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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之平手物语-第3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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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事平手汎秀表示很欣赏,“偃武修文”一词乃商周时期的典故,寓意深远,且带吉兆。而且一般没文化的人搞不明白是啥意思,显得逼格满满。
最终义光在八月十七日那天,于仙台附近的东昌寺,会见了奥羽地区二十九名代表,对领地进行了划分,宣布诸般禁令。
背靠着近畿、北陆、关东、东海地区的五万军队,没有允许任何人持有反对意见,全都被迫称臣。
接着便返回了京都。
过了十多天,父子见面之后,汎秀问:“奥羽诸大名可曾心服口服?”
义光回答说:“津轻家因为两年前的因缘受到厚待,相马氏从伊达大军之下得以延续;小野寺、户泽的家主似乎无甚野心仅仅保存祖业就满足;芦名、大宝寺在关东见识过我家的军威而无胆反抗。除此以外,其他人恐怕都要暗地作乱!”
汎秀捋须而笑:“你现在应该明白无法尽力去安抚他们的原因了。”
义光叹道:“是啊,土地终究有限,人人皆不知足,如之奈何!本以为乱世要彻底安定,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汎秀意味深长地引经据典了一句:“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遥想汉高,称制安邦,仍不有韩、彭、英、臧诸王之乱,非是他才德不足,而是乱世久矣,人心难安。”
义光这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六到十月份,花了百余日功夫,平手汎秀人还没回京都,就下令改造了足利义昭留下的二条城,把原址弄成一个完全不考虑防御功能,只在乎舒适与排场的新城——确切说不应该叫新城,更应该叫园林或者宫殿。
外表保留了象征性的堀沟、石墙和箭橹,但内里并未设置曲折狭窄的虎口通路,而是宽敞大气,一览无余的场景。建筑仿照平安时代的京都,充满了唐风气息,还规划了大片留下来做池塘、假山、凉亭的地方。
就是在这里,平手汎秀接受了进为“从一位左大臣”同时接受“征夷大将军宣下”以及“武家栋梁”的尊位,加之此前领到的“源氏长者兼淳和、讲学两院别当”,正式成为天下新主。
二代目义光,则是在隔了几天后,成为“从三位权大纳言”,并且从父亲那里拿到剩下来的“镇守府将军”职役。
从今以后这两个名号便等同于是平手幕府继承人的标志了。
为见证此等大事,天下各地的大名都陆续聚集于京,向新任的“公方大人”表示诚挚祝贺。即便有的人因为种种原因缺席,也都派了亲族重臣作为代表。
出于表示欢迎和夸示财力的考虑,平手汎秀命令举办了空前规模的茶会,以四万人为预期数字在京都南郊设下方圆数十町的帷幕,令天南地步的来客欢聚一堂,将往日恩仇付之一笑。
就在茶会期间,关白九条兼孝私下传递了“朝廷完全同意实行武家官位制”的意思。然后正好将这个好消息公之于众。
平手汎秀告诉各地诸侯:大家只要有资格出席今日茶会的,至少可以得到从五位以上官职加身,而且这不是完全固定的。如果功勋显著,受到幕府的承认,即便是毫无亲缘的外藩也会有机会到达三位的程度。
这可比“多来年有赖诸君,日后还望继续努力”之类的话实在多了。
有份听闻之人,无不欢呼雀跃。
特别是那种多年称霸一方,却一直没精力到京都活动,始终是一介白身的大名。
至于具体谁担任什么官职,暂时卖个关子,将会在年后的《武家诸法度》中明确指出。
到时候会详细规定天下所有武家的身份地位划分与日常权责。
第五十九章 革旧鼎新(三)
众所瞩目的《武家诸法度》是在一片祥和赞誉之声中面世了。
作为第一版草案,没有在细节规定得过于详细,总共只有二十几条目,篇幅不足千字,一张纸就能抄录得下。
但就是这么简短的文字,却一开头就是爆炸性的内容。
第一条:御恩上返。要求所有大名“自愿”将全部领地上交给幕府,寸土不留!
第二条:御恩下赐。意思是所有大名“自愿”上交来的领地,又原封不动,原模原样地封赏回去。
很多人看到第一条的时候惊掉了下巴,开始考虑谋反的成功率,但看到第二条又不得不把下巴再装回去。
全部上交,再原样下赐,动机是闲得无聊故意耍别人吗?
