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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3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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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何,任是谁听到陆皇帝要坚决干掉自己的话后,心中都会生出恐惧。这就像后世某小国开罪了灯塔国后的反应一样,敌人那无可抵挡的实力叫人以恐慌。毕竟,齐军的战斗力已经被一场场战争给检验过了不是么?陆谦不是在空说大话,而是有着这样的力量。
吴乞买带人去了沈州,随行的就有耶律余睹和王伯龙,那两人明面上是随行的大臣,实则已经被女真给掌控起来,就是怕他们在这个时候生幺蛾子。
这可不是正史上如日中天的大金王朝,说杀耶律余睹就杀耶律余睹,说杀高庆裔就杀高庆裔。
现在的女真必须要团结一切的力量,其军中的契丹人和汉人自也是团结的对象。耶律余睹和王伯龙如何能无缘无故的杀了?
美髯公和插翅虎此刻还全然不知阿骨打的举措,今日二人都极是高兴,之前一直缩在城中的完颜闍母竟然出城应战了。
兄弟二人自然乐得与之大战一场。
自从浮海北上辽东半岛后,他们哥俩与金军也打了不少仗,看似也很夺取了些地盘,可对金军却始终没有形成有力的打击。他们内心里很清楚地,自己立下的这点功劳可不够他们封妻荫子,光宗耀祖的。
眼看着立国之战已经进入了倒计数,他们兄弟有幸在辽东掺和上一脚,已是难得了,接下的灭辽和灭宋之战可就没他们的份了。陆齐朝现下战将如云,功劳可不能只让一些老面孔捞去。这要是再不立下些功劳功绩,日后再想沙场建功立业可就难了。
虽然原本要磨叽三两年的打算,一下子被缩短到了眼前,这却叫二人更是心急。
美髯公还能稳得住,功名心切的雷横就免不了有些急躁。
今日的厮杀就是如此。朱仝带兵压阵,雷横亲自引主力与金军冲杀。战阵里大刀寒光直贯,刀光住时,往往一将落马,神威无双。杀得血染衣甲,筋骨发软,却仍未能败敌。
齐军敢战,女真人今日似也豁得出来。两军都到午时了,仍未分出胜负。
阿骨打站在十多里外的一山头,看的亲切,知道两军缠斗多时,皆已经力怯,而他手中大军虽是昼夜疾驰赶到彼处,却已经在山洼中歇息了两个时辰,此时不去助完颜闍母一臂之力,更待何时?
大手一挥,号角声吹响。万多女真骑兵如同苏醒的巨龙,带着滚雷一样的马蹄响声,向着战场卷来。
第794章 美髯公义气当先,打虎将左右为难
“这,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朱仝喃喃自语着,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次睁开。天上的太阳毫不吝啬的散发着自己的光芒,刺在他的眼球上隐隐作痛。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荒原上,似乎正在被一股黑色给湮没,马蹄声他都已经能清晰的听到了,万多马军的疾驰,大地都在轻轻地颤抖。
四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没有昆虫鸣叫,也没有鸟兽惊扰的声音。朱仝身边的人也跟他一样,被这支忽如其来的马军给惊呆了。
只有成片的的呼吸声,低沉而有力,仿佛人人都蒙着厚厚的面罩,必须用力呼吸一样。
直到一声凄厉的号角声划破天地。朱仝猛然抬起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正前方望去,是女真人,是阵中狂呼呐喊中的女真人。他的眼神一下变得僵直,露出绝望和无奈的神情。
这一战与当日辽西之战真他么想象啊……
阵中的雷横自然也听到了滚动的马蹄声,那万多精骑荡起的尘土已经如一条黄龙,在东北方腾起。
“撤退,撤退——”雷横大吼着,疯狂的大吼着。
他终于明白今日辰州金军为何会忽的出城应战了,这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可惜他和朱仝全都没看出其中的不对。
现在想要后撤,谈何容易!
齐军一阵慌乱。
正在与敌厮杀,且已经厮杀多时,精气神消耗不少,这般时候忽的冒出大股的敌军骑兵从侧翼插来,这是要命啊。
“来人,于我应敌!”朱仝许不是一个智勇双全之将,但他绝不是懦夫。震惊和绝望过后,他毅然选择了带兵去挡住插来的敌军铁骑,直面危险,以为插翅虎退缩和整合兵力赢得时间。
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事实上他引着后军此刻掉头就走,方才是最能保全兵力的好法子。插翅虎部兵马岂是简简单单就能整合好的?但这种丢弃战友仓皇而逃的行径,美髯公岂会取之?
