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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小黑醉酒)-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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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谭纵看着气呼呼而去的明心,一边小心的在鞋内活动脚趾。好在大顺朝的鞋子有别与谭纵印象中的那种靴子,倒是有后世老北京的厚底布鞋差不多,因此倒也方便。
实则谭纵这般行为,乃是为了故意气走韩心洁与明心。目的便是为了借韩心洁脱身,因此此时间明心终于离开,谭纵顿时撇下笑意凝固在嘴边的林青云与颇有点目瞪口呆的吴行文,直接就追上前去,佯装歉意道:“明心,你气什么呐。”
明心自是不理会谭纵,因此冷哼一声,却是撇过头去。待两人走到韩心洁选的房前时,明心自然是走进前去,不等谭纵说话,便干脆将门紧闭,送了谭纵一个闭门羹。
谭纵自然是做戏做全套,因此直接就拿脚“拍”起了门,更是有气无力地喊着:“丫头,明心,开门呐~”
“韩家的这两个妹儿倒是挺有意思的。”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王坤云却是扭头与陈扬打趣道:“咱们大人也是,还弄这些调调作甚。反正韩家也是灰飞烟灭就在眼前了,直接将人掳回去不就得了。以他们韩家的状况,又有王爷撑腰,我还就不信了。”
陈扬却是没好气地瞄了这一天到晚就知道凑趣说浑话的家伙一眼,又扫了一眼那边已然有些坐立不安的林青云,冷声道:“你懂个屁!”
第一六六章 一语惊醒
林青云在楼下看着谭纵在楼上叫门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就有了一丝愠怒。
实则以他的才智,又如何会看不出谭纵如此这般不过是借口离开,目的便是为了躲开自己。只是这事本就是他林青云先想将谭纵拖上贼船不对在先,此时又如何能指责谭纵的不是,自然只能愠怒于心。
谭纵却是不管他的,只是一边侧耳偷听楼下动静,一边装模作样的拿脚又踢了几下,谁料楼下还没动静,门背后却是响应似的也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倒似是有人在敲东西一般。
看着一脸怒意,拿着个木盆在门口敲的贴身丫鬟,韩心洁眼中不由自主露出几分不悦:“明心,瞧你这样,又哪有半分女孩儿的矜持。”
“小姐。”明心却是一脸委屈地转过身来,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待韩心洁被她委屈兮兮的模样逗乐了,明心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什,犹如小鹿一般跳跃着过来道:“小姐,你许那个大坏人在外头拿脚踢门,却不许我在房里敲木盆。莫非你当真……”
一脸诡秘笑容的明心这话并未说死,更未说全,但是这语气,这做派,用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来诠释那是最最恰当不过。韩心洁冰雪聪明,又如何会不懂明心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说她心里想着谭纵,所以才厚此薄彼。
若是换了个女子,若是被说中了心事,不是被说的恼羞成怒,那便是一脸羞怯的说不出话来。若是这事纯属子虚乌有,而偏偏又被人提及,说不得就要出声警告下人一番。
可偏偏韩心洁不是个普通女子,她乃是心如止水的典范,即使被明心这般拿话打趣,也不过是无可无不可的抬眼斜睨了明心一眼,用一种淡然到极致的语气道:“你这般整日里头的把话引到那位谭大人身上又是何必。”
明心被韩心洁这般一说,顿时噎住了,心里头便是有千句万句话要说、要劝、要宽慰,这会儿却也说不出口,劝不出口,宽慰不得。到最后,明心嘴巴里也只嗫嚅出了两个字:“小姐。”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明心却是背过身去,偷偷将眼角的泪珠儿抹了去。
韩心洁却似是丝毫感觉不到明心话里的伤怀,只是仍然那般闲淡道:“明心,我知你这一番好心,也懂你那般作践自己取悦那位谭大人,只是日后却不必做这些了。那谭纵是个什么人物且不去说,只说他与我韩家是敌对,那便已然足够。”
明心嘴唇抖了两抖,最后还是泄气道:“难不成便一点可能也没有么?”
