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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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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的动作停了下来:“总是苦了你了。”

周南轻轻叹起,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说。她回身摸着韩冈的脸,动情的说着:“换作是其他人,谁会顾虑着我们女儿家的心思。能让官人挂在心上……也足够了。”

前面在她们怀孕的时候,照常理就可以收了云娘入房。但韩冈还是等她们生了孩子之后,心中有了依托,才有了动作。这份心意,周南和素心都能感觉得到。

小门小户的夫妻相伴厮守当然好,但既然上天没有给她这个命数,终身也已经托付给眼前良人,周南也不会再去争什么。能得一知心的爱侣,又有个女儿,日后当还能再生几个儿子,周南已经很满足了。比起在教坊司中,每每让她从噩梦中惊醒的‘一双玉臂万人枕’的未来,眼下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

韩冈也暗自庆幸,幸好两女都是和婉的性子,一颗心也都在自己身上,并没有闹出不愉快的事。不过他不会就此而放心,许多事要未雨绸缪,在危机出现前就该化解掉。家庭也是一桩事业,需要用心去经营。

他纳了周南和素心时,家里连个酒席都没办,现在收云娘,消息都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不好生安抚一下受委屈的周南和素心,日后云娘在家中也是难做人。

“官人……”

周南在韩冈耳边轻声诉说,打断了他的思绪。白皙娇软的身躯渐渐滑了下去,随即,一股温热如水的感觉包围了自己。

灯台上的蜡烛已经烧到了最后,闪了几闪之后,便熄灭了。黑暗随即涌了过来,掩去了床上的春色。

……………………

九月十五,是韩冈纳妾的日子。

陇西城中,现在都知道韩冈新近要纳的妾室,本来是韩家的童养媳,几乎是当女儿在养。她侍奉了韩家父母近十年,最后被韩冈纳为妾室。凭着这份苦劳,今次操办一下也不为过。

韩冈还没有娶妻,就纳了三个妾室,而且还有了儿女。从礼法上说,当然不合规矩。只是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子弟,基本上都是如此。十三四岁时,就跟通房丫头,十四十五就有了子女也有很多。世风如此,都是当成了寻常之事。没人向韩冈提出不对,韩冈也不觉得不对。

若是有人因为此事,而收起了结亲的念头,对韩冈而言,也不是多让人遗憾的事。

贺礼堆满了韩家的堂屋。官家钱明亮,带着两个识字会算的下人,将礼物一件件的登记造册,并对照着礼单,看看有无差错。

钱明亮已经写到了手软,冯从义在旁饶了一圈回来,庆幸自己不用再像过去,为姨妈家来抄写礼单。他对韩冈笑道:“今次送来给哥哥的礼,可要比别人家娶妻都要多多了。”

韩冈一笑。这是在说苗履。苗授的儿子苗履前些日刚刚娶妻,韩冈还送上了份厚礼。但从他眼下收到的礼物来看,的确要比苗履多上许多。

“只是成、刘、李那几家有些难过了。他们开始听到三哥纳妾,就眼巴巴的跑过来送礼的。现在连份席面都不能给他们……”

“平常那些个秦州商人的礼都不收得,今次收下了,已经是给面子了。怎么还想上席?!”韩阿李不快的反问着,冯从义不敢再多说话了。

送礼也不是想送就能送的,还得看资格。韩冈置办家业的本事过人,在熙河路不过三载,就已经是十万贯的身家。有产业,有田宅,不是那等看到钱就挪不开眼的穷措大。身份不够,无意结交的,直接就把礼单递还,在司阍处就给拒了。

其实这也是韩冈为人正直,他一直秉持着人情往来的道理,收下礼,就等于欠下人情,总得还回去,所以不想乱收礼。不像有些官员,收礼肆无忌惮,甚至是不送还要去敲诈勒索一番,想让他办事,还要再送钱。

如秦州的商人们,想在韩冈面前混个脸熟都难。除了几家准备在巩州种植棉田的秦州豪族的代表,基本上都只能跟冯从义打交道。即便是年节的时候,直接送到韩家门上的礼物,也从来都是不收的。

现在终于有了个巴结的机会,当然个个趋之若鹜——韩冈虽然要离开熙河,但韩家的根已经扎在了这里——只是当他们来到陇西城,送上了礼物之后,却听说韩家根本没有大肆操办的意思。

