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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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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女儿的婚姻有些高不成低不就。论身份,他们也是官宦世家,诗书传家的书香门第。只是几代以来虽是代代为官,但也没一个能身居高位:曾祖程希振是虞部员外郎;祖父程遹卒于黄陂知县的任上;程珦做了几十年的知州,就是不能升上去;至于其余程氏族人,为官者甚众,但同样没有能成为高官显宦的。在大宋官场上,是十分常见的中层官员家族。

这样的家族,屡代簪缨的大族不会与他们联姻,一般就是和同等或是稍低一些的门第结亲。但二程是什么身份?当世大儒,一代宗师,与富弼、吕公著来往频繁。与宰执高官走得近了,眼界随之高涨,女婿当然要三挑四选。

只是出色的弟子往往早有婚姻,向他们求学的士子虽众,可能入他们眼帘的,往往都是二三十岁之后,早就娶妻生子了。

孙女儿年岁渐长,程珦为此挂心了很久,终于碰上了一个好的,自是不能放过。

“听闻玉昆你二兄皆没于王事,只有家中双亲。你留在熙河任职时倒也好办,但如今河湟功成,考上进士后,当会出外为官。不知玉昆你日后处置?”

韩冈也为此伤过脑筋,“家严如今在熙河监理屯田事,家业也尽在西北,学生的确不便奉双亲同至任上。如今也只能盼望考中进士后,还能回关西任官。”

实在不行,还有冯从义这个表弟呢……不过这话就不必说了。

程珦张了张口,正待要说下文,程颐却抢前一步,“忠孝二道不可偏废,玉昆若能回关西,一方面能为过守边,一方面又能奉养父母,的确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

程珦不快瞪了儿子一眼,想了一想,却也顺势将话题绕开去,不再提起后话。

……………………

“二哥,你方才拦着为父却是为何?”等设宴席款待了韩冈,将之送走之后,程珦回头便问着儿子:“二十九娘快到年纪了,难道不要挂心起来?还是说,你觉得韩冈这个人选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父亲大人有所不知。前两年就听说韩玉昆已经跟王韶的外侄女结亲,怕是今科考试之后,就要成亲了。即便没有此事,韩玉昆前面不也说了吗,他已经有了一儿一女,难道让二十九娘嫁过去就为他带儿女?”

程颐重礼。韩冈未婚即纳妾,不合礼法。为着名妓闹出的那摊子事,程颐也是难以认同。作为弟子晚辈,韩冈的品性才学无可挑剔,让程颐很是欣赏。但要家中最受疼爱的二十九娘嫁给他,他就不可能点头。

韩冈未婚便有儿有女之事,程珦并没有放在心上,此事如今很常见。倒是韩冈和王韶的外侄女订了亲,让程珦颇感失望,不甘心的又追问着:“他与王韶家结亲之事可是确实?”

“子厚表叔曾经写信过来,提起河湟之事时,顺便提了一句。”程颐道,“韩冈这个佳弟子,子厚表叔难道不想要,他家也是有女儿的。可惜两年前问话的时候,韩冈已经跟王家定亲了。”

“原来是这样啊……”程珦微感失望的点点头,幸好方才没有问。结没结亲的问题,贸贸然的直接问出来,就未免太冒失了一点。

“何况二十六娘的嫁妆也是问题,韩冈这样的女婿,我们家可给不起嫁妆。”程颐又道。

韩玉昆身份不低,选上这样的女婿,光是嫁妆便给不起。

为什么进士那么受看重,以至于榜下捉婿。就是因为进士升官容易,顺利的话,十几年就能侧身朝堂之中,而韩冈,他已经是朝官了!

京城富户要找一个进士女婿,如今的嫁妆都要给到五千、一万。而韩冈的朝官身份,使得要攀上他这门亲事,少说也要上万贯的财货田产。

就算韩冈本人是个不在乎财物的性子,随手就将封赏送了大半给张载。但程家也得担心女儿嫁到了韩家后,会不会嫁妆给得少了,会受人欺负和鄙视。

世风沦落,人心不古。

新妇在夫家是否会受到重视,端看嫁妆给的份量。送得少了,直接休掉的都有。就算是王公贵戚,要嫁女儿的时候,也得想方设法凑出三十六个箱笼,带上百来亩脂粉田来。

对此,一干有识之士无不为此扼腕叹息,大加抨击。可到了现实中,换做程颐程颢要嫁女儿,他们也不敢拿着女儿的幸福做赌注。

要怪,就怪程颢没能在京城时早问上一步,那时候把亲事定下来就方便多了。但三年前鄂娘才十岁出头,怎么也不可能找上已经年届十八的韩冈。

程珦叹了一口气,自嘲的摇了摇头。毕竟孙女明年才十三,根本不用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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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共道佳节早(一)

