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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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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北条氏政也能做出心安理得的姿态了——作为累世盟友和曾经亲家(自从信玄攻打骏河今川之后已经离异了不再是亲家了),我已经提了办法,你不肯采纳,这就完全不能怪我了。
  没有跟平手氏一起瓜分甲信,便可算厚道。
  因此武田胜赖心里再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忍辱负重憋在心里不说,最多暗地诅咒一下“唇亡齿寒”之类的。
  否则北条氏政当真分个一两万人在后方背刺,那乐子就大了。
  现在单独面对一条战线,看起来还有得打。
  无论是出于本心,抑或被逼无奈,武田胜赖摆出的姿态是,东美浓、奥三河、北远江,全都不肯放弃。
  秋山信友,山县昌景、马场信房分别作为军团长,各领数千人,独守一面。
  高坂昌信留守踯躅崎馆,防止意外。
  武田胜赖则聚集甲斐、信浓、骏河、西上野、南飞驒的部队,驻扎于饭田城,随时准备往三方前线支援。
  由于平手汎秀已经渐渐实现了“士农分离”,可以赶在秋收前的时机出战。
  而武田家就只能命令领内农民。尽可能地提前就把稻谷给收割了。
  这对农业收入肯定是会产生不少影响的。
  没办法,眼前的压力太大,顾不了那么多了。
  整个过程中,武田胜赖只是听说了平手汎秀誓师动员的消息,就马上布置了防线,完全没有出境迎敌,或者以攻代守的想法。
  家臣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
  平手汎秀的大军才走了三天功夫,到近江与尾张的边境,已经了解到武田家的布置。
  其实在这之前,经济领域的战争已经打响了。
  受到指示的商人,早从五月份开始,就故意大肆地购买,哄抬东海道的粮价,把玄米由每石六百文,生生炒高到了一贯三百文左右。
  这对于金矿萎缩、财政乏力的武田家来说,乃是难以承受的噩耗。
  正是需要采买物资,准备守城的时机,却遇到狠毒的盘外招。
  令人绝望的是,平手家搞这项工作的花费,倒并不算很大。近畿的粮食本来就昂贵一些,在八九百文左右。
  走海路把远江、三河的米运来界町、石山、岸和田城等地卖掉,算上流通费用,按照正常价格仍然是可以保本的。
  就算是不断炒作之后东海道粮价越来越高,近畿越来越低,亏损也不至于太过分,截止到八月中旬,前后拿出七十万贯资金来采买和运输,买到七十三万石的玄米。其中五十五万石陆续在濑户内海卖出去,赚得了四十一万贯回流,剩下十八万石,正好作为大军的口粮。
  如此大手笔,其他大名实在没法学得来。
  众奉行负责此事期间,石田佐吉据说表现相对出色。
  小西行长各种友情吹捧不足为信。可是一门众平手季胤的话就很有说服力了:“佐吉此人,兼具伊奈忠次殿的筹划调配,与长束正家殿的测量算术,才具确实在所有人之上,而且为人方正严谨,知书达理,毫无徇私和疏漏之处,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
  因此,这人改了个大名叫“石田三成”,并且被正式列入门墙,破格授予三百石的“厚禄”。
  大军至长岛时,平手汎秀身边,计有亲卫一千五百,旗本一万,山城众二千,南近江众三千六百,南纪伊众四千,河内众三千五百,大和众四千三百,大和筒井家一千五百人,四国十河军三千,摄津荒木军五千,甲贺三云军三千二百,伊势诸势联军八千,总计四万九千七百名士兵,浩浩荡荡,人多势众,挥师东向。
  织田、德川更是都尽量发起动员,两家都说要出动一万五千以上,以图收复失地。
  总计战斗力会在八万到九万之间。
  这么大的规模,肯定也不可能投放在同一区域。
  平手汎秀并不想玩什么花活,策略很简单——既然武田胜赖是前方三处固守,主力在信浓随时增援,那么我也采用对应的布阵就好。
  战线分得越散,越能体现出人数的优势。
  织田信忠的专心负责东美浓,德川家康全力攻打北远江,平手秀益作阵代指挥大和、伊势、甲贺三地部队一万七千,取奥三河。
