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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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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真微微一笑,“这不是逼死老和尚吗?”

“水满将溢,月盈必亏,做人存七分素心,凡事留三分退路。”鉴真言罢,再不肯睁眼。

意思就是叫自己做得不要太过分了,道理很简单,李清也明白,可要能做到这一点,却又千难万难,官场上讲究对敌人手段狠辣,决不容情,他可能存素心吗?留三分退路倒可取,但不是现在。

李清见鉴真已不再言,便悄悄退出,主持已经离去,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他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后面似有脚步声,回头却不见人,李清快跑几步,冲出院门,却猛地停住脚步,回身笑吟吟地等着。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互相埋怨声响起,他面前赫然出现两个僧人,正是那两个日本僧,荣睿和普照,李清笑道:“你们二位还不死心吗?”

他忽然有一点担心,自己对鉴真所言会不会被这二人听去,只见两人对望一眼,荣睿软语相求道:“我们知道侍郎大人也难办,所以只要侍郎大人送我们一艘船便可以了。”

旁边普照接口又道:“我们也不会白要侍郎大人的船,侍郎大人不是来推行盐法吗?我们知道有个地方藏有一支船队,足有上百艘,上面载满了盐。”

这消息确实意外,上百艘都载满的话,少说也有十几万石,“你们怎么会知道?”李清不露声色又问道。

二人叹了口气,“我们为了弄船,扬州附近的江河湖泊都跑遍了,也是无意中发现。”

这时,忽然听见外面一片喧闹声,李清扭头,却见第五琦、高适等一大帮人指着自己快步走来。

“你们怎么找来的?”李清惊喜交集。

第五琦呵呵笑道:“我们见到你的马,知道你和郡主上山了,便一路问来,正好遇见在求佛的郡主。”

李清闪目向后看去,只见李惊雁站在不远处,神情扭捏且担忧,李清知道她的心思,是怕自己把昨晚之事说漏嘴。

李清打了个哈哈,“找到了就好,我们这就回去。”

“侍郎大人,那我们的事?”旁边两个僧人见李清要走,急忙紧张地问道。

“放心!我不会忘记。”

李清拉过第五琦,指着两名僧人对他笑道:“这两个和尚知道有一处地方藏有十几万石盐,想用这个消息和我们交换一艘船。”

第五琦一怔,随即大喜,他急将李清扯到一边,在他耳边低声道:“我没来得及向你禀报,昨日我去盐仓盘库,发现就在一个月前有二十万石官盐报废,据他们说是风浪将船队掀翻,问他们伤多少人却说不出,我就怀疑其中有问题,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盐不成?”

李清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二十万石,好大的手笔,恐怕只有庆王或永王才拿得出手吧!他微微冷笑道:“此事休要声张,等晚上再集中人手去抓。”

第二百二十章 庆王之痛

夜十分安静,云层高厚,一轮皎洁的镰月在云层与星空间穿行,大地时明时暗,不时映出云的轮廓,虫儿在草丛里放声高歌,不时传来夜枭的鸣叫,这一带属于扬州的高邮县,草高林密,让我们再往北走两里,在高邮湖东岸的一条小河荡中,静静地停泊着一百多艘平底船,船吃水很深,显然里面装满了重物,外面用油布层层覆裹,在数十步外的岸上搭了十几个帐蓬,别的帐篷都漆黑一片,想必帐蓬中人已经睡了,惟独最中间一顶大帐篷依然有动静,帐帘垂下,边缝透出灯光,隐隐传出女人的嗲笑声,在帐篷外面,则有两个拿刀的家丁走来走去,懒精无神地巡视着四周的情况,有时却忽然打起精神,整个人趴在地上,撩起帐蓬一角,偷偷向窥视里面一番,不知不觉,口水已从嘴角流了出来。

第五琦猜得没错,这船里面装的正是庆王借报废之名偷出的二十万石官盐,准备卖给襄州的一个大盐商,但因价格谈不拢,一直未能成行,不久便传来李清到扬州巡查的消息,依李成式的意思,先将这批盐归舱,减少风险,但庆王哪肯将到嘴的肥肉吐出去,便责令李成式好生看管,又派自己的一个舅子赶到扬州来亲自监督这批盐。

此时,他的舅子正和县里来的两个妓女喝酒寻乐,却不知危险已悄悄来临。

在船队五里外,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快速向这边走来,李清换了一身盔甲一马当先,长槊横在马鞍前,颇为威武,使他的亲随们感到份外亲切,又忍不住称起他的故名:李都督。

在他前面,两个日本僧人正紧张地辨别道路,这关系到他们东渡的大船,丝毫不敢大意,“大人,就在前面了。”

李清手一抬,队伍停了下来,他低声命道:“荔非守瑜,你带几个弟兄去看看!”