存在任何实际意思吗?
特别是近畿、东海、关东这片地区早已习惯了“兵强马壮者为贵人”的居民,会认为这是两句写着好玩儿的废话。
但是,九州和奥羽有少部分人明白字眼中蕴含的分量。
在那两处天高皇帝远的地域,某些势力的合法性是建立在镰仓时代乃至更早期的基础之上,并未与室町幕府结下真正意义上广受承认的主从关系,而足利氏由于一直比较弱势,连京都附近都无法长期保持稳定,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去梳理整顿。
法理二字,有时轻于鸿毛,有时重于泰山,是非常微妙的存在。平手汎秀以前可以用务实避虚的态度,灵活对待一切大义名分,如今却到了以实促虚的时刻。
先定好基调,后续对诸侯进行国替(转封他地),减封(字面意思),改易(没收领地)的处置,才有了十成十的充足理由。
在现在这个阶段,推行两条看似假大空的政策,显然不至于受到太多的阻力。当今多数外样大名崛起的历史都比较短暂,不会过于计较名分传承的问题。而像岛津家这种历史悠久不是已经衰落就是正在衰落。
平手汎秀曾经十分强硬粗暴地处分了伊势北畠家,完全不顾及大家族中都出过南朝罪臣的情谊。又在四国亲手摧毁了土佐国司一条家的俗世权力,虽然那时看起来只是出于响应长宗我部元亲的邀请。
此刻回想起来,是否当初就埋下了某些伏笔呢?
室町末年,扶桑有“战国三国司”之称,指的在战国乱世,仍能以国司身份维持统治的三个公卿出身的统治家族。
法理上讲,他们是天然就不隶属于任何武家政权的统治。
除了已经毁灭的伊势国司北畠家,土佐国司一条家之外,尚有地处穷乡僻壤的飞驒国司姉小路家。但这个家族的嫡系其实已经断绝,现在是由重臣三木氏篡夺名迹并且在二十多年前花钱买到了朝廷的认可。
如今平手汎秀一翻旧账发现,咦,当年允许三木家继承姉小路之苗字的,乃是时任关白近卫前久啊!
近卫前久这家伙,由于被三好长逸、筱原长房逼着承认足利义荣的将军地位,早就成了天字第一号背锅侠,批倒批臭了。
目前只是平手汎秀出于制衡二条晴良这一派公卿的考虑,允许近卫前久回到京都,但官位暂时是没希望恢复了。
那么他当年做出的决定,现在自然可以不认账。
于是平手汎秀以左大臣身份,代表朝廷,宣布三木家继承姉小路苗字之事非法,予以取缔。关白九条兼孝则是非常自愿自觉,绝非受到胁迫地表示完全支持。
时任飞驒国司的姉小路赖纲赶紧亲自带着全家老小上门来求情,说是愿意放弃领地,只求保留家名,到京都做个高门清客。
这一类的情况平手汎秀见过不少次,但是第一次见到这么选择的人,不知道是因为飞驒国过于贫穷呢,还是这家伙格外有荣誉感呢?
话说,姉小路赖纲的妻子是浓姬的同胞姐妹,论亲戚跟信长分属连襟。但由于浓姬年迈无子早淡出了权力圈子,织田信忠并未站出来帮忙说话。
不过平手汎秀十分偶然地看见了姉小路赖纲的女儿,感觉简直就跟二十几年前的浓姬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名字都叫“小蝶”,令人不自觉联想起往日的青春时光……
期间发生了不言自明的事。
因此才给出额外的宽仁待遇:命令姉小路赖纲本人及其长子信纲到京都来,由武家转为公家身份,保持苗字及官阶;其次子秀纲改姓回三木,继承飞驒一国的领地。
这样相当于名实都保住了,皆大欢喜。
可是没想到仍然搞出了大乱子。
姉小路赖纲自己是个喜欢吟诗作画的文化人,宁愿不要领地要家名。可是他长子信纲,却没继承父亲的秉性,并不想到京都当闲差,就借故拖延,滞留在飞驒,还找了弟弟秀纲交涉,想要互换。
碰巧秀纲的想法与兄长正好一样,推说“此乃平手公方决定”,不肯答应。
信纲因此老羞成怒,派了一个亲信潜入城里下毒,想要让弟弟卧病在床无法理事,然后以此为理由申请留在飞驒管辖领土。
结果他那个亲信并不靠谱,办事过程中被抓住,还禁不住拷打把幕后主使都交待得干干净净。
作为次子的姉小路秀纲,脑子也不太清醒,知道始末后并没有马上派人到京都汇报,反而是马上命令家臣带上刀枪出马,打算先下手为强抓住哥哥再说。
可是又走漏了风声,未能达成突袭,让姉小路信纲也有机会纠集自己的支持者。
顿时变成兄弟反目的局面。
由于飞驒国地形实在太复杂了,大约十日之后,消息才传到京都。
姉小路赖纲看了信差点气晕过去,平手汎秀倒是觉得有趣——几个月前才颁布了《偃武令》,正愁找不着傻子杀来立威呢!
