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战国之平手物语-第10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平手汎秀闻言也愣了一下,但旋即大笑,对菅达长说:“这就要看其本人的想法了!既然是你留情,我可以饶他一命,让他做你的手下,但原有领地全部没收。”
  原话就这么被传达给了船越景直。这家伙咬着牙地犹豫了一会儿,最终放不下妻儿的性命,低着头向平手汎秀伏身拜了一拜,而后以稍低一等的礼节向菅达长施礼,表示臣服。接着他就立即得到了一定的礼遇,与全家一起转移到了宽敞的宅子里。
  以此足见,船越景直打仗的本事虽然一般,倒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
  但接下来的几个人就没这么识时务了——或者说更有节操?田村经春和武田久忠面对菅达长的延揽以一口唾沫来做回应,于是这两家豪族就成了个历史名词。估计几百年后只有历史学者才能从故纸堆里找出他们的存在,一般爱好者是不会知晓的。
  岛田、野口两家,是在城落之前,主动改旗易帜倒戈归降的,所以得到了平手汎秀的口头安抚,性命和家名是没问题了,领地也有望保住一部分,至于是十分之一还是二分之一,还要看后续表现。
  有罚自然就有赏。安宅信康的事情尽管办得不漂亮,但他的海战能力还是值得相信的,为人也比较可靠,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三好长庆的亲侄子。所以依然得到了两千石加赠,并受命移居和泉,担任平手的水军大将。跟随他归附的六家豪族,也各自获得了三五百石程度的见面礼。正式的书状一时还没发放,但平手汎秀说定的事情,只要不发生什么大变故,都是要算数的。
  不过这就引发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淡路几乎是没有三好家直辖领地的,全部是二十家豪族分治。从船越景直等人那里没收的领地,估计一共都不到一万五千石,却一口气给了安宅等人四千多石的封赏,那其他有功之臣怎么办?菅达长他们又怎么处理?平手汎秀自己也不可能做义务劳动吧?
  对此平手汎秀的安排是:“待此地事了,我即要回岐阜城去述职,平右卫门(菅达长)就一道去面见织田弹正。”
  经过平手这个跳板成为织田直臣的,目前有松井友闲与德山则秀二人。其中前者已经是信长的佑笔和茶头,后者也刚被提拔为侍大将,都显得是前途无量。
  菅达长未必了解这些事情,但坐在身侧的平手秀益很“热心”地帮他解释了一番,于是他就喜不自胜,得意忘形了,不要钱的马屁成吨地从口里冒出来。
  对此看不过眼的佐佐成政找了个由头岔开话题,向平手汎秀问道:“监物大人,您所谓‘待此地事了’,究竟是指平定淡路之后,还是要继续进军四国呢?”
  这个问题切中众人之心,顿时令气氛严肃起来。
  攻略淡路如此顺利,这与三好家的内讧是分不开的。三好家的一门众们及“畿内派”,为了推翻筱原长房为首的“四国派”,不惜勾结外敌,泄露军情,前后派来了两个使者。
  这两个使者虽然也有很多故弄玄虚,夸张不实的叙述,但关键的地方似乎还挺靠谱,比如促使安宅的投降,举出毛利家牵连其中的信息,并阐述了筱原长房的困境,解释了其大军不肯轻动的原因。
  到现在,平手汎秀姑且不说,其他几个能够参与军议的高级将领,似乎是以倾向于相信三好一门为主流。也有九鬼嘉隆这样的保守派,但不是很受欢迎。
  而对方的使者三好长俊,每次一见面,就在各种婉转催促,早日进军四国,里应外合,打倒筱原长房。众将也同样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放过未免可惜。
  织田信长在几天前来过信件,他对攻略淡路,确保海运比较关心,对四国不太重视。但足利义昭那边,寄予了厚望,盼着能打进阿波国,擒获或讨取“伪公方”足利义荣。
  这就是说,若要攻打四国,无法指望织田大军来帮忙,只有足利虚无缥缈的政治号召力可以借用。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一旦攻下领地,信长也不会怎么介入,可以自由占据。
  所以,与平手家关系最浅的九鬼嘉隆,不愿出兵,也是可以理解的。
  面对一双双或是期待或是存疑的眼神,平手汎秀捋了捋胡须,没有直接回答,却吟诵出了一句典故:“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每一发兵,头鬓为白。”
  在场的一群半文盲大老粗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如同听天书一样,少数几个听说过这个词的,也不了解前后文背景。唯有熟读《后汉书》的佐佐成政应和道:“在下明白了。光武帝刘秀攻灭隗嚣之后,马不停蹄讨伐公孙述,屡挫不止,留下稳定基业。魏武帝曹操降服张鲁后未能在汉中击破刘备,日后季汉北伐,几乎令陇右不复为魏所有。监物大人举出这个例子,即是说应趁着三好虚弱之时,穷追猛打,否则待其结束内讧,就会反过来威胁淡路,乃至和泉,我等就永无宁日。”
  经他一番解释,众人才恍然大悟。
  都讨论了这么多天,该说的观点都说过了,既然领导已经下定决心,也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庆次当即兴奋地问道:“叔父大人!如此说来啊,我们马上要去阿波,与三好家的主力决战吗?”
