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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4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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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马匹。若以做买卖的话来说,是一本万利。”

沿着河谷移动兵马,远比翻山越岭要容易得多。旧丰州跟麟州之间,可以通过屈野川河谷来运送兵员。收复丰州及其周边的屈野川、浊轮川流域,在此设立一条寨堡防线,便能让河东西侧、银夏之北,得到一大片缓冲地,同时也是不错的牧马地。

控制了屈野川、浊轮川,便封住了辽人南向的大门。西夏的土地,以大漠为分界线,以北以西属于契丹,而以东以南属于大宋。这是眼下能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了。

李宪回身,对韩冈拱手一揖:“龙图传唤的心意,李宪已经明白。李宪愿与龙图同上奏本,收取丰州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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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霜蹄追风尝随骠(二)

得到了李宪的副署,韩冈请求出兵旧丰州的奏章便发了出去。

但韩冈并没有坐下来等待东京城那边的回复,他在就任河东路经略使的时候,便从天子赵顼那里得到了便宜行事的权力,军事上的行动,并不需要事先禀报天子和朝廷,事后得到追认也没问题。

与韩冈敲定了出兵的细节,李宪当天就回了晋宁军。韩冈本人,就任河东之后,太原、雁门、晋宁到处跑,马上又要去麟州。而在韩冈的麾下,李宪基本上也是一个劳碌命,远不能跟高歌猛进、意气风发、心想事成,反正只要是吉利话都能用上的王中正相比。也就比运气差到极致的高遵裕和苗授强些。

……其实也足够了。没有经历什么惨败,手上的军队也没多少损失,还有两三个说得过去的大捷,可以说是不负天子所托。如此,李宪也不敢奢求太多了。下面若能抢在辽人之前,拿下旧丰州,挣点功劳回去,至少在王中正面前不至于低他一头。

李宪回晋宁军整顿兵马,他手上的兵力基本还是以步兵为主。前段时间出兵银夏,退回来后又镇守在晋宁军,之后还在葭芦川跟阻卜人打了一场。虽然没有经历大战,可得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之后才能出征。

李宪昨日离开太原的时候对韩冈坦言,最好是得到了葭芦川大捷的功赏后再让他手上的河东军主力上阵,这样才保证有足够的士气。

韩冈并没有强令李宪即刻出兵,只是苦笑而已。然后答应朝廷的诏令一到,便将功赏给发下去——之前韩冈已经从太原的府库中准备好了足数的钱粮,并不要等着朝廷的划拨——军中的问题和弊端,韩冈了解得很深,知道逼李宪也没用。

当年太宗皇帝领军攻下太原、灭亡北汉,对士卒不加赏赐便从太原出太行直扑燕京,想打辽人一个措手不及,可惜却是攻城不果,惨败而归。高粱河之惨败,一方面是辽军的援军来得太快,出乎大宋君臣的意料之外,另一方面便是有军心士气因赏赐不及时而低落的因素在。

宋军的传统传承自五代,开拔、上阵,全都得发钱,立了功之后,更是得及时发给赏赐。韩冈在军中颇有声望,但名气再大,也没有孔方兄的面子大。

韩冈一开始时对此很不习惯,也很想有所改变。只是随着对这支军队了解,发现必须推倒重来才有解决的可能。再好的苗子到了污水里,都会给染得漆黑——根子都是黑的。

这不是建个武学或是军校什么就能处理的问题,技术战术可以传授,可一支军队的根源和秉性是几乎不可能更改的。也许圣人或伟人能做到,但韩冈可没那么自大。

幸好周围的军队也都是这幅德性,甚至更差,就是一群强盗。所以不必渴求跟后世比肩,只要比周围的军队强就行了。

大航海时代的各国军队,其实不也是一群强盗?但并不影响他们去抢。劫全世界。

除了银绢之类的赏赐,需要运送的军粮就不需要太多的担心。之前河东的粮食为了保证供给前线的将士,有许多就囤积在黄河西岸的晋宁军以备转运,向北运去麟州也算是比较方便。

不过也不可能吃多久,太原这边也得及时给他们补充。因为不仅仅是李宪现在手上的步卒,另外还有骑兵。

借调给鄜延路巡视道路的五千骑兵,韩冈已经派人去调回来。可战马的情况很让人担忧,想要他们上阵的话,多半会有些麻烦。

在太原还有两万马步禁军,这是河东路仅存的预备队,无论是萧十三在雁门关外挑衅,还是阻卜人骚扰葭芦川沿线,这部分兵力都没有动过。不过韩冈之前已点起了其中的五千人,包括三个指挥的骑兵,准备带他们一同出发。

