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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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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拜见舅姑,加上孙子孙女拜见祖父母,光是行礼问安,就是忙活了一通。韩千六夫妇见到了活泼可爱的孙子孙女,喜得合不拢嘴。韩冈的四名妻妾,有三人大着肚子,韩家这一脉人丁兴旺可期,更是让韩千六韩阿李心花怒放。而在院子外面,还有冯从义指挥下人,安置车马货物。寂静了许久的韩家宅院,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王旁在一边陪着笑脸,只是微蹙的眉头,不停挪动的脚尖,显得他是心急如焚。

韩阿李见惯人情,催着韩冈道:“三哥儿,既然你已经到了京城,哪有不去拜望岳父岳母道理?今天你先去一趟,代你爹和为娘问候一二。等这边安顿下来,亲家得空,我们夫妻两个就去登门拜会。”

韩冈点了点头,匆匆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就带了伴当离家外出。先去了宣德门登了名,便匆匆与王旁一起去了相府。

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寻常寂静的相府却依然喧闹,尤其是位于相府一角的王雱夫妇所居宅院,更是一片灯火通明。

韩冈和王雱脸色一变,都知道事情不好了,也不去正厅,直接快步往王雱的小院走过去。

进了院子,却见到了方才还在家中的王旖,眼睛红红的站在院子里,身边还有王安国家的女儿陪着,她的夫婿就是当初与韩冈分列第九第十的叶涛。

看见丈夫脸上带着些讶异,王旖解释道:“官人走后,是姑姑催了奴家过来,说家里没什么事,而这边事急,要奴家安心的在这里多留几日。”

韩冈轻叹一声,点点头,这个时候做妹妹应该来的。王旖是直接坐车过来,自己去宣德门饶了一趟,则是耽搁了不少时间,慢上一步也不奇怪。

也不与王旖多说,韩冈直接进屋。王安石夫妇都在外屋坐着,王安国、王安上等王家的亲戚都在。王安石腰背佝偻,显得老态龙钟,而吴氏拿着手绢擦着眼睛,身旁还有了两名妇人在低声劝慰着。

韩冈和王旁的到来,让厅中瞬间静了下来。韩冈两步跨上前,拜倒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岳母。”

看见了女婿,王安石凄苦的脸上,勉强挤出两份笑容,“玉昆,这半年你在广西可是辛苦了。将千五之军,败十万之敌,俘斩万余的大功,立国以来,更是从未一见。”

“不敢,此功得来侥幸。”韩冈转头看了一下通往里间的小门,问道:“不知元泽现在如何……”

韩冈只是这一问,吴氏就又立刻用手绢捂着眼睛,哭了出来。旁边不知是哪一家的女眷,连忙将她搀扶了起来。

王安石看着老妻被扶着进了偏厢,不生悲怆的叹了口气,对韩冈道:“玉昆你进去探视一下吧,大哥儿一向与你交好,最后也要见上一面才是。”

掀开帐帘,韩冈往里屋走了进去。就在房内的一众女眷忙避让到一边,只有萧氏抱着儿子在旁抹着眼泪。

“玉昆你来了!”见到韩冈进来,首先出声的竟是躺在床上的王雱,这时候的他精神却好了不少,声音也是响亮的很,“愚兄这幅模样,不能下来与你见礼了,还望勿怪!”

王雱的脸上此时泛着红润的光泽,只是早就瘦脱了形,高高。凸起的颧骨在陷下去的双颊上留下深深的阴影,眼睛都是。韩冈没想到才半年的时间憔悴成了这副样子。哪有半分当年韩冈与其初见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只是气度依然不减当年,言辞也依旧洒脱。

韩冈心中黯然,王雱现在明显就是回光返照的样子,已经只有最后的短暂时光了。他走到床边,就在一张方凳上做下,勉强笑道:“你我兄弟,何须在意这等俗礼。”

“说得也是。”王雱呵呵笑着:“玉昆你若是回京再迟一点,我们兄弟可就见不到了。”

“这话怎么说的。”韩冈摇头道,“元泽今日气色不差,安心调养,想必很快就能康复了。”

“玉昆你这话说得就不实诚了。你我皆非凡俗之辈,何必说这些虚言。”王雱神情中有着看破一切的平静,“愚兄这身子是不成了,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