“你便这般属意他?”韩心洁却是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心里头不免就有些诧异,不清楚自己这个小丫头不过与那谭纵认识了区区几个时辰而已,怎会对那男人这般惦记,当真是企业怪哉的很。
明心却是被韩心洁问的红了脸,呆愣了好一阵,还是韩心洁唤她过去与她散发才醒转过来。明心脸上的红色又如何能逃得过韩心洁的眼睛,望着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明心,韩心洁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当真有如此大魔力么?”从未体会过“情”的韩心洁不觉中摇了摇头,似是要将这个念头甩掉。
明心见韩心洁摇头,还以为是对自己很不以为意,心里便不由地多了几分小怒气——实则这等从小到大陪着一起长大的丫鬟和小姐妹也差不多,便如苏瑾与小蛮当初一般。明心见韩心洁又恢复了先前那般闲淡模样,不由地佯怒道:“小姐,你还未答我话呢。”
“答什么话?”韩心洁却是从客栈自带的粗鄙铜镜中反瞪了明心一眼:“当初给你取名脚明心便是为了让你多静气,谁想你还是这幅脾气,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亏欠了你的。”
明心却是不依她,仍然是那一句:“小姐!”只是这时候,明心却是将梳子挂在韩心洁如瀑般的长发上,就是不肯再动了。
“你啊,当真是不撞南墙不会头。”韩心洁瞋了明心一记,随即却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出神。那镜中人眼中时而闪过一丝期盼,时而出现一抹艳羡,时而幻出一个模模糊糊见不着脸的身影,最后终于还是回归平淡。
“错非我们韩家改换门庭,否则你的小心思怕是再没用了。”韩心洁说到此处,却是干脆自己将脑后的梳子拿过来,自个给自个梳了起来。
明心却是呆愣着站在原地,心里只觉得空无一物:想要韩家改换门庭;有可能么?
被明心的木盆敲了一顿的谭纵却是没脸再待在这了,只得无奈下得楼来。看着林青云脸上摆出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谭纵便是极度的不爽。
“谭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请吴医官与大人上过药再说。我已然命人在后院备下了宴席,只待大人手臂处治妥当,便能开席了。”
林青云突然间的转口让谭纵很是有些始料不及,一时间不清楚林青云这会儿葫芦里究竟打的是个什么样的哑谜。
“莫非当真是要趁我换药的时候突施冷箭,打我个措手不及?”谭纵心里头藏着这事情,一肚子的悬疑差点便要写在脸上。谭纵只是略微想一想,便觉得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无论这林青云什么时候提出来,自己都是只有难过的份,因此眼珠子急的便在眼眶里打转。
这件事情要不就不听,听了若是允下来却又处置不好那便是个大麻烦。可若是听了却又不相帮,那也会落人口实,着实是个麻烦。须知,谭纵的官衔的确比这位县令要高上一些,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林青云这般做了不过是得些责罚,可他谭纵却是等于被放在了火上烤!
只是这儿却是他林青云的地盘,林青云这当县令的都舍得一身剐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将谭纵给拉进船来。
林青云这以退为进的一招,当真是无耻的很,几乎将谭纵逼上了绝路。
若非有外人在,又有那些护卫下,谭纵几乎就要抓耳挠腮才行。
“那便有劳吴医官了。”谭纵面上尽量不表露颜色,但他与林青云间的龌龊,基本上稍微有点眼色的,对官场稍微有点了解的都能看的出来。故此,吴行文这会儿便是有些坐蜡了,这才明白这位林县尊将自己拉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好,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绑住谭纵的一个筹码。
只是事已至此,吴行文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特别是他也同样听到了闵志富这位苏州知府被劫的消息,显然也是得知内幕的人之一,林青云又如何放的过他。
由于早在谭纵来前便已然备好了上药之所,吴行文自然是领路走在前面。只是边走,吴行文一边暗自颓然叹气,摇头低语道:“哎,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故人诚不欺我!”
吴行文的话落进谭纵的耳朵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神一震,明明听清楚了,可还是下意识地问道:“吴医官适才说什么?”
