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三国游侠传(阿飞)-第9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四大琴王一怔。想不到他和张晋昔日都在黄巾军中。晁中道:“郭前辈,他害死先师,你是亲眼目睹么?”
韩娥大吃一惊,道:“什么?那李……李前辈是你师父?”
薛黯和司马吟互看一眼。他们年纪稍大,对武林中事比韩娥知道要多,心中想道:“张晋追杀晁中如此卖力,难道竟是为了斩草除根?”
郭南道:“当年鞭王李风,枪王赵松,棍王张晋,刀王郭南,合称武林四王。嘿嘿,我们这四王比你们厉害多了。纵横天下,身经百战。四王之中,鞭王李大哥武功强,我和赵松次之,这老贼弱。可这老贼为人狡诈,花言巧语,哄得李大哥把他当作知己。黄巾失败后,他跟着李大哥潜回洛阳。不到一年,李大哥暴毙,他却逃到兖州,投靠了曹操。此事虽非我亲眼所见,但李大哥内功深厚,正当盛年,不是他暗下毒手,怎会暴毙?再说,如不是他作贼心虚,他为何要逃之夭夭?”
张晋忽然大吼一声,如猛虎怒啸。他纵身而起,半截金棍呼地狂扫过去,威势历然。郭南见他来势凶猛,退后两步,道:“杀人灭口么?”
张晋空中身形一凝,忽然硬生生落在地上,反手弹出,击飞司马吟射出的两枚棋,金棍杵地,冷笑道:“你一向怕死,武功虽好,又什么时候赢过我?一派胡言!还不动手?”
话音刚落,白芒暴闪,一剑已从郭南右肋下直刺进去。郭南功力深湛,虽然无备,但剑尖刚刺破皮肤,立时惊觉,左手一掌劈出,右手七宝刀一刀砍下。他这口刀削铁如泥,只听“当”一声响,长剑已透体穿入,从他左腋下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剑尖来。
这一剑好不狠毒,竟刺穿了郭南的心脏。郭南哼也没哼出一声,后看晁中一眼,倒地便死。
晁中脑轰地炸了开去,薛黯和司马吟呆若木鸡,他们做梦也没想到,一剑刺死郭南的,竟会是她。
琴仙韩娥!
张晋哈哈一笑,道:“聂氏‘刺王杀相穿心剑’果然犀利无双。不过你未免太狠了些,连我徒儿也一剑穿心。”
韩娥从郭南身上拔出长剑,学着郭南的动作,剑尖朝下,一滴滴血珠滴下来,不一会儿剑刃上便再无半点血渍,重又明亮刺目。她的嘴角沁出一丝异色,冷冷道:“我不杀了你徒弟,郭南怎会信我?他不信我,我怎么能暗算得了他?”她一说话,嘴角那道异色便渐渐增长增粗,从腭边垂了下来。
司马吟惊呼道:“娥妹,你受伤了!?”郭南那一掌力道沉猛,虽不是直接击上她身体,但掌力却已经震伤了她内脏。
韩娥冷冷道:“这算什么?当年我先祖聂政刺杀韩王,为了避免连累家人,预先以漆涂面,用石头砸掉牙齿,吞炭把嗓弄哑。杀掉韩王后又割下自己的眼皮、嘴唇、鼻和耳朵。司马公,你不觉得你太多情善感了么?”
司马吟心痛地看着她冷色的脸,求道:“你还还是先看看身体哪儿不妥当罢?”
薛黯忽然道:“原来韩仙是战国名剑客聂政的后人,难怪精擅《广陵散》。这口可媲美七宝刀的宝剑,想来就是曾杀掉韩国国王和相国的贯日剑了?”