听见王雱这么一说,萧氏在旁就抱着儿子,低声呜咽了起来。

韩冈一听之下,鼻中也免不了有些酸涩。

王雱哈哈一笑:“人事有终始之序,有死生之变,此物理之常也。存没皆是常事,何必做小儿女态。”

韩冈知道王安石父子皆习《老子》,王安石的《老子注》韩冈拜读过,王雱本人在《道德经》上同样是钻研精深。旧时与韩冈辩经,王雱曾拿着《道德经》上的文字来做论据。以儒家思想来诠释道家章句,韩冈没少摇头。只是眼下到了生死之际,王雱依然故往,而韩冈已经没了争辩的心思。。

“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王雱仰靠着背后的靠垫,偏着头,眍䁖下去的双眼幽暗,紧盯着韩冈,“经传新义一事,乃是愚兄必生所学。愚兄虽然寿数止于今日,若三经新义得以长行于世,虽死如生,不为夭也。”

韩冈沉默下去。他很清楚王雱在说什么。这个时候,就算是骗也是可以的。只是说些好听的话很容易,但韩冈说不出口。就是因为在垂死的王雱面前,他才不能出言欺骗。

房中静了下来,只有萧氏时有时无、压得低低的抽泣。

盯着韩冈不知多久,王雱终于移开视线。“大道难易。也怪不得玉昆你,只是现在怎么不说两句,宽慰一下愚兄?”

韩冈依旧沉默。王雱摇头苦笑了几声:“要是玉昆你在根本大义上会虚言伪饰,却也不会有今日的成就了。”歇了好一阵,才又开口,“不过新法诸条,玉昆于其中出力良多……”

“新法推行有年,功效已显。就算其中有错处,也可以在施行的过程中逐渐改正。虽说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只要一步步走稳一点,富国强兵的好处只会一年更胜一年。”

听到韩冈的回答,王雱微微颔首,轻轻阖上了眼皮。说了这么些话,他也有些累了,萧氏过来帮着他整理好了盖在身上被褥。韩冈起身静静的离开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宫中来了使臣。蓝元震这一次来,不是为了给王雱送汤药,而是带着一份圣旨。其中备赞王雱参赞三经新义的编纂,将他刚刚晋升为天章阁侍制不久的文学职名,进一步晋升为天章阁直学士。

在女婿成为直学士之后,连儿子也成了直学士。与王安石一家来说这是难得的荣耀,是天子的恩赐。只是这一项任命,没有带来多少欢喜。虽算是冲喜的手段,以王雱眼下的情况,甚至连起床谢恩都不可能了。

到了四更天,韩冈和王旖被安排在休息下来。王安石和吴氏如今心力交瘁,家中的事务都交托给了弟弟王安国夫妇帮忙打理。

王安国夫妇指挥着家人忙里忙外,韩冈扶着挺着肚子的王旖在床上躺下来。

王旖的一对剪水双瞳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抓着韩冈的手臂,轻声问道:“大哥当真好不了了?”

韩冈摇了摇头,嘴角扯动了一下,温声道:“好好歇息吧,这些天应当是累着了吧?”

王旖闭上了双眼,莹润的脸颊贴着韩冈的手,低声说着,:“官人回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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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青云为履难知足(12)

晨钟响起的时候,夜色刚刚化开。

吕惠卿望着自己的身前,只有两人——冯京和王珪,本应站在最前的王安石今天又没有上朝。

政事堂中的首相,已经有四五天都在假中。是天子特意降诏,以王雱重病,特给王安石假,令其在家中抚视。连着几日的常朝皆是由冯京在文德殿中押班。

吕惠卿也听说昨夜宫中连夜发诏之事。擢王雱为天章阁直学士,从天子的心意上是冲喜,可怎么看都像是追赠,王雱那边也是辞而不受。

王雱的病情已经拖了好些日子了,从太医局传出来的闲言碎语中,吕惠卿本来估摸着差不多也就在这几天了。不过就在方才,吕惠卿听说韩冈昨天已经到了京中,但他没有在群臣中看到韩冈,论理是不应该的,除非有什么大事让他请假。

‘……看来下午的时候,要换身衣服去相府了。’吕惠卿这么想着。

冯京和王珪肯定也能想到,但神色中不见有何异状。吕惠卿的视线扫去西班。吴充那是不必想,再怎么说都是亲家,若有事必然要遣人知会,他的儿子吴安持也肯定要去王安石的府上。班列中气氛有些诡异,想必听到消息的人,都会明白发生了什么。