“啊?”吴行文见谭纵一副皱眉模样,还误以为自己那句话惹得谭纵不悦,连忙摇头否认道:“小人可没说什么,不过是因为家中琐事叹气而已。”
吴行文行医多年,见过的官员多不胜数,便是一些从旁府甚至是京城慕名而来的高官也是有的。对于这些动辄一言不合便要暗恨于心的官员的品行,他却是知道的清楚,自然不敢承认自己说了什么。
实则谭纵却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适才吴行文一句“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确实是说中了谭纵的心思。
之前,谭纵的确是满心思的推诿,这不过是后世踢皮球踢习惯了的惯性心理。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并不是某个人的想法,而是官场上的一套潜规则,几乎所有在官场上干的人都会遵守这一条。
一来是免得惹祸上身。万一因为自己的插手被别人把皮球踢了过来,到时候自然是问题不断,等你被当事人缠的叫苦不迭的时候,也别想把自己从事情里摘出来。
二来是免得得罪人。似这种踢皮球的事情,若非是件谁都不愿意沾惹的麻烦事,那便是这事情内有玄机。什么叫玄机,说白了就是有内幕,是有人想借着这事整治人,亦或者是想从中得利。
你若是贸贸然地插上手去,不是毁了别人的计划,就是断了人的财路,这两者不论哪一样可都是官场上的大忌。
后世有所谓的人生三大忌:杀父灭家之仇,夺人妻女之恨,最后一项便是断人财路了。这断人财路能和杀父灭家、夺人妻女并列,可见沾惹上这一项会给自己惹来多大的祸事。
而正是因为这些习惯性的官场思维才让谭纵对闵志富的事情唯恐避之不及——沾上个一星半点就是个霉字,更何况是被人弄得稀里糊涂的做了此事的主导!
只是,等吴行文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是让谭纵猛然惊醒过来:这可不是后世官场上的踢皮球,而是堂堂一任地方知府被贼人劫走!
第一六七章 展先生!
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指的便是这个时候。
吴行文这一句“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无心之言,便如一道惊雷震在耳边,让谭纵从迷雾中幡然醒来,让他知道自己差点就种下了大错。
若是这次仅仅只是被劫走了百姓的钱财,城里的物资,那谭纵撇清也就撇清了,甚至说他能不落井下石便算是对得起与林青云“并肩作战”的情谊了。
可此时却是堂堂一地知府被劫,这事却是决计不能瞒的。不仅不能瞒,这时候最要紧的,便是命人火速查勘山越人的踪迹,尽快将这位倒霉至极,极有可能被这些山越人撕票导致“灭家”的闵知府解救出来。
一地知府被劫事关朝廷颜面,若是不尽快解救出来,只怕大顺朝内部便要人人自危,便是那些藩属国也会觉得大顺朝外强中干,从而引发一连串的变故。介时,莫说谭纵得了赵云安的青睐,便是得了管家的青睐都是无用。
想清楚这些,谭纵已然是一脑门的虚汗,整个人也是犹如经过了一场生死危机一般感觉有些虚脱,但心里却是轻松无比。到得这会儿,谭纵才发觉,原来自个心里早已然觉得不对,只是因为陷在局里,一直不曾发觉。
直到这时候堪破了这个魔障后,谭纵才明白,早先的那场厮杀终究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性,让他对一些个困难变得畏首畏尾,更不敢面对这些困境。这与当初于不可能中找到那万分之一的机会连破王家两个死局的谭纵比起来,当真是相差甚远。而直到这时候,谭纵才略微恢复了当初缜密的思维。
抬起头来,谭纵这才发觉吴行文竟然和自己一样,竟也是满额头大汗,只道这位吴医官给自己上药怕是耗尽了心神,因此连忙宽慰了两句,让吴行文先休息下。
吴行文却是如同那些死刑犯得了官家的特赦一般,竟是喜怒行于色地连道了几声不累,还是谭纵极力劝他休息,这才松下笑脸来带着一脸疲惫之色坐到了旁边的圈背椅上。
其实给人上药却是不怎么耗费精神,主要是吴行文给谭纵上药时,发觉谭纵竟然是满脑门的冒冷汗,这才误以为自己给谭纵上药的时候因为手脚不麻利,让谭纵痛的难受,这才也跟着急出了一脑门虚汗。
而谭纵宽言抚慰时,吴行文更是如同入了魔障一般以为是因为谭纵痛的受不了了,却又不方便说出口,这才劝说他吴行文走开。吴行文如何敢,只能尽力保证自己上药时的手脚放慢,却是不敢不做。还是谭纵好说歹说,这才让吴行文勉力应允了下来。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是将两只眼睛放在了谭纵身上。
吴行文敢向老吴家的列祖列宗发誓,他行医二十多年,遇上的达官贵人也不在少数了,可让他如此紧张的当真是从未有过。便是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谭纵自然不清楚吴行文的状态,只是见吴行文一脸疲惫之色,还道给自己上药当真如此耗费心神,更是不想打扰他休息。因此只是转过面去朝门口喊道:“谁在外面?”
