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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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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时彼一时也。”现今那陆齐是如日中天,气吞天下之势,世人共睹。他已经有底气快速收容旧朝官吏,并且兀自保证以我为主。
年近七旬的左企弓叹声说道。如此不世之姿,怎就出于南国?
他八世祖左皓是后唐棣州刺史,以行军司马卫戍燕地,契丹攻取燕京,左皓困守蓟州,全家被俘。至今已近二百年了。那韩彦宗家族是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时,被困于辽地。左家却是从后唐时期就进了契丹治下了。
此人为马系之副焉,今日马人望不在,他便是在场众人之首。
“契丹内耗不止,兼有昏君在位,奸僚在朝,大势不可挽回。而南国实力却日渐雄浑,待陆王一统天下之际,怕就是北伐收复失地之时。”左企弓收起了心里的叹息,“诸位皆大才也,何去何从,当心中有数,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我等北地世家不同于南地士族,陆王于我等……恐本就有芥蒂,万不能一错再错。”
第624章 一定要打赢
天下大势从来都是一整盘棋。在中原的棋局胜负愈发明显的时候,那北地的三国,除了力有不及的西夏外,辽国与金国就纷纷感觉到了压力。
别觉得契丹和女真就没聪明人。
陆谦那种凡是对外无不硬刚硬怼的处事态度,横竖就是两国掌权者心中最大的不安。
不然也不会有年前金国使团四路出击的态势了。
只是叫女真人郁闷的是,那大怂就是怂,说出的话跟放屁一样,那是半点都不顶用。蒲察乌烈更回到女真,中原传来的消息就是大怂又被揍了。以至于他与赵宋达成的协议,一半做了废。
说白了就是一个事,契丹与女真都担忧陆谦先一步重整了中原,而后就反过来拿他们开刀。
契丹人已经体会了一把梁山军的战力,女真人也不愿意自己的南方出现一头噬人猛虎。
所以,在国家利益面前,所谓的经济利益就要全面让步了。
梁山军与契丹、女真的贸易做的很好,陆谦向契丹输入兵甲武器和粮食,再加布匹、瓷器、茶叶、烈酒等,从契丹那里获得牲畜,主要是牲畜,大批的牲畜。牛马羊群,一群群的输入进来。
向女真这边提供的商品则要少不少,大宗的是布匹、器皿、茶叶和烈酒,后者在契丹和女真两国都极有市场,利润之高叫陆谦都震惊。
在寒天地冻的时候,一坛十斤重的烈酒换一匹马,都不在话下。
也是通过两国间的频繁贸易,契丹也好,女真也好,对中原对陆齐的了解,就愈发多。
了解的愈多,认知的愈多,二者对陆齐的警惕性就越大。可是想要寻到对付梁山军的招儿来,并不容易。因为南北的贸易间,契丹与女真对陆齐是需求更大更重。
这外贸战是万万打不起来的。
辽国能做的便是驱赶能过的难民,无论他们是汉人,还是渤海人、契丹人,那都一律向南赶。而女真人的做法就是一边积极拉拢辽国边地军将,另一边使人联系高丽。
但后者并没起效用。反倒是前者,成功的叫他们策反了一拨人。
就是那宜民守将高连山与赵辉。
前者是渤海贵人,后者大多是姓高。赵辉却是北地汉人出身。
此番那高连山与赵辉被女真人拉拢了去后,却是改变了策略,不仅没立刻带着兵将百姓去投奔女真,反而竖起了大旗,正式的造起了契丹人的反来。
拉拢周遭汉人,收拢饥民,招揽难民流民,军队很快就膨胀到了上十万。高赵二人对外号称三十万大军。
宜民是一很重要的地点,这里是辽国对抗女真的前线,从宜民向东,首先要渡过敕牛河,再向东不足百里就是成州,成州东部的蒺藜山,就是怨军成军后与女真见阵的第一仗处。
