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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4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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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回班列的李清头略略低了下去一点。

换作是十年前,一国之主哪里会说出如此弱势的话。但李清更清楚,西夏已经离灭亡不远了,就算没有宋人的攻击,也维持不了几年了。

这几年西夏国内的形势岌岌可危,为了维持国用,旧年积攒下来的一点老本几乎都给掏空了。

而且西夏国中的财政状况本来就是入不敷出,从立国时开始便是如此。如果没有通过与宋人的回易、劫掠和岁赐来填补亏空,西夏国内的统治根本维持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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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九州聚铁误错铸(四)

【第二更。】

为什么梁氏身为汉人,却要反对汉化?还不是因为玩不起。胡化的政权节省开支,要学着宋人立文法、修宫室、定次序、备礼仪,转眼就能将国库给抽空掉。俗话说发财立品,家穷就别指望能有什么礼仪规矩——李清虽是夏臣,但他作为汉人的自豪感却是根深蒂固的,谁让华夏与蛮夷的区别,就是蛮夷自身都无法否认。

且这两年由于连连败阵,军事上更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只能靠与宋人的回易所得勉强维持国计——青白盐池所产的池盐不知向宋人那边走私了多少出去——加之要应付辽人贪婪的胃口,整个国家都已是处在苟延残喘的阶段。

“宋人若是再过一个月才能出兵,想要攻到灵州城下,就要顶着烈日过瀚海,即便是秦凤、熙河可以顺着黄河走,也是一样要长途跋涉。酷暑难捱,等他们到了灵州城下,不会剩下多少气力。但要是宋军到了秋凉之后才动身,对我们来说,更是一桩美事。届时战马已肥,我军在灵州养精蓄锐,而宋人出兵数月,则是疲惫不堪,正是以逸待劳,可以轻易取胜。”

梁乙埋的声音传入李清的耳中,让他警醒过来这里还是在朝堂之上。

可是听到梁乙埋自欺欺人的一番话,李清的心中只有冷笑。国势所限,即便这一仗赢了,缺乏根基的西夏除非能在宋人那里咬下一块肉来,否则绝对支撑不了多久。

李清没有与西夏偕亡的打算。

如果西夏能支撑下去,他会继续做着忠臣。但万一形势不妙,有亡国之危,他可不会死硬到底。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国中汉人的核心,尤其在景询这样的汉家文臣接连在,让手挽兵权的李清更加受到拥护。

梁乙埋并不知道李清的心思,可就算知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值得惊奇的。首鼠两端的部族和臣子,已经数不胜数,不缺李清一个。

没人能保证眼下站在朝堂上的仁多零丁和叶孛麻,他们两家会忠心到底。反倒是梁氏和嵬名氏,一个是后族、一个是王族,投靠宋人完全没有好处,说不定哪天就被杀了满门良贱,以防太祖继迁复兴家族之事重演。

眼下已经定下的基本战略就是放手让宋人杀到灵州城下,设法断其粮道。按道理说,利用宋军分兵出击的机会,各个击破才是最上之策,诱敌深入其实已经算得上是断臂求生。但没人有这个信心,能连续击败宋人的主力,甚至彻底击败其中一路都没有把握。以宋军这些年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如果战事发生在横山附近,最好的结果也仅仅是残胜。只有让宋军经过长途跋涉之后,利用地利不断削减他们战斗力,才能让大夏看到胜利的机会。

坚壁清野诱敌深入是很简单的策略,但如果做得好的话,还是能一举逆转战局,甚至能一举全歼来袭的宋军,让全师出动的宋国西军就此一蹶不振,如同当年接连遭逢三川口、好水川和定川寨三场惨败后的宋国一般。到时候,就又可以通过索要岁币岁赐来维持国用。

但这个战略要怎么做到却是更为关键的问题。要考验西夏君臣的执行能力,同时还有灵州的守御能力。

不过这两件事,得实际做起来才知道成不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北面的消息什么时候到?”将前些日子定下的战略又重复了一遍,仁多零丁问着梁乙埋。

“还是那句话,春夏要养马,到了秋天才能南下。”梁乙埋摇摇头,振作起来:“不过本来就没有将希望都放在北面,这一仗想要赢主要还是得靠自己。种谔退军是天助,天不欲亡我大白高国!否则诸路此时随鄜延一同合攻,想要抵挡住可就难了。”

仁多零丁年纪大了,越发的相信冥冥中有所谓的气运,点头表示同意:“虽说东朝越发强盛,之前也连番胜我王师,但这一次,明显的是过于冒进,让数十万大军自蹈险境。宋人将骄士惰,我大白高国时来运转的时候到了!”

