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宰执天下(cus)-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厚回想了一下,好象是说过,也好像没说过,几个月前的随口闲聊,谁能记得那么清楚。他问:“不知玉昆你准不准备考?”

韩冈又拿起笔,忝了忝墨:“即使是解试,也要在两年后才开始,而机宜的拓边河湟,可是眼前的事。”

“眼前?!……眼前个鸟!”王厚也许是跟王舜臣一起玩得多了,口气也越来越像军汉,“‘阉’人不去,怎么个‘前’?!”

“还是因为王、李两位?”

“还能是谁?”一提起两个可恶的阉人,王厚心中烧得就不是火,而是火药。王【和谐】克臣、李若愚两位内臣奉命体量秦州宜垦荒地,等他们到了秦州后,在秦州城中走了一圈,就上书说窦舜卿错了,他所说的一顷四十七亩其实是有主的,已经给人认领了回去。秦州的宜垦荒地,其实一亩都没有!王韶和窦舜卿,都犯了欺君之罪。“那两个没卵蛋的阉狗,到了秦州就搅风搅雨……”

韩冈忙扯了王厚一下,“小声一点,要骂也不能在这骂!”

王厚顿时惊觉,韩冈的公厅的确不是发泄怒火的好地方。被韩冈这么一打断,他也没心情说话了:“算了,不提他们。”

站起来,王厚就要走。走了两步又转回来,苦笑着摇头,“都给那两个阉货气糊涂了,本是想做个东道,找玉昆你去衙门外喝点酒的,扯了一堆闲话都给忘了。”

“处道兄即是要请客,小弟哪有不愿的道理。”韩冈将笔一放,小本子收进怀里,丢了两句话,就跟着王厚走出官厅。

“玉昆,这样下去不行啊。”离开官厅几步,王厚便向后一指,“我知道你另有心思,但五个人的事压在你一人身上,铁打的也吃不消。”

“这几天虽然忙了些,但了解到了不少事,衙中的公文不亲眼看一看,不亲手做一下,就不可能明白。”韩冈看了不以为然的王厚一眼,又笑道,“不过处道你说得也没错,的确不能像这样下去了。拿着一份俸禄,凭什么让我做五个人的事?”

注1:中国自古方言众多,为了让考生不至于弄错韵脚,诗赋考试时,都会分发韵书,作为参考。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一章一入宦海难得闲(四)

【第一更,求红票,收藏】

韩冈当日说的话尚掷地有声,王厚当天午后,就跟着王韶去了古渭寨——王韶名义上是去确认最近已经有大战迹象的硕托、隆博二部的动向,而他的本意则是对李师中、窦舜卿、再加上个向宝三人的得意嘴脸,来个眼不见为净。王。克臣和李若愚那两人的证词已经早早到了东京城,与其心惊胆战的等着发落,还不如继续做事省得自己胡思乱想。

等到了十天后,当王厚跟着父亲在古渭寨转了一圈,发现硕托隆博两家当真要打起来后,再赶回到秦州,走进勾当公事厅时,便看到了一群小吏聚在一起,把韩冈的桌案堵了个严实。

王厚走近两步,就听见韩冈在里面一一发落着,房子漏了、地板坏了,韩冈已经让一个木工专门等着为各曹司服务;想调出架阁库存档,须呈上主官亲笔;家里分派的老兵手脚不稳,韩冈答应为他们调换;马厩最近用得草料不好,害得马都瘦了——

“请回复刘参议,衙中马房最近所用刍豆都是上等,两个马夫也同样勤力,其他马匹皆养得膘肥体壮,只有参议的一匹马变瘦,当不是马厩的问题,在下会帮参议找个马医来的。”

韩冈就这么一个一个的把人打发走,后面又不断有人进来,而他手上的公文批改检查却没有停过。在韩冈身边的一个食盘里,放了碗益气补中的香薷饮子,就看着他在说话之余,时不时端起来喝两口,看起来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等着围住韩冈的人群稍少,王厚才怒意深重的走上前:“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是玉昆你一人在做事?!其他四个人呢,空领俸禄不成?!”

“处道你回来了?”韩冈抬起头,立刻就要起身相迎。

王厚却不理这么多,拉着韩冈又坐下,道:“玉昆你前日不是说不能再一个人做五份工了,怎么现在还是没变?!”

