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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4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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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拄剑握槊意未销(八)

【昨晚有事,没能更新。抱歉了。】

图穷匕见。

韩冈兜兜转转终于还是绕回来了。

稳扎稳打,缓攻兴灵。韩冈战前的建议,在战败后又被重新提上台面。而曾经拒绝了这份建议的自己,又会在外面落到什么样的评价?

酝酿在赵顼心中的情绪,悔恨、愤怒、羞恼混杂在一起,一点点的沸腾起来。

空寂的崇政殿上,坚持己见的年轻臣子垂着双眼,摆着一副谦恭姿态,一盆盆冷水却浇了上来。

“不知韩卿的心中可有具体的方略?”赵顼忍下一时之气,向韩冈垂询。

“具体的方略当征询领军将帅的意见。”方略可以在朝堂上议论的,但具体的战略、战术还得让精兵强将去处置,“不过以臣之愚见,最好暂时将鄜延军的兵力收缩回来,保住夏州、银州一线。河东军也暂且退回到弥陀洞为上。”

“其他军中都放弃?盐州、宥州都已经在官军的手中了。”王珪立刻出声反对,“可知盐州的青白池盐有多少是西夏国中所用?有多少是通过回易来赚钱?怎么能就此送还给西贼。”

“送还之前毁掉就是了,去向问老盐工,看看他们有什么招数。”韩冈回道,

“那宥州呢?这么多的土地难道要送回去吗?”王珪质问。

“无妨。迟早能夺回来的。有了一个立脚点,西贼才能源源不断的派兵过来,但眼下连番大战,当地存粮早已消耗殆尽,如果西贼来攻,能否越过瀚海不说,就是在银夏之地,也是没有粮食可以补给的。西贼只能设法速战速决。但官军稳守城池,西贼速战的下场,将会是灵州之役颠倒过来的结果。”

王珪看到赵顼深思起来的表情,便知道事情不妙。如果按照韩冈的方略将银夏保住,自己作为宰相的立场就有问题了。

天子的愿望只有一个,灭亡二虏,谁能帮他做到,他就会支持谁——至于会不会过河拆桥,那是日后的事——为了富国强兵,天子曾经对王安石言听计从,如今灵州战败,只要能挽回现如今的颓势,终究还是会听从韩冈的意见。

“河东怎么办?”王珪终于寻到了一个借口,这是他之前绝不会去做的。

“雁门关没那么容易攻破。尤其是在官军已经提高戒备的情况下。”韩冈回道,“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放心让李宪领兵参与进攻取西夏。”

赵顼终于还是给说服了,他的目的就是灭亡西夏。韩冈的方略虽然缓慢,但终究还是往那个方向去的,“就依韩卿之言。”

韩冈心情一松,终于还是控制了最后的战局。这样一来,至少能帮种谔一把,否则权衡之后下令退兵,种谔一辈子都不会再没有机会。

虽然为此开罪了天子,但等到成功的时候,这点怨气很容易就能化解。

……………………

从前一日的早朝时开始,朝臣们就在私下里议论天子对灵州之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是退兵还是继续下去?

对此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有人认为天子会选择坚持到底,继续打下去;但也有人认为在契丹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赢了还能继续,输了就只有撤兵一途了。而到了最后,从两府和学士院中传出来的消息,算是在情理之中,也有几人料中了。

但还是有人感叹,“终究还是韩冈赢了。”

的确是韩冈赢了。

利用灵州之败,韩冈再一次宣告了他对西北战事的权威。与西北战局有关的问题,眼下的朝堂,只有向韩冈咨询。

蒲宗孟很清楚韩冈在西北战事上的权威,但当他听说了韩冈在崇政殿上究竟是怎么对天子说话的时候,却忍不住爆发式的狂笑起来。

韩冈一世聪明,偶尔糊涂起来却能要命。只要推上一把,或是漏几点火星,便能让韩冈就此一蹶不振。

蒲宗孟今日正在崇政殿中撰写诏令,却恰好有一封是给河北郭逵。他是个急性子,便闲闲的添了一笔,赞他有先见之明,料敌观己如烛照龟卜,军民共服。

郭逵和韩冈当初同论不当急攻灵州,蒲宗孟特地将这一点给点出来,当然不是为了说郭逵的好话。

项庄舞剑,本就是意在沛公。

当然,这话说得很隐晦,不是心有定见是看不出来的。但足以在天子心中定下一根钉子,日后再一步步来。不管能力如何,开罪了天子,让皇帝心生芥蒂,才能再高也在朝中待不下去。韩冈就是自视太高了,要不然,也不会干脆了当的让天子下不了台。