结束了军议,从殿中出来,仁多保忠撇着嘴,跟在伯父身后。

在方才在殿上不敢多言语,但在他看来,用了一个多时辰的议事,都是说了一堆废话,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依然是坚壁清野,诱敌深入,在灵州城下决战,什么都没有变动。

“不知道兀卒怎么样了。”仁多保忠回头看了一看,视线越过紫宸殿。西夏王宫不大,其后隔了两座殿宇就是国主秉常现在被囚禁的寝宫,“听说这些天,常能看到有人从甘露殿中被抬出来。”

“还是让他留在宫里生儿子吧。没看嵬名家的人,都没一个帮他说话吗?”仁多零丁毫不关心那个愚蠢的皇帝。

在他看来,嵬名家的人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从太祖继迁开始,就是每况愈下,景宗元昊虽是自立称帝,但在仁多零丁眼中,为政手段却比他的父亲太宗德明差的太远。从辽国、到吐蕃、再到宋国,周围邻居全都打了一遍,弄得四面皆敌,还把从祖父、父亲手上继承下来的财富都消耗一空,空得了一个皇帝称号,连死因都是个笑话,抢了儿媳,被儿子削掉鼻子失血过多而死。如此可笑,让他们这些臣子都抬不起头来。

走在宫掖之中,仁多零丁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座宫殿中走上多少次。

眼下就得看这一次能不能撑下去了,如果灵州不保,仁多零丁绝不会让仁多家跟嵬名家同生共死。

在大夏陈王、枢密使的身份之前,他更是仁多家的族长。对于党项人来说,家族才是一切。至于自称鲜卑拓跋氏后人、死活都要攀个富亲戚的嵬名家,他仁多零丁管他们去死!

……………………

仲春时节,东京城中梧桐、杨柳等落叶树上的新叶,已是一片浓绿。往城外去踏青的游人也渐渐稀落了下来。再过上两个月,差不多就到了富贵人家去城外别业避暑的时候。

最后一批出征的京营禁军也在父母妻儿的送别下,雄纠纠气昂昂的开赴陕西前线。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很难以想像,即将上阵的军队能士气高昂到每一个士兵都是昂首阔步。在韩冈的印象中,即便常年在血水中打滚的骄悍老卒,在上阵前都会变得比平时有些异样。

韩冈在京城任官的时间,加起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他看清楚京营禁军的实际水准。他们的实际战力和表现出来的自信,完全不成比例。

在赵顼强令种谔回师的整件事中,京营禁军上下肯定也是出了一把力。本来就是为了捞取功劳而上阵的他们,谁敢干扰到他们的计划,就是不死不休的结果。

韩冈已经无心去管鄜延路的那点破事。强令种谔回师,加深了各路将帅之间的隔阂。这一下子争抢功劳的戏码给拉到了明面上来了。以为将种谔拉回来,就能杀住争功之风,这完全是一厢情愿。眼下种谔多半连配属到他麾下的七个将三万余京营禁军都别想控制住了。

他现在只希望上了战场之后,京营禁军还能保持一半争功的气势,这样至少不会拖西军的后脚。

韩冈现在在群牧司中大部分的事务都属于战前的预备,随着季节从初春一步步向暮春走去,他手上的工作也变得轻松了许多。更多的时间和精力,都能放在他自己的私事上。而且周南也快要生产了,而素心在隔了六年之后,也终于又有了喜。这让韩冈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不少。

不过他的家中,有人比他更关心如今的时事。

韩冈在书房中检查着一块新磨的凸透镜片。透明晶莹的晶体将透镜对面的书架扭曲了形状送入了韩冈的眼中。虽然是一名不出名的新匠师,但手艺甚至胜过了老工匠。韩冈估计换上这枚镜片之后,能将他的显微镜的放大倍数增加到一百倍。

不过要配合这片镜片,现有的显微镜却得重新打造一遍外框。韩冈正想着要怎么设计,王舜臣却突然跑来扰人清静,“三哥,王中正到京城了。”