“没办法。”韩冈摊开手,很无奈的模样:“另外四位抚勾,两位告病在家,两位奔走在外。这几天还是只有小弟一人。若是有人回来,只要一天,小弟就往甘谷城去视察疗养院之事了。”

“那两个痨病鬼究竟得了什么病,多少天还没好?!要不要准备身素衣服给他们送行!?”

“处道兄误会了。”韩冈笑着,一边指了指手上公文上的一处,对旁边的一个小吏说了声‘这边错了,赶快去改’,转过头来,一边又解释道,“前些天是相抚勾、小刘抚勾生病,大刘抚勾和曹老抚勾奉命出外办事,这几天,则是大刘抚勾、曹老抚勾生了病,相抚勾和小刘抚勾出外……”

“这有什么区别?!”王厚怒道。

“当然没有任何区别。”韩冈说得很干脆。

前七天是甲乙生病,丙丁出外,后七天是丙丁生病,甲乙出外,窦舜卿和李师中这摆明是要跟自己过不去,只是这种手法很幼稚,也太保守,不符合韩冈对两人的认识,但韩冈对窦、李手法的评价,不会解决自己现在的处境。

韩冈的差遣虽然是勾当公事,但还有一桩是兼管路中伤病事宜,完全可以以后一桩为借口,把管勾公事的活计给推掉。就像王韶虽然是经略司机宜文字,但他基本上不做机宜文字方面的事务,而是处理他的兼差,提举秦凤西路蕃部事宜,并提举秦州屯田、市易。

在王韶的计划中,韩冈作为他的助手跟着他跑,而韩冈的打算也是先跟王韶在秦凤西部缘边各寨堡走一圈,然后在古渭寨建立疗养院,为下一步打基础。但当王韶和韩冈想做自己的正事时,李师中和窦舜卿却先下手为强,让韩冈一时之间离不得官厅。

韩冈清楚这并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李师中和窦舜卿也不是要对付自己……很明显的,他们目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自家身后的王韶。既然要对付王韶,他们的手段就不会那么简单。现在不过是先挑挑刺而已,真的动起手来,就会一锤定音。

‘可是要定音,不是已经定了吗?’韩冈还是想不透,一万顷变成一顷四十七亩,而一顷四十七亩变成零,王。克臣和李若愚的结论传到京城,如果王安石不保他的话,王韶只有丢官去职一个结局。这一招已经够狠了,再画蛇添足也不会更增添整垮王韶的几率。

“玉昆!”

韩冈在沉思中被王厚一声惊醒,抬头一看,王启年站在自己面前,又呈上来一大摞公文。

韩冈看了看公文的厚度,问道:“就这么多,没少吧?”

衙门中的胥吏,最常用的欺瞒上官的做法就是将一些有关碍的卷宗藏起,使得一些案件失去证据,而胜负颠倒;也有更胆大的,干脆私刻了大印,模仿长官画押,自己做了知州、知县,去给那些他们受到贿赂的案件判状。

不过,韩冈的这个勾当公事厅只是个转发和检查机构,厅内胥吏隐藏公文,对韩冈的影响并不大。他也只是多口问一句。

王启年很恭敬的回答道,“回官人的话,就这么多。”他的姿态,竟比七天前老实恭顺了许多。

这种姿态的转换,里面是否拥有诚意,韩冈全然持否定的态度,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对王启年一直保持着冷漠,指了指桌案:“你就放在这里。”

王启年依言放下一叠公文,躬身退下。见他退开后,王厚就在韩冈耳边低声说道:“玉昆,你要小心一点,他不是好人。”

“多谢处道提醒。”韩冈点头谢道,虽然这些他早就打听到了,不过王厚的关心,是必须要感谢的。“小弟知道,他过去跟陈举走得很近。”

王启年是市井无赖出身,又素无品行,身上还背着命案,但他在经略司衙门中说话够份量,跟陈举走得近也是情理之中,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就是王启年十几年前能进经略司,还是陈举的功劳。

陈举垮台,他在秦州城中各处衙门的眼线耳目却都还在。虽然韩冈可以确信,他们没有帮陈举报仇雪恨的意思。但究竟是哪些人,他却要做到心里有数。这种想法很早就有,韩冈也着力打听,王启年的名号也是他在去京城前就听说过了。

王厚则是听得糊涂,“玉昆,我说他不是好人,是我前些日子看见他跟窦解走在一起,去逛了惠民桥后的私窠子。”

“窦解?是窦家的哪一位?”这下轮到韩冈糊涂起来,他一时间想不起来这个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王厚提醒道:“是玉昆你去京城的前一天,在惠丰楼上与刘走马喝酒时,遇上的那一个,窦家老七,窦解。”

“啊!”得到提示,韩冈恍然,“原来就是那个涂脂抹粉的!”