蒲宗孟将起草好的几封诏令送了上去,等着天子的评判。

赵顼翻着蒲宗孟刚刚写好的文字,突然间就停住了,半天也不见动上一下。

蒲宗孟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反应,照理说,稍稍看过就签押才是正常的情况,自家的私心这时候应该看不出来才对。心存犹疑,遂偷眼看去,却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赵顼从上而下的眼神仿佛是极北寒冰,从嘴里挤出的话更是冷得如同寒流一般,“朕看起来就那么像袁绍吗?”

蒲宗孟张口结舌,他想不通,整件事不知怎么跟袁绍有了牵扯?天子到底看没看明白自己力透纸背的用心。

一身冷汗的从崇政殿中出来。跨出殿门,太阳一照,竟然一阵头晕目眩,双腿如同得了疟疾一般抖个不停。他心中惶惑不安,更是满头雾水,天子提袁绍做什么?又不是诸子争位,意欲立幼子的情况!

难道……蒲宗孟忽的一念闪过,顿时心头一悸。跨进学士院中,他勉强将神色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随手招来一名小吏,吩咐道:“去找部《三国志》来。”

学士院中藏书甚多,翰林学士们撰写诏书时,时常都要检查典故用得对错与否。没过多久,六十余卷的《三国志》便被全数搬来。

国子监版的史书在外面都是论贯卖,不论刻板、印刷,还是纸张、装订,都是第一流的,质量远比东京、杭州印书坊的版本要好,更不用提以粗制滥造著称的福建版。哪一个读书人买回去,不是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读书时更是轻拿轻放,唯恐损了纸页。

但蒲宗孟挥退了搬书的小吏后,却是从一堆书中一本本的捡起来哗哗哗的急速翻着,寻找自己的目标,毫不在意书册是否会在粗暴的动作下损坏。

从《魏志》中找出了《袁绍传》,蒲宗孟还没翻上两页,脸上最后一点血色就都退了个干净,果然是这一条!一卷书从手上掉落袭来,书页舒展,几行正文暴露在阳光下——绍军既败,或谓丰曰:“君必见重。”丰曰:“若军有利,吾必全,今军败,吾其死矣。”绍还,谓左右曰:‘吾不用田丰言,果为所笑。’遂杀之。

蒲宗孟愣愣的坐了半天,听到院中的声音才一下惊醒过来。不过他心中终究还有着几分侥幸,从亲信中挑了一个办事得力的,“去打探一下最近有什么比较特别的事发生了……”

亲信派出去了,蒲宗孟等着他的回复。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或许……这仅仅是天子随口的话而已。

蒲宗孟抱着三分期盼,幻想着事情能如他所预料的情况发展。一个下午都无心做事,在他的案头上堆满了亟待处理的公文,效率慢到已经可以说蒲宗孟是尸位素餐的地步。

派出去的亲信到了蒲宗孟散值时都没有回来,一直到了深夜,他方才悄然回到了蒲宗孟家中。到了被找到的一家之主面前他就低声道:“学士,好像有些不对。灵州兵败的消息已经在京城里面传开来了,都在议论此事。不过外面现在也在议论还关押在台狱中的苏直史的案子。”

“怎么议论的?”蒲宗孟连忙追问。

亲信道:“外面传言说朝廷出兵前,苏直史曾经说过此番用兵必败,所以恶了天子,被关进台狱。现在果真战败,天子无颜见他,据说已经降旨要将其赐死了!”

这不正是袁绍、田丰的故事吗?!蒲宗孟手足冰冷,不过改个人名而已,根本是一模一样!

