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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3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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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柱铸造得很快,只是铸范倒模而已,一根实心的铜柱,比起铜钟、铁鼎之类的空心器物,工序要简单得多,最麻烦的也只是要在模子上阴刻上铭文。章惇亲笔写了安南记事,两千多字的文章要同时铸造在铜柱上——不过依然不是难事。

细雨绵绵,熙宁十年的三月初,交趾紫宸殿的台基上,红亮的铜液倾倒入模范之中。

热浪滚滚而来,天上细雨落到了铜液上,便化作了漫天的迷雾。站在三四十步之外,章惇和韩冈也能感受到从赤红的铜水上传递来的那股澎湃的热力。

铜柱用了三天的时间进行降温,当外面的模子打开的时候,黝黑深沉的青铜上,有着让人心神一凛的金属光泽。

模子被敲碎,一块块的撬下来,片刻之后,完完整整高达三丈的铜柱,出现在每一位的面前。

章惇的双眼中有着无法掩饰的激动,声音都在颤抖着:“标铜立柱,永镇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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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南国万里亦诛除(上)

米彧弯腰穿过低矮的舱门,从船舱里走出来。

清新的海风吹散了身周来自于舱底的浑浊空气,来自于海天之间耀眼炫目的光线,让习惯了舱中黑暗的米彧,在一瞬间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很快又将眼皮张开,并不大的一对眼睛眯缝着。

自从满载的进入了珠母海【今北部湾】之后,连着数日都是雨天,今天却是难得的晴日。海面上反射着阳光,天和海都是澄蓝澄蓝的,透明一般的宝石光泽,是最上等的吉贝布都染不上的颜色。

几名水手就在甲板上,连同船老大,都好像很闲的样子,不是在做事,而是一齐仰着头,看着桅杆顶部。

米彧随之抬头看过去,就在张起的船帆横桁上,一名瘦小的瞭手两条腿正踏着横桁,一只手抓着杆顶,眺望着船头所对的方向。

过了半刻,那名瞭手低下头来,拖长了音调有着别扭的口音,悠悠的向下喊着:“看~到~啦!是~海~门~镇!”

“黄猴儿,到底看清楚了没有!”船老大不放心的高喊着。

“看~清~楚~啦!就~是~海~门~镇!”然后他就想真的猴子一般,三两下就从五六丈螅奈Ω硕ザ朔讼吕矗缤杳话闱崞穆湓诹思装迳稀

“到海门了?”米彧欣喜的问道。

浑身黝黑的船老大回头过来:“米东主,前面就是海门镇。”

“可是确实无错?”米彧不放心的追问着,

黄猴儿一下窜过来,高高的颧骨,陷下去的双颊,凸起的扁嘴,看着的确是个猴儿。不满的说着,“东翁,小的就是靠这对招子吃饭的,哪里可能会看错?!早已经看得分明,旗号就在港口上挂着,哪里还会有错!”

米彧长吁了一口气,说了声对不住,便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念了好几声。他从广州出发,在船上奔波了十数日,眼下终于到了海门镇。

几步冲到船首,瞪圆了双眼望着依然是海天一线的前路,能否一举翻身就看今次的运气了——要么发财回家还了欠债,要么干脆就死在这里,再不用考虑其他。

福建出身的米彧,过去是在做着棉布转运的买卖。

福建是八分山林、一分水、一分土,养活不了多少人口。古时少人居住,秦汉时,两广都已设立多少郡县,而福建却只有海边的几座城。而如今,从乡里出来。经商做买卖的也是数不胜数。

米彧自家乡出来,就从琼崖的黎人那里贩来棉布,然后万里迢迢的转运到京城中去,藉此养家糊口。江湖上奔波十数载,虽然不能算是大富,可也算得上是小有身家。

不过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自从熙河路开始种植木棉,米彧的棉布生意就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而自熙河路之后,出产棉布的州县也越来越多,就是关中、京畿诸路,都有人开始种植木棉,进而纺纱织布。

陇右棉商做事很正道,没有借着黎人打招牌的意思,打出来的名号就是陇右棉布,靠着优良的品质,几年下来名声也遍传天下。

棉行大行首之一的冯从义,米彧都见过,很直率爽快的一个人,听说娶了太后家的女儿——这其实没什么,比起娶县主、宗女为妻的京城豪商还有不小的距离——但他是韩冈的姨表兄弟,能与当今宰相拉上关系,二三十年后,多半又能跟着新的宰相。

