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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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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他韩子华都是新法的支持者,从来没有变过。自己能接手王安石留下来的职位,天子肯定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在房中一声轻叹,韩绛闭上眼睛假寐起来,现在就等着黄河上冻,好回到阔别已久的东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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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二)

离着冬至越来越近,开封府的上上下下都为郊天大典而忙碌起来。

韩冈虽然在外,依然也要听着东京城中的命令,为大典准备钱物、人力。而且还传令京府各县,加派弓手、巡检,并牢牢盯紧一干曾经有过旧案的不法之徒,如果有什么可疑之举,可以先行扣押,等到大赦令下达之后,再将他们给放出来。

不论是政事堂、还是开封府,都是三令五申,在这一次国家大典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乱子。

韩冈签发命令的时候,都忍不住有些觉得好笑。千年前后的官僚政治,差不多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做的事情都是一般。人虽变,可世情不变,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祭天的地点,位于开封南薰门外,被称为青城的地方。离着城池虽不算远,但也属于郊外,所以那里修起来的宫室,就是正儿八经的行宫。

祭天用的圜丘,并不要韩冈来多手。那一座用黄土垒积而成的八十一尺高的土台,已经用了几十年,就算有些损坏,也自有大工匠来处理。但为了整修青城行宫,韩冈还是被命令调来一批流民,听候府中的指派。

东京城分为开封、祥符两县,就跟唐时的长安城分为万年、长安两县一样。不过东京城五十里城墙括起来的这一片地,是由开封府直接管着。只有廓外乡镇,才是由两县管辖。从地位上,开封、祥符并称为赤县,比起白马、陈留这样的畿县要高上一级。

在名义上,韩冈可以管得到开封县和祥符县。但历任府界提点,从来没有去管过两赤县的事,都是让开封知府去处置。韩冈上任半年多了,巡视诸县也从来没有去过赤县的辖区,有故事惯例在没有必要自找麻烦。

从开封府最南端的扶沟县回来,经过青城行宫的时候,韩冈也仅仅是向里面瞥了一眼,就打马而过。多站一会儿,说不定祥符县的知县就要上面报告他韩冈侵犯职权了。

快到南薰门的时候,正好午后,平日这段时间猪走得比人多。韩冈绕了个圈子,从新郑门进了东京城,城门官不再是‘直言敢谏’的郑侠郑介夫,换上来的一个监门官,有五十多岁,见到韩冈来,就立刻小心翼翼的亲自将他迎进城来。

离开东京城不过十数日,城中已经是物是人非。

崇仁坊的王相公府此时已回归开封府管辖,门前街巷变得冷冷清清,不复往日的喧闹。门可罗雀这个成语并不是形容词,韩冈骑马经过,当真就在门前惊起了一群在地上啄食的麻雀。

王安石的旧邸原本就是官宅,由天子所赐,归于宰相居住——基本上两府宰执,在东京城中都没有私宅,住着的宅邸统统都是官产,由天子赐予或是收回。想及京城的地价,韩冈对这个现象也不足以以为怪。

即便是一任宰相,想在京中买个符合身份的宅子,不靠贪污受贿,除非能在相位上盘踞二三十年。而且当真有哪位宰相买下来一片豪宅,御史们的眼睛都会如同遇上磁铁的缝衣针,一起被吸过来。

现在热闹起来的,是隔邻景明坊的冯相公府。冯京还未有赐第,所谓的冯相公府就是过去的冯参政府。韩冈没有从冯府门前的街巷经过,只是从路口向里面看了一眼,便发现那条路,已经是人山人海,车马辐辏。

韩冈摇摇头,一起一落,本是世间常理,用不着太多感叹。

他此次回京,公事上是要去开封府见孙永。天子离城出行,不论是奉天子灵柩归葬山陵,还是出城郊祀,开封知府都照例要担任桥道顿递使,负责道路安全。韩冈是开封府下属,必然少不了要参与进来。

另外在私事上,还要见一下吕惠卿和章惇。王安石刚走,吕惠卿和章惇都来了信,请他上京时顺道一叙。

吕惠卿自不必说,自升任参知政事后,已经是新党在朝堂中的核心人物。韩绛虽然是宰相,可他的作用仅仅是扶持而已。就如同庆历新政时的宰相杜衍,王安石初变法时的宰相曾公亮,都仅仅是来保驾护航的,并不会是真正的核心。