韩娥对司马吟随口喝斥,但对薛黯却很敬重,听他说话语气冷淡,又学晁中改口称自己韩仙,知道他心中沉痛已极,不由叹了口气,看一看冷目不语的晁中,心想:“我这都是为了你啊!”道:“不错,《广陵散》又称《聂政刺韩王曲》,由我先祖聂政的姐姐创制,是我聂家家传之曲。”
她答非所问,张晋已明其意,道:“这《广陵散》虽是聂家祖传,传到她这一代却已残缺不全,是老夫助她补充完整。那时老夫要她助我刺杀两个人,作为报答。想不到一拖三年,现在杀了一个。”
薛黯双目之中,精光陡射,道:“张先生也是知音人哪!”
张晋笑道:“应该讲,老夫乃是有心人。”哼了一声,道:“我早知你曾得郭南传授武功,和他有半师之情。但我没料到以你清名,也会答应助郭南暗算于我。你既能助郭南,为何却苛责韩娥?”
薛黯冷笑道:“适我若同时出手,你已是个死人!也罢!”轻轻一拂琴弦,长啸一声,大喝道:“在下薛黯,谨向棍王张先生挑战!”大袖一张,如一头怒雕般从巨石上飘了下来,侧头向韩娥道:“娥妹可否助我一曲?”
他这一说,即是表示谅解了韩娥。韩娥大喜,跃上自己原来那块巨石,抱起自己的三尺绕梁,正要放置膝上,忽然间怔了一怔,看看晁中,心想:“我这么喜形于色,他岂非又要误会?”
晁中冷冷道:“张先生,我师父是不是你害的?”
张晋哼了一声,先看看他,又看看韩娥,道:“郭南虽然笨,这件事倒没有猜错。我既然等他把话说完再杀他,就没打算否认。”
晁中咬咬牙,道:“好,你这场比完,下一场是我的,我与你不死不休。”
张晋点点头,问司马吟:“我听说你身藏黑白二色棋,黑出,取人性命;白出,救人活命。自我上山,你口中对我绝不留情,适为何只射两粒白,瞧不起我,不屑用黑么?”
司马吟摇摇头,坦然道:“我司马家弟从不妄杀。刚我只是要阻止你去杀郭刀王,并没想杀你。但你使用卑鄙伎俩,害死鞭王和刀王,我会随时找你破绽,一有机会就杀了你。”
张晋目光如刀,道:“好,也算你一个。”斜了韩娥一眼,道:“我一直对你不薄,你也想杀我么?”
韩娥凝视晁中,见他始终不向自己看上一眼,心中气苦,两行清泪缓缓淌出。听张晋此说,用袖一抹双眼,道:“你替我找回了半部《广陵散》,我也为你杀了郭南。你害死晁哥的师父,我决不会放过你。你放心,即使你今日战死,我答应过你,一定替你杀了那人。”
张晋老脸上微现一丝难过之色,喟然道:“傻丫头,难道你真不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么?”
韩娥眼泪又流了出来,道:“这不用你管。你只要记住,你也答应过我。”
张晋看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嘿嘿两声,道:“你要与我为敌,待会儿我可不会留情!”
韩娥道:“我若死了,你别怪我失信。”
张晋心中一股恶念再也控制不住,狠狠道:“你不守信,我自然也不用再遵守约定。”
韩娥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惧意,她忽地尖声叫道:“那我先杀了你。”绕梁琴向石岩上一掼,拔出贯日剑,一道电光,直扑向张晋。
晁中眼疾手,血鞭挥出,一卷一抖,卸了瑤琴向下的掼力,然后一圈,收入怀中,道:“娥妹,攻他下盘。”掠地一鞭,卷住七宝刀刀柄,掷给薛黯,道:“我助薛兄一曲《梁父吟》。”也不把琴放好,就这么左手抱琴,右手疾弹起来。
司马吟大吃一惊,心想左手按弦,右手弹奏,乃千古不易之理,如何能以单手弹琴?凝目细看,但见晁中手势如电,纵横移动,琴声高低起伏,慷慨悲壮,正是极佳妙之梁父吟曲,并无任何失音乱韵之象。
再看一阵,司马吟额上忽然汗出如浆,心想:“他并非不按节理弦,只是他手法极,能于同一瞬间同时完成按捺弹奏两个完全不同的动作而已。”心头一阵茫然,翻来覆去地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终于练成了,他终于练成了!”
