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宰执天下(cus)-第40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沈洙报之一笑,“武夫不就是如此,贪功好利,还能指望他们清正廉洁不成?”他笑了一声,“这边一个犯事被夺官的已经进了京,过几日还会有另一个犯事被夺官的也要进京城了。”

“苏子瞻?”叶涛胆战心惊的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乌台,门前的槐树上,一群乌鸦正在盘旋,“算了,不提此事了。不要让龚深父【龚原】久等。”

“恐怕深父兄当是急了,耽搁到了现在。”沈铢加快了脚步,“国子监里的事,今天得商议个对策出来,总不能任人摆布。”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四章惊云纷纷掠短篷(六)

【第二更。】

叶涛的脚步也快了几分。

这几天,由于国子监中有人首告监中教授、直讲为人不正,收受学生馈赠,并以贿赂升不合格的学子入上舍——三舍法已经在国子监中推行,两千多名学生分为外舍、内舍和上舍,要想升舍都必须参加考试,而升到上舍之后,就有机会直接授官,差一点的也能直接参加殿侍或是省试。

已经是相当于进士科举的太学三舍升迁考试出了贿案,结果当然是天子震怒,名御史台彻查。御史台的穷究到底让每一位在国子监中讲学的官员都变得战战兢兢,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收过学生礼物的。

但叶涛觉得很委屈,他边走还边抱怨:“不过收点瓷器、竹簟和茶纸而已,就是夫子也是要收束脩。”

“正如致远所言。即有师徒之份,往来便是人情。怎么能以赃论处!?”沈铢咬着牙,“这哪里是不通人情,实在是御史台想弹劾人想疯了。”

……………………

王舜臣好不容易摆脱了几个同僚。

尽管他现在被夺了官身,但人人都知道他的靠山了得,只要这一阵风声过去,随时都能够起复。

而且跟他兄弟相称的韩冈,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过两年随口在天子面前提一句,官复原职也是等闲。

所以王舜臣,人人都想来个‘雪中送炭’,以便跟王舜臣背后的韩冈、王韶和章惇拉上关系。抱着这几条大腿,日后飞黄腾达也不再是梦想。

可有谁知道,王舜臣都怕往韩冈家里去。自己做下的蠢事,到了三哥面前,少不了要劈头盖脸的挨上一顿训斥。

犹豫不定的一步步挪出了宫门,王舜臣带在身边的伴当身旁,还站着两名身穿赤色元随袍服的汉子,都是韩冈家的人。

昨天还在东京城西的八角镇上,韩冈就已经派了人在等。一直陪着自己到了宫城,眼下想不去拜见韩冈都不可能。

见到等候的目标终究还是出来了,几人牵着马一起迎了上来。

王舜臣暗叹了一声,知道肯定跑不了,干脆就认了命。一咬牙,凶悍之气充斥胸中。难道还能砍头不成,不过是一顿训斥而已,怕个什么!

上了马,跟着韩家的家丁一路来到韩府。

从门口的司阍到院中奔走的家仆,见到王舜臣,都上前行礼问安。韩冈和王舜臣以兄弟相称,在韩家,王舜臣也能当半个主人。

王舜臣却也不敢多耽搁,穿过还在整修之中的几进院落,被领着一路来到位于后花园中的书房里。

韩冈正在书房中,读着手中的一封信,双眉紧锁,眼中也有几分凄然。

“小弟拜见三哥。”王舜臣进了书房,就跪下来磕头,砰砰的就磕了几个响头。

韩冈没让王舜臣起来,将手上的信扬了一扬,“你可知道这封信上说了什么?”

王舜臣有些楞,莫名其妙怎么能猜得到。摇摇头,“不知道。”

韩冈眼中戚色更浓,声音低沉:“王资政病得重了。秋天的时候也不知在哪里染了疫气,肚腹上生了毒疮。冬天好了些,但过年时却又一下转重了,这个春天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去!”

王舜臣闻言一下跳了起来,惊叫道:“王枢密快不行了!?”

韩冈闭了一下眼睛,旋又睁开,叹道:“应当能吉人天相吧。”叹了几声,他的眼神转而锐利起来,“你我二十岁不到就得了官,都是借了王资政的光。你我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嫉妒者有之,憎恨者有之,如何能糊涂得做下此等蠢事!”

“俺也知道错了。”王舜臣并不争辩,低着头,“幸好三哥你比俺聪明,没有做了错事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我也是在风尖浪口之上,一举一动还不是被多少人盯着!”

