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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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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笑着摇摇头。以王雱的性格,怎么可能安居在外。恐怕休息个两天,就要竖起耳朵听着朝堂上的动静,过个半年就要设法开始撺掇王安石复相了。

这并不是说王雱的利欲熏心,而是在朝堂上掌控政局的快感,是在京城之外的州郡里治理百姓远远比不上的。王雱从来都不是安于野逸之辈,这一点,韩冈如何能看不出来。

“对了,”韩冈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件事还是要提一下。不知元泽能不能转告岳父。”

“什么事?”

“越是丑事,越不愿听人多提起,这是人之常情,还望元泽能多劝一劝岳父。既然木已成舟,在天子面前,还是不要多提弃土之事。否则恼羞成怒,反而会多上许多不应有的后患。”

“此事愚兄如何不明白。”王雱微微苦笑,他和韩冈都是能经常见到皇帝的近臣,知道所谓绝地天通的天子也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若是一个劲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起自己过去犯下的错事,一开始也许会悔过,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就绝对不会再有什么虚心纳谏的想法,而是会激起逆反心理,“只是父亲能不能做到,那就两说了。”

赵顼一直以来都是想着要做个比拟唐太宗李世民的明君,现在他却在契丹人的压力下,割让了河东的土地。不管割让的土地多寡,这都是仁宗朝都没有做过的事。以赵顼的性格,等他事后回过味来,必然要悔不当初。这时候若再有人一个劲说他犯下的蠢事,那事情反而会向期待之外的方向偏离。

既然在人家手底下做事,就不能不考虑赵顼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有换东家的可能,也有着日后重新来过的想法,王安石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再天子面前提及此事,而是告病离去。

离开了相府,韩冈第二天,就离京返回白马县。

在他的地盘上,韩冈一边处理着政务,一边竖起耳朵听着京中朝局的变化。也不出他的意料,王安石那个拗相公还是在苦劝不已。

且不仅是王安石,吴充、吕惠卿等一干身居朝堂之上的臣子都没有一个支持赵顼。理由很简单,一旦割地失土,毁了名声的只会是他们这群实际掌握朝政的臣僚,那些元老重臣绝不会受到半点牵连。

吴充作为枢密使,给赵顼鼓劲:“周世宗拥一旅之众,犹兴兵抗虏。”

可惜赵顼却说着:“五代之国,乃盜贼之大者,所以不惜其命。今日兴事,须是万全,岂可不畏?”

吕惠卿在旁帮腔:“陛下所言诚是。但譬如富者自爱其命,贫者不然。未必小国便不亡,为政须计较利害尔。为天下不可太怯弱!”

天子则回道:“契丹亦何足畏,但誰办得用兵?”

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一定能将契丹铁骑阻挡于国门之外,即便有人拍着胸脯,也要赵顼肯信。

当赵顼对朝堂上的反对之声全然不顾,又亲下手诏给负责谈判的韩缜,威胁道:‘朝廷已許,而卿犹固执不可,万一北人生事,卿家族可保否?’王安石终于放弃了劝说,上表请辞相位,遂了许多人的心思。

辞章初上,赵顼便当即驳了回来。接下来的半个月,辞章开始在相府和崇政殿之间来回往返。但世人都很清楚,王安石此次辞相,已经再无挽回的余地。

从熙宁初年,新法逐步实施,到如今的熙宁七年将尽,六七年间,大宋的国力的确在一步步的强盛起来。换作是仁宗、英宗之时,绝无可能在西南、西北以及荆湖同时开战,并且卓有成效。即便算上熙宁七年的旱灾,王安石向赵顼交出的答卷也远在合格之上。

但终究会有曲终人散的一天,熙宁七年十月初五的这一日,王安石离开了政事堂,离开了宰相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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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苦心难成事(下)

熙宁七年十月初五,王安石卸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监修国史的身份,出知江宁府。

而本官从礼部侍郎连晋九级,被擢为礼部尚书,以资政殿大学士的身份成为了前任宰相。

王安石独相数载,他如今辞位,宰相之位不能空悬,必然得有人出来接替。

所有人都望着学士院。不论是开封、洛阳,还是大名、相州,也都是在屏声静气,等着天子的御驾来到内东门小殿。

依照多少年来的惯例,每当朝堂大拜除之时,不论是宣麻拜相,还是准备册封太子,天子的御驾都会驾临内东门小殿,在殿中向翰林学士口述自己的旨意。同时负责草诏的翰林学士所居的学士院都要锁院,以防消息走漏。