忽听薛黯慷慨而歌道:“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冢……”他歌声和着琴中节拍,大袖挥洒,翩然而舞,右手短刀随着手臂的起落忽隐忽现,不象追魂夺命的利刃,倒似舞蹈时的饰器。韩娥得晁中一声“娥妹”,心中大喜若狂。只见她脸泛异彩,步履轻捷,剑剑均和乐音节奏相反,疾攻张晋两腿。张晋右腿刚被郭南暗算,划了一道口,七宝刀锋锐之极,几乎将他腿上主筋割断,伤势极重。对手武功一刚一柔,一疾一缓,持的又都是切金断玉的宝刃,因此他虽然武功卓绝,却越打越落下风。
蓦然琴音高亢,奏起铿锵之调。薛黯唱道:“……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手中刀法骤然一紧,唱了二十个字,连劈了二十刀,后唱至“齐晏”三字,满腔愤怒冲然而爆,刷刷刷连环三刀,将张晋手中仅剩的半截金棍斩为四段,“啷啷”两声,中间两段掉了下地。
韩娥的剑法十分阴狠,一见张晋防御圈中露出破绽,自然而然便抵隙而入。待到韩娥惊觉,贯日剑已指住张晋前心要害。
张晋随手扔掉两截棍头,微笑道:“二桃杀三士,国相齐晏!薛别驾只不过听司马吟一曲琴歌和奏,便能立即借鉴,以歌悟刀,借助古人的愤懑不平增加刀法威力,好聪明!好歌曲!好刀法!”连赞三声,道:“韩娥,你不是要杀我么,还不动手?”
韩娥道:“你若不是顾忌司马吟的暗器,也不会败得这么。我们合四人之力制住你,你应该感到骄傲。我知道你不服气,但为了晁哥,我只有杀了你。”
薛黯皱眉,左手拦住她右臂前行之势,道:“娥妹,我们不能这么杀他。”
晁中忽然叫道:“小心他的鞭!”扔掉绕梁琴,赤蛟血鞭疾地飞出。
说时迟,那时,只听“啊啊啊”三声惨呼,薛黯、韩娥、司马吟三人同时向后仰面跌出,七宝刀和贯日剑飞上半空,司马吟怀里的绿绮短琴被打得粉碎,木屑四下溅出。
晁中只觉手上一紧,血鞭和张晋的长鞭缠在一起。张晋冷笑道:“我这儿是真正的赤蛟血鞭。”一股内力传将出去,晁中胸口如被千万枚尖针同时刺中,巨痛难忍,低哼一声,撒手扔鞭,跌坐在地。张晋用力一抖,晁中的那条血鞭寸寸裂断,散落地上,堆在一起。
“嗤嗤”两声,短刀长剑插入泥地,直至没柄。
张晋扬鞭大笑:“哈哈哈,四大琴王联手,又能怎样?还不是经不起我赤鞭一击!”
薛黯挣扎坐起,便去看韩娥,叫道:“娥妹,是我……是我害了你!”他武功居四人之,张晋对他下手也重,一鞭将他一条左臂齐肩削下,血如泉涌。
韩娥呻吟一声,叫道:“薛大哥,不关你事。晁哥,晁哥!”
晁中勉强爬过去,伸手把她拥入怀中。这一用力,喉咙一甜,险些一口鲜血又喷出来。生怕韩娥担心,急忙强行吞回肚里,笑道:“娥妹,我没事。”
薛黯心头一痛,伸手捂住左臂伤处,转过头盯着张晋手中之鞭,脸上肌肉不住颤动。过了一会儿,道:“这……这就是赤蛟……门的赭鞭么?”
