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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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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哥!王大哥!”

王启年出了窦府所在的大街,正要回自己家去,却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在成纪县衙中做事的王五。算是熟人,却没什么交情,而且听说他还是因为韩冈才被调到县衙中做事的,王启年现在还不想跟他打交道。

不过王五转眼间已经跑到他的面前,王启年也只能堆起笑脸:“怎么是王五兄弟,今天不用当值吗?”

王五却不听王启年在问什么,拉起他的手:“今天有贵人在前面请王大哥,还请王大哥赏脸。”

“什么贵人?”

“王大哥去了就知道了。”王五说着,就硬拉王启年往路边的一家酒店走。

没头没脑的王启年怎敢去,跺着脚往后退,却有撞到一人,回头一看,却是他更熟悉的王九。

王九上来架住王启年,笑着道:“王大兄弟,还是去了再说。”

王启年几乎是被两人押解进了酒店。夏日的午后,小酒店中生意并不好,只有一桌有人。他看过去,两个站着的伴当,也是成纪县衙的衙役,而且还是同族兄弟——周宁和周凤。客位上的是机宜王韶的随从杨英,而坐在主位上的却是他熟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韩抚勾!”王启年惊道。

刚才还在窦舜卿府中说起韩冈,自己又是出了要害他的主意。现在见到本人,心中免不了就有些发虚。但一想到自家身后已经有了窦舜卿这座三山五岳一般的硬靠山,他的胆气就壮了很多。

王启年主动上前行礼:“不知韩抚勾唤小人过来,究竟是有何训示?”

“究竟是为了什么,王启年,你自己心中应该最清楚!至少不是请你喝酒来着。”韩冈说得很直接,听到王启年被叫入窦府,他没心思再云山雾绕的试探。

“看抚勾说得,小人还真是不清楚。”

王启年抬起头,毫不退让的跟韩冈对瞪着。他在窦舜卿面前吓得瑟瑟而斗,那是因为小命给人攥在手上,但从九品可不像窦舜卿那样,杖死吏员也可以若无其事。

韩冈虽然凶名外著,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酒店中,他也没什么好怕的。真的有事,躲到窦府里去就行了,何况这个灌园小儿又没几天好蹦达了。

韩冈看着王启年胆气甚壮的模样,心中一片雪亮。他冷笑着,右手搭在桌上,中指轻轻的扣着,哒哒的单调声响中,他缓缓说道:“西门李成衣家产争夺案;刘十五杀人案;宗孝坊纵火案;熙宁元年元月雪灾所耗赈灾款项的账簿……王启年,这些年你把架阁库中的卷宗卖掉了多少,烧掉了多少,又瞒下了多少,要不要我一件件的数给你?”

王启年听着韩冈一件件的数着他过去做下的好事,听到一件,身子便抖上一下,脸色也是灰白了下去。心中一阵发慌,灌园小儿什么时候把这些事给翻出来了?只是听到最后,他却不抖了,笑了起来:“这些事牵扯甚多,抚勾你还是要慎重啊。”

“所以当本官把这些事揭开来时,你多半会在狱中被个土口袋压上个一夜半夜,上不了公堂。”

王启年摇头,摇得很慢,却很坚定:“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窦舜卿保不了你。”韩冈瞪着王启年,冰冷的说着。见着王启年不为所动,表情遂软了下来,摇头叹道:“算了。本官知道你嘴上有门闩,什么都不会说的。”

王启年闻言,笑意便爬上了脸,冲着韩冈作揖:“那小人可以走了吗?”

“走?”韩冈脸色一冷,喝道:“架住他!”

王启年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四个县衙衙役一起动手,将他牢牢架住。虽然不是专管捕盗的快手,但王五他们也颇学了两招,摁住手脚,让王启年一动也动不得。

“韩冈,你这是做什么?!”王启年脸色煞白,用力挣了又挣,连礼节也不顾了。心中发慌,难道郭铁嘴今早说得灾厄,是印证在现在,而不是窦府中。

“既然你嘴上不肯说,我直接问你的心好了。”韩冈走到王启年身边,盯着他慌张的眼神:“你知道吗,平常的时候,心跳脉搏都是很平缓的。不过一旦说谎,心跳就会快上一点,而脉搏也会变化。嘴能说谎,但心却是说不了慌。”

王启年心慌了,嘴却是硬着:“胡说八道。”

韩冈伸手搭上王启年的右腕,“本官可是不是在胡说,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

王启年的脸色变了,连旁边的几个人都是一副恍然的模样,“原来如此!”杨英在旁边点着头。

韩冈三根手指搭在王启年的手腕上,做着把脉的动作,开始提问:“昨天你见过窦七衙内没有?”