当初怨军军兵因无御寒衣发生兵变,与主将耶律淳关系紧张,后者正要动兵处理了怨军,再重整军队。偏恰在此时,金军逼来,辽军只能压下矛盾,仓促迎战。两军会战中,怨军首先战败,辽军随即大溃,金军乘胜占领成、懿、濠、卫、显、乾等州。
可以说是狠狠咬了辽军一口。但也就是此战之后,女真人消化不了,这才与契丹议和,好专心消化战利品。
现在郭药师所据的福州,就在成、懿、濠、卫、显、乾等州的北面,福州属于上京道。而成、懿、濠、卫、显、乾等州属于中京道和东京道。
说的再直白一些,那东京道就是后世的东北,上京道就是内蒙东端,比如说通辽;中京道则就是赤峰、承德一带,南京的就是京津唐。
现在中京道的东北角被咬了一口,但上京道兀自是上京道。
对比高赵二人,女真人更希望勾搭的是郭药师。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郭药师早就上了梁山军的船了。
那前去沟通福州的女真信使,当场就被郭药师拿了下,送去临潢府请赏去了。也叫契丹人对他更增添了三分信任。与郭药师等人言,可谓是一举两得。
却也叫女真人对之恶念大生。
那高连山与赵辉两个,自从起兵之后,依靠着换了军装来充任二人手下兵将的近万女真精兵,可以说是连连击败了耶律马五、韩庆和等辽国大将。
那女真兵的表现叫辽国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只以为是女真人要再度发起攻势的前遭。
当下一边派人前往金国出使,一边全力调集军队,力求干净利索的结果了高赵二人。
那更名为耶律彦光的兀颜光与耶律余睹亲自出马,引来了一万新军助阵,再有奚王回离保的马军助阵,果是干净利索的击败了高连山、赵辉。但也更进一步的察觉到了女真人的动作,且坐镇卫州的完颜斜也真就有所异动,当下皆不敢引大军出击宜民。
唯恐女真人会趁虚而入,越过医巫闾山,攻拔海北、宜州,打开锦州的北大门。
如是,耶律余睹返回锦州坐镇,回离保也留在了宜州,只有耶律彦光、耶律彦寿父子和耶律马五、韩庆和等将引兵向宜民追去。
那宜民是孤城一座,东部又有敕牛河相隔,太容易被包围。高连山与赵辉在耶律彦光领兵追来之前,就先一步向上京境内退去。
他们倒不是要去投奔女真,若是如此还不需要这般麻烦呢,他们要做的事情是去拿下福州。
后者乃是上京道东端仅剩的三座城池之一,在濠、卫、显、乾等州为女真所有后,辽人上京道东部就只剩下了福州、原州和乌州三座城池。
其中乌州是临水而建,那城外就是潢河,也就是后世的西辽河。而福州和原州这两座相距不远的城池,却在乌州与濠、卫、显、乾等州间。
这是两座叫辽国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式城市,尤其是在爆发了杨罗之乱后,辽人以郭药师为福州刺史,这本身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现在女真人叫高赵二人举着大旗来打郭药师,实则就是要给郭药师一个好看。若是能拿下两州了,想来辽军也是不敢大举进犯的。
在辽金关系紧张的此刻,在辽金的边界线上,稍微大点的动静,那就能给金人把柄啊。
女真人已对高连山和赵辉说了,若能拿下福州、原州,辽人亦不敢来犯,便以两州刺史向许。
高赵二人已经投靠了女真,自然是女真人叫干什么,那就做什么了。
如此,高赵二人引兵直逼福州,那消息传来,郭药师尚没惧怕,原州先就为之震动,原州刺史萧德光是夙夜哀叹,州中文武官员也束手无策。
不,倒也不是真的就半点法子都没。可萧德光素来瞧郭药师不起,后者接任福州刺史后,带了一份重礼前来拜访萧德光,而萧德光却表现的傲慢至极,以至于郭药师不至正午就先起身告辞。从此两边交恶也。
至此出身大族的萧德光,人就是瞧不起郭药师,咒之丧家之犬。
现在即使大难临头,已然迫在眉睫,萧德光再想去交好郭药师,这是当人姓郭的是傻子么?
