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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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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站——吓跑了敌军,怎么都不能算功劳。

被王韶、高遵裕一齐迎进营中,王中正并不休息,而是先去烧成一片白地的河州城绕了一通。大战之时,他身在安全的狄道城中,只是等到战事结束,不到河州城中走一圈,享受起王韶送给他的功劳来,未免有些难以心安。

“木征逃了,禹臧花麻也退了。一场血战,河州城也攻下来了。平戎一策到今日终于告一段落,”王中正想着王韶拱手致意,“恭喜王经略,多年夙愿得偿!”

“此是天子看顾,众将齐心,吾等叨天之幸,才有今日的成功。”

王中正和王韶不停的交换着恭维和谦让,携手走进主帐。

韩冈跟在他们后面,王中正说的话,他却有些不以为然。要说河湟之事告一段落,未免还早了一点

毕竟木征还在。曾经归顺在他帐下的诸多河州蕃部,也没有伤了元气。对于河湟战略来说,还远远没有到庆功的时候。

木征以一州之地,妄图抗衡拥有亿万人口,百万大军的大宋,的确是螳臂当车的自不量力之举。但距离化作的天堑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问题。

以这个时代的道路条件,兵力投送是有其局限性的,而后勤上的供给,更是要让每一位将帅都不得不为之叹息的问题。凭借大宋的实力,眼下的确是支撑起了河州战事。可这是因为此时世界上最为富庶的中央王朝能承受得起大量的路途损耗,并不是说这个距离对汉人的辎重队没有影响。如果路程再远一点,再崎岖一点,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木征逃窜的方向是露骨山,那个地方比起河州还要遥远,基本上可以算是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了。王韶的想法,这两天已经在给韩冈的命令中说得很明白了。韩冈对此是可是忧心不已,想来王中正恐怕也是一样,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正如韩冈所料,王中正进帐没多久,的确一下就把笑容给收了,“什么,要出兵露骨山?!”

“不获木征,河湟终究还是定不下来。”王韶音声平和的对王中正解释着,“若是哪天给木征瞅准了机会,说不定河州城又会被他给夺回去。”

只要站在大帐外,向南张望,就能看见那片顶端带着白帽的山峦。靠着沙盘的帮助,王中正对河州地理有所了解,怎么都不会认为翻越露骨山是个好主意,“木征的确逃过了露骨山去,但也用不着也跟着追过去吧!万一出个差池,好不容易的大捷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但木征值得我们冒这个风险。”

“不如改从岷州走。”韩冈的发言,引来了王韶、王中正他们的倾听,“露骨山对面,木征逃去的那个地方,在过去可是叫做洮州!是熙河经略司辖下五州——熙、河、巩、岷、洮中的洮州。是洮水的上游所在。有洮水在,要去洮州,何必走那么危险的露骨山,直接沿着洮水上溯不行吗?”

“缓不济急!返回熙州、岷州绕行,至少要多上一个月的时间。”王韶对此早有考量,“有这个时间,木征早已经将洮州的蕃部整合完毕,足以调兵封死岷州通洮州的几处关口。”

“可一旦翻越露骨山,粮草转运等事可就难以为继了。除了自带上一部分粮草,其余必须就地自筹。”韩冈对自己的后勤组织能力很有自信,可是遇上一座终年积雪的高山,他的自信心也不会变成自大,还是能够认清自己的能力极限所在。

王韶心中对此早有腹案:“出兵的数量不会超过三千人。战马也都将用来驮送粮秣,不会多用于骑乘。只要能降伏洮州蕃部,人马食用,不成问题。”

言下之意就是要学着契丹、党项和吐蕃这些蕃人,直接开抢了。韩冈对此没有什么心结,只是要考虑的困难还有很多。

“春天雪化的时候,山中土石中的冰层融化,很容易山崩滑坡。”韩冈盯着王韶。这个道理,在西北的山区只要多待几年,不可能不知道。

“玉昆,木征不除,河湟之事就没一个了局。依你之智,应当能看到才是。”王韶主意已定,即便是韩冈,也动摇不了他的决心。

“下官不是要阻止此事,只是不在战前多做预备,经略你要领军穿越崇山峻岭,这个风险未免太大了一点。”

“瞻前顾后,不知会延误多少良机。”王韶渐渐的有了点火气,“玉昆,你什么多好,就凡事想得太多。须知世事总有难以逆料的时候,你承袭子厚之教,尊奉思孟之学,难道没学到‘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胆魄吗?”