“对!就是他。王启年就是领着他去了惠民桥后。”

“王启年陪着窦解去逛惠民桥后,这事处道兄怎么知道的?该不会也去逛了吧?”

韩冈看似毫不在意的开着玩笑,心中却在惊奇,王启年竟然会跟着窦解那个三世祖?

……………………

就在当天夜中,白天被韩冈和王厚所提及的王启年和窦解两人,正躲在惠民桥后的一家上等的娼馆中,窦解抱着个艳娼,上下摩挲着——虽说娼妓并称,但实际上妓是卖艺,而娼才是卖身——而王启年站在他身边低声说着话:

“想不到韩抚勾还真是能撑,都半个多月了,还是稳稳的滴水不漏。在州衙里面,可是有不少人在赞着他的手腕过人。”

窦解的脸色顿时就像挂了层霜,右手便在一团丰盈中用力一捏,惹来一声竭力忍住的痛叫。窦解一脚把那艳娼踢走。当房内只剩他和王启年两个人时,他狠声道:“那是谁也没有认真对付他!家祖本是想先从那灌园小儿下手,再去对付王韶,这事还跟李经略商量过。只不过现在王韶都成了过街老鼠,马上就要丢官去职了。家祖就没心思去动那灌园小儿,才让他得意到现在。”

“小人也听说过,经略相公私底下都想把灌园小儿千刀万剐。”王启年眼睛转了转,诈了窦解一句。

窦解的心里藏不了秘密,听王启年一说,便点头道:“谁说不是,上次李师中和家祖见面,他可是明说韩冈是王韶的爪牙,必先废掉不可。”

“照小人说,李经略只想着扳倒王机宜,至于韩冈不过是条虫子,想捏死就捏死,他当然不会放在心上。不过韩三前次太过欺辱衙内,还是一把捏死他比较痛快!”

窦解突然觉得王启年他太热心了一点,“王启年,你跟灌园小儿有什么仇?”

王启年心中一跳,忙赔笑道:“小人不也是为衙内生气嘛。灌园小儿身上的粪臭都没洗干净,哪比得上衙内这等世家子弟。他欺凌衙内,任谁看到,心里都会生气!”

“说的也是!”窦解点着头,“说得好,说得好。”

王启年心中暗暗冷笑,窦家的这个衙内,真是够蠢的。不过也幸好他够蠢,才会这么听自己的话。挑拨了窦解出头,动手的只要不是自己,韩三就算能脱难,日后报复也到不了自己头上。

想起韩冈,他心中就恨。他这些年省吃俭用才结余下两千多贯,都投在陈家的质库里吃利息,想等着过些年老退之后,就可以拿这些钱回乡买个大宅和十几顷田,做个富家翁。谁想到,韩三那灾星一动,什么都没了……

王启年心中正在恨着韩冈毁了他的大宅、田地,耳中却传入了让他大惊失色的一句话。

“既然你为我生气,那你就把韩冈往死里掐。你们做胥吏的,不是很有手段吗,实在不行,把架阁库烧掉也行,那里正好是他管。烧了后,他肯定要吃罪。”窦解不聪明,所以他会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其他人做,并认为他人为自己做事是天经地义。他为自己的妙计哈哈大笑,一见王启年没有及时点头答应,便又生气起来,“怎么……你不愿意?!”

王启年却是目瞪口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更正公告:记忆果然不靠谱,前面信手写下来‘王。克臣、李若愚两个阉宦’,回头一想,宋廷怎么会为一件事同时派出两个宦官?重新查了一下,其实王。克臣不是宦官,而是开封府判官,而李若愚才是。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二章边声连角不知眠(一)

【第二更,求红票,收藏】

想挑拨着别人出头敲自家仇人闷棍,但最后动手的事却摊到了自己头上。读书不多的王启年说不出作茧自缚这个成语,却是在叹气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谁想到窦解会是这样的人物?王启年苦恼了一夜,想出的几个计策,没一个能用得上。一夜辗转反侧的到了第二天,又是发生一桩出乎他意料的事情来——

