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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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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种不加掩饰地表露了功利性的意图,展露着人们印象中那种“乡下大名”的短视和贪婪。
  平手汎秀回过神来,笑了一笑,先不答话,却是左顾右盼了一番,岔开话题到:“今日不是来找三好家的筱原右京进商议和谈之事的吗?长远的话题,可以后面再说嘛,我可是站了好久了,腿也有些酸了,只想坐下来喝杯冷茶呢!”
  “啊?噢……噢,对对,茶水早已备好,要请监物大人品茗……”长宗我部元亲脸上显示出恰到好处的窘迫与一抹转瞬即逝的失望神色,不知道其中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赶紧侧着身子做出“请领导先走”的姿势,同时奉承道:“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实在拿不出什么配得上您身份的东西,只有一点去年从骏河购入的茶叶,还请监物大人见谅……”
  “太客气,太客气了……”知道对方有求于自己,平手汎秀的腰杆子不禁就挺得硬了一些,也有意无意地拿出一点上位者的气场来。
  忽然间,从长宗我部元亲的某个亲随身上,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
  定睛一看,才发现十几个亲随里,竟然有一个是抱着襁褓的乳母,那女人身高体壮,肤发粗糙,除了没长胡子,比“姬若子”更像男人,一眼还真分不出来。
  平手汎秀奇道:“宫内殿……这是何故啊?”
  “噢噢,这个差点忘了……”长宗我部元亲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前些天听人说过,监物大人您有意在四国豪族里,收个螟蛉义子,正好鄙人的次子才满九个月,一向健康得很,于是便送过来,请您过目……”
  没错,是有这事。
  那是因为平手汎秀心疼宁宁久不能成孕,想给她找个孩子带带,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平手家中上层基本是人尽皆知的,算不上大不了的事。
  毕竟汎秀“开枝散叶”方面的工程一直都很顺利,未至而立已经有了二子一女,一个交给侧室抚养的样子,实在不引人注目。
  但长宗我部元亲作为一个刚刚认识的外人,居然能如此积极主动,也是很有心了。
  而且这就相当于是,主动送上人质,以示服从!
  这下子,平手汎秀就算内心仍对他有所忌惮,表面上也不得不大加赞赏扶持,否则就会不利于平手在四国岛上的名声。
  不过,汎秀本来就有这方面准备了,只是扶持的同时,也要通过一些软性手段控制才是。
  看来“三鹿屋”的生意,除了趁援助浅井进入播磨之外,还可以顺便进一进土佐嘛……


第四十章 筱原长房的忠义
  三方聚会的地点,位于四国岛的中心地带,大约是在阿波、赞岐、土佐等国交界处的一座寺庙里。按照约定,各方都只带了少数部队,在一里以外驻扎,相互警戒。随身则只有五十人以下的卫队跟随。
  假借会面机会来施行暗杀,也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事。但一般都是当事人疏于防范,才能凑效。那种能飞檐走壁摘叶飞花,在数十上百人眼皮底下混进军中杀掉大将的刺客是不存在的。
  筱原长房性素行事沉稳,谨慎务实,今日也是派出斥候,反复确认了安全性之后,方才姗姗来迟。
  附近方圆数百步被布置得外松内紧,各方的武士和忍者相互盯梢,戒备森严。
  作为刚刚有议和打算的敌人,筱原长房自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更别提礼仪迎接。负责接待的沼田佑光倒是温文尔雅,但也只是指了个方向,便低头冷脸,不再多说半句废话。
  进门的时候,他见到屋子里平手汎秀已经悠闲地安坐下来,双眼半开半阖,正在啜饮茶水。而长宗我部元亲却恭恭敬敬地侍坐在侧,手刚刚从水壶上收回来,看上去像是个端茶送水的下人一样。
  这趋炎附势的姿态,真是难看极了。
  他此前从来未见过这两人,但今天没经过任何犹豫,就将昔日心目中想象出来的形象与面前的人影对上了号。
  名震列国的智将“平手监物汎秀”确实是雅望非凡,一副淡定自若而又智珠在握的样子,仅仅是远远地一瞥,便展露出不寻常的气场。而那个无耻的土佐人长宗我部元亲,也是一如所料的令人厌恶,俊美的皮囊下散发着贪婪无耻见利忘义的味道,隔着三丈都闻得出来。
  如果说前者是令人仇视和敬畏的狮虎,那后者就是让人厌烦和鄙夷的秃鼠。
  当然,他自己也知道,能征服土佐一国七八成领地人,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不可能是个毫无可取之处的小人,但他实在是对两个月前的事情太耿耿于怀,无法以客观的态度去做出评价。
  一直以来筱原长房是个才华横溢,眼光超前的大管家,以及兢兢业业,劳苦功高的将领。但他并没有太多独当一面的体验,经历过的风雨也不够多,暂时还不是一只喜怒不形于色的老狐狸。
  所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竖起眉毛,脚步也不由得放缓。
  能忍住不骂出声,或者上前打一架,就已经用上大部分的自制力了,甚至无法做到心平气和地打声招呼。
  这个时候,平手汎秀像是刚注意到来客,挺直了腰板,正要开口说话,却不料一旁的长宗我部元亲抢了先:
  “来者可是阿波国的筱原长房殿?您可真是迟到太久了!让堂堂的平手监物大人在此久候,难道您不知道这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吗?”