‘这句话可不是放在用兵上的。’韩冈悻悻然的腹诽着。

而王中正去在旁边听着听着脸色越变越是震惊,“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经略来领军了?!”

韩冈、王韶和高遵裕都同时瞥了王中正一眼,当然是王韶亲自领军,怎么可能换他人领队去洮州!

不是王韶要争功,他是主帅,一路经略,下面将领的功劳也就是他的功劳。现在是要追击木征,光靠宋军并不一定能逮到他,必须要在同时征服洮州的蕃部——而换作是其他人领军去洮州,根本不够资格跟木征争夺洮州蕃部的归属。

只有王韶可以!

在河湟,韩冈的名气很大,知道他的身份的蕃人,见面时都是点头哈腰。但王韶的名气更大,他是整个河湟战略的倡议者和主持者,几年来连战连捷,诸多蕃部一一臣服于他的威名之下。到了王韶的面前,以包顺、包约为首的蕃部首领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有王韶能够凭借他的威望,从木征手上抢来洮州蕃部。

韩冈冷哼一声,要是换作景思立、姚兕或是苗授领军,他操这份心做什么?

但王韶不同。即便不论私交。王韶本人乃是一路经略,而且是一手打造起熙河路的灵魂人物。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样的损失,熙河路、乃至整个河湟开边的战略都承受不起。

所以韩冈会大力反对,这实在太过冒险。

王中正从王韶的脸上看到的是认真二字,要亲自领军翻越露骨山的确不是自己的误会。心惊之下,他更要全力阻止王韶去做傻事。

但王韶抢先一步了王中正的劝阻,下了决断。

“好了,此事不必再议!”长身而起,他朗声说道:“我将在军中点集三千人马,去追击木征。翻过露骨山,平复洮州!……公绰,你呢?”

王韶问着高遵裕。

“既然已经把河州城都夺了,将木征赶得如丧家犬一般,如何不追到最后!”高遵裕放声大笑,豪气干云,“自当与子纯你同进退!”

“好!”王韶和高遵裕之间其实早就已经商议妥当,不过是在王中正面前演一通而已。他说着两人商议好的决定,“授之,我领兵南行后,就由你来率领本部镇守河州。”

苗授应诺,王韶又对韩冈道:“玉昆,你回熙州去,经略司中的一应事务就由你来处置。若有要事,则请王都知过目。”

韩冈叹了口气,这等孤注一掷的做法,他宁可该从岷州沿河上溯。虽然有可能将战事拖上个一年半载,但终究要稳妥上不少。但王韶这个样子是劝不住的,只能躬身接令,“下官必尽心尽力。”

他虽是巩州通判,但也是经略司机宜文字,在军政两方面都有权力。以韩冈在河湟之地的威望,使唤包顺、包约都不成问题。王韶此言,等于是将经略司的工作交托给他照管,只要将王中正糊弄过去就行了。

王韶一一将事务分派下去,将景思立安排去替换姚麟驻守熙州北方;让姚兕姚麟两兄弟,清理河州诸蕃。聚集在河州的两万大军转眼就要星散。

韩冈看着王韶将事情一一安排妥当,最后向他提议道:“经略,最好能把智缘给带上。”

“……是对洮州蕃部还是对木征?”

“木征日暮途穷,待到天兵紧随其后,翻过露骨山,想必他也不会再有多少悖逆朝廷的心思了。”韩冈没有继续说下去。想来王韶也能明白,这时候正是智缘的那张嘴发挥功用的时候了。

王韶稍作考虑,点头道:“也罢,多一个不妨事,就带上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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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败敌逐远山林深(下)

前日军议之后,王韶和高遵裕就带着三千名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向南往露骨山进发。

苗授坐镇河州大营,整备营地,并派人去清理河州城中的废墟。

景思立去代替姚麟,姚兕在他兄弟到来之前,就已经开始清理周边的蕃部。必须要打得他们派出人质来投降,既然已经占据了河州城,就不可能会容忍木征的余党继续安坐在河州的关键地带。

