮食,同时还要照料胃口比起三万大军还要多上许多的万匹战马,韩冈这些天在累得一身疲惫后,有时都会觉得王韶好不容易才为他争来的随军转运使。还不如在巩州做个安安心心的通判。

景思立自从军后,积极的领军上阵,多有功勋,又能主持着缘边重要军州的军政大事。他能压倒毛遂自荐的刘昌祚,得以统领秦凤援军,并不是仅仅靠着张守约对他的赏识,以及传言中沈起对刘昌祚的不满——那位名震汉蕃的神箭实在是跟文臣合不来,韩冈对此都有所耳闻——而是他真的有这份本事。

景思立和韩冈说着闲话,话题不知不觉的就转到了眼前这望不到尽头的田野之上,“看到了这一片田垄,才知道巩州不是得来无由。”

“还是人手少,要是能再添些人丁就好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又有几人愿意来熙州、巩州屯田?”韩冈叹着气。“左近都是吐蕃人,就是为着后代考虑,只要有钱还是在秦州买房置地。到熙河路来,就是纯粹的枕戈待旦。在种田的同时,还要随时准备战斗,没有哪个普通百姓能有如此胆识。现如今巩州的安稳还是靠着广锐军那群叛逆。”

“广锐军也算是难得的精锐了。不然区区三千人,也闹不出这么大的声势。”景思立与吴逵也见过面,对其人的武艺、将略也十分欣赏,谁知竟然会变成现在的局面。

韩冈没有景思立的感慨,似是无意的说道:“听说今年天下厢军就要全数撤并,所有的旧时军额都将改换。”

景思立看了韩冈一眼,熙河路的机宜文字这话说得好像太直白了一点:“厢军也有要上阵的,而且里里外外的事务也少不了他们。”

韩冈呵呵笑道:“校阅厢军的主意不敢打的,那些不校阅厢军除了在官营的酒楼里跑堂、还有在官宦家中跑腿之外,其实也能派上些别的用场。”

“比如屯田?”景思立试探的问着。

“正如屯田。”韩冈举起马鞭,遥遥指着一周山峦河川,“巩州如今已经名副其实的被巩固,经略司的一句话,无论汉人蕃人都得站起来听着。不过鸟鼠山的对面,可就不是跟巩州一样的情况。大部还是在木征手中的洮西姑且不说。熙州北面的蕃部几乎被扫平了,不论是饿死,还是战死,其实那里已经都没有多少能再站起来的蕃人。而熙州南部靠着岷州,去年经略司就已经把岷州定下,现在有傅勍和王惟新坐镇岷州、熙南,那里的蕃部还都算老实。”

景思立听了心头一阵疑惑,情况听起来不是很不错嘛。

就听韩冈继续道:“只是蕃人不可信,没有汉人为根本,别看现在恭顺,一旦朝廷松上一口气,他们转眼就能反脸过来。”

“所以要屯田。”

景思立明白了韩冈为什么把兴趣突然转到了厢军身上,但对还是第一次正式交谈的自己说起此事,未免太冒失了一点……他心中猛然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韩冈挂在脸上的那个很自然、却又仿佛透彻一切的微笑,

‘难道自己有心留在熙河的心思被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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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万众袭远似火焚(二)

景思立心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动摇。现在还没见到正主,让人看破了自己的心思,就算以他的老辣,也是一阵惊慌失措。

景思立想要留在熙河路博取军功,以他现在的身份,少不得也要一个都监、甚至钤辖才能安排得下。而钤辖、都监,都有资格独立领军,景思立一旦到了熙河,等于是抢了眼下熙河诸将的领军机会。不论河州决战后,王韶还能不能留在熙河,但他所一手组建起来的势力,却肯定是一个不愿让外人插足的团体。

韩冈仿佛没有看到景思立脸上一闪而逝的惊容,继续说道,“听说朝廷汰撤厢军的目标是二十万。不过真正要动起手来,也不会当真如此狠手,多半还是能留下二十四五万的样子。”