“有又如何?!”王启年厉声瞪眼。

“不要说话!”韩冈一皱眉,“我只问你的心就够了。”他又对王九道,“如果他再乱叫,就堵上他的嘴。”

王九点头应了,韩冈再次发问:“方才你是不是见了窦副总管?”

王启年扭过头,不搭理。

韩冈却不管他,仍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着,都是些寻常问题,有的他心中有答案,有的他也不知道答案。

王启年一直闭口不言,问题听得多了,身体和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韩冈看在眼里,眼神突的一变,唯一要问的问题厉声问出了口,“利用关在大狱的那位郎中来害我,窦副总管已经打定主意了吧?!”

王启年身子猛然一颤。他这一动,不但是韩冈,连其他人都知道了真相了。

“好狗胆!”杨英拍案大骂。王五周宁他们手上也是一阵用力,勒得王启年龇牙咧嘴。

“看来是真的了。”韩冈嘿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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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五月鸣蜩闻羌曲(九)

【第一更。终于达到五十九万字了,离俺承诺过的两个月六十万字之差一步。俺说话算话,各位兄弟也该给个表示吧?】

“果然是针对于本官的。”

韩冈也没想到窦舜卿把仇一闻的徒弟关进大狱,真的是个针对于他的阴谋。对于早前阴谋论式的猜测,虽然在王韶、高遵裕面前说得煞有介事,但他实际上只是抱着有备无患的态度。在韩冈的判断中,除非自己亲自从大狱中捞人,才会点醒李师中和窦舜卿,把他和西贼奸细联系起来。

也幸好韩冈有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他让王九、周宁去外面打听关于此事的消息,才听说了窦解和王启年一起去过大狱的事情。窦解死了儿子,他本人去大狱发泄一下愤怒很正常,但王启年跟着去就不对劲了,他是在勾当公事厅里听差,跟监狱毫无瓜葛。

韩冈当时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又让王九、周宁找人去盯着王启年。而就在一个时辰前,他收到急报,王启年被招进了窦舜卿府。如此一来,王启年在其中的作用几乎就是坐实了。

韩冈行事向来直接,从王韶身边借了杨英做个见证,等王启年走出窦府,就将他强行请来一审——小酒店的掌柜和小二也都是王五的熟人——一切便是真相大白。

“窦副总管的关照,还真是让韩冈受宠若惊啊……”韩冈低下头去,冰冷的眼神扫过王启年惊慌失措的脸。

王启年缩着头,眼中尽是畏惧。他被韩冈的手段吓到了,诊脉辨谎,韩冈露出的这一手,他是闻所未闻,但确实把真相给辨了出来。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为窦家出主意陷害韩冈的这件事被他本人察觉,如果给眼前的这位心狠手辣的韩三官人发现了,自家的小命丢了不算,说不定会把家里人全都连累进去。

王启年的恐惧,在韩冈的意料之中,任谁被人看透了心底,都是会害怕的。但动用了孙思邈弟子这个虚假的身份,却让韩冈有些担心着日后的麻烦。

靠着测量脉搏,来判断言辞真伪,或是事实真相,韩冈只在后世的小说和电视中看过。即便真的存在,那也是传说中的神技,他自己是不可能有这等本事的。

但通过言语、行动来制造压力,突破对手的心理防线,韩冈却是行家里手。何况他又是传说中的药王弟子,更是为表演加分不少。他的这一番精彩演出,由不得人不信。当王启年闭口不言,以为可以让韩冈无所施为的时候。韩冈却奇兵突出,揪出了真相,连旁观的杨英以及王九等四人都惊得发怔,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韩冈问着,并示意王五他们把王启年放开。

王启年一被放开,便向后连退数步,只想离韩冈远上一点。但他被押着久了,手足酸软,被周宁伸出脚尖在后一绊,却跌了个四脚朝天。

在哄笑声中王启年爬了起来,心中的羞恼一时间让他忘记了害怕,强咬着牙坚持道,“小人……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还嘴硬!”杨英在旁边狠狠的拍着桌子,只是他的相貌没有王舜臣和赵隆那样的威慑力,不然王启年又得摔上一跤。

韩冈也是不耐烦了,直言道:“不要以为本官会顾忌什么。以我今次在古渭立下的功劳,抵消非刑而杀的罪名,已经绰绰有余了。王启年,你是不是要赌一赌我敢不敢把你乱棍打死在官厅上?”韩冈身子倾前,“就像黄德用,就像陈举,当然还有向钤辖,还得包括那些蕃人。王启年……你想学着他们一样,赌我的手段吗?”

