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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万里尽汉歌-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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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战鼓震天,号角激昂。
豹子头一骑当先,瞬间撞入宋骑群中,烈烈招展的将旗打在全军的最前面。
宋军中军里,何灌身子猛地一僵,他的眼睛正看着右翼的骑兵交战,本以为该是官军占上风。因为梁山骑兵是刚刚组建的队伍。
当日陆谦带着骑兵来范县城下跟他打招呼,打脸是打脸,却也漏了底儿。只要是拼杀就会有死伤,梁山军也不例外。只是他们的损失无疑很少罢了。打扫战场的宋军只从死人堆里捡回了四个受伤落马的梁山军士卒。
那其中有人咬紧牙关,一个字不说;也有人是生死关头软了骨头,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道出。
梁山泊的骑兵来源复杂,不仅量少,且训练不足。那当中有不少人都是官军方面投降去的人。那夜前去的一营马军就是梁山泊马队的拳头力量,马军二营比起一营来差得远了。让何灌听了这般话后,信心振奋了不少。
只回过头来狠狠削了拱圣军的那两员指挥使一顿。认为是将熊熊一窝的典范。那对方可是贼酋亲自领队啊。
可是现在看,却似乎是自己冤枉了那俩指挥使。王世宣出身西军,为一骁勇之将,面对西夏蛮子的铁鹞子都浑然不惧,岂会惧怕一窝草寇贼骑?但他所督率的小千人骑兵依旧被打的节节败退。
“噗嗤——”雪亮的枪刃从一个宋军军官的胸膛戳入,林冲恍如在挥动一根稻草一样,甩着枪头上的尸体砸向了另一名扑来的宋骑。
很像是在打保龄球。不仅砸趴下了那宋骑,连他的战马也被直接砸趴在了地上。
有着林冲开道,宋军马军又如何不被打的节节败退?特别是王世宣与林冲交锋二十多合后,被豹子头一枪扎在了肩窝,险些掉下马后。宋军马队颓势就更明显了。
何灌面色严肃,官军马队就这般不堪一击么?那是一边气急败坏,一边感到无法置信。后方观阵的陆谦却一脸是笑。
梁山军的骑兵虽然整体素质还欠火候,但要看是跟谁来比了。
比起金兵铁骑,自然不如;比起契丹、西夏骑兵,恐怕也够呛。可怼起宋军骑兵来,还是一波东京城里的老爷兵,那当是无甚压力的。
作为一军之胆,这一阵上林冲完成的是那样的淋漓尽致。他匹马单枪,始终冲锋在全军的最前面,一路上就犹如一个疾旋的电钻钻头,在阻挡来的宋骑队列中撕开了一个个的缺口。
没有人能挡得住他的攻势,骑兵不行,基层军官不行,中层军官也不行,就是王世宣本人还照样不行。一个个扑向他的军中悍勇之士,就恍如扑入火堆中的飞蛾,亦或似扔进了狗嘴里的肉包子——有去无回。
“报太尉,王将军请求援兵。”
王世宣已经要右翼的后队马军涌上前支援了,他还想着宋军左翼的马队。
何灌为之沉吟。左翼是没梁山贼骑,但不正是如此,方更好发挥马军的优势,扰乱敌军吗?
立在何灌身后的一个亲卫老兵忽然开口:“太尉,休管那拨草寇贼骑如何的厉害,只要斩掉了他们的头首,自然就群龙无首,不成什么气候了。”却是看出何灌不愿意调度左翼的骑兵,遂即开口道出了另一个解决办法。
豹子头林冲是很了得,在这人眼中,梁山军之所以能打的右翼马军节节败退,全在于林冲武艺高强,屡屡冲锋陷阵,其锐难挡。可要是将林冲铲除了,梁山贼骑也就被打回原形了。
这就是一个身份一般的近卫,看他穿着,绝不是甚了不得的军官。
在何灌的身后,还有不少如老兵一样的近卫,他们一直在用一种淡然的神情,看望着战阵上发生的一切。
何灌是个极聪明的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回头看向老兵们一眼,半晌皱着眉头说道:“且住,还不到那般时候。”这些老兵却是何灌先前在西北征战时候,收拢的效死之士。总共才小二百人。时间最长者,跟随他左右已经有二十载也。即便他人被调入了东京城,这等心腹之士,也是一个不少的悉数待在身边,安顿周全。此乃他何灌这半生戎马生涯的底蕴。
当今诸多朝廷诸太尉,如他这般一阵阵厮杀来的是极少的。其他如宿元景、高俅等人,那是想要央求都得不到的。也当然,何灌手心里的这点效死之士,与种家、姚家、刘家、折家这些西军将门世家的敢死之士是不能比的,便就是童贯那个阉货的常捷军中,乐意为之效死之士,也远超何灌这点心腹。
轻易地,何灌不会也不忍将他们丢出去的。
“王世宣受了重创,那马军各营军将胆子都快要被吓破了。”后者担忧再晚,就来不及了。
“何须劳太尉心腹出手,小将愿引三五善射之人,去灭了他——”何灌后面,一个身穿铁甲,披着玄色战袍的军将转出身来。
“刘平叔……”何灌眉头皱了一下。眼前之人亦出身西军将门世家,父亲刘延庆为西军大将。刘氏世为将家,刘延庆雄豪有勇,数从西伐,立下战功,积官至相州观察使、龙神卫都指挥使、鄜延路总管。刘平叔乃是其嫡三子,以荫补入官为三班奉职,累升领防御使,现年二十有六。
按照道理,何灌是该对刘平叔另眼相看的,都是出身西军,重要估计点香火之情吧?可事实上何灌的确是对刘平叔“另眼相看”,他甚是不耐烦刘平叔。谁让他老爹刘延庆与高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呢?