韩冈生病了。

更明确点说,是韩冈告病,请假在家养病。

可谁都知道韩冈根本没病,他是在抗议。没人能想到,拥有官身才不过几个月的韩冈,连这一招都学会了。

韩冈前面他不生病,那是为了自己名声着想,一上任就生病当然不好,少不得被人说闲话。而半月之后,经历过日夜处理繁重的政务,把衙中一应琐碎杂事无一处不处理的妥妥贴贴。这样的情况下,他已经可以生病,给自己放个假,李师中没脸拿这事来指责韩冈。

李师中、窦舜卿与王韶之间有恩怨,而韩冈则是被连累的。现在是韩冈吃了半个月的辛苦,而且还有暗地里遭陷害的危险。他等于是在为王韶挡着箭。他已经抗了半个多月,没有理由再为王韶扛下去。韩冈对王韶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剩下要出生入死,陷自己与险地的事他可不干。

对韩冈来说,他已向王韶表现了自己的忠诚,他已向李师中、窦舜卿表现了自己的坚持,他已向整个秦州官场表现过了自己的能力,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再卖傻力气?

五个人的勾当公事厅只有韩冈一人,他一力支撑官厅半个月,已经够久了,所以韩冈很爽快的病了。

依照时节,四月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夏季了,不过秦州的气候比起中原、江南都要冷一些,气温依然留在春天。晴日的时候,天气仍是清爽宜人,阳光和煦而不炽烈,无论出行,还是在家中,都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日子。

韩家小院中的梅树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片片叶子翠绿,一颗颗只有指尖大小的梅子藏在树叶丛中。韩阿李说是等这些梅子熟了后,就可以自家做些梅酒来喝。

一大清早,让李小六去衙门里帮自己告了病后,韩冈就靠在梅树旁的一张躺椅上,阳光透过树荫照在他的身上。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很悠闲的翻着,一看就知道病得很重——懒病。

躺椅还是韩冈前些日子刚搬进来时,请木工打得,连油漆都没用,纯粹的原木色。虽然这并不是摇椅,但形制在此时已经算是别出心裁。韩冈在三月寒食节后踏青,出城后看到的游人都是坐着小杌子、能折叠的交椅,或是干脆席地而坐。即便在家里的院子中,如王韶家,也只是一张交椅坐着,哪像韩冈让人做的这种斜靠背、带扶手、而且足够结实的躺椅。

靠在躺椅上,韩冈享受着难能可贵的悠闲时光。半个多月来,他一直埋头于沉重繁琐的公务,现在的清闲是他前些日子做梦都在想的。这才是官员应该有的生活,奔波劳碌的是胥吏,不是官!

其实韩冈第一天就想生病请假了。虽然用繁琐的公务来整人是衙门中常见的手段,许多只擅长诗赋的新晋进士,往往就是这样吃了大亏,栽得灰头土脸。也有许多奸猾胥吏,为了让长官知难而退,使得自己得以把持政务,往往也会用上相同的手段。

但李师中、窦舜卿实在做得有些过火。四个同僚找借口出去,自己留守在厅内,像个傻瓜一样。但刚上任就请假,实在招人物议,故而他忍了七天。等他跟王厚的一番话后,韩冈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再忍个十天,至少把自己的才能多展露一些。到时候再放手,不会有人怀疑是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是明白他韩冈不想陪李师中他们玩了。

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照样说一句恕不奉陪。韩冈打算歇个两天,直接跟王韶去甘谷城,在那里考察一下,把伤病营的这摊子事做起来,这是他的职司之一,李师中也说不了他不是。

韩冈垂下手,从躺椅边的小几上端起一杯微温的茶汤,喝了一口。一只白脸山雀扑楞楞飞到了梅树枝上,尖声叫了两声。清风拂过,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阳光照下的树影变幻不定。韩冈打了个哈欠,这样的安逸清净,实在让人沉迷。

后厅一个陌生的大嗓门,打破了宁静,传入韩冈耳中,也把枝头上的白脸山雀惊飞了去。韩家新宅只是精致,并不算大,只要门窗一开,声音就能随着风穿过来。韩冈也不用猜,这是韩阿李找来的牙婆,好像是姓柳。

韩冈听韩阿李说过,别的仆役可以暂时不要,首先得找个懂女红的厨娘。韩冈已经是官人了,都是老夫人的韩阿李自然不便在下厨,韩云娘一个小丫头忙里忙外的,实在忙不过来。韩冈不管这些事,听过也就算了,反正家宅里的事情都是韩阿李在管。