预定中的军队各有各的问题,先期攻城掠地的主力暂时还是折家手上的兵力。等到半个月之后,全军才能开始正式进驻麟州,向屈野川的上游攻过去。那时候,对手就该是回过神来的契丹人了。

据折家最新的情报,辽国西京道的兵马正在镇压黑山下河间地残存的反抗——之前通过河间地南下的辽军,仅仅是将已经逃散了大部的守军击溃,并没有完全压制——一时间还无法分心旧丰州。不过以辽国的实力,将河套上下清洗一遍,并不算是什么难事,最多也就半个月的时间。等西京道的兵撤回来之后,肯定是要将注意力转到南方来了。

到时候,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倒也是不难猜。

韩冈在灯下忙碌着,等今明两天,将太原府这里安顿好,便要动身启程,去往麟州坐镇。

他只希望东京城那边早点传来消息,给个确定的恢复,不要拖得太久。

……………………

盐州收回来了,银夏之地肯定是稳当当的拿在手中。而西夏也亡国了,该死的全都死了。

但收到这些消息的崇政殿中的大宋君臣,却没有一个能为此笑出声来。

给契丹人捡了便宜。自己用了多年的心血才削弱了西夏的国力,正与西贼进行最后的决战,契丹人却趁此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家一直想要却没能打下来的土地一口吞了去。

赵顼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铁青着脸,连着多日都没有一个笑容。

不过盐州城的陷落,和一天后局势的转变,反过来到可以说是徐禧的坚持是正确的。至少吕惠卿这样在御前为自己辩护着:“若是盐州城能多守一天……只要一天,西贼将不战自溃。但城中守将守城不力,而城外援军又不能及时而至,故而差了这么一天。徐禧以下,数万将士因此殁于王事,闻者无不扼腕叹息。”

就是赵顼也能听得出来,这是把责任往种谔、高遵裕和逃出来的曲珍身上推。

在盐州城破之后,西贼随即因为契丹入侵而发生内乱。秉常和梁氏兄妹全都死于内乱之中,而种谔趁势攻挥军攻打。一场大乱之后,斩首数以万计。战乱二事接踵而至,嵬名一族在这之后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了。仁多零丁、叶孛麻还有李清,非嵬名氏的党项部族和汉军,则全数投降,之后还帮着清除嵬名家逃散的兵力。

这一战中,种谔就算是捡了便宜,也是有功的。三万多斩首,即便可能源自于杀降,但终究是立国以来,数目最多的一次战果。而面对西贼的阻截,高遵裕和环庆军一触即溃,种谔好歹还冲了过去,差了一天,的确让人悔恨,心中堵得慌,但就此降罪有功的种谔,却是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如果依照韩冈、种谔等人退守银州、夏州的方略,由于距离一下远了三百多里,需要调集更多的粮草,西夏出兵的速度便快不起来。一拖时间,契丹人渔翁得利的机会也就小了一些。即便他们还能捡个便宜,可大宋官军这边,损失决不会有盐州城那么大。

因为坚持驻守盐州,派出去的京营禁军伤亡惨重,这些天来,城中日日有人出殡。皇城司每日的汇报中,提到了许多。

病容未消的清瘦面孔上是难以舒展的愁眉,赵顼叹了一声:“现如今,西夏亡国。韩冈请求出兵收复旧丰州,及屈野川一路,以防给辽人占据。不知诸卿有何意见?”