其他的棉贩则是奸猾狡诈的居多,不是伪称是陇右棉布,就是冒充琼崖吉贝。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是奸商的仿冒品,还是熙河路的竞争者,都是米彧生意日蹙的元凶。物以稀为贵,旧年吉贝布能卖上天价,那是因为数目稀少的缘故。

可如今棉布充斥市场,价格卖得越来越便宜,原本是堪与上等蜀锦相媲美的吉贝布,如今已经快要落到江南苏锦的价格上去了,整整跌了一半还多。

在去年之前,棉布的价格还没有低落得太多的时候,米彧的买卖还能保证不亏本,只是赚得少了。而到了去岁,陇右棉商为了将仿冒者挤出市场去,仗着熙河路风调雨顺、棉花丰收的机会,一口气将棉布的价格降了三成。

米彧好不容易的到了京城之后,一看价格便傻了眼。他本来是准备做上最后一次,然后就收手换门营生。但这最后一次,就让他几乎要倾家荡产。他手上的真品吉贝布要想卖出去,价格也只能随行就市的一降再降,能收回一点就是一点。

将旧时天价的吉贝布三文不值两文的卖出去之后,把运费、人工、商税、库房租赁还有间中产生的其余花销一刨,米彧发现平均一匹布他都要赔上五贯还多。

整整六千余匹吉贝布,米彧折光了自家的一点本钱不说,还将从亲戚朋友那里的借款全都赔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的情况下,米彧当然回不了家乡。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广州后,本来是希望能找个门路东山再起,却是在打探消息时,顺道听说了官军已经灭了交趾,还有安南经略招讨司准备将迁移至富良江口的海门镇的消息。

一旦海门开港,只要能在这里站住脚,就能分到足以发家致富的一块大饼。手上还有价值几千贯的银钱,这是他卖掉之后,虽然远远抵不上欠债,但作为起家的本钱却是够了。米彧直接雇了一条海船,从广州直放海门。

米彧没有来过海门,但海门在过去也算是一个有名的港口,与交趾人有着生意往来的商人为数不少,在酒宴之上,往往能听说道许多关于交趾的风土人情,其中也包括海门港。

不过米彧所听说的海门港,与他眼前所看的完全不一样。如同一个大工地一般,到处都是雨后的泥泞,满眼尽是正在兴建的建筑。

到得早,不如到得巧。米彧到得巧,而且也算早了。加上米彧,眼下在海门港的商人也不过几十人,还要刨掉其中五六名夷商。

这个时候,韩冈正在设法打响海门港的名声,扩大海门港的影响,千金市骨的手段,从来都是少不了的。

虽然眼下他去了升龙府,但韩冈留下来处置庶务、监督工程进度的几个幕僚,却是秉持着他的指令,对于这一干有眼光、敢赌敢拼的商人们好生对待。并派人传信升龙府,同时韩冈他等的人已经到了。

此时的升龙府,则是又聚集了当初围攻此城时汉夷两家的将校和头领们。

他们齐聚在章惇麾下,攻下了升龙府,灭亡了交趾,而眼下,他们又来到章惇的麾下,共同见证代表中国镇压天南的铜柱的落成。

巨大的铜柱矗立在高耸的台基上,周围已经没有更高的建筑。

数千人围在台基周围,静寂无声。在他们的注视下,一头黑色的公牛被牵到了铜柱前。四名力士将公牛牢牢绑定按住,李信赤着上身,在响起的鼓声中,亲手拿着犀利的短刀向着心口的要害直搠了进去。

浓浓的血浆从创口中喷涌而出,继而流淌到了摆在地面上、满载着上百斤酒液的铜缸中。

章惇穿着最为正式的朝服,走上了台基。拿着一支三足的青铜酒爵,在缸中舀起一杯酒,面向北方,跪下来,举在头上,“此一杯,献与天子。”

数千人一起跪下,齐声喝道:“恭祝皇宋天子千万岁寿。”

领着所有人,三跪九叩,章惇起身再舀出第二杯,洒在地上,“此一杯,以祭英魂。”

“这第三杯,以此铜柱为誓。”章惇再一次高高举起酒爵,返身面向所有人,“若有不顺朝廷,意图谋乱者,各部举兵共击之。”

每一家部族的洞主们都随着章惇一起举起了手中青铜爵,他们手上的酒爵,都是与铜柱一同铸造而成,混合了牛血的烈酒在爵中摇晃,齐声应承:“我等以铜柱为誓,若有不顺朝廷,意图谋乱者,各部举兵共击之!”