时近腊月,京城中越来越有节日的气氛了。

不但,市井街巷中的行人为了即将到来到年节忙忙碌碌。连朝堂上的气氛,也是变得跟不断响着鞭炮声的元日一般火爆异常。

这段时间,枢密院和御史台,因为博州军库赃罪一案起了争执,最后却将政事堂拖下了水。

一开始是御史台控诉博州军库一案,枢密院定罪不当,应当将此案交由博州本州衙门重审,而处置此案的枢密院详检官刘奉世,却是偏袒着他在此案中有瓜连的亲戚,却让纠察刑狱司去定案,硬是要坐实博州官吏此前错用刑律之罪,此罪一定,当然就没有改审的权力。

为了这一件事,枢府和乌台两边公文往来一阵后。御史台首先按耐不住,将战线拉长,新近上任的权监察御史里行张商英,为了展现自己的能力,开始攻击枢密院中老吏任远,恣横私徇等十二事,并弹劾枢密院上下勾连,结党庇之。

王韶本不想掺和这些烂事,刘奉世、任远这些官吏徇私枉法的事,他也看在眼里,都滚蛋对他更有好处。且王韶是因边功而得入枢府,在京中根基不稳,最安稳的策略就是凡事不出头,做好手上的这一摊子事,维持住自家在西事上的发言权,慢慢营植自己的势力。做过几年枢密副使,再外放几年边帅,五十上下的时候,便可回朝登上枢密使的位置了。

只是御史台不仅仅是揪着任远之事不放,不知怎么就有传言称,御史台中有人向天子上书,请求将枢府的事权交给中书。

虽不知其中真伪,但事关密院权柄,就算是传言也必须做出反应。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枢密院上下这次是同仇敌忾,王韶即使不愿,也不得不站到了吴充、蔡挺这一边。

原本王韶在河湟时,被执掌枢密院的文彦博三番四次的刁难,恨不得让王安石兼任了枢密使。但现在换作他担任枢密副使,却难容东府侵犯西府之权。

因为这个传言,西府中的三个正副枢使,从两天前开始,就一起不赴院中值守,并把大印送到了中书去。

不是要事权吗?那就交给你好了。

枢府大印,政事堂当然不敢接受。

王安石被将了一军,说实话,他这也是糊里糊涂的便挨了一刀。枢密院和御史台的意气之争,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东西二府权柄谁属的交锋。为了在天子面前自证清白,无意总揽大权,王安石不得不抛弃了张商英这个刚刚由章惇举荐上来的御史。

经此一事,王韶和王安石的关系虽不能说是破裂:王韶昨天还连夜还写了信,今天一大早就遣长子送去了相府,向王安石道歉,并述说自己的苦衷。但实质上,王韶和王安石之间已经有了疏远的迹象——其实就算没有此事,王韶和王安石一为执政,一为宰相,本来就不便来往的太过密切;加之王韶只求开边建功,从来都没有认同新法的想法,分道扬镳,可以说是不可避免的。

虽说对跟王安石渐渐疏离,早是有着心理准备,可王韶这两天还是有些不痛快。毕竟今次是被人拿去当了枪使。会跟东府闹起来,也并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的心情当然不可能好。

而且今次之事,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在转移视线。将政事堂拉下了水,把一开始的刑案归属权的争夺,变成了两府之间的政治。斗争。为了维护枢密院的威权,御史台也只能吃上一个哑巴亏了。

朝堂上的政局变幻莫测,也让刚刚侧身朝堂的王韶叹为观止。一句流言不但让吴充脱身出来,而且还反手给了政事堂和御史台一棍子。要是没有这一档子事,因为包庇胥吏任远的行为,吴充应该下台,而他的亲信枢密院详检官刘奉世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不过在这一件事中,也能看出了天子的倾向,以及他跟王安石的关系了。若是放在熙宁二年、三年的时候,王安石尽管连宰相都不是,枢密院若敢这般欺到政事堂的头上,王安石能当即撂挑子给天子看。但现在,王安石已经不便也不敢这么做了。

身在京中,王韶也知道王安石的确不易。今次两府一台的三方之争,王安石吃了个暗亏,让吴充更加稳坐枢密使的位置。而在市易法上,皇城司越来越多的活动迹象,已经表明天子并不再彻底的信任王安石送上来的报告。就在昨日,听说天子还质问王安石,为什么最近京中的水果涨价了,外面的行商都在抱怨,市易务转卖水果,这般行事是不是太繁细了?