作为王安石一直以来的亲信,吕惠卿很清楚王雱在王安石心中的地位,也清楚王雱对新法、新学的坚持,是王安石一直坚持将新法推行下来的重要原因。而王雱所处的位置,更是许多时候能说服天子的关键,不能轻动——否则他早就应该放外任去了,也不会现在还是朝官最低一级的太子中允。

王雱这一去,可谓是内外皆失。不过影响的并不是新法,而是……

净鞭声猝然响起,吕惠卿连忙收起心中的想法,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今天的常朝,天子也是照例不坐。冯京带着文武百官向文德殿中空无一人的御榻行过礼,百官们便各自散去,而一干重臣则是往崇政殿行去。

崇政殿后殿中,赵顼已经等着很久了,低头看着刚刚送来的一份急报,沉思不语。

王雱做了几年的崇政殿说书,之后又是直讲,一直都是天子近臣,时常跟随在身边,也是赵顼很欣赏的年轻臣子,想不到就这么去了。

赵顼叹了一口气,人的寿数真是说不准。王雱一时英杰,才学过人,就只有三十三岁,再往前,一些名动天下的才子,如杨亿、苏易简,也都三四十而已。

说来自己也快三十了,身体一向不算好,赵顼抬头看着殿顶承尘上斑驳的红漆,也不知还能在这座殿中坐上几年。而且做皇帝从来命都不长,前数几代,赵家都没有出过一个过六十的天子,赵顼也不指望自己当真能千万岁寿。

更大的问题还是子嗣。王雱听说还有个儿子。自己这边,儿子、女儿则是生一个死一个,加起来都九个了,就只留了一子一女下来。而且这唯一的儿子自出生后身体就没好过,前两天还犯过一次惊厥,不知能不能养得大。

赵顼咬着牙,难道要像仁宗皇帝最后从宗室中另找一人作为养子?

说起来他能成为皇帝还是靠着这份幸运,可一旦仁宗皇帝境遇落到自己身上,就让赵顼感到难以忍受了。自己父亲当初是怎么做的‘孝子’,赵顼都看在眼里。听说仁宗皇帝到了晚年的时候,时常在宫中哭泣,都是靠了太皇太后来劝慰。一想到自己会变成那幅模样,赵顼就感到不寒而栗。

但要说宫中阴气太盛,对寿数、子嗣不利,那也不对。宫城内寿数长的,赵顼也不是没见过。真宗皇帝的沈贵妃现在还留居宫中,已经八十岁了,身体仍可称得上康健。逢年过节,太皇太后和太后都要过去拜望。要是说起宫女、宦官,在附属宫掖的几座寺庵,甚至有年过百岁、服侍过太宗皇帝的人瑞。当真活不长、养不大的,也就他们这些天家的子嗣了。

“官家,两府已经到了殿中。”当值的石得一悄步走过来提醒着。

赵顼的头上下动了动,示意自己听到了,只是依然愣愣的做着,没有动弹。

等了片刻,石得一忍不住又催促了一下,“官家!”

赵顼身子一震,回过神来,“啊,知道了。”

天子终于起身,让石得一松了一口气。忙在前领路,向着重臣罗列的前殿过去。

坐上御榻,群臣叩拜之后,赵顼赐了宰辅们的座位。

没人提起不在班列中的王安石,更没人提起已经王雱。赵顼看了一眼吕惠卿,连他都没有多提上一句。对于这间大殿上讨论的国家大事来说,病死了区区一个天章阁侍制,只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郭逵自太原上书,但言河东兵马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朝廷之命,便可出兵收复丰州。”

“丰州沦于贼手半载有余,州中生民涂炭,望官军如赤子望父母,不可再拖延须臾。”

“交趾之事也不能置而不论,当从西军中拈选精锐,南下攻敌。”

“西军不可轻动。为茂州事,已在熙河调兵数千,熙河路的守军不能再少。眼下将及秋高马肥之时,缘边诸路旧年都要防秋,现在更要提防西夏铤而走险,哪里还能调兵。”

“交趾在广西烧掠三州,杀戮以十万计,又掠我中国子民数万入国中,岂可视而不见?”