  每个方向上,守军都只有三千到五千人,而攻方都是一万五千到两万人,保持四倍以上的数量优势。
  然后平手汎秀还能带着三万两千人,驻扎在冈崎地带,随时驰援。
  武田胜赖由于还得留着骏河、甲斐的守备,他在南信浓的主力,再怎么动员,恐怕也很难超过两万,支援三方战场,都是两天左右的路程。
  而平手汎秀在冈崎坐镇的话,离各个前线的距离,也不超过三天。
  也就是说,不管武田胜赖往哪个方向增援,平手汎秀都可以及时派兵迎战,只要仔细盯好了。就不会留下任何局部以多打少各个击破的机会。
  其实就算武田胜赖全力投入到某条战线上,他的人数优势也不会太大,充其量是十比七的比例而已。


第九十七章 长围久困
  战争是一项很奇妙的运动。
  当双方急于求战,不愿等待之时,几个时辰可能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就改变了天下的归属。但有时候两边各有计较,都想以静制动,可能一年半载都按兵不动,互相对峙,刀剑都用不着出鞘。
  平手汎秀派人分为三路,先后围下了美浓的白鹰城、三河的长筱城、远江的二俣城,但并不急于发动强攻,只是隔绝了内外交通,坐等敌方援军来战。
  背后三万二千大军,位于冈崎一带,枕戈待旦,随时可以出发。
  然而武田胜赖,好像也不怎么着急。
  白鹰城有秋山信友,兵约三四千,被织田信忠一万七千人所围困。
  长筱城有山县昌景,兵约四五千,被平手秀益一万八千人所围困。
  二俣城有马场信房,兵约三四千,被德川家康一万五千人所围困。
  比例上,隐约应和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的兵法要旨。
  此时武田胜赖的主力,人数大概在一万五千到两万之间,坐镇南信浓,驻扎在距离三个战线都只有两日左右路程的地点上,却是按兵不动,引而不发。
  听任各城被分割阻断。
  秋山、山县、马场在数量如此悬殊,攻方态度谨慎,而后方又未得到接应的情况下,显然不会贸然搞什么突围反击的。
  就这么原地坐下来,大家每天对峙互骂,回去吃完睡觉,第二天再重复。
  根据军令要求,攻方离城墙保持了三百步远。
  这个距离上,本世代绝大部分远程武器都失去了用场,几乎不存在能有效命中造成杀伤的可能性。
  能打一两千步的大筒,平手军营中倒有二十具左右,武田军却没这个条件,缺乏研发投入,完全造不出,也没地儿可买的。
  汎秀借给德川、织田各三门,调给平手秀益五门。
  攻守双方隔着城墙,例行公事、按部就班地对射着,除了大筒队能造成一点杀伤,其他的弓手、铁炮手需要有爆棚的运气才可能有一二斩获。
  而就算是大筒队,面临大规模的石制城垣,威力也是比较有限的,主要起到听个响个效果。正面轰击能刮下浅浅一层墙皮,仰角射进城里那就只有鬼知道打中了什么,纯属碰碰运气。
  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
  从八月下旬,一直围到了年底,依然没有打起任何大仗来。
  平手汎秀命人统计,得知一百二十日以来,共有八十几人不幸丧生,三四百人陆续受伤,一千余人先后生病,八成属于非战斗减员。
  三座城里的敌兵估计也是这个比例,高不到哪里去。
  双方如此静坐对峙,主要做的事情是吃喝拉撒。
  把德川、织田都算进去的话,平手汎秀这边的士兵总数有八万三千之巨,每月粮食耗费,高达二万七千六百五十石。
  然而早已预备了十八万石存货,足够支应大半年。
  现在四个月过去,又让伊奈忠次、长束正家及新入伙的石田三成筹划调配,运来五万石新鲜的近畿大米,让士兵们改改口味。同时筹集大量的冬衣和柴火,应付寒冬。
  财大气粗,就是厉害。
  同时各项情报显示,武田守军的日子过得不太好。
  由于事先东海道的粮食市场被平手一方的奸商人为搅乱了,白鹰城、长筱城、二俣城都很难临时囤积足够的大米,只能以杂谷代替。
  然后,足智多谋的“中纳言中将”大人赶在八月初发动征伐,武田领内的奉行们不得不强令农民提前收割,征收了一大批尚未彻底成熟的谷子。
  一边吃新鲜大米,一边吃陈粮、杂谷、没熟的谷物,差别还真是挺大的。
  这其中发生了一个未经官方确认的逸话。
  据说长筱城守将山县昌景,派人用弓箭射了一封书信出去约战,大意是说你们要算是个男人就来刚正面,靠粮食拖补给算什么本事,难道有钱就了不起了吧?
