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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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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有给他们吃的?”谭纵边走边打量着左右两边的牢房,发现里面密密麻麻地关满了人,一个个嘴唇干裂、神情木然,有些受伤的人伤势看起来不轻,痛苦地倒在狭小的草地上呻吟着,他在一个牢房前面停下脚步,扭头问向了牢头,语气中充满了不满:不给伤员治疗是人之常情,可是断了他们的饮食,这个着实不应该。
“魏香主,救救我们吧,我们实在是冤枉呀!”正在这时,一旁牢房里一个头上缠着布条、满身是血的大汉在昏暗的灯光下认出了跟在谭纵身后的魏七,无限悲愤地高喊了一声。
第四百一十八章 实现诺言
魏七望了一眼那名大汉,脸上露出了愧疚的神色,转头看向了谭纵。
这名大汉是魏七香堂的一名头目,魏七现在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来帮助忠义堂,他面对这名大汉的求助是无能为力,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谭纵的身上。
“钦……钦使大人,按照规矩,这些叛匪要先饿上个两天,免得他们有了力气后行那不轨之事。”牢头儿是古天义的心腹,间接算是谭纵的人,他见谭纵的语气有些不善,心中一惊,连忙看向了古天义,古天义不动声色地冲着他点了点头,于是他就向谭纵实话实说。
“钦使大人,只要给一些水就行,兄弟们实在不想这么窝囊地死在这里。”那名大汉见过谭纵,却不知道他就是钦使大人,听到牢头的话后,扒在木栅栏上,一脸悲愤地冲着谭纵说道,“兄弟们知道这次的罪无可恕,如果可能的话愿意去北疆戍边,在战场洗刷自己的罪过。”
“钦使大人,我们冤枉呀!”说完之后,那名大汉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冲着谭纵放声大哭起来,要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一起发泄出来。
“钦使大人,冤枉呀!”
“钦使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呀。”
“钦使大人,我们都是被骗了。”
……
随着那名大汉的下跪,大牢里的人纷纷跪了下来,哭声震天,一片喊冤之声。
“大人……”魏七见状,眼眶不由得红润了,他冲着谭纵一拱手,沉声说道。
“魏香主不必多言,本钦使自有主意。”谭纵一挥手,打断了魏七的话,然后扭身向牢头吩咐道,“给他们弄些水和吃的,受伤之人抬出去医治,在没有审理前,本钦使不希望他们再出什么意外。”
“钦使大人放心,小的尽力而为。”见谭纵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牢头连忙恭声说道,心里暗叹忠义堂的那些人撞了大运,如果不是谭纵开口的话,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恐怕很难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记住,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过失负责,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就收起眼泪,用实际行动来洗刷自己的罪责,不要像个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谭纵随后看向了那名跪在木栅栏前的大汉,冲着他沉声说了一句,大步离开了牢里。
“谢钦使大人!”那名大汉怔了一下,猛然以头触地,给谭纵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谭纵看似严厉的话使得他的心中感到了一份淡淡的温馨,更有了一丝活下去的期望。
“谢钦使大人!”牢房里的人一起向谭纵磕头,将他跪送出了大牢,在如今这个最为困难的时刻,谭纵的这一份恩情令他们永生难忘。
“钦使大人,从今天起,魏七的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无论上刀山还是下油锅,魏七的眉头要是皱一下,那就不是爹生娘养的。”走出了大牢,魏七快走两步来到谭纵的面前,单膝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冲着谭纵一拱手,宏声说道。
谭纵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挽救了牢里不少忠义堂帮众的生命,魏七现在除了结草衔环外,无以报答谭纵的这个恩德。