“可惜他们都奈何不了三哥你!”王舜臣摸摸脑袋,“也就是俺太蠢了,学着三哥你做事做人,就没这一次的事了。三哥你放心,吃过这一次的亏,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了!”

见王舜臣态度诚恳,韩冈也算是满意,放了他过关:“记得这句话就好。”又问道,“早上就进了皇城,中午也没吃吧?”

总算是过了关,王舜臣这一下子就放了心下来,笑道:“一天两顿也能过活,中午一顿少了也无所谓。”

韩冈起身,“先去吃饭,酒也帮你准备好了。”

王舜臣搓着手,紧随在后,喜道:“还是三哥了解俺。”

在小厅中,韩冈先招了妻妾儿女来拜见了叔叔,等一通礼节过后。韩冈和王舜臣才坐在一起,围着一桌酒菜,一边吃喝,一边说话:“这一次伐夏之役,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王舜臣一口将杯中酒喝光,抹了一下挂在胡须上的残酒,目光灼灼:“三哥知道俺的性子。总不能看着将功赎罪的机会在眼前飘过去。就是去做个阵前冲锋的小卒,也是甘心。”

不出意料的答案,韩冈叹了一声:“我已经给王中正写信去了,让他把你要过去。”

王舜臣眼睛一亮,惊叫道:“当真!?”

韩冈提着酒壶给王舜臣倒酒:“王中正的脾气你也知道,好名好利,只要你能帮他挣名挣利,许多事他还都能帮你担着。”

“多谢三哥。”王舜臣郑重其事的端起酒杯,向韩冈敬了。然后问道:“是要小弟去秦凤还是熙河?”

“王中正此次领两路兵马,但人不可能分成两个。只会是坐镇秦凤。赵隆跟着他在茂州立功,最是亲近。还有个刘昌祚,在秦凤做副总管,你去秦凤,没多少机会。”

“熙河路啊……”王舜臣脸上的喜色有些淡了,论起离兴灵远近,自然是秦凤近,熙河远,但他旋即又振奋起来,“熙河就熙河,不会比在秦风的赵隆走得慢。”

韩冈深深的看了王舜臣一眼:“环庆、鄜延、泾原、秦凤,此四路设立百年,各家势力盘根错节,就是一名十将、都头,都有可能跟总管、钤辖牵扯上关联。即便是种子正,也不能说在鄜延一手掌控全局,他也要妥协、退让,也有许多人要照顾,不会给你多少机会。但熙河是新辟,真正得用的将校就那么几人,你又是熟门熟路,只要调动熙河路兵马,少不得你的机会。”他说着又摇摇头,“当初就不该让你调去鄜延。”

王舜臣脸有惭色,其实那本是他看着熙河没有仗可打,所以才跟种谔一拍即合。他振奋起来笑道:“去熙河路也成,先把兰州拿下来。”

“兰州有禹臧花麻里应外合,当能一鼓即下。”韩冈完全不担心禹臧花麻会反复,一年几十万贯的利益,早就让禹臧家和熙河路各家人马紧密联系了起来。他瞧着王舜臣:“挣些功劳,官复原职不难。”

王舜臣纵声大笑道:“只是官复原职可对不起三哥你帮得俺这么多忙。这一回,俺拼了这条命,把兴庆府给打下来!”

韩冈脸色冷了下来,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神盯着王舜臣,让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论远近,秦凤、泾原两路离兴庆府最近,一直向北就行了。论资望,种谔、高遵裕,哪一个王中正都压不下。”韩冈声音清冷,“你能比秦凤、泾原的兵马更快赶到灵州,种谔、高遵裕要熙河兵马做偏师的时候,王中正敢出面挡着?!”

他质问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严厉:“几十万兵马都往兴灵赶,你确定你能抢先吃到最大的一份?!”

王舜臣不是笨蛋,相反地,只要没被利益冲昏头脑,他绝对能算是个聪明人:“三哥的意思是……”

“往西去,将河西的凉州占下来。”

“凉州?……”王舜臣皱起眉,“能打下凉州,省得去灵州跟人争抢,倒也是好事。可朝廷肯答应吗?王都知也不一定能答应。”

“一块大饼六家相争,你力气不大,脚程不快,真要去抢,落到你手上就剩了饼渣。而河西的这块饼虽小,却是一家独吞。王中正该知道饼得拿到手才是自己的。”韩冈指着桌上的碗碟,权当作关西的地理,“兴灵危急,河西的党项兵马全都要往回调,正好是空虚的时候,只要一支偏师打下洪池岭,河西就在掌中,王中正当能舍得这一部人马。”

“三哥你已经写信跟王都知说过了?”

