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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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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洳继续说了下去:“相公是为首相,荐举堂除之权由相公总掌,而审官东院也脱不出相公的掌握。不过相公若是刚刚上任,便引用私人,必然会惹起议论,天子那里,怕也会失望。”

“所以要任用谁,提拔谁,都要有个准数,不能妄为。”这点官场上的常识,韩绛何须他人提醒,只是等着秦洳将答案给他,才耐下性子,顺着话题说话。

“相公所言甚是。”秦洳点着头。

秦洳他作为韩绛的耳目,这些年来多在京城中居住,常年写信通报。不过他是今日一早才过了冻结的黄河,见到了韩绛。对于京城中的大事小事,秦洳给韩绛写信说了不少,但有些话必须要当面说才能让人放心。

“朝中职位成百上千,可其中只有中书中的职位,虽然品阶不高,却最为关键。尤其是中书五房检正公事这一职,决不能让冯京抢过去!”

“那是自然。”韩绛点了点头。

只看中书五房检正公事这一个职位设立以来都是谁人担任,就知道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了——吕惠卿、曾布、章惇,哪一个不是王安石的心腹,哪一个不是新党中的核心?

韩绛做了多少年的官,早知道要想在政事堂中,中书五房检正公事的职位上必须坐着自己人。

而秦洳此时话锋一变:“但即如前面所说,任用私人决然不妥,而相公举荐上来的人选也很难争得过冯京、王珪和吕惠卿。”

“哦……那深秀你觉得该用谁人?”韩绛饶有深意的问着。

“听闻相公是王介甫荐上来的,天子任用相公,当也有稳保新法的用意。所以相公荐上去的人必须是……”秦洳说到这里话声一顿。

韩绛立刻急问道:“新党?”

“不,必须是王相公的戚里,这样才能让吕惠卿不便反对,而不得不支持相公。同为一相一参,作为首相的相公,当能压倒冯京、王珪。而且京中也有传言,王介甫去任不以罪,天子甚有愧疚。”

秦洳终于说到了韩绛想听到的地方。

“可是王平甫【王安国】?”韩绛先说了一句,却又立刻摇头否定:“王平甫喜声色,为人轻佻,此人不合用。王和甫【王安礼】却是不错,他在河东的几年,做的事让人无可挑剔。”

“不是王安国,也不是王安礼。”秦洳摇着头。

“那是谁?”韩绛眼中透着讶异,还能有谁?王安石的另一个弟弟王安上任职的地方离着京城太远了,一时之间可调不回来。

“是韩冈!”

“韩冈?!”韩绛闻言一怔。

秦洳沉沉的点头:“正是韩冈韩玉昆!”

韩绛沉思不语,手轻轻拍着膝盖。

其实他对韩冈的评价不低,毕竟韩冈在罗兀、在咸阳所作的一切,韩绛都看在眼里,让他对王安石的这个女婿报着不小的好感。

经过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安置数十万河北流民,使得韩冈已经被公认为是朝中为数不多的能臣之一。有富弼旧年在青州的表现,韩冈宰相之才的四字评语便无人能否定。不过世间多是夸赞韩冈的才干,也有称赞他说服叛军、扭转天子心意的纵横之术,但韩绛对韩冈的评价,当先一条却是为人正直。

韩冈曾经当着他的面,反对横山攻略,说其必不能成事。而后来传出的消息,韩冈更早一点的时候,更是对着王安石说,即便横山成事,他也不愿领那份功劳。

如果是寻常大臣说了这句话,即便不会暗地里使坏,也会消极怠工,不让自己日后成为笑柄。但韩冈却完全例外。他在罗兀城,皆心尽力,但凡当日一起被围在城中的将校,无人不赞其功。甚至可以说,没有韩冈,罗兀的战局在西夏大军围城的时候,就已经无可挽回了。就是靠了韩冈的谋划,才一直撑到天子诏令逼迫撤军的那一天,且也不见颓势,甚至犹有余力,打了一个伏击。

虽然反对某件事,却能不以私心坏国事,而尽心尽力的去完成。韩绛自问自己也难以做到,他所见朝臣之中,几乎无人能有这个气度。只是有个问题,让韩绛不便去考虑韩冈。

“韩冈的确可以大用。”考虑良久,韩绛抬起头来,对着秦洳说道,“但他未免太过年轻了一点。”

“年轻又如何?府界提点都当了,中书五房检正公事难道他当不了?!”秦洳反问道。他看得出来,韩绛其实是在推脱。

韩绛看了秦洳半晌,叹了口气,终于说了实话。他将心中顾虑告诉了幕僚:“以韩冈的身份地位,想必吕惠卿多半已经提了他的名字。以如今新党的现状,新党之中并无其他更为合适的人选。”

“那不是正好!”秦洳忽然笑了起来,“相公既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不如同荐韩冈。相公以示公心的同时,也让新党安心,这样一来,新党中人难道还会都被吕惠卿给拉过去。相公可是宰相啊!”