“契丹国中不稳,自顾不暇。可从河北调集精兵强将南下。”

“契丹在河北耳目众多,路中异动,必惹其疑窦,兵力不能调动太多。”

“荆南军能以千五破十万。河北精兵又远胜荆南。即便为防万一,有两万已是足矣。”

“虽云十万,疲军而已。若以官军入交趾,将是交贼以逸待劳,皆是兵少恐不足用。”

群臣们的争论,赵顼都没有插上话。就像过去的一个月一样,怎么都达不成一个共同的意见。日子一点点的拖过去,留给赵顼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收复丰州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且正如吴充、蔡挺所言,在这样的形势下,关西诸路的兵力不可能轻易调动。唯一压力不大的熙河路,能动用的驻军又被调去了镇压茂州叛乱。攻打兰州都说了好几年了,明明很容易的一件事,都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给耽搁了。在罗兀城陷落之后,党项人派在兰州的驻军又增加四千,禹臧花麻那边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交趾也不能置而不论,通过章惇、韩冈发来的战报、以及前些日子与苏子元的对话,赵顼对邕州之战的前前后后,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且夷族灭国四个字诱惑着赵顼,执其君长问罪于前,是赵顼在登基之后日夜盼望的荣耀。必须在这几天决定从何处调兵,并在这个月内发兵,否则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幸好韩冈刚刚入京了,还是招韩冈入宫询问,因为王雱之事,他现在应该正在王安石家里。

从韩冈身上想起了王雱,赵顼问道,“王雱昨夜病亡,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顼突然发言,让殿中冷了一下场。纵然是宰相之子、天子近臣,也不够资格让宰辅们议论,朝中自有制度。天子若要是加恩,直接下手诏就行了。

冯京作为宰相,率先开口:“王雱官至太子中允、天章阁侍制,依制当由太常礼院处分。可待其遗表奏上,循故事而行。”

冯京既然如此说话,吕惠卿就不好不发言:“王雱明经术,通国事,惜壮年而丧,朝廷当优加抚恤。”

对此没人反对,反正连赠谥都不够资格,就算再有旧怨,也没必要在这时候添堵。赵顼看了下方诸臣一眼:“赠左谏议大夫,官其幼子,余事交由太常礼院处分。”

……………………

王雱还是没能多熬过一夜,在快四更的时候咽下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

人走了,剩下的就是礼仪。

一切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一个时辰不到,灵堂就设好了,家中、门前的灯笼都换成了白色,白帐子也在相府内外挂了起来。

站在大门外的迎客是王旁,而韩冈则换了素白头巾,没带冠的站在灵堂内,在烟熏火燎中眯着眼睛,迎接进门来祭奠王雱的亲朋好友。站在韩冈对面,则是连襟吴安持。

对韩冈来说,王雱是亲戚,更是朋友,能送王雱最后一程,韩冈很庆幸自己没有在路上耽搁时间。只是说起悲伤,其实不多。但他真心为王雱感到难过,不论两人的目标是不是相抵触,但壮志未酬身先死,总是让人遗憾无比。

一道帐幕拦着灵堂内外,女眷都在里面。王雱的独子则跪在帐外,往火盆里丢着纸,烟火从火盆中腾腾升起。王安国、王安上家的子孙在旁边陪着。吴安持的儿子,韩冈的两个儿子也一起跪着。

王旖是已出嫁的女儿,以五服算是大功【注1】,要为兄弟服丧,穿着熟麻布做的丧服就在里面陪着她的母亲。韩冈的子女,不论是否王旖亲生,都算是王安石的外孙,也是王雱的外甥,同样是穿着孝衣,不过是用比王旖略细一些的熟麻缝制。

韩冈有些担心望着里面,王旖有孕在身,在送了王雱的同时就哭成了泪人,伤心过度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玉昆,不用担心,里面有人会看顾着。”是站在对面的吴安持在说话。

的确,王安国、王安上家的女眷不会犯糊涂,而韩阿李也在里面待着,当不至于有事。韩冈点点头,向连襟表示感谢。因为吴充的缘故,加上吴安持之前常年在外任职,韩冈与他来往不多,不过毕竟是亲戚,老死不相往来那就没必要了,更没必要成为仇敌。

这是外面一阵喧闹,是宫中派来的中使到了门外。

王安石穿着一身麻衣,被人搀扶着,拄着拐杖蹒跚的走了出来。悲伤在脸上刻画出深深的纹路,须发又白了一片,在朝堂上面对多少强敌险阻都不会弯下的腰背,这时候是佝偻着,一日之间仿佛又老了十岁。