“我知道。”韩冈将镜片小心的放进一个填满了棉花的小盒子里,转过身来指了指放在墙角的一张圆凳,示意王舜臣坐下说话。

“三哥,要不要去见他一面?”王舜臣坐下来后,试探的问着。

“他是带御器械,又是御药院都知,又久在京外,这些天肯定会进宫侍奉天子。而且多少只眼睛盯着他。”韩冈摇摇头,“我私底下不好与他有联系。”

王舜臣皱起了眉头,韩冈不去,有许多事怎么跟王中正协调好。

“我不能见他,不代表你不能见。”韩冈笑道,“你跟王中正又是熟识,想起复走他的门路,倒也说得过去。”

“这……”王舜臣犹豫了一下,抓耳挠腮的道:“没说好的事,贸贸然上门,方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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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九州聚铁误错铸(五)

“怎么会没说好?别小瞧你三哥,这么大的事,难道会不跟王中正先敲定。有人跟他一起进京,该说的早就都说了,王中正也托他回来向我传话。”韩冈笑着解释了两句,提声叫了一个家丁进厅,“去唤胡义来。”

“胡义……就是韩义吧?他进京了?”王舜臣问道。

“跟着王中正一起上京的,不过昨天城门落锁前早一步进了京城。”韩冈瞥了一眼王舜臣,“昨天夜里我倒是想找你说一说这件事……”

王舜臣摸摸头,干笑道:“三哥你让俺看的那几本兵书太难了,根本都不是让俺们这等武将看的,看着看着就困了。本就是给文臣看的文章,根本不是上阵能用。照俺说,还不如李家哥哥写的交趾作战心得。就是不识字,让人念出来,也不需要多解释,下面的小卒都能听得懂。”

韩冈摇摇头,苦笑了一下。王舜臣的话不为错。

如今世间流传的兵法,说战略的地方太多,对于战术细节上的问题讲得太少。就是军事百科全书式的《武经总要》,也同样显得过于简略。

这方面的问题,是一直为韩冈所诟病的。他所参与的与军事有关的遍敇和文案,则是一贯的不厌其烦。比如他所编订的《军中卫生条例》,如今通行,于世的修订版多达四万字,而当初在广西增修的南方版本,因为地理气候和疫病种类的不同,则又多出了两万字,数十条款。

但韩冈也不能放纵王舜臣:“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兵书里面都是蕴含了真知灼见,多读一点没有坏处。若是嫌太过简略,你可以补充嘛。春秋和左传之间的关系,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过——关羽和郭逵都喜欢读左传的——还有,既然你看过了南征纪行,难道我那位表哥被调任河北之后闲下来后在做什么你不知道?当初你也不是写了一篇横山作战的心得吗?”

王舜臣抓了抓脖子,他的这位韩三哥当老师当上瘾了,让李信写南征作战的心得,让赵隆写平茂州的心得,让自己写在横山中作战的心得。虽然知道其中的用心很深,但在油灯下咬着笔杆子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

李信是兴致盎然的在写、在学,上次来信,还说找了个先生教授春秋,也不知是不是打算日后做个教书先生。而赵隆则是口述经历,让自家的幕僚做记录,然后自己亲自整理。他们都不敢把韩冈的吩咐不当一回事,王舜臣同样也不敢,一样是费尽了心思,将作业给完成了,但他实在不想做第二次,上阵杀敌,与贼人勾心斗角都比这个简单千百倍。

韩冈看得出来王舜臣心中的抵触,叹了一口气,道:“回去后好好想想。不求你苦读不辍,只求能有会于心,与现实做个印证。之前让你写的那些心得,也不是要你写出多好的文章,只是让你有条理的记录而已。在天子面前、在同僚面前、在下属面前,都是有好处的,总不能只凭箭术做依仗吧?”

韩冈几乎是苦口婆心的规劝,王舜臣也不再装傻充愣的推搪,很诚恳的点头:“三哥,小弟明白,回去后会认真读书的。”

韩冈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件事还要靠王舜臣自己自觉。胡义马上就要到了,对王舜臣说的话,也不好当着他面说。