王启年在韩冈身上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随身而来的杀机。韩冈虽然笑得更为平和恬淡,但眼底的杀机,让他不寒而栗。

王启年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出来。韩冈和窦舜卿两个他都不敢得罪,一只蚂蚁夹在两只大象之间,就算韩冈这头大象比窦舜卿要小上许多,但对王启年来讲,都是可以轻而易举就毁了他的大人物。

是君子不吃眼前亏,还是为窦舜卿尽忠到底,王启年犹豫着。

韩冈此时却在心底喊着丢人。为了逼出王启年藏在心中的秘密,他方才的一番话,就像是市井泼皮老大在威胁对手,一点士大夫的风度都没了,实在是有伤脸面。

‘算了,换个手段好了。’他想着,便送了口:“也罢,你既然不想说,那我也不逼问你了。”

韩冈此话一出,王启年便是心惊胆战,周宁、王九摩拳擦掌,又要上去把他夹起来。但韩冈这时又说了,“王启年,你可以走了。”

王启年和杨英他们五人一样都愣住了,韩冈的话让他差点怀疑起耳朵来。但转眼他就反应过来,如蒙大赦,忙不迭的点头。他惊吓了许久,差点胆都要被骇破掉,听到韩冈的话,他转身就往外走,也忘了礼数。

王启年走得急,几步就跨到门口,正要跨出门去。就又听到韩冈在后问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吧?”

韩冈的话从身后传入耳中,正准备庆祝逃出生天的王启年,顿时如五雷轰顶,浑身就是一抖,腿脚一下都软了,连忙扶住了门框方才站稳。

“原来真的是你啊……”韩冈拖长了声调,这当真是意外之喜,他也不过是心血来潮,顺口问了一下罢了,“你这是何苦来由?”

“你这狗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当真是不要命了。”杨英也被惊到了,“韩官人也是你能算计的?”

被拆穿了藏在心底里的秘密,王启年这下不敢走了,陈举一党的下场,刹那间就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一样的如风旋转,被凌迟的,被斩首的,被绞死的,被流放的,还有被韩冈亲手杀掉的,哪一个有好结果?还有都钤辖向宝,还有吃了亏却始终报不了的窦七衙内。

王启年狠狠骂着自己,他早前真是糊涂了,身后站着的可是西北江湖中传说的破家灭门韩玉昆!

他一下转过身,扑过来抱住韩冈的腿,哭喊着,“韩官人,韩官人,这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小人也都是被逼的啊……”

……………………

韩冈站在秦州大狱之外。这座监狱其实就设在州衙之中,全部是用青石所垒就,里面关着的都是些待审的囚犯。而审判过后,有的受刑,有的被流放,还有的被送进各地牢城,充作工役。都不会留在大狱中。

他已经从王启年那里听说了事实真相,却在想着自己的庙算之才,还是比不上传说中的那些名帅。前面自己只算到了大方向,而细节方面却多有错误,尚幸没有影响到大局。

‘幸好还能来得及就下那个老头子。’

韩冈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如果仇一闻是个陌生人,他绝对是不吝牺牲。但仇一闻是帮助过他的,以德报德也是韩冈的坚持。他做事再直接,再狠厉,行事却也是有原则的,并不是恣意妄为。

高遵裕已经想着牺牲仇一闻这个在秦凤路上广有名声,又深得军中礼敬的老军医,将窦舜卿给拉下马。但韩冈不能坐视,此事他已经跟王韶说过了,今次又让杨英带话给王韶。

韩冈的底限在不让自己陷入危局的情况下,保住仇一闻。这是他的第一目标,除此之外,他得到的都是添头。

站在大狱外,韩冈无意进去一次,看一看仇一闻的弟子,只是为防窦、李二人,他就不能走进大狱半步。但韩冈的耳中却却到一阵笛声,声调有些高亢悲凉,“这是羌笛之声吧?”他问道。