谢衍却是立即从门外大步走了进来,行礼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本来平日里头谢衍这“老人”是不用负责站桩放哨这种苦活累活的,甚至平日里头他也不常与谭纵搭话,只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几乎就是隐形人一个。
实则似他们这等临时借调来的护卫本来也是如此。他们的根脚终究还是在京城里,而非这江南的胭脂地。故此,若是护卫一些京城里下来颁旨的哪位大人,亦或者是下来查案的钦差,甚至是如赵云安这样奉皇命下来微服私访的皇家宗室,一旦出了危险那都是需要拿命去拼的。
可似谭纵这种没半点根脚,陡然冒出来的新人,只是借着贵人之力才能享受大内侍卫贴身保护的,若非当时情况的确危险到极点,甚至已经威胁到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得性命,否则似谢衍这样的老人,多半是出工不出力的。
只是这会儿情况又是格外特殊。因为早先与山越蛮子的那一战,八个护卫可以说是人人带伤,似陈扬更是差点连手都没了,因此急需休息以恢复元气,也就他战场这经验丰富懂的如何自保的老人伤势较轻,这才临时过来顶一下班。
只是这也只是他看在了那些受伤同僚的份上,却非是谭纵这区区的六品游击。
谭纵虽然和谢衍不相熟,但这时候却也是没办法了。因此便相对客气道:“谢侍卫,劳烦你跑一趟,将大堂中的林县令请来,便说我有事与他相商。”
谢衍既然过来顶了班,自然懂的做戏做全套的道理,因此点头应下,这才转身走了。
待谢衍走开,谭纵这才转过身来,一脸客气地与吴行文道:“吴医官,这边却要麻烦你了。因谭纵与林县令稍后有事要谈,只能烦请你动作快些。”
“无妨,无妨。”吴行文自是连连摇手。
吴行文不清楚为什么谭纵好似换了个人一样,适才还躲着林青云,甚至不惜脸面地追着那两个女子走,可这会儿却又主动将林青云叫来相商,当真是让他有些看不通,看不透。
这时候心神清醒了,谭纵便能感受到吴行文的手艺了。实则上药而已,又无有伤口,因此根本不需多麻烦,只需拿个木棍,上面缠些普通的锦缎再沾好药泥往谭纵手臂上涂抹也就是了。只是吴行文干的却是十分小心,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彷佛不是在涂药,倒似是在弄什么艺术品似的。
谭纵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老吴家的祖传手段,也不知道这东抹一下西抹一下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在里头,因此便不好开声让吴行文随便抹完了就行,只得任他去弄,自己则抬眼打量起这房间来。
要说无锡县作为苏州府乃至于南京府数得着的富县,在大顺朝的档案中,自然是上等县无疑。而这客房虽然称不上是雕梁画栋,却也算是清新典雅,显然是被人精心布置过的,便是比之南京也是不差许多。
不等门外的谢衍通报,林青云快步走进来,丝毫不见有什么一县之令的做派,也不见什么一地主官的架子,便彷佛是熟络至极的至朋亲友一般,问也不问的直接就坐在了谭纵右手边,只是拿着一对眼睛盯着谭纵因为被撕了双袖而裸着的手臂,啧啧称奇道:“这便是吴家祖传的神药了,闻着便有一股清爽味道。谭游击,手臂可曾好些了?”
谭纵暗暗心惊这位林县令的心境,自己只不过是派人招其过来,他便能恢复的如此从容,定然是心中已有主见,否则断不至于如此。
吴行文这时候刚刚涂完药,重重吐了口浊气后,便是连头上的汗珠也没来得及抹,听着林青云的说法,便歉然笑道:“哪有这般快,这不过是刚刚抹上去,至少也有半个多时辰才会略有起色的。”只是,吴行文虽然这般说话,但脸上那抹自信却是显眼的很,显然对自家这祖传之药极有信心。
吴家这味专治跌打的药泥,已然是几十年的老招牌了,从未被人砸过招牌,因此吴行文便是再如何自信也是不怕的。
“吴医官这话却是太过自谦了。”谭纵这会儿恢复了神智,自然不会说什么失礼的话,反而恢复了在南京时那种心性,便是对着一个小小的医官也不忘记留几分情面:“这药泥方一上手,初始还不觉得。可这会儿不过是一盏茶时间吧,手上便火烧火燎的了,显然是起药效了。见效这般快,当真是不亏神药之名!”