马上吩咐美浓织田信忠、越中本多忠胜、信浓武田胜赖,能登岛清兴,命令每国各承担一千五百兵,然后让平手义光率领近江、越前国众三千,主持平定此次变乱。
别看加起来不到一万人,对于战事规模长期只限于三位数的飞驒国来说那就是大军压境。
姉小路信纲、姉小路秀纲兄弟俩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太晚。前者硬着头皮说要坚守,结果被家臣割下脑袋献城投降。后者壮着胆子出城一战,以三百寡兵力敌武田家二千人,不到一刻钟就溃散而亡。
这俩闯下大祸的糊涂蛋,成为“喧哗两成败”的第一批适用对象。
至于姉小路家呢,在那位相貌酷似浓姬的小蝶姑娘费劲口舌努力之下,没有受到过多牵连,赖纲的幼子获得继承家名权力,然后三个庶子改回三木的苗字,分别赐予一万石、八千石、五千石的知行,其他土地收公。
这个微不足道的变乱,仅仅不到一个月就平息了。
但产出了一些难以预料的蝴蝶效应。
飞驒有个国人江马氏,名义上属于国司姉小路家管理实际长期勾连甲斐武田家。这次姉小路家一倒,他们的身份开始尴尬,直接归属平手幕府管理,就意味着将要面临检地和刀狩,有可能会被追究瞒报土地和私藏兵器的罪过。
于是江马氏的当主辉盛,求助于老朋友武田胜赖,言语中说了一些“尽管目前平手氏建立了幕府,但鄙人仍记得当年法性院殿(武田信玄)的英姿,内心依旧以武田马首是瞻,一旦天下有变,愿效犬马之劳”之类的话。
本来非公开场合胡说八道,只要不暴露也没什么。
偏偏飞驒还有个国人内岛氏理,一向是江马家的宿敌,而且与武田有不少旧怨。这内岛氏理不知从哪知道了江马家与武田家私下的“不臣之词”,积极派人前往京都进行检举揭发了!
当时平手汎秀和平手义光并没有太上心,委托给家臣处理了。不过服部秀安很有兴趣,派了密探,星夜赶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封了相应的资料。
结果稍加搜查,发现内岛氏理所说的那封写着“不臣之词”的书信已经找不着了——大概到了武田胜赖那里马上就销毁掉了,但还有另一封尚未寄出去的信函,同样写着类似的话语。
人赃俱获,没二话说,江马辉盛切腹,所领尽数没收,族人贬为庶民。
内岛氏理则是有功加封三千石。
至于武田胜赖,其实挺倒霉的,完全是无妄之灾,唯一的错误就是受到信件后没有及时向幕府坦白。平心而论,他也是迫不得已。人家念着旧情,主动来投靠你,你转手就出卖的话,以后还怎么做人?脸往哪搁呢?
不过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没法一笔带过了。
平手汎秀接见了忐忑不安赶到京都谢罪的武田胜赖,安抚一番,然后又说:“令尊在甲信一带声威太高了,以后恐怕免不得还会出现这等事吧!还是搬走的好。我已经算过了,肥后一国加上肥前的南部五郡,总计九十三万石领地,不知您可满意吗?”
