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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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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讨好女孩子的小手段,韩冈并不缺少经验。不管是哪个时代,女孩子总是要哄着、宠着,韩冈虽然忙于政事,但经营家中的手段也不会给荒疏掉。

王旖、周南和素心都在房中等着韩冈。三个小孩子早就困了,被乳母带回去睡下了。只有她们手上绣着花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偶尔从一旁的使女手中接过热茶喝上一口。没有男主人在的房间,纵然人气不少,也是让人觉得缺了些什么。

只是一到韩冈回来,家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众女都站了起来。王旖问道:“官人,可曾吃过了?”

她不去问韩冈到底去了哪里,只关心着丈夫是否饿着肚子。韩冈在云娘和素心的服侍下脱了身上的外袍,周南从里间拿来了换洗的衣服。

韩冈已经习惯了有人服侍自己穿衣脱衣,一边抬着手,一边跟王旖说着话:“就没打算在吕吉甫家叨扰,前面在军器监中吃了一点垫了肚子。”

“吕吉甫?”王旖很是讶异的歪着头。她知道除了王韶和蔡挺以外,丈夫如今跟宰执们的关系没一个好的,吕惠卿也是一样。

王旖疑惑起来时的习惯很是可爱,头略略歪着,眼睛也争得大了一点,显着有几分稚气。

“还记得李士宁吗?”

韩冈在交椅坐下来,抬起脚让她们把脚上的官靴给脱掉,抬手接过素心递来的祛寒的热汤饮子。韩冈啜了一口,带了点紫苏味道,浑身也暖了起来。只要下雨,不论季节,严素心都不会忘记在小药炉上炖上一罐。

“记得。”王旖点点头:“还记得官人好像不喜欢他的,都没怎么说过话……他出了何事?”

“给牵进了一桩案子中,吕吉甫怕牵连到岳父身上,所以邀为夫过府商议此事。”

“官人!”王旖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抓着韩冈的手,“爹爹不会有事吧?”

“你不想想岳父什么身份?绝不会有事的。”反手抓着王旖细嫩的小手,韩冈轻笑着,“吕吉甫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怕有人趁机使坏。不过只要有天子在,岳父可以高枕无忧。”

韩冈如此说,王旖便放心了下来,展颜笑起:“那就好”美目流转,看了看周南,又道:“我们姐妹已经给南娘妹妹贺过寿,下面就是看官人了。”

王旖招呼着云娘和素心。自幼受着三从四德的教诲,她这位大妇毫无小户人家的挟忿含酸,盈盈的举步离开:“今天南娘是寿星,官人可要好好陪着。”

厅中一下只剩韩冈和周南,连周南身边的墨文都不知跑到了哪里去了。

韩冈摊开手,周南将小手放了上来,轻轻攥住,一起往周南的房里去。

“今天收了多少礼物?”

周南摇摇头,嘟着嘴:“还没有收到官人的。”

白皙腴美的酥胸鼓鼓的顶着衣襟,山岭沟壑的风光,在韩冈双眼所处的高处能尽收眼底。但到了腰后就向内收了进去,可收到极致,又夸张的涨了出来,因练舞而变得挺翘又充满弹性的臀股,每每让韩冈爱不释手。已是一枚熟透的水蜜。桃,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却是一幅孩子气。

到了周南的房间中,蜡烛已经被点上了,外面罩了银红色的纱罩。

韩冈在桌边坐下来,揽过周南。

周南依顺的靠在丈夫怀里,低头看着亮在自己面前的匕首。

这是韩冈前面从书房中拿过来的,准备了十几天,今天正好可以送出来了。

刀鞘刀柄并没有什么装饰,猪婆龙皮鞣制的皮鞘虽然并不便宜,但单纯染上一层黑色,也就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就像韩冈的为人,锋芒、光彩全在自己身上,从来不在服饰上做文章。

周南捏着刀柄,向外轻轻一抽。

短短的匕首上,是如同层层浪涌的纹理,而不是能映日月的晶莹铮亮。一道道黑白纹路,细密交叠。深如夜空,浅如晨雪,五六寸长的刀面如同一幅浓缩过的水墨山川。

“这是松纹?”周南有些惊奇的看着。她只听说过世上有所谓的松纹剑,上面有着一道道花纹。纤长的手指探上去就想试一试刀锋。

“小心!”韩冈连忙抓住傻乎乎的小手,“这是来自于大食的镔铁,吹毛断发的。”