而章惇回朝后,凭借着在荆湖的功绩,已经升任知制诰、直学士院,现在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升了翰林学士——如今因为曾布出外、吕惠卿晋升,正好学士院又多了两个空缺——才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稳坐了新党第二号人物的位置。

至于朝堂上,新党的第三号究竟是谁,就有些争议了。

论理应该是判军器监兼中书五房检正公事的前任宰相曾公亮之子——曾孝宽。但京城中人有很多都认为,王安石的女婿,如今名声响彻朝堂内外的韩冈韩玉昆,只要他卸下府界提点的职位,进入朝堂任职,压倒曾孝宽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韩冈一直以来,对新法虽是支持,在关键的时候又帮了新党渡过了多次难关。无论是雪橇车运粮也好,还是流民图一案也好,新党上上下下,都要承他的人情。

但韩冈究竟对新党的支持能到哪一步,现在也没人心中有底。因为从本质上,韩冈的学术和理念,与以王学为治国圭臬的新党,并不一致,甚至有许多地方截然相反。

过去有着王安石来压着他,不让韩冈始终坚持的气学和格物之说在京中传播,并在经义局中严防死守,不让韩冈有涉足其间的机会。

但现在王安石离开了,经义局的主要成员都随王安石去了江宁,只有吕惠卿升任经义局同提举,留在京城。远隔千里,又有长江浩浩,还能不能压制得住韩冈,不让天子收起蛊惑,这就是个能让新党头疼,而让外界颇为期待的问题。

儒门重师传,学术上难以苟合的纷争,到了朝堂上就是不可磨灭的矛盾。韩冈会不会趁机兴风作浪,如同他在琼林宴上所作的一样,也是新党在王安石离开后,能否紧密团结的起来的一个极重要的关键——无论如何,韩冈从他的身份地位,还有多年来表现出来的才干才智,再加上在天子面前的话语权,都让他成为如今的政局中一个无法忽视的人物。

韩冈并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由此来评判新党是否能如天子所愿,团结起来将朝政给稳定下来。

但韩冈明白王安石的卸任去职,虽然说这把遮天大伞不再覆盖在新党身上,自此之后,从吕惠卿开始,都要独立承受京中的风风雨雨。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王安石之前所背负的那些矛盾,也随着他一起去了江宁,在某种程度上,新党也可谓是轻装上阵。

朝局已经是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阶段,或者用后世常用的说法——后王安石的时代。

谒见孙永,并没有耽搁韩冈太多的时间。关于天子出城后的桥道顿递一事,韩冈和孙永已经坐下来商讨了好几次,今天也不过是将过去说过的事再重复一遍,当然也不是完全的重复,因为一些突发的新情况,也要将过去准备执行的方案稍加修订。

从开封府出来,韩冈便望着吕惠卿府上过去。就在开封府门前,吕惠卿派来的两名家丁,就已经混在韩冈的随从之中,等着他从衙门中出来。

不能叫求贤若渴,也不能叫做迫不及待,而应该说担惊受怕。

韩冈只要不清清楚楚的表明态度,吕惠卿都不会安心下来。即便章惇肯定会在新任的参知政事面前为韩冈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吕惠卿都不会全然相信。

王安石辞相,就像是在水池中,一下丢进了一块巨石。水势翻腾汹涌,使得朝局尚未稳定下来。吕惠卿和章惇都不希望这个时间段,有人会在后面捅上新党一刀,在曾布离开之后,有这个实力的,曾孝宽还差了那么一点——只有韩冈。

在吕参政府上的仆人的带领下,韩冈一路往西。就跟冯京一样,吕惠卿也没有得到他的赐第。韩冈估计,应该要等到韩绛出现,到那时候,天子才会从高到低,一个个赏赐过来。

向着城西的吕惠卿府上行去,从吕家仆役略显焦躁的神色上,韩冈能想得到吕惠卿正在家中焦急不安的等着自己的到来,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吕惠卿第一次进入政事堂的缘故。

宠辱不惊的涵养,不是这么容易养成的。韩冈也不认为吕惠卿在一两年间便飞升参知政事,能做到几十年身居高位的重臣才能表现出来的气度。

不知这等心态会不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天子需要一个能稳定朝局的政事堂,新党需要一个能安定党内的领袖,吕惠卿若是不能该换心态,新党的未来会怎么样,就有些难说了。

