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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3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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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军过黄河,直取西夏腹地,破祥佑军司,入银夏,趋灵州,这是第一路;

鄜延路所部沿无定河北上,越横山,攻取银、夏,进而越瀚海攻灵州,这是第二路;

环庆路兵马穿过青岗峡攻韦州,越瀚海取灵州,这是第三路;

泾原路军从兜岭走沿葫芦河北进,攻灵州,这是第四路;

秦凤路兵马翻越柔狼山,沿黄河取灵州,是为第五路;

熙河路官军会合河湟蕃军攻下兰州北上,截断西凉府和甘肃军司的勤王援军,并向东攻灵州,这是第六路。”

“全军会合在灵州城下?!”郭忠孝抬眼问道。

韩冈冷笑:“这样的规划当然可笑之极,可一旦以兴灵为目标,又有谁甘心落后他人一步,为他人作嫁衣裳?都会往灵州赶,根本拦不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天子的话都没用——还不如事先做好准备,省得因为粮草不济而饿死,反正只要攻下灵州城就够了,以官军的实力,任何两路兵马合力,应当都能做到这一点。”

郭忠孝沉默了一下,叹道:“……龙图的说法跟家严一模一样。”

“所以韩冈想问,郭太尉究竟是什么打算?”

“龙图当真认为辽国内乱,就一点也不用担心了吗?”

韩冈神色终于变了:“郭太尉想要去河东?!”

郭忠孝没料到韩冈反应如此之快,惊异之下点头道:“用兵以奇胜,亦须以正合。辽国虽说内乱在即,但也不是百万大军会捉对厮杀。家严对辽国内情稍有心得,真正会参与内争的也只是各部贵胄名下的头下军,以及从属于各斡鲁朵的宫分军而已。西南、山后诸军会参与其中可能性并不大。仅仅是一西京道,就有十万兵马。焉能以其国中内乱,而轻忽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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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庙堂纷纷策平戎(四)

“恐难说服天子。”

韩冈摇头,拒绝得很干脆。赵顼是不会信的,当然韩冈也不会相信。

郭逵想回太原的打算,让韩冈觉得很意外。好端端的执政不做,怎么想着出外?

何况推荐郭逵出外,韩冈自问也没有这个能力。先不说他自己的资格够不够推荐,即便是旁敲侧击,为郭逵敲边鼓,也显得太过突兀。

而且韩冈也不会想看到郭逵去河东。鄜延路紧邻河东,郭逵去了太原,等于是跟种谔打擂台——确切点说,是郭逵单方面踩种谔,鼎鼎有名的种五还没有上西府执政擂台的资格。

再怎么说,郭逵都是两次晋身西府的老资格执政,军方将帅中的第一人。一旦他到了河东,参与进平夏之役中,自然而然的就会侵占到种谔的职权。等到各路兵马合兵一处,郭逵必然坐在中军帐中,而种谔等一干西军将领,就得老老实实的左右站着。

本来各路兵马为了占据灭国的首功都会互不相让,郭逵这么一去,内部更是就要先斗起来了。这是将平夏大军往悬崖下面推,韩冈哪里可能会支持?!

以郭逵的见识,不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因此韩冈对郭忠孝的转述满心都是怀疑。郭忠孝说得越多,越详细,韩冈的疑心就越重。

“立之。”韩冈打断郭忠孝的辩解,“太尉到底是想去河东还是河北?”

“确实是河东。”郭忠孝停了一下,偷眼看了看韩冈,就有几分尴尬的说道,“如果河东去不了,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家严世受国恩,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在京城坐看危局。”

起身送了郭忠孝出门,韩冈立刻就挂了脸下来。

郭逵是不甘寂寞,所以才求到自己的头上。但遮遮掩掩的态度,让韩冈很不喜欢。

虽说郭逵想去河北的打算,只要深思一下,不难猜的出来——任谁都明白,天子不会给他去河东或是陕西的机会,正如郭忠孝所言,去河北的确是退而求其次——当韩冈更希望郭忠孝能坦率点说出来,而不是玩弄什么纵横之术。

只是郭逵去了河北又能如何?

郭逵为此拿出来的交换条件,可是熙河路几个重要军职。郭忠孝帮老子开条件时,脸都红的。

尽管不是王舜臣、赵隆和李信他们能担任的职位——他们的身份已经太高了,要调动肯定的经过天子这一道关口——仅仅是低层将校的人事安排,但对于想要在熙河路厚植根基的韩冈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的回报。

这样价码,郭逵求的却仅仅是韩冈说上一句话,似乎太大方了一点。

难道有什么是自己没看到的?还是说郭逵手上掌握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情报?