  话音落地,筱原长房当场便有点忍不住怒气了。
  如此毫不掩饰的媚强欺弱的小人姿态,真让人反胃。
  还有这种直呼其名的称谓方式,根本一点敬意都没有。与那家伙对待平手汎秀的谄意,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仔细想想,长宗我部元亲虽然是个土佐乡下人,却也是一个独立大名,筱原长房纵然手握大权,名义上却只是三好家的家臣,对方确实不需要表达什么敬意。
  想通这一点,就更觉得恼怒了……
  筱原长房深呼吸了两下子,才勉强安定下来,不冷不热地硬邦邦说了一句:“见过平手监物,见过长宗我部宫内!您二位看起来倒是投缘的很,也许鄙人压根就不该来打扰!”
  说话的同时,他心里还暗暗鄙夷,面前这两人看上去冠冕堂皇,什么“大监物”,什么“宫内少辅”,好像真是什么高官似的,其实压根只是自称,根本不受朝廷认可!
  不过转过头来一想,他自己的“右京进”似乎也是一样的货色……
  接下来,正主平手汎秀才终于发言了:“长宗我部宫内大人,所言差矣。筱原右京进实乃不逊于您的豪杰,为了见他,等上一个时辰,也是无妨。”
  不愧是辨若悬河的智将。他这一开口,便给其他两人都戴上了高帽子,但隐约中却又将自己置于更高的位置上,不动声色地树立了心理优势。
  有求于人的长宗我部元亲自然是俯首称是,不会提出任何反驳意见。
  针锋相对的筱原长房却不满意,当即就讥讽到:“平手监物的谬赞,愧不敢当。何况究竟谁才算得上豪杰,恐怕您说了也未必算数。”
  这话令长宗我部显出怒意,却没让平手汎秀有任何作色。
  后者只是笑了一笑,站起了身(长宗我部元亲也连忙跟着起身侍立),缓缓走近两步,慢条斯理道:“筱原右京进,请千万不必妄自菲薄。您与我对阵数月,虽然受人拖累,处于下风,却一直守备森严,未露败相,这份才具,足以称之豪杰了。”
  听话里言下之意,能在他手里不吃亏的人,好像就已经很罕见了。如此胡吹大气的口吻,换了另一个人来说,那真是贻笑大方;但在平手汎秀嘴里说出来,倒还真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至少筱原长房是为他所慑,一时想不出回应。
  因为对方确实就有惊人的履历,是被天下人公认的才俊。能与击败今川义元、三好三人众的智将勉强打个平手,好像也很不容易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以筱原长房年岁最长,其次是长宗我部元亲。但现在反倒是最年少的平手汎秀,以一种老气横秋的姿态指点江山,而且另外两个人根本拿不出任何资历来反驳。
  筱原长房是一个实事求是的人,从来没有过盲目自信的情绪。他潜意识里,本来就觉得自己不是对手,这下被对方言语压迫,尴尬之余,却又感到一丝荣幸,内心深处觉得,被平手汎秀这样的人评价为“豪杰”,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他最终还是主动退让了一步,躬身施礼道:“当不得平手监物大人夸奖,鄙人今日前来,正是要与您讨论‘议和’之事。”