故而,萧德光想到了三十六计的最后一计——走为上。
萧德光跑了。
留下原州的一干文武官吏战战兢兢,面对着日复一日临近的高赵叛军,人都要尿了。
而同样在福州城内,郭药师一伙面对着高赵叛军,也在谈论着他们日后的出路。
石秀一身军将打扮,坐在一干人中间,俨然就是其中的一员了。
他的武艺远胜过杨林,为人心细胆大,又讲义气,在怨军中交情广泛。之所以如此装扮,乃是为了不惹人眼。他就不信这福州城内就没有契丹人的眼线。
故而,他便叫郭药师在军中径直为他安排了一个身份,现在跟原先在锦西时候,真不一样了。
“高赵叛军不日即将逼来,其人到不足为惧,怕的是内中的女真精锐。”郭药师在上首说着,石秀眼睛里精光直冒,女真人的真实战力,他也很感兴趣的。
“是以,我军在城外只做短兵相接,稍后无论胜败,皆坚守不出。”
郭药师如此讲,没有问题,众人全都接受。现在对他们来说,唯一的难题是原州。这福州由他们驻守,别说高赵叛军是大败之后的窜逃,他们就是全胜时候来,也不见得能将福州奈何。
可是原州要是失守……
“以我之见,这原州若是被叛军夺取,契丹人也必不敢轻易兴兵。”原因众所周知,石秀接着向下说,“那夺回城池之责多是要落在诸位肩上,恐怕那契丹人兀自会用原州刺史之缺来做诱饵,这般且能顺便挑起怨军内部纷争。”
拼命三郎相信,那契丹人不是傻子,必然知道张令徽、刘舜仁他们已然被郭药师聚拢。这怨军的力量一分为四并不出众,但要是四部合一,可就有碍的人眼了。
这般话说出来,郭药师等人脸色陡然严肃起来。人心叵测,欲望无穷,不能不防啊。
毕竟这怨军四部,虽然合并为一,他们四人却各有一支绝对心腹班底的。
那郭药师能与梁山军搭头,他们又凭甚不能?
“诸位可不要上当啊。怨军所处之地,距离女真仅咫尺之遥。不齐心合力,怎能自保?”
郭药师眼睛闪过一抹光,这南军还是支持自己的是吧?不然这位石三郎怎会将话语说的如此的露骨?那心思翻转间就觉得,不就有与叛军的短兵相接,自己一定要打赢。
第625章 人心叵测,各有盘算
数日后,高赵叛军先锋抵到福州城外。探马来报,郭药师已经尽收城外百姓安置城内,福州城四门紧闭,城头上旌旗林立,战兵重重,皆严阵以待。
那赵辉见郭药师没出兵来战,自放下心来,却不知道郭药师在使人收拢城外百姓时候,已然悄悄分出一支兵马埋伏于城西的丘陵地区。虽然兵力不多,却也能用。
只等那叛军放松了警惕,再杀将出来,好胜上一场,以提升士气。
而高赵叛军素质本就不高,错不是女真人暗中出力,其部早就被辽军荡平。但现在女真兵将大部都留在后续的高连山处,赵辉手下只有女真兵两三千人,内里真女真怕是五百都有不足。余下兵马虽有两万余人,然素质实是堪忧。
然而这厮自持军中有三千女真兵,更有真女真数百人,并不将怨军放在眼中。与那统带女真兵的女真千户阿里保略作商议,便差遣一人出使福州,叫郭药师识时务者为俊杰,早早来降。
很午后那使臣带着满身的酒肉气和一批金银珠宝返回来说,郭药师已决定投降。
这般就叫赵辉更是欣喜,军中气氛也更无紧张之感了。到下午,叛军营垒还未扎好,赵辉就忽的得报,福州城西门大开,郭药师引兵马而来。
赵辉与阿里保呆了片刻,旋即意识到不对,立刻叫人擂鼓聚兵。这郭药师若真的是来降,何以带着兵马?其事不妙也。
幸而赵辉还留着一丝警惕,使探马留神福州,否则必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但即便如此,叛军中也兀自兵荒马乱了一阵。那阵列刚刚布置妥当,郭药师就已引兵杀到来。
彼时,叛军在平川旷野刚排开兵马,列下阵势,就见怨军滚滚杀到。只见其军伍是八字展开,左首列着张令徽;右首立着刘舜仁;郭药师自拥在居中。那身披金甲,外裹大红袍,手捧令字旗,跨高头骏马,兀自威风。军阵上,也一样壁垒森严,军容肃穆,旗门底下,数员骁将并肩排列着,那内中就有拼命三郎。
处在中间,全身甲胄,横刀勒马。两傍分列着怨军一二十员将官,都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两阵相对,北风猎猎中,只见怨军队里一声炮响,郭药师将令旗一摆,身后旗手晃动起军旗,张令徽见了手捻铁枪,便飞马而出,大叫:“贼酋赵辉快献头来!”驱使着军伍就率先杀上。
郭药师自然不会给更多的时间于赵辉军。
那叛军中也有人物受命上前厮杀来,其兵马广多,倍于怨军,虽兵源素质底下,一时间却也能支持不败。乱军中张令徽与敌将便撞在了一处,那人还逞英雄道:“来者何人?且自留名!”