事实是如他这种人,眼下这种选择机会是必然。在战场上狠不下心来,不能冷静的取舍,真的是一大忌讳。
不说他与插翅虎是许多年的好兄弟,那便是一个陌生的将领,他也不会做此选择。
战甲哗哗作响,脚步声尚且整齐,但很明显,跟随着朱仝转向应敌的三两千步甲士气是低落的。这种自寻死路的选择叫他们的士气振奋不起来。
长枪劲弩,巨盾刀兵,很快汇集成片。朱仝持刀立在阵前,看着那随军移动的几门虎蹲炮,最终是没有说出叫他们撤回营地的话。
完颜闍母好不兴奋,这般时候阿骨打引兵杀出,这一战胜负还有异议吗?当下一挺手中的狼牙棒,就招呼着亲卫向着雷横杀到。
那汉将一口大刀在女真阵中冲杀来回,砍杀了多少女真勇士,完颜闍母早就想杀了雷横。但是大局为重,他任务且没完成,可不能轻易犯险。自己的生死是小,误了大事是重。
现在却是没有顾忌,如何还能忍耐?这般就引着亲卫马军直冲下去。
而此时雷横更是在大开杀戒,冲在军前,手中大刀化作光影横扫,不知多少女真兵将被他尽数砍翻。
杀声如潮,两军旌旗进退错杂,方圆数里之内盔甲闪烁,地面血水横流。
但齐军的整合依旧进展缓慢。倒不是军兵仓皇不安,不听号令,各营各队多是能维持住建制的。但想要他们重盾刀枪,强弓劲弩的整合起一座战阵出来,却是想也不要想。如此步军的战力就已经大打折扣了。
插翅虎杀得正须发皆张时候,在他的正前方,忽的出现了几面白色旗帜,然后是一顶顶铁盔,接下来便是头盔下的铁甲和身下骑着的战马。这是一支二三百人的铁甲马军。因为距离遥远,雷横也没有办法看清楚面孔上的五官,但是却能看清楚他们身上穿着的晶亮甲胄。非止如此,这支马军的战马都披着马铠,这可不简单。
这些马上的甲士手中都握着狼牙棒、铁蒺藜骨朵和大刀长矛,金属制成的兵器在阳光下闪动着凛冽的寒光。远远望去,彷佛一片黑森林。疾快的向雷横所在的地方压迫过来。
这些人都是完颜闍母的亲兵,战力自然不可小觑,更是养精蓄锐依旧,一番冲杀,登时叫久战身疲的齐军倒了一片。
插翅虎看了睚眦欲裂,跨马提刀,迎面冲突,连斩两员金环偏将。完颜闍母望见,咆哮道:“该杀的南蛮,如此嚣张!”雷横看见旗号,心中喜道:“拿住了完颜闍母,何愁金军不乱?”拍马上前。两个刀棒并举,战有二十余合,雷横手下亲卫已被金军冲得溃散下来,一个个不成建制的各自混在败军中奔逃,雷横见势头不好,虚晃一刀,拨马便走。完颜闍母哪里肯舍,紧紧追赶。
没多时,两边猛安蒙葛、麻吉从两翼夹击上来,把插翅虎围在核心。雷横军被斩为两段,身边只不足千人,但毫无贪生怕死之念,舍生忘死,奋勇冲杀,怎奈四面重围,无法冲破,渐渐难以招架。完颜闍母在外高叫道:“雷将军,你也是员悍将,何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如下马归降,我大金皇帝素来爱才,定得重用!”
雷横噗嗤一笑,自己若是此刻降了女真,才是丢尽颜面,叫郓城好汉尽数无有光彩呢。瞠目大喝一声:“某乃中原大将,岂会降于尔等腌臜蛮夷!”须发怒张,左冲右突,人马衣甲皆带血迹。战了约莫一饭功夫,身边士卒渐渐稀少,便是那不远处也渐渐听不到齐军的厮杀呐喊声了。雷横长叹道:“今日便死于此罢了!”