轻轻摇头,韩冈将这个想法压到了心底,自己的猜测并不一定是真实,究竟如何,还要亲眼看了再说。

拉起缰绳,勒马止步,吕惠卿的府邸已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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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三)

进门,行礼,落座。

吕府门外,等候召见的官员数不胜数。但韩冈一至,便立刻被请了进去。与吕惠卿在吕家并不宽广的内厅中,分了宾主坐下来说话。

吕惠卿和韩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基本上都是在王安石的府上,单独会面的情况几乎没有过。

望着坐镇下首处年轻得几乎要让人嫉妒的韩冈,吕惠卿半开玩笑的责怪着:“玉昆可是让我久候了。这些天来,我一直都让人洒扫庭院,等着玉昆上京来。没想到一等就是半个月!”

韩冈在座位上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普通小官见到上官,只敢斜着身子,在座位上沾半个屁股的情况。

不过他的态度还是很有分寸,吕惠卿在言辞中刻意表现着亲近,他还是拱手告罪:“韩冈也欲早日拜见大参,只是身负王命未了,恐大参见责,才一直拖到现在。”

“玉昆欺我,你哪有这般胆小?!”吕惠卿摇头失笑:“想及当年初见,玉昆你便在介甫相公面前侃侃而谈,当时说的话,我现在还记着呢。”

回想旧时,两人心中的确也免不了要心生感慨。

五年前,两人在王安石府上第一次见面,王安石、曾布、章惇也都在场。

当时的吕惠卿虽然已经是新党的核心之一,却还没有多高的地位,且由于旧党重臣群起而攻,新法只在风雨飘摇之间,虽是都有鼎覆之灾。而韩冈那时更是不过一个刚刚做了官的小选人,在大宋官场上,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时间易转,吕惠卿已经侧身政事堂,与当年的王安石平齐。韩冈也是靠着历历功绩不断攀升,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将一干状元、榜眼远远的抛在身后。

现在的两人,一个是举足轻重的执政,另一个在朝堂中也算是有着不小的分量,对天子的影响力更是不能小觑。即便仅仅坐在一起说话,只要消息一传出去,也能引动朝中众臣的议论。

“当年年轻气盛,妄言朝政,没被乱棒打出去,那是韩冈的运气。”

“哪有岳父打女婿的?玉昆你数条对策一出口,就已经被介甫相公放在心上了。”吕惠卿笑道:“就连曾子宣,当时也是说玉昆你是贾诩。”

韩冈哈哈一笑,这个评价,章惇向他提过。但章惇当时说是吕惠卿,现在吕惠卿则说是曾布。真搞不清究竟是谁说的。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大事,摇摇头:“贾诩一句话,就让汉室再无挽回的余地。想不到曾子宣那么看得起韩冈。但一言丧邦的本事,韩冈哪里能有?!”

吕惠卿笑容微敛,感慨道:“不过若是尽数听了玉昆你当初的意见,新法的施行也不会有那么多反复。”

韩冈摇摇头,“事实难料,若是真的按照韩冈所言施行,更有可能会因诸法过于峻急,反而坏了大事。”

吕惠卿深深的看了韩冈一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一时判断不清这两句话是否有深意,道:“天子为韩富文之辈所蛊惑,畏虏如虎,使得相公不得不辞官。如今朝堂之上,群小猖狂。冯京今日又上本,说修葺黄河内外双堤,耗费钱粮无法计数,国计实在难以支撑。且束水攻沙的方略未有实证,贸然取用,未免太过冒险。乞天子只修外堤,内堤延至日后,待验证之后,再行处置。”

吕惠卿毫不客气的将冯京归为群小的范围,言辞中一点也不客气。

韩冈本是在等着吕惠卿的开价,却没想到吕大参当先做的却是讨价还价。但吕惠卿拿起这个话题,却是看错了人,也用错了地方。

韩冈先是摇摇头,继而轻笑道:“当朝之人所谋不及长远,乃是国之不幸。幸而政事堂中有大参在,韩冈也不用担心。即便大堤一时修不好,有大参坐镇京中,黄河当不至于为患。”

束水攻沙的治河方略的确是自己的提议,但天子就算不采用,韩冈也不会太过放在心上。开封一段的黄河堤坝已经修过了,但洛阳、大名的还没有完工,而黄河北岸的大堤甚至没有动工。外堤还没有修好,内堤就更是没影的事。