回到书房,几个孩子早就回去睡了,韩冈靠在摇椅上冥思苦想。摇椅前后摇摆,但却没有摇出韩冈想要的一闪灵光。

严素心端着夜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韩冈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像是睡着了,但看到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还是想着让人费神的公事。

“官人。”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韩冈睁开眼,眼前的是一盅冬日温补用的羊肉枸杞汤,正袅袅冒着热气。诱人馋涎的香味,随着热气一起飘散开来。

美食在前,关切的眼神让韩冈展颜一笑,暂时放下了心事。

端过今晚夜宵,浓白色的汤中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还有两段鲜绿的小葱。严素心做菜,在外观上也很下功夫。红色、绿色加上做底色的白色,以及杯壁上的,小小的一盅羊肉汤,还没有开吃,就已经觉得赏心悦目了。

严素心做的羊肉入口即化,没有膻味,而带着枸杞的淡淡甜味。

“炖了多久?”韩冈又喝了一口汤。汤中的鲜香浓而不烈,正和他的口味。

“一天。在小灶上炖的。”素心在韩冈身边坐下,带着笑,看韩冈连汤带肉的大口吃着,“用的是腰肋上的肉,枸杞是前些日子从陇西送来的。”

韩冈一边吃,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和素心说着话。吃饱了之后,韩冈突然发现之前困扰自己的问题,现在想想,却也没必要那么去追究答案。

也算是自家的老毛病了,什么都要追根究底,越是想不通,就越是会全神贯注的去寻找答案。其实只要等一等,郭逵有什么盘算便能一目了然。手上信息不足的情况下,想得再多也平白耗神而已。

还是再等等看,既然一时想不透,就等着看郭逵的葫芦里面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好了。

反正最后的决定权在赵顼手中,韩冈也不介意帮郭逵说句话。如果北方的局势有什么变化,有郭逵在河北,还能让人放心些。

……………………

赵顼又是熬了夜。

到了快三更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去安歇。

纵然眼睑都已经透着疲劳过度的青黑,但赵顼的双眼晶亮,精神依然旺健。

武英殿的偏殿中,灯火通明,大宋的当今天子正守着一幅沙盘,专心致志的摆弄象征一支支军队的小旗。

跌宕起伏的构成,代表着西北地势。居于中央的西夏,被大宋六个经略安抚使路所包围。围绕在沙盘上的西夏国周围,现在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小旗,代表着六个路,加起来少说也有四十万的总兵力。

这一次灭亡西夏的战事,将会是六路同时出发的行动。赵顼决心用一次狮子搏兔的攻势,将所有失败的可能全都给堵上。如此庞大的兵力,是如今正陷入困境之中的西夏君臣所不能抵挡的。从过往的战绩来看,任何两路的合力,都能正面击败西夏全军,而赵顼将要动用的是六路!

在过去,在大宋的西北边陲,也从来没有过一次规模相近的战争。宋夏两国数千里的疆界上,将会有至少三十万的兵力出战。是真实存在的兵力,而不是用来恐吓敌人的浮夸。

赵顼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得,也就只有现在,经过十年的变法,由此积攒下来的财富,才能支撑得起这一规模的战争。

粮草、军饷、兵甲、战具,都是堆积如山,随时可以去取用。将领、士卒,无一不是经历过战争的精锐。这是用了十多年才积攒下来的成果。一旦投入下去——赵顼有自信——就是全盛时期的辽国,也要暂避锋芒。

从还在做太子的时候起,赵顼就一门心思的想着灭亡西夏,击败辽国,收复兴灵和燕云。能让大宋,像汉、唐一般让四夷宾服。

尽管步履艰难,但自己还是一步步的做到了。到了如今,旧时梦想已经是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

上天都在帮他,大宋的敌人,一个两个全都陷入了内乱。这么好的运气,就是赵顼过去在睡梦中,也从来不曾去幻想过。

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如果有人事先对他说:日后有一天,辽国会因权臣害死皇帝,西夏会因母子权力之争,在同一时间发生内乱。赵顼能给予的回答只会是一阵开怀大笑,也许会因当时心情的不同,给予处罚或是赏赐,反正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但现在,却是个摆在眼前的现实。