是他自己无能,以至于遭此大败,他是死有余辜。
雷横看着随地可见的齐军尸首,这些人的死又何尝不是死?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今日他才真正感受到这句话。正欲奋起余勇再去厮杀一通时候,忽听右边金军阵后一阵喧哗,接着纷纷散开,就见朱仝打马挥刀杀进围来。
却是其带着前去迎战的后军已经在女真精骑的冲击下分崩离析了。
虽然很早时候就有马军对步军列阵不战的管理,但那也要看双方的兵力对比,以及时间和士气问题。
金军的士气现在已经爆棚了,而齐军虽没有溃散却也定士气低落。就是朱仝自己且都认定今日之战必败也,就更勿囵其他人了。
且阿骨打引着马军缓缓而动,直到七八里时候才被齐军发觉,随后就不加遮掩的展开冲击。
七八里对于步兵是一段不短的距离了,可对于骑兵算什么?顶多一刻钟的时间罢了。
朱仝虽引兵抵挡,可阵列都列不齐全,故而在女真铁骑的冲击下,是败得干净利索。
弩齐发,流矢雨集,当女真骑兵靠近,齐军内中凝神以备的强弓劲弩瞬间发出。
女真人依旧埋头狂奔,惨叫声陆续传入朱仝的耳朵,先是隐隐飘飘,后是清晰明亮。人的叫声,马匹的悲鸣,全都缠绕到了一块。可美髯公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笑意。
直到密如飞蝗的箭矢从女真骑兵中升起,向齐军阵列落下,直到齐军阵前的虎蹲炮齐齐开火。
立在阵中央,他都不需要去看就能想得到一线拼杀的残酷。
“轰轰轰……”万马奔驰的震天响动。那阵势,马踏如雷鸣,简直像是在耳边连打霹雳一样。没有历经过这场面的人,只凭想象,是想不出来步军面对山一样压来的骑兵时候的感触的。
死亡的乌云下起的自然是致命的雨点,箭矢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向着彼此的头顶上落去。
连连的惨叫声在两边阵中都有响起。
可这都只是开胃小菜,狂放的马蹄声中,女真骑兵依旧在迅速接近。
箭雨只是开门红,刀枪沥血才是正餐。
女真精骑如波浪样一层一层的拍打过来,把齐军步阵一层层的撞个粉碎,箭矢当空,蔽日遮天。
短短时间,不知道多少生命倒在了战场。
马嘶人嚎,血溅枪折,步兵和骑兵地对抗,以命博命地兑杀。
在自己死亡的同时也给敌人带来死亡,被刀枪重斧干死,被力重千斤的战马撞死踩死,两边都是死。
两军将士的生命这一刻贱的连蚂蚁都不如,人命在这一刻卑的连路边地野草都不胜,每一瞬间,每一喘息都有鲜活地生命在消逝。只片刻功夫,阵前便倒下了上千具人马尸骸。
敌我双方的尸体混搅难分……
美髯公也是殊死抵抗,奋勇拼杀,那唯一的作用似乎就是掩护了雷横败兵向营垒撤退了。雷横军被截做两段了么。后者与雷横陷在了阵中,前者却顺利的逃脱了一劫。在朱仝带兵抵住女真铁骑之后,他们的命就更好了。
朱仝浑身浴血,好容易从乱军中脱身,再看战阵,雷横且还陷在阵中,那是想都不想,提刀跨马就冲了去。急的打虎将李忠在后头直跳脚。
这厮休看名头暴躁,实则人很佛系。与那小霸王周通是梁山泊旧人中最不思进取之二人组也。此番他们两个就也被送来半岛。周通现下还在旅顺坐镇,李忠却跟在军前,近日里朱仝、雷横提兵与金军厮杀,李忠就留守营垒。
现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朗,齐军在辰州是败局已定,这般时候他们就只能据寨死守,朱仝现今如此做,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厮也不是好人。落得俺一个左右为难,如何处置是好?”李忠是去救不是,不去救也不是。
去了就是送死的,不去救就有坐视兄弟战死,见死不救之嫌疑。他真的好为难啊。
乱军中朱仝头盔且被打落下,头发披散,势如疯虎,在战团中硬生生捅开一条血路。金军皆不敢挡。
雷横看了也挥刀向朱仝方向杀去,一面大叫:“哥哥,你来作甚?”
朱仝大叫:“兄弟且陷在阵中,某安能独自突围?”
阿骨打将这一幕看在眼中,赞道:“真汉子,便一道送你们去了罢。”麾军四面攻来。朱仝手下也只突入数百军,与雷横拼死奋战,都存了决死之心。如何当得金军步骑三两万,阵势汹涌,片刻之间,俱都被困住了。
第795章 陛下至理名言,至理名言
在李忠心中,那雷横就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他本准备与朱仝合力整顿败兵,固守营垒,等到消息传到耀州,李俊和呼延庆率水师返回,他们才好从水路逃回旅顺。却不想这眼睛一眨美髯公就已经突入阵中。
打虎将气的直跺脚:“雷横陷在失地,这般去救,凭白葬送性命,恁地莽撞。”尤其是现下,二人全都被围在当中,眼看着命将不保,直把李忠陷入了极尴尬之境。
“将军……”
“将军……”
一群军官把他包围,人人双目看着李忠,期盼着他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
“哥哥,朱雷二将尽都是有根脚之人,万不能坐视不理啊。”有那近亲之人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李忠紧咬着牙,心中自明白那是事实,可愣就拿不定主意。“你们,谁人愿随本将入阵?”