  然后平手秀益以同样的方式回信:“不好意思,有钱就是了不起!至于我是不是男人这个问题,你要有疑问的话,让你老母来体验体验如何?”
  虽然只是真假不知的逸话,但也侧面展示了双方处境的不同。
  可是,武田胜赖依然不急着救援任何一路。
  甚至由于补给问题,让一半士兵退回了甲斐,大大拉长了增援战线的距离,似乎根本没有战意。
  他仍然抱有侥幸心理,寄希望于上杉、北条停止争端,一致对外。
  不敢出兵对阵,反而不断派遣使者两处恳求。
  不过,北条氏政始终不肯放弃“关东管领”这顶帽子,在武田胜赖厚着脸皮连日游说之下,终于做了三件不痛不痒的事情。
  第一是给踯躅崎馆送了两千贯礼金资源。
  第二是派板部冈江雪斋到平手家那里调解。
  第三是调出三千人陈兵伊豆半岛做增援姿态。
  反正就是尽量表达个心意,但坚决不与平手家正面冲突。
  而北条氏政本人,亲自率了三万主力,向北发动猛烈攻击,数月之内,连灭梁田、小山、结成等多个“关东钉子户”。
  进一步杀入上野,侵袭上杉家势力范围。
  关东管领的名分优势显然起到了一定作用。
  倒是上杉谦信,比北条氏政稍微更将“义气”一点,面临如此攻势,仅亲率一万余人到上野作战,着力于安抚扬北众,拉拢芦名氏,又联络安房的里见家在南面牵制。
  这么一顿操作,生生匀出八千兵力,让样子上杉景胜名义挂帅,交给斋藤朝信、本庄实乃等人,侵入越中、能登。
  结果有些让人诧异,这一招看似软弱无力的缓手,差点搞出了大新闻。
  起源是留守能登的岛清兴为人过于刚直缺乏变通,与当地国人众产生矛盾。据说一名叫做“桶口兼续”的人趁机会煽风点火,制造了混乱。以至于上杉军走水路火速进击兵临轮岛城下之时,岛清兴身边仅仅只有五百卫兵可用。
  形势一度非常危急。
  继而岛清兴奋发作战,坚守不怠,寝食都在墙头寸步不离,以五百对八千,顽强抵抗七日连外城都没有丢掉。
  终于等到河田长亲、本多忠胜援兵赶到,上杉连日强攻之后兵乏,不敢应战无奈退去。
  事后清点,守军战死二百,重伤百余,岛清兴身边仅剩一百九十四人可以作战,如此惨烈,仍意气不衰,战心昂然,令人肃然起敬。
  此事传回,一向被认为善于识人的平手汎秀也不禁十分惊讶。
  岛清兴处事不当,引发冲突,导致了五百对八千的局面。
  但五百对八千的局面他硬是给守住了!
  以结果论,或者以武家的价值观而论,还是该赏赐的。
  况且,代官与当地国人关系险恶,从某种意义上讲,也不一定是坏事吗!