两个死敌都陷入了混乱,西夏的灭亡,也已经是指日可待了。

赵顼心如烈火焚烧,恨不得立刻就能听到官军攻入兴庆府的捷报。恨不得现在就看到秉常和梁氏母子两人,被械送到自己的面前。

这么好的局面,朝中竟然还有人说要小心、慎重,就不怕贻误战机。

郭逵老了,韩冈因为功劳挣得太多,也没了上进的动力,两人现在一味求稳。

想那韩冈,两年前,他和章惇从京城一路南下,抵达桂州后,又马不停蹄的杀到邕州城外,大败李常杰。当时可没说半句要慎重行事。

难道西军众将都不通兵事,为何他们都说如今正是一捣兴庆府的良机?

‘王中正也该到了。’赵顼想着。

论起军事,王中正当是内侍中的第一人。不论是在横山还是在河湟,都有着赞画辅佐之功。独立领军,也能一战平复西南。本人又有胆略,当年在罗兀城被西贼围困时,竟能主动入城。就是稍差一点的西军将校,也难比得上他,也只有种谔等寥寥数人,才能勉强压过他一头去。赵顼想听一听他的意见,这一次,也可以让他独领一路。

赵顼屈起手指,王中正一路、种谔一路、高遵裕一路,这三路的主帅可以定下来,但剩下的三路,该怎安排,得好好想想。如今将才不缺,帅才却难得,要将六路兵马的主帅都安排下来,还要有一番头疼。

赵顼并不准备设立指挥全军的宣抚司或是总管司。数千里的国境上,从河东到熙河,消息往来都要一个月,设立一名统括全局的主帅,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打算让各路各自对付面前的敌军,最后汇聚到灵州城下,自然而然的,就能将胜利抓到手中。

“官家,该歇息了。”李舜举再一次过来,规劝赵顼早点休息,“连着几天都睡得这么迟,肯定会惊动了太皇太后和太后。”

赵顼应了一声,却站在沙盘边动也不动。

李舜举苦着脸正要再催促,突然间就听天子道:“对了,去选个好日子,就在年前给六哥和淑寿将痘种了。……上天垂顾我大宋,必不会看着朕的皇嗣再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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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庙堂纷纷策平戎(五)

【学习一天,没法儿上网。先发昨天的两更出来,待会儿还有一更。】

夜幕降临。

二十余支儿臂粗细的巨烛高燃,照得吕府招待近亲戚里的小厅中亮如白昼。

这样数目的宫中用烛就是天子早年都舍不得多用,朝政处理得晚了,才会点起几根来。也只是如今口袋里面有钱了,才会在崇政殿、福宁宫见得稍多一些。

吕惠卿倒是不在乎被人说他奢侈。论穷奢极侈,他还远远比不上,连茅房厨房都放上蜡烛照明,一设宴就喝上一夜的寇准。

而且御用的贡品价格能比平常货色高出十倍去,其实也不过是掺了点上等的香料,基本上就是从天子手里捞钱罢了,实际价值远远比不上价格。吕家现在用的巨烛,就没那么离谱了,价格很正常,也照样掺了些香料,仅是不及御用的高档而已。

巨烛的照耀下,吕惠卿和吕升卿两兄弟,招待着突然造访的徐禧。

虽说是吕惠卿的儿女亲家,可徐禧选择在这个时间上门拜访,自然不会是为了聊一聊天气,联络一下感情。

“吉甫。”酒过三巡,徐禧图穷匕见,叹气道:“平夏之事,如何能让王禹玉占了先去?”

吕惠卿正举杯喝酒,没空说话,吕升卿帮衬着笑道:“王禹玉是宰相,本就排在大哥之前,怎么能不让他占先?”

徐禧横了吕升卿一眼,你是在说什么胡话的想法没明说出来,却在叹气:“难得的机会啊。”

“就给王禹玉好了。从种谔上书时,王禹玉就看上了这一件好事,孜孜以求,只是被韩冈给耽搁了。现在好不容易又重新浮上水面,这时候想横插一杠,抢他的风头,那是会将王大丞相向死里得罪。”

“开罪一庸人又何妨?”徐禧还当真敢说,在吕惠卿兄弟二人面前毫无半点讳言,“辽国内乱,一时自顾不暇。此次西夏又传来外戚干政,母后囚子的消息。而官军正是兵强马壮,良将如林。天予弗取、反受其咎,此等大好时机,错过一回,就不会再来。缘边六路,粮饷俱足,六路齐发兵,试问西贼如何与官军拮抗?”