歃血为盟之后,一场盛大的酒宴就在台基下举行。

一坛坛美酒在席上传递,用来歃血为盟的壮牛,在烤架上变成了香喷喷的烤肉。数百人在席上喝酒吃肉,还有人跳起来唱着哪一位幕僚写得赞诗:

“天之所覆皆王土,南海之滨亦王臣。昔年伏波定交趾,今日王师复守巡。赵氏开国号南越,立柱标铜后安民……”

韩冈听了想打哈欠,他虽然不会作诗,但眼光还是有的。这首长诗真的不怎么样,还不如李常杰那首绝句有气魄。

“怎么选的韵脚,什么不好押,偏偏押了上平十一真……胶柱鼓瑟。”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不就为了和这段才押的真字韵。”章惇在旁大笑着,虽然喝了不少酒,但还是没有醉,只有回头望着身后直指云空的铜柱的时候,他的脸上才带起了一抹仿佛醉酒的殷红,“虽不能封狼居胥,但也是标铜立柱。有此一功,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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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南国万里亦诛除(二)

铜柱一宴后,让诸多蛮部等候已久的真正的盛宴狂欢也终于开始了。

近百位洞主带着他们的亲信,总计千人,随同官军重返海门港。在这座正在兴建之中的港口,让他们敬畏不已的经略章相公将会开始瓜分交趾土地,将他们渴盼已久的土地,依照功劳多寡给划分下来。

“海门港周边五十里,这是直属于中国的土地,属于海门县,为交州治所,隶属于广南西路。不会分给任何人。”

作为蛮部之中官职最高的一人,黄金满被允许第一个进入设立在海门镇的招讨行辕。行辕正中,是一幅巨大的沙盘,东面是海,西面是山,南面一条细窄的通道联通,这是交州的沙盘地形图。

黄元已经从他的顶头上司那里得知了大体的分派方案,就在沙盘前为自己的父亲解说着将会怎样分配交州的土地。

“有了海门港,官军就能控制着交州全境。日后若有人反叛,官军可以直接从海门港出兵,而援军也可以顺海路前来,不惧有人居中阻碍。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海门港守住。”

黄元侃侃而谈,黄金满满意的连连点头。他已经确定将如何分配自己手上的两块互不相连的土地。他年纪最长的两个儿子,黄元、黄全,一个将继承在广源州的部族,另一个则是统治新的领地。

自家的儿子跟在章惇、韩冈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看得出来他比过去进益了许多。将这一片土地交给他,黄金满也能放心下来,

“至于升龙府,由于有铜柱的存在,章帅说了,也不会分配给任何人。那里是连接南北的交通要道,据韩副帅说,将会设立一个军寨——听说起名做河内——安排下兵力来看守。除了升龙府外,如月渡等几个大渡口都是如此。”

黄金满对此并不意外,官军不可能只守着海门港,就像是邕州,除了邕州城以外,顺着左右江沿线,设立了一串军寨,控制住周边的部族。

在另一间厅堂内,章惇、韩冈、燕达和李宪列坐其中。

“……通过富良江,将两岸的部族给控制……不对,”章惇摇摇头,“是监视住。”

燕达能够理解,如果想要控制,兵力就得放上许多,但换成是监视,只需几百人就够了。

“交州的重心在海门港,即便是旧日的升龙府,也不会放上太多的兵力。”韩冈也说道,“当初邕州就是边境诸寨安置的兵力太多,使得邕州城内无兵可用。当永平、太平、古万被攻占,邕州城内的兵马连城墙都守不全。如果这些兵力大半聚在邕州,也许就能多保着三五日了。”

燕达和李宪都点着头,他们对此并无异议,此前此事其实也已经有了定议。“不过既然要掌握住富良江,那江上的水师肯定就不能少了。”燕达说道。

“不仅仅是富良江,就是海门港,也需要在一支能巡守海上的水师。”章惇道,“海门东面的海上,有多个岛屿,已沦为一干亡命的渊薮,官军最好能早日上岛清剿,不能他们侵袭海路。”