胡义他本来有另一个名字,只是在投身韩家为庄客后改名做韩义。之后因功授官,也仅是恢复原姓,名字却没有改回去。

前一科犯了事,改个名字重新参加科举的事也是有的。前科状元刘几在欧阳修第一次知贡举的时候,因为文风被欧阳修锁厌弃,故而被黜落,甚至还张榜贴出,给了个大纰缪的评语。

等到下一次欧阳修再次知贡举,刘几改了个名字再来考,特意改成了欧阳修喜欢的文风,以其文采便被擢为第一。在揭糊唱名的时候,登记名字叫做刘煇。欧阳修拿着这篇文章向朋友大加推崇,因为又录用了一个出色的弟子。之后方才知道,这一位其实就是他一直拿出来当反面教材的刘几。

而有些官员,因为得罪了高官,怕影响前程,改名的情况也为数不少。刘义乃是广锐军出身,旧名可是留了底,改回去只会自讨苦吃。

除了胡义之外,还有两个跟着韩刚立了功得了官的亲随,他们跟胡义一样,都是广锐军出身。尽管在投入韩家门下时,没有改名换姓,但在得官之后也都聪明的改了名。

胡义得了韩冈相招,很快就到了。也是很年轻的一个人,看模样就是精明干练,等他行过礼,韩冈吩咐道:“你把王都知说的话再说上一遍。”

胡义拱了拱手道:“王都知只是在过潼关的时候,跟小人说过一次话,问了小人的出身来历,还有投到龙图门下后做了什么才得官。之后直到进了城,才让小人来向龙图道谢,说上次送来的茂州生药甚好,他很喜欢,天子更喜欢。近日听说凉州的马鞍好,不知龙图是否能带上一具,以便能献与天子。”

听过胡义的转述,韩冈问,“明白了没有?”

王舜臣竭力抑止心中兴奋,点了点头:“哪里还能不明白?!”

王中正的话一点都不委婉,没有弯弯绕的说辞,王舜臣又不蠢,怎么可能听不明白。

前一次,靠着韩冈的推荐,王中正以赵隆、苗履为部将,一举平定了茂州叛乱。这一次也是一样要借助韩冈的力。而韩冈推荐的,正是王舜臣。当然,这个胡义也多半一样能沾了光,要不然王中正也不会细问他的身份来历。

“王中正会愿意分兵凉州,多半也是知道这一仗不是那么好打,灵州的功劳也不好挣。六路约期齐集灵州城下,说着简单,但实际上只要带过兵,就知道这样的计划根本是一张废纸。前后差个几天,就能有各个击破的机会。”

王舜臣皱眉道:“六路伐夏,其中两路合兵,都能与党项人一较高下。所以王都知才会兼领秦凤和熙河两路,而泾原路也要受环庆路的高总管节制,河东路的兵马同样是得配合鄜延路的进兵。说是六路,等到杀到灵州城下,其实等于是三路。”

韩冈摇摇头:“不能这么算。河东路地理上相隔太远,从一开始就只能跟着鄜延路。而熙河、秦凤的主帅是王中正一人,也没有可争的,到了黄河肯定会合兵。唯独泾原路和环庆路,仅仅是节制而已。从没有说,泾原路要等环庆路,或是环庆路要等泾原路。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各个击破。”

“苗总管是高总管的人。”

“都是一路兵马副总管……谁是谁的人?眼下他们可都是平级的大宋臣子。”韩冈笑问道,其实王舜臣自己都是说得犹犹豫豫,原本是老实听话的下属,但地位高了之后就平起平坐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哪个没见过。

王舜臣振奋起精神:“有板甲、斩马刀和神臂弓护身,又有飞船监视远近,西夏的铁鹞子拼不过官军。”

“党项人爱用诈术,从继迁开始便是如此,也就是前些年气焰嚣张时才会蠢到冲击军阵,眼下可不会再犯傻了。”

在冷兵器时代,一副上好的铁甲,对士兵的战斗力能起到倍增的作用,再加上斩马刀、神臂弓的普遍配发,让列阵之后宋军步卒能轻易击败大辽和西夏两国的精锐部队——但这要加个前提,得让辽夏两国的骑兵自己犯傻往军阵上撞,而不是凭借优越的战场机动能力直接绕开宋军军阵。

同样的道理。此时的西军,拥有绝不逊于契丹的宫分、皮室那样的精锐部队。任何两路合力,都有跟西夏一较高下的实力。纵使鄜延路和河东路因为瀚海阻隔不能及时赶到灵州,只凭剩下的四路,也足以堂堂正正的击败西夏——只可惜,要想让党项人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战争,除非兴庆府上上下下都变了白痴。