“而且相公还可以多给韩冈一些职位,吕惠卿、曾布当年能做到的,难道韩冈会比他们差?!比如判军器监,现在是曾孝宽在做,他与吕惠卿关系不差。但韩冈若是进去了,曾孝宽绝对比不过他。有霹雳炮、雪橇车、沙盘军器在那里摆着呢!再比如判司农寺,韩冈是右正言,又是知州资序,难道还做不了?吕惠卿、曾布当年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不过是太子中允而已。只要韩冈得任要职,新党必然要分裂。吕惠卿绝容不下第二个曾子宣。届时,韩冈也只能投靠相公。”

听着秦洳之言,韩绛点着头,频率一点点的在加快。

眼见于此,秦洳知道自己成功了,便追加一步,“而且素闻相公支持新法,却对王介甫的新学有所保留。而韩冈的态度也是如此,将张载请进京中,韩冈、吕惠卿必然心生罅隙,这岂不是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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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五)

寒冬终于到了。

连着两场寒流,京畿河北普降瑞雪,整整下了两天一夜,白马县的街道上积雪多达三尺之厚。

路上不见了寻常的车马,不过却跑起了雪橇车。站在路边,能看到车子一辆接着一辆,长长的木条压着积雪一滑而过。才一年的时间,韩冈当初的发明,竟然已经在京畿普及开来。虽然拉着雪橇的牛马走得也吃力,但有车子能载货,比起往年冬天,一到雪后,商业交通便完全中断的情况要好上许多。

府界提点司衙门的后院的池塘,此时也冻透了底。韩冈让工匠打凿了一具小小的冰橇,丢给了府中的小孩子们去玩着。正好是今天是个大晴天,后院中不但晒满了被褥,家里的女眷和侍女都出来看着小孩子玩在一起。

周南、素心给他生的一对儿女算虚岁已经三岁了,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加上还有王旁的儿子。三个小家伙,就在后院中堆雪人,打雪仗,然后坐着冰橇在池塘上乱跑。

踏着那满园的乱琼碎玉,三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一边跑着跳着,一边又笑又叫。

小孩子的尖叫和欢笑声透过书房支起的窗户传了进来,吵得房中说话都听不清楚。正在跟韩冈说着事的王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话也停了。

韩冈站起来抬手将支着窗户的木撑拨开,向下开的窗户啪嗒一声合了起来,回头对着王旁笑了笑:“的确是吵得慌。”

王旁摇摇头:“玉昆你也太宠他们,该管一管了。”

韩冈倒是无所谓,小孩子就该活泼一点,闹腾就闹腾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就让他们闹着吧。我家和你家的三个加起来还不到十岁,再大点自然就好了。”

“你也是闲的。”王旁对妹夫倒没有客气,“雪橇、冰橇,用的是地方,都是军国之器,你却拿来给小孩子玩。”

韩冈呵呵笑了笑,最近他真的比较清闲,刑狱都审核了一边,大赦的名单也呈递上去了。剩下的那些流民们,韩冈的上书也已经得到天子的回复,同意他的提议,在流民中招募人手去熙河路实边,或是去荆湖南路屯田。韩冈派了人下去询问,但真正要行动,还要等到明年过了年节之后。

“难道不见小孩骑着竹马、拿着木刀吗?玩具和用具本就一类,小时候玩过,长大了也不会生疏。”韩冈对着窗外指了指,“你家的大哥儿,可比我家的儿子有精神多了。”

王旁摇摇头,对韩冈的话没有太大反应。不过这个态度已经让韩冈很满意了。

小别胜新婚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分别了几个月之后,王旁夫妻之间关系也算缓和了许多。至少王旁现在在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了,心中的芥蒂虽然不清楚到底消除了没有,但他对妻儿的态度比过去好了不少。