听着中使传达的天子恩典,王雱从太子中允一举成为左谏议大夫,还有许多远超普通臣子的赏赐,可这样的恩典没人喜欢。

王安石麻木的依例谢恩之后,接下来,另外一名中使走过来,不是向王安石,而是向韩冈,“皇帝口谕,招龙图阁直学士、广西转运使韩冈即刻入宫陛见。”

“……臣遵旨。”站起来,韩冈转身过来向王安石告辞。

王安石点点头:“国事要紧,玉昆,你去吧。”

向着王安石行了一礼,进灵堂又拜了一下,韩冈去了丧仪,换了紫袍犀带,上马往皇城疾驰而去。

注1:五服是为亲戚服丧的五个等级。由重至轻,分别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和缌麻。另外还有更轻的袒免,为五服之外的亲戚或朋友服丧。不同等级,服丧的时间不同,所穿丧服的等级也不同,粗麻、细麻、生麻、熟麻,乃至是否收边都有定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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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青云为履难知足(13)

【迟了两个小时,真的很不好意思。】

韩冈奉召入宫。但他跟着前面引路的宦官,却发现领着他前往的去处,并不是在崇政殿,而是通向武英殿。

“天子是在武英殿?”韩冈在后面问着。

虽然引路时说话并不合规矩,但韩冈的问题,领头的小黄们却不敢不回答,“回直学,官家和相公们现在都在殿中。”

‘武英殿。’

韩冈点点头,觉得那个地方正合适。武英殿的偏殿,如今是放置天下九州舆图、沙盘的要地。也是当今的大宋天子寻常闲暇时,最喜欢逗留休息的地方。要议论的是兵事,当然少不了要说起如何用兵,他和章惇商议出来的用兵方略,参考地图来叙述也是最为合适的。

在殿外通名,等到殿中出声传唤,韩冈跨步走进武英殿。

十几道目光一齐看着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先是挡住了从殿门出照进来的阳光,继而人影晃动,久违的身形踏入宰辅罗列的殿中。

吴充的眼睛一下眯了起来。

不过半年多的时间,韩冈的气质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还是肩张背挺的高大身材,最多也不过是整个人变得瘦削了点,肤色也晒得黑了些。但领军破敌带来的威势,让他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眼神、举止都是沉稳如山岳,让人完全忽略了他过于年轻的容貌。

吴充甚至有种感觉,穿着三品服章进殿来、在殿中向着天子拜倒行礼的韩冈,已经不再是靠着别出心裁的功劳屡获晋升的新进,而已经是可以与他们共论国事的重臣了——一个才二十五岁的重臣!

“韩卿快快请起。”看到每每为自己分忧解难的臣子,赵顼心中很是欢喜,“邕州之战,非卿家不可有此大功。”

“臣愧不敢当。此乃是陛下圣德庇佑,也是将士用命,更有苏缄力遏交贼兵锋两月,让交贼疲不能兴,最后为官军所破。”韩冈叹了一声,“未能救下邕州,臣有愧于陛下。”

“卿家一路南下,行程之速,世所共知。邕州城破,运数而已,非是卿家之责,卿家何须愧疚。”赵顼宽慰了两句。话头一转,便向韩冈问起他最关心的问题,“交趾妄兴大军,入我国中。荼毒三州,致使生民罹难。不知以卿家看来,可否攻入交趾,破国惩贼?”

“交趾可破!”韩冈猛然抬头,双目灼灼的看着赵顼,给了一个明确地回答:“也必须破!”

“为何?”赵顼为之惊讶。

韩冈沉声说着:“想必陛下已然得知,在臣返京之前,奉陛下圣谕驱兵破左州、忠州二蛮贼,由此驱动左右江三十六峒蛮部攻入交趾境内。”

赵顼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他已经收到了,而且因为急脚递的速度比韩冈进京要快得多的缘故,他了解到了战果比韩冈还要多。

韩冈的做法完全依从着他的口谕,现在成功了,当然就是他的功劳,“此事朕已得知。左州、忠州既然不肯顺服,韩卿杀得正好!非如此,三十六峒蛮部哪里可知我皇宋的雷霆手段!”

吴充暗自冷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知道韩冈想说什么了。

韩冈叹了一口气:“在臣北返之前,三十六峒已破敌数十部,解救出来的中国子民已有两千余。仅仅是边境之地,就有两千百姓被掳掠为奴。那升龙府处又该有多少?皆是皇宋臣民,岂可让其久沦贼手?”

“陛下。”王韶首先出来支持韩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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