  汎秀摇头,敲了敲地板,正色道:“跨海奔袭,太也不智。我军要绕过阿波,在西赞岐登陆,吸引筱原长房的大军前来,实施围点打援之策。”
  “啊?”庆次疑惑不解,“西赞岐似乎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据点吧?”
  “重要的不是据点,而是人心。”汎秀答道,“根据内应情报,西赞岐国人服从筱原长房之令出征,但对军役十分不满,士气低落。如果这些人的领地受到进攻的话,筱原长房为了维持人心,将不得不做出支援态势。”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恍然大悟,或者说装作恍然大悟。
  接着平手汎秀顺势开始点将了:“九鬼、安宅两位,请立即组织船队,务必要达到五千人以上的运载力。以岩成为首,寺田、香西、松山及杂贺众立即整军,作为先势进赞岐。”
  这个先锋的安排,是特意选择过的。寺田安大夫和杂贺众都是跟三好有许多血仇的,见面眼红,战意最旺盛。三好旧臣们,则对赞岐地形会有一定了解。
  至于岩成友通,在调略安宅期间的表现初步受到认可,所以进一步被赋予更重要的角色。
  如此安排的妙处在于,就算发生变故,上述人全军覆没,平手汎秀也不会受到什么太大损失,反而还有利好之处。这个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第二十五章 已入毂中
  元龟元年(1568年)六月,围绕着织田上洛,足利复兴的由头,京都以西的各地分为了两派,厮杀得如火如荼,毛利、大友、三好、赤松、龙造寺、尼子复兴军……许多家势力都被卷入进去。
  平手汎秀身在淡路国之时,依然能从种种靠谱和不靠谱的渠道,不断受到各路情报消息。特别是自身周边的局势变化。
  公文书信中说,浅井长政在播磨对阵浦上、赤松联盟,屡屡取得小胜,但始终没得到一锤定音的机会。两军依然处在对峙当中,无暇分身。
  坊间流言则讲到,伊予国的河野、宇都宫、西园寺、一条四家,分别受毛利和大友的支持,打得天昏地暗,有来有往。(当然这在织田家的人看来属于“菜鸡互啄”)
  备后的小早川隆景,作为毛利家的南线负责人,一方面防范浦上,一方面遥控伊予,似乎暂时没有出兵计划,只是应平手汎秀之邀,派了五百人过来做象征性支援。这五百人到的时机非常恰当,让菅达长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被耍了一遍。
  唯有土佐的长宗我部和安艺,好像还比较和平,但这两家穷乡僻壤的乡下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也引不起太多关注。
  总而言之,濑户内海一带,几乎就形成了和泉平手汎秀与阿波筱原长房正面对决的局面。
  但这个对决并不公平。
  理论上,平手汎秀只有和泉一地,但背后织田家的强大威势撑腰,又头顶着足利义昭的金字招牌,有看不见的软性实力,而筱原长房看似控制阿波、赞岐、淡路三国,却面临着重重内患,十分力只使得出三分。
  因此平手汎秀在淡路顺风顺水,筱原长房则在胜瑞城举步维艰。
  动员令是早就发出去了,大军也已经集结起来,但南阿波众纷纷找理由拒绝出阵,西赞岐众也是怨声载道,士气低迷,这让筱原长房深受打击,完全没有举兵一战的自信。