那高俅人待在东京,遥领西军之职,能连连得到功劳,原因在何人身上?那便是刘延庆了。
高俅之人发迹之后,对刘延庆父子亦可谓是感恩戴德,照顾有加。
刘平叔,他亦叫刘光世,平叔是其表字。如果不是这回讨平梁山之役,二十六岁的刘光世已经被高俅推到郎延路兵马都监的位置上,回西北在他老爹手下积累功劳了。
何灌当即便准了刘光世所请。反正得失于他无损,那刘家三子身后带来十几个刘家老卒,就是事有不及,也能护着他活着回来。且刘光世本人也颇具勇力。
这边得到何灌应允,刘家三郎立即一声发啸,打马奔出了中军阵列。身后十数骑老兵,拍马追上,很快就将之夹在中心。
这一小撮人确实要胜过东京马军颇多。乱军当中胜似闲庭信步,要清楚,现在宋军右翼的后队骑兵也已经涌上,甚至于王世宣还叫人回报何灌,要他将左翼的马军抽调回来,以做支援。而王世宣自己,身负重伤依旧强忍不退,指挥马军厮杀,可谓是尽心竭力了。
不少宋军马兵都脸带着惶恐,这一拨人却甚是镇定。
且骑术也尤为的精湛。刘光世没仗着身份让纵马疾驰中的宋骑避让,而是见缝插针一样,带着十几骑直接嵌了进去,游走在骑兵缝隙之中。但是这一手,非是真正精通马术的就要玩不转。
“当——”枪尖撞上一支骨朵上,又是一个前来送死的宋骑勇士。
王世宣眼看自己的提议不被何灌认可,对付林冲,只能甩出重赏,“能刺林冲于马下者,晋一等,赏钱百贯。”而重金之下,自有勇夫。
古人言:十人者曰豪,百人者曰杰,千人者曰俊,万人者曰英。这归属王世宣直接统领的宋骑好歹一千多人呢,只要肯下本钱,自然有泼舍出性命来换的。
林冲枪尖顺着力道向后一回缩,劲力随之传入了林冲胳膊上。却只见他将右臂轻微的一转动,再一摆动,衣甲遮盖下看不见的手臂筋骨肌肉猛然一涨,一股强力陡然弹出。
“簌!”长矛再次以更快的速度向对手扎下。
“铛。”一声金铁交响,乌黑的铁骨朵生生当下了林冲的这一枪。
然他能挡下一枪、两枪、三枪……他还能挡下第四枪、第五枪么?
