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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执天下(cus)-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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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道:“韩相公【韩琦】的际遇是个异数,并非常例。”

郭逵听了之后,突然嘿嘿的冷笑了起来,而笑了几声后,忽而又停了:“当年韩稚圭守关西。任福奉其命出战,范相公劝谨慎从事,要未虑胜,先虑败。但韩稚圭却道,‘兵须胜负置之度外’”说到这里,他又冷哼了起来。

接下来的事,关西人人耳熟能详,不必郭逵来说。

韩琦命令任福出战,虽然事前他说要将胜负置之度外。但任福惨败于好水川后,韩琦在撤军的半路中,阵亡将士的家属数以千计,手持故衣纸钱招魂而哭:‘汝昔从招讨出征,今招讨归而汝死矣,汝之魂识亦能从招讨以归乎?’当时恸哭之声惊天动地,逼得韩琦掩泣驻马不能前行。范仲淹听说此事后,便叹道,当此际,如何置之度外?

当时范仲淹和韩琦同守关西,一主守策,一主战策。虽然韩琦的进攻策略看起来很解气,可关西的军队却是已经因为多年来少有战事,堕落了许多,难以与李元昊相抗衡。范仲淹的策略却是符合实际。

“文正公当时筑堡戍守的策略是极好的,当年的西军多年未逢大战,无论兵将,都难以对抗元昊帐下的党项精骑。不似今日,即便是面对面的迎战也不会露怯。前些时候,燕都监奉太尉之命,于绥德连破西贼八寨堡,逼其狼狈而逃,正是西军战力在蒸蒸日上的明证。”

韩冈明着在拍郭逵马屁,实际上也是在说,西军憋气太久了,也该到了敲响战鼓的时候了。

“范相公在关西遗泽甚广,本帅当年也多承其教。”郭逵说着,“说起来,本帅当年还见过玉昆你的老师。那时候的张子厚年轻气盛,好武厌文,投书于范公,说是要领乡中健儿收复河湟之地,以攻西贼软肋。而范公则是看过子厚的策,对文字赞赏不已,说他是读书种子,不当沉湎于兵事,勉励他回去努力攻读。那日本帅正在范公帐下,还是本帅送张子厚出了衙门。”

郭逵将旧事娓娓道来,韩冈听得入神,说道:“想不到太尉与家师竟有如此渊源。”

“不仅如此,”郭逵回头看了看远远的吊在后面的一众官员,郭忠孝正走在人群中,“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弃武习文,弓马不见长进,就是读起书来还算过得去。是程伯醇和程正叔的弟子,跟着他们两年有余。张子厚是二程的表叔,从这边算来,你跟我那儿子也算是很亲近了。”

“衙内岂是韩冈能比?”韩冈心中暗自摇头。以郭逵的身份,他这样直白的拉近关系,这种拉拢方法,实在有失官场上的含蓄,而显得过于粗暴直接了。

郭逵不理韩冈的自谦,继续道:“虽然当年范公劝阻了张子厚,让他好生去读书。从此关西少了个英雄豪杰,却多了个淳淳君子。但子厚直到去年还在渭州做着军判,帮着蔡子政【蔡挺】整顿行伍,重划编制,号为将兵法,可见他对兵学上,是一日也不曾放下。现在又教出了如玉昆你一群出色的弟子来。”

“家师学究天人,不让先贤,非韩冈能望其项背。”

郭逵笑了一笑:“玉昆总是这般谦虚。”他举步走进城门,守门的官兵如爻倒的麦子,一个接着一个跪下。转眼就跪了一片。进门后,却不往城中去,而是叫着韩冈从门后的阶梯上,走上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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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心念不改意难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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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州城头上没有什么好风景,东面一条大道直通陇城,背后是人烟辐辏的城市,南北两面青绿色的山峦已经让人看得厌烦。

藉水在城南不远处流过,河水泛着浑浊的黄色,藉水河源处树木茂密,水土完好,河里的泥沙也不知是从哪条支流从山沟里冲下来那么多黄土。

都是韩冈看惯了的风景,早已没了兴致。今天的天气又是个‘秋老虎’,太阳才升到半空,就已经展示出堪比三伏时的热度。黄土夯筑而成的墙体被晒得滚烫。比呼吸还要轻微的山风根本缓解不了城头上如地狱般的酷热。