韩冈则是同王中正一起回到了熙州。

跟随着他,在珂诺堡立下大功的广锐军,此时重又分作了两部。刘源带着将校跟在韩冈身边,仿佛一支卫队,而士兵们则还是留在珂诺堡,继续负责往香子城那一段的粮秣输送。

就在狄道城的城门处,韩冈第一次见到了沈括。

名垂青史的古代科学家,此是看起来也只是个寻常的士大夫。而且可能是因为工作忙碌的原因,还有有些不修边幅的地方。韩冈没有镜子,不过想来赶了一天路的自己,也应该是同样的狼狈。

沈括与王中正见礼之后,来到了韩冈的面前。

同样的职位、同样的官品,韩冈因为资历上的差距,先一步向沈括行礼:“在下韩冈,见过沈兄。”

沈括躬身回礼,“沈括久闻韩玉昆之名,今日得见,果然一如传言之中。”

说着惯常初次相见的寒暄,韩冈对沈括的第一印象也只是平常而已。

但能够准确地把握住自己在兵站制度上的关键,将之全盘接收下来,却又在不重要却显眼的地方加以变动,在向人表明自己的能力不输同僚的同时,还能让转运之事稳定的运作。

沈括这些日子所表现出来的能力,让人没有话说。能看出韩冈调动广锐军卒的用意不难,但敢于从中拦腰斩上一半,并将叛军推上关键的地方,这个胆量也是不一般的——虽然可能是有韩冈在前,他自己仿效者的缘故在。

陪着王中正和韩冈进城,沈括问起了河州那里的情况。王韶的安排,韩冈不信沈括不清楚,但现在作为寒暄用的闲话,说说也是无妨。

但沈括的话很快就带上了一点责难,“怎么就让王经略率军翻越露骨山去了?”

王中正和韩冈的心中,同时就有些不痛快。谁说他们没有劝过?前几日就应该知道的事,现在何必多提。

韩冈出头说话,“木征非除不可,否则其人一日尚在,河州就是一日不稳。经略既然作出决断,我等则自当领命相从。”他很自信的笑了一笑,“以经略用兵之能,当能马到成功。”

“王经略当是因为有玉昆你在,所以才能放心的去追击木征。”

“在下觉得还是各司其职的好。在下身为机宜文字,职司不过是参赞、辅佐、建言而已。转运已是外务,何论领兵?!要是经略犹在,韩冈可是愿意轻松一点。”

韩冈的话似是无心,但听在沈括耳中,这也是在暗示他,在经略司中的事务上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从眼角瞥了一下身边之人太过年轻的侧脸,沈括一下沉默起来。

韩冈陪着安静的走了两步,忽又问道:“对了,在下有一事想问一下存中兄。前日存中兄移文说临洮堡在禹臧军的攻击下,有所损伤。不知轻重如何?”

“幸无大碍,只是外墙崩塌了半壁而已……眼下当是已经修理完毕了。”沈括见韩冈有意缓和气氛,也便顺水推舟,“临洮堡那里打得很是激烈,差一点都破城了。要不是听到了河州大捷的消息,说不定都没法再守下去。”

“有姚君瑞【姚麟】在前奋战,又有存中兄在后支援,临洮堡怎么都不会有失。”

沈括看了韩冈一眼,猜测着他是不是在讥讽自己抢夺广锐叛军的事。只是在韩冈的脸上,他只看到了真心诚意的笑容。将疑惑和猜忌藏于心底,沈括叹道:“临洮战事之烈,超乎想象。城壁毁损都不说了,连姚君瑞脸上都中了一箭……也幸亏是姚君瑞,他被箭射中之后,虽然是血流披面,但仍是谈笑自若。这等定力,才将军心给镇了下来。那个领军的禹臧花麻,在蕃人中也算是难得的将才了。”

韩冈附和着点头说道:“禹臧花麻奸猾无比,又是难得的将才,他的确是不好对付!”