景思立收摄心神,他不敢肯定韩冈现在说的话,是不是王韶本人授意,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一个考验,但他知道,他的回答肯定会影响到王韶对自己的看法,“思立听说,在陕西最后只会剩四万到五万厢军,多数还要集中在永兴军经略司辖下。日后的边寨防务,大的城寨有禁军,小的寨堡,就是靠乡兵弓箭手。”

在熙宁之前,戍守边寨的多有厢军,但到了熙宁五年的现在,大多数边地寨堡,都变成了乡兵弓箭手来驻防,实行的是半兵半农的制度。免去了乡兵们全额税赋或半额的税赋,但不用发给薪俸,抚恤也不用多给,对于朝廷来说,绝对是一桩美事。

而且他们所拥有的保护乡土的意识,让乡兵们的战斗力远胜于厢军,甚至接近于装备齐全的禁军。故而几年的功夫,戍守边地的厢军几乎都是被乡兵弓箭手所替代,尤其是保甲法在陕西各路推行之后,结成保甲的乡兵们的作用更是让人无法忽视了。

韩冈叹道:“就不知今次陕西汰撤下来的数万厢军,朝廷会怎么处理了。若是不能小心安置,也许会出些乱子。”

“以思立之见,最好能上书天子,从其中拈选精锐,派到边地去实边屯田。”他看了看韩冈,“熙河路其实就不错。”

大约一个时辰后,秦凤军终于抵达了陇西城。城外的几处营地,早已经安排妥当。

驻马营门边。亲眼看着手下的队伍,在十几名经略司属吏的指挥下,顺顺当当被安顿下来,并没有发生过往大军移防时必然会出现的混乱。景思立对熙河经略司的理事手段,暗暗的有了几丝敬畏。

“真是让人吃惊。”景思立赞叹着熙河经略司,虽是借机示好,但语气也是由衷的,“整整一万人马,换作是移防他路,没有两三个时辰的功夫,根本不可能安顿下来。”

“多谢都监的夸赞,”韩冈一笑拱手,“韩冈愧不敢当。”

“是机宜你的安排?!”景思立心中说着果然如此,韩冈处事手段闻名关中,秦凤军的安置工作说是他的事先筹划,能如此稳妥就是理所当然,并不值得惊讶了。

“王经略有命,韩冈哪有不尽心尽力的道理。”韩冈不多说废话,单是安排秦凤军入营,就又是耽搁了一个时辰。他拱手延请景思立入城,“经略已经在衙中等候,还请都监速速入城。”

听闻韩冈如此说,景思立更不多耽搁,带着一队亲兵,急忙打马进城。

一行人飞驰而行,转眼就到了陇西城的东门前。在城门处,好几列满载着一袋袋货物的车队一溜摆开,城中的车斗堵住了并不算宽阔的大门。

他们本是一辆一辆的要接受检查入城,现在韩冈和景思立到了,守城的士兵忙着让他们把车子赶到一边去。从袋口漏下来的麦粒,可以看得出里面装的都是粮食。

见着这些运粮车队的领队之人,都不是军汉或是吏员的模样。景思立转头问着韩冈,“这是去折博务入中的吗?”

“折博务还是刚刚成立,这些入中的商队算是第一批了。”韩冈回答着,不出意外的在景思立脸上发现了一丝忧虑。他笑道:“都监大可放心,今次一战,真正军中需用的大头,已经都在仓囤中了。他们这些商人只不过是拾遗补缺而已——春时不便征发民力,只能用他们代替。不过若是效果好的话,日后补充熙河路粮草的任务,说不定就要靠这些商人了。”

景思立点了点头,但并没有说出自己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就在二月初的时候,朝廷同意在巩州设置折博务,以商人入中的变通手法,向熙河路加速输送粮草。

所谓入中,就是招募商人把粮草运到边寨指定地点,兑换钞引,而后商人再凭钞引,去京中或是其他地方去领取报酬。最早的时候,付给商人们的报酬是现钱和金银,后来转为实物,如香药、茶叶,而现在更为普遍的便是盐。