原本韩冈也是想着要操办一下的。想在自己离开之前,通过这场纳妾之礼,展示一下自己在巩州的地位和声望,镇住一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但韩云娘本人却反对了。她不清楚韩冈的私心,但她知道韩冈收周南和素心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情况。轮到自己,举行仪式已经是很风光了,但若是操办过甚,总觉得对不起两个姐姐。

云娘的反对,韩冈考虑再三,也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还是以家庭和睦为重。至于要镇服一些藏在暗地里的小人,也不是没有别的手段。所以最后他就是请了几个亲近戚里入席,并没有开门宴客,有点雷神大雨点小的感觉。

纳妾的仪式没有婚礼的繁琐,也没有正式的规则。韩云娘向韩父韩母行过礼,由韩冈——而不是子女双全的妇女——挑开盖头,再敬过几个赴宴的亲近戚里的酒,仪式也算是结束了。

韩阿李看着云娘在自己身前行礼,笑容中,有了几许安慰。她一直都等着儿子给云娘一个归宿,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心愿。孙子、孙女都有了,只要再看到儿子娶了正室,那就真的没有什么牵挂了。

外厅的酒宴继续着,王舜臣哈哈大笑的声音,隔着几重屋都传了进来。

云娘一身桃红色的婚衣坐在床边,双手不安绞着手巾。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身子微微颤抖了起来,她都等了好几年了,但临到头上,却是有些害怕起来。

但当更为熟悉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砰砰乱跳的心脏却渐渐平复,一点点的安心下来,化作了一个绝美的笑容:“三哥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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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日暮别乡关(上)

“官人。”

从酒宴上离开,韩冈先去了周南和素心那里,说了两句话后,便到了这边来。听着少女娇柔的呼唤,他微醺的脑中,有了一丝恍惚。忽然觉得眼前露出纯美笑容的少女有些陌生,恍惚过后,才发觉三年前的记忆又重新浮了上来。

韩冈还记得三年前,一丝劫后余生的游魂初次投身到这个陌生世界。刚刚睁开眼时,第一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就是现在坐在床边,向自己展颜而笑的少女。

三年之前,他躺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在父母出去为了药钱而张罗的时候,就是眼前的少女在悉心照料着自己。

现在韩冈想想,自己当时还真是没心没肺,安心坐享父母的辛劳。虽然是因为初来乍到,与父母还有些疏远的缘故。如今回想起来,心中总是少不了一份愧疚。

但对于韩冈来说,那段与云娘耳鬓厮磨的日子,也同样是值得回味的快乐时光。他当日冲冠一怒,也是为了眼前的少女。

三年间,他在官场上,历经了多少惊涛骇浪,一步步走到了如今的地位。在他的面前,是通衢坦途,升到宰执的地位,为天子牧守万民,也许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但又有谁能想到,在刚刚开头的时候,韩冈所想的,其实只是要保全自己手上刚刚得到的小小幸福。

尚未长成的少女,轻柔的唤着自己‘三哥哥’的声音,就是当年韩冈一番初衷。一时间,他还不想放弃。

韩冈笑了,对着今年即将成为新妇的少女:“还是照旧时一般,叫三哥哥的好!”

少女不解睁大眼睛,疑惑的眼神中甚至有了一丝惶急,不知韩冈为何这么说。

韩冈坐到床边,婚床上的大红被褥填着厚实的棉絮,显得十分松软。轻轻搂过纤细得仿佛稍稍用力就会折断的肩膀。代表少女身份的丫髻,已经换成了妇人的发饰,发髻上还插着珠花、金钗。

韩冈凑近了,嗅着从她身上散出的淡薄清雅的女儿香。

他低声诉说着:“这世上,能这么叫我的,可就云娘你一人。”

云娘转忧为喜,她怎么会拒绝成为韩冈心中唯一的一个,“……三哥哥,三哥哥……”

她一遍又一遍的念着。

在宴席上,都是亲近的自家人,就连高遵裕,都是从冯从义那里,有了亲戚的关系。王舜臣和赵隆都没有劝酒,韩冈喝了几杯后,也只是微醺。但纤柔娇弱的绝色少女,轻声而又亲近的唤着自己,韩冈却不免沉醉了下去。