  一连二十余日按兵不动,他未发出任何作战指令,反而是放下身子,主动找了每一个叫得上名字的三好家臣,言辞恳切地长谈。经过了好一番政治手腕、感情交流和利益交换,才勉强把这个事故解决掉。
  首先是在三好家的谱代重臣们被说服,一致联名表示服从筱原长房的指挥;接着由安富、寒川、奈良等比较靠得住的外样豪族做见证,以一些商业利益做条件来安抚快要失控的西赞岐众;而后集中舆论,逼迫违背动员令的南阿波众屈服,没有强行征发,但定下了“拖欠一人兵役则罚金五百文”这么一个不轻不重的惩罚措施。
  既象征性地维护了上下秩序和政权脸面,又不至于让人产生太多反感,如此事情可以算是勉强解决了。
  最终众人一齐到伊泽神社立誓,互换起请条文,商议确定了今后在裁决、赋税、军役之类诸多问题上的细节规则,作为家法颁布。
  新家法自然要通过三好长治的署名才能生效,但实际是众臣合议制定的。这让阿波、赞岐两国的政治气氛稍微平静了一些,但家臣的自主性通过书面文件予以了承认,日后究竟会如何发展,一时还很难讲。
  筱原长房的地位也是暂时稳定了些许,虽然某种程度上讲,是通过出卖主家利益换来的。
  接下来他才对三好长逸说:“现在可以与平手汎秀一战了。”
  地点依然是在见性寺里,双方的身份也依然没有什么太多变化。
  只是三好长逸的心情不算太好。
  这不仅是由于新家法损害了三好主家的权益,更是因为筱原长房的整体态度比想象中要保守了许多。
  在三好长逸的理念里面,“立法”并不是好的管理手段,反而是失之过稳,束缚下层的同时也会束缚到统治者,面对复杂多变的局势,还是应该随机应变,运用一些“诡计”之类的东西来以小搏大。
  这方面讲他倒是织田信长的知音,虽然段位还有点差距。
  而筱原长房则认为,计略固然重要,但不可作为唯一凭仗,优先还是要让自身强大起来,才可以奢求更多。如果带着一支士气低迷的部队去作战,很可能接阵就直接溃散,根本轮不到施展计略的时候。
  况且三好长逸就一定可信吗?
  两人的习惯有些冲突,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提出质疑的好时机,三好长逸明智地将心底话塞回去,顺着对方的思路讲道:“通过了这么多辗转,敌方想必不会再有太大犹豫,而会果断出兵西赞岐吧!对面主将是平手汎秀,一定会有这样的大局眼光。”
  筱原长房也点了点头,答曰:“既然您这么说,想必不会有错了。到时候西赞岐的情况得到验证,对方就会对诈降的使者更加信任,您的计策就能够见效了。不过在下仍有些困惑,平手汎秀毕竟十分狡诈,也许他会适可而止,见好就收,满足于对淡路的占据,而不继续进兵呢?”
  “那我们也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三好长逸做出稳健的姿态,“淡路太过显眼,安宅家又心怀二心,本身就很难保住。若平手汎秀止步不前,我等也不必急于夺回,而应该挑起敌人内部的矛盾。毛利可未必愿意看到织田占据淡路。”
  说这话的时候,他神色笃定,但内心却颇有些不安。
  对筱原长房而言,确实是没什么太大损失,只是丢掉淡路而已,阿波的基本盘还在,甚至还可能因祸得福,借着这个机会进一步整合内部矛盾。但对于三好长逸,以及其他那些代表着“畿内派”的一门众来说,如果得不到在战场上取回声望的机会,身上的“战败逃回四国”的烙印就永远洗不掉啊。
  尤其是三好长逸本人,直到现在仍被幽禁着呢。他这段时间趁着没事可做,又整理了以前埋下的诸多伏线,策划了许多新的阴谋,但至少前提是要先获得自由身吧!