  如此言行,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委婉的示弱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筱原长房更急于求和。他手下的阿波、赞岐两国军势均以农兵为主,在这秋收临近之时,士气动摇得很厉害。而且他又没有足够的金钱来平伏部下的怨气——三好家以前积攒的家底都被三好长逸那一伙儿据为己有了。
  长宗我部元亲的情况当然也是类似,甚至更糟糕。唯有平手汎秀的士卒脱产比例较高,经济实力强大,拥有在农忙时作战的能力。
  故而筱原长房已经做好了被讹诈一番的心理准备。只要价码不过分离谱,他就打算咬着牙接受下来。
  平手汎秀点了点头,回应道:“连番作战大家都很疲惫了,我也早有议和之意,只是有几个事项,需要提前说明,否则我回去便无法向织田弹正与公方大人交待。”
  “请讲!”筱原长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请容我逐一道来……”平手汎秀思索了一会儿,伸出两个手指:“其一,当年弑杀上代公方义辉大人的主谋乃是三好长逸,贵家需与他划清界限;其二,拥立伪公方足利义荣的错误必须要纠正,义昭大人才是足利家理所当然的继往开来之人。”
  话音落地,汎秀便不再言语,淡定地等候着对方的回复。
  而筱原长房听了半天,却露出讶异的表情,反问到:“您所谓的‘几个事项’,就是如此而已吗?”
  “正是。”平手汎秀十分笃定。
  “也就是说,我家无需在土地上做出割让,或者派遣人质来表示服从吗?”事关重要,筱原长房也不加什么虚词,直截了当地又问了一遍核心问题。
  “淡路一国和西赞岐三郡,已经被本家所攻略,恐怕不会退回给三好家。”平手汎秀故意如此作答。
  “……不,鄙人说的是其他的土地,或者金钱方面……”
  平手汎秀闻言佯作疑惑不解,皱眉道:“难道我方才说得不够清楚吗?这两个要求,并不算苛刻吧?”
  “不,十分清楚……”筱原长房连忙做出肯定的回答,仿佛是担心对方会改变心意。
  这两个要求,岂止是不苛刻。简直等于没有要求。
  三好长逸本来就已经引发众怒被幽禁了,现在是趁着战乱才金蝉脱壳,跑到外地。如今要宣称跟他划清界限,并不会有什么阻力。
  至于足利义荣那档子事就更简单了,反正人都死了,一个死人难道还有继续拥立的价值吗?现在当然只能承认足利义昭的合法性了啊。
  也就是说平手汎秀明明占据一定优势,但却只提了两个空具象征意义的条件,就接受和谈了?事情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正在犹豫之间,平手汎秀突然好像临时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到:“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并非议和的必要条件,但也不妨一并说出来。那就是,鄙上织田弹正,打算将其女(当然是养女)嫁到四国来,与贵家缔结姻亲的关系。”
  这下子更不对劲了,不仅不要人质,还送个女儿!
  跟强大的织田家结亲,眼前好处当然是很显著的。而且以后要翻脸也不难,只要不曾诞下成年继承人就不难。
  最明显的,长宗我部元亲的脸已经立即变黑了!
