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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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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反,他因此感到高兴。
嫌货者才是买货人,筑山殿这种紧张慎重的心理,恰恰正是器量不足的人,准备搞大事之前的常态。
就如同,高明的骗子从来不怕你无来由的质疑他,因为将无来由的质疑转化为无来由的信任并不难,人的欲望和情绪是很容易引导的。
武田胜赖满面春风,三两下扫完了大半部分文字,只是看到最后一段的时候,皱了皱眉,感到一丝诡异之处。
这时三个家臣都还没那么读到此处。
武田胜赖却没顾他们,像是忘了刚才说过“诸位一同看看”的话,下意识将纸抓在手里站了起来。
当然家臣也不会为此就提出抗议就是。
“……双方当然是相互扶持和相互需求,或许几日之后您会需要我们冈崎城的兵力呢?您的军力远在清州城,万一三河、或者是更东面的地方若是有什么意外,恐怕没法第一时间解决吧……”
武田胜赖喃喃自语,复述了一遍筑山殿写下的话,脸上显出疑惑之意:“这段话有点奇怪,跟以前的风格不太一样。如果是故弄玄虚的话,这个妇人,应该用更加虚无缥缈的描述才对,而不是这么明确的……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三个近臣面面相觑,插不上话。
踱步犹豫了一会儿,武田胜赖像是想到什么,眉头皱得更深,侧首向迹部胜资说到:“最近五日之内,从三河的方向收到了多少军情?有没有提到什么变故?或者是字里行间有诡异之处?”
“这个……”迹部胜资想了一会儿,果断摇头,“书信中没有提到什么意外情况,相反我记得高坂大人还特意说,一切如常,不必担心,即使三河有任何异态也在掌握之中,不需要我们从清州城回援……这封信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呈上去给您看,所以就……”
“以高坂谨慎的性格,在军情中掺杂废话倒也不奇怪……”武田胜赖稍微放松了一点,但随即又绷紧了:“以防万一,还是把那封信找出来看看吧!”
迹部胜资领命而去。
此刻长坂光坚忽然灵机一动,开口说:“少主,若是说到意外之事,属下这里倒有一件。我今天早些时候,刚刚才从粮商那里听说,畿内东部地区的粮价在两天前忽然有所跌落,让那些误以为战事会很长久而屯粮的投机者十分失望……但一般商人并不清楚粮价跌落的原因,只隐约听说,是跟界町方面有关……”
武田胜赖沉重地点点头,接着转向武田信丰问道:“最近平手与织田军的动向,还是同几天前一样吗?”
“是的。”武田信丰毫不犹豫回答了,“他们绕过了我们重点驻防的几个据点,把许多部队派到了清州城后面,隐约成包围之势,并且攻击我们的补给线,看这个意思好像是要把我们清州城的部队一口吞掉……但是城中粮食充足,久困并无意义,而且主公的大部队不日可至,届时便是里应外合的局面,所以我难以理解对方的思路。织田倒也罢了,那平手刑部素来有智将之称……”
“或许是因为他们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武田胜赖语气忽然变冷。
长坂光坚与武田信丰愕然不知所措。
片刻间,迹部胜资已经带来了刚才说的书信。
武田胜赖急不可耐,双手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忽而勃然色变,高呼道:“此书与高坂笔迹极为类似,但仔细看的话,恐怕是伪造的!印章与画押也有些模糊不清之处……不对!其中一定有什么圈套!远江……远江方面全无消息?父上那里,难道……”
第六十章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心(上)
元龟五年(1572年)五月二十八,平手汎秀带领三万畿内联军,到达胜幡城的时候,尾张正处在最危险的时刻。
织田信忠还剩余着两万左右的残兵,但其中真正值得信任的不到一半,自保尚且勉强,短期是显然无力对占据清州城的武田胜赖进行反击了。
于是德川家在远江和三河承受了敌方主力部队的压力,被分割成冈崎和滨松两块,依靠沿海的城砦据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艰难抵抗。
同时许多独立性较强的地方势力有不稳迹象。最要命的就是刈谷城的水野信元擅自脱离了战线并中断了与织田家的交流,这导致东西交通的中枢切断。
值此内外交困之际,平手汎秀衣不解带,水米未沾,便径直昂然踏入织田信忠的评定间,以迅雷之势压制住各怀心思的友军,至少在表面上夺取了联军的话语权。
在这个环节里,土佐的“姬若子”长宗我部元亲提供了十分可观的帮助。他以“刑部大人旗下斗犬”的姿态,对那些打了败仗却还心怀幻想的尾张人一顿冷嘲热讽,说出了很多平手家臣想说但不好意思说的心声。
据说池田恒兴私下吐槽道:“什么姬若子,鬼若子的,这个土佐人,简直是只疯狗,就该叫做‘犬若子’才是!”