张晋道:“你倒博学多识。这鞭是有个名字,叫做赭鞭。当年人类之祖神农氏抽龙筋为骨,剥虎皮为肉,制成这条神鞭,以之鞭百草,御万兽,号令族人。和神农琴、飞土箭并称三宝。”见韩娥偎在晁中怀里,满脸喜不自禁的样,心中恼怒,冷冷道:“他中了我的刺虎内劲,十二个时辰内必死,活不了啦!”
韩娥受了伤,又躺在情侣怀里,心魄俱醉,本来难以动弹,听到他的话却浑身突然一激凌,娇躯一挺而起,厉声道:“你说什么?你答应过我,决不伤他一根毫的。你为何失信?你为何失信?”她白衣上斑斑点点,全是鲜血,头蓬乱,面容凄厉,双睛之中充满怨毒之色。
张晋从未见过她这种可怖的模样,不由自主,退后一步,辩道:“谁让他出手的?我赭鞭一,我自己也控制不住,你不能怪我。”
韩娥叫道:“你控制得住的!为什么他们都要死了,我没受内伤?你想杀他们,从一开始你就想杀死他们,你恨他们!你嫉妒他们!是不是?是不是?”
张晋见她作势欲扑的凶狠姿势,又退后一步,忽然热血上窜,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和你爹自幼一起长大。他死得早,是我看着你长大成人的,我关心你,我爱护你,你就像我的亲生骨肉。你为什么老护着他们?为什么不让我把他们全都杀了,让你一个人独占琴王之位,称霸武林?哼哼,我把藏神农琴的地方告诉你,你为什么要带这小去?为什么把琴送给他?要不是为了你,你们第一次上玉柱峰时我就杀了他们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好恨!我好恨!每到八月十五,我就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放到油锅里去煎,放到沸水里去煮!现在你为了这小,竟然要杀我!哈哈,我张晋天下武功第一。谁能胜我?谁能杀我?哈哈,哈哈哈!”
他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压抑胸中数年、数十年的情感猛然全都爆出来,如同滔滔大江大河決口,再也不能控制。
晁中伤虽重,心智丝毫不乱,见他手舞足蹈,眼中一片狂乱之色,知道此时实是后一线生机,斜眼一瞥,绕梁琴便弃置在身侧一尺处,当下侧身扑倒,右手已按在琴弦之上,心中琴韵流动,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气力,琮琮声响,奏出一曲《单鹄寡凫》。
单鹄,孤独的天鹅;寡凫,失偶的野鸭。相传这两种动物的鸣叫声为哀伤。西汉景帝时,有一无名琴师,十余岁时意外失去左臂。他本没有别的谋生本领,断了一臂后连琴也不能弹了,绝望之余,跳河自杀。但他命不该绝,被在河边洗衣服的一个村姑救起,这个村姑为人十分善良温柔,在她的安慰鼓励下,独臂少年奋努力,历十年苦练,终于练成单臂奏琴的高技艺。后来他便娶了那村姑,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又过了几年,那村姑忽然骤得重疾,不治病故。琴师遭此重击,悲痛欲绝,坐在爱妻遗体旁,不食不眠三昼夜,作成一曲,曲成当日,他就因为过于伤心,呕血而死。他生前也有颇精琴道的朋友,见了他这篇遗作,叹息之余,便把此曲取名为《单鹄寡凫》,以纪念此事。
其后数百年,这曲《单鹄寡凫》广为流传,许多著名琴道大家都练过此曲。终因曲中情绪过于强烈,所载指法又极古怪,无法达到琴心合一的境界,所以全部废然放弃,没有一个人能练成,此曲遂成绝响。