吕惠卿素知徐禧好谈兵事,平日里说得最多就是平夏伐辽,就连文章诗词皆是偏向此类话题。由于他的诗文才华甚高,还在士林间出了好一阵风头,只是这两年被苏轼给压下去了。

徐禧本人对王韶、章惇的际遇,没有少嫉妒羡慕。在吕惠卿面前,多次流露出统领大军,一展胸中大才的想法。在吕惠卿眼中,他的这位姻亲基本上可以跟赵括、马谡相较高下,夸夸其谈的文士,叶公好龙的书生。

没有王韶、章惇和韩冈那样的实绩,放言兵事全都是空话。韩琦当年也是空谈兵事,葬送了数万精锐,要不是当时两府之中尽是庸碌无能之辈,他至少还有点胆气,早就完蛋了,哪里会有相三主、立二帝,成为两朝顾命定策元勋的风光?

这也算是如今士林中的风气。

在过去,大宋坐拥百万大军却连御敌于国门之外都做不到,必须要用卑辞厚赂来讨好夷狄,故而人心厌武——失败多了,自然会厌恶起来,此乃人之常情。吕惠卿也曾见家里面的子弟,因为支持的蹴鞠球队连败,而气得干脆不再看比赛。

而现在中国军力大振,平河湟、定荆南、收横山、灭交趾,一桩桩大捷撩动着人心,想学着班定远的士人就一下变得车载斗量。徐禧也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

吕惠卿当初与徐禧结了亲家,一是因为他对新法的支持,另外也是因为天子对徐禧很是看重,加上徐家又是江西名门,姻亲甚多,也有引为助力的想法。而徐禧在担任监察御史的那段时间,也的确给了吕惠卿不少的帮助。

只是对于徐禧的性格,吕惠卿心中则就是有所保留了。“王禹玉只是在附和天子的心意而已,如果天子被郭逵、韩冈说服,恐怕就会改弦更张。到时候,王禹玉多半也就不会坚持要出兵了。”

徐禧放声长笑,拍着吕惠卿的手背:“吉甫,此话差矣!王禹玉在东府日久,几近十载,却无丝毫建树。观国朝百年诸多宰辅,才干政绩位列其上的不知凡几,可秉政比他时间长的却没几人,无他,听话而已。取圣旨、领圣旨、已得圣旨,三旨相公之名,卒为天下笑。如今二虏内乱,天子意欲先观兵西北,继而北收幽燕,这就需要朝堂上有贤相主持,王珪可能担得起这份担子?天子英睿,自然知道王珪不是能架上房的栋梁之才。故而王珪眼下才会尽力的想表现,若不能于西事上有所成就,他在政事堂中的时间可就不会太长了。”

王珪的盘算,吕惠卿只会看得更清楚,那几乎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但他也没必要跟徐禧明言,举杯道:“德占所言甚是,只是此事与惠卿何干?”

“怎么会没关系。王禹玉如今只想保着权位,全力迎合天子的心意,试问此等良机如何能轻易放过?”徐禧双目灼灼有神,盯住吕惠卿,神色中尽是急切。

吕惠卿却笑得从容淡定,仿佛事不关己:“王禹玉有了元厚之、薛师正相助,又是迎合天子的心思,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王禹玉无求于我,我沾一身腥又是何必。”

“难道吉甫你就别无所求了吗?”徐禧沉声说道,“王禹玉一心要攻打西夏直取兴灵,吉甫你现在则是将身家赌在手实法上。你们是各有所求。如果吉甫你助其一臂之力,想必王禹玉决不会阻挠或干扰手实法的施行。”

想要知道的都是知道了,吕惠卿沉吟片刻,端起酒杯,“德占言之有理。惠卿受教了。”

听见吕惠卿终于松口,徐禧心中大喜,“不敢当。徐禧也只是想看朝廷在外能观兵兴灵,在内则手实法顺利实行罢了。”说着亦是举杯回应。

“徐德占还真是敢想,只不过是口才好,会写文章而已,当真以为自己有武侯之材。”酒宴之后,在席上没捞到几句话说的吕升卿送了徐禧回来后,坐下来就冷笑,虽然方才酒席上,徐禧没一句说自己想去陕西,但吕升卿如何听不出来,“看他的样子,恐怕还是像赵括、马谡更多一点……难道当真要举荐他去陕西?”