是真正的大马士革钢,不是后世骗人的赝品。这个时代,想打造出与大马士革钢相似的花纹来,也许在技术上有那个可能。但造假者还没有这个见识,大马士革的名气远远不如日本,假造日本刀更为赚钱。虽然世上也有所谓松纹剑、雪化刀,但并没有多少人将钢上碎乱的纹理,当成是名剑名刀的卖点和标志

韩冈从周南手中将匕首拿过来,在桌角一划,一片木片就削了下来。

“好快!”周南小声的惊呼着。将匕首接下来,战战兢兢的拿着。

烈性子的她,因为韩冈当年所赠的定情信物,而变得喜欢起了匕首这等危险的玩具。但她并不是自己收集,只是将韩冈几年来送的刀匕视若珍宝的一一珍藏起来。不是因为刀匕本身,而是因为韩冈。

“也是监里最近要在钢铁冶炼上下功夫,为夫就让人找来了天南海北的名刀名剑,还有各色铁器,其中就有一柄大食镔铁刀。为夫看着喜欢,就另外向提供镔铁刀的大食商人买下了这柄短匕。就是刀柄刀鞘太俗,让人给换了。不过这匕首太过锋利,可不能乱动。”

韩冈拿起刀鞘,就着手将锋锐给收了起来。

周南仰靠在韩冈的怀里,将匕首贴在心口:“奴奴只会藏起来。”

韩冈坐着,周南站着。

韩冈的脸正对着周南如膏脂般腴白腻滑的酥胸,呼吸的热气穿过薄纱裁成的一层亵衣,直透了进去。小妇人一下就情动起来,用力抱紧了韩冈,在耳边呢喃着,听不清在说着什么,只有一股股温软的气息呵着耳朵。

柔软细腻到了极致的肌肤,过了哺乳期也没有消减回去,无视地心引力的骄傲的挺立着,充满肉。欲的弹性。虽然舞蹈时甚至会感觉像是个累赘,但看着丈夫爱不释手的揉捏着,微微的痛楚中,就是涨满胸臆的欣喜,还有一阵阵让人变得湿润起来的酥痒酸麻。

双手向下环住不堪一折的纤纤腰肢,虽然是丰腴的身子,又生过了孩子,但腰身却依然犹如少女时一般。韩冈为了自己着想,没少鼓励妻妾日常多活动身子,踢着气毬,荡着秋千,也学着跳舞,身材一个个都保持得很好。

廊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墨文提着食屉走进了房中。跟在周南身边的小丫鬟如今也年满十六,男女之事不会陌生。看着韩冈和周南的动作,小脸就红了起来。不过对于贴身的丫鬟,夫妻之间的私房事都是不须要避忌的,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只是在午夜梦回之时,那个羞人的地方往往都会让她难堪的潮湿。涨红着脸,在桌上摆下了几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温过的水酒。

韩冈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鸡,不同于严素心管理的厨房一向的味道,“是南娘你做的?”

周南点了点头:“好吃吗?”

难怪素心并没有依着往常自己迟归时,及时的端上来的加餐夜宵。官员在外赴宴,很少有埋头痛吃的时候,酒喝得一肚子,菜肴没动几下都是常事,回来后总要再吃上一点。

烛光下,佳人如玉。

水酒虽然清淡,但一杯下肚,就已经给佳人玉色的面颊上,添上一抹酡然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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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谈犹说旧升平(八)

【下一更还是在下午。】

在一记记忽轻忽重冲击,将体内的快乐推到最高的时候,素心的喘息是从喉间挤出来丝丝缕缕的呻吟;一直被娇宠着的云娘,是不胜挞伐的低声抽泣;而王旖则总是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发,但她会用力抓挠着让她飞上云端的罪魁祸首,狠狠的一点也不留情,不过在一次看到韩冈背后的伤口之后,便再没有将指甲留长。

只有在韩冈面前柔顺无比,但心中却是藏了一团火的旧日花魁,会毫不在意的哼吟出自己的欢愉,甚至一些韩冈要趁着王旖意乱情迷的当儿才能哄骗得她做出来的姿势,连素心、云娘也只是被动接受的姿势,周南她也能主动为之。

跪坐在韩冈身上,周南如同骑着烈马上下起伏着,一声声娇。吟如泣如诉。常年练舞锻炼出来的气力,让她能将这个动作持续不短的时间,而不是像王旖她们一般,几下十几下之后,就瘫软在韩冈的怀里。但之前已经来了好几次,周南其实也是快不行了,不过身后还有墨文襄助,尚能勉力的支撑一阵。