张令徽气笑:“若问你家祖宗,且先将本人姓名报上!”那贼将扬声大笑:“告诉你也无妨,爷爷就是虎威大将乌达罕。”倒也确是叛军中的一员大将。
“尔等猥琐人物,也称虎将。”张令徽却是好不鄙夷。
身后闪出一步将,脚快手快,三五步扑到乌达罕马前,一朴刀直搠将去,乌达罕使起枪急架,就行斗住,双方战鼓齐鸣,高声喊杀。
张令徽见了就摘弓上箭,瞄准要射。忽听得风声,这张令徽本也是名放箭的好手,又素机警,当即侧脸,一支箭正从耳边掠过,不知道飞甚么地方去了。
张令徽回头看时,见是一员敌将手握雕弓,正在身前侧百步之外。那是勃然大怒,抬手便是一箭,正中那人脑门上,当下就撺下马背。复一箭射中乌达罕的肩上,那怨军步将本已经不支,此刻却乾坤颠倒,快步翻身蹿到了马后,只一朴刀,搠中马屁股上,那马负痛,一耸一蹶,把乌达罕攧下马背,跌得发昏,他便抢上去一刀砍死,复又割了头。
叛军丢了一员大将,军心便要溃散,赵辉急忙将兵将全都涌上。双方一场大战,只说叛军与怨军,前者自然不是后者的对手。然赵辉有一个好帮手,三两千女真兵,纵然内里只四五百真女真,却足以叫一群绵羊变成了一群豺狼鬣狗。
赵辉令大军撤下,其军前部此刻都已被杀散了,但有了阿里保部殿后,怨军诸将再是不甘心的狂吼乱叫,也自被狙得无法追击。而女真兵待大队叛军去远,方才放马奔回。
一腔憋怒的怨军旋即就把叛军营垒掳掠干净,一些带不走的尽数烧了,收敛伤兵和阵亡将士遗骸,也退回了福州,清点兵将亦是死伤大几百人。
诸将并不为之心疼,而是皆想到了战场上女真人。那端的是名不虚传。
虽只三千人,却很是要得。尤其是内中几百名重甲兵,一个个如是熊罴山猪,打起仗来更悍不畏死。刘舜仁的亲兵营足足四五百壮小伙,连同其它营兵,足有千人之多,愣是被二三百个重甲兵给打的回去。
那余下的女真兵,实则都是辽东汉儿和渤海人,这些人往日都是契丹人的附庸,可现在跟在女真人身后,那也抖了起来。活似明末投向于清军后的那些明军明将……打起仗来,与怨军放对,半点不弱。
故而,有两三千女真兵坐镇的赵辉部,很是不可小觑。
郭药师也从没奢望过能一战大破赵辉叛军。要知道他们只是叛军的一步,后头高连山军的实力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虽说这实力大半是因为掺入进来的女真兵。金国足足派来了上万人,内里真女真足有两千人,以其为底牌,附以数万叛军,打败马五、韩庆和就也半点不叫人意外了。
毕竟耶律马五且只是个统军,手下军力尚不足一万,韩庆和更只是徽州一地的守将,手中军力就更短少。
稍后契丹人认真起来,更因为高赵二人背后的女真人而十倍之慎重。不仅调来回离保,还有耶律余睹,更有耶律彦光。结果却因为金军的一点异动,而慌忙止军,错过了乘胜追击的大好机会。
赵辉败了一阵,那原先的驻扎之地也不敢待了,也因为他战败后撤后,怨军将那营地里的一应辎重、器物,能拉走的全都拉走,拉不走的一把火烧了掉。故而赵辉引兵继续向西后撤了十里。
如此天色就已经暗了,安营扎寨是做不了了,索性就引着军马驻入一大庄去,军兵一分为二,一部分睡觉休息,一部分夜间警惕,更派出大队的探马斥候,紧紧地盯住福州城。
旷野上起着不大的西北风,时时卷了沙土向人扑面打来。夜间寂寥,远远的刁斗声里,杂着胡马呜呜地叫。远处的繁星由天幕上垂下来,正和地面相接。在星光下,能清楚的看到五七里外有百十个点大小火星,在地面上移动闪烁。
郭昌一眼就辨认出那是一支值夜巡哨兵马。
当下叫身后兵马悄悄躲开,待其远去之后,再悄悄向叛军驻地摸去。
那处大庄外头还有许多叛兵在值夜,郭昌却能断定,彼处必然不会有那金兵。这就像往日里契丹兵和渤海兵、汉兵在一处,那吃苦受累的必然是后两者,而绝不是契丹人。