本来韩冈已经准备趁着禹臧花麻没有收到木征兵败的消息,设法调集大军阴他一招。若是能解决掉一部分禹臧家的精锐部队,日后肯定对攻取兰州有利。可是禹臧家的族长,耳目比想象中的要灵通许多。韩冈刚刚将珂诺堡中的驻军调出两千,就听说他已经领军北撤了。

一路走到到了县廨,进了官厅之后,三人又闲聊了一阵,不过很快就散了。除了闲人王中正之外,韩冈和沈括都是忙人,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个时辰的那种。

到了当日午后,韩冈在翻阅公文时收到了一个消息:“包约回来了!正在外面求见。”

包约算是自备干粮的友军。熙州北部的土地和蕃部都归属于他,他当然要自己出手去拿,没有道理说要由大宋为他出兵出粮。他帮着姚麟守住了临洮堡,也算是一桩功劳。

韩冈看了看包约递进来的门贴,还有上面的写得四平八稳的名字,不由失笑。包顺、包约两兄弟,自从归顺一来,几年之中也算学到了一点官场上的规矩。

“让他进来。”

韩冈有用得到包约的地方……而且他现在也只能使唤得动包约。

就算王韶让他代管经略司中事务,但实际上的调兵指挥之权,怎么都不可能转移到韩冈手上。景思立和二姚都不会搭理他的命令,而王韶安排苗授驻守河州城,让韩冈回到熙州,也是不想出现韩冈、苗授争夺经略司话语权的事情。

韩冈现在能指挥的军力,除了包约为首的这些个蕃人,也就是受命被征召而起的民伕了。幸好广锐军还在,他们的实力远在普通的禁军之上,而身份却还是一介乡兵弓箭手。

韩冈摸了摸这几日下颌上长出的胡须,王舜臣的本部也当能算是一个。

宋朝左武右文,各个经略司中,除了经略使以外,其他的武将,都是大小相制,互不统属。钤辖、都监、都巡检之间,并没有明确的隶属关系,有的时候,甚至兵马副总管也是一样管不到下面的领军将领。王舜臣只要愿意,完全可以不理会苗授的命令。而他跟韩冈的关系,却必然会对韩冈的话言听计从。

韩冈叹了口气,他现在就只有靠着这些人,来解决可能会碰上的问题。

王韶要攻下洮州,差不多要两个月的时间。谁也说不准这段时间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河州、熙州、岷州,这些地方都会可能会出现问题,而兴庆府的梁氏兄妹、兰州的禹臧花麻,青唐王城的董毡,他们会不会在这段时间中再有什么行动,谁也不能拍着胸脯说没有。

还有河州的木征余党,他们正像毒蛇一样蜷在窝里,随时有可能出来咬人一口……最可怕的还是木征,要是王韶到了露骨山对面的洮州,而木征却又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一直以来,韩冈都是跟在主帅的身后,作为副手或参谋来行事。虽说他在镇守后方时,也算是乾纲独断,挥斥方遒。但实际上,从大范围来讲,他依然还是从没有独立指挥全局的经验。

眼下王韶领军远征,高遵裕有随行而去。自己受命担起了整个熙河路的责任,韩冈顿时感到了肩头上的压力千百倍的增强。可是换个角度来说,这也是难得的经验和机会。

翻越露骨山的决定,已经向朝廷发送了过去。想必在收到王韶的奏章后,天子应该会后悔给了他便宜行事的权力。

只是怎么看都是危险的行动,但危机中的确是有成功。

邓艾冒险穿过阴平小道,攻灭蜀汉。历史上这个成功的战例,就是一个明证。

就不知王韶那里究竟顺不顺利了。

……………………

露骨山山高林密,草木深深,阳光下依然显得阴森的森林,犹如吞吃一切的怪兽。最高峰的积雪,就像是白骨一般森森然,让人一见,便浑身上下就能感到一股寒意。

三千名汉家儿郎驻足停步。王韶站在进山的道路前,仰头望着山巅。

王韶并不准备走上木征相同的一条道路。穿越这座山脉,还有其他的通道。王韶可不想走到南面的山口时,就看到了前面出现了等候已久的伏兵。

虽然木征肯定料不到他会追击,但春时翻越深山密林,已经是一件很冒险的举动,王韶并不打算为自己增添更多的危险。

没有多余的话,王韶跳下马,当先踩上湿滑泥泞的山路。

跟随着熙河经略,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三千宋军终于踏进了数百年没有汉家甲士涉足的山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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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千嶂重隔音信微(上)

已是三月末,天气一日暖过一日,离一年一度的金明池争标的日子也越来越近,屈指计算,也只剩两根手指的时间。

天子即将驾临池上龙舟,观看军中健儿争标。为了准备天子出巡之事,来来往往的车马也是一队接着一队,这东京城西边的两座靠近金明池的城门——新郑门、万胜门处,也便是越发的拥挤繁忙起来。