墨文穿着薄薄小衣,跪在宽大的架子床上,少女纤细的娇躯没有多少遮掩。她从后面扶着周南,帮着周南一起动作——贴身的婢女几乎都要担着这份任务。不过两三年的时光,跟在周南身边的这位少女,已经从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女孩儿,变成了只差一步就要熟透的果实。似乎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淌出芳香馥郁的果汁来。

周南已经气喘得不成调子,但抓着那两团雪腻的大手,却是仍毫不留情的揉捏着。韩冈的肌肤是暴晒过后的古铜色,常年锻炼的身躯,如同钢铸铁浇一般。而周南是粉白似玉,如山头的新雪,如新织的素绸。筋骨如钢似铁的大手没入胸前软玉之中,黑与白之间是惊心动魄的对比。

一声高亢的吟唱之后,周南软瘫如泥俯在了韩冈的身上,腻滑如羊脂美玉的肌肤,正一阵阵不由自主的轻颤,散发着高温,滚烫得将白皙细嫩仿佛最上等湖丝的皮肤都熨得通红。

墨文只觉得自己的掌心都被灼伤了,这股热流从掌心传到心底,又从心底传到了那个羞人的地方,春水潺潺湿透了亵衣。那股春潮之后的甜甜腻腻的气味,弥漫在垂下了幕帘的狭小的空间中,直往鼻子里钻进来,让她不由得夹。紧了双腿。

周南也只剩下喘息的气力,但韩冈的手指指尖却仍在背后慢慢划着。春潮之后,敏感至极的肌肤被指尖划过,她忍不住颤抖着。杵在身子里的那个东西依然火烫,熨得小腹又热了起来。自己都一次次的攀上巅峰,身子已经软得没有了气力,还是没能让丈夫的第二次缴械出来,凑在韩冈耳边低声告饶,“官人,让奴奴歇一歇吧。”

声音即娇且媚,还带着一丝沙哑,荡人心魄。韩冈不再玩了,用力拍了拍如同最为细嫩的豆腐一般的饱满臀股,却又爱不释手的揉捏起来,不过没忘叫着正春意涌动的小丫鬟:“墨文,给你姐姐端碗饮子来。”

日常滋补用的药汤,就在外间用小炉子炖着。韩冈在喝着,而几名妻妾也同样在喝着。这等在战乱时会被丢到一边的奢侈的养生之法,在如今的太平时节中,却是普遍而又普通,官宦人家无不如此。

墨文颤声应了,披着一件背子就掀帘下床。只是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连走出去的动作有些不自然。

周南目光追着她娇小的背影,低声唤着:“官人。”

“嗯?”

“墨文都十六了。”

“这事不急。”韩冈轻轻一笑,“为夫今天可是要将你给喂饱。”

周南的身子又热了起来,轻咬银牙,声音婉转如歌,“官人要奴奴,奴奴就拼将性命服侍……”

一夜的欢愉没有影响到韩冈日常作息,他还是在日出前的晨曦中起身。

以房事来调剂身心和旦旦而伐的涸泽而渔,完全是两回事,韩冈有着足够的自控能力,家中的绝色纵然让他贪恋,但也不会如同吸毒般的沉迷。不过昨晚是周南的生日,未免用力多了一点。回头看看房中,被折腾了半宿的周南尚在海棠春睡之中,也不知何时能起。

外朝不厘务者谓之常参,他们日日都要上殿,在天子并不出现的垂拱殿上,由当值的宰相领着向着空空的御榻朝拜。而韩冈管着军器监,就不需要去每天去宫中站班,只参加起居以上的朝会。在家中悠闲的吃过早饭,直接去往军器监。

“周全拜见舍人!”