“南面的占城怎么办?”李宪问着,“交趾国灭,也让他们捡了便宜去。南面的几处州县,都让他们给占了,不能任由他们猖狂,置而不论吧。”

章惇的脸板了起来。

就在官军攻克升龙府的同时,与交趾素有旧怨的占城国也趁机出兵,侵占了偌大的一片领地。

之前经略招讨司因为一系列的事务,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竟然把他们给忘了,直到前些天派了人去交州南方,却发现各地的旗帜已经换了人家。

“本官已经修书一封,让他们退出侵占的交州领土,这就让人送去占城。如果他们胆敢置之不理,交趾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章惇声音阴狠。将交趾灭国,是他可以光耀一声、遗泽后世的壮举。如果有人想在他的荣光中抹上一层污秽,那么他绝对不会退让半分,必然会狠狠地报复回去。

“得到了交州,占城、真腊两国,自此与中国成为邻居。”韩冈则是微笑着,“如果他们不想老老实实的做个安分的皇宋属国,也不介意将他们变成占城州、真腊州。”

“就让末将领兵去好了。”燕达起身请战,“得让他们明白,官军是不会离开交趾的。”

“从河内寨向南六百里,在长山以东,全都是大宋的疆土。”韩冈指着地图,交州的北方,是东西数百里的山区和平原,不过到了南方,属于交州的土地,已经是狭长的一条,紧邻着海岸和高山,“这里在唐的安南都护府时,是驩州、爱州的地界,以古罗江与占城的前身扶林为界。交趾虽是几次征伐占城,国境线也基本上稳定在此。”

“即是汉唐旧疆,自当寸土不让。”李宪也是豪气干云,“若敢凌犯中国,纵然有万里之遥,也当发王师以诛除!”

章惇霍然起立,用力挥动手臂,“先将各家的土地分配下去,等到划分完成之后,占城对本帅的信函置之不理,还不肯退出他们侵占的土地,就立刻拈选精锐出兵,打到佛誓城去!”

分配土地的会议,基本上能够算得上是顺利,尽管人人都想多拿到一分,但章惇、韩冈镇着场子,许多纷争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宣告结束。熙熙攘攘的闹了十天之后,最终的分配方案终于敲定下来。

黄金满分到的土地最大,是交趾南方、从清化一直延伸到边境,与广源州相隔千里。不过连同他在内,分到土地最多的十一家部族,互相之间三两聚居,身边都有同样大小的部族,互相牵制着。

而围绕在海门、河内周围的核心地带,则是一干小部族的领地,零零散散的几十家,犬牙交错的分布着。这样的安排,可以让任何一家起了不轨之心的时候,都要先担心他们的邻居会不会背后一刀。

这些分派是在地图和沙盘完成的,并没有太多的准确性可言,不过利用交趾当初分置州县的界碑,倒也不至于为了边界的确认,耗费经略招讨司上下一干人等太多的精力。

占城并没有退出他们侵占的土地,不过占城王制矩献上了许多金银财物,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能默认。不过金银之物,大宋的数量更多,却不会为了钱而放弃土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燕达领军出阵,没走陆路,而是走水道,用了三天的时间,抵达南方的边境,在那里下船。而与此同时,秉持经略招讨司的令旨,交州诸部联军起兵南下,两方合力,将占城的侵占交州南方的军队给全数消灭。还没等到燕达返身南下侵攻占城,打下王都佛誓城,占城国王制矩已经被吓得魂飞胆丧,亲自带了人和财物来乞降。

章惇将之教训了一番之后,制矩和俘虏们被放了回去,因为这一战的耽搁,就又是半个月的时间。

这半个月中,新任的交州知州也确定了下来,是章惇的一位幕僚,姓李名丰,在这一次的军事行动中,作为行营参军,功劳和苦劳都立下了不少。通判和军事判官,都是从广西调来的官员。至于海门知县,韩冈推荐了自己的幕僚马竺。

在区划上,海门港是一个县,如今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土地荒废,户口缺乏。

章惇和韩冈计议之后,将主意打到了从交趾国中解救出来的汉家百姓身上。他们之中,将会有两千户迁移到这里,分配土地和种子,并从官府这里借贷了农具和耕牛,等收获后配上利息加以归还——基本上就是各地安置移民的翻版,不费多少手脚。