坐在万胜门边的班楼酒店的二楼上,权户部判官吕嘉问独据一桌。桌上的酒菜上来后,他只稍稍动了动筷子,就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银杯。楼下的喧闹被一层竹帘给遮挡,倒也让他耳根清净了不少。

权户部判官中的户部,并不是六部中的户部,而是大宋财计的三司衙门下面的盐铁、度支、户部这三司中的户部。

身为户部司判官,吕嘉问算是十分称职了。他所主管的天下人丁税赋,至少可算是账目清明。兼管的诸司库务,也同样让人挑不出错来。而京中官造酒水,也是他所分管——前日他在官酿的酒场中推行连灶法,能为国库每年省下十六万贯柴草钱。

所以前日天子问起三司事务,王安石才会说,三司判官中唯有他吕嘉问最为称职。

只是光靠称职还是不够的。吕嘉问他的心很大,仁宗朝的权相吕夷简的曾孙,怎么可能因为一句‘称职’就心满意足?

所以他提出了一项新的法案

——市易法。

来自于京城中一名小商人魏继宗的提议,让官府插手进商品的贩卖与出售之中。尽管不是他吕嘉问所首倡,不过若是没有他的一力主张,根本就得不到王相公的首肯。

这并不是与民争利,依然是之前新党所秉持的与兼并之家争夺利益。

东京城是大宋的中心,人口百万,天下货品输入京城的数目多得难以计算。但这些货物运抵京城后,并不是直接在贩售,而都是必须转卖给各个行会的行首,再由行会的行首分给行会中的商人们零售。

行首们只是在中间过上一道手,就将利润的大头赚到了手中,而且一点风险都不用冒。这等坐地分赃的手段黑得让人发指,也让官府留着馋涎,但不遵守这等规矩的商人们,根本在京中待不住,行首们的势力可是能一直通到后宫之中!

不过自从王安石秉政之后,均输法推行于世,已经从行首们的手中抢到不少的份额。现在市易法的主要目的,就是将行首们的转售之权彻底夺过来。

当然,市易法在具体施行的时候,所用的措施和手段不会这么简单,甚至可以由官府出面收购滞纳商品,以收买行商。但从行首们手上抢钱的实质,却不会有任何改变。

吕嘉问对此心安理得,在地方上,但凡多余下来的便民贷款,都会强制本不需要借钱的上户们借贷——也就是所谓的抑配,以赚取利息。既然能明着从乡绅手中抢钱,那他的市易法推行起来自然也是名正言顺。

现在吕嘉问正在等着崇政殿中的那坐着、站着的十几位,对这项法案作出最后的决定。

用力握着祥云连枝的银杯,吕嘉问的脸上表情让一名准备坐在他对桌的客人,立刻起身,远远的躲到远处的角落里——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自从前两年他把叔祖吕公弼抨击新法的奏章草稿偷了出来,给王安石过目之后,他在家中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因为这份投名状,王安石对吕公弼的攻击提前有了对策,让吕嘉问的叔祖在崇政殿中栽了一个大跟头。回来后,吕公弼就在家中上下彻查,查明了来龙去脉,便大骂吕嘉问是‘家贼’。

‘家贼!?’

吕嘉问冷笑一声,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

“望之,你好自在!”

突如其来的一声唤,将吕嘉问从个人的小天地中惊醒过来。

吕嘉问抬头一见来人,便立刻起身,“原来是圣美啊,这可真是巧了……怎么没看到王衙内?”

来人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又展颜笑道,“王衙内现在宫中讲筵之上,望之难道不知?”

吕嘉问暗地冷哼一声,浮起了同样应酬似的笑容,邀请这位王子韶王圣美坐下来说话。

王子韶前日进京诣阙,就紧紧地跟在王家大衙内的身后。才一个月的功夫,就在京城人嘴里落下了个衙内钻的名号,自然并非什么正人

——熙宁二年、三年的时候,王子韶还做一任过监察御史里行。能进御史台,自然是飞黄腾达的基础。可惜他在王安石炙手可热的时候跟着攻击旧党,而后在旧党反扑,王安石称病的时候,又动摇起来,倒向吕公著。最后便是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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