郭逵对酷暑似无所觉,扶着雉堞,向四处远望。

韩冈站在后面,已经热得汗流浃背,回头看看已经散入城中的官员们,他心中羡慕不已。回头看着郭逵宽厚的背影,韩冈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说是要谈谈话,但现在却一句话也不说。如果说是要挖墙角,又不是很像——前面郭逵说得那些攀交情的话,显得太没有水准,一点也不含蓄,有失他郭太尉的身份,反而让人觉得有些假。

可总不会真的是站在城头上看风景,欣赏一下秦州的美丽风光吧……

韩冈想了一阵,放弃继续伤脑筋了。若是郭逵想故弄玄虚,自己就奉陪到底好了,反正自己的年纪轻,就看谁的体力更好一点。

“玉昆。”郭逵突然出了声。

韩冈精神一振,“下官在。”

“你对河湟之事看法如何?!”郭逵的问题突如其来,简单直接得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韩冈却是胸有成竹,慨言道:“河湟不定,克复西夏便是水中捞月。”

郭逵听得一奇,拓边河湟仅是偏师,其重要性完全比不上横山,这是朝野共同的看法。韩冈之言别出心裁,让郭逵觉得很新鲜。问道:“河湟当只是偏师,‘断西贼右臂’可是王子纯在《平戎策》中说的。不知玉昆所言,又有何凭据?”

韩冈自有一套解释:“自鄜延向北越横山,便是银州、夏州。而西贼巢穴却是在兴灵。光是夺取了银夏,并不足以剿灭西虏。银夏与兴灵间有七百里瀚海。韩海之中少有水草,渡瀚海攻贼。恐怕尚未见敌,便已是自行溃灭。”

“这跟河湟又有什么关系?”

“河湟的北面,过了六盘山,就离兴灵没多远了,而且并不需要渡过瀚海。而且蜀道不止一条,经由岷水、洮水转运亦是一条要道。若能攻下河州熙州,蜀地的粮秣钱饷就能直接运入关中,不需要经过陈仓道。而秦凤一带,需要的粮草物资,也可以由蜀地运出一部分,而不是必须从东面调来。

另外,收复河湟蕃部后,就有了足够的蕃军可以驱用,有粮有兵,便可翻越六盘山直捣敌巢。日后朝廷讨贼,先以河东、鄜延、环庆攻银夏,秦凤、河湟牵制贼军。若西贼不救银夏,西贼依之为命脉青白盐池就会落入我手。若救援银夏,西贼南面必然空虚,秦凤、河湟届时就能趁虚而入。”

“……这是王子纯的想法?”

“王安抚正按着《平戎策》上的计划,来主持军事。托硕、古渭虽有巧合的一面,但都是计划中的一环。”

韩冈答非所问,而他的回答是在向郭逵说明王韶在开边事上的作用,还有自己的立场。

韩冈委婉的表明立场,让郭逵沉默了下去,又转回身看起了风景。而韩冈对自己必须在两人中选边,心中有些无可奈何。

相处了几个月后,他对王韶的了解已经很深。王韶是绝对不会让出河湟开边的主导权的!拓土之功在开国之初也许不算什么,以曹彬平灭南唐的功劳,甚至也不能换来一个枢密使。但在如今,却足以让一名小臣籍此挤进宰执中的行列——王韶的心气一直很高。

任何人想在这方面打主意,必然会引发王韶的疯狂反扑。高遵裕就是清楚这一点,才甘心做着王韶的副手,并不试图取王韶而代之。因为在天子心目中,高家的舅公远远比不上王韶,绝不会支持高遵裕的野心。

而郭逵甘心做绿叶吗?他平过荆湖山蛮,他孤身降伏了保州叛乱,在关西更是屡有战功,眼光精准闻名朝中,但他却缺乏狄青在昆仑关大破侬智高那样光彩夺目的战例。

…………韩冈的思路突然一顿,

狄青?!……

而这时,郭逵再次开口:“王子纯的《平戎策》,本帅也看过,的确难得。朝中少有人能把关西局势说的如此透彻。”

“不过王安抚也说过,《平戎策》并非他凭空而来,也是有其源流。家师早年就有开拓河湟的心思,而关西军中不少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好像太尉也是提过的。太尉当年在关西,能与狄武襄和种仲平【种世衡】并称,也是……”

“玉昆你这是说瞎话了。”郭逵当即打断韩冈的话,显然韩冈这等没有技术含量的马屁并不受他欢迎,“当年关西最有名的是狄汉臣【狄青字】和种世衡。范公向朝中举荐的十几名武臣中,他们两人是排在最前的。”他自嘲一笑,“可没本帅什么事!”