而交州也会安置一批邕州训练出来的新军,总共一千一百人,将会移防于此,同时还包括他们的家属。

加上之前的两千户汉儿,也就是说,交州的海门县,已经有了三千户口。这对于汉人数量稀少的广南两路,已经是一个数得上的大县了。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章惇已经将桂州放下了有半年之久,不过有通判看着,其实并无大碍。但章惇说得回去,并不是桂州,而是东京城。

“还是先去邕州。”韩冈说道,“坐船到钦州,从那里走要方便的多。”

进入了四月之后,雨水又多了起来,韩冈望了望外面,因为雨水的缘故,大部分的工程暂时都停了下来。一时间,也没有继续开工的可能。自己也可以趁这个时候,一起返回邕州一趟。

章惇点着头,“宗亶他们在狱中已经休息得够久了,也该送他们上路了。”

最后的圣旨已下。

虽然不能将已经死了的李常杰拉起来再斩首一遍,但在邕州城下、忠勇祠前,当初曾经领军侵攻过大宋疆土的将领,都会将之明正典刑——可惜广源诸帅太识时务,否则就一并拉过来陪斩。

当曾经凌犯中国的罪人在他们肆虐过的地方,用性命来赎清他们的罪孽。自此之后,南方当能保有二三十年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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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南国万里亦诛除(三)

【又迟了点,抱歉。】

“怎么又走了?!”

当米彧气喘吁吁的赶到码头上,就看见几艘海船在港口号角的送别中,扬帆北去。趁着春时的南风,一艘艘两三千料的巨舟,片刻之后就变成了海天之际的点点帆影。

船上的几位都是他想方设法要拜见的目标,但自从抵达海门之后,无论米彧如何心急如焚,就看见安靖天南的几位将帅,在交州各地来来去去的到处走动。

章惇和韩冈,从海门到升龙府——如今叫河内寨——与交州诸部订立铜柱之盟,又从河内寨,回到海门,不过刚歇下来没有几天,便领军渡海,自海门返回邕州。

米彧递上去的名帖,根本都没有人理会。他本也不指望能得到章、韩两人的接见,但能跟两家的幕僚或是家人打个照面,熟悉一下,日后打通关节也就容易了许多。

他与章惇是福建的乡里,与韩冈的表弟也算是点头之交,去年冬月他还在京城的时候,因为吉贝布一时挤压,也是冯从义出手帮了他一个忙,凭着这个关系,好歹能拉上一点关系。只是米彧没想到,两边都是没加理会,让他连送钱的地方都没有。

站在码头上,米彧连声叹气,捶胸顿足。来来往往的士兵和苦力,都是拿着瞧疯子的眼神看着他。直到两个巡视码头的士兵看着碍眼,上来赶人的时候,米彧在码头上的表演,才告一段落。

垂头丧气的从港中回返城中,米彧盘算良久。这件事还不能算是全然绝望,至少还有一人可以去打个交道。

章惇、韩冈、燕达和李宪全都返回了邕州,听说是接到了圣旨,要将一干交趾逆贼在邕州城外明正典刑,以祭一年多前,在交贼侵攻中丧生十万亡魂。

而大部分的军队,也跟随着他们陆陆续续的返航。所有的部族洞主也都离开了海门,前往他们的新近得到的领地。

主要的将帅中,只有李信还留在海门。作为权发遣广西钤辖,他要暂时镇守南疆。

李信是韩冈的表兄弟,当然也是冯从义的表兄弟。只是米彧听说李信不喜欢与人结交,不怎么好打交道,加上又是武将,地位远不上文官,在商贸一事上并没有多少发言权。米彧并没有想过去结识他。只是现在没得挑选,只能却求见一面了。

自燕达北返,李信便是交州排名最高的武将,但他并不多出军营,也不会去干扰地方政务,只是检查军中,教训士卒,顺便习练武艺。闲暇时便听从韩冈的吩咐,读些兵法、地理和医药方面的书籍,顺便用着没有什么文采的白话,写写这一战的心得体会。

只要是白天,从海门县城南的军营前经过,都可以看到在营地的校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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