“诚如韩冈所言。”吕惠卿抢先说道,“屈野川乃云中锁钥,一旦占据屈野川,河东西界便可延伸至大漠。只要防住北面来敌,河东路便可以安居无忧。”

王珪并不开口,如今在政事堂中,存在感越发的薄弱起来,完全的融入到三旨相公这个角色中,将自我完全放弃。揣摩着赵顼的心思,全力支持。并不像吕惠卿那般高调。

他一力主张的西北一战,虽不能说劳而无功,但收获远远不及预期,而付出和损失的也远远超出预计,尤其是与辽国的收获和付出做过对比之后,更是让人觉得憋屈。之后,吕惠卿主张的盐州之战也损失惨重,若没有辽人相助,也是惨败的结果。

两场惨败之后,政事堂中肯定要换人了。但什么时候换,却还没有确定,外面的猜测都是西北局势抵定,那时候政事堂中面孔就要大变样了。

“万一惹怒了辽人……”元绛有些迟疑。

“那辽人就不担心惹怒朕?!”赵顼猛然间的爆发,让元绛不敢再多话。

在元绛看来,黄河西面、大漠东面的那一片地,有没有其实也无所谓。又不是多富庶、多肥沃,仅仅是黄河西边的荒地,让河东的西侧得到一个缓冲,挽回一点颜面而已。相对于兴灵、银夏的争夺,战略意义差得很远。

其实河东本来就有黄河做屏障,黄河之西的土地,荒芜、贫瘠,不过是添头。但在现在的情况下,能挽回一点颜面就是一点。总比给辽人占尽了便宜,自家却毫无还手之力要好。

“韩玉昆是有耐性,眼光好,能等到这么好的机会。”从崇政殿出来后,元绛轻声赞着韩冈惯会捡便宜。

“也许,西府之中很快就要多上一位新人了。”吕惠卿笑着回头,“是吧?子厚。”

“嗯,多半如此。”章惇言简意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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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霜蹄追风尝随骠(三)

两个月前,章惇重新回到了枢密院中,担任枢密副使的职务。这是战争给他带来的红利。

前方的战争,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堂。但同时,也需要有经指挥过千军万马的统帅、精通兵法的文臣,坐镇在枢密院中。

章惇的机会原本是王韶的,毕竟章惇本人的领军经历全都在南方。不是在荆南、就是在广西。而王韶在西北威名赫赫,又深悉当地局势和一切情弊,远比章惇更为适合在枢密院中辅佐天子。

可惜王韶病死的不是时候。若其不死,枢密使都有机会,有军功又是进士,声望又高,而且还有长达五年的枢密副使的经验。令人遗憾的,他走得太早,否则吕公著都很难再安坐在西府之中。

除了章惇之外,枢密院中的人事并没有发生变动,政事堂中的成员,这几个月来,也没有什么改变。不过等到战争结束,两府之中当都有会有一个大的变动。政事堂和枢密院,不知要换上几张新面孔。

韩冈镇守在河东,稳定了北方局势。又有葭芦川的大捷,加上他之前的功绩早有有进入两府的资格,呼声当是最高的。若再给他收复了丰州,不入西府就说不过去了。

另外还有一个可能的人选——种谔。在立下了赫赫战功之后,种谔有可能跻身枢密院,如同郭逵、狄青等人的例子。只是种谔这个人的性格不受天子喜爱,加上文臣中,对这个总是绕过枢密院撺掇着天子开战,多次侵夺枢密院职权的武将没有半分好感,他想要进西府,阻力很大。

不过这一切最终还是要看天子的想法,尤其是最高层的人事问题,猜测和预计,就跟州桥夜市上摆摊的算命的,永远都是不靠谱。

章惇今天不当值,但战争带来的一系列工作,却都不能耽搁到第二天。

河东那边就不必说了,战功的赏赐、还有收复丰州的钱粮调拨,都是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解决的急务。银夏的战事结束了,种谔伸出来要钱要粮的手却没有收回去,而且还有许多降兵、伤兵要安置。韩冈和陕西的几位官员,之前各自上表,建议要重夺葫芦河口的应理城,以求利用应理城的地理位置,将秦凤、熙河乃至泾原路屏蔽在后方。这也是当务之急,必须尽快将具体的方略整理出来,署上枢密院的意见,呈交天子决断。

事情很多,等章惇处置完手边的公务,起身回家,都已经星月满天的时候了。

回到家中,早已过饭点,家里人都吃过了。章惇在宫中只吃了午饭,晚饭可还是空着肚子。

匆匆吃晚饭,章惇打算去考校一下两个儿子的功课。等他到了章持章援两人读书所用的书房,却发现两人面前的功课并没有什么进展。

他们两个正抓着一根圆筒状的东西,对着今日的夜空。

拿在儿子章持手中的东西,章惇认识,是将作监制造出来的千里镜。比几个月前的新货,又精良了几分。配合飞船使用,几十里外的贼人都别想偷袭大营。

之前显微镜传世,两个儿子都喜欢拿着看水、看土,看周边手上能派得上用场的东西。眼前的千里镜,其实也差不多。

听到章惇回来的动静,章持、章援都惊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将手上的东西呈给章惇。