不理这些旁骛,平手汎秀站稳脚跟,便对自己的部队发布了指示,同时对织田信忠的人马提出了不容置疑的“建议”。
联军从左右两边,分别绕过清州城的武田胜赖,抄断其后路。
“鬼童子庆次”为先锋大将,率其麾下五百健儿,另调拨本多正重、山内一丰等部三千旗本,归为一处,取道南线,经由蟹江、热田,直指鸣海、大高两个据点。
中村一氏、冈吉正领着纪伊众三千六百人为他们防备侧翼,监视清州的武田胜赖,浅野长吉、寺田安大夫带着和泉众一千七百人担当后援,确保二者的联系。
而织田家,也选出尚可一战的三四千人,由佐佐成政、前田利家暂任正副指挥官,走品野、菱野等地,目标是攻取岩崎城,若有余力则趁胜进击沓掛城一带。
这一路,就由美浓三人众的四千军力来打掩护,而织田长益、以及筒井家的松仓重信合兵三千,作为预备队在身后准备随时入替。
在正面,平手汎秀委托长宗我部元亲带着四国众数千人攻打清州城外围的沟口城,做出从西面逼近的姿态,河田长亲作为代表一道前往。
相应,织田信忠则是派遣池田恒兴、丹羽氏胜等人,围住了清州城北方的一宫馆,以响应其他友军的动作。
正面战场之外,暗战亦不停歇。由石川五右卫门和多罗尾光彦带来的忍者部队立即投入工作,他们更接近单纯的军事斥候,主要通过实地侦查和流言收集来办事,顶多有些临时性的身份伪装,与武田透波里那群擅长卧底潜伏的不是一个套路。
另一方面,平手汎秀给“避战保船”的九鬼嘉隆写了一封亲笔信,上面只有赤裸裸的一行简单文字:“你只知怕东面的武田大膳,却不知怕西面的平手刑部吗?”
接着两日后,九鬼嘉隆派人呈上“捷报”,宣称取得重要突破,在海道浅滩消灭了一只小分队,抓到俘虏,摸清了武田水军的布置,现在敌我形式逆转,随时可以转守为攻。
这位海贼巨头,经过了十分复杂的心理过程之后,终于是坚定了立场。
同时在刈谷城态度暧昧,保境自守,不听号令,称病隐居的水野信元,也无奈地碰上了一个异常执拗的平手家使者。
这名使者看着傻愣愣的,也无所谓见不见得到本人,进了城就摊开两只手,左边是一枚永乐钱,右边是一把印着平手家纹的小刀,开口说的唯一一句话是“请二选一”。
水野家犹豫了整整一天之后,表情痛苦地接过铜币,退回了小刀。
次日一千贯的礼金,加上平手家的一千名士兵,一起入驻了刈谷城周边,加之此前平手秀益顺利进入鸣海城,重新恢复了尾张与三河之间的联系。
北伊势方面,泷川一益得到了两千援兵后,局势总算稍微好转。
虽然那是两千个由浪人和农民凑起来的乌合之众,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不过,只要是个人,多少都会有点作用的。
另外,对于东美浓远山氏“最多只能再坚持五十日”的求援文书,平手汎秀做出的回应是:“请坚守三个月,三个月之后若援军不至,允许交出岩村城投降,我们不会视之为背叛。”
当然此举也是征询了织田信忠的意见之后。
……
平手汎秀来到尾张,带来的不仅是庞大精锐的军队和源源不绝的钱粮,更包括了最急缺的信心和气势。
起码反攻清州城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
但这显然吓不倒武田胜赖。
这位甲斐的二代目应对十分果断,发现平手汎秀的大规模行动之后,便井然有序地命令麾下军队逐次撤出,搬空了十余座城砦,将物资集中于清州,及其周围一里之内的几座支城。
甚至包括那古野城、古渡城、守山城之类堪称“重镇”的地方。
旬月之前,织田大军遭到伏击一溃千里,无法组织有力防守,被迫放弃了这些据点。
现在又以极小的代价拿回来。
仅剩下墙垣最高,防备最严,物资最丰富,政治意义最大的清州城了。