晁中幼时随蔡邕学琴时,听说过这个故事。他少年心性,无忧无虑,自然领会不到曲中真情。但他听了故事后,触动灵机,闲暇时便摹仿那独臂琴师,练习以单手操琴。后来他入赤蛟门习武,也没搁下,而且随着武功的增强,手足越来越灵活,他独手奏乐的本领渐入佳境。等到初平三年,他所敬重的两位恩师蔡邕、李风先后遇害辞世。而一直体贴照料着他的师姐蔡琰却又嫁为人妻。晴天霹雳之下,再奏《单鹄寡凫》,便能融入曲中,品味作曲悲怆痛苦的心情。但一只手弹琴,毕竟艰难,他没有明师指点,其中有好几个难关未能想通。四年前四大琴王初会玉注峰,他以《单鹄寡凫》与诸人比成平手,用的却是双手。经此一役,他知道要胜过余人,必须练成独手弹奏的技艺。加之所爱伊人生死不明,诸般情感交织,竟然给他突破各种难关,成为自有琴道以来第二个能以单手弹奏瑤琴的琴师。
此刻,他想到远在苦寒塞外,孤苦伶仃的蔡琰正日日泪洒蓬帐,遭受痛苦煎熬,想到眼前许多挚友知音重伤浴血,正面临死亡威胁,想到自己的恩师大仇未报,而仇人就在眼前。霎时间心与琴合,指与弦通,琴声忽而压抑窒息,忽而呜咽泣诉,时如海涛击岸,时如狂啸惊天。旋律变化,奇妙万千。
韩娥忽踩韵而唱:“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薛黯呆呆看着她脸,情思荡漾,慢慢吟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好逑……”吟着吟着,眼前忽然一黑,倒在地上。
张晋远视前方,喃喃低语道:“琪妹,琪妹,你来了么?你终于肯见我了么?你为什么这么忧伤?聂兄弟虽故,可还有我照顾你,爱惜你啊!我要擦干你眼中的泪痕,我要抚平你心中的伤痛……”
晁中这一曲《单鹄寡凫》,实已挥到极致。曲意之悲,令得在场众人全都难以自已,脑中能想到的全都是自己毕生之中痛苦、刻骨铭心的事情。
韩娥所唱,乃汉乐府民歌,名为《上邪》。歌中一连用了天地间根本不可能有的五件事,来表达一位少女坚贞不渝的爱情。她生性刚强任性,非常喜欢这民歌的内涵,牢记心中。其后游剑江湖,偶识晁中,便堕入情网,不能自拔。虽明知无望,但总不肯罢休。这时心神迷惘,顺口而唱,自是这念念难忘、情真意切的民歌。
薛黯慕恋韩娥经年,但他拘谨守礼,知她心有所属,却不敢有丝毫表示。时时只在心里念着这《诗经》中著名情歌,以慰孤寂,哪里想得到今日会当着美人的面吟出口来?
张晋眼前却仿佛出现了心中喜欢的那位女,她一步一步,脸上带着永远令他迷醉的哀怨,正向自己走过来。但两人间的距离是如此遥远,她虽然不停地走着,却总也走不到自己身边。他迎了上去,感觉之中,那女似在后退。他急了,加了脚步,大声道:“琪妹,琪妹,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是喜欢你的啊!我是小海哥啊!你忘了我么?你又要避开我么?你别走啊,别离开我,你看,你看,你的女儿,娥儿,她长大了,她长得多像你啊!琪妹,琪妹!”他越奔越,后了疯似地向前冲去。
晁中乐音之力,全是针对他,以他为敌出。韩、薛二人只是同在现场,受到琴韵感染,已是不能自禁。张晋心中却又偏有“琪儿”这处大弱点,正合了琴曲的神韵,是难以消受。因此他内力虽强,却也无法抵挡这《单鹄寡凫》的巨大威力。
雁门山东西向均是峭壁高耸,东方悬崖之边有座李牧庙,西边无遮无掩,一片平坦。这时张晋冲去方向,却正是西方。
晁中等三人都天性喜乐,身心整个浸入琴中,对周围之事不闻不问,都不知道张晋冲向悬崖。司马吟却恰于此时醒转过来。他身中张晋赭鞭,幸得绿绮琴挡了一下,只闭过气去,未受伤损。他于音乐天赋之高,在其他三人之上,听觉十分灵敏。晁中琴声一起,他脑里已有感应,待张晋一番大叫大嚷,顿时将他惊醒。