  筱原长房尽管还有所疑惑,但面临这么优惠的条件,也不能因为一点疑惑就放过呀。于是他立马接口道:“本家的阿波守大人(三好长治)元服未久,尚未娶亲,正是织田弹正的良婿……”
  “等等!等等!”平手汎秀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对方的客套话,紧接着做出不明所以的姿态,说到:“我并没有说,确定了对象就是三好阿波守大人啊?其实鄙上织田弹正的意思,令郎筱原大和守(筱原长房的儿子长重)年龄不也很合适吗?也可以作为联姻的人选。”
  “什么?这这这……”
  此话一出,筱原长房大惊失色,脸上哆嗦了好几下。
  让筱原家的儿子去娶织田信长的养女,那要把主家三好家置于何地啊?岂不是等于犯上作乱的行为吗?筱原长房虽然经常被“污蔑”为权臣,但他心里一向是不承认的。
  但还没来得及驳斥这个荒谬的提议,平手汎秀却又补充说到:“当然,让三好阿波守(三好长治)迎娶织田弹正之女,也是喜闻乐见的事情。相信织田家的女儿,一定能在阿波守大人亲政之后,成为贤内助吧。”
  这话中又隐藏了一层意思:如果是三好长治成为了织田信长的女婿(哪怕只是养女),那么织田家就会支持他亲政,筱原长房就不能再无限的以托孤重臣的身份把持权力。
  于是筱原长房快要出口的话生生止住了。
  他确实是犹豫了。
  尽管他老是自诩为忠臣,但忠臣不代表就不恋权栈。
  当年三好义贤战殁的时候,三好长治才八九岁,自然处理不了政务,筱原长房接过诸般军政事务,也是理所当然。
  但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了,三好长治已经十五岁了,筱原长房却依然没打算把大权交出来。
  当然他可以提出一个很正当的理由:现在外部情势很混乱,十五岁的幼主未必能应付得了,很容易吃亏。
  但实际上呢?
  筱原长房真的是完全因为公心,才把持着权力吗?
  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也许当事人自己都未必知道。
  以前这个问题不是没有人想到过,只是都被回避了。而今天平手汎秀在这个场合提出来,却是避无可避啊。
  “究竟是让谁来做鄙上织田弹正的女婿,还请您来决断。”平手汎秀貌似很客气地交出了选择权,但其实丢过来的是一颗很不易安置的炸弹。
  筱原长房紧缩眉关,沉默不语,左右为难。
  让他自己的儿子去迎娶织田养女,就等于是要篡夺三好家仅剩的那点家业了,成功之后筱原家能一跃成为掌握数十万石的大名。如果能有织田的支持,这个过程也许并不难,但是自己的内心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如果选择家主三好长治呢?这个十五岁的小家督,一旦成了织田信长的女婿,离亲政就不远了。接着筱原长房好不容易获取的权力就会失去。
  交出权力,当然是令人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更何况,这段时间他作为摄政家老,多少得罪了一些人的,下台之后会不会遭到报复?
  甚至于三好长治本人是什么想法,也很难说得清。这里面稍有不慎,就是身死族灭的灾难!
  或者干脆婉拒掉联姻的要求?但万一对方因此而不肯议和了怎么办呢?对内对外都说不过去啊!
  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筱原长房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平手监物大人,请您转告织田弹正,要成为他女婿的人,是三好家的家督,阿波守大人!”
  “是嘛……那我便如此转达了。”平手汎秀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但内心却颇有些感慨。
  好个筱原长房,在野心和忠诚之间,最终是选择了忠诚。
  这实在是令人有些意外。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此付出代价。
  另一边,长宗我部元亲也松了口气。他也看出来了,织田家并没打算真心扶持三好或者筱原,长宗我部目前为止仍是四国岛上唯一的“织田走狗”。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可太重要了。


第四十一章 议和与返程
  经过了与筱原长房、长宗我部元亲的一番交谈之后,三方草签了一些条款,定下议和的章程。
  根据誓纸所述,筱原长房代表三好家向现任公方大人足利义昭献上姗姗来迟的上任贺礼,表示服从的态度。同时还交出了许多旧领地的地图账册,承认了这些领地被织田、足利占有。这其中提到了摄津、和泉、山城、大和、河内、丹波、淡路数国,涉及的土地极其广阔。
  理论上,四国的三好家只是一个分家而已,真正的主家是三好义继。对上述土地的占领并无必要取得筱原长房的同意。但现在主家三好义继威望衰微,反倒是分家更受重视,弄出这么个形式主义的流程来,多少也是有点政治意义的。