武田胜赖当然只能说满意。
第六十章 革旧鼎新(四)
飞驒小国的变乱,仅仅是《武家诸法度》正式颁布前,天下一系列震动的开端而已。后续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加剧烈。
首次大规模冲突来自东北。
自居“故奥州探题血脉”的大崎义隆本来在仙台东昌寺会面时已经同意了一切的条件,但返回领地之后却不知为何忽然反悔改口,拒绝“御恩上返”和“御恩下赐”的流程,宣称“土地乃是千百年间祖先所传承下来的,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
这在平手幕府的定义里面,便是“形同叛逆”了。
汎秀立刻命令义光前往奥羽组织讨伐。
但是没几天又从另一渠道受到消息,大崎义隆信中说:“之前所述完全是被家臣逼迫,并非我本意。”
见之义光断言到:“身为当主,居然会被家臣逼迫至此,可见毫无治理才能,当地不知道现在乱成什么样子了,必须出兵干涉才行!”
于是他亲自带着五千旗本军队到了会津,但并不急于进击,而是命令芦名、最上、津轻三者分别担任临时将领,各自纠集周边的部队,合计三万五千人,围剿“贼军”。同时让北陆和关东的诸侯做好提前动员,担任预备队。
接下来过程有些搞笑。
被认为“罪魁祸首”的大崎义隆并未参与作战,只带着几个亲信匆匆从城里逃出来,找到妹婿最上义光,主动“投案自首”。
然而“贼军”并未因此偃旗息鼓反倒是人数不断地扩展了。
从这角度讲,性质似乎已经不再是“大名叛乱”了,更像是“国人一揆”的画风。
众所周知,东北的集权化程度很低,诸侯的家臣基本没有被官化,依然是自行领有产业,可以独立运作的土豪地侍。所以在这里“家臣”和“国人”之间的界限很模糊。
当然,不管是哪种,在大规模的讨伐军面前似乎都是不堪一击的。
谁又能想到后续不断的演化过程呢?
北路津轻为信英勇善战,仅仅花了三天时间就连破两城,打开了大崎家领地的门户。但是,被分配在其麾下的安东、南部等人都对这个“暴发户大将”不太心服。
特别是南部信直自认为是津轻家旧主,无法接受上下关系的逆转,表现出非常不配合的态度。正巧南部家臣九户政实早有异心,故意居中煽风点火,将事情闹大。
津轻为信老奸巨猾倒没第一时间发作,但被平手义光派过去当军监的岩成秀通是个一板一眼不知变通的武士,如实将所见所闻记录了下来。
南部信直为人敏锐,感到危险没等合战结束就向平手义光申诉,说九户政实与津轻为信私下无故勾结,或许存在未知的图谋。九户政实后知后觉也赶忙举报南部信直的一些不法行为。
两人当面争执起来,安东爱季也在里面阴阳怪气搅局。津轻为信无奈地对岩成秀通表示:“如此情形无法继续作战。”后者表示理解。
南线也发生类似的事。总指挥由芦名家的宿老金上盛备担任,伊达辉宗居于其下深以为耻,没等大部队集结的命令,先率五千军势提前进击企图立功证明自己,结果中了埋伏遭受惨败,本人生死不知。
这导致伊达旗下的国人豪族大为动摇,许多人本就对“检地”“刀狩”等策略心怀不满的人,纷纷转而加入“乱党”行列,齐心协力反抗新幕府统治。
此时伊达政宗年方十五已经元服晓事,倒也不算幼主。可问题在于他老爹辉宗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时无法判定是否真的阵亡,也不知道该不该马上让少主继承家业。伊达家的一门众和重臣分为两派无法达成一致,讨伐行动也就自然只能耽搁下来。
金上盛备本来踌躇满志要大展雄风,结果还没放一枪一弹,就因为猪队友的行为陷入被动,与军监加藤嘉明商议之后,被迫放弃了大举进兵的计划,按部就班缓缓前行,以防步了伊达辉宗的后尘。
只有中路的最上义光比较顺利。
他心知大宝寺、小野寺、户泽等辈与自己素有积怨,不会乖乖听令,就让这些人全部在后面“看守粮草”,只带着直属精锐,加上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葛西、白石家,共计三千人来对阵“贼军”的五千之众,依靠质量优势,以偃月阵斜击之法战而胜之,斩首数百,讨取两名“乱党头目”,立下军功。
唯一不妙之处在于葛西晴信作为大崎家的宿敌,在大崎家领内大肆奸淫掳掠,欺凌百姓,无恶不作。尤其是命令士兵放火烧毁田地里未成熟庄稼的行为十分丧心病狂,实际上激起了更多村民的反抗。
不过相对来说还是小事。这个年代没有多少人会为普通百姓的待遇奔走。
监军泷川一忠悄悄记载了“葛西军英勇作战,不畏雨矢;但得胜后乱取狼藉,形同恶鬼”的情况,并没有觉得这是值得第一时间急报的大新闻。
最上义光一共讨取了四名闹事的国人头目,击杀叛军上千,只是南北两路进展不顺,也不可能孤军深入。
此亦得到泷川一忠的认可。
由于以上种种变数,原以为瞬息可平的“大崎之乱”持续了两个月仍然没有被压制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迹象。
平手义光见状,打算领旗本士兵以及关东、北陆联军亲自下场,却没考虑到天时问题,即将出发前忽然会津、仙台、米泽等地下起大雪,道路被封,无法通行。甚至部分的海港外面都结了薄冰,船只难以接近。
元服以来未遇任何阻碍的二代目只能扼腕叹息,深觉奇耻大辱。
解决问题,必然要到下一个春天,冰雪消融才行了!