韩冈本来就做过预计,整修黄河中段,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物力,。韩冈不信黄河日后会不泛滥、不破堤,等到出了事,他的方略还是要提上台面来,根本不必急于一事。想拿这个当做交换条件,未免太过欺人了。

吕惠卿心中一叹,果然韩冈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收服的。“玉昆任府界提点,所行诸事,安民无数,后人当效之。如今河北流民皆安然北返,在京者已寥寥无几。让天子、两宫安居无忧,此是玉昆之力。”

韩冈谦虚着:“大参之赞,韩冈愧不敢当。上有天子朝廷还有开封府指挥,韩冈也只是跑跑腿而已。”

“玉昆却是太自谦了。”吕惠卿笑道:“玉昆之材,世所罕有,非是一州一县所能容。”

韩冈身处新党之中,与吕惠卿和章惇是没有竞争关系的。年龄相隔太远,吕惠卿能因为升任参知政事,从右正言一跃成为右谏议大夫,韩冈就不可能。他只能按部就班的一步步走,三十多岁成为执政有先例,可未到而立就入政事堂,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既然没有竞争,吕惠卿当然乐于拉拢扶持韩冈,来稳定自己的根基。

只是韩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地位不是因为希合上意、附和新法,靠着天子、王安石赏赐而来,而是自己一拳一脚拼杀出来的。旧党重臣能说当着赵顼的面说吕惠卿等人是新进小臣,但他们的弹章中有几个敢说韩冈是幸进之辈?不怕天子直接批回去?!

韩冈的一桩桩功业,许多身居高位的大臣都没能做到,他晋升之速,立国以来难有匹敌,是仗着功劳成就,而不是哪人的看顾。韩冈这段时间来,已经受过不少弹劾,但其中的最为激烈的言辞,也只是集中在行事的手段和他的人品道德,而不是能力和功绩上。

这就是韩冈的底气,让他可以抬眼直面吕惠卿投来的锋锐视线:“韩冈浅薄之材,为一府界提点尚且不足,惹来众多议论。到了天子面前,还得先行请罪,哪敢有非分之想。”

他在京府立此大功,擢升入朝本是应有之理,哪有什么必要承吕惠卿的人情?要想来拉拢人,得先拿出点实在的东西来。他也不是只有投靠吕惠卿一条路可走,毕竟他吕吉甫还不是宰相。

韩冈说得足够坦白,话中之意,吕惠卿不可能听不明白。

将猛然腾起的不快之意压在心底,吕惠卿微笑起来,端起茶盅:“玉昆还是这般谦虚。”

一番长谈之后,韩冈告辞离开。吕惠卿降阶相送,给足了韩冈脸面。

等他送了韩冈回来,一人从屏风后转出,是吕惠卿的二弟吕和卿,“大哥,韩冈此子似有异心啊……”

吕惠卿沉着脸坐了下来。

虽然经过时间不短的谈话,但这番谈话中,韩冈的态度依然不明确。

唯一能肯定的,是韩冈支持新法——这个时候,他不可能在背离新党。但韩冈会不会以自己马首是瞻,吕惠卿却没有把握,甚至已经不抱希望。

吕升卿在后面听到了全部对话,对韩冈的态度很不快,“韩冈桀骜不驯,宁可与其反目,也不能把腹心之患留在朝堂中。”

吕惠卿摇了摇头,“此事不妥。”

不能容人者无亲,吕惠卿虽然权欲旺盛,可还不至于无法容忍韩冈今天表现出来的独立性。

在王安石的面前,韩冈就一直是这个态度,始终都没有变过。要是今天突然变成了满口谀词,吕惠卿反而要警惕起来。

而且即便吕惠卿觉得韩冈在朝中是个祸害,要将他赶出朝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让韩冈出外,谈何容易!”吕惠卿长叹道,“不光天子那一关不好过,也要考虑王介甫那边的想法。他一去位,我就将韩冈逐出京城,王介甫会怎么想?天子又会怎么想?还有朝中,也免不了议论。为一个韩冈,却坏了自己的名声,未免不值。”

吕升卿恍然:“……难怪韩冈有恃无恐。”