难怪天子会质问自己的用心。袁绍、田丰的故事套在苏轼身上还有点勉强,套在韩冈身上却是正合适。

皇城司不是聋子、瞎子,传言必定早已传到天子耳中。正是为此而恼火的时候,自己的话却让天子产生了不该有的联想。

完了,完了。

想透了一切的蒲宗孟如同五雷轰顶,自己竟然在天子面前成了进献谗言的小人,这是蒲宗孟怎么也没能想到的。纵然实情没差太多,但谁也不会愿意自己跟小人扯上关系,

一旦奸臣的形象在天子心目中留下根,日后便会是麻烦不断。这个罪名可以说是毁了自己多年的努力。恰到好处的一道流言,将自己拍翻在即,让自家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

“这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蒲宗孟嘶声力竭的大吼,从窗口传出,转瞬就散入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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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拄剑握槊意未销(九)

【晚上还是有事,不过今天还是赶出来了。明天上午照常更新。】

如同五雷轰顶。

苏轼看着眼前排得整整齐齐的鱼鲊,手脚冰冷,脑中一片空白,呆愣愣的半天都没用动弹。

“苏直史,还是快吃吧,冷了就不好了。”提着食盒进来的小吏,温声劝着苏轼。

监管台狱的吏员对任何一位进士出身的官员都是彬彬有礼。尽管现在成了阶下囚,但一两年后就翻身的例子不胜枚举,谁会给自己日后找麻烦。

但苏轼完全没听到小吏到底在说什么,脑中嗡嗡的直叫。

人犯在台狱中的饮食,一向由家人负责。在入狱前苏轼跟儿子苏迈约定好,平常送饭送菜,只送菜蔬和猪羊家禽,但当朝廷定罪,且是死罪的话,就改送鱼。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有个心理准备。

虽然一直都有不好的预感,下狱后就被问五代以来可有誓书铁劵——死囚才会问五代,他罪只问三代——但事到临头,苏轼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自以为的从容。

哪里还有心去吃饭,苏轼摇摇晃晃的来到狱中一角的小桌旁,桌上笔墨纸砚俱全,这是为了让他写自供状的。

苏轼终究不甘心就此而死,磨开了墨,提笔便是一首七律,给弟弟苏辙的绝命诗。但苏轼知道,他的诗作肯定会被献上去给天子,只要有个几日的耽搁,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打动天子收回成命。

‘圣主如天万物春,小臣愚暗自亡身。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是处青山可藏骨,他年夜雨独伤神。与君今世为兄弟,更结来生未了因。’

心情激荡下,一首转眼写成。小吏也识字,看了苏轼的新诗之后,脸色就是一变,回头看看食盒,却又看不出来其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信息。

而苏轼紧接着就又是一首,‘柏台霜气夜凄凄,风动琅珰月向低……’

“苏直史,宫中的天使来了!”

从门外一声叫喊,让苏轼的手为之一颤,一滴墨汁从笔尖滴落,浓浓的墨团转眼就在纸面上殷开。

圣旨来得好快!

苏轼惨然一笑,本以为还有几天的时间,想不到竟然这般心急。他放下笔,颤巍巍的站起身,瞥了角落处一眼,那里藏着他惯服的青金丹,如果一次吃得多的话,就是登仙之药。

到了狱中后就藏了起来,本想着实在受不了了,就一了百了,可终究没下定决心。想不到还是要用到了。

回过头来时,前来传诏的内侍已经到了牢房门前。

蓝元震曾经见过苏轼,那时候的苏轼文采风流,气韵冠绝当代,但如今成了狱中一住数月的阶下囚,已经是骨瘦伶仃,须发皆乱。

暗叹一声,蓝元震就在门口展开圣旨,“苏轼接旨。”

苏轼跪了下来,颤声道:“臣……臣恭聆圣谕。”

李定没有来,舒亶也没有来。这些日子日审夜审,两人总会到场一个,想不到赐死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没来看自己的笑话。

妻儿老小现在不知是还在湖州,还是已经先到了自己当初在常州买的田宅中安居。兄弟、儿子都是受了自己的牵累,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为自己而奔走。

文才害人,悔不该作诗。

苏轼心中自悲自苦,也不知蓝元震到底在念个什么。

等到蓝元震将一封诏书念完,身后小吏推着他让他领旨谢恩,苏轼才有了点反应,泪如雨下的跪伏着:“罪臣苏轼自知讪谤朝政、罪孽深重,死且不恨。可天使是否能宽容半日,让罪臣见一见家人。”

蓝元震愣住了:“不知苏水部此话何意?”