原本以秦凤转运司的运力,支撑起万人左右的大军,保证正常的补给没有任何问题。但换成是三万兵马,对于陕西民力几乎就是涸泽而渔了。能有别的手段做个补充,不论是蔡延庆,还是赵顼、王安石,都不会介意使用。若是早有明证且卓有成效的手段,更是不会有一点反对之声了。

但陕西缘边各路入中,商人们兑换钞引时,发给的都是解州的池盐。作为北方最为上乘的食盐,解州池盐的价格要远在井盐、海盐之上,所以商人们趋之若鹜。

入中的政策,在缘边各路其实一直都在施行着,尤其以靠近解州的鄜延和环庆两路为多。这两路的入中,占去了大半的解盐份额,也因此,能分配给熙河路的食盐数量,就显得微不足道——这就是为何之前韩冈和王韶都没有把注意打上入中纳粟上——可是如今运力不足的情况实在难解,设立折博务纯属无奈。为了解决给付解盐不足的问题,韩冈给王韶出的主意,是用河湟荒地,以及官田出产的棉花来抵数。

当时王韶犹有疑虑,担心这空口说白话的荒地地契和根本还没下种的棉花,根本吸引不了商人们的眼睛,因而为防万一,还把盐钞都放了进来,希望能用巩州的井盐,来代替解州的池盐——王韶本还想过用茶做报酬,但如今茶园都给官府给包了,尤其是靠近陕西的蜀中,那里的茶园有大半出产被运到熙河路这里向吐蕃人交换战马,吐蕃人不再缺茶,换成茶叶,就没有多少利润可言。所以这一个方案被放弃了。

但商人们最后的选择,却证明了韩冈的正确。不仅仅是因为巩州的井盐过于咸苦,难以入口。更为关键的,还是利润的关系。对于愿意入中输送粮草的商人们来说,棉花如果纺成棉布,带给他们的利润绝不止百分之三百,比起三成五成的盐利,用着最简单的算术算一下,那要强出十倍八倍——只是要稍等一段时间而已。

“旧时商旅入中,拿到钞引后,换来的官盐其实并不够补偿运送粮秣的费用。官盐只是个幌子,有了这个幌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外出售盐末,从党项人的青白盐池那里回易来的私盐,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掺进去卖掉了。”韩冈当时是这么向王韶解释的。有个擅长经商的表弟,让韩冈对于商人们的奸猾手段,多有了解,“拥有一斤官盐的量,奸商们往往都能卖出十斤去。可这般卖盐终究是犯忌的一件事,利润也只有三五成,哪比得上棉布的三倍五倍呢?”

王韶和高遵裕虽然没听说过那段著名的、对商人追求利润的行为的评价,但也算得清三倍和三成的区别。毕竟这些奸商的手段,也是他们或多或少都了解的。

而对于边地的商人们,以及他们背后的豪门来说,三倍和三成他们也一样算得很清楚。虽说荒地尚未开垦,棉花只刚刚栽种,但以这些豪门所拥有的影响力,难道还怕朝廷转过脸来会赖帐不成?而且,天子和朝堂也盼着他们能出手,让熙河诸军州的出产更为丰厚,根本不可能会翻脸不认人。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熙河经略司,用过去两年里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胜利,向所有人证明了他们的能够保护大宋臣民在河湟地区的利益,否则,又有谁会到熙河路来冒险?

顺利的进了城,韩冈将景思立送到衙门中,王韶和高遵裕都在正厅中降阶迎候。王韶、高遵裕与景思立说话,韩冈还有事要处理,抽个空就起身告退。只是他一出厅门,就被王厚给拉住。

王厚性急的问着:“厢军的事,景二是怎么说的?”