荔非守瑜握着他的长弓,手一招,带着四、五个弟兄悄悄地潜了过去,这里的草高齐胸,几个人猫腰疾行,只听见轻微的沙沙声,却看不见人。

很快,荔非守瑜距帐篷只有百步,只见两个巡逻者在帐篷边游走,他把刀横咬在嘴上,本能地将弓竖起来,“二哥,对方可是有两个人。”一名小兵忍不住提醒他一下。

荔非守瑜微微冷笑一声,从箭壶里抽出两只箭,自从在夺取石堡城时见南霁云两箭齐发的箭法,他深受刺激,自此苦练此技,现在已如火纯青。

弓弦吱嘎嘎地拉满,两支箭略略分开,笔直地对准两名家人,‘嗖!’地一声轻响,两支箭脱弦而出,还没等旁边地弟兄看清楚去箭,那两个家人已捂住喉咙软软倒下,竟一声也没叫出来。

荔非守瑜从嘴里取下刀,“去通知都督,可以上了!”

一名小兵答应,象鼹鼠般窜进草丛,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片刻功夫,数百人四边包抄,将十几顶帐篷团团围住,一个人也没有走脱。

一众船夫从梦中惊醒,茫然而惊惶地望着猎猎火光中的军队,只穿一件单衣,在夜寒中瑟瑟发抖。

“将他们分头带下,逐一拷问口供。”

……

“都督,他说自己是庆王的小舅子。”荔非守瑜将一名矮冬瓜般的男人扔到李清脚下。

这男人忽然认出了李清,连连磕头求饶,“李侍郎饶命!李侍郎饶命!”

“你认识我,这倒不好办了!”李清嘴角带着冷笑,缓缓将刀拔了出来,刀锋冷森森的,似乎要杀人灭口,顿时将那男人唬得大小便失禁,晕厥过去。

“将他带走,好好问他的口供。”

李清见此人胆小怕死,不禁摇摇头笑道:“没用的东西,你便是最好的证据,我怎会舍得杀你!”

言罢,他大步走向船队,一刀将首船的油布劈开,白花花的盐立刻出现在眼前。

“庆王殿下,人赃俱获,我倒要看你这次怎么交代!”

李清得意一笑,回头拍了拍荣睿的肩膀,道:“你们的消息不错,这次我会赏你们一艘大大的海船!”

……

天色微明,一匹快马飞速驰向扬州城,马上之人在城下高声叫喊几声,又射上一封文书,片刻,吊桥放下,城门开了一条缝,快马冲上吊桥,从门缝中穿了进去,又过片刻,急促的马蹄声在刺史府前嘎然而止,马上人很快便被领进刺史府。

“什么,那些盐船已经被李清抓获?”

李成式被惊得目瞪口呆,他顾不得披上一件外衣,赤脚单衣便跳下床来,一把揪住报信之人,恶狠狠道:“你有没有看清楚,真是李清吗?”

“属下发现军队想去报信时已经晚了,至少有五百军,为首之人正是李清。”

“废物!”李成式一把将他推开,一屁股呆坐在椅子上,先是假帐,然后只隔一天就被找到了这批盐,自己真是大意了,实在小看了李清,不应该听庆王那蠢货之言,应该在假帐事发后将这二十万石盐归库就好了。

他的心仿佛沉到了深渊,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二十万石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若庆王不承认,这个黑锅就得自己背了。

他忽然跳了起来,又急声问道:“那庆王的小舅子呢?是死是活?”

“姚三郎被抓住了!”

李成式只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姚三被抓住,庆王是逃不掉了,可皇上若要为庆王脱身,自己的下场会更惨。

‘冷静!冷静下来!’李成式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不停地告诫自己,他勉强稳住了心神,仰头望着房梁思索,‘当务之急,是要以最快的方式通知庆王,然后想方设法将这批盐毁掉,至于姚三郎,能杀则杀!’