除此之外,魏七还有一个私心,那就是投入谭纵的门下,希望能凭借着谭纵的庇护来躲过这一劫,毕竟忠义堂此次闹出的事情太大,可谓是惊天大案,他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一条后路。
与姜庆三人不同,魏七原本在忠义堂就是自成一系,不属于任何势力,因此他投靠谭纵没有任何的压力。
“魏香主言重了,贵堂之人虽然犯下大罪,但是没有经过审判前谁也不能私自定他们死罪,本钦使这样做不过是履行了职责而已,魏香主不必放在心上。”谭纵见状,也没有伸手去扶魏七,只是淡淡的说道,抬步从他的身旁走过。
谭纵清楚魏七的意图,但是却不能接受,因为对忠义堂之人的处置要看官家的意思,他不能打乱官家的布局。
魏七没想到谭纵就这么从他身边走过去了,神情黯然地苦笑了一声,站起身跟在了后面。
有了谭纵在盐税司大牢里的那一番话,关押在其他地方的忠义堂帮众的处境顿时有了很大的改善,不仅有了充足的饮用水,而且每天都能吃饱肚子,那些伤员也得到了有效的救治,死亡率随即大幅度降低。
对于谭纵,忠义堂上下自然是感激涕零,谭纵的一个举手之劳,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
第三天上午,扬州城的戒严令正式解除,街头巷尾重新热闹了起来,恢复了昔日的繁华和喧闹。
与往常不同的是,扬州城里多出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不停地在城里巡逻着,城门和码头上多出了两道关卡,凡是离城的人都要经过细致的搜查。
府衙的公人在扬州城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告示,向百姓们揭露了毕时节勾结倭匪、蛊惑忠义堂、煽动骚乱的三大恶行,使得心中疑惑着的百姓们终于清楚扬州城里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对此是万分震惊,谁也想不到盐税司的司守大人竟然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在告示的最后,府衙悬赏两百两银子征集毕时节的线索,并且告诉百姓们毕时节可能就藏在他们的身边,让他们留意周围的人和事有什么异样。
一时间,毕时节成为了苏州百姓的公敌,百姓们全城动员搜集毕时节的线索,先不说那两百两银子,就凭毕时节勾结倭匪这一条,就足以使得百姓们对他深恶痛绝了,大家谁都不想放过这样猪狗不如的畜生。
与此同时,驻扎在昆山县的城防军押着俘虏的倭匪,浩浩荡荡地向苏州城进发,一路上敲锣打鼓,招摇过市,引得沿途村镇的百姓夹道观看。
当得知眼前这些垂头丧气的倭人就是祸害了苏州城的那些倭匪时,百姓们顿时愤怒了,如果不是城防军额士兵拦着,愤怒的百姓们早就冲上前将那些倭匪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大顺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在谭纵的安排下,那些倭匪们边走边挥动着右拳,操着生硬的大顺话,齐声高喊着。
如果有哪个倭人偷懒,喊得声音不汹涌澎湃,周围的军士顿时就涌上去一顿臭揍,并且还一天不许喝水。
几番下来,那些倭人顿时老老实实了,卖力地挥拳喊着口号,而且声音越来越标准,越来越麻利,使得沿途的百姓们大为新奇。
等那些倭匪来到苏州城时,苏州城里早已经是万人空巷,人们纷纷聚集在道路的两旁,手里拿着烂菜叶、烂水果和臭鸡蛋,严阵以待,等待着倭匪的到来。
为了避免百姓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而引发骚乱,曹乔木调集了大量军士维持治安,街道两旁的百姓身前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终于,在百姓们的“翘首期盼”中,倭匪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赵炎和徐宗骑着马,与带队的把总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谭纵以剿匪功臣的身份安排两人去见赵云安,这对赵家和徐家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大顺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刚进城,在走在倭匪最前方的渡边三郎的带领下,倭匪们一起振臂高呼,倒也字正腔圆,颇有气势。
“打他个狗娘养的!”守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先是怔了一下,也不知道人群中谁大吼了一声,无数烂菜叶和烂水果等物品就向那些倭匪飞了过去。
倭匪们的身上立刻遭了殃,而守护在两旁的军士跟着倒了霉,非常不幸地被众多的“流弹”击中,搞得跟那些倭匪一样,身上脏兮兮、臭烘烘的。
尤其是那臭鸡蛋,得到了倭匪要来的消息后,苏州城的百姓们特意将好鸡蛋给捂臭,有的还使用了不少偏方,使得鸡蛋奇臭无比,令人有一种想呕吐的冲动。