  如此,北陆的节奏就算是先抑后扬,结局令人满意。
  岛清兴受到赏赐,河田长亲、本多忠胜口头表彰,受桶口兼续蛊惑的豪族地侍给予眼里处罚,能登局势再次稳定下来。
  那么平手汎秀就有了继续采取围困战术的资本。
  北条不愿出动,上杉有心无力,西国浅井、宇喜多、毛利战作一团更是没有忽然掉转枪口的理由,其他更远的势力都鞭长莫及。
  武田胜赖是实在找不到靠谱的盟友了。
  长期对峙僵持下去,守城的一方迟早会陷入绝境的。
  粮食的消耗是根本性的问题,除此之外,城内的环境会因为战火不断恶化,伤员得不到理想的医疗条件,疫病发生的概率变大,不了解外界情况所带来的紧张情绪,无法获取过冬取暖的柴火,士气军心越来越难维持,诸多的麻烦接踵而来。
  按照大众的经验,不管是多么精锐的部属,一旦被断绝内外联系,坚守六个月左右就有可能出大问题,坚守一年的例子则在扶桑史上极为罕见。
  要么突围,要么解围,势在必行。
  否则便等于是放弃那些孤军奋战的忠臣良将了。
  平手汎秀居于冈崎,安心等待着,想要看看“甲斐之虎”的继承人会如何决断。


第九十八章 野有遗贤
  隶属于真言宗智山派的小松原寺,位于尾张春日井郡境内,原本是一座有八百年历史的古刹,又曾受到过平大相国之子,正二位内大臣平重盛的大力关照,鼎盛时香火旺盛,声名远播,誉满内外。
  但后来在承久之乱中,被兵灾波及,遭到烧毁。
  这个时候,真言宗智山派由于失去了平氏政权的支持,势力范围萎缩到仅限于高野山一带,于东海道影响早已衰微,凑不出修复所需的耗费了。
  直到文明年间(15世纪70至80年代),有位高僧,法号曰“全庆”,乃德高望重,明辨法理之人,说动了附近的大名和商人们纷纷给予布施,才成功筹集到足够的钱财物资,在原址废墟之上,将寺院庙宇重新建了起来。
  接着二度开基立庙,一番励精图治,勤勉筹划,大有宗派中兴的势头。
  不过好日子也就保持得了一代人的长度。
  后面历任住持,大概才干都比较平庸,自保便已费劲精神,更无力谈什么进取,经营情况江河日下,渐渐只剩二百反(约300亩)土地的僧产,衰亡危机复现。
  与武田的战事未歇,平手汎秀抽空至此,纯属偶然。
  本来是叫上虎哉宗乙,想去“政秀寺”祭拜亡父的,到了才知,泽彦宗恩和尚出去访客,并不在家中,也不知道几天才回。
  汎秀心想着这位故人值得见面,便问请地址,上门拜访。
  距离倒是很近,步行只需一个时辰。
  初一见,唯觉寒酸可怜。
  这寺院远远望去很不起眼,占地面积狭小,并未单独据有地基,而是同邻近的八所神社、熊野神社共用了一座天然高地,四周只围了稀疏的木栅栏,用绳子连接圈起来姑且算是防御。
  也不知泽彦宗恩和尚,到这个籍籍无名又非属同宗的庙里是串的什么门。
  然而走近,却见山门似是刚翻修过一般,华丽崭新,漆色光亮,擦拭得一尘不染,无半点旧损痕迹。
  院内还有正在动工到一半的现场,看上去好像是要平地起一座新佛塔的样子。
  不禁让人生疑——这庙里,到底是有钱,还是穷困啊?
  平手汎秀入内之时,泽彦宗恩早已闻讯,恭恭敬敬赶来迎接,另一个老和尚也战战兢兢地跟在后来拍马屁。
  见面寒暄之后,泽彦宗恩介绍说:“平手中纳言中将,恐怕不需要多言,今日多半是来政秀寺祭拜的。这位法友,乃是小松原寺六代住持,唤作‘庆意’,是贫僧新近结交的好友。”
  于是相互见礼。
  庆意住持大约是个老实和尚,面对如此贵人显得十分害怕,大气不敢出,话也说不利索,但并不什么谄媚之色。
  不像某些无耻恶僧,在平民老百姓面前大义凛然口诵佛法,见了有钱有势的人恨不得变成哈巴狗。
  平手汎秀随口向泽彦宗恩询问了些“政秀寺”的情况,忽然好奇心发作,朝着庆意住持开口疑道:“来的路上,听说小松原寺如今颇为困难,只剩僧产二百反(约300亩)。但我看山门刚翻新过,又在额外建筑佛塔,看来经营是颇为得力的了?”
  “啊……是……是!”庆意住持紧张不已结结巴巴,想要努力作答却更加说不了话:“上个月,两个月……买了……买了,又卖出去……”
  见此泽彦宗恩帮了一把,解释说:“小松原寺最近确实是运筹有术,借着今年夏秋两季,东海道粮价出现极大波折的机会,几手买卖,赚了不少。”
  闻言平手汎秀眉毛一扬,扫视左右,“噫”了一声,问到:“二位难道都不知道,那次东海道粮价波折的原因吗?”