战乱结束前也不可能去计较诸侯的责任,只能暂时传递命令说“一切以取得胜利为第一要务,其余事宜留待日后评定”。
为此平手义光决定不回家过年了,就在关东呆着,专心准备着一雪前耻。
此前一段时间,岩成友通和中村一氏等人已经顺利地把武藏、下总、下野地区的领地纳入幕府直辖,并进行了初步的检地和刀狩,现在又在忙于清点武田转封所空出来的甲信,虽然未曾参战,依然日夜繁忙。
以往统治这里的大名们,打下了很深的集权痕迹,幕府接收起来比较容易。
平手义光驻扎在河越城,并且视察了正在重建当中的江户港町,会见了当地的商人和僧侣代表,起到积极的作用。
在此他感受到关东平原的广阔和肥沃,以及商业上的巨大潜力,还有民间广泛存在地本地文化认同。虽然前几年遭遇巨大战乱的折磨但现在已经充满了生机。
这种活泼的生机,令人有些担忧。义光甚至难得地主动给父亲汎秀写信,提议说:“若是幕府的治理以畿内为核心,那么关东就要格外关注。不可放任强大的外样大名存在,亦须避免代官的权限过分扩张。”
……
次年二月,平手义光卷土重来,带领幕府亲卫、旗本三万人,东国联军三万人,进兵奥羽,命令本地的诸侯只负责保证粮草,不得擅自出兵(以免当了猪队友)。
德川家康、织田信忠、上杉景胜、佐竹义重、本多忠胜、岛清兴等人随行。
这一次把陆中地区的十二个郡围了个水泄不通,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耗时两个月,诛杀造反的国人头目二十三家,消灭叛军和乱民高达上万人,以冷酷无情的刀剑平息了这场原因复杂的动荡。
事后,大崎义隆坚持声称自己没有反对幕府的胆子,完全是被家臣裹挟。但很显然这幅说辞无法带来谅解,他的领地全部没收,只施舍了五百石知行打发到京都养老。
奥羽群雄之中,最上义光作为少有正面典型受到了增加领地两万石的嘉奖。津轻为信、金上盛备虽然功劳不多但至少态度可取,给予口头表扬,各赐下黄金百两。
南部信直、九户政实这对君臣为了抒发私怨完全不顾大局,居然在打仗的关键时刻闹矛盾,正适合“喧哗两成败”的待遇。前者削去一半土地,后者贬为庶人,削去家名。
伊达辉宗的死得到了确认。这家伙也是不识大体酿成灾祸,虽然一死犹不能免除罪责。遗孀义姬与孤儿政宗上门拜访了平手义光,苦苦哀求终于获得谅解,只给了减封四分之一的微薄惩罚,依然保留了三十万石领地。
但是,原来归属于伊达旗下的田村、白河、黑川等“与力大名”,全部收回作为幕府直臣,并且迁往关东各处。其实伊达家的力量相当于是减半了。
其余无功无过的诸侯,保有原领即可。
——本来是这么安排的。
一系列处分令下来,在奥羽划出了大约四十五万石的土地,暂时没有决定怎么使用。
可是,义光起身回近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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