“你也知道,我是反对出兵兴灵,太过冒险了。现在让熙河路向西夺占河西,说出去是我的意见,最后结果就难说了……我不方便留人口实,由你传话,王中正能知道这是我的意思。”韩冈看了王舜臣一眼,“你若是不愿,三哥我就推荐其他人去了。你就在京城里多留个一年半载,我们兄弟也好多聚一聚。”

“三哥你也别吓唬俺,俺怎么可能不愿意?!”王舜臣提声道,他哪里甘心会在京城待罪,“三哥都为俺铺好路了,哪里还有二话。”

“其实你也可以放心。”韩冈笑道,“王处道那里我写过信了,他会帮着说话的。相信王中正不会误会这是谁的想法。”

王中正当初能在蜀中立功,平定茂州之乱,打先锋的赵隆当为头功,加上熙河路的蕃部,自己也能使唤得动,他等闲不会得罪自己。何况王中正过去的功劳,绝大多数都是从自己这里捡过去的,有过去的经验在,当会对自己的判断多信任几分。

王舜臣点点头,举杯敬向韩冈,心中的块垒俱去,他也就能放得下心来痛饮一番。

王舜臣在京中留了下来,等着王中正给天子的奏报抵京,而数日后,王中正的奏报还没到,苏轼则已经被押解抵京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四章惊云纷纷掠短篷(七)

苏轼抵达京城的时间比预计的要早。

韩冈还以为至少要到三月中旬以后,苏轼才会被押解入京城。谁想到御史台派去捉人的那一位,真是字面意义上的捕快,手脚麻利,办事利索。算算时间,很可能都没在湖州歇脚,抓了人直接就启程返京了。

“苏子瞻甫进京城,就押去了御史台。看着阵仗,御史台中不是李定一人看他不顺眼。”

“天子是圣君,能洞烛下情,苏子瞻仅仅是发发牢骚而已,天子当不至于重责。”吴衍说的话,恐怕自己都不一定相信,但他还是自欺欺人的对韩冈说着。

“希望如此。”韩冈见吴衍对有关苏轼的话题一番敷衍,也就识趣的不多提了。转过来问正事,“各路保赤局的情况怎样了?”

听了韩冈相问,吴衍精神一震,“北方各路转运司都有一名判官专一提举种痘之事。治下军州的保赤局,上半年都应该能设立起来。至于南方,厚生司中也已经派了专人带着痘苗去了各路。蔡元长刚刚领了命去江南,察访两浙、江南东西还有福建的保赤局事。”

“蔡元长去南方了?”

吴衍笑道:“蔡元长也是有点私心。他福建人,最是关心乡里。为了一个木兰陂,几次上书朝廷。”

韩冈看吴衍的样子,想来是被蔡京的表象给糊弄了。不过蔡京如此卖力,在厚生司中一任,赚到的功劳不会少。

又聊了一阵,吴衍见时间不早,便起身告辞。韩冈亲自送了他出门回来,就摇了摇头。

韩冈本以为吴衍会帮苏轼说两句话,或是请自己在天子面前帮着缓颊。吴衍跟苏轼似乎是有些交情,好像还有诗文往来。

但当初他不敢搏上一把,帮王韶对抗李师中、窦舜卿和向宝,最后与拓边河湟的盖世奇功失之交臂。这一次,他还是一样没胆子趟一下浑水。

不知这一次,苏轼的亲朋好友,有几个会出头帮他说话……韩冈倒是不怎么看好。

坐下来没一会儿,去审官西院办事的王舜臣也回来了。

“今天回来还真够早的。”韩冈笑问道:“没跟人去吃酒?”