面对着漫天飞来的物品,那些倭匪泰然处之,依旧在渡边三郎的带领下,整齐地呼喊着口号,完全不顾脸上和身上的污物,一个个神情严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进城之前,领头的把总特意告诫了那些倭人,他们要去见大顺的王爷,如果表现好的话,说不定王爷能开恩饶他们一命,如果表现不好,那么先将他们的小兄弟切掉喂狗,然后再砍掉他们的脑袋,让他们无法投胎转世,死后成为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这些倭人既然选择投降,自然爱惜自己的生命,不是那顽固不化的死硬分子,在那名把总的又哄又吓下,一个个老老实实地按照他的要求来,无论中途遇到什么事情,一不能闪避而不能乱了队形。
在倭匪后面,跟着一辆马拉的囚车,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一块破布的山边小次郎闭着眼睛躺在里面,他觉得渡边三郎等人现在犹如跳梁小丑,可笑之极,丢进了扶桑武士的颜面。
苏州府府衙门前站满了顶盔掼甲的军士,戒备森严。
隔着老远,坐在大堂上的赵云安就听见了那些倭匪喊的口号,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梦花,总是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赵云安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已经得到扬州城的消息,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如今倭匪已然被全歼,在苏州城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的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诺言,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了。
大堂两侧坐着苏州城里六品以上的官员,左右两侧领衔的是曹乔木和孙延,孙延的下首位是左应龙,一个个正襟危坐,神情严肃。
不久后,高呼着口号的倭匪进入了府衙大院,百姓们尾随而来,聚集在府衙门口,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倭人们在大堂前方的广场上停下,徐宗和赵炎则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跟着那名城防军把总进入了大堂。
“小民昆山县河东镇赵炎,拜见王爷。”
“小民昆山县河西镇徐宗,拜见王爷。”
等那名把总行完礼后,赵炎和徐宗冲着堂上的赵云安一拱手,异口同声地说道。
“免礼!”赵云安伸出右手,微笑着冲两人虚空向上一托,“两位公子协助官军围剿倭匪的义举本王已经知晓,心中甚为欣慰,实在是我大顺青年之表率。”
“我等只不过是做了应做之事而已,此次倭匪之所以能被全歼,全凭王爷运筹帷幄,各位大人集思广益和城防军将士奋勇杀敌。”赵炎和徐宗闻言,躬着身子,恭声说道,两人心中波涛汹涌,激动万分,大顺有几个人能被王爷赞为青年表率的?
“哈哈……”听闻此言,赵云安不由得笑了起来,赵炎和徐宗不动声色地就拍了他和官员们以及城防军一记马屁,很显然是早就商量好的,他知道两人是冤家对头,因此在里面穿针引线的一定是谭纵。
“还有一个人你们漏了。”笑完之后,赵云安看向了赵炎和徐宗,意味深长地说道,“没有这个人,倭匪之事岂能如此轻易地解决!”
“沈公子睿智果敢,我等深为钦佩,自愧不如。”赵炎和徐宗对视了一眼,齐声说道,谭纵走之前曾经交代过他们,不要在外界提起他的名字,如今赵云安主动问及,两人自然实话实说。
“诸位,你们可知道两位公子口中的沈公子是何人 ?'…umdtxt'”赵云安闻言,笑着环视了一眼堂下的众位官员,双目精光闪烁。
在座的众位官员闻言,不由得对视了几眼,显得有些茫然,他们又没有见过赵炎和徐宗口中的那个沈公子,如何知道他是谁。
曹乔木端起一旁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如今扬州城大局已定,谭纵也该恢复他原来的身份了。
孙延和左应龙心中早有分寸,两人故作不知,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等待着赵云安将谜底揭开。
第四百一十九章 怒火
相互对视了一番后,大堂上的官员们狐疑地望向了赵云安。
赵炎和徐宗也抬起了头,想从赵云安那里知道谭纵的真实身份,自从进入大堂来,两人还是第一次正眼看赵云安,惊讶地发现安王竟然如此得年轻、俊朗。
“诸位可还记得几个月前遇刺的谭游击?”赵云安见众人都猜不出来,微微一笑,说道。
听闻此言,现场的官员一时间面面相觑,双目中满是惊愕的神色,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谭纵不是遇刺身亡了吗,他们曾经随着赵云安去祭奠谭纵,亲眼目睹过他的尸体,而且苏瑾至今仍然在苏州城里为谭纵守棺,难不成诈尸了?