虽然王安石当时已经长篇大论的顶了回去,但王韶听说此事后,也是想上本与天子说上两句。

繁细?市易务就是做这个事的,怎么叫繁细?

天子连有司内部的事务都干涉,才叫做繁细!

什么叫‘元首丛脞’?《尚书》中的这句话,就是不要让天子不必去管这些琐碎的细务,只需主持着大方向上的战略就够了。而天子注重细务,忽视大略,就会‘股肱惰哉!万事堕哉!’——做臣子的会懈惰,如此万事都会堕废。

如今的天子啊,勤勉是不必说的,聪慧也是实实在在,就是什么事都想抓到手中的这种性子,跟太宗皇帝一脉相承,让臣子无所适从。

王厚新近转迁三班院,他今日从衙门回来时,便先去了书房中。请安问好后,又对王韶道:“外面的吃食好像又贵了几分,一斤林檎果都十八文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在捣鬼。”

“年前物价贵上一点是很正常的,但不可能再涨了。”王韶虽然不涉家计,可作为一国执政,对外面情况还是很了解,“有汴渠运来的诸色南货在,明春之前,京城的物价怎么都不会再涨。”

十月末黄河上东,汴渠随之封口。但在这之前,依靠均输法而得到了对汴河南北货运的控制权,通过汴河运来的货物大半掌握在市易司手中。靠着这些商货,足以打压下京城的物价。

“但到了明春就不行了,库中存货清空,而南方的新货一时间又运不上来,控制着其余诸路货源的京城豪商们,必然会一齐动手。”王韶微微冷笑。

只要对京城历年来的物价波动情况稍做了解,得到这一点结论很容易。王韶相信王安石、吕嘉问他们不会没有准备,就是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后手了。

“其实市易法也不坏。”王厚坐下来跟父亲说话,“过去各地进京商货,全为各家行会行首们所把持,但凡不肯将货物贱卖给他们的,在京中连间仓库都租不到。现在可以卖给市易务,再由市易务转发下面的商号,真正吃亏的也只是各家行首而已。”

“凡事要看长远啊……”王韶意味深长的说着,“市易务新创的时候,必然有一番振作,人人勤谨,不敢有丝毫懈怠,凡事必得尽力做得最好。但过了一两年再看看,什么千奇百怪的事都能出来。除非能不断修订整改,最后形成能维系数十年的条贯,这样才能算是大功告成。”

王韶这是经验之谈,‘鲜克有终’的事他见得也多了,他看了看儿子,忽而笑道:“二哥你旧年读书,多少次发狠说要从此用功,但哪次不是一开始用心几日,后面就放羊去了?”

王厚脸色一变,事情说着说着,怎么都扯倒了他的头上,很是尴尬的讪讪笑着,“孩儿不是读书的料,坐下来也看不进去。要是有大人读书时的一半耐心,也就去考进士了。”

“那你在武职上好好做吧,只要记得凡事要以一贯之。”王韶叮嘱了儿子两句,又将话题转到了市易法上,“今次的市易法掀起的风浪太大,还不一定能等到一两年后。别忘了,站在那些货殖之徒背后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王厚默默颔首,他当然知道站在京城豪商们背后的究竟有哪些人?只看隔三差五就从宫中传出小道消息,说两宫哭诉,欲费市易,而天子坚持不允。后台究竟是谁,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又有谁能将之解决?