眼看着阵内的厮杀声越来越小,李忠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倒也干脆的做出决断来。
周边一干军官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应答。
李忠已经提起长枪,一步跨上战马。“将士们,愿意随我李忠闯阵的,都自己站出来!”余下的人安心守寨就是。却是再也不做废话,挥舞着长枪就引人闯入寨门去。
营寨内一阵喧哗,如此时候还愿意跟着李忠出去送死的人可不是很多,三五百人罢了。但这些人无疑都是勇士,在逃回营寨里的数千败兵的瞩目下,如是登台亮相的英雄,浑身散发着一种光。
“弟兄们,随我杀敌!”长枪挥舞间,李忠直站到了第一列。
正所谓:将为兵之胆!这个时候李忠可不就要冲在最前?
重围中的朱仝、雷横立刻就感受到了李忠军的存在,战阵外围忽的厮杀声大作,可不是又有人填进来了?
朱仝眼睛闪过振奋,他与雷横同李忠可没甚个交情,今日打虎将能不畏艰险,冒死来救,端的义气。
插翅虎却更是懊恼,“小弟实该早死。今即害哥哥,又要连累了李忠兄弟。”
美髯公挥刀砍杀两人,叫道:“兄弟勿要说这等话,且来整队,让我们杀将出去,亦好不费李忠兄弟的一片义气。”说着提刀横劈竖砍,片刻工夫间就斩杀了五名女真军士。让他当前的金军为之一慑!
趁这个时机,朱仝环顾了左右,人数已经折损不少,但还有大几百人之多,且能厮杀。
“兄弟且引兵向前,我来断后。”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朱仝叫说道。
战阵上女真步骑有两三万人,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他们淹死,四面围涌过来,他与雷横就是有霸王之勇也抵挡不住。想要活只能走。
之前是走不动,现在女真人有了点松动,他们不去努力冲杀,莫不是要在这里白白等死?
先前他带着人马去阻击女真骑兵突入的时候,后军也有三两千人马,可在万多铁骑面前却就如是将要塌陷的大堤,每一时每一刻都会被洪水一般的金军铁骑冲刷掉一层又一层……
女真精锐的凶猛,朱仝是已经看见过的。
“叱……”,就这一声雷霆暴喝,朱仝大刀挥卷间已经再次斩下一名金军金环的级。
插翅虎牙齿都咬出血来,可朱仝的好意他不能不受。“弟兄们,都跟我杀出去……”
周边只剩下了数百残兵,但是有一线生机,谁也不愿去死!
雷横拍马舞刀冲在最前,两名女真悍将看到他骁勇,自不会避让,舞着狼牙棒冲过去。这二将一个是汉儿都提点张来孙,一个是猛安阿黎不。
雷横抖数精神,大刀如行云乱荡,抵挡二将,面无惧色。那两人也俱是女真军中的勇士,又岂甘落于人之后,双双夹击,一场好战。
那是狼牙棒如山,势大力沉非常人抵挡;厚背刀挟风,横扫竖劈各追命喋血。三英未见怯敌胆,六臂各施斩首能。蛟龙争珠劈浪底,群虎霸道震山林。
雷横急着冲出重围,那两女真将领又其不愿意在阿骨打面前展露精神?