千里镜并不是玩物,用在观察天象上,并不比浑仪浑象要差,或者说,用来配合浑仪其实很不错,翰林天文局这个观测天象,占候祸福的衙门,都上表说要用此来改造局中的旧式浑仪。

而另一个观天的衙门司天监,里面都是颟顸无用的老废官员,连编订的历法都出错,预测的日食也从没准时过。听说每次快要到了预测的日期,司天监里面都要给各处神佛上柱香,求着当天一定要是阴天。对于千里镜的出现,他们倒是一点也没有动作,依然固我,安居如常。

其实朝堂上也尽是些废物,空占着权位,让才智之士不得晋身之阶。

章持、章援看着自己的父亲拿着千里镜,脸色越发得阴沉,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皆暗道,是不是今天的朝堂上出了什么事,惹得自家的父亲要迁怒到他们头上。

章惇掂着黄铜为体的镜筒,“你二人拿着千里镜望天,可望出了祸福休咎?能不能给为父说一说。”

章惇的问题,似乎是在说反话,极力隐藏着心头的怒火。

章持干咳了两声:“祸福休咎,儿子还是不会。只是用来看一看月亮的盈亏变化。”

“还有银河。”章援提议道“用千里镜照过之后,全都是星星,根本不是什么天河。”

“哦?”章惇原本是想训话的,可这一下却被惊住了,忍不住拿起千里镜对着天穹上的繁星望过去。

初冬的望日,天无纤云;月白如昼。

横贯天际的银河,平常看过去时,就是一条雾气弥散的河流,但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章惇却惊讶的发现,那一丝丝云雾,已经被分解成密密麻麻的星子。想来就是因为星星太多太密,聚在一起,让人误以为是天上的江河。而惯常所见的星辰周围,又多了千万颗不知名的星星,只是太过暗弱,让会人忽略过去。

章惇在天文上见识不算多,没什么研究,不知道过去有没有人发现银河的真面目。不过古往今来描述银河的诗句,都脱不开银河、天河、星汉一类与河流关联的辞藻。

章惇一声慨叹,今日方知银河乃是何物。

他又记起章援的话,将千里镜挪移了一个角度,又对准月亮照过去。

月中阴影,世传是嫦娥的玉兔,吴刚的桂花,乃至有山寺月下寻桂子的诗句,但在千里镜中,桂花也好,兔子也好,从透明的镜片中瞧过去,全都消失不见,仅仅是大大小小、颜色略深的圆圈。

看来看去,章惇总觉得那些圆圈像是井口,又或是坑洞。在广西,大约邕州辖下的羁縻州武笼州【百色】再往北去的地方,章惇就听说过那里的山岭中有几十上百的圆形深坑,最大一个,深阔皆达百丈以上。或许月亮上的圆形阴影就是这样的深坑。

不知韩冈知不知道,以他对天文的了解,也许会知道其中的详情,章惇还记得当年曾经有一次与韩冈谈到天文。据韩冈所说,月亮、大地和太阳,皆是球形,是一个绕着一个,日月的等级,如同祖孙,并不是可以并称的。月亮的光是反射阳光而来,所以盈亏的变化,只是面对太阳和大地角度不同的结果。而所谓的日食和月食,则是三者互相掩映而产生。

韩冈的说法对章惇来说很是新奇,不过后来韩冈便绝口不谈星象天文的话题,章惇见状也就不再追问,反正他对天文星象也没什么兴趣。

放下手中的千里镜,章惇摇摇头。虽然自己对天文兴趣不大,可士大夫中,爱好天文地理的数不胜数。只是数算一关,便挡住了不知多少人的钻研天文的道路。而观测星象的器具,除了一对肉眼之外,无不是只有官府才能造的出来,浑仪、浑象岂是普通人能够打造?但一具能观星的千里镜可是方便得多。再过几年,千里镜多半就跟显微镜一样,在有些身家的士大夫家中普及。那时候,想必每天都会有成百上千的人跟今天的自己一样,望着夜空中的星和月。