韩冈回头看了看正厅,把王厚拉得更远了一点,“看起来他并不反对熙河要这批退下来的厢军。”

“这就太好了!”王厚很兴奋的一锤掌心,“只要他这个知德顺军能帮我们说话,秦凤路争不过我们。若能多了三五千户,秦凤转运司的钱粮,几年内必然还要向熙河倾斜。”

“这事就再说吧,先准备着就是了。”

关于厢军的事,韩冈和王韶只是为了未来筹划,至少并不是亟待处理的事务,真正要对付的还是远在河州的木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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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万众袭远似火焚(三)

河州城中,也已经有春风吹过。

从门外吹进来的风带着雪化时的湿寒,但比不上站在木征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吐蕃贵族,带给周围人的寒冷。

青谊结鬼章。

鹰钩鼻子,略细的眼睛,败坏了他端正的相貌。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青谊结鬼章是鬼章部的新任族长,只有三十岁不到。看到他,木征就想起了同样年轻的禹臧花麻。不过禹臧花麻给人的感觉更为狡诈一些,他借着木征给他的许可,把武胜军【熙州】北部抢掠一空,直接回到兰州去。虽然有着共同出兵的承诺,木征并不知道他能履行多少。

鬼章部位于木征的河州和青唐王城之间,黄河的南岸。算是个大部族,只尊奉青唐王城的命令,而无视更近一点的木征。今次青谊结鬼章带来的援军,也并不完全是他本族的士兵,有一半——而且是装备更为完善的一半——是由董毡交给他的。

木征没想到董毡派来的援军主帅,会是鬼章部的族长。年轻不是问题,气焰太盛才是让木征头疼不已的一桩事。

“河州山高林密,宋人肯定走不惯。等他们从临洮一路走到河州城,早就没有力气了。”无论是木征还是青谊结鬼章,都是坚持叫着武胜军和临洮,而不是宋人改名后的熙州、狄道,这是他们的一点自尊心,虽然于事无补,“我们坚壁清野在河州城下等着宋人过来,趁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就全军出动,杀光这群宋人,还可以一举收复武胜军!”

‘要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木征想着,只看臣服宋人的青唐部在武胜军烧杀抢掠的手段,坚壁清野的策略根本就不可能管用。

可他并无意提醒青谊结鬼章,年轻人就该摔打摔打。如果青谊结鬼章的失败,能换来董毡对宋军的重视,木征很乐意把青谊结鬼章的队伍,送到王韶手上。

无视掉青谊结鬼章狂妄自大的意见,木征对即将面临的决战,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

正面难以相抗的情况下,除了抄截粮道,别无他法。如果能让青谊结鬼章在前面吸引宋人的注意力,他就可以率领主力绕道宋军背后。

引得宋军深入河州,然后出兵断绝他们后路,这是最为简单易行的策略——最重要的是有效。

不需要地图、沙盘,河州、洮西的山山水水都准确的映在木征的头脑中。他熟悉河州的一山一水,熟悉河州的一草一木,山中的部族都遵从他的分派,占着地利与人和,他绝不会像偷袭渭源堡的两个兄弟那般失败。

从宋人占据的武胜军【熙州】通往河州的道路上,适合成为宋军葬身之地的地方,木征想来想去,就只有两处,

“是香子城,还是珂诺堡?”

……………………

简单的接风宴后,景思立被王韶的儿子领进了白虎节堂之中。

熙河路的帅府中枢,不如秦凤路的高大,但也是一般的肃杀。与秦凤经略司的白虎节堂另一个相同之处,就是在正堂中,同样摆着一幅巨大的沙盘。

沙盘周围,是同样参加了接风宴的王韶、高遵裕、韩冈等经略司中的高官。只是多了一个景思立没有见过的和尚,高而瘦,有着风吹日晒而出的粗糙黝黑的肌肤,像是一个托钵的苦行僧。但他竟然是身穿紫衣,这一点就不是任何一个苦行僧所能拥有。