由于武田胜赖的主动放弃,加上平手汎秀说服水野信元,反武田联军在数日之间,就基本达成了围攻的布置,初步断绝了清州城通往外界的道路。
然而在尾张东北方向,佐佐成政的遭遇不像平手秀益的南线那么顺利。他察觉到了三河山县昌景、高坂昌信所部的踪迹,出于情报缺乏,补给吃紧,不敢轻动,只能转攻为守,所以包围圈还是有不少漏洞的。
旧情报说山县、高坂各只有五千人,但佐佐成政声称,敌方阵中有大量三河国人众的旗帜出现,总战力远高于预期,悲观估计,可能收纳了上万的降军。
坐镇后方的大人物们,纷纷对此感到有些惶恐,而平手汎秀进一步警告说:北线的多支部队互不统属,没有哪个将领有命令其他人的资历,万一遇上奇袭,可能酿成大祸。
在“委托织田长益临时指挥”、“派遣林秀贞协调各部”和“亲自驾临一线”这三个建议之间犹豫了很久,织田信忠终究选择了最后一项。
他带着毛利长秀、梁田广正等等几乎所有亲信,还有仅剩的能战之兵,离开胜幡城,前往小牧山城,再向长久手地带进发,防范三河山县、高坂等人突袭织田军。他甚至干脆带走了正在作势正面攻打清州城的池田恒兴、丹羽氏胜。
相应的……由于水野信元和九鬼嘉隆被说服,走南线平手秀益只碰到了爱知、知多地区临时投靠武田家的一些小豪族而已,对方的战斗力和士气不值一提,打通沿海走廊的目的十分顺利。
中村一氏、冈吉正更没遇到阻碍,本来只是要监视武田胜赖,防止对方出城袭击,结果没想到那家伙主动弃城,顺势就占据了那古野、古渡等地,在清州城南部警戒。
后续浅野长吉、寺田安大夫等人则是更是分别进驻到九鬼嘉隆、水野信元的地盘,隐有监视之意。
总之,平手家的人走南线,收下了武田胜赖主动放弃的若干据点,并且将立场动摇的两个友军拉了回来,功德无量。
而织田家的人走北线,尽管也捡回不少城砦,却十分麻烦地碰上山县、高坂所部的活动区域,处境不太美妙。虽然围堵清州城的目的是顺利完成了。
这当然纯属意外。
事先大家对三河方向的情报一无所知,谁也不清楚北线和南线哪边更安全。
绝不存在任何平手刑部私信作祟的成分。
至此,围攻清州的前置算是完成。
但平手汎秀并没有真的下令攻城,而是不断派人到三河、远江去,执行刺探情报和传递信息的任务。
首要的当然是恢复与德川家的联系。
事实上远江滨松城的德川家康是主动派人找到了平手汎秀,表达了坚决抗战的意思。但双方隔着这么远,很难有实际合作。
而冈崎城的德川信康就完全不够热情了。
在慑服水野信元,打通刈谷城之后,又督促九鬼嘉隆主动出击,打击武田的骏河水军,通往冈崎的道路其实已经基本畅通,但平手汎秀并未收到热烈的回应。
连象征性的协同作战的邀请,都只是姗姗来迟的敷衍之词。
不过,平手汎秀并未对此感到过于震惊或者是愤怒。
他只是用最正常的语气,做了一个官方回复,然后,找到织田家的一门众,通过特殊渠道,以亲戚身份向嫁往三河的五德大小姐发了私密家书。
特意还让随军前来的言千代丸问候一下青梅竹马的小伙伴,算是公私两便。
然后平手汎秀对不明就里的儿子说到:“我已经布置了五条伏线吸引武田胜赖离开清州城,正在静待他们发酵,现在是第六条。但我总有预感,这第六条可能才是最有用的。”
第六十一章 来自另一个时空的信心(下)
虽然平手汎秀雷厉风行地指挥联军部队展开反攻,完成了对清州城的大致包围,并且稳定了九鬼嘉隆、水野信元等人的立场,但这显然还不足够说服众人。
质疑的声音仍然不绝于耳。
武田胜赖有八千人,以逸待劳守着城墙,军械补给都很充足,肯定不是容易对付的。
外面还有山县昌景、高坂昌信的一万大军,以及数目难以计算的三河“伪军”,亦不容小视。
更别提至今还在远江没出洞的大老虎了。
联军如此贸然行动,是否正好给敌方提供了围点打援,里应外合的机会呢?