他初醒之下,虽听到美妙之极的琴音,心神只微一错愕。一眼瞥去,却现张晋正拼命向悬崖扑去。这一惊非同小可,喝道:“张晋,站住。”扬手一把棋撒了出去。
他一向我行我素,自有主张。初时盘驳张晋,只是泄怒气,暗助晁中,心里对张晋并无好恶成见。及见郭南暗算张晋,反对张晋生出同情之心。再后来听说张晋昔日暗伤好友,又亲眼目睹他指使韩娥袭杀郭南,不由得又是鄙视又是震惊,决意与他为敌对抗,一有机会就射暗器,除掉这无行小人。
明月下点点银光漫天飞舞,恰似九天群星突落尘世,相互游戏追逐。
但张晋虽然脑混乱,右腿带伤,步法仍疾如风。棋飞临身后,他已到了悬崖边上。
司马吟怔住。他誓要杀了此人,但情急之下,出的仍然是一把白。
黑杀人,白救人。这是他的原则。
但这次,他救不了这人。
耳听一阵大笑遥遥传来,震彻山谷。很久很久,方平息。
司马吟一时之间,突然愁绪满腔,竟似也想这般一跃之下,就此抛去一切烦恼。
等他清醒过来,瑤琴已然停奏。韩娥木然而坐,薛黯盘膝运功,头顶轻烟笼罩,白雾环绕。晁中则倚石站立,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司马吟急跳下巨石,趋至韩娥身旁,叫道:“娥妹,你没事罢?”
韩娥现出一丝笑意,柔声道:“司马兄,我很好,我没事。”
司马吟从来没见她这么温柔过,别说自己,就是面对她倾心深爱的晁中,她也没这么温柔过。心中一惊,暗想:“莫非她受琴音所惑,和张晋一样,神智也不清了么?”
韩娥仰头看看天,又柔声道:“时了罢?司马兄,你看这月亮多圆,就象挂在头顶上似的,是不是?”
司马吟是惊慌,却又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口中胡乱应道:“是啊,又圆又亮,挂在头顶上。”
韩娥“噗哧”一笑,道:“司马兄,你怎么了?额上青筋乱跳,神色如此张惶,是不是以为我疯了?”
司马吟听她说话条理分明,温婉柔和,不似疯。但心底不知如何,觉到对方不再是那个令他日夜彷徨,思之如狂的韩娥,而是一个陌生人。这感觉如此之烈,令得他条件反射般倒退一步。
晁中行了过来,伸手一拍司马吟肩头,笑道:“你难道见着鬼了?神农琴呢?”
司马吟又看一眼韩娥,韩娥嫣然一笑。司马吟摇摇头,心想:“真邪门,她居然也会笑?唉,我虽然没见着鬼,可这种情景真比见鬼还奇怪。”看看晁中神色,一搭他脉,混乱已极,大惊道:“你……你怎会七经八脉全都受损?”心念一闪,明白又是张晋所为,心中又急又怒,骂道:“这狗贼!”
晁中盯着他脸,又问一遍:“神农琴呢?”
司马吟听他这一问,呆了一呆,忽然大叫一声:“哎呀,不错,神农琴!”
晁红皱皱眉,道:“司马兄,我并不是要讨回那琴。五年前本是娥妹先现那神农琴的。她送给了我,我又献给了曹操。此琴数易主人,谈不上属谁所有。留在吾兄手里,也无不可。但绝不可遗失损坏。”
司马吟也皱皱眉,道:“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把它送给曹操?听说你们赤蛟门原来也属于神农门,后来分支出去的,神农琴是你门中至宝,你怎的一点儿也不重视?”
晁中微奇道:“神农琴中宝贵之处已被我取得,桐琴本身不过是件有名的乐器而已了。我献与曹操,另有目的,反正他会十分珍惜,有什么可担心的?反而司马兄怎会知晓本门乃神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