王舜臣咧嘴笑了两声:“三哥你也说过了,现在正是风尖浪口的时候。俺还想去阵前杀贼,怎么也要做出一副悔改的样子,这样三哥和王都知才能帮俺说话。”

“本来还想提醒你的,没想到是白担心了……早这样多好。”韩冈摇摇头,道:“王中正在战前可能还要回京一趟。他一人身兼两路,天子要耳提面命一番才能放心。到时候你正好可以随他一起回去。”

王舜臣立刻喜笑颜开,一叠声的说道:“多谢三哥,多谢三哥。”

韩冈叹了一口气:“你也别急着谢。王中正肚子里面没货,到了天子面前,就怕他说错话。”

“有没有货,得看功绩。”王舜臣哧笑了一声,“赵括倒是一肚子的好料,上了阵全都拉出来了。”

“王中正的功绩可都是虚的,惟一能依仗就是他的福气了。”韩冈也笑了笑,“反正你和王处道跟着他,我也放心得下。”

“三哥你放心,该怎么做,俺都知道。何况还有王衙内在旁边提点,不会出差错。”

韩冈嗯了一声,点点头,王厚是聪明人,而王舜臣吃过一次亏后,为了官复原职固然会更加勇猛作战,但行事也会更加谨慎。

“王中正来回一趟再快也得要一个多月,四十天的样子。等他回去后就该出阵。这一战不会拖过四月。在五月之前,怎么样都要动手了。”

王舜臣点点头。

他也知道天子、朝廷和军中都想赶在冬天前结束这场战争,否则就得拖到明年,钱粮的消耗吃不消。不再六月之前开战,想在冬天前结束战争,时间上就太紧了,“银夏好说,一个月就能打下来。就是往兴庆府去,秦凤和泾原两路中间有几道关卡,可能会耽搁一阵。”

“不会耽搁太久。”韩冈道,“党项人要是聪明,当会选择坚壁清野,而不是在边境硬顶。”

“其实照俺说,这一仗应该开春就打。党项的马还没养起来,天气又好,正是打仗的好时候。过了四月,天就热了,大漠里面能晒死人。要是拖到秋天,党项人的战马就能养起来了,到时候又是一重麻烦。”

“都这时候,还说什么,哪有后悔药卖?!”韩冈摇头笑道,“种五想买都买不到!”

王舜臣叹了一声,他哪里能不知道种谔的想法。

以种谔的性格,他怎么可能让他人来分自己的功劳?吃独食还来不及呢。

一开始的时候,种谔的打算就是以鄜延、环庆两路的兵马为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银夏,进而直取兴灵。

王舜臣还没来京城的时候,韩冈就这么在想。等到王舜臣到了之后,韩冈一问,便证明了自己的猜测。

种谔本就是爱吃独食,什么时候愿意分功给别人。覆亡西夏的战功,他疯了才会送给别人。

可惜天子和王珪插了手进来,其他将领也不甘心让种谔独吞这块大饼。最后互相扯皮和妥协的结果,就是眼下的这个臃肿榔槺的作战方案。

韩冈叹着气:“种子正也是老用兵的,他不会看不出来朝廷调动了这么多兵力,实际上根本排不上大用场,反而是拖累。”

三十余万正兵,加上数目更多的民夫,号称百万已经是很谦虚了。但这一数量级的军队,对于领军的将帅来说,与其说是胜利的依仗和底气,还不如说是自家的灾难。

任何一名手上的军队并不是规模越大越好,人越多,问题就越多,传个令都不方便——能指挥的了得那才叫军队,指挥不了的那是累赘。

动员起超出了这个时代管理能力的军队,这是韩冈不看好这一次战争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幸好还是分作六路,各有各的指挥,各有各的粮秣来源,要是合兵一处,不用打就输了。没有哪条路能支持得了接近百万级的胃口。”

王舜臣不会质疑韩冈的说法。说到随军转运,韩冈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能臣,他都说不行,自然是不行。

“不用三哥说,俺也能想明白。给百万大军运粮运草到底有多难,看看东京城就知道了。同样是一百万张嘴,汴河上船多的跟黄河里面的鲫鱼一样。”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应该叫做边际效应,超过一定规模后,增加兵力并不能给战力带来相应的上升,反而因为兵力的增加,拖累起军队战斗力的发挥。

王舜臣当然不知道什么叫边际效应的,但他带了这么些年兵,自是明白手下的兵不是越多越好。

“人马上万,无边无岸,以陕西的地势,几千人就满坑满谷了。两边加起来几万人的厮杀,一年最多也只有那么几次而已。三五千人在一个山谷中打上一仗,这才是常见。人马再多,就顾头不顾腚,指挥起来都难。”