洪流一泄,千里汪洋。巨大的力量完全超出了这人可承受的限制,铁骨朵再也难抵挡。长矛磕飞了骨朵,划过一道炙光洞穿了那人的身躯。后者眼睛里蕴含着莫大的求生欲,却半点用处也没。
而恰恰就在如此时候。“嗖——”一支拇指粗细的雕翎箭带着破空的啸声钉在林冲的胸甲上,撞得他胸口都为之一闷。箭簇磕上甲衣,发出“当啷”的一声锐响,没有被弹开,而是没进了一指深扎在铠甲上。叫豹子头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这一箭选择的时机真心是好,正在林冲斩了一人,心情大畅放松了警惕时候。
林冲顺着来箭方向朝前一看,就见重重叠叠的宋骑影儿里,一二十来岁小将,手持一张半人高的大弓,又一支箭已搭上了弓弦。
刘光世心中暗骂自己急切了。毕竟这是豹子头啊,是高太尉的大仇敌,杀了这人,必然会叫高太尉承他一个大人情。
那一箭时机甚好,但人影遮掩,角度不大。他应该再等待时机。因为就林冲这般人物,身上铠甲非比寻常,一箭射在胸甲上,很难重创了他。只是他心存侥幸,以为自己弓力刚猛,想来能一箭重创豹子头,那里料到他射出去的箭矢就挂在林冲的胸前甲衣上,豹子头却半点伤害没有,反手就把箭矢拔下,根本没有一点用嘛。
刘光世暗自后悔,打蛇不死,反而叫其有了警觉。现在最好的选择是掉头就走,因为他的身影已经被林冲察觉了。可刘光世不甘心啊,他再次拉弓搭箭,这一次他要射林冲门面。
“好胆。竟然暗箭伤人,汝这腌臜泼才,给俺死来——”林冲却是勃然大怒。横枪策马,直奔他杀将去。
第229章 梁山泊第一营
刘光世与林冲之间,间隔有小二十丈,夹杂着七七八八骑兵。但是在发怒的林冲枪下,这些骑兵只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那只是眨眼之间,便就杀到了刘光世近前。而刘光世的这第二箭,连林冲的毫毛都没碰到。
眼看豹子头越来越近,刘三少早就把先前的想法望到脑后,还什么门面不门面的?保住自己小命最重要。是以,这第二箭他毫毛都没碰到林冲,只是将这一箭化做一阻碍来,容得他拨转马头。那手边的得胜钩上挂的也有一支长枪,但他如何敢去来敌林冲?仿佛昔日的那一身好武艺,全然从他身体里溜走了一样。
刘光世的战马不错,但绝对没达到御马的程度。不是刘家寻不出上等的宝马,而是刘光世不适合骑乘。这就仿佛是后世的管二代们,他们手中有大把的钞票能卖豪车,可是在机关部门上班的时候,谁又敢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开着豪车超跑耍酷呢?
林冲胯下骏马半点不比缴获至呼延灼的御马差劲,四蹄奔开,要追赶上刘光世也不成问题。但刘三少还是在林冲枪下逃得了一命,盖因为他周边的那些好亲随。
一个个或持刀舞枪,死战不退;一个个或或张弓搭箭,不是射林冲门面,就是向他胯下宝马上招呼,引得林冲好不手忙脚乱一阵。
林冲长矛刺下,剧痛瞬间淹没了眼前这最后一名悍不畏死的老兵。
从马背上跌下,胸口被捅出了一个大洞的老兵,两眼怒瞪,凸出眼眶,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末路的嘶吼,挂满老茧的手支在半空中,还依自去抓林冲,但如何够得着?看着后续滚滚而到的梁山骑兵,看着就要踏在自己身上的一支马蹄。转而挥臂用力一扫。
随在林冲身后的一骑,马上骑兵根本就没将这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老兵放在眼里。驱马过后就是一团烂泥而已。却不想战马忽的如马失前蹄一样猛栽下去,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的状况,脑袋就硬生生的撞在了地面上,不堪支撑的脆弱颈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破裂声。
而老兵则带着一抹笑容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排排梁山骑兵涌过,他那嘴角挂着一抹笑容的脑袋被深深的踩进了泥土之中,后灵盖上被踏出一个大洞,脑髓跟个浇了辣椒油的豆腐汁一样往外冒着。整个上半身都没有一块完整的骨头。
王世宣还在乱喊乱叫,想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是梁山骑兵根本不给他多余的时间,以一种横扫一切的姿势出现在他们面前。宋军右翼马队溃败了。
此刻亲卫左右营和李逵部也已经转移到了自家的左翼【宋军右翼】。看到林冲率部击溃了宋军侧翼马队,当下叫人擂起鼓来:“弟兄们,司机已到,随我杀上前去——”
陆谦亲提一口泼风大刀,打马引着将士们冲上。
右翼宋军马队既然被击破,那么大军冲击敌人前军右翼,就再无需要提防的了。下面就好比是一场以多欺少的厮杀。
以亲卫左右营为先头,Buff加成,将士战力超越对面宋军何止一个层次?宛如一支铁锤砸中了一面冰境,后者只能是粉身碎骨。
即便何灌发觉不对后,再度调遣军队增援右翼,也顶多是让前军右翼崩溃的时间朝后拖延了两刻钟。那左右两营兵马就如是一座巨大的石磙,挡着具为肉糜。
又或者人数居多的宋军,却是一堵豆腐渣式的堤坝,梁山军就是那滚滚洪涛。每一时每一刻都会被洪水一般的梁山军冲刷掉一层又一层……
“太尉有令,斩杀贼酋者,晋三等,赏金千两。”也便是一万贯。较之林冲的赏钱百贯,生生超出了百倍来。听得陆谦哈哈大笑。他的武艺比起林冲来可差了不少。
“吒……”就着这一声雷霆暴喝,他泼风刀挥卷间再次斩下一名宋军军校的首级,“弟兄们,随我杀进去!”