当下他就觉得的前突刚刚有那么一丝松动的金军又重新化作了一块大石,死死的挡在前头。
三将丁字儿厮杀,战三二十回合,不分胜败,女真马步军兵又一次纷纷围上,与雷横麾下兵士厮杀。乱军中便看雷横虽越战越勇,两员女真战将亦是寸步不舍,想要依靠雷横立时斩杀敌将,撒开一条血路,多是不可能的了。这时就看到有一猛士突地跳将出来,却是雷横手下一唤作胡清的营正,举铁鞭便向张来孙打去。后者急横起兵器格挡,不防胡清武艺也不凡,临机变招,一鞭扫到张来孙马臀之上,战马吃痛,惊嘶一声,把其颠了下来。胡清看了大喜,上前一步,举鞭便打,一旁金军士卒急忙上前相救,吃胡清铁鞭乱荡,死尸接连扑地,被连打死七八人。张来孙乘机换马退下。
此时阿黎不一人敌不过雷横,左右格挡,战数回合,雷横瞅破绽一刀看去,阿黎不慌忙举兵器去挡,战马一缓,被雷横冲开阻拦,就要舞刀向前杀来一条血路。
阿黎不自然不愿看到雷横走脱,看他一心上前,似乎轻慢了背后,以为得机,拍马上前,轮起狼牙棒砸下。不防雷横早防他这一招,回身一摆刀杆荡回,啵的一声,磕开阿黎不砸下的兵刃,而后回刀一斩,阿黎不猝不及防,惊得目瞪口呆,早被砍中。刀光过处,从肩至肋,断作两截。
这人死的凄惨,周边金军士卒看了,发一声喊,向后退避让开。
雷横见冲开了阻拦,直往前路冲去,胡清也迈开大步紧紧跟随,阿骨打看了好不气恼,当下身边便又有几将拍马而出,率部下勇士上前截杀。
不多时就把雷横随身士卒,杀去大半。而此刻李忠引军还未能突破金军阻拦,或者说他自己也陷进去了,朱仝也被完颜闍母死死缠住脱身不得。
雷横杀透一阵,方觉得眼前为之一阔,便就听到滚滚马蹄声卷来。看着黑压压冲来的骑兵,插翅虎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纵马上前,只做厮杀就是。
金军铁骑呐喊杀上,这边所剩士卒不多,似须臾之间,就尽皆战死。胡清怒吼挥鞭,连打下数骑来,铁鞭落处打得人马血肉横飞,怎奈身入重围,战得久了,这里中枪,那里着箭,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虽是毫无痛楚之色,兀自挥鞭死战,却早已是强弩之末。金兵看他英勇,便叫人乱箭齐发,胡清身中数十箭,挥着铁鞭拨打不及,怒吼不住,声音却渐渐放低,已然气绝。
这时几名金将也截住雷横厮杀,大战三十余合,背后张来孙引军赶到,亦上前围攻。雷横面无惧色,大战众人,大刀寒光直贯,刀光住时,往往一将落马,威风凛凛。可毕竟厮杀已久,未得半日静息,七八十回合外,刀法渐渐乱了。再战十余合,雷横气力不支,一个手慢,被张来孙一击砸伤肩头,大叫一声,转头怒视,早被一金将使铁枪从前胸穿透后背,插翅虎双目圆睁,至此气绝身亡。
这个在水浒原著中给人的感官远不如美髯公良好的雷横,这遭就此落幕。
只是可惜为救他再入重围的朱仝,此番也已是性命难保。
雷横死时他心中忽的一悲,潜意识里便知晓插翅虎亡矣,当下怒气勃发,一股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叫他张口怒吼,宛如半空响起一霹雳。提马直冲完颜闍母,交马只一合,美髯公大叫一声,青龙刀起,但见血光飞溅,将完颜闍母连人带骑,尽劈作四段,教那阿骨打至此再死一弟。
杀了闍母,朱仝自觉的心中一畅,别提念头多么的通达。就要长笑一声时,那些女真兵将已经呲目欲裂也。数十长枪手,不顾死活,纷纷往他胯下战马身上乱搠,那良马悲鸣一声,便死的尽透。朱仝大怒,龙刀化作光影横扫,将七八个金兵尽数砍翻。
却被完颜奔睹乘机圈马从背后逼近,轮刀便砍。此子系完颜闍母之子也。看到父亲亡命在朱仝手中,对之恨之入骨。
朱仝转身不及,急急偏头躲避,已被一刀划过脖颈,顿时血如泉涌。完颜奔睹大喜,就待兜马上前割取首级,以来祭奠父亲,却见朱仝猛地眉目全开,怒容可怖。双足连连踏步,瞬间就到了他面前,挥起青龙刀当头劈下,正好似蛟龙入海,猛虎扑牛,完颜奔睹待要招架,如何能及,早被朱仝拦腰一刀,挥做两段,半截身子摔在马下,兀自凄惨蠕动。
而美髯公一击之后人也一命呜呼去。至此,郓城县里冒出来的这对都头是尽数送命。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一遭疏忽大意,三军尽丧,主将亡命,也就在一夕之间。
朱仝雷横根本没有想过阿骨打会飞师南下,他们眼中只有辰州一处,以至于一遭惨败,二人双双丧命于阵中。狼狈逃出重围的李忠只因着百八十残兵逃入齐军营垒,自身只后背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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