疏不间亲,骨肉至亲时时刻刻都在耳边说着,总有挡不住的时候。天子不断加派皇城司的探子,新任管勾皇城司的蓝元震不断报上去的细碎小事,让王安石都觉得头疼。

市易法最后的结果,王韶总之是很难看好的。

父子两个正相对而谈,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到了书房门前。王韶皱起眉,他领军日久,最是看不惯不稳重的行为。

敲门声响了两下,王厚上去拉开了门。出现门外的一张脸上,喜色难掩。王家这名仆人急急的对书房中的两名主人道:“相公,二郎,韩官人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门外面。”

“什么?!玉昆到了!?”王厚惊喜的叫了起来。

“本来以为能更早一点,没想到还是拖到了快到腊月了。”王韶一连声的催着王厚,“二哥,你还不快去将玉昆给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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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共道佳节早(二)

韩冈是在城门处与种建中兄弟分了手。同行半个多月,互相之间的交情又深厚了几分。与他们定下了过几日去种谔府上拜访的约定后,韩冈便动身前往王韶府上。

崇仁坊的王枢密宅倒是好找,几个月前宣德门前的献俘大典,让王韶的名号传遍了东京城。韩冈只让伴当对新郑门的租马人问了两句,那位四十多岁的老开封就很热心的给韩冈一行三人指点了一番。

到了王韶家的门前,新科枢密副使府邸前的街巷,也跟前两次上京时,韩冈在王安石家门前看到的情况一样。尽管数量上无法比较,但拥挤着大批等待接见的官员那是不会变的。

‘炙手可热啊……’韩冈暗自感慨着。从偏鄙小臣一步登天,王韶如今可是如今大宋朝中,最让人羡慕的角色。

以王韶的年纪和功劳,只要不犯错,命再长一点,日后升任枢密使乃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再遇上北方边境起风波,需要重臣坐镇东府,王韶甚至有望一探宰相之位。要知道,韩琦也罢,富弼也罢,他们升任宰相时,所立下的功绩都远远不如王韶。

拥挤在王韶家门前的这些来干谒的官员,就算一时不能被提拔,可为了日后的前途着想,现在也要在王韶面前混个脸熟。

韩冈停在人群外,看着门外的这么多官员,王韶肯定是在家的。也不多话,直接遣了伴当上去叫门,以他跟王家的关系,递门帖什么的反而就生分了。

见着新来的年轻书生,下了马后,派了伴当去找王府的司阍。四周的官员都暗笑着,这个小子糊涂,哪有到执政家门前不亲自送门状的?

惹怒了守门的司阍,把门状放到最下面,那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接见了。再看韩冈没有穿着官服,摇头的更是多了。

就在韩冈边上的一位官员踱了两步过来。他凑近了,对韩冈道:“这位秀才,你可是做岔了。王副枢家的大门,怎么能不自己去敲?”

韩冈正眼看过去,这一位四十多岁,身上的官服上带着油斑,恐怕有一年没换了。听口音当是江西人,跟王韶平日里不自觉的带出来的乡音很是相似。

见着这位应该是久迁不调的老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韩冈心中透亮。这哪里是好心的提点,根本是在试探自己的身份。

韩冈拱了拱手,算是道谢,“多谢尊兄提点,却是不妨事的。”

果然,见到韩冈如此态度,这一位的神色立刻就亲热了起来,“难不成兄台是王家的戚里?!”

“倒也不是。”韩冈摇了摇头。

来自江西的老选人心下一齐,正要再问上两句,王府门前忽然一片骚动声。

抬眼望过去,就见着王家门前的两个司阍,年长的一个如尾巴被烧着的兔子一般一下蹿进了府中,另一个则是挤过拥挤的人群,两步就在韩冈面前跪了下来,“小人拜见机宜。”

围观的众人齐齐一惊,这位不懂礼数的年纪人竟然是个官人。再听着王家看门人对韩冈的称呼,其中几个脑筋转得快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是韩冈韩玉昆!”

“是熙河经略司做机宜的韩冈!”

“推了上京的献俘大典,锁厅考试的。”

“想不到是他!”