郭昌身后仅只有一千人,这么点人自不可能一举将赵辉军摧毁,但是只要布置妥当,对于那装置外的叛军却可给以沉重一击。
“杀啊……”
黑夜中忽的响亮起的喊杀声叫庄子内安睡的赵辉猛地惊醒,慌忙披衣起身,就已经可用肉耳听到外头的守夜部队被杀的哭爹喊娘的叫声了。
“将军,城外敌军必然少数,可不能容他们放肆。”赵辉潜意思里就判断敌军不会众多,他派出的探马斥候可不是睁眼瞎,况且内中更有女真人随从。
阿里保也是战场上历练出的人物,当然明白赵辉话中所指,当即准了赵辉意思。
后者立刻引着庄内的兵马向外杀去,就是女真兵也集结一团来,准备出击。
但不待他们杀出来,郭昌已经领着人马拍屁股走人了。临行前还在上风向放了一火,搅的赵辉是焦头烂额。
白日里就吃了个小败仗,晚上又挨了一闷棍,叛军士气大落。如此赵辉就也不再咋呼,只一心一意的整顿军事,严阵以待。
待到高连山领兵赶到,那金兵统帅完颜习古乃闻报是勃然大怒。郭药师本就得罪了女真,现今还如此傲横,叫习古乃很是愤怒,声称要扫平福州。
但是这支军马名义上的主将还是高连山与赵辉,二人是渤海与汉儿的代表。他们对于郭药师可没甚个愤怒,对比扫荡福州,二人更愿意先拿下原州,好有一个落脚之地。
当然,二人若是说起来,更乐意去辽东做个猛安。就如完颜习古乃与阿里保一样。
大营之中,一将约有四十岁,全副披挂,身上俱是辽式甲胄的人。打马向着中军大帐奔过来,抱拳恭声道:“末将赵文泉,求见大将军。”所谓的大将军,便就是高连山了。
亲卫入内禀报,不多时召他进去。赵文泉进入帐中,便瞧见高连山那短处的身形正立一副地图之前,仔细端详,若有所思。
高连山看着地图上与福州相隔不远的原州,心中再是涌出一股浓郁的可惜。转回身看他一眼,问道:“情况如何?”
“一切如大将军所料,那福州守军早有防备,末将前去攻城,被一阵好射!”赵文泉叹道。
高连山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叫赵文泉坐下来,说道:“所以我让你去虚晃一枪。这郭药师不比寻常,卖我使节,辱我国格,被大金贵人深恶之,然其人必有所持也。”
“强攻福州,灭掉郭药师,这自然能得大金国的赏识。但是与我们自身呢?”现在有兵不算甚个,能把人安安稳稳的送到大金国,这才是真本事。
高连山与赵辉都不愿意打仗。这几万青壮一股脑的送入了大金国,这就已经是大功了。更别说他们还能拿到一个原州。
可是没办法啊。完颜习古乃不是个大度的人,女真人更不是个不记仇的人。
他们暗中招揽了这么多的辽国文武,那无论彼辈人是否答应,就没见过郭药师这般惹人恨的。兼之这郭药师的崛起,就是踩着已经投效了大金的杨罗二人的血骨登上福州刺史宝座的,女真掌权者深恨之。
第626章 暂且忍耐之
高连山对着心腹之人是一个模样,面对完颜习古乃的时候就又是另一副模样。
这人可是大金宗室,与阿骨打血脉挺近的,名冠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之上。那份量如何就不问可知了。
于高赵叛军当中是当之无愧的实际统帅。那高连山与赵辉就是面儿上的傀儡。
“小人明白。必发动士卒,多造平壕云梯,不日发动攻势,定破了福州城,斩了郭药师。”
这般信誓旦旦,让完颜习古乃甚觉的满意。但作为女真的高层之一,一样是一路拼杀出的现今地位的完颜习古乃,还不至于全然忘记了战争的残酷。“福州城防一般,但内里到底有那般多的兵马守卫,不可小瞧。扣城时,需多加注意,切莫大意。”高赵叛军折损过多,损失也兀自是女真的力量。
而至于高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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