韩冈到了衙门之后,处理了一些日常的公务,便将如今大名鼎鼎的周全,叫道了面前。

作为飞上天空的第一人,他不仅在市井的说书人口中,有了一个‘飞天周铁钩’的匪号,还被赵顼赐了一个武官的身份,以奖励他敢为人先的胆量。

至于韩冈,是靠着献上板甲和飞船减了两年磨勘。这个奖励对普通按部就班熬资历的官员倒是很有用,但对像韩冈这样,从来都没有做满一任、以三级跳的动作在官路行走的人来说,其实是有等于无。

倒并不是朝廷不重视发明创造,只是韩冈他走的是文官路线,如今离侍制又只有一步之遥。想靠板甲和飞船的发明来挣功升级已经远远不够了,只有板甲局成功的大批量出产板甲,给禁军换装之后,让天子满意,那才是他加官晋爵的阶石。

周全的相貌粗豪,一看就是猛将的模样,失去的一只手又是为国而伤,所以在面圣的时候,这副卖相对了赵顼的眼,原本预订的恩赏是从九品的三班借职,但赵顼发出的口谕,却变成了正九品右班殿直。

官阶高了两阶之后,让韩冈在军器监中安排周全的工作也方便了许多。当以飞船为名的新作坊,从城外搬回到之后,周全就成了在军器监中任职一名官员。等到韩冈顺顺利利的将两位暗中使坏的官员送去了广南,使得他在军器监中的声威,一时无人敢于反对他的命令。周全不但管着飞船作,也便兼管起了板甲局和飞船作中的保卫工作。

“新飞船的情况怎么样了?”韩冈问着。

“回舍人的话。只是载人的飞船,天天都在金明池那里试飞。可是要想将油炉子也一起搬上去,飞船上的气囊差不多还要再大上一倍。可这样一来,油炉子又显得不够用了。”毛茸茸的胡子脸上显出几分急躁。韩冈吩咐下来的话,周全他一直催着下面人去动脑筋,但一个多月了,却还没有结果。

韩冈呵呵的轻笑了两声:“这事不用着急,悬赏出去让人想办法就是了,要个好一点、能生旺火的炉子。”

韩冈已经让军器监中的工匠们习惯了悬赏,比起空泛让人发明一个有用的武器,直接指出需要在哪一项上有个合用的发明更为有效。给出一个明确的问题,让军器监中的能工巧匠们去思考答案,得到让人满意的回报的几率要大得多。

“小人明白。”

“监中今天的情况怎么样?”韩冈又问道。

“原本担心被监中沙汰的工匠这下都安心下来了,也没几人说不愿去东京城外。”

韩冈点点头。周全他性格精细,为人又善机变,与外表完全不同,要不然韩冈也不会让他出面演那场戏。而如今也让他在监中做着包打听的工作。

周全有些犹疑:“舍人,如果当真迁去汴口边上,会不会让那些水力磨坊里的人闹出事来。”

韩冈心中的一番盘算也不瞒着周全,笑道:“动人饭碗,肯定要得罪人。但帮人保住饭碗,也同样能卖好人。我是判军器监,安抚工匠是份内事。水力磨坊的事,不需要我来操心。”

昨日才上殿向天子禀明的提议,韩冈此前已经让周全在监中露出口风,来安抚因为新型锻锤推广之后,而变得惶惶不安的工匠们。机器代替人力,手工业者失业是必然,但韩冈无意去做军器监工匠们眼中的恶人,自己管着的这个地方,他需要留下一个好名声。

这几日也有几人来向他确认关于军器监中作坊迁往城外的消息,不过韩冈没有给他们一个明确的答复——在赵顼点头或是摇头之间,他也没有权力给出一个答复。

但现在周全的回报,已经证明了他安插进军器监中的亲信,已经将他的心意没有扭曲的传了出去。想必接下来的几日,几代人都在一直居住在京城的匠人们,会想方设法的打听到他韩冈昨日在殿上的发言。

“你现在回去后,想必找你打探消息不会太少。该怎么做,想必不需要我再多说,只要能安定住监中人心就够了。让他们明白,只要我还做着判军器监,就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的。”

周全一拱手:“小人明白。”

“不是‘小人’。”韩冈笑着摇摇手指,“是‘下官’!记住了,是‘下官’,不要再说错了……”

韩冈对自称的纠正,让周全眼中满是感激,一挺胸,拱手壮声:“下官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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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纵谈犹说旧升平(九)

【赶在了六点前,勉强还能算是下午吧。还有上一章的更新,最后闹出了笑话,现在已经改正过来了,多谢各位书友的指正。】

周全虎虎生风的大步跨了出去,步履间又多了几分自信。

韩冈在后面看着他走出去,唇角上就带了点笑意。

会待人,才能用得好人。周全之前是韩家的下人,这个身份以如今的习俗,就算他做了官之后,也不会有所改变。但这件事,各自心里有数就行了,没有必要一天到晚的提醒着。毁家灭族的怨恨往往就是在一个不经意的态度中种下的,韩冈在这方面一向很是小心。