在韩冈这边,没再有过去岳母吴氏写信来时,抱怨着家中鸡犬不宁的事情发生,虽然不能用和睦幸福来形容,可至少能做到字面意义上的相敬如宾了。

王旁之前怀疑儿子不是亲生,只是疑心病而已,谁也不能说儿子一定要像老子。且庞氏是大户人家出身,就算叫韩冈来看,她也的确是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当初又是在相府之中,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有机会会闹出什么丑事来?王旁的疑心是没来由的,王旖私下里都跟韩冈说过好几次,为她的二嫂打抱不平。

不过若不是王旖的缘故,韩冈也不会掺和进他人的家事中。至少在千年之后,就算是亲戚朋友,也是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类似于王旁的事情,很难插手其中。

只是因为王旖,韩冈才插手此事。虽然有违他做人行事的习惯,可如今得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结果,也就无所谓了。

窗户关上之后,房间中就登时安静了不少。

衙门里的公事没几句话就说完了,话题就转到了朝堂大事上。王旁接着之前的话题:“韩绛已经到了京城,不知道政事堂中他到底能不能给控制住大局。”

“这要看他的本事了。”

韩冈不怎么看好韩绛。韩绛在横山的表现,在韩冈眼中,可是不合格。而从口气中,不免将心意的带了出来。

王旁也听了出来,道:“看来多半还是由吕惠卿来掌控新法,韩绛只是居中把着大纛。”

“那也说不准,韩绛和吕惠卿恐怕不会如杜正献【杜衍】和范文正【范仲淹】那般和睦。”韩冈不信韩绛能甘心在政事堂中做一个摆设。

韩冈在京中与吕惠卿的交谈内容,回来后并没有对任何人说。不过他的态度,却已经让他的几个幕僚,甚至王旁都看出了来:“那样的情况也不算坏,玉昆你说呢?”

“究竟最后会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说这些还为时过早,等着看吧……很快就能见分晓。”韩冈说了几句没有内容的空话,就意欲敷衍过去。

王旁笑了笑:“愚兄倒是觉得玉昆你最好还是能担任中书检正一职,以你之材,当能不让吕惠卿、曾布、章惇之辈专美于前。”

韩冈知道为什么王旁会这么说。有吕惠卿、曾布在前作为例证,中书检正很明显就是一个飞速晋升的台阶,如果当真坐了上去,只要事情办得好,蹿升起来也就转眼间事。

就像御史中丞、翰林学士以及三司使那般,是晋升政事堂和枢密院的捷径,坐在这几个位置上,有不少人是直接晋身宰执的。

但韩冈则不在意的笑道:“中书检正倒也不一定要争,我坐上去也不可能如曾、吕二人那般直升翰林、三司。说起朝中职位,我倒想着能去管着军器监,当能得心应手。”

过去的布局,现在差不多到了该收线的时候。种下去的树,也改去捡果子了。眼下正是去担任军器监的好时机。

正好赵顼自己将脸送给契丹人打,地也割了,脸也丢了。现在转回来,肯定是咬指噬心,不是后悔,就是愤恨,肯定想要在军事将脸面找回来——关于这一点,真宗皇帝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签订澶渊之盟后,真宗皇帝就因为签订了城下之盟,自感在天下臣民面前丢了脸,千方百计想要挽回。日后的伪造天书,封禅泰山,大修上清感应宫,种种让后人啼笑皆非的闹剧,全是因为因澶渊之盟的心病而来。最后闹得连他的皇后章献刘后都看不过去,将伪造的天书丢进了他的棺材里一起埋了起来,省得让后人笑话。

赵顼从性格上,与真宗皇帝很有相似,他既然丢了脸,肯定要找回场子。而天书、封禅等事,真宗都已经做过了,那么赵顼也不可能再来仿效一遍,那样更是丢脸。所以只有军事!用煌煌武功,将脸面挽回。

军器监这个位置现在可是一个宝地,绝不比中书检正差到哪里。

王旁没有韩冈想得这么深,但他也知道,韩冈的确适合担任这个位置:“玉昆旧年就造出了霹雳炮,军棋沙盘也是玉昆你的发明,你去了军器监,打造良弓劲弩,铁甲精兵,当能压倒吕吉甫一头去。”

韩冈摇摇头,他对此自有主张。

韩冈去军器监可不是要改进武器——或者说不会立刻动手——谁说管着军器制造,就一定要学着吕惠卿的样子,去打造兵器的?