王中正来了又匆匆走了,离开的时候顺便将王舜臣一并带走。说服了天子让王舜臣戴罪立功,是王中正给韩冈的人情,而韩冈的回报,就是让王舜臣帮他夺下凉州。

不过韩冈和王中正私下里的密约并不仅仅是对王舜臣说的那些。

打通了丝绸之路的主线,之后还能有开拓西域,恢复汉唐旧疆的好处。到时候王中正若是想过一过班超、张骞的瘾,韩冈也是要出来支持他的。

话说回来,韩冈本人也乐于见到西域被收复,丝绸之路重新掌控在中原王朝手中。他并不在乎究竟是谁夺取的,就是阉人也一样。

在党项人控制河西走廊的时候,由于盘剥太甚,许多回鹘商人都改走丝绸之路的南线,从青海湖畔绕行,董毡继承父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财政都是靠回鹘商人的过路费来支撑——不过如今的董毡,已经利用棉花、油料乃至可以替代食盐的咸鱼发家致富,对于过路费的依靠小了许多。

有了河西走廊,丝绸之路的收益还是小事,对熙河路的帮助却是实实在在的。

随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更热,种谔领军回到出发地,战争的筹备也还在继续,而到了快入夏的时候,来自辽国的使臣带来了一封强硬的照会,与之同来的还有二十万铁骑抵达鸳鸯泺的消息。

“这可不是夏捺钵该来的地方。”韩冈在崇政殿上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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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九州聚铁误错铸(六)

【补更】

“鸳鸯泺当然不是夏捺钵的地方。”

赵顼脸色阴沉。他找韩冈入宫,可不是来听他幸灾乐祸的。

“陛下不必担忧。”韩冈安抚着天子,“辽人当还没有下定破弃澶渊之盟的决心。”

“何以见得?!”赵顼当即追问。

“用兵贵奇,如果辽人有心毁盟,再起干戈,就不会如此大张声势。何况郭逵已至河北,陛下勿须忧虑。”

韩冈表现出来的轻松,倒是让赵顼心中放心了些许,再联想起郭逵已经去了河北,有名帅坐镇,当可保河北无恙。

郭逵去河北,这个人事安排是韩冈推荐,同时也是郭逵自愿。除了他们两人,朝堂上,还有以王珪为首的宰执们对这项任命全力支持。不过王珪、元绛的支持,多是嫌在朝堂上碍手碍脚,不比韩冈郭逵二人,是真心担心辽人的动向。

韩冈外似轻松,但他心中对耶律乙辛的评价,却也再向上调升了一级。

自从辽主从飞船上摔下来之后,辽国的动向一直很模糊。大宋这边打探到的消息,一个是确认春捺钵一如往年去了鸭子河,第二则是辽国近期没有内乱。

而这段时间的朝野内外所热议的话题,除了迫在眉睫的战争之外,就是有关御史台中的苏轼。辽国动向甚至没有多少人去关心,都认为辽国肯定迟早会陷入内乱,眼下的平静只是各方在为决战做准备而已。

前一天,王安礼还特地为了苏轼来造访韩冈。韩冈不得不说了一通‘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若苏轼以诗文得罪,日后还有谁敢做诗词?以言辞罪人,日后谁还敢说话?’的废话来搪塞。

以韩冈的想法,他只关心苏轼最后是不是以诗赋言辞来定罪,如果是其他罪名,他就不会插手,反正别的可能加诸于其身的罪名不至于要了苏轼的性命。但从当下御史台中传出的消息来看,苏轼对于李定等人强加给他的罪名几乎都承认了,也就是说讪谤朝政这一条罪证确凿,连口供都有了,以言辞论罪的结局看来是注定了——这样的情况下,韩冈只能设法保住苏轼的性命。

可是辽国局势的发展出人意料,几乎没人想到耶律乙辛这么快就将国内的形势安定下来了。从这件事上推断,要么就是他的能力的确过人一等,要么就是他请前代辽主龙驭宾天时做好了一切准备……或许兼而有之。

不管怎么说,之前对辽国的判断和预测,全都得废弃了,在讨伐西夏的时候,必须将辽人可能会有的干涉计算进来。至于苏轼,就让他继续在御史台待着吧,暂时都不会有人多余的精力,去治罪苏轼,或是为他奔走呼号。

“以韩卿之见,辽人的夏捺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顼向韩冈询问他的看法。

“从地理上说,驻扎在鸳鸯泺的二十万骑辽军不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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