一刻钟后,三羽飞鸽扑打着翅膀,向远方飞去,瞬间变成了三个小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

天色大亮,李清在二百多骑亲随的护卫下,返回了江都县,查获的盐并没有随他而来,而是别处安置,被他留下的四百军队最严密地控管。

人证、物证都有了,但这还远远不够,李隆基要的不是他儿子犯事的消息,而是钱,至少五十万贯解押进京,才能让李隆基尝到甜头,继续支持他的盐政。

一行人回到了署衙,荔非守瑜没有离开,他叫住了李清,“都督,二十万石盐决非小数目,还抓住了他的舅子,庆王极可能会狗急跳墙,属下以为我们要加强戒备,防止被人暗算。”荔非守瑜说完,便静静地望着李清,他也是多智之人,只从今天发生之事,他便可推断出庆王的下一步不是杀人灭口,就是暗箭伤人。

“你说得不错,我们不能吃暗亏,从现在起,你就为我护卫长,全面负责大家的安全,尤其是郡主那边,更要加派人手,任何可疑之人靠近,格杀无论!”

李清冷冷一笑,从今天开始,他与庆王的斗争开始真正进入白热化,任何一步都不能疏忽,大家斗智斗勇,就看谁手段更辣,心肠更狠。

荔非守瑜领命自去安排人手,李清大步走进署衙,将第五琦和刘晏找来,他先问刘晏道:“这两天,有多少民间的盐田来备案?”

刘晏取出一本册子递给李清,道:“外州的来了不少,扬州反而不多,只有十三户。”

“十三户?”李清接过册子,眉头紧皱道:“扬州是最大的产盐地,怎么可能才十三户,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也多不了多少。”

他回头问第五琦道:“禹圭兄有何高见?”

第五琦不慌不忙,手捋胡须笑道:“属下以为,扬州盐户必然是心中惧怕而不敢来,恐怕大家都在观望之中,天下熙熙,皆为利而往来,我们不放让利于先来者,自然会有人前来。”

刘晏在一旁补充道:“属下以为不光要用利,还要用点狠招,让他们不敢不来。”

他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第五琦,迟疑一下,却不敢说下去,李清会意,便拍拍第五琦肩膀笑道:“今天是官盐第一次拍卖,估计来的盐商会不少,就麻烦禹圭兄前去主持,拿出你度支员外郎的本事来,给我卖个好价!”

第五琦狐疑地看了一眼刘晏,向李清拱拱手,告辞而去。

待第五琦走远,李清便向刘晏笑道:“说吧!你有什么好法子?”

刘晏淡淡一笑道:“其实我的办法很简单,侍郎大人还记不记得门下省外面的那四个大匦。”

效仿则天皇帝之事,许以厚利让人告发,这就是刘晏的办法。

“不错!你的办法很不错!”

李清又翻了翻清册,冷笑一声道:“我们再完善一下,你将这份清册抄写成大纸,张贴在江淮各州各县,你要写清楚,凡名单上没有的盐户,告发一户,赏钱一百贯,查到的盐户,每户先罚钱五千贯,另外,再给三天时间,愈期还不来者,一律没收家产,户主杖毙,其家人流放龟兹!”

刘晏心神剧震,他忽然明白皇上为何派此人前来江淮督盐政,若是一般文官,就恐怕拿不出这么狠的手段。

“是!属下立刻去办。”

刘晏的背上湿了一大片,搞不好,第五琦还以为是自己出的主意。

……

长安,庆王府内,庆王李琮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他脸色惨白,手中拿着一卷素笺,这是李成式刚从扬州发来加急快报,李清已经查获他贪渎的二十万石官盐,并抓走了他的小舅子。

他这几天正在加紧攻势说服各宗室上书,请皇上册封李惊雁到吐蕃和亲,各亲王中,已有六人同意联名上书,还有十几名嗣亲王也勉强答应签名支持。

眼看有所成就,却忽然传来这么一个恶耗,仿佛晴天霹雳,当即便将庆王惊呆了,半天,他才象抽风似的手忙脚乱,打翻了茶杯,踢倒了脚下的火盆,连声叫道:“快!快!速速去请永王。”

“父王,孩儿愿去扬州一趟。”儿子李俅当即表态,愿替父解忧。

李琮摇了摇头,他虽然愚笨,但‘宗室诸男非奉旨不得离京’,这条敕令他是知道的,一旦被有心人弹劾,更是罪上加罪。

“此事你就不用管了,父王自有主意,你先回百孙院吧!”