韩冈若有所思,郭逵称呼狄青的字,而直接叫着种世衡的名。看来郭逵跟种世衡有旧怨难道不是谣言。难怪他一直跟种谔过不去,想不到还有这层原因在。

不过郭逵能提到狄青就够了,他故意用着拙劣的手段拍着郭逵的马屁,就是要引他提到狄青。有狄青的前车之鉴在,相信郭逵会收敛一点。

这么想着,韩冈的话题便不离狄青:“狄武襄以行伍入朝堂,身居枢密一职。能与他相比的,也只有太尉了。”

“狄汉臣以朝议而去职,因忧惧而早亡。名将不得善终,让天子不止一次的对着我等感叹。”

大概是因为韩冈并不是进士的关系,郭逵为狄青叫屈起来便没有什么顾忌。不过他的语气里却还有些愤愤不平的感觉,不知是不是因为赵顼认为他郭逵不如狄青。

狄青也的确是冤,不过,这个时代的武臣有几个不冤的?在文臣当道的年代,武夫妄想跟文臣一较高下,或是动了文臣的奶酪,从来只有死路一条。

成功的将对话的主导权从郭逵手中抢过来,韩冈便不会再还给郭逵。他问道:“听说狄武襄之子现今也在延州。”

“是汉臣家的三哥狄詠!”郭逵也没有注意到韩冈的用心,“汉臣的儿女不少,可惜没有几个出色的。多是承了汉臣的好相貌,却没传下他的胆略和武艺。他家的大哥早夭,现在也就老二、老三还能让人入眼,其他却都不成。”

“不是听说他屡有战功吗?都已经升到了都监了。”

“狄三也是靠着父荫,天子追缅汉臣,所以他也跟着沾光。当年狄汉臣平侬智高后,他就是阁门祗侯了。可现在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年过而立,也不过立了些微功劳,却也不算什么,不能跟玉昆你相比。”

韩冈自谦道:“当年侬智高之乱,狄三都监可是跟随狄武襄一起去得广南,岂是下官可比。”

“他有什么功劳?有功是狄汉臣,还有他带去的将士!”郭逵低头望着城墙脚下的一处军营,正在出操的数百士兵,整齐的队列和雄壮的口号让他捻须微笑。“狄汉臣为了对付侬智高,从关西带去了一千蕃落骑兵。但玉昆你可知最后还剩多少?”

“多少?”

郭逵沉声说道:“不足四一!”

“就剩了两百多人?!”韩冈本不觉得这些蕃人到了广西还能囫囵个儿的回去,但死了七成还多,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战死得很少,多是病殁。到广南就病倒了十分之一,等开战时只有八成上阵。返程时仅有半数,回到关西就只剩四分之一了。南方瘴疠之地,北人不习水土,苦寒之地的蕃人更是病得多了。”

郭逵叹了口气,转过头来盯着韩冈:“军中防疫是门大学问。想玉昆你也读过兵书,军中扎营率有定规,各部之间都会隔着甚远,严禁互相串访走动,不容半点差池。一为防敌防火防奸细,第二,就是防着疫病。”

韩冈开始明白郭逵为什么看重自己了,“太尉的意思是……”

“玉昆你的功劳虽多,临危受命也好,说服蕃人也好,在本帅看来只能算是不错而已。但你所创立的疗养院,还有你编修的条例,本帅却是要为之击节叫好。”

郭逵身为统领大军南征北战的主帅,对军中医疗的看重是他几十年军旅经验的总结,即便是韩冈自己,也不会如他这般重视。

“玉昆你虽是缘边安抚司管勾机宜等事,但你也兼理着秦凤路伤病事。这两者,希望你能权衡好,不可偏废。秦州疗养院的事本帅已经有所准备,需要什么尽管提。只要玉昆你做得好,本帅不会吝于举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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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心念不改意难平(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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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的从城头上下来,韩冈回眼顾望。郭逵仍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城外的山川。五十岁的宿将,只留下了一个在烈日下坚定如钢的背影。