吕惠卿摇摇头:“还是先想想自己吧。我已经准备荐二哥你担任崇政殿说书,若能才学,我是不担心二哥你。就是你素乏捷才,侍从天子时,恐难以应付。”

王安石主持编订三经新义,新党之中才学上佳的成员都参与了其间。吕升卿虽然不及其兄,但在福建乡里也颇有些文名,负责了《诗序》一篇的注解。他将诗经三百篇的总纲一句句的注释出来后,连王安石都没有怎么改动,而在书中全盘加以收录。

只是吕升卿反应慢,许多事要反复考虑过才能想明白。吕惠卿知道这一点,“我会安排沈季长跟你一起做。”

“沈道元【季长字】?他也做崇政殿说书?!”吕升卿闻言立刻问道。

吕惠卿点了点头:“既然我安排了王介甫的妹夫做了天子近臣,那即便对付起他的女婿,王介甫当也无法说什么了。韩冈的脾气,他应该明白。”

“大哥已经决定要对付韩冈了?”

吕惠卿面色阴沉:“那还要看他本人会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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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四)

一阵寒流从北而至,透骨的北风刮了两天之后,阴云密布的天空终于放晴,而在河阳南门外流淌过的黄河之水,也终于冻透了底。

韩绛一早就安排了人手去河上探查冰情,回来报告时便说,黄河上现在已经有行人往来。冰层已厚有一尺,足以让车马能在其上通行。

韩绛等得就是这个消息,连忙点起了州中厢军,依照历年来的惯例,在冰面上用木板、草席铺设过河的道路。

当天午后,新任宰相韩绛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家人和护卫,车辆数十,骑手上百,越过冻结的黄河,望着东京城急急而去。

韩绛可是急着回东京城就任宰相一职。

再过几日就是冬至的郊祀大典,若是误了时候,就只能让次相冯京代劳了。

他决不愿意这份功劳,落在了冯当世的手中。

郊祀是国家首屈一指的大典,侍奉天子、参与其中的官员都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而所谓的赏赐,决不仅仅是金银财帛那等俗物。官爵晋升,荫补子孙,都是应有之义。而主持整套典礼流程的宰相,更是能得到其中最大的一份。而且若能让大典安然结束,在天子面前,韩绛也足以证明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宰相了。

不过韩绛现在考虑的,并不是怎么从冯京那里接手郊天大典的主控权,而是在与幕宾秦洳,商议着该如何顺利接收王安石留下的政治遗产。

一行车队中,韩绛所在的马车是最大也是最安适的一辆,是孟州驿馆中最好的马车。

车厢壁上辟出来隔间内点着个香炉,三条腿卡在凹槽中,车子晃得再厉害,也不动分毫。浓浓的檀香味从炉中飘散出来的同时,也将融融暖意在车厢中散布开来。

韩绛盘膝坐着,已经年过六旬的他现在不复当年在陕西,指挥着千军万马时的精神。须发皆已花白,脸上的皱纹也一天多过一天,只是腰背依然挺直,即便是在颠簸的车厢中,他也没有靠着身后的软垫。世家子弟的自幼练出来的仪态,任何时候都不会松懈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幕僚秦洳秦深秀,相貌清癯,身穿青布遥溃鲎湃迨看虬纭J且桓鲆苍谕拍耗曜呷サ睦险撸迨晟舷拢⑾铝糇湃瞥ば耄畚采咸舻囊欢苑镅郏纳钅巡狻

秦洳的声音平和澹然,将韩绛面临的形势娓娓到来:“相公离朝已有多年,朝中故旧不是出外,便是已经生疏。可冯京自今上登基后,便没有离开京城过。熙宁三年开始担任执政,如今在政事堂中已有四载,根基早已厚植。而王珪境遇也与其相类,都是在政事堂中时日久长。至于吕惠卿,他虽然年资浅薄,但他一直辅佐王介甫,在曾布叛离之后,他就是新党第二号人物,如今王介甫出外,新党中人当是就要以他马首是瞻。”

秦洳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韩绛,直言道:“真要论起来,政事堂中的两相两参,势力却是以相公你这位首相最是单薄。”

这个道理韩绛当然明白,要不然他何必在摇晃的马车中还找来秦洳商量,依然保持着沉默,听着幕僚的后续。

秦洳继续说了下去:“相公是为首相,荐举堂除之权由相公总掌,而审官东院也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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