东京城的大街小巷,早在王安石开始递上辞章的时候,就开始讨论究竟是谁来接手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礼绝百僚、群臣避道的位置。

“是冯当世【冯京】?还是王禹玉【王珪】?又或是吴冲卿【吴充】?”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当王安石放弃了他的宰相之位,政事堂和崇文馆里的最高位置就此虚悬,朝中的两位参知政事,还有一名枢密使,皆有资格问鼎此位。

一人反问:“陈旸叔【陈升之】曾任宰相,他在枢密院的位置还在吴冲卿之上。怎么他不能做?”

“也有可能是洛阳、大名的那几位。北虏虎视眈眈,国中板荡,必须要有元老重臣来镇守朝局。”

“要是韩、富、文等人回来,新法可就完了。”这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谁支持新法,天子会让谁上来。谁能让朝廷财计稳定,天子会用谁。冯、王、吴、陈,还有几位元老,可有一个支持新法,他们上来之后,又有谁能有办法弥补朝廷亏空?如果不能,那多余的支出又要从哪里削减?废掉新法的亏空,少说都要一两千万贯,当年要有人有这个本事,也不会是王介甫上台来……当真以为新法能废不成?!”

有人在樊楼之中如此说道,闻者纷纷嗤之以鼻,以为狂生。王安石都下台了,新党如何还能盘踞在朝堂之中。想想范仲淹,他一离开朝堂去了陕西,吕夷简就立刻开始反扑,最后将新政一党一网打尽。

但结果很快就出来,就在天子准了王安石的辞章之后的第二天夜中,御驾来到了内东门小殿,学士院的大门紧锁,玉堂周围被着甲持戈的班直护卫,围得水泄不通。

到了第二天的清晨,在宣德门处张榜而出的白麻纸上写就的名字,既不在如今的政事堂内,也不在西府枢密院中,更不是远在西京、北京的一干元老重臣,而是知河阳府韩绛。

曾为首相,却因横山攻略的失败而失去相位的韩绛韩子华,终于在沉寂了数年之后,从朝堂之外杀了回来。

此份诏书,大大出乎世人意料,使得东京城中的议论,一时没有了声息。

紧接着执政的班列中,也添了一人。翰林学士吕惠卿升任参知政事,本为从七品右正言的本官官阶,也因这项任命,自动迁转为从四品的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一职,六品七品都能担任,而一旦升任之后,本官就会立刻升迁到从四品这一级上。

连续两项任命,给了所有正在因王安石的辞相而兴奋的旧党们当头一棒,天子依然主张变法,依然还是支持新法,依然要让新党居于九重之上。

将自己的心意昭示所有朝臣之后,赵顼重又驾临内东门小殿,学士院锁院如昨。那一天,政事堂中再添了一名宰相。这名宰相是从政事堂中升任而来,不过不是王珪,而是冯京。

赵顼无意让韩绛独相,做了天子七八年,异论相搅的手段他越用越是娴熟。

始终支持新法的韩绛,对新法表面上态度暧昧、而实际则一直反对的冯京,这两人相互牵制,天子也就可以稳稳地控制着朝堂。

“大事上一塌糊涂,也就在小事里做点文章。做了这么些年皇帝,想不到就学到了这么一点东西。”

白马县的提点司衙门,韩冈独坐在书房中冷笑着。因为对契丹的讹诈,吓得割地求和,他对赵顼的看法变得很多,越发的瞧不起。还没有兵临城下,就吓得这般模样,日后还能指望他北收燕云吗?难怪会有靖康之耻,赵家的子孙,看来都是一路货色!