房中点着两支红烛,上面讨喜的绘着龙凤祥云。烟气不重,还隐隐带着香味。只有京中大户人家才用得上的香烛,是冯从义搜罗了过来,今天送上,也是代表了他的一片心意。

而同放在桌上,一盏银壶,一对银杯,是高遵裕的赠礼。精美绝伦的花式,还有细细雕刻出鳞片的四爪蟒纹,是高遵裕今年从他的侄女那里得到的赐物。

韩冈搂着少女站起来到了桌边,拿起银壶。手腕半转,一缕清泉从装饰成龙口的壶嘴中流出,来自京中的名酒醴泉,倒满了两支酒杯。

跟着韩冈一同拿起酒杯,中间有一条三尺长的红线相连。大概是韩阿李忘了传授这方面的常识。韩云娘捏着酒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便仰头望着韩冈。

云娘略凹的眼窝中,浅褐色的双瞳带着水光。宛如两池清潭,似浅实深。一望之下,整个人都要给陷进去。

韩冈深深的对视着:“这是合卺酒,也叫交杯酒,学着我来。”

合卺酒,依照礼制,应该用的是名为‘卺’的葫芦瓢。不过到了此时,不是贵家的嫁娶,就已经没有这么多规矩,在两支银杯下方缠上红丝线已经足矣。

韩冈喝了一半,等少女同样喝下一半后,就跟她交换了手上的酒杯。

同样一饮而尽,云娘不胜酒力,只喝了一杯,呛咳了几声,便是两团红晕飞上面颊。韩冈的手抚上去,光滑细腻的触感中,还有滚烫的热力。

少女白天被开了脸,脸颊上细细汗毛都被用线绞了去。到底是有这一点西域的血统,云娘比素心和周南还要白皙一点的肤色,并不需要擦上太厚的脂粉。淡淡的抹上一层香粉,便已是让人惊艳。

同样是来自京城中的日用品,比起常见的铅粉要好得太多。因为韩冈的告诫,家中的女眷用的都不是含铅的香粉。而且韩冈在医学上的权威性,也让铅粉在陇西城中的梳妆匣内几乎绝迹。亲上去,唇间只有淡淡香气,不用担心会铅中毒。

喝过合卺酒,重新坐回到床边。

知道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少女一下变得紧张了起来,心头砰砰的剧烈跳动,身子僵硬的坐得不敢稍动。

抄起纤细的腰肢,将少女搂近了,韩冈吻了过去。唇舌纠缠,一段缠绵悱恻的长吻之后,四唇分了开来。云娘双目迷离,失了神一般,极速喘息着,身子则是瘫软了。

韩冈一件件的将佳人身上的喜服脱下,如同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的娇躯逐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段时间中,云娘都是闭着眼睛,任其施为。纤细柔弱的身材却是瘦不露骨,细腻的肌肤带着珠光一般的色泽。躺下来时,胸口只有微微凸起,但握上去,丰软却能填满掌心。与周南、素心同样的让人迷醉,却又是一个截然不同的类型。

韩冈暗自感谢着上天对他的眷顾,分开了少女圆润的双股,贴了上去。

外面的鸟雀吱吱啾啾的叫了起来,阳光照在窗户上,屋中变得亮堂堂的。

一夜风雨过去,烛泪斑斑,顺着烛台上流了下来,在承托上聚集成一摊鲜红。而床上的一幅白绫,也是被染上了斑斑红泪。

韩冈已经醒了,坐起了身,经年打熬筋骨锻炼出来的健硕胸膛和粗壮的手臂都露在外面,而那幅少女初染的白绫,就在他手中。

云娘也醒了过来,看着自家三哥哥正捏着那幅羞人的白绫,小脸一下都红透了。一把从韩冈手上抢过来,藏在了枕头下。头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怎么也不肯抬头。

如今的世人多用的虽是木枕、瓷枕,但韩冈却是睡不惯,让人用粟米糠为芯做了睡枕。松松软软的枕头,睡着舒服。但云娘如今用来藏着脸,却成了让鸵鸟藏头露尾的沙土。

“都是夫妻了,还有什么害羞的。”韩冈轻笑道。

听了韩冈的话,云娘勉强转过头来,还是红着脸。

“还疼吗?”

少女点点头,但马上又猛力摇起了头。

“到底疼还是不疼?!”