韩冈的身份暴露众目睽睽之下,一片哗然之声猝然响起。韩冈全当没听到,他微笑着将王家的司阍,此前也是王韶的亲兵扶了起来,“早锁厅了,不是机宜啦。”

“是!是!”司阍头点得如小鸡啄米,为韩冈在前面引路:“机宜……官人且跟小人来,枢密和二郎听到官人到了,肯定欢喜得紧。”

韩冈冲着身边发着愣的老选人拱了拱手,便跟着司阍走进了王府中。

王厚这时正奉着父命过来迎接,见到韩冈,欣喜难耐。一边喊着,“玉昆,你总算到了!”,一边就拉着韩冈去见王韶。

先是畅叙一番离情,王韶便拉着韩冈,向他引见了自己的家人。除了次子王厚,王韶还有另外几个儿子,除了长子出去了之外,其他六个,都向韩冈一一介绍过,连同妻女都跟韩冈见过礼,全然没有把韩冈当外人避着。

一番纷扰之后,王韶、王厚和韩冈一起进了书房。说了几句别后的近况,王韶问着韩冈:“玉昆,你今天入城,可有去中书?”

“都锁厅了,进京难道还要去中书报到?”韩冈不解的反问着。

“这倒不是。”王韶向着韩冈解释,“但玉昆你不一样,你是简在帝心啊!天子若是知道你上京了,肯定要召见你的。但你也不去中书露个面,天子何从得知?”

韩冈摇摇头,“老是拒绝天子的诏令不太好,还是等考完后再去上书请对。”

“……玉昆,你难道不想诣阙?!”王厚惊问着,“你不想做官了?!”

“怎么会?一睹清光,聆听德音,做臣子的哪有不愿的?但礼部试之前就不好见。若是考前见了天子,未免会有瓜田李下的嫌疑。韩冈的名声倒没什么,若是让人误会天子处事不公那就不好了。做臣子的,岂能让天子受此污名。”

韩冈如此说着,他的话语中,听起来隐隐的有这股刚正严毅的傲气。

如此义正词严的忠良之语,王韶一听,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厚也在笑着,指着韩冈:“玉昆,你这终南隐士的手段,怎么做到朝中来了?”

韩冈先板着脸,却撑不住也笑了。自己的脾性王韶、王厚都清楚得很,丝毫瞒不得他们。

其实这是最朴素的饥渴营销法。

天子一直想见韩冈,却是阴差阳错,始终不能如愿。现在已经时熙宁五年,该诣阙的朝官们早轮换了一遍。如今满朝文武,天子没见过面的恐怕也就韩冈一人了。最年轻的朝官,又是屡立功勋,天子对于韩冈的期待之心,那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对于韩冈来说,既然吊胃口已经吊到了现在,那就干脆把皇帝的胃口再吊到进士科举时也没关系。保不准他在礼部试上出了点差错,天子一句‘怎么不见韩冈’,就把他又拉回来了。要是先见过面,天子已经给了恩赏,礼部试时,再出手的可能性就要低上不少。

韩冈看似对即将到来的礼部试胸有成竹,但他其实还是战战兢兢,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一点点的积累自己的成功率。就算是再微小的助力,韩冈都会设法维持住。为了一个进士资格,就算是盘外招,只要有效,他都会用上。

“那王相公那边,玉昆要不要去见一见?”王厚又问着韩冈。

韩冈大摇其头:“天子都拒了,怎么能去见宰相?一切等考完试再说。”

“考完?……”王韶沉吟了一下,便单刀直入的问着,“玉昆,你到底准不准备与王介甫家结亲?”

韩冈笑了:“如今韩冈儿女皆有,家慈也不再催着了。”

韩冈文不对题的这句话,王韶听得明白。要想跟他结亲,不用去陇西找韩冈的父母,直接找他本人就行。

“玉昆,既然令尊令堂都不会干涉,此事当是得由你来决断。不过在我看来,你还是与王介甫结亲得好。”

“韩冈也没说不结亲啊……只是要到考完之后,再给个明确的回复!”

王韶摇摇头,“还是早点确定得好。可以先给个准信,等考上进士就娶。”

韩冈看出了王韶的态度与几个月前有了些变化,皱起眉来,“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

“最近东西二府加上御史台为了点小事,闹得不可开交。我这边也不得不与王介甫闹了一次。”

王韶也不瞒着韩冈,将这些天来,朝中发生的大事,向韩冈详细的说了一遍。

“让东府和御史台都吃了一个大亏,吴冲卿还真是本事!”听完王韶的一番叙述,韩冈啧了啧嘴,对吴充的手段很有些佩服。能跟王安石做亲家,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没头没脑的流言就扭转了局势,难怪天子能放心的把文彦博请出朝堂。

“不过王相公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不成?”韩冈问着。据他所知,王安石的脾气可没这么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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