大嗓门在后面大声谈笑,这些三姑六婆都是在各家后院走门串户的多,还有的顺便卖些针头线脑的小玩意儿,顺便说说闲话,传些八卦,也是大户人家的女眷为数不多的娱乐活动。

在韩冈的理解中,她们大略是水浒传里王婆一样的人物。只不过像王婆那样即做媒婆、又做牙婆、还做产婆,私下里又能帮人撮合偷情做马泊六的,也算是极品了。这世上的三姑六婆大部分还是循规蹈矩的居多。

低下头,翻着书,将噪音从脑中过滤出去。韩冈低头读着由唐时大儒孔颖达注疏的《周易》。他还是有心在三年后考一次进士,在七品以下,进士出身的官员要比无出身的官员晋升速度要快一倍。无出身的官员只能一级级往上爬,而进士却可以一次跨两级,而且到了七品之后,对于无出身的官员,还有一道透明天花板存在。这就是为什么,进士在天下文官中只占了十分之一多一点,但在朝官中,却绝大多数都是进士。

后院正房中,秦州有名的柳牙婆走后,韩阿李支开小丫头,就对韩千六道:“云娘太小,还要一两年的时间。三哥偏偏在这方面又不开窍,但家里的香火事不能耽搁了。这厨娘也不要她多会做饭做菜,只要能生养,看着人品还好,就让三哥收了,明年就能抱上孙子了。”

“那还不如让三哥先娶了亲,再收妾不迟。你前些天不还是说要三哥先娶亲吗?”

“你懂什么,三哥他去京里都拜见过当朝的相公的,日后肯定,能随便娶一个吗?”

自从前两天,韩冈无意中说出自己在东京城跟如今有名的王相公说过了话,韩阿李的心气顿时变得高了,秦州城里的那些上门提亲的现在都不放在她的眼里。只想要一个正正经经的官宦人家的媳妇。

韩冈还不知道韩阿李正在算计着自己,他读了几句拗口晦涩的经文,对其中几句的句读有了很深的疑问。正想起身回书房,找另外几卷周易的注疏对照的看一下。守在外院充当门子的李小六,这时却领着王厚进来了。

王厚进院就看见韩冈舒舒服服的躺在院中晒太阳,当即便笑道:“玉昆,你病得好悠闲啊。”

韩冈站起身:“处道兄,你这不是探病时该说得话吧?”

“你也没真病。”王厚看着韩冈的躺椅:“你这张交椅还真不赖,看着就舒服,上次就想问了,究竟是在哪里打得。等过几天我也找人打一张,给家严表点孝心。”

“是牛栏街小李木匠。”韩冈也不提这躺椅是自己的主意,“他的手艺挺不错,榫头用得尤其好。”

王厚绕着看了两圈,又坐上去晃了晃,点头道:“果然够结实,比那些摇摇晃晃的交椅好多了。”

躺椅虽然好,可院子里只有这么一张,总不能一人坐着,一人站着,韩冈便引着王厚到书房去说话。

在书房中坐下,韩云娘听到声音便捧了茶过来,王厚接过来喝了一口,便道:“玉昆,你这病请得好,家严说你行事自有分寸,让愚兄不用担心,果然没说错。”

“机宜是过奖了。我这也是实在不能再忍,干脆放手。”

“李师中、窦舜卿本来就是跟玉昆你过不去,你一人做五分工,他们就是想看你笑话,你早该放手的。现在才放手,已经仁至义尽了。”王厚说了几句,便正色道:“玉昆你今天就在家好好歇一天,家严让你官厅里的事就别管了,明天一起去古渭。”

“古渭?昨天机宜和处道你不是才从古渭寨回来?”

“硕托、隆博两族终于打起来了,方才才到的消息,家严管着秦凤西路蕃部,当然脱不了干系,不得不再走一遭。”

“两族争斗事小,要小心李师中、窦舜卿籍此使坏。”

硕托、隆博两族的争斗,早在三个多月前,在古渭寨过年的时候,王韶就已经移文经略司,提醒李师中做好准备,但李师中却什么事都没做。虽然其中王韶本身挑不出一点错来,但保不准会给栽个罪名。

“窦舜卿的那等弥天大谎都能得到支持,还有什么做不出的?”韩冈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书包网cc—http://。cc

第二章边声连角不知眠(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