  平手汎秀则代表足利、织田,口头上认可了阿波三好家的合法地位,并特意强调,对方并没有参与弑杀上代将军足利义辉的密谋,不需要为此背负太多罪责。今后只要努力与“逆贼”们划清界限,不再犯什么新错误,就不会招致幕府的讨伐令。
  另外,土佐守护的任命被正式传递到了长宗我部元亲手里,还包括了白伞袋,毛毡鞍覆,涂舆三样礼仪用具。从此以后他就正式被认错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名了,而不再只是国司一条家麾下的国人众。这对他进一步统一土佐,乃至向伊予、阿波伸手,是很重要的。
  长宗我部元亲当然是欢天喜地,脸上呈现毫不掩饰小人得志般的神情。这个土佐乡下人,难得地阔气了一次,送上了七拼八凑的五百贯礼金,拜托平手汎秀带到京都,进献给英明神武的公方大人。
  平手汎秀本人反倒没得到什么礼物——那是因为土佐实在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但长宗我部元亲送了次子过来当养子,这个举动的意义就远大于任何厚礼了。如果能将这个佣兵七千的强力豪族绑到自己战车上,便等于是实力大增。
  仅仅从军力上来讲,平手汎秀并一定比长宗我部元亲强出多少。但他是织田信长的妹婿和重臣,又有幕府在他身后站台(委托传递土佐守护的御书就是最好的证明),高度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富有野心的长宗我部元亲才甘愿做出攀附姿态。
  三方议和的文书签订了之后,临摹下来的副本立即就送到了京都和岐阜城,供“大人物”们审阅。
  可想而知足利义昭对整个事情,是相当兴奋的。“伪公方”足利义荣死在了半路,有可能成为“伪公方”的足利义助也被勒令自杀,有可能对幕府的继承权提出质疑的人,一下子少了好几个。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信长手里那个不清不楚的“义辉遗孤”了。
  所以他火速地做出了回应,一天内写了三封书信,表达喜悦激动的心情。信中将平手汎秀使劲夸赞了好几顿,把他形容为天下大义的栋梁守护。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其中的感情或许有那么一分半分是真挚的,但刻意夸张成这样,无疑是要施行拉拢,离间平手汎秀与织田家的关系。
  所以另一位大人物对此就不是太满意了。
  一方面,淡路岛的平定,对于织田信长的商业利益是个很有力的保障,接着攻略赞岐,也可视作是为海域的安全做了缓冲,这对织田家来说是利好;但另一方面,平手汎秀在攻略过程当中,抬出了足利家的招牌来,所以最终的胜利就反过来增强了幕府的权威性,这又是信长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信长最终送过来的回信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知道了,辛苦了。”
  既没有褒奖,更不会批评,这个反应还算是在事先的预料之内。
  除却这些政治、商业上的因素,两位大人物都对四国岛上的事情不太关系,所以对是战是和也完全没提出质疑。
  反而是几百里之外的临时盟友毛利家,对“单边媾和”的行为提出抗议。说好的织田毛利一起对抗大友、浦上、三好的呢?怎么才打了半年多,就议和了呢?
  对此平手汎秀毫不客气地写信回应:“正是因为原本从属毛利家的村上武吉突然倒戈,对我方的水军造成严重杀伤,所以才没有余力与筱原长房继续作战。”
  然后毛利家就哑口无言了。
  这个事情,确实是毛利家对附属豪族的约束力不够引起的,没有反驳空间。
  村上武吉的倒戈,让毛利短时间内失去了跨海作战的能力,一时半会根本管不到四国,所以平手汎秀议和的时候也就没有考虑他们的因素。
  手伸不过来,道义上又不占优,毛利家唯一能做的,就是拒绝支付之前说好的“赔偿”了。但平手汎秀对他们那点钱,其实也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
  经过了大半年的忙碌,战争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回想前前后后,从元龟元年(1568年)年初开始做准备,截止到八月份,平手汎秀及其麾下水陆军势总计经历了四次值得一提的作战,共讨取敌军约二三千人,烧毁敌船四五十艘。己方也有一千六七百名士卒阵亡。
  诸次作战最直接的成果是,基本取得了淡路一国,以及西赞岐三郡,加起来大概是十万石的领地。其中一半是给予降者的“安堵”,另一半就是净收入了。新收服的大小豪族有二十余家,包括淡路的安宅信康、菅达长,赞岐的香川之景等。菅达长力战有功,汎秀打算将其推荐到信长帐下,剩余的人就编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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