但对赵顼的鄙视,他只会藏在心底,日后做事说话,他将会做得更加聪明。对天子的为人越是了解,韩冈也越能在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十月下旬,已经是天寒地冻,汴河水运停驶,而冰上的运输因为河冰尚未完全冻结,尚没有开始。

冬至将至,祭天大典上,天子依照惯例要大赦天下。韩冈作为府界提点,他的任务则是清查京府各县的刑狱,审核开封府中大赦的名单。

十天来,他已经跑了开封府东侧的好几个县,将狱中一干轻罪囚犯的名单连着判词都大略的看了一遍,其中有不少冤枉的,只不过因为他们都在大赦之列,韩冈就没有当场给指出来,只是暗暗记了一份名单,以用来日后清查。

陈留县的汴河码头便,韩冈半眯着昨夜熬了半宿、发干发涩的眼睛,对身边的王旁叹道:“谳狱清明四个字说着简单,做起来还真是难。”

王旁同样熬了一夜,眼中同样都是密布红丝,如同兔子一样。他听到韩冈的话,回头笑道:“县中的那些冤案,玉昆你不都是一眼就看出了破绽?你的眼光可比得上包孝肃,不让汉时于定国。”

“冬月请治谳,饮酒益精明。汉时宰相于曼倩【于定国】饮酒愈多,断狱愈明。纵然案情错综复杂,判断起来亦是举重若轻。于公之姿,仰之弥高,钻之弥坚,我可是远有不及。而包孝肃的清正刚直,更不是我能比的。”

“也差不了多少了。没看到这些天经过的几个县,那些知县都是战战兢兢的?将冤狱的文牍分开来摆,玉昆你尽管一句话都没说,他们心里还能不明白?!”

王旁一边说,一边却伸着脖子向北张望。

韩冈见及于此,笑着劝慰道:“岳父岳母应该快到了,不用太着急。”

韩冈他是府界提点,能在开封府内到处跑着。他出来清查各县刑狱,正好撞上王安石离京前往江宁府,理所当然的要出来送上一程。他回头看看身后幕帘深垂的马车,王旖抱着才刚刚满月的儿子就在车中。

王旁随着韩冈,在提点司做得正是得意的时候,并不打算跟着父母一起南下江宁,所以今天是跟着妹妹一起来给王安石送行。

不过王雱则是要一起南下,虽然辞了侍讲一职,但他还在经义局中有一个位置。

王安石照旧提举经义局,这也是天子赵顼依然主张变法的明证之一。王安石、王雱,还有王安石特旨请来的熙宁六年的状元余中,他们将在江宁府继续编订三经新义,为朝廷取士给出一部答案明确的教科书来。

而且天子对于王安石还是有着一份感情,昭命王安石出入如二府之仪,大朝会列入宰相班列。所以从北面远处,远远的看到了一行穿着红色元随服饰的旗牌手,韩冈就知道他的岳父来了。

王安石带着老妻吴氏,还有王雱一家——王旁的妻子庞氏则是已经到了白马县——以及几十个仆役婢女,这就是宰相南下的全部人数。外面的一群护送他南下的队伍,到了江宁府,以他的性子差不多就要慢慢解散了。

见到韩冈带着女儿、外孙来相送,王安石夫妻喜出望外。

王安石见着韩冈,半句不谈朝堂政事,只是开开心心的逗着外孙。吴氏则是抹着泪水,与二女儿在一边说着话。

只有王雱拉着韩冈和弟弟在一边说话:“天子要富国强兵,此意不会轻更。玉昆、二哥还是用心做事,不必担忧后事。”

韩冈点着头,这是应有之理。

王雱回望京师,长叹道:“只望天子能知耻而后勇,日后不再有今日之事。”

韩冈同样叹道:“就怕物极而反,日后变得一意进取而不知守中之道,而执政则推波助澜。”

说是一个时代结束了未免夸张了点,但说如今的朝局将会从明确走向未知,则是可以确定。

王安石名垂朝野,德隆望重,有他在,新党不论遇到多少风浪,终究还是能保持着基本的稳定,能压制着。而如今的韩绛,他虽是宰相之尊,但他在新党中的发言权却不如吕惠卿。

而以吕惠卿——不,应该说以所有继承人的心思——都不会将前任的政策全盘接受下来,萧规曹随的度量,韩冈不觉得吕惠卿会有,而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想法,应该正在吕惠卿脑中转着。

“终究不会大的更改,如今诸法,绝大多数吕吉甫当年都有参与审定,并不全然是曾布的功劳。”王安石微笑着,终于为此说了一句。

送别千里,终有尽时。韩冈夫妻一路送了王安石二十多里,终于停了下来。

驻足于汴河之滨,目送着前任宰相一行车马,向着南方辘辘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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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一)

王安石已经离去,而韩绛尚未抵京。

东府中书门下,便以新就任的次相集贤院大学士冯京为首。

朝会之后,宰辅们回到政事堂中,共议今日要处置几项重要的政事。

“‘交趾蠢蠢欲动,似有所图’。桂州沈起的这份奏章,两位都看过了吧?”冯京高坐于中厅正位,将从广南西路首府桂州【今桂林】的知州发来的奏章,当先拿在了手中,“这沈起,妄图开边衅、谋私利、邀功图赏,此辈败坏国事,使天子难以安寝。不知两位参政有何看法?”