“是那个得罪了窦副总管的党项郎中在吹。”身边跟着个狱中孔目为他解释。

“还挺有兴致的。”韩冈笑了一笑,又望了一眼青苔处处的青石高墙,“就让他多吹一阵子好了。”

韩冈转身便走,根本不进大狱中去见人。

不管窦舜卿在桌面下面做些什么手脚,韩冈都无意奉陪,他所想做的只有一件,就是把桌子给掀掉。

……………………

当天夜里,韩冈在王韶和高遵裕面前,将窦舜卿阴谋的来龙去脉述说了一通。当听到整个阴谋计划竟然是一个小吏要搪塞窦家的那个废物长孙而临时想出来的,无论王韶还是高遵裕,都是摇着头表示难以置信。

而最后,韩冈对整件事的处理,则让高遵裕感到不快。

“你让人送信给窦舜卿了?”高遵裕寒声问道,他还想用此事将窦舜卿或是李师中从秦州赶走。

就因为知道高遵裕是这种想法,韩冈才自作主张,不去征求他的意见。

“到底写了什么?”王韶问道,他很好奇韩冈会写一点什么。此事王韶已经从杨英那里知道,并不是很生气,韩冈知恩图报的表现,让他心中放松不少。王韶半开玩笑的对高遵裕道:“不知窦副总管今晚是吐血,还是会中风?”

“什么都没写。”韩冈却是没有回应王韶玩笑的义务,“信封里就装了空白的一张纸而已。”

“这是什么意思!?”王韶奇怪的问着。曹操送了个空食盒给荀彧,将其逼得仰药自尽,但韩冈送个装着空白一张纸的信封给窦舜卿,又是何意?

高遵裕对韩冈乱了他计划的自作主张,本是很不痛快,但现在听出兴趣了,“是不是嘲笑他白费心机。”

韩冈笑着摇头:“提举可是猜错了,根本就没有任何意思,就让窦副总管拿着张白纸费神去猜好了。”其实除了纸张以外,韩冈还塞了点石粉进去,算是对后世的一个纪念。但实际上,韩冈真正要对窦舜卿说的话,却不在信上,“这封信下官是逼着王启年送进去的。看到王启年,窦舜卿当是明白此事已经被看穿了,他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动作……”

‘而下面就该换我来了。’这一句,韩冈并没有说出来,睚眦必报,向来都是他的优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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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平生心曲谁为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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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驿中,一队车马已经整装待发。王厚、赵隆站在车马边,正与来送行的友人畅叙别情。

跟他们一起来的张守约因为早一步被任命为秦凤路钤辖,已经与两天前带队先走了。王厚之所以多留了两天,却是因为前日又被召入宫中,跟天子在新制的沙盘上又演练了一个多时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可见天子对于军棋的痴迷程度,不下于当初的王厚他们。

京中近月,三次被召入宫中面圣。这样的恩典和际遇,除了一些个侍制以上的重臣外,也就是担任边地要郡守臣的臣子才有可能有这个荣幸。而王厚以一介微不足道的小官,却得天子垂青,在外人看来绝对是一个异数。在城南驿中,他一下变成了众星捧月的大人物,前来与他结交的官员也是络绎不绝。

“王官人,王官人。”清脆的声音从驿站的门外传来。

听到唤声,王厚欣然回头。

没错,他已经不再是王衙内,而是变成了王官人。虽然现在仍称呼王衙内也还可以,但终究没有官人中听。因为在托硕部之事,以及沙盘和军棋上的功劳,王厚恩受三班奉职,尽管并没有给差遣,可已经在三班院挂名了。

王厚整了整穿在身上的簇新的青色官袍,抬头挺胸,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样。平定托硕部的功劳实在不小,几百级斩首摆在那里,托硕部的族长首酋又被送到京中,是当今天子登基以来以来,排在前三的大胜。

同时又因为没有动用官军,少费了国中钱粮,天子对这样以夷制夷的做法赞赏有加,在官职上并不吝啬。

不仅是王厚,跟随王韶参与此战的杨英、王舜臣、赵隆都因为此事而得了官身。王韶本人的本官也一下晋了两阶,是为从七品的左正言。而且散官和勋位都晋升了,一个是正七品上的朝请郎,一个是六转的上骑都尉,不过这两个名号全都是虚的,没职司没俸禄,仅仅是空名,只是让官员的头衔变长,听起来顺耳而已。