“这位是智缘上师。”韩冈为景思立介绍道。

“阿弥陀佛,贫僧见过景都监。”比两年前,黑瘦了许多的智缘口宣佛号,向景思立合十行礼

“原来真的是上师。弟子失礼了。”景思立连忙还礼。

老和尚穿着的御赐紫衣,秦凤一带的独一份。景思立曾听说过智缘的传闻,韩冈还没介绍,其实就已经隐隐约约的猜测了出来。

号称诊脉便能断人休咎,在东京城中都是让王公大臣趋之若鹜的高僧。到了关西这偏僻之地,得到的尊敬自然更多。对于佛教,景思立说不上信与不信,该烧香时烧香,该拜佛时拜佛,却不会把阿弥陀佛挂在嘴边。但智缘这两年的一番作为,证明了他的能力,也证明了他的名声不是平白得来,让景思立对他保持着一定的敬意。

只听韩冈继续说着:“这副以河州、熙州为主的沙盘,也多亏了智缘上师这两年来的一番辛劳,探查各处蕃部虚实。”

智缘又念了一声佛号,“宣讲佛法,普渡众生,并不算劳苦。”

智缘自从前年来到王韶帐下,便被他派出去宣扬佛法。拥有佛陀护持,智缘走遍河湟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就算落到木征、董毡的手中,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软禁而已。吐蕃人对浮屠的信仰可以说是沉迷,智缘靠着他的口才和医术,以及宋僧远超蕃僧的佛学水准,在河湟蕃部,结下的善果甚多。他的名声也已经是不逊于王韶、韩冈的响亮。

当然智缘还是有敌人,那些蕃僧肯定是恨不得杀掉让他们出乖露丑的对手。王韶之所以会向天子要求一名高僧大德,就是因为要与蕃僧打擂台的缘故。

智缘是见过天子的人,英宗皇帝重病时,作为京城中有数的名医曾被召入宫中,还因此被司马光指名道姓的在奏章中抨击过。正经儒臣对僧人的厌恶世人皆知,司马光的奏章等于是助长了智缘的名气。僧人就跟名妓一样,名气越大,人望越高,司马光帮了他的大忙。

但智缘他来到关西后,历经千辛万苦,走遍千山万水,不仅仅是为了一点名气,而是希望能更进一步的留名青史。他兼通儒释,在儒学上,水平并不比一般的贡生秀才要差。普渡众生的要旨,智缘看得很淡,他的性格更近于儒者,对流芳百世的渴求,远超普通的僧人。

与智缘见礼过后,景思立便专注于沙盘之上。通过智缘携回的地图,以及这几年所搜集的地理情报,所制作而成的这具沙盘,虽说不上多完备,也比不上巩州、熙州的沙盘精确,可用来确定进军路线,也勉强够了。

“从狄道往河州去。近三百里路,途径关隘、寨堡多处。上上之策是一鼓作气的将之拔取。一旦中间有所阻碍,耽搁上一天,就是上千石的粮秣消耗。而攻城拔寨并不难,难得是如何铲除木征的势力。木征是赞普血裔,在河州根深蒂固。不论是将之收服,还是将之击灭,都不是一桩容易的事。”

韩冈的话,引来了景思立提议:“最好能设法引得他出来决战。”

“就算决战都难以将他留下来。”

除了智缘之外,在列的都是上多了战场,皆知任何一场会战中,就算能取得再大的胜利,要想除掉敌方的主帅,都是千难万难。除非木征不跑,头脑发昏的准备硬拼到底,又或是官军打得他无处立足,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逼不得已而投降。否则,都很难把他彻底解决。

“……瞎吴叱、结吴延征也算是个例子吧?”景思立又道。

“那是运气,不足为例。”这话别人说不得,只有韩冈自己说才没问题。

“那就得看木征会不会自己主动来攻。”景思立已经看出了这番对话,是王韶来测试自己的水平,也便抖擞精神,说着自己的看法,“攻打我军的后路。”

高遵裕不屑的冷哼道:“坚壁清野,诱敌深入,然后断敌归路。木征能用的手段也只剩这一条了。”

这是熙河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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