王珪先啜了一口药汤,漫不经意的道:“将他调离便是。”

这些天来,王珪看着神色没有什么异样,但话语不多,明显的心情不好。他是老资格的翰林学士,升了参政也有四年了,本以为拜韩绛为相之后,天子会过上一段时间再任命第二名宰相。可没想到天子的动作那么快,还没等自己发力,就已经为冯京锁院宣麻了。他进入政事堂只比冯京迟了三个月,没想到区区三个月的时差,竟然让天子都不加考虑自己的资格。

冯京也知道王珪是怎么回事,瞟了他一眼,就转到吕惠卿的身上:“吉甫,如今朝廷正忧于北事,无暇南顾。禹玉也说了,沈起还是调离为上,不知你意下如何?”

“相公所言甚是。不过交趾那边不能不防。不如换一个稳重有韬略的去替他。也防着万一有事,广西措手不及。”

吕惠卿没反对,只是多提了一句自己的意见。沈起不是他的人,也与新党瓜葛不深,没必要护着他。

更何况吕惠卿现在也不想多事。他晋升过速,熙宁五年回来时才一个品阶最低的正八品朝官,仅仅两年时间就进了政事堂。虽然吕惠卿一直都很确信,凭着自己的才干,迟早能问鼎相位。不过这两年的际遇,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

也多亏了曾布,要不是他忽然之间闹出了那一场,在背后捅了王安石一刀,现在进入政事堂的本来应该是他才对。只可惜曾布其人胆略和能力都不缺,就是缺乏看人的眼光,和分析时机局面的判断力,如今落到江南西路一知州,也是他自找的。

吕惠卿明白他现在要做的是扎好根基,将新党牢牢控制在手中,培植出自己的势力,如此才会有钧衡朝堂的可能。

至于冯京,吕惠卿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的存在,只是天子要在政事堂中留下一个不同的声音罢了。王安石是熙宁三年年底方才正式成为宰相,可之前做参知政事时,就已经把持了朝政。熙宁初年的政事堂中两相三参,曾公亮老迈、富弼称病、唐介暴卒、赵捊锌啵挥型醢彩馍喜∷揽嗟男爸两褚灿辛鞔>退忝挥泻茸约河蒙弦涣礁鲈率奔洌碌持匦抡掀鹄础9掖笫拢刖┮簿椭挥兴邓祷暗幕帷

可冯京眼神冷冽,吕惠卿明着是在附和自己,但他的提议,其实等于是承认了沈起奏疏的真实性:“如今南平郡王不过七八岁,去年才刚刚登基。主少国疑,安定国中尚且不及,岂有北犯之理?”

交趾国一直以来都向大宋称臣,上百年来,国主从丁姓变为黎姓,又从黎姓变成李姓,但作为大宋臣属的从来没有改变过。交趾国王登基后,都要遣使东京,上表称臣。而朝廷给他们封爵则都是南平郡王、静海军节度使。去年交趾国王李日尊病死,朝廷追封他为南平王,李日尊的儿子李乾德不过六岁而已,如今是交趾王太后在垂帘听政。

他再冷冷的看了一眼吕惠卿一眼:“沈起在桂州一番兴作,擅令疆吏入溪洞,点集土丁为保伍,授以阵图,使岁时肄习。继命指使因督餫盐之海滨,集舟师寓教水战。广西走马报上来的这一些,枢密院、政事堂何时下过命令?现在忽然上表,明着是在欺瞒朝廷,以逞私欲,哪有半分实话?吉甫你太多虑了。要找人替他,也要找个能安心理民的,将沈起所兴诸事一概废弃,以释交人之疑。否则交趾人哭到大庆殿上,岂不是要让契丹、西夏看笑话?!”