通过方才的一番对话,韩冈明白郭逵对自己的看重,并不是因为要与王韶别苗头,而是单纯的认同了自己的能力。这让韩冈不免对郭逵升起了一点知己之感。

不过知己归知己,但在韩冈看来,缘边安抚司方面的工作还是得放在第一位,第二位才是疗养院的事。

郭逵让他权衡两者轻重,韩冈的确也权衡了,可结果却没法让郭逵如愿——如果天子跟郭逵一样,把韩冈倡导的军中医疗制度看得很重,在这方面得到的功劳能在河湟开边之上,韩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可惜的是,除了郭逵以外,韩冈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更为重视河湟开边。

王舜臣正在城门门洞中等着韩冈。不过他不向头顶上的郭逵和韩冈,在炎炎夏日还要晒着太阳。门洞中凉风习习,坐在竹制的交椅,喝着凉茶,再惬意不过。而且旁边还有一群守门兵卒,手上扇着风,口中则皆是奉承。

王舜臣刚做官没几天,就连升了四级,官运亨通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进速。现在他身边还没有亲信服侍,有不少人想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好求个出身。

当韩冈从城头上下来的时候,王舜臣正翘着脚,很悠闲的享受着。不过一见到韩冈下城,他便一下跳起来,丢下众人迎了上去。一起向城中走了几步,他低声问着韩冈:“三哥,郭太尉找你到底有什么事?”

“你说呢?”韩冈反问道,脚步不停。

王舜臣迈开大步追着上去:“该不会要三哥你转投过去吧?!”

“转投?”韩冈修长英挺的双眉拧了起来,声音也透着若有若无的寒意:“我什么时候做过王家的门客了?!”

以如今风俗,如果成为官宦人家的门客,就算定下了主仆关系。即便日后为官,见到旧主或是旧主的子女,也得保持尊敬,身份关系并不会改变——这是故时门阀旧制残留下来的痕迹。

但王韶只是韩冈的举主,而且并不是唯一的举主。虽然以地位论,王韶远在韩冈之上。但在韩冈眼中,他跟王韶是拥有共同目标的盟友,而决不是主从。王韶举荐韩冈,是为朝廷举荐,是为他的目标而举荐,并非是对韩冈的恩赐。没有王韶,韩冈照样能做官,当时张守约已经要举荐韩冈了。

所以王韶、王厚也从没有——或者说从不敢——以恩主自居,把韩冈当成下仆呼来喝去。

听出了韩冈声音中的怒意,王舜臣悚然一惊,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干笑了两声,“俺这不是担心三哥你跟王安抚闹得不痛快吗。”

“开拓河湟不仅是王安抚的事,也是我韩冈的事。自当与王安抚同心协力,又岂是他人能干扰得了?……郭太尉很看重疗养院和军中医疗救护,希望我能把心神多放在上面一点,方才也是说得此事。”

韩冈微笑着,眉头也舒展开来。他不会把王舜臣的一时失言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让他以为自己跟着王韶是因为盲目的忠义之心,才故作发怒——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而最后他也没有瞒着王舜臣,一个巴掌一颗甜枣,总不能一直严词厉色,让王舜臣跟自己离心。

郭逵重视军中医疗救治,也给韩冈打了鼎力支持的保票。就在当天,韩冈便把准备好的申请和计划一起递了上去。

关于秦州疗养院的地址,韩冈早已选定了,照例是军营。而驻院医师,还有有着护理经验的护工,也都安排妥当。

韩冈圈定的军营,原本驻扎了一个指挥的禁军,秦州的禁军一向高傲。但在郭逵的命令下,却也老老实实的迁到了秦州城中的另外一处军营,跟人挤着睡觉。

若是在往日,营中这么急着搬迁,更换戍守、驻扎之地,总得会闹上一闹——通常不是营里的士卒,而是周围做着小买卖的生意人,他们的衣食父母都是营中的士兵——但今次不同,韩冈只是在门前站了站,安抚了几句,不但摊贩没一个敢作声,周围开店的住家也都是老老实实。

韩冈本以为他们是预计到疗养院办起来后生意会更好,所以才不闹腾。但后来听仇一闻说,这是韩三官人名气太大的缘故。

韩冈听着心里不舒服,他在秦州只是把仇家斩草除根,欺压良善的事却从来没做过。不过仇一闻向韩冈解释,这是韩冈是药王弟子的传闻在作怪。

世人都是见庙就拜,不管信与不信,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若真是得罪了药王弟子,日后生起病来可不得了——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去赌韩冈的身份。