只是对章惇来说,地上的事都还没有梳理清楚,那还有心去管天上的事。正如夫子曾言‘未能事人,焉能事鬼?’鬼神之事,与人无尤。天上的事就归于天好了,生活在地上,还是关注人事为上。

‘不过,暂时由着他们来吧。’章惇想着,将千里镜还给章持。

正对着两个战战兢兢的儿子,章惇道:“平日里,你们还是要把心放在功课上,进士才是一切的根基。不过张弛有道,一天到晚读书,也不一定能有多少进步。歇下来时,摆弄一下显微镜什么的倒也不妨事。”

章惇年轻的时候也浪荡过,甚至还偷过同族长辈家的小妾,但轮到自己的儿子身上,他可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他们有样学样。平日里两个儿子读书也是辛苦了,拿着显微镜,或是研究一下格物之道放松一下,总比跟着那一干不成材的浮浪子弟,去秦楼楚馆消遣要强。虽说物理、算学、自然什么的都是五经之外的学术,可如今也算是正经的学问了。

章惇又指了指千里镜,正色肃容:“不过这千里镜还是先放一放,星象谶纬向来连在一起说的,私习天文如今虽然查禁得不如国初那般森严了,但真要入罪,最轻都是流放。天子近来御体欠佳,太皇太后沉疴难起,八皇子又夭折了,谶纬的嫌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章持、章援闻言悚然,齐声道:“孩儿明白。”

“所谓法不责众。等过两年,千里镜跟显微镜一样流传开了,再随大流去研习也不迟。”章惇抬眼望着群星密布的夜空,“到时候,若是在这方面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也可以去问韩玉昆,他藏着掖着的,还不知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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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霜蹄追风尝随骠(四)

当朝廷批准收复丰州的令旨传到太原府的时候,韩冈已经在前往麟州的路上。

没能多陪一陪妻妾儿女,韩冈心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不过这个时代的高层官员,调动起来十分频繁,能与家人团聚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多,不独韩冈一人。

一千多河东骑兵,护卫着韩冈一行,快马行进在屈野川边。

一路上经过了好几个的村子,都是得到了走在前面的一队人马的通知,村中的耆老迎出来,在路边叩拜迎接。

韩冈正赶路,没去理会他们。直接的从村口过去,也不让下面的人去骚扰村中。每一次韩冈这么一晃而过,却都能在那些乡民的脸上,看到如释重负的表情。想来这些乡民也是不会愿意接待朝廷的官员,大概是跟畏惧蝗虫的感觉一样的。

秋后雨水少,上千匹钉了蹄铁的战马刨着黄土路面,走在队列中间的韩冈,便吃了一路的灰。

道路一侧的河水水位降得很厉害。许多地方,河面距离两边的河岸有两三丈之高。在几处水流平缓、河面宽阔的地段,暴露出来的河床也远比流动的水面要多出不少。

“龙图,”黄裳驭马凑近了韩冈的身边,“方才经过的那个村子,田里面的情况好像不太妙。”

韩冈也正想着这事,闻言就叹了一声,“怵目惊心啊……我看那些田里的麦苗长势,实在是怵目惊心。一亩地能有一百五六十斤收成就了不得了——这要明天开春后田地料理的好——等到,磨成面,就更剩不下多少。”

自从渡过黄河之后,这一路上韩冈都没有看到苗情好的田地。地里的绿色稀稀落落,麦苗出得一点也不整齐。要说原因是雨水稀少,可太原自入秋后,雨水一样少于往年,但太原的苗情就不错。韩冈出来时着意看了,田里面基本上都是齐刷刷的绿色,可不像麟州这里,就跟瘌痢头一般。

若是在太原出现这样的情况,给韩冈知道后,下面的知县就有得苦头吃了,他可不是眼中揉得进沙子的主。可惜韩冈能管麟州的兵马,却管不了麟州的政事,地方上的事务,他插手不得。

“该做的正事不做,明年麟州肯定又要向朝廷打饥荒了。也罢,这样征发民夫倒方便了。冬天的时候去修造寨堡,好歹能节省一点家里的存粮,对麟州的百姓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边界上的土地,并不是占下来就算数的。必须要在屈野川流域修筑起一系列的寨堡,组成一条足够牢固的防线,能够抵挡住契丹兵马的侵袭,这样才算是得到了一块真正属于大宋的土地。

可这么一来,就必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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