打马突进,迎面再撞上一员宋军军官,那是大喝一声,泼风刀狂暴击出。如一条从九天直落而下的狂龙,暴戾地探出自己锋锐的爪牙。锋利的刀刃,破开空气发出“嘶嘶”刺耳的尖啸,白亮的刀身似一道长虹直直的应着那名宋将的顶门,劈斩下来。
“喝——”
后者或是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也或者是不惧怕陆谦,谁让他从来就不以勇武显名呢?宋军军将若是对上林冲、鲁智深等许会有惧怕,却不怕在阵上硬怼陆谦。眼前之人便是一例子,对上了陆谦是丝毫不畏惧,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枪就准备硬架这一猛若劈山断岳的一刀。
“当——”
一声清响后,那军将手中的长枪从中断成两截。陆谦手中的大刀不见丝毫受阻迹象,继续向下劈落,寒光一闪,自胸膛劈入,刀首再透胯而出,险些将人身躯整个切成两片!
“杀杀杀——”武二郎手中的蟠龙棍再次挥打出,混铁打制的棍子撕破空气,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啸声,拦在他面前的两名宋军甲兵根本无力去抵挡,连人带兵刃被这一劈给震的抛飞了出去。
“喝——”武松大步流星,越过地下的死尸,铁棍又接连挥出了数下,打死打伤了十几人,这才徒然觉的眼前已是豁然开朗,自己竟已经杀透了敌阵。
想到阵中刚才的厮杀,武松再自持武艺高强,亦心有余悸。他回过头望去,整个战场犹如一锅被烧开的滚水,翻滚沸腾。而再看自己,这一路的拼杀,只胸前就受了一处枪伤,两处箭伤。要不是身上精甲庇护着,任凭他武艺过人,布衫青衣的在这战阵中也讨不得好去。
再看自己身后,还剩下了三二十人跟随,武松心中顿时痛如刀绞。固然他知晓那一都人马不可能只剩下眼前这些,其余的全都折损了。但想来亲卫营里的死伤也不会小了。
“大头领有令。铁骑营披甲——”
战场上,陆谦看着已经崩溃的宋军前军右翼,叫身边亲随,举起旗来,左右摇晃了三圈。这并非梁山军的旗语,而只是约定的信号。吊斗里的庞万春,敏锐的看到了旗帜变化,当下就高叫着。他肩窝的伤口未愈,这一战上不了阵,但他目光敏锐,陆谦就也给他寻了个新差事。毕竟神射手的眼神都是非人类的。
吊斗下方的鼓手当下擂响战鼓,同时派传令兵疾向城下催马传令。虽然战鼓一响,吊斗上又升起一面红旗,铁骑营就该知道怎么来做,但传令兵还是要有的。红旗打出后,一通鼓来;铁骑营披甲;二通鼓来,铁骑营列队,辅兵退回;三通鼓响,就是他们出击的时候了。
人数仅仅只有二百人的铁骑营,辅兵却是实打实的四百人。每个铁骑营士卒两名辅兵,就是要他们能在战场上以最快的速度武装起来,准备妥当。
“起身,披甲——”
栾廷玉高声大喊着。看到红旗,听到鼓声,也几乎是同一瞬间,一直来都平静的铁骑营将士喧哗了起来。
每名具甲铁骑两名辅兵,一人帮忙披挂人甲,另一人帮忙披挂马甲。训练有素,作业娴熟的他们动作很快的就完成了一切,然后两人齐齐扶送着具甲铁骑上马。
栾廷玉中是激动地,这一仗他已经盼了很长时间。谁叫铁骑营这一阵里要由他来统带呢?这可是真正的铁骑啊,任是哪个武人看了他们不眼热?