“苏水部,是监江州酒税,不是……别的。”小吏在身后提醒。

苏轼呆滞的没有反应,蓝元震摇了摇头,明白了苏轼到底是为什么没有听清楚,根本看到自己出现后给吓糊涂了。

“苏轼,如今乃是天子圣恩,可本官监江州酒税,还不快叩谢天恩。”蓝元震将圣旨中的核心内容重又向苏轼说了一遍。

本官水部员外郎的品阶不变,直史馆的贴职被剥夺,然后去江州监酒税,仅此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处罚。一些监察御史,如果弹劾重臣失败,往往也就是这样的惩处,本官不变,变得仅仅是差遣,过两年就能爬回来的。

心情大起大落,苏轼茫茫然的向着前来宣诏蓝元震叩谢天恩浩荡。

“苏水部,回去后好生洗个澡,去一去晦气,过两日可就要南行了。”蓝元震很和气的叮嘱了苏轼一句,然后快步离开了牢狱,回宫缴旨。

几乎是被民间的舆论所迫,不得不放了苏轼一马,天子如今的心情,可不是很好。

可不要被迁怒了。蓝元震心中有几分忐忑不安。

拿了圣旨,御史中丞、殿中侍御史都没有出现,就派了一名小吏将他送出了台狱。

乌鸦在台前的槐树上飞舞,但狱中只惯见老鼠、蟑螂的苏轼却是贪看不已,儿子苏迈并没有在门前等候,只有一个远亲和一辆马车。

看见苏轼出来,他是一脸惊喜:“天可怜见,官家终于是开恩了。维康【苏迈】近日盘缠用尽,去陈留筹措了。这两日的饮食本是托付给小弟,没想到就才一顿而已。子瞻你怕是还没吃吧?不管那么多了,先回去洗个澡,去了晦气后,好生吃上一顿酒。”

难道这就是送了鱼来做晚餐的缘故?苏轼一时啼笑皆非,竟是差点被吓死。

“听说了吗,苏直史已经定案了。”

“听说了。是监江州酒税吧?”

“从知州贬到了监酒税,还真是够重的。”

“已经很轻了,前面不都是说要论死的吗?现在连本官都没动!”

“……说得也是。”

樊楼之上,不少房间传出的曲乐在这一晚变得雀跃起来。

灵州之败的确出人意料,酒宴上谈兵痛饮的人也少了,但终于有了个好消息。尽管有当年周南之事,但苏轼因诗文入罪,在秦楼楚馆之中,并不乏同情之人。

但也有人为此而感到遗憾。

“真是算他运气。要不是有传言出来,多半还要关上半年。死罪不一定有份,但好歹一个编管,追毁出身以来文字也不是不可能。”

“谁说不是呢,天子也是要脸面。不过这谣言传出来的时候也巧,正好卡在节骨眼上,否则当真会依律处置了。”

“其实这等于是借势凌迫天子。天子为了名声不得不放了苏子瞻一马,但心里怎么也少不了芥蒂。只要天子在一日,苏轼就一日别想再出头,好生的在江州写诗吧。”

“谅他经此一事,也不敢再乱写诗词了。”

由于天子插手,苏轼讪谤朝政一事就此定案。惩处之轻,让人出乎意料,不过联系起此时京中流出的谣言,却也就没有人为此大惊小怪了。

但苏轼的责罚虽轻,可曾经向他通报消息的苏辙、王诜全都被牵连贬官。而其他与其鸿雁往来的友人,也都各自被罚铜。只是终究不是重罪,只为了给一番辛苦的御史台一个交代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交代显然无法让李定坐稳御史中丞这个位置了,第二天,辞章便送进了崇政殿。

“真的不管官人的事?”周南端着夜宵进了韩冈的书房,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问起了今天的新闻。

“此事跟为夫何干?”韩冈反问,低头看着书信。

“官人前些日子还说不让苏子瞻做田丰吗?”

“为夫说过吗?”韩冈皱眉想想,摇了摇头,“忙都忙不过来,哪记得这点小事。”

周南手肘撑着桌子,凑近了凝视着韩冈,双眸弯弯,带着笑意,“官人就尽管骗奴家好了,反正奴家什么都会信的。前些日子听官人说了之后,奴家去查了三国志,才明白为什么官人会这么说。这两天听外面的传言,怎么听都像是袁绍和田丰那一段。”

“真要说起来,苏轼只被贬官,还是靠了岳父给天子的奏折。圣世安可杀才士,没有这一句推了天子一把,哪有这么快结案的道理?苏轼被拘入御史台,就连最亲近的张方平都没有为他上书,反倒是岳父、章子厚他们站了出来救援……”韩冈呵呵笑着,也不知在笑谁。

可惜了赤壁赋和大江东去,‘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多半也不会再出现,不过也许会有庐山赋或是鄱阳湖赋,或许能抵得过了。

但苏轼之事,放在眼前的天下大局上,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罢了。种谔、李宪暂时不用担心了,眼下还是要看王中正那两路的情况,秦凤、熙河两路联军便首当其冲,希望赵隆、刘昌祚他们两人能有所表现

……对了,不知王舜臣那边怎样了!