也就李信,因为先一步跟了张守约,没能沾上光。不过张守约如今已经是一路钤辖,他身边的人,说不得也会跟着水涨船高。李信现在还没个官人,不代表以后没有,也只是一两年之间的事。

唤着王厚的人从门外进来,跑得气喘吁吁,汗水顺着发丝不停的流下来,如初雪般白净的小脸上一片气促的晕红。是个才十来岁、娇俏的小女孩子。她身后跟着个面容朴实的汉子,手上提了三个包裹。

“是周小娘子身边的女使。好像叫墨文。”赵隆对王厚说着。

王厚点了点头,心中知道也该来了。他对身边的人告了声罪,和赵隆一起走上前:“小大姐,不知是否是周小娘子有书信要让王厚带给玉昆?”

“官人说得是。”墨文喘着气点头应了,又道了声万福,才从跟在后面的汉子手上拿过两个包裹,分别递给王厚和赵隆,“这是我家娘子让奴婢给王官人、赵官人送的饯行礼,且祝两位官人一路顺遂,无有滞碍。”

王厚并不推辞,这是沾了韩冈的光,当然不须推让,“周小娘子有心,王厚却之不恭,便厚颜收下了。请转告周小娘子王厚的谢意。”

墨文点了点头,“奴婢会转告我家娘子。”转身又接过一个包裹,“这是我家娘子请二位官人捎给韩官人的。”

王厚伸手接过,猜里面肯定放了信,点头道:“王厚必不负所托,回去请周小娘子放心就是。”

把要转达的话说了,要送得礼物送到,墨文又说了几句一路平安、一帆风顺的祝福,便告辞回去了。

赵隆掂着手上的包裹,对王厚笑道:“韩官人真是本事,在京中也就一个多月,什么人都认识了,连教坊里的花魁都倒贴了上来。”

王厚点了点头,看看周南巴巴的遣女使送到手上的包裹,笑道:“玉昆向为风流中人,气质出众,受到欢迎也不让人惊讶。”

“俺却是吓了一跳。今次上京为韩官人带信,几个官人都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最后一封是个花魁。……不过韩官人让俺带了五封信,如今就送到了两封,给横渠先生,还有张官人、程官人的信都没人收。”

“辞官的辞官,出外的出外,你送不到也没办法。”

今次上京,韩冈让赵隆带了五封信。有给章惇的,也有给张载、张戬和程颢的,另外就是给周南。韩冈在京中有私谊的几人,他一个不漏的都写了书信。

给章惇的信,赵隆送到了。也见到了韩冈救过的老章俞,在章家还受了不少赏钱——不,不能叫赏钱,而是以壮行色的川资——因为赵隆此时已经是个官人了。

但张戬和程颢这两个御史却在三月、四月时,与整个御史台一起,跟变法派大战了一场。最后两人都离京出外,而且不仅是他们被贬官,另外还有好几个御史都被贬了官,整个御史台都空了一半。

而张载从明州查案回来,看到自己弟弟和侄儿都被赶出京去,也跟着辞了官,回乡去了。这三封信,赵隆一个也没送到。他倒是顺路在小甜水巷好生享受了一番,把从章家拿到的银钱花了个一干二净。

以上四家,都仅是个官人而已,赵隆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当他去给周南送信时,一打听人家,却吓了一跳,收信人竟然是教坊中有名的花中魁首。

王厚当时在旁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跟着赵隆一起去给周南送信,他同时更担心没经历过多少风花雪月的韩冈,在京中被个青楼女子迷得五迷三道,最后坏了事。

不过当王厚看到周南把韩冈的信贴在心口,笑得一脸幸福的样儿,却发现事情跟他想得截然相反,反倒是这位绝色佳丽对韩冈是情根深种。

周南接到信后,就张罗着要请王厚赵隆会宴。但王厚却不敢留下,连忙拉着赵隆告辞。日后周南说不得会是韩冈的房内人,她这样的身份,王厚多说两句话都是失礼的,哪能留下来吃饭。

王厚这时幸灾乐祸的坏笑着,对赵隆道:“秦州家里两个,这边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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