“呵呵。”吴行文果然听得心下大悦,但他却还始终记得自家的身份,不敢说太多大话,只是一脸欢喜道:“想来也是谭大人自身身体好,这药见效才能这般快。时辰不早了,既然这药已经上完,小人便先告退了。这药泥半个时辰后自然会干,介时便坚硬如铁石,须得浸泡热水方会变软,却是不妨碍大人休息。至于明日,待大人得空时派哥人过来知会一声我再来与大人上药。”
见吴行文收拾东西要走,谭纵自然是站起来送了出去,一直到了门口才有谢衍接手,谭纵却是还不忘记嘱咐了两句夜路小心的话。
林青云却是也走了出来,便站在谭纵身后。待谭纵回转过身来,这才不慌不忙道:“谭游击,这便随我去后院吧。韩家小姐那儿,我也早派人去请了,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才是。”
对于林青云的这番“好意”,谭纵自然是笑着谢过了。
随着林青云一路走到后院,这才发觉后院凉亭处四周已然点起了几根牛烛,将一个凉亭照的光纤毕见。亭中,韩家的那位三小姐背对着谭纵,明心却是站在一旁执着一壶,内里也不知是茶水还是酒水。在明心另一边,却是坐着个中年文士,因为是侧对着谭纵,谭纵一时也看不清楚样貌。
只是这韩家三小姐似与这文士熟悉的很,竟是在与他说着什么。
林青云看见那文士后,眼前却是倏地一亮,忍不住击掌笑道:“哈哈,想不到展先生却是先到了。”
“展先生?”谭纵却是听得眉头一皱。不知怎的,谭纵这会儿依稀觉得这一次似乎是来错了。
第一六八章 首度交锋
“林县尊。”展慕云适时地站起了起来,不温不火的样子,极有名士风范,便是谭纵再如何用挑剔眼光去探究,也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要说唯一的破绽,便是这“展先生”站的太及时了,似乎是早早地就等着林青云唤他一般。
若是心胸狭隘点的,怕不是就要觉得这人明明看见了自己过来,还在那坐儿,忒不给人面子!
林青云却是极和蔼地摆摆手,示意展慕云快快坐下,这才侧身向谭纵道:“来来,谭游击,青云却是要与你好生介绍一番。”
说罢,林青云却是将谭纵引至展慕云身侧的位置坐了,林青云则坐在了最后一个位置,四个人正好将一张四尺左右的石质圆桌坐满。如此坐下后,谭纵却是正好与韩家这位三小姐坐了个对坐,一抬眼便能将对方瞧个清楚。
“这座位倒是好。”谭纵选择暂时性地忽略掉身边这位给他极大威胁感的展先生,而是将视线挑向了对面。只是,谭纵的视线却在韩心洁身上一晃而过,最后却是落在了边上执壶而立的小丫头明心身上。
看着明心脸上似喜似怨,最后化为兼喜且怒的神情,谭纵脸上犹如花苞绽放一般,渐渐露出一个爽朗迷人的笑容,更是拿眼睛对着这只有一腔薄薄嗔怒的小丫头眨了眨,好似完全不将这丫头的愤怒放在眼里。
韩心洁就坐在谭纵对面,虽然并未特意将视线集中在谭纵身上。但两人对面而坐,谭纵台上有个什么动作,脸上有个什么表情,她自然是都收在了眼底的。这时候见谭纵忽视了自己,却反去撩拨自己的小丫头,心里面不知怎的也生出一层嗔怒来。
“罪过,罪过。”韩心洁却是为自己异样的情绪心惊,连忙明心静气,再也不敢抬头去看谭纵了。至于谭纵与自家丫鬟的事情,她自然也是不管的了。
“谭游击,这便是咱们南京府有名的名士,展慕云展先生。”林青云却是未看见谭纵的小动作,亦或者是看见了也未放在心里。所谓惟大英雄方显本色,是真名士才自“风流”,这句本朝百余年前一位名士所说的话,放在此处却正是恰当。
谭纵正用眼神与明心这小丫头“交流”感情,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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