韩冈终于想起了在六路汇聚灵州的战事中,还有一支小小的偏师正在向西进发。

王舜臣收复凉州的消息通过加急文书发送到京城后,朝堂上还欢呼鼓舞了一阵,毕竟是河西故地是个百多年终于回归,官复原职的诏书随即就发过去了。不过转眼灵州之败也传到京城,几天下来,朝堂上下都把他给忘了,韩冈都没能例外。

在周南惊奇的目光中拍了拍脑门,早点把总参谋部建起来就好了,多少人拾遗补缺,哪里会有这么多幺蛾子的事。

不过创设一个新的部门,必然少不了从既得利益者手中夺取权利,韩冈现在也只是想想而已,倒也不会指望提出来就能有个好结果的。

他也曾在军中推行过参谋制度,有用归有用,但之后也没有流传开来,没有哪位将领愿意分割自己的权力。

还得慢慢来。

韩冈叹了口气,喝着掺了金银花的解暑凉汤,思路转回到凉州,王舜臣那边的进展应该很顺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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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拄剑握槊意未销(十)

凉州城已经挂上了大宋的旗号,王舜臣的将旗也在城头上高悬。

自兰州分兵以来,困扰王舜臣所部六千人的最大问题,只是地理而已。翻越洪池岭【乌鞘岭】造成的伤病超过五百,几乎都是冻伤,而攻打凉州和沿途寨堡,也不过两百多伤亡。

这一路过来,王舜臣所部斩杀的敌军也不过千多人,但以六千兵力,就攻下了河西重镇凉州,终归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

能有这样的战绩,在非战斗减员的损耗如此之多的情况下,也多亏了王舜臣的名望。

王舜臣是戴罪立功,根本就是个白身,但他往军前一站,有哪个敢跳出来炸刺?后台硬得跟铁铸的一般,犯了那么大的事,还能回来领军,秦凤、熙河两路,哪一个不让他三分。

而且王舜臣本人的箭术高超,又有过往功绩,军中威望甚高,没有谁敢违逆他的命令。等到顺利的攻下凉州城后,更是说一不二。

而此时的王舜臣,正从军营回到自己占下作为落脚点的宅院。一名中年的幕僚陪侍在侧,貌不惊人,但脸上一团和气,很容易让人感到亲近。

“吐蕃十四部,汉人的六大家,族长族酋们都答应了,只要将军还想往西去,他们都愿共襄盛举。”

“几乎是凉州所有大家族的合力了,归义军当年也不外如是。”王舜臣喃喃自语。

旧唐主导河西东归的张义潮在大宋境内名气不大,但在河西、陇西的民间,则是如雷贯耳一般。

安史之乱,大唐势力中衰,吐蕃借机一举夺占河西。吐蕃在河西的暴政持续了将近百年,到最后,终于出了一个张义潮。

张义潮麾下的势力,是历经艰险方才一一收归汉土,如今给木征等人占据的岷州、河州,都被张义潮光复。之后更是打了河西周围大州一周,只可惜好景不长,张义潮死后,其婿索勋夺位,归义军势力大衰,直至论现在甘州回鹘和吐蕃人手中。

张义潮的为人,王舜臣听过他的故事就是钦慕不已,身陷虏境,却能杀虏归汉,非大丈夫不可为之。

但王舜臣对张义潮的赞叹已经够多了,没必要时时挂在嘴边,他回头看了眼幕僚,“难怪听冯四说,冯远你的绰号是左右逢源,到哪里都能混个脸熟出来。”

“乃是姓名所累。”冯远苦笑了一声,“其实小人的人缘,不过占了和气生财四个字,其他掌柜也不会比小人差,只是他们不叫冯远。”

冯远并不是跟冯从义有亲,也不是冯从义收的家人,只是恰巧姓冯而已。在顺丰行中,是专门负责开疆辟土的大掌事之一。他会跟随王舜臣西行,正是奉了冯从义之命,开辟河西这条新线路。

半个月下来,王舜臣觉得这一位很好用,比起为他写奏折的酸丁来,头脑、见识、胆略都是一等一的,只可惜他不便挖韩冈和冯从义的墙角。而且冯远这一级的掌事,每年都有少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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