  而且这还不是筱原长房一个人的意思,是四国绝大多数本地人都反感他过于大胆激进的作风,坚决要求关押之,以免再惹出什么麻烦。
  筱原长房像是看懂了什么似的,出言安慰道:“日向守(三好长逸官职)您无需过于忧虑。就算您的计策未派上用场,过些时日情况更稳定一些,我便安排您与家臣们的和解。”
  这话完全起不到安慰作用。
  三好长逸身为一个毫无节操的政客,当然清楚“过些时日”这种话有多虚。只是此刻他实在弱势得很,只能装作淡然自若。
  筱原长房似乎也没多想,而是继续谈正事:“平手汎秀麾下目前拥兵过万,但他的船只……似乎并不足以一次性运载那么多人,我想一定会是分批攻打西赞岐。您以为我说的可有道理呢?”
  “如果是分两批人的话,船队要开回去,重新装载,前后至少会有两天的时间差。而我军支援西赞岐,走得快的话只需要一天时间。”三好长逸脑子转得很快,尽管心有旁骛,但仍然很快接过了话头,“所以我等动作不能太快,要想办法耽搁一下,否则就无法一网打尽。”
  甫一出口,他就觉得不对。终究是心有旁骛,不小心说出了真实想法。力求全歼敌人就会增加风险,恐怕未必符合对方的心意。
  果然筱原长房皱眉摇了摇头,质疑道:“您的气魄诚然令人佩服,但在下却恐怕无力完成如此重任。依我看,暂且先以敌方的先势为目标如何?在下担心,倘若平手汎秀的一万余兵尽数登陆,就算有‘诈降’之计也未必能保证必胜。请日向守三思。”
  三好长逸当然很不满意。他觉得面前这同僚实在是婆婆妈妈,瞻前顾后,迟早因小失大。
  但也没办法啊,谁叫去年逆袭足利义昭的孤注一掷赌输了呢?
  走上赌局的时候,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觉悟。
  筱原长房尽管很恭敬,但态度是越来越强硬了。而三好长逸除了倚老卖老,拿资历和官位压人(也就是刷脸)之外,对此毫无办法。
  而且刷脸这种事,只有第一次拿出来的时候最有效果,用得越多,就越不值钱了。
  这次三好长逸只沉默了一会儿,放弃了一切尝试,点点头说:“就如你所言吧,或许三好家经不起再赌输一次了。”
  筱原长房松了口气,神色缓和了一些,正要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而后伴随着侍卫的几声呵斥,寺门被重重推开。
  “父亲大人!西赞岐来报,平手军数千人登陆,已经包围了天雾、高松二城!”
  三好长逸与筱原长房的会面是私密的,所以前来报信的不是普通传令兵,而是筱原长房之子长重本人。
  尽管两人还有诸多的分歧,但总算听到了一条好消息,也是由衷感受到相同的喜悦。
  “已入毂中矣!”三好长逸认为,对方是相信了内应的存在,才会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主动出击,这也符合他对平手汎秀性格和战术的估计。
  但还没来得及细说这个,就听到筱原长重又补充到:“平手汎秀并未亲至,敌方先锋将领,似乎是岩成友通!”
  这个名字就令三好长逸的脸色尴尬起来。
  不过筱原长房倒是挺满意:“纵然不能拿下平手汎秀本人,却有望取下叛臣首级,亦足以安定人心了。”
  “叛臣”这两个字,让三好长逸不禁咬牙切齿。


第二十六章 重获自由的三好长逸
  夏季凌晨,寅时初刻,日未升空,天却已经泛着鱼肚白了。沿着内海,四下无风,空气中全是令人焦躁的潮湿闷热。远离人际的荒野中间或有些鸟兽的踪迹,都是惊鸿一瞥,旋即消没。
  现在正是农业文明下,人类社会最安静的时间段。常人早已进入安眠,至少还要有一两个时辰才能醒来,因故值夜的责任者也要遭受最疲惫难熬的点,勉力支撑下来已属不易,更不可能弄出什么动静了。
  故而超过一万五千人、连绵成宏宏一片的军帐,这时也如磐石塌在地上一般,沉默。
  但伫立在这方天地的三好长逸,却觉得心情无比舒畅,精神十分振作。
  他心里甚至有那么一点冲动,恨不得立刻跨上战马,拉住缰绳,绕着营地奔驰三圈,再仰天长啸几声,彻底排去胸口剩余的那点郁结之气。
  这是被软禁数个月以来,第一次重获自由。
  去年他作为三人众的一员,三好家的实际掌权者,一时没看清形势,急火攻心,中了平手汎秀那厮的奸计,折损了大半亲信力量,又因为往日做事有些霸道,得罪的同僚过多,结下的仇怨便一举爆发出来。阿波、赞岐二国豪族,推举出筱原长房来主事,在会议上突然发难强迫三好长逸出家隐居,实质上则是幽禁起来。