韩冈对此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他并不希望自己被药王弟子的身份束缚住,也从来不承认,不然日后有得苦头吃。不过越离奇越怪诞越有神秘色彩的谣言,往往更容易传播,韩冈清楚这是堵不住的,所以他现在考虑着是不是用革命的谣言对抗反革命的谣言。

平整土地,修整房屋,清理院庭,再加上病房中的布置,这些事早就有了规划,无论物资和人力,韩冈也都早早的定下了。等营中军队一迁走,立刻就开始动工。

由于这座疗养院是位于秦州城中,韩冈希望能成为一个让人传诵的典范,故而比甘谷、古渭两处的疗养院下得功夫更多。虽然无法奢侈起来,却是尽力做到了整洁干爽,美观大方。

营中的道路都是用砖石铺就,就算下雨也不会弄得泥泞不堪。下水沟渠也尽数改成了暗沟。夏日不易移栽树木,但韩冈已经为行道木和园林留下了空间,等到明年开春便可以把树木移植过来。疗养院中特有的长条交椅安置在道路边,在营区一角还能看到一座凉亭。

改做病房的营房整修一新,原本该在屋顶上的茅草也都换成了黑色屋瓦。石灰抹墙、水泥铺底是不用说了,病房的门窗都是重新打造过,关闭起来便是严丝合缝,外有挡雨棚,不虞暴雨侵袭。而病房内的床榻,都是改作了单人床,而不是甘谷、古渭两地的通铺隔间。虽然这单人床只是床板搭在土台子上而已,但照样让郭逵派来查看工程进展的官吏摇头说这实在太奢侈了。

半月后,疗养院的整备终于完工,韩冈请郭逵给疗养院题了名,做了匾,挂在入口的大门上。这期间李师中离开了,韩冈跟着去送了一下。而古渭寨王韶那边,他直接安排了王舜臣把父母家人一起护送过去,这个态度比去信解释管用得多。

在疗养院开张的那一天,郭逵带着一众官员来捧场。众人在营中一处处的参观过去,仇一闻和他的弟子李德新在前面做着解说员。

韩冈跟郭逵走在一起,只拖后了半步。郭逵一路走来,对韩冈的布置赞赏不已。进了病房,先是赞过了平整的水泥地面和雪白的石灰墙,又看了看排得整整齐齐的几十张床位,回头笑道:“前两天看过的人回来后都说玉昆你忒大方了,把个伤病营弄得跟住客的正店一样。现在看看,还真是没说错。玉昆,你把营房做成这样,到底能收治多少人?”

“这是要按病榻多少还有合格的医生护工数量来算的。现在秦州疗养院中总计有两百四十张床位,而院中的医生和护工,大概能照顾三百到四百人。”

“也就是说,添加床位后,最多就能同时住进四百个伤病?”郭逵问着韩冈,“是不是少了点?”

韩冈向郭逵解说:“秦州城,包括城外附近五十里内寨堡的马步禁军、厢军,总计在两万上下。除非是爆发疫症,否则两万人中会病到卧床不起的,在同一时段怎么也不会超过两百人。”

“若是与西贼开战,打起来后,可就不止这么些了。”

“如果是胜仗的话,伤亡最多两成。除去阵亡的,真正需要住院治疗的也并不会太多。若是败仗,能逃回来的,也没几个需要住院。”韩冈说道,“以下官浅见,军中的每一个百人都,最好都有一两个了解急救之术的士兵。能在大战后能处理一下轻伤,帮重伤员止血,以便能送到后方拥有疗养院的城寨中医治。如此,当能少上不少枉死之人。”

郭逵沉吟了一下,“……说得倒是有理。但这些懂急救术的士卒哪里找。”

“从军中挑选聪明稳重的,送到疗养院中轮训就是了。急救术学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掌握,也不需要费多少心思,再让他们背几张能治头疼脑热的便宜方子,也同样不难。每月支俸加个一两成,当是会争着来做。”

“主意的确是不错。这样疗养院中的护工人手也不会缺了。”郭逵笑了笑,“但这些懂医术的士卒总得有个名目,不能跟普通的士兵混为一谈,但称呼他们为医生、郎中也不太合适。”

“不如叫卫生员吧。”韩冈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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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心念不改意难平(八)

【补昨日第三更。看起来下一更得到十二点了。】

王韶现在很忙。

忙得不可开交。

在一个一切都已上了正轨、已经正常运转了数百年的职位上任官,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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