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军官们的心中。
然则……尽快收复清州城,乃是织田家的政治正确所在,织田信忠,林秀贞、池田恒兴以及所有的尾张人,都不可能有什么反对意见。而安藤守就、织田长益等人情绪,是可以暂时压制住的。
为了鼓舞时期,抽了战时的空子,平手汎秀在胜幡城,替佐佐成政的长子,松千代丸执行元服仪式,并宣布了雪千代与其的婚约。
阵前元服似乎不是什么吉祥事,但时局如此紧急,谁顾得了那么多呢?
于是从今以后,这个刚满了一十四岁的小伙子,会被叫做“佐佐秀成”,将以刑部大人之婿,尾张谱代之子的身份,成为政治棋盘上,一颗颇为微妙的棋子。
不知正在守山一带领兵的织田信忠,是否会为此感到高兴,还是看到佐佐秀成对于准岳父尊崇敬仰的姿态后,觉得忧虑呢?
可真是难说了……
另一方面,平手汎秀在结合了舆论传闻、忍者刺探和亲眼观察之后,对于女婿的人品、才能,以及身体健康程度,姑且算是勉强满意了。
至少对孩子的母亲是可以交代的,不至于被说是“把庶出子女当做纯粹的工具来看”。
织田家在胜幡城的物资不太充足,而平手家纵然能从界町融资巨亿,运输也是很麻烦的,不过出于政治影响的考虑,两家仍然十分默契地尽量维持了排场。
虽然包括佐佐成政在内的大量一线将领没法出席,还有不少人匆匆露个脸就又匆匆离去,结果在场的僧侣、神官、工商界人士比武士还多几倍,颇为滑稽。
但意思总算尽到,场面上过得去就行。
接着散场之后,佐佐秀成第一件事,不是去私会他美丽大方,雍容高贵的未婚妻,而是急不可待地拜访了平手汎秀,表达了对战局的担心之意。
性子倒是与其父无二致。
“清州城虽在指掌握之内,然武田胜赖狡悍异常,克之恐非旦夕。冒死斗胆请问义父大人——倘若城下之前,甲斐大军已至,又该如何是好呢?”
如此开门见山,直白无误的询问,看样子不似背后有什么人教,倒确实像是这傻小子自己心下的真实想法。
否则语气一定会委婉许多。
须知……整个尾张就连织田信忠都不敢把这个敏感话题抖搂出来。
于是平手汎秀有一点点为准女婿的刚正和冷静感到欣慰。
同时亦对其有限的智力和莽撞的作风产生不小的挑剔感觉。
收敛住情绪,凭理智判断,对这家伙多透露一点不影响大局的风声倒无所谓。好歹算半个自家人了,凑合凑合也不是完全不能入眼,将来要对东面施加影响,说不定正要依靠这位东床快婿呢。
短暂思虑之后,平手汎秀命人将言千代丸唤过来,准备给孩子们补上一课。
“仅仅从战阵上面考虑的话,我一时并无取巧的办法可以对付敌军。武田信玄连接取胜,已经赚得满盘金玉,所以他现在颇有余地可选:我若当机立断,倾力进攻,他便以清州为饵,削弱我军的锐气,以逸待劳;我若不急一时,徐徐图之,他便以清州为藩篱,先蚕食三河、远江;我若绕过前哨,长驱直入……那更是首尾不能兼顾,必败之局。”
说到这里,平手汎秀感到口干,停下去缓缓饮了一口茶水。
言千代丸知道老爹后面肯定还有话,坐着静待便是。
佐佐秀成却是听得眼神一黯,而后瞬间慷慨激昂道:“军阵之事,小婿亦听家父讲解了一些,如今先机确实为甲斐人所得,我等尾州人唯有更加努力奋战,才可以挽回!”