吕惠卿正在书房中喝茶消食,听到兄弟相问,放下茶盏,“他那边都打通了王珪的路,我这边拦着,岂不是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他已经走了王珪的门路?!”吕升卿顿时吃了一惊,瞪大眼睛,“不可能吧!刚才根本就没说啊。”

“方才他说得那番话还听不出来?”吕惠卿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低头又端起茶杯。

吕升卿干笑着:“委实听不出来。”

“想想他为什么说只要我支持举兵伐夏,直攻兴灵,王珪就不会阻挠和干扰手实法的推行?”吕惠卿提示。

吕升卿还是茫然不解,摇摇头,很是疑惑的道:“这有什么问题?”

吕惠卿心中暗叹,自家的兄弟才学不差,给诗序做的注解,王安石和王雱都没法改,就是反应实在有些迟钝,其实并不适合在官场上做事。不卖关子了,详加解释:“‘朝廷以经术变士人,十已八九变矣,然盗袭人之语而不求心通者,亦十之八九。’这是徐德占当年在天子面前说的话……以他素来喜爱夸大其词的性子,应该说只要我支持王珪,王珪也应该反过来支持手实法才对是,为何这一次说话如此保守。”

“……王珪也真能信他。”被点破之后,吕升卿也想明白了,啧着嘴,“王禹玉乃是当朝宰相,手上不知多少人要安排,徐德占空口白牙的竟然从他夺下一块肉来,还当真是本事。”

“只是讼棍吃两头的手段罢了。”吕惠卿注视着桌上的烛台,纱罩中的火光映在眼中,“徐德占在王珪哪里,肯定是张着愚兄的幌子!不然凭他也进得了相府的大门?”

吕升卿心中顿时腾起一阵怒意,几乎要拍案而起,愤然道:“也亏他敢做!”

“他怎么不敢做?”吕惠卿语调平淡,“现在不就给他办成了吗。也难怪他卖力,韩冈跟他一样是熙宁二年由布衣得官,又是同在熙宁六年榜上锁厅登第。现在两人差距如此之远,不就是因为军功上远远不及吗?徐禧哪里会甘心。想要向上爬,能利用的当然都要利用。反正正合我心意,顺水推舟一把也无所谓。”

“也只是让他一时得意。”吕升卿呆了一下后咬牙发狠,“贸贸然去了陕西,看谁会听他的吩咐!”

“那要看他的本事了。”吕惠卿漫不在意,“徐德占的事,愚兄倒是不担心。西军的那一干骄兵悍将,也正缺人去磨一磨。不是说连年大捷都靠他们出力,朝廷就不敢动他们了。”

吕升卿想了一想后,苦笑道:“……以徐禧的脾气,说不定还真的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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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庙堂纷纷策平戎(六)

【第二更】

“徐德占就是不能忍下的脾气,若是老实听话倒也罢了,要是下面的兵将对他的吩咐敢稍有违逆,他肯定会杀鸡儆猴。”吕惠卿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即无重名,又无恩信,更无功绩,不靠杀人立威,还能靠什么?韩琦当年都得靠这一招……现在该多想想韩玉昆那边,河北轨道之事要暂时放一放,不知他下面怎么打算。”

“已经确定要停下来了?……从一开始韩冈便在设法拖延出兵,还是在京西的时候就是这么在说,是不是就是因为河北轨道之事?”

“嗯。”吕惠卿点头,“河北轨道缓不济急,又是大耗钱粮,跟用兵西北相抵触,眼下肯定要耽搁几年。韩冈一力反对攻打兴灵,当也是有这个原因在。”

“也可能就此搁置。”吕升卿道,“还记得韩冈当年建言的束水攻沙。王介甫在的时候,也只来得及将外堤修起来。等到王介甫去职,结果就搁置下来了。除非等到日后哪天破堤,或是韩冈秉政,否则都可能一直拖下去。”

吕惠卿笑了一笑。束水攻沙的方略,是韩冈首倡、王安石力推的河防方案,但王安石去职之后,哪位宰执会为韩冈和王安石做嫁衣裳,将他们留下的摊子重新支起来?一番辛苦,最后功劳可是要算到王安石和韩冈头上。黄河大堤现在稳得很,东府的宰相、参政有志一同的拖一拖,天子都没办法。

“但轨道和河堤是两码事。”他收敛了笑容正色说道,“方城轨道的人货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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