毕竟吕惠卿才刚刚卸任,而曾孝宽也只是同提举而已。如果他一上来就改动吕惠卿已见成效的法度,反倒落了下乘,在外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意欲贬低前任功绩、彰显自己才能的小人了。萧规曹随,被世人赞许千年,有曹参先例在前,韩冈不会甘做小人。

就连制造火器,都要暂时放一放。先得将理论拿出来,然后再以实证之。这个顺序,不能错!

格物致知四个字,因为韩冈的缘故,现在被关学所抢注。他既然已为世人打开了一扇窗户,如果其他学派要驳斥他的理论,就必须给世间万物的运动变化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韩冈有着后世的记忆,虽然粗浅,但靠着那些经过千万人千锤百炼的理论,总比让他与人辩论儒学要容易得多。

既然已经将科学与关学拉上了关系,下面韩冈便可以没有太多顾忌的将科学理论拿出来。至于两者的联系,让关学的成员来想法设法的解释,来为他辩驳,并不再需要他亲历亲为了。

韩冈大略的将想法说给了王旁听,没有细说,只是说要在格物致知上多下功夫,在军器监中用于实处。王旁也只能苦笑,想不到韩冈在他的父兄南下之后,毫不耽搁的又要讲关学推上台面。

“那愚兄就拭目以待了。”王旁叹了口气,他可不是王安石和王雱,对此也没办法。顿了一顿,又道,“难怪玉昆你不肯跟吕惠卿有瓜葛,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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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帝乡尘云迷(六)

“的确是有这个原因在。”韩冈点了点头。

不过更重要的是韩冈无意在门下给人做走马狗。先晾一下吕惠卿,日后说话才能硬气。

王安石在的时候,他都没有在王安石面前伏低做小,现在政事堂中的几位哪个够资格让他低头奔走于门下?从韩冈他一开始任官,就连推举他的王韶,都只会把他当做同路的盟友,从没有将他当成门客来看待。

荫庇门客和举荐贤才差别可是太大了。

王韶举荐韩冈,那是为国举贤,甚至是有求于韩冈的才能。说得偏激一点,得了官后,韩冈都不用去道谢。但他的几个门客,如魏平真和方兴,韩冈举荐了他们为官,日后见到了他正在外面疯着的儿子,都是要行礼的。除非他们日后能考上进士,成了天子门生。否则这个主仆关系一辈子都脱不了【注1】。

这就是差别!

虽然现在韩冈已经是官员,不可能再有什么主仆之分。可如果他轻易投效政事堂中的任何一位,不论是韩绛、还是吕惠卿,只要他靠着两人升了官,日后如果翻脸,那世间舆论不会关心是非,只会抨击他背叛。

而且韩冈更清楚,赵顼对自己的信任,是因为他从来都是与新党若即若离。要不然,他如何能说服因为流民图而震怒的天子?因为赵顼觉得他可信!

现钟不打去打铸钟,韩冈还没那么蠢!

不过这番想法韩冈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王旁与他已经很熟悉了,哪能看不出来。犹有疑虑:“若是玉昆你谁人都不亲附,在朝中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

“放心。”韩冈满不在意的笑着,“政事堂中的二相两参,内斗还来不及,哪有余暇来对付我?”

只要他韩冈没有正式插足进那汪浑水中,无论政事堂中哪一位都不可能做得太绝。即便四人同心,要将韩冈提出朝堂,还要过天子那一关。而就算过了天子那一关,也不过是外放一任州郡罢了,还能将他贬斥不成?!

而他韩冈再熬过一任资历,就能去次府一级的州府担任知府知州了。

秦州、渭州这等要兼任一路经略安抚使的大州,也许还要差一点,可绝对够资格担任带着钤辖、都监这等武职的要郡边臣。而再过几年,到了自家三十岁的时候,即便是担任路中监司主官的资序都算熬满了,那时谁还能压住他韩玉昆,不让他入朝?!