吕惠卿反驳道:“辽之承天,不也曾领军南犯?还有西夏,女主当政之时,寇边的次数也不减少。”

逼着真宗皇帝签下澶渊之盟的辽国皇太后萧燕燕,当年就是亲自领军。而熙宁初年,不断南犯的西夏,控制朝政的也是太后。

冯京则哈哈笑了两声:“交趾蕞尔小国,如何比得上西北二虏?吉甫你想的也太多了。”

吕惠卿皱起眉,正要再反驳回去,王珪则插言道:“刘彝此人如何。他在虔州【赣州】做的不错,正好也已经任满。”

冯京依稀听过这一个名字,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他是管理大宋亿万兆民的宰相,普通的州官很难在心中留下什么印象。疑问的视线投向王珪,王珪则很配合的说道:“刘彝曾为制置三司条例司官属,后因言称新法不便而被罢去。不过他精擅水利,曾任都水丞,后又在虔州兴沟渠,制水患,惠民甚多。有他去桂州,当可无虑。”

听到王珪之言,冯京嘴角向后拉出了微不可察的弧度。得到提醒,他也记起了刘彝这个人物。比他心中的人选还要好。转头又瞧着吕惠卿:“吉甫,你意下如何?”

吕惠卿并没有不同的意见。并不是他畏惧冯京、王珪两人合力,而是他乐见刘彝去桂州。

制置三司条例司是最早设立的新法制定机构,不论是青苗法、还是均输法,都是来自于其中。如今虽已经被撤销,但司农寺已经全盘接手条例司的工作。当时侧身其间的官员,有成为新党中坚的吕惠卿、曾布、章惇,也有后来转头旧党的苏辙、程颢、刘彝,而他吕惠卿,当初跟刘彝可没少争执过。

桂州在哪里?

岭南!

桂州的位置的确重要,是南方重镇,冯京和王珪都希望有个新党的反对者坐上去。但吕惠卿不在乎,反正他手上没人能争这个位子,而诋毁新法的都去了岭南,他才高兴呢……为什么要反对?

从岭南任官一趟回来,依例会加上一官,或是多减几年磨勘,这是太宗时就制定的规矩,至今未变。王珪可能看上了这一点,不过就此病死岭南的也不是没有,否则太宗何必定下这项奖励。

“就依相公、参政之言,让刘彝去桂州替沈起回来。”

确定广南西路的主帅人选,毕竟是小事。冯京第一个将其抽出来,只是因为这一桩公案,没有多少争执的余地。以此事开头,成功的压制吕惠卿,便可顺势而下,将接下来的几桩公事一气呵成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处置下来。

冯京也是心急,天子的心意,全东京城都明白,他冯京当然也同样清楚。不趁韩绛抵京前的这段时间,稳固了在相位上的发言权,等首相抵京之后,哪里还有自己说话的地方。

好不容易升任了宰相,冯京怎肯甘愿做壁上观?

他是当朝宰相,不是给人做陪衬的饰物!天子需要政事堂中有一个反对的声音,但他冯当世绝不会甘心只做着一个反对者。

……………………

河阳孟州【今巩县】,离着京城并不遥远,马递只有两日的行程。

不过孟州在黄河北岸——山南为阳,山北为阴。水南为阴,水北为阳——所以河阴在黄河南岸,而河阳则在北岸。

此时正是黄河上冻的时节,河面上的冰层已经能挤碎渡船的船底、船帮,只是还不到让车马在冰面上通行的厚度。

来送诏书的使臣前两天拼了命的过了河,来到孟州州衙时,脸色都是白的。但韩绛不能拼命,更不愿拼命,只能在黄河北岸,等着什么时候天气突寒,将大河冻上,那时才能顺利渡河。

不过即便韩绛还没有回到京城,但他已经是宰相了,而且是首相。

韩绛过去曾经坐过一任首相。不过那是王安石让给他的,而且也是为了能名正言顺的指挥攻略横山的大军,统率河东、陕西二路兵马。

但那一次,他在相位上只坐了短短几个月,就因为轻弃罗兀城,而不得不黯然告退。

此事非战之罪,而是天子意志不坚,加上庆州兵变的缘故。但韩绛也明白,其实他也有机会的,将天子的诏令顶住,将西夏人给拖垮。这几年来一直都在后悔,如果当初他坚持下来,也许西夏现在就亡了。

不过世事无常,绕了个圈子,现在又绕了回来。时隔三载,他现在又是宰相了。

从天子公布他和冯京的任命时间上,韩绛清楚,皇城中的那一位仍然还在维护新法。

一直以来,他韩子华都是新法的支持者,从来没有变过。自己能接手王安石留下来的职位,天子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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