“可是手下人个个愚蠢,他们哪里是李清对手,若孩儿不去,恐怕父亲祸在眉睫,父亲也不用担心皇上怪罪,先去宗正寺备个案,找个借口便是。”

“这……”李琮又犹豫了,二十万石盐的罪名确实不轻,就算父皇饶自己一遭,将来自己登大位的希望也就断绝了。

这时,管家匆匆跑来,“永王来了!”

“快!快请他到书房去。”

永王也不干净,就算自己要栽,也要拉他一起垫背。

李琮回头又对儿子道:“你让父王再想想,此事不宜太急。”

永王李璘和庆王一样,也是时时关注扬州情况,此时,他尚不知二十万石盐出事,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惹火上身。

“皇兄,你此时不能再犹豫,一旦李清将盐解押进京,人证、物证皆在,父皇为平息天下人之口,恐怕不会轻饶于你。”

李琮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所以我才着急,请你来商量,现在咱哥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还要请皇弟多多协助才行。”

李璘瞥了他一眼,干笑一声道:“我势力薄弱,怎帮得上大忙,我在苏州也有一些产业,养了一百多武丁,现在便交给你吧!”

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推给李琮,淡淡道:“苏州望湖茶庄,凭此玉调人。”

李琮知道他在江南经营已久,何止一百多人,显然是不肯拿出真正的实力,但也无可奈何,又不能强迫他,只得暗暗思忖,“看来只能让俅儿跑一趟了,让李成式护着他,应该没事。”

当天下午,李琮赶到宗正寺备了案,儿子要去润州金山寺替母还愿,随即,李俅率一百多家人,风驰电掣般向扬州赶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魔有魔路,道有道途

‘当!当!’刺耳的锣声在江都县城中游荡,一匹骡车上放置一只大木笼,木笼里枷着一人,嘴角青淤、神情呆滞地望着天空。

“各位父老乡亲!此乃倒卖私盐者,数额巨大,按律死罪!”

人群围看着木笼,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这不是张千户吗?怎么要被杀了?’

‘听说是少登记一处盐田,被人告发了,人要被杀,家产没收,妻女也被发配充军。’有知情者悄悄给大伙儿解释。

众人纷纷摇头叹息:‘这又何苦呢?偷那点钱,命也丢了,十几万贯家产也没了。’

‘你们知道个屁,这里面有内幕的。’一个身着皂服的公人脱口而出,可眼见众人好奇向他围来,又吓得连连摆手,落荒而逃。

……

骡车经过一个酒楼,二楼靠窗者皆趴在窗上探望,‘砰!’地一声,一个年轻公子狠狠一拍桌子,将酒楼中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他。

只见那公子咬牙切齿道:“卑鄙,什么倒卖私盐,无非是想杀鸡儆猴,便安这么个罪名,滥用王法,难道李成式不管管吗?”

他旁边几个家人吓得围拢过来,急忙低声解劝:“公子,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可不好。”

这公子想到自己肩负重任,这口恶气也只能忍下,颓然坐下,铁青着脸一杯接一杯喝闷酒。

不用说,这公子正是刚刚从长安赶来的庆王之子、新平郡王李俅,他进江都县城还不到一个时辰,便遇到了李清杀鸡儆猴之事。

这时,在一个角落有两个正在吃面的泼皮听出李俅是京城口音,且随从众多,又直呼刺史大人之名,诧异地抬起头来,对望一眼,目光中均露出一抹喜色。

‘当!当!就在前街杖毙,大伙去看啊!’

刺耳地锣声搅得李俅无心吃饭,他恨恨地将桌子一推,“我们走!”

十几个家人簇拥着他地动山摇般下楼而去,两个泼皮互相使了个眼色,也扔了几文钱在桌上,远远地衔尾跟去。

……

从李清的发布告密令至今已过了整整十日,正如千年前的古话,‘重赏下必有勇夫’,又如千年后的一句名言,‘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无论是多么偏远的一块盐田,总有人知道,只要跑一趟扬州,便十万钱到手,哪个不愿意?于是,告密者将扬州搅得鸡飞跳,一队队衙役和士兵在江淮一带横行,到处抓人、罚课,查封店铺、扣留盐船。

所有盐户、盐商、盐铺、盐吏、盐官,只要和盐沾一点关系的,无不人心惶惶,不知这场风暴几时才能结束。

就如后世靠矿发财的老板们一样,在江淮一带吃得开的盐户、盐商多少都和官府有一点关系,江都县令柳随风也不例外,他本人在扬州有几处赚钱的买卖,其中在临淮县也投资了一处盐田,当然,所谓投资并不是需要他拿出钱来,而是利用手中之权给人便利,白占几成份子罢了。