“王爷,可是监察府六品江南游击谭纵谭大人 ?'…umdtxt'”片刻之后,坐在曹乔木下首位的苏州府牙门将谢艳斌试探性地问道。
“正是!”赵云安微微颔首,沉声说道,“诸位,谭游击这几个月来明查暗访,不仅剿灭了倭匪,而且还查出了其身后的秘密组织,一举将这个祸国殃民的邪恶组织在苏州和扬州的势力铲除,劳苦功高。本王已经决定,两天后就去扬州,苏州城就交给诸位了。”
大堂里的官员们不由得面面相觑,如此说来的话,谭纵现在岂不是在扬州城?
随后,众人就将注意力击中到了赵云安口中的那个“祸国殃民的邪恶组织”上,联想起几天前苏州城那个四处抓人的混乱夜晚,官员们敏锐地意识到平静繁华的江南可能暗藏着一股汹涌激荡的暗流,这或许表明赵云安亲临南京府并不是一个偶然。
“王爷尽管安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使得苏州早日恢复昔日的繁盛。”孙延闻言,微笑着向赵云安说道,他是苏州的父母官,此时自然要代表苏州府的官员们向赵云安表决心。
“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使得苏州早日恢复昔日的繁盛!”其余的官员随后冲着赵云安一拱手,齐声说道。
“如此甚好!”谭纵点了点头,对众人的反应颇为满意。
赵炎和徐宗愕然呆立在那里,两人得知谭纵的真实身份后大吃了一惊,谁也没有想到那个“沈公子”竟然就是几个月前在苏州城外公审赵元长、在苏州府大名鼎鼎的谭纵谭游击。
“将贼首的首级呈上来!”在赵云安身旁的一名太监的示意下,赵炎和徐宗垂手立在了大堂的一侧,先前的那名把总冲着门外一挥手,底气十足地高喊了一声。
一名军士捧着一个正方形的黑色盒子,大步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了赵云安的面前,现场官员们不由得将目光落在了那个黑盒子上。
“启禀王爷,此人就是那群倭匪的首领,名叫黑木一男。”那名把总走上前打开了盒盖,冲着赵云安高声说道。
黑木一男的脑袋立刻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由于经过特殊方法的处理,并没有出现腐烂的迹象,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脸部轮廓。
“吊在东城门暴晒十日,然后挫骨扬灰,洒入乱坟岗。”赵云安瞅了黑木一男的头颅一眼,冲着门外摆了摆手,沉声说道,言语中充满了一丝厌恶,这是对黑木一男所犯恶行的惩罚。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随后,赵云安被众人簇拥着,走出了大堂,那些站在广场上满身污浊的倭人见状,连忙跪了下去,嘴里操着半生不熟的大顺话,齐声高喊。
见那些倭人向赵云安下跪,聚集在门口的百姓们随即欢呼了起来,位于后面的百姓得知后也跟着欢呼,府衙外很快就响起了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
赵云安神情严肃地望着跪在那里的倭匪,聆听着百姓们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心境豁然开朗,他知道,眼前的这一出肯定又是谭纵搞出来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些倭匪收拾得服服帖帖。
其实,当谭纵让渡边三郎当着这些倭人的面砍了黑木一男的脑袋时,这些倭人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在刹那间被击溃,既然谭纵能砍了黑木一男的头,那么想要他们的脑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们却不想死。
“尊敬的王爷,小人等人受到上国一些人的蛊惑,头脑发热,被猪油蒙了心,做下了那猪狗不如的糊涂事,给上国苏州城的百姓带来了一场无法弥补的不幸和灾难,小人在此深感愧疚!”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最前面的渡边三郎抬起头来,拍掉了头上和身上的污物,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打开后一本正经地用生硬的大顺话读了出来,里面的字全部都是用倭语标注的发音。
说到“愧疚”二字的时候,渡边三郎郑重其事地冲着赵云安一躬身,继续有板有眼地读着纸上的内容,“请王爷看在小人等人来自海外蛮夷国度并且受到坏人蛊惑的份上,宽恕小人们的罪责,小人们愿当牛作马来弥补自己的过错。”
“请王爷赎罪。”说完后,渡边三郎双手伏地,给赵云安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请王爷赎罪。”那些以头触地,跪在地上的倭人们闻言,异口同声地说道。