云娘羞涩不已,拖起被子盖着脸,就在被子下点起了头。她是三女中最为纤弱的一个,初承风雨当然有些娇弱不胜。

韩冈掀开被子,娇嫩纤细的身躯顿时就暴露在阳光下。细腻的肌肤吹弹可破。白玉一般的雪股粉。臀间,还有残沥一般的鲜红。

“三哥哥!”云娘惊叫着。

韩冈起身下床,又回身将被子重新给盖好,“你先歇一歇,过一阵起来去见爹娘……”他凑到少女耳边,调笑得轻声说着:“今晚再继续。”

云娘的脸一下又红了,再次埋头躲进了被子下。

自从收了云娘之后,韩冈的生活又多了一份快乐。没过几日,周南和素心也都各自都从产后恢复了过来,与云娘一起侍候着韩冈。在读书之余,他轮番享受着不同类型的三位佳人的侍奉。偶尔兴致起来,一床四好也是有过那么一两次。

就在韩冈一边读书习文,一边安享红袖添香的快乐的时候,一艘官船正沿着繁忙拥挤的汴河,渐渐驶近的大宋帝国的首都——东京开封。

“终于又回来了。”

一名官人立足船头上,望着迎面而来的一座座如天上飞虹的拱桥,长声而叹。南方士子才有俊雅的容貌,带着一点闽地的口音。三十出头,四十不到的样子,身上的官袍却已经是六七品的绿色。就算在京城中,三十多岁就能成为朝官的也不多见。

视线从衣袍上的深绿色收回,那官人暗叹着。如果没有耽搁了这三年,得赐绯银那是应有之理。哪像现在,当年都不需要自己站起来相迎的年轻人,都已经爬到了自己头上,同样都是一袭绿袍。自己的袍服还是当年天子的恩赐,而那一位可是名正言顺的七品官了。

不过也只是现在而已。他的资序都已经到点了,只要复任之后进了馆阁,转眼就能升上去,倒不用嫉妒年轻人的运气。

眼见着东京城已然在望,随行的老伴当走了上来,问着:“官人,入京后先去哪里?”

那官人考虑了一下,却见着前面的虹桥上站着一群人,正朝着自己所在的这条官船指指点点。

他微笑着站直了一点,双手相持,垂在身前:“不用多想来,来迎接的人已经到了。”

老伴当正要再问,只见着岸边跑来一匹快马,朝着这里喊了起来:“那边的,可是福建泉州吕中允的船。”

官人让伴当叫船夫靠过去,对着岸边来人拱起手:“正是吕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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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日暮别乡关(下)

【连续两天写到三点,白天还要上班,感觉快吃不消了。从明天起,恢复正常的更新时间。但两更不变,各位不用担心。】

吕惠卿回来了。

这个消息,在刚开始的几日,没有在京中引起太大的关注。

虽说吕惠卿是三年前新党的第二号人物,但因为回乡丁忧耽搁了三年时光,现在已经是时过境迁。

旧党的几次反扑,他不在场;横山、河湟的两场大战,他也不在场;诸多法令的制定、修改和推行,他同样不在场。不但官位停滞不前,连积攒下来的人脉都断了。

且在他回乡守制的这二十七个月里,曾布已经取代了他的地位,成为了王安石的助手。章惇去了荆南,博取一个开疆辟土的功劳。王韶已经建功立业,成了宰执班中的一员。更别提当日那位曾经在王安石府上侃侃而谈的还未入官的士子,现在已经是从七品的国子监博士。吕惠卿反观自己,竟然还是正八品的太子中允。

不过天子和王安石给吕惠卿安排的差事,还是让人明白了他所受到的看重。可这不是吕惠卿想要的,只能说,可以勉强接受。

王安石执掌着中书,但并不是代表他在政事堂中能一手遮天,冯京、王珪都不是省油的灯。真正让王安石和新党控制着朝局的是两个职位,一个是判司农寺,另一个则是中书五房检正公事。

判司农寺,统领着司农寺这个新法修订编纂的机构,各项条令法度自此而出;而中书五房检正公事,则就是王安石在中书的第一助手,辅助其处理天下政务,权柄甚至直逼冯京、王珪两个参知政事。