对战呼延灼,梁山泊缴获了诸多战马,抓了不少俘虏,愿意投降的骑手也不是没有,可是能通过筛选,连同山寨原有的骑兵,拢共也只凑到了二百人。
但就是这两百人的营头,却成为了梁山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营,第一个有名号的营头。
作为武人,栾廷玉当然有争锋沙场,建功立业的愿望。可以他现在落到了眼下这一步,也无可奈何了。但即便上了梁山,他依旧是一个武人。能带领具甲铁骑,驰骋沙场,简直是武人巅峰了。
“呀啊!”反手一挥刀,雪亮的刀首拦腰斩过一宋军军将,陆谦来不及去摸脸上的鲜血,大刀朝左疾速挡去,架住了当头打来的一根狼牙棒。
“死来!”两臂较力,更胜一筹的陆谦将狼牙棒高高的荡起,大刀向前一戳,刀尖直透背心。
“再来啊。”看着勒马怯退的一名宋军军将,陆谦睚眼横目,扬刀邀战。自从何灌开出了重赏之后,陆谦已经撞到不少这般为财而亡的人了。那军将看了陆谦威风后,不敢战了,撇马避去了边儿上,惹来陆谦哈哈的大笑。
“呜呜,呜呜呜……”
这时候号角声突然在阵里响起。把手抹脸的陆谦动作一顿,他在战前做的布置涌上了心头。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沉重地马蹄践踏大地,因马速的逐步提升开始发出震耳的声音,一声声的叩击着大地,沉闷,如盛夏的滚雷。
马蹄所至,扬起一片尘土。
“退,让路,弟兄们注意让路了!”
几乎同时,溃败的宋军才觉到了梁山军后面响起的动静。特别是当一队队的梁山军涌向两边,他们“看”的就更清晰了。骑兵,一定是骑兵追来了。
他们已经溃败,可不正是骑兵逞英雄的时候?
“快逃。梁山泊的贼骑杀来啦……”
“快逃,快逃……”
一时间,本来就溃不成军的宋军右翼是更乱了逃了。陈字将旗早已经消失在陆谦视线里,他知道,这一战自己要赢了。
第230章 英雌一丈青
“嘿呦,嘿呦……”
伴随着有节奏的口号呐喊,一座座石砲的砲梢被巨力拉起,一颗颗被浇泼了火油,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石弹被远远地投射出去。就仿佛是一颗颗至天而降的流星火石,砸落到追亡逐北中的梁山军队列里。
而不仅仅是石砲,还有范县城头射下的踏橛箭,何灌打东京而来,可是携带了不少床子弩的。那一根根粗大的踏橛箭,一击命中目标,便是身披重甲的梁山军士卒也能被当场钉在地上。那凄惨的一幕,便是冲杀在前的黑旋风见到了,也如一盆冷水浇头,胸中翻滚的热烈杀意瞬间里全部化作了千年不化的坚冰。
而这还不算完,别忘了神臂弓。
“嗖嗖嗖……”
神臂弓弩矢紧接着便如雨一样射来。宣赞领了一个好差事,虽然他也是落败回营,但好歹人丑郡马是射翻了贼将的。可以说是当日诸多外出劫杀的军将里,仅有的一个得胜者。
何灌对其另眼相看也是应当。要他执掌范县内外留守兵马,不算床子弩和城下的石砲,城内只神臂弓就有千具,城外还有两营甲兵据守两座小寨。
如今留守宋军便是展露出全部的本领,石弹、火弹、毒球、踏橛箭、神臂弓,雨点一样泼打过来,在宋军主力前军崩溃,中军、后军受败军倒卷冲击,眼看着就要一场大败时候,成功的做到了力挽狂澜。
主要是一个掩护作用,一个震慑作用。
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石弹如是流星火雨,还有那一个个冒着浓浓毒烟的火球,再加上一根根粗大的踏橛箭和密集如雨的神臂弓弩矢……
宣赞狠辣的选择了不分敌我的覆盖射击,那宋军当中自然有不少损伤,而追击的梁山军里也如是挨了当头一棒。何况宋军在范县城外也立了两个营垒,虽然不大,可好歹是个得力的据点。
何灌又在前军崩溃之时,就先下令后军一部退往寨垒加固防御。余下部分与中军则尽可能的组织抵抗,等到宋军大队败兵逃回范县脚下时候,有了城外营垒遮奢,陆谦想要一战竟全功,本就很困难的。更别说那城内宣赞还指挥得当。
陆谦看了后,直接叫人敲响了金钲,收兵了事。这若是全无遮掩的野战,这战绝对能把宋军大军打崩,大获全胜。可惜这不是,范县的存在本就遮蔽了宋军的后路,那不仅是一个巨大的掩护,还是一个巨大的依靠。
只不过仅仅是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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