然后平手汎秀毫不犹豫地摇头泼了冷水:“令尊的忠勇之心,我是自幼知道的,从未有过怀疑。然而未必每个尾张人都同他一样,否则怎么会惨败到连清州城都失陷了?”
佐佐秀成顿时脸色发红,大为窘迫,无言以对。
这家伙是典型武家子弟的模样,年纪只比言千代丸大了两三岁,高出半个头去,胳膊和腰背看上去是要粗壮一倍了,但言谈应对反倒颇为不如。
显然平常他老爹只教了刚正朴直的生存之道,没教他心眼。
可能觉得时候还没到吧。
平手汎秀感觉像是帮朋友带孩子,但不是自家骨肉,也就没有循循善诱的耐心了,当下只是粗暴地总结道:“忠勇之心,当然甚好,但只靠这个,无法成事。世上大部分人既非贤良亦非奸邪,而是不断摇摆的,想要别人为你奋力作战,就要先让他们感到安全和满足——好了,说回到战局……武田的布置,从军学上说没什么问题,但是,错就错在,守备清州城的,不该是武田胜赖这个人。”
话音落地,平手汎秀又喝了一口水。
“家父说武田胜赖之用力,乃是甲斐第一……您说不合适,是因为此人年轻气盛容易遭受激将吗?”佐佐秀成看着是个憋不住话的,忍不住就插嘴询问。
不知他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否源于以己度人呢……
同样在座的言千代丸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神色,他原本是不想开口的,但也不愿对姐夫表现得过于疏远,便也佯作苦思冥想的分析道:“要说此人相对于其他武田将领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是家中的继承人,一旦当今家督作古,就要接过家业。不过武田胜赖的继承资格,似乎素来受到质疑……莫非是在这里花了功夫么?”
“噢……”佐佐秀成似懂非懂,“确实是有可乘之机,但又该怎么利用呢……恐怕也只有义父大人这样的绝世智将能想到办法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不常说恭维话的老实人,一旦说一次,难免印象深刻。
听了这话平手汎秀还是有点高兴的,呵呵一笑,捋须道:“其实我花了许多功夫,探查武田氏的内情……幸好他们大肆收纳三河远江的叛臣,混进去获得一般性质的情报并不太难。在情报的基础上,我又用了五到六种手段,来向清州城的武田军,隐晦地传达一个模糊的假消息。这一点的妙处在于,目前的形势如此微妙,武田胜赖越是怀疑,越是去求证,反而越难得到真相……其实也未必是我的智术过人,而是由于我能从更多渠道了解到更多的信息,甚至包括了……”
包括了穿越时空的信心来源。
说到这一句平手汎秀有些阑珊。
美好的旧时空毕竟还是回不去了。
而且自己身上,中世纪的烙印越来越深,回去了恐怕也难以适应……
此刻言千代丸眼神一动,似乎已明白那个“模糊的假消息”是什么,但佐佐秀成却还恍然不知。
忽然一声通报响起在门外。
“岩成大人到了!”
紧接着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大个子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正是暂任平手家军奉行的岩成友通。
他神情严肃,如临大敌,目光故意忽视了两个小孩,伏地禀报说:“刑部大人!刚刚传来消息,中根城、御器所城的驻军遭到猛攻,同时古渡城北二十町以外,发觉有大队不明人马行动,由此推定,武田胜赖可能要放弃清州城,向三河方向突围。”
“是吗……”平手汎秀毫不意外地轻笑了一笑,不假思索下令道:“向攻击分队传令,五个时辰之后,以长宗我部家的士兵为首,对清州城进行试探性的攻击,此前不得轻动。另外平手秀益、中村一氏、寺田安大夫等人,吩咐他们就地停止当前行动,转为阻截敌方往回逃窜的部队!各个据点,一定要竭尽所能,去延缓武田军的突围!”
“……是!”岩成友通犹豫了片刻,立即领命而去。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武士,他并未去问,为什么要攻击分队“五个时辰不得轻动”,为什么是“竭尽所能”而不是“务必做到”,为什么是“延缓武田军的突围”而不是“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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