“去板甲局,把臧樟找来。”

韩冈将门外的小吏叫进来,吩咐他出去找人,又想回周全的事。

周全如今在军器监中耳目通灵,算是个很有用的亲信。不过也仅此而已,到了军器监之外,就没办法再帮忙了。韩冈想想,发现自己的个人势力还是太过于浅薄,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章惇和王韶只是盟友而已,王旁尚在白马县的府界提点衙门中任职——否则说不定还算是一个可信的助手——换句话来说,他其实一直都是在孤身奋战。

之前的三位幕僚,已经各散东西。方兴和魏平真得官之后,都外放了州县担任幕职——他们能这么快就有了官阙,也是韩冈活动的结果——只是没有一个出身,他们在官场中,正常情况下其实都走不了太远。所以游醇还是准备考进士,去了国子监读书,准备迎接今年的贡举,现在也就住在国子监中的宿舍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日后这三人都能成为助力,但眼下韩冈还是需要几个能派得上用场的助手,尽管监司之职,不需要清客来辅助公务,但他日后迟早要外放的,什么没几个清客和幕宾,在州县中做事也是麻烦。

叹了一口气,韩冈还是盼着关学一脉的同窗能来投奔于他。他已经为此在给张载的书信中专门提过了,希望能给他推荐几位合适的人选。

臧樟很快就到了,由于韩冈的举荐,原大炉作的作头成了板甲局的同管勾官,另一位管勾官是由内侍兼任,负责将局中事务及时通禀天子,就跟斩马刀局的情况一样。见到监中多出来的阉人,韩冈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赵顼管得实在是太宽泛,这是天子该做的吗?幸好几位被派来做监军的内侍都很聪明,没敢在他面前乱来,而是老老实实的等着分功劳,否则韩冈肯定是忍耐不住。

“舍人。”臧樟进来后先行了礼,“不知舍人唤下官来此,有何吩咐?”

“只是有些事要询问一下管勾。”臧樟在军器监中的地位不低,要不是他的官身是靠着打铁得到的,就算接替白彰留下的军器监丞的职位,也不会在监中引起异议。对于这样的一位技术官僚,韩冈都是保持着几分敬意,“板甲局筹备完毕,板甲也开始按照预定目标每天出产。我昨日面圣时,已就此向天子禀报过,天子也说这事的确做得好。”

看了眼脸上泛起喜色的老工匠,“不过有些事想必管勾你也听说了,若是板甲局的作坊过些日子迁往京城之外,不知你能不能安排妥当?”

臧樟有些迟疑,“其他倒没什么大问题,人也好、作坊也好,迁过去就迁过去了,只要有份活干,哪里不是生活。再说,离着京城也不远。就是生铁的事,如果迁到水边,肯定就是日夜不会熄火。那时候,作坊中取用的生铁能不能供得上来?”

“徐州的生铁应该没有问题,实在不行还有相州和磁州。”

“利国监的铁矿就那么大,徐州能送来的生铁数目可能凑不上。相州和磁州从矿坑到水路的距离要远过利国监,用得又是石炭,成本太高,质地也不好。”臧樟说道,“而且去年天下铁课才五百万斤啊,连英宗皇帝的时候都不如,那时可还有八百万斤!”

“治平年间的铁冶可有‘私人承买’?现在各地矿上的冶户不都是改成了官府抽分。铁课少一点很正常,但总产量还是是增加的。”

正如臧樟所说,如今全国的‘铁课’总数每年是五百万斤——这里的‘课’是课税——比起英宗时的八百万斤少了近半。但这是因为朝廷对于铁冶管理制度进行了改变的缘故。各地的矿监依然还是官府控制,但最底层的开采和冶炼渐渐的都变成了私人承包制——‘召百姓采取,自备物料烹炼,十分为率,官收二分,其八分许坑户自便货卖’出产以官二民八来抽取——也就是生产出来的生铁官府抽两成当做税收,剩下就让坑户自己贩卖。

从工业化生产的角度来说,将矿石冶炼交由私人承包,其实是种倒退。可从管理上来看,将最为繁琐的采掘和冶炼外包出去,却是省了朝廷的许多人工,也能吸引更多的人去从事冶炼这个行业。比起旧时的冶户受到官府欺压,而户口不断流失的情况,要强了上不少。

“而且矿山遍地都是,只要有人,就能开采出来。单是徐州利国监的出产,其实可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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