………………

“就算能压着提点三年五年,难道还能压着提点三十年五十年?”方兴坐在窗边,望了一眼酒楼下滑行而过的雪橇车,叹了一声。回过头来向坐在对面的,“真的要跟提点结下死仇,最好先给子孙在找条退路。”

魏平真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方兴说出了他心中所想的——韩冈年纪上的优势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到了现在,已经大到没人敢于无缘无故的与他结下死仇的地步了。

就算在洛阳、大名和相州几位重臣,也不见他们专门针对过韩冈说话——虽然这可以解释成他们并不将韩冈放在眼中,但韩冈这一年来在开封府安置数十万的流民,可以说是一手稳定了新党的根基。要不是他的一番努力,王安石根本拖不到秋后,就要离任出外。这样的情况下,韩、富、文这几位还没有挑了韩冈出来,将他给整下台去,完全不见当年揪着吕惠卿、曾布、章惇大骂出口的样子。

如今当真的敢与韩冈过不去的,也就剩些茅坑里的石头,还有在御史台中将挑刺当成是为国为民的言官们。可那些奏章也只敢有事说事,并不见他们将话题推演开来,即便指责韩冈的人品道德上的问题,言辞中也有所保留,从没有将韩冈往死里得罪。就像当年吕诲弹劾王安石,不管有理没理,先列下十条大罪再说的情况,韩冈收到过的弹劾中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这就是年龄带来的优势。

“还有提点的才干功绩。二十多岁的朝官朝中也不是没有,可谁也不可能去担心得罪他们的后果。”

韩冈日后进入政事堂的可能,比起现在学士院的几位翰林学士都要大,甚至大得多。

如果不能将韩冈一帮子给打死,现在跟他过不去,就等于给子孙留一个身居高位的死敌,保不准就破家绝嗣了。除非有着准备作着名垂青史的诤臣,将自己和儿孙都置之脑后的,他们才有可能跟韩冈过不去。

他们两人,还要加上仍在县学中督促着学生功课的游醇,昨日京中消息传来,他们三人已经确定可以任官。虽然都仅仅是从九品的判司簿尉,但官身就是官身。

为着一个流内官,两人努力了多少年,就算跟着宰相和枢密副使,都没能拿到手,争抢的人实在太多了。可跟着韩冈,却轻轻松松——不,回想起一年来的辛苦,他们的工作决不能叫做轻松,可付出的代价能有所回报,对于方兴和魏平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端起酒杯,两人对饮而尽,相视一笑,平生夙愿得偿,哪里能不为之欣喜欲狂?

……………………

崇政殿的大门缓缓合上,从殿外刮进来的寒风被挡在了殿门外。

摇晃的火光安定了下来,但赵顼揉着额头的手却没有定下来。

几位宰辅刚刚离去,说了一通,基本上都是关于人事上的安排,让他很是头疼。

为了一个中书户房检正的位置,四人争得有些激烈。尤其是吕惠卿和冯京,互相攻击对方提名的人选,也就韩绛昨日刚上任,话少一点。

赵顼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吕惠卿。他要保持新法和朝政的稳定,所以他基本上都会支持吕惠卿。冯京、王珪如果不能理解到这一点,赵顼也不介意换一个更为合适的反对者。

不过赵顼相信他们能将调整过来,毕竟与王安石在朝堂上共事了五六年,应该已经习惯了。

“蓝元震。”赵顼叫着今日轮值随侍的内臣,“现如今京中流民情况如何?”

蓝元震正管着皇城司,不仅仅是京城之中,皇城司的探子,已经将耳目伸到了京府各县,只是不敢踏出开封府的地界。

蓝元震知道赵顼想听什么,立刻回道:“回官家的话,白马县虽然还要靠着朝廷的赈济,但县中的情况却是很好,百姓安足,人心稳定,县中的几个流民营也都平静无事。”

“白马县的事情就不用说了,韩冈非是百里之才,做得好不奇怪。”

韩冈虽然已经不是白马知县,他还是管着白马县中之事。这半年多来,赵顼担心会干扰到韩冈安置流民,甚至没有派一个知县过去,硬是让一个京畿大县的邑宰之位空悬。虽然这也是为了安置流民,但他赵顼为此事破例,也是顶着议论的,他待韩冈可谓是不薄。

蓝元震很少听到天子如此明白的称赞一名官员,不过放到韩冈身上,也不至于让他感到惊讶:“除了白马县外,开封其余诸县镇,流民总数也不过五六千人,皆已得到安置,不至于为乱。”

赵顼点了点头,神色也放松了一点,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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