如果韩冈在这里,他会说,这个两个衙门,一个管得是立法,一个管得是执行,剩下就差一个监察机关了。

而监察机关——御史台,新党其实也已经控制住了。御史中丞邓绾一直以来都是新党安插在御史台中的关键人物,三年来,一步步的升到了台长的位置上。

对于邓绾,旧党恨之入骨。而邓绾本人,也不是德行高致、无可挑剔之辈,王安石并不是很喜欢他,只是不得不用,所以一直进入不了新党的核心层。

吕惠卿不会去抢邓绾手上的权力,他的志向不在于此。但如果判司农寺和中书五房检正公事这两个职位,不能拿到一个在手中,那他在新党中的地位就不可能稳固得下来。

可吕惠卿现在得到三个差遣——判国子监、天章阁侍讲、同修起居注——离他的目标还有很远的距离。

判国子监这个差遣,也许日后会很重要——对新党的未来很重要!因为昨日吕惠卿在相府中听到王安石亲口所说,他日后有意废除科举考试,而以学生在各级学校中的成绩来给予功名。如国子监,只要能在其中升入级别最高的上舍,就能得到一个进士出身,抡才大典将会为之大变——不过吕惠卿当下只想考虑现在,无意去顾及未来。只有重新进入新党核心,他才会有多余的精力。这个职位有等于无,唯一的用处,就是明年的礼部试他应当能插上一脚了。

旧日的集贤校理这个贴职,升为天章阁侍讲也是理所当然的升迁。吕惠卿本来就是崇政殿说书,现在自然得升任侍讲,以便在经筵上为天子讲学。在一般人的眼中,这个能经常见到天子的职位已经是难得的美差了。可在吕惠卿看来,还不足以弥补他这三年远离朝堂后,造成的与天子的生疏和隔阂。

只有同修起居注这一差遣,才是让吕惠卿松下一口气,知道天子和王安石依然有心大用于他。毕竟能终日紧随官家脚步,再不济都能混个脸熟。而若是如自己这般才学,那就是能让自己飞黄腾达的踏足云鹤了。

剩下的关键当就是曾布了。

当年王安石手下三大将,他吕吉甫回乡守制,章惇现今又出外,曾布一肩挑了七八个差遣。当今天子曾问王安石,曾布身上的差遣是不是多了点。王安石回道,能者多劳,曾布不会耽误公事。

现在吕惠卿回来了,便是一门心思,要从曾布手上抢下几个差遣来,回复他旧时的地位。只是他现在缺乏人脉,要跟曾布斗,实乃力所不及,且王安石也不会偏向任何一边。

自从回京后,吕惠卿已经想了好几日,新党中的成员这几天也见了不少,还当真给他找出了一个人来——新近出头的吕嘉问,因为对新法忠心耿耿,而备受王安石看重。且吕嘉问跟曾布不算和睦,应该是个能派得上用场的人选。

刚刚结束了随侍天子的工作,吕惠卿坐在崇文院的史馆厅中,依照定规,书写着天子今日的起居录。崇文院近着中书,甚至有一条近道联通两个公廨——毕竟宰相都要在崇文院中兼职,王安石本人就是昭文馆大学士。故而崇文院的小吏,往往是消息灵通程度,仅次于两府属吏的一帮人。

吕惠卿正在端端正正的写着起居录,本就是书法大家,一笔三馆楷书同样写得出类拔萃。只是快要收尾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突然变得有些乱,一帮小吏不知是在絮絮叨叨的传着什么小道消息。

放下笔,吕惠卿回头对随侍的胥吏道:“去问问出了何事?!”

小吏出去片刻,便回来了:“禀侍讲,是华州的急报!六天前的丙寅日,陕西地震,少华山崩,生民死伤无数,急求朝廷下令赈济救援!”

“……是吗?”吕惠卿不动声色,抓起笔重新面对桌上的卷册,头也不抬的说着:“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小吏依言出去了。

吕惠卿就手将笔一丢,一靠椅背,仰头看着比三年前又破败了一点的厅堂屋顶。他脸上的神色似喜非喜,似忧非忧,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情。

只是听他喃喃念着:“这下可是有得麻烦了。”

……………………

华州位于潼关道上,境内的少华山、太华山,峰峦险秀,很有些名气。可今次的地震,让少华山上的一座山峰崩塌了下来。

在天灾都会算成人祸的这个时代,天子和宰相对于地震和山崩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个认识,在百姓心目中根深蒂固。而在士大夫中,有见识的儒者多有不信这套董仲舒编出来的天人合一之说的。但其中一些人因为所处的立场,却让他们拿起了这套趁手的工具,敲打着他们在朝堂上的敌人。

自从前日,少华山山崩的消息传到陇西,韩千六回来就念叨了几次,还问韩冈是不是王相公有什么不行德政的地方,然后让韩冈去了京城后要小心行事。

换作是马相公上来,也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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