……………………

苏轼进了御史台坐监,想必李定是打算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怨气好好的发泄一下。

韩冈现在也似乎是在坐监一般,军队的口粮不用他操心,但从军的草料却不能不去照管

陕西缘边五路,都从民间征调了大量的骡马等牲畜用来运送粮秣,数目大概在两万余匹。这些牲畜对群牧司来说很麻烦。虽说几乎都是取自民间,不花朝廷一文钱。但草料的还是要管饱的,总不能让百姓献了自家的牲畜,还要自备草料,这就是笑话了,也没有这么做事的道理。

可驴、骡、马和骆驼的胃口一个比一个大,从份量上说,平均起来是人的十倍。即便没有油水,人一天吃两斤米麦也已经足够了,但马和骆驼这样的大牲畜,又是在山区里面负重载货,胃口一开怎么算也得要二十斤草料。只这一件事,群牧司就又是得和地方上的转运司打嘴仗了。

韩冈皱眉看着永兴军路转运司发来要草料的公文,耳边还有下属的抱怨:“延州有草料场,华州也有草料场,永兴军路的草料场比洛阳囤积的还多一倍,哭个什么穷!”

韩冈将公文放下来:“沙苑监的草料记得是以三年的份量囤积的吧?”

韩冈的下属这些天来已经摸透了顶头上司的脾气,基本上就是前线要什么,他就会如数提供什么,一点都不带讨价还价的。

“龙图!”他惨叫道,“这可是牧监以防万一时的马料。”

“留一半下来,有一年半足够了,存得时间长了,不怕烂掉啊?”韩冈毫不在乎;“前面不是将沙苑监里十二岁以上的种马都送去了鄜延路吗?就当是这些马的口粮好了。”

‘怎么能这么算?’虽然都没有说话,但一个个挂下来的脸,都是在说着反对。

“你们也不想想,鄜延和泾原的马军不是跟着环庆路一起喊着没有骑乘马吗?等这一批运粮秣的牲口上去,正好不就有了?从沙苑监为此支取一部分草料,有什么舍不得的?”韩冈出言点醒几个下属。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四章惊云纷纷掠短篷(八)

【第二更】

前些日,环庆路发文来唱莲花落,伸手向群牧司要乘用马。韩冈一口气就给了一千两百匹。

接着,泾原和鄜延都看着眼热,有志一同的一起伸手。至于秦凤和熙河,要么是还没有来得及收到消息,要么就是伸手的公文已经在路上了。

当时群牧司上下都觉得韩冈给得太痛快了,将他们的贪心给惯出来了。缘边五路数万骑兵的胃口,仅仅是暂养在沙苑监里的四千一百匹马根本填不上。群牧使韩缜都颇有微词,只是因为是韩冈的决断,所以暂时放着,以观后效。

而韩冈不仅仅将暂养的四千匹军马送了出去,甚至把养在沙苑监内在册的超过十二岁的公母种马也全都给了前线的骑兵部队,在籍两千,实数也一千多匹——以沙苑监的育马水平,这一批年纪大了的种马留在监中也是浪费牧草。

可这依然不够,近万匹乘用马的缺口也只填了一半,但韩冈有办法:“等到这群牲畜上去,就能剩下的缺口给堵上了。只要朝廷愿意给钱收买,牲畜的主人不愿意的不会太多,反正驴子、骡子用来代步也是一样,不上阵就没问题。”

官军缺马。

没马的骑兵有之,只有一匹马的骑兵有之,一马一驴或是一马一骡的亦有之,反倒是能做到一人双马的马军指挥寥寥无几,契丹人的一人三马则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大宋的骑兵部队,能有驴子代步,谁都没法抱怨。

这个道理也简单,点破了就不足为奇了。

韩冈的话说完,一个勾当公事率先拱手赞道,“龙图才智过人,我等实不能及。”

另一名官员也叹道,“朝廷昨天已经下了堂札,让京西和开封府调集牲畜,一个月之内,当能如数送抵关中。谁能想到龙图早就看到了这一点。”

韩冈端起茶啜了一口,将自嘲的笑容藏在了茶盏之后。谁让他一力反对这一次的军事行动?这时候自是得要钱给钱,要粮给粮,这样一旦出了事,谁也不能将责任推到自家的头上。

不过话说回来,就是他支持这一次的战事,也照样会这么去做。就是让几路兵马明着占便宜也无所谓,谁还会嫌事前准备太充分?

这个道理,在官场中混老的官员没理由想不到,现在一个个啧啧称叹,还不如说在叹息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