  “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确实不知。”泽彦宗恩毫无心理负担地摇了摇头。
  “……”庆意住持满头大汗,一脸茫然,什么都没说,显然也是摸不着头脑。
  平手汎秀见此开始产生一点兴趣,笑着吩咐道:“既然如此,小松原寺实际管理粮食库存和银钱账目的,究竟是哪位呢?不妨请出来见一见。”
  “这,应该并无不妥吧?”泽彦宗恩心中不解,不过没理由拒绝。
  “……是,是!”庆意住持则是慌张忙乱地,不敢拒绝。
  没多久,一个脸大眼小,鼻粗嘴短,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的年轻僧人,从容赶来,伏地施礼,道:“小僧玄以,拜见平手中纳言中将,拜见宗恩师傅、庆意住持。”
  平手汎秀“嗯”了一声,问到:“听说是你,在今年夏秋利用粮价变动,发了小财?”
  玄以和尚淡定答曰:“正是。”
  平手汎秀又道:“你可知,粮价变动的原因?”
  玄以和尚从容应对道:“虽然不知,却可猜到,是平手中纳言中将大人,您要用断粮饿杀之法对付武田家。”
  平手汎秀追问:“具体策略是什么?”
  玄以和尚道:“六月份,发觉有炒作米价的迹象,便找了附近的领主和富农,签订以七百文收购秋粮的合约。”
  平手汎秀笑道:“秋粮出来的时候,价格已经涨到一贯以上,看来你是赚得满盘锱铢了。”
  玄以和尚摇头:“不然。那些合同都没有执行,全部以十分之一违约金做补偿,而撤销了。如此既小赚一笔,又没得罪人。否则可能就成了为财舍命了。”
  平手汎秀闻言仰首大笑,语中含威:“好手腕!居然有胆略乘我的便车,你还敢如此冷静同我对话?”
  玄以和尚下拜道:“小僧只是借机会赚取一点改善寺庙的资金,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平手中纳言中将大人的大计划,所以不需要害怕。”
  旁边,泽彦宗恩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庆意住持则是面色苍白。
  平手汎秀沉吟片刻,忽然又问:“玄以和尚,这个法号,略有些熟悉的样子,请问你究竟是何来历?”
  玄以和尚不明就里,答到:“小僧本是尾张前田氏支流出身,与织田氏的前田利家大人算是隔了五六代的远亲。幼年由于家境贫寒难以养育,被叔父带到京都,于比叡山出家修行。后来由于相貌问题,广受捉弄嘲笑,一怒之下潜逃回来,改了宗派,在这小松原寺挂单。”
  前田家出身,法号玄以?
  这个履历,应该是“丰臣五奉行”的前田玄以无疑。跟增田长盛一样,在关原合战时做了墙头草,内通德川的人物。
  以前平手汎秀心里很忌讳这种事,现在渐渐觉得不算什么了。
  岁月是一把杀猪刀。
  此时,平手汎秀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直言不讳道:“玄以和尚,既有筹划测算的本事,又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堪称难得人才,在这寺庙里住着,未免明珠蒙尘,可有意随我一道,到足以施展才华的地方呢?”
  玄以和尚闻言一愣,小眼睛用力睁开——虽然还是不及正常人的普通姿态——想了一会儿,犹豫道:“小僧得到堂堂中纳言中将大人的赏识,真是受宠若惊,但这些年在小松原寺也是受了颇多照顾……”
  平手汎秀二话不说,伸出左三右二五个手指:“就以三百贯香火钱,作为延请挖角的价格,送个小松原寺吧!至于玄以和尚,姑且受领二百石知行,以‘前田玄以’之名,在我侧近候命。”
  泽彦宗恩闻言道:“大人真是慷慨!”
  庆意住持亦满脸喜色,依旧紧张难以吐字。
  玄以和尚整了整衣襟,直起腰杆,郑重其事伏拜下去,五体投地道:“属下拜见主公!作为进仕之礼,今有些关于武田家的重要信息奉上。”
  平手汎秀闻言眨了眨眼睛,侧目看去。
  泽彦宗恩看懂意思,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庆意住持下去回避了。
  接着前田玄以开口:“禀报主公,今年夏季,在下于东海道四处活动,布局经营时,偶尔打过交道,根据猜测,白鹰城的粮食应该只够五个月左右,就算节省着用,也不会超过八个月。而长筱城中的情况,大约也于此类似。详细估算的过程,请容小僧演示一番……”
  平手汎秀挥手打断:“暂且不必,不妨说些别的。”
  这个存粮的信息,并不算是特别隐蔽,也体现不出太高价值,仅此而已,那是对不起“丰臣五奉行”的名字了。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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