  起初当然是愤懑、茫然,甚至胆寒的,然而收拾好心绪之后,依然如往常一样,靠着出众的谋略解决了问题。
  先是与筱原长房周旋,取得了与少数几个人定期见面的权利,然后说服三好一门众,安排了一个复杂的计策。
  到最后,就变成这么一个局势:如果没有三好长逸本人出来控场,那些一门众就会真的以为是要联合外人干掉“内敌”。
  筱原长房当然会对这样的发展感到不快,不管事成与不成,与三好一门的对比似乎都会变成现实。
  但他没办法选择。三好长逸显得如疯子一般,把全家老小的命都赌了上去,对这种人,你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有时候只能予以让步。
  于是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三好长逸被恭敬地释放了出来,唯有他本人的出现,才能说服那些一门众们,把“勾结外援平手,讨伐内敌筱原”变成“配合同僚筱原,诈降对付平手”。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捋须微笑。
  筱原长房,那个小心谨慎、又不会拐弯的家伙,一定想不到,这一切只不过是脱身之计吧!
  倘若能趁机消灭平手汎秀的军队,那自然也不错,但就算不能也不太要紧,反正那也不是最主要的目的。
  取胜的话,就趁这个机会拿回人心和权柄,万一失败,也早就做好了后续应对手段。
  甚至再进一步,要是让筱原长房与平手汎秀两败俱伤,自己再出来收渔翁之利,就更好不过了。
  不过要达成这样的结果,难度太高,不可刻意追求。
  回想起来,以前得罪了那么多阿波、赞岐的人,确实是失误。但也是正是这种态度让所有人都觉得,三好长逸的确是毫无置疑的忠臣,只是性子急躁才与同僚产生矛盾。
  这与想来和善待人,却被认为是结党营私阴谋家的松永久秀形成鲜明对比。
  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三好长逸当然不会觉得自己不忠诚。只是对忠诚的理解有所不同。
  眼看着三好主家快要不行了,难道一定要逆天行事才算尽人臣之道吗?
  “我长逸也是一门众里的首席啊,而且还是长庆公的叔叔呢,还有‘从四位下行日向守’这样的显赫官职。如果我取得大权,成就霸业,不也是将三好的家名发扬光大吗?”
  这样的话他虽从没说出来过,心里却想过了无数遍。
  至于眼前一时的阻碍,确实很难,但要有信心。再困难,比得上当年家破人亡的镰仓公(源赖朝)吗?
  只要一步一步去做,总是有机会的。
  不过在这之前,先花片刻时间,享受一下久违的自由时光吧。
  三好长逸懒洋洋地站在地上,闭着双眸深吸了一口气。
  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一切都没有变。但又一切都变了。
  将心融进去的话,就能看到不一样的景色。
  这天空,这大地,花草树木,虫蚁鸟兽,山川湖海,风云雨露……经过了失去自由的日子,才能意识到,平凡而安静的日常,是如此美妙啊。
  三好长逸突然想起多年前在界町学茶道的事情。
  武野先生所谓的“茶禅一味”与“侘寂”之道,现在终于能体会到了。
  可惜啊,茶道虽好,但并非有志者的归宿。
  带着遗憾的神情,三好长逸缓缓迈开了步伐。
  ……
  “父……父亲?!”
  “日向……日向守大人?!”
  “主公?……主公!”
  三个不同的称呼,自然也来自三个不同的人。
  但无论是三好长虎,三好康长,还是坂东信秀,都是呆滞在原地,呈现出讶然、惊喜、疑惑交织的神色。
  这些人集合在一起,不惜向外敌屈尊也要推翻筱原长房,本质的原因就在于,大家深信筱原长房此人会以下克上篡夺家业,届时三好家的一门众们便会无立锥之地。
  而得出这个结论的最重要证据,一方面是三好长治、十河存保两个名义上的国主被层层“保护”起来,另一方面就是一门众里的笔头三好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