今天是他做江都县令以来最心惊胆战的一天,他的合伙人大盐商张千户遭人告发,被盐铁使大人选中而杀鸡儆猴,而被告发的那块漏报盐田就是他柳随风的份子田,也正是他指使张千户不要去备案。

所有审问、录供都是江都县衙役做的,张千户已经无法说话,供不出他来,这让柳随风可以放心,但是,抄家却是盐铁使下亲自所为,帐册都被带走了,里面就有他柳随风签字画押的分成契约,这让他如何不着急。

考虑了整整一个上午,柳随风心一横,决定去找李清自首,不管与他有私仇也好旧怨也好,好歹是故人,况且自己也没有真的折磨过他,最后不是将他放了吗?

抱着一线希望,柳随风惶惶然来到了李清所在的署衙。

此刻,盐铁使署衙前戒备得异常森严,数百名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整个府邸守护的严严实实、无懈可击。

府门正上方横挂一大匾,‘江淮盐铁司’,这是李隆基刚刚批准成立的官署,吏部的正式批文也到了,正式任命第五琦为江淮盐铁转运支使,主管江淮盐政及漕运,而刘晏则任命为判官,为第五琦之副。

几十名从江淮各地、甚至广州、襄州赶来的大盐商焦急地站在大门前的广场上,引颈向里面探望,今天又有一次榷盐,二十五万石的量,一百石为一份,共二千五百份,申购状早已经已经递入,虽然结果会在昭示栏中贴出,但这群盐商谁也不肯走,一直便站在门口等侯里面的消息。

这时从里面走出一名盐官,手端一只黑色漆盘,又有两个绿衣盐吏跟在后面,扛着盐引,盐商们一阵骚动,‘来了!来了!’你推我攘,一起涌上前去。

那绿衣盐吏板着脸,拣起第一块牌子高声叫喊:“林风洋,五百份!”

“赵大明,一百五十份”

“倪十三郎,一百四十份”

……

林风洋就是林掌柜,他和他的妻舅一起合作,在李清的刻意栽培下,已渐渐成为扬州第一大盐商,等将来盐政步入正轨后,将由他出面组建江淮盐铁商会。

“在!在!”林掌柜一叠声答应,挤上前接过铁牌和厚厚一叠盐引,他申购一千份,批下来五百份,共五万石,按每石三百五十文的官价,也就是一万七千五百贯,钱早在申购前便已交上去,凭铁牌去盐仓提货,多交的钱在王宝记柜坊办理退款,而盐引则是随货凭证,由各道盐铁司签发,且编有号码。

“恭喜林兄又拔头筹!”几名盐商上前祝贺,眼中充满了羡慕。

“哪里!哪里!十三郎不是也中签了吗?”林掌柜一边口中客气,一边迅速清点手上的盐引,五百张,一份不少,他随即找到他的妻舅,二人兴冲冲登上马车向码头上的盐仓而去。

……

柳随风看着这一幕,眼中酸涩,从今以后,他自己甚至地方上都无利可图,无论官盐田还是私盐田,原盐只能卖给盐铁司,再由盐铁司加价卖出。

“一石居然要赚二百八十文,朝廷也太黑了。”柳随风恨恨地嘟嚷几句,向侧门走去,他取出一张贴子,恭恭敬敬地递给守卫。

“请转告户部侍郎李大人,就说江都县令柳随风求见!”

……

李清现在已经不再管具体事务,新盐政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一切由第五琦和刘晏去打理,他要做的事是收一批钱,然后押运回京,经过十几天的运作,已经攒下四十余万贯,只等再卖一两次,凑足六十万贯,连同二十万石查获之盐一齐进京。

此刻,他正在接待来访的长史张博济,张博济虽是长史,主管政务,但他压根就不知道二十万石官盐失窃之事,更不知道李清已经查获了这批盐,这一切他都蒙在鼓里,一直到昨天,他收到岳父李林甫的加急快信,询问他李清查获的那一百多条盐船是何人所为,他才恍然惊觉,原来李清与李成式已经几次交锋。

“李侍郎,这些日子我事务繁忙,也无暇过问盐政之事,昨日路过盐仓,听说前些日子的盘查发现帐实有出入,具体内详却不知,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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