现场的官员们闻言,一起看向了眉头微皱的赵云安,等待他做出决定。
“杀了他们!”忽然,门口围聚的百姓中间传来了一个愤怒的声音,由于渡边三郎刚才的声音。
“杀了这些畜生,为死去的人报仇。”
“可怜我那女儿,才十一岁,就遭了这些天杀的毒手。”
“不能就这样饶了他们。”
……
随即,府衙外面的百姓们爆发出了杂乱的喊声,里面夹杂着哭声和叫骂声,负责维持秩序的军士们立刻紧张了起来,组成了两道防线,以防那些百姓情绪激动下冲进府衙。
赵云安望了一眼那些群情激动的百姓,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激动着的百姓们逐渐平复了下来,四周逐渐趋于安静。
渡边三郎此时满头大汗,浑身抖个不停,虽然他听不懂那些百姓的话,但是暗中偷窥了几眼,从人们愤怒的表情和行为中发觉事态有些不妙。
“诸位,杀了这些倭人很容易,一刀下去就能使他们身首异处,不过对于他们所犯的罪行来说,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等周围沉寂下来后,赵云安面无表情地伸手一指渡边三郎等人,冲着门外的百姓宏声说道,“他们虽然该死,但是比他们更该死的却是躲在幕后的始作俑者和那些为虎作伥的人,他们暗地里结党营私,勾结倭匪,残害百姓,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将那些勾结倭匪的败类带上来。”这时,站在一旁的一名侍卫冲着左侧的跨院一挥手,大喝了一声。
随即,一群军士押着二三十名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木嚼子的人从跨院里鱼贯而出,分成三排跪在了赵云安的面前。
“大家想过没有,为何那些倭匪能够畅通无阻、悄无声息地从沿海潜入苏州城?他们不是几个人十几个人,而是成百上千,就这么大摇大摆、无忌惮地横行我大顺的国土,深入内陆数百里,难道他们会隐身术,使得沿途的人们对其视若无睹?”赵云安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二三十个人,神情严肃地望着府门外的百姓,高声喝问。
百姓们先是一阵骚动,接着鸦雀无声,齐刷刷地盯着赵云安,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他们当然不可能会隐身术,如果他们会隐身术的话,恐怕目标就是京城而不是这繁花似锦的苏州。”良久,赵云安摇了摇头,一脸的悲愤,“本王从来也没有想到,这世间还有如此丧尽天良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而不顾廉耻,竟然引导外族屠戮我同胞,简直猪狗不如,人神共愤。”
“就是这些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暗中协助倭人,使得我苏州城遭受了百年难遇的劫难!”说着,赵云安伸手一指面前的那二三十个人,慷慨激扬地说道,“大家说,该如何对付这些十恶不赦的混蛋!”
“杀了他们!”沉默了片刻之后,一个凄厉的吼声从百姓中间响起,“为死去的人报仇!”
此言一出,沉寂的人群再度沸腾了起来,人们纷纷高喊着,一片喊杀之声,每个人都神情悲愤,恨不得对那些可耻的叛徒扒皮抽筋。
“来人,传本王令,将这些助纣为虐的混蛋拉到城外乱坟岗砍了,其家眷贬为官奴!”望着那些群情激奋的百姓,赵云安指着那二三十个人,高声说道。
跪在那里的二三十人闻言,一个个激动起来,拼命挣扎着,可是由于嘴里塞着木嚼子,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看样子想要辩解什么,周围的军士蜂拥而上,架起他们向门外走去。
那二三十个人一边不被押着走,一边扭头,情绪激动地冲着晃动着脑袋,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倭匪的事情,更谈不上帮助过倭匪,想要向赵云安喊冤,谁也不想当那遗臭万年的罪人。
可惜,赵云安并不打算给那些人机会,军士们很快就将他们给拖出了府衙,装进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囚车里,在大批士兵的护送下,向城外乱坟岗而去。
百姓们的怒火此时已经完全转移到了那二三十个叛徒的身上,纷纷离开了府衙,尾随在押解队伍的后面,想看看他们被砍头的场面:相对于那些倭匪而言,这些叛徒更令人痛恨。
沿途的百姓此时已经知道了叛徒的事情,大家捡起先前落在地上的烂菜叶和烂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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