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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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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在开店不久便制定了一个简单的员工薪筹体系,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没有有效的激励机制,他的员工就不会发挥出最大的能动性,李清虽精细,但那只是他前世做会计的职业本能,在另一面他又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他会精打细算每一个铜子,但又能慷慨扔出万金,他深知和氏之璧,出于璞石,普通人只要能用之恰当,未必不能举大事,所以他对自己的员工从不吝啬,定出的报酬起点要远高于寻常商铺。
除了正常的薪酬外还有年金,即多做一年,每月可额外多得一百文的报酬,算是给老员工的奖励,此外还有奖金、福利,这却是看业绩的优劣,多少不等,均寡不一。
杨钊特殊,实行的是日薪,昨日他手气不好,输了五百文,今天定要翻回本来,所以他拿到钱便立刻溜之大吉。此时李清正坐在里间给裴柔算帐,房内气氛怪异,冷热两重天,裴柔目光炽热,毫不掩饰地向东家投去一团团烈火,她的身体已经灼烧得滚烫,只需一颗火星,她就会爆出万千热情,彻底将李清吞噬,在她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男人能抵住自己肉体的魅力。
李清却不为所动,自己房中已经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他李清心满意足了。此刻,他只低头给裴柔算工钱,见裴柔不知悔改,心中着实烦恼。
“大嫂,自你来后,棒冰的生意逐渐火爆,可见你行事泼辣能干,我有心重用你,可你这样子也让着实我为难,我和帘儿已有婚约在先,你让我怎样给帘儿解释,你又让我怎么和大哥相处,现在这里就你我二人,我且对你直说了吧!若你能以礼相待,去成都后我就升为冰饮店掌柜,你看如何?”
李清终于横下心来,借这个发薪的机会,把话挑明了,既断了她的念,也须和杨钊解开这个结。
果然,李清的话使裴柔脸胀得绯红,随即眼中却又闪过一丝惊喜,她勾引李清的目的不过也就是为了钱和地位,现在李清先泼她一盆冷水,又给了她一个意外之喜,当真是又惊又愧,又喜又苦,百感俱至,她羞愧地起身施礼道:“东家是正人君子,裴柔知错了。”刹那间,她媚笑尽敛,脸色肃然,和刚才之态简直判若两人。
李清长长松了口气,从脚边取出一个蓝布袋给裴柔道:“我既叫你大嫂,就不想和你细细算帐了,这里是五贯钱和五两银子,除给你十天的工钱外,其他的就算是我和帘儿给你们夫妻的谢礼,我平时待杨大哥有些苛刻,但那也是没法子的事,请转告杨大哥,请他多多包涵。”
裴柔接过沉甸甸的包袱,心中感激,人家丝毫不计较那件事,还主动和好,可自己的丈夫却不知好歹,还想要自己再伺机而动,人品也实在卑下,她虽然风流放荡,却也懂个礼字,心下暗忖:“看来回去真要好好劝劝丈夫,大家和气生财,又有何不好。”
“叔叔心意,裴柔领了,我一定好好劝劝你杨大哥,让他安心做事!”
望着裴柔的背影,李清目光复杂,这个结就算解了,和杨国忠相处,当真不容易啊!房间里冷意阵阵,他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背襟竟有些湿了。
半晌,他的神思收回,目光落在最后一人的名字上,眉头却拧成一团,无奈地摇摇头,扯着嗓子喊道:“宋妹!”
宋妹就是那个做粗活的妇人,三十出头,脸色通黄,是个寡妇,却有三个孩子,日间她来店里出工,三个孩子便关在家里,孩子中最大的一个有八岁了,是个女孩,虽然唐时有不少殷实人家的女儿也能读书识文,但她却肯定不在此列,她要照管弟妹,必须留在家中,说到她们的家,不过就是一间小破茅屋,吃饭、睡觉、拉屎尿,都在里面,第二个是男孩五岁了,最小的女孩只有三岁,一家四口全靠宋妹替人浆洗衣服度日,每月挣不过百文,日子过得着实艰难,每日里为省几个菜钱,便趁天黑带着三个孩子去市场拣菜叶,有时候男孩想吃肉叫嚷得凶了,宋妹便会狠狠给他一巴掌,然后娘四个又会搂在一起放声痛哭,没有男人的家庭是天下最不幸的。
自从表弟张旺将她介绍到李清的小店干粗活后,每日可挣五十文,一月便是一贯五百文,虽然钱还没拿到,但生活希望却有了,所以宋妹也格外珍惜这份工作,每日早来晚走,极为卖力,但她较愚笨,毁坏了不少东西,又预支了三百文钱,所以今日宋妹虽喜悦非常,但心中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拿到多少。
听东主叫她,她立刻站起来,走进里间,心紧张得似乎要跳出来,木然地站在李清面前,两只手扭成一团,李清瞥了她一眼,将帐页翻了两页,眉头不禁有些皱紧,拿过算盘劈劈啪啪打了一阵,才叹口气道:“你才来十四天,便打碎六十个碗,三只茶壶,十个上好的细罐,你怎么如此大意?”
“我后来就没打坏了。”她低声回答,声音细若蚊语。
李清摇摇头道:“你若再不当心,我也不会再用你了,虽然帘儿替你求情,但店里的规矩却写的明白,你又是第一个犯,就更不可废,这些碗壶你是要赔的,你可认?”
“是!”
“我也不过分,就算按半价赔,你一共要赔二百三十文,再加上你预支的三百文钱,所以你最后的薪酬只有二百二十文。”李清从钱罐里取出两吊钱,又数出二十文散钱,装进一个蓝布口袋里递给她道:“你点好了,若无误,就在这里按个手印。”
宋妹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才两百二十文,自己早上还想给孩子们买几身衣服,再买几斤肉,可这样一来,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回去怎么给孩子们解释,她心如刀割,哆哆嗦嗦地接过钱,又神色黯然地按了手印,便转身要离去,不料李清却叫住了她:“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想走了?”
“东家还要扣我钱么?”她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死死地捏住蓝布口袋,若再扣钱,她连买米的钱都没了。
“谁说我要扣你钱了!”他从脚下拎出个红布口袋往桌上一放,笑笑道,“刚才和你结的是工钱,而这个是给你的奖金,你自己打开看看。”
“我也有奖金吗?”宋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有!”李清笑咪咪又取出一个布包道:“这里面还有三件衣服,是帘儿给你孩子买的,一起拿去吧!”
犹豫半天,宋妹终于接过袋子,只觉手一沉,险些没拿稳落地,她不敢打开,只从袋子的缝隙里瞧了一眼,满满地全是黄灿灿的铜钱,少说也有两贯。
“谢谢东主!”宋妹‘扑通!’跪倒在地,拼命地李清叩头:“东主是活菩萨,东主是好人啊!”
李清只觉眼角有些发酸,急挥挥手道:“起来吧!你干活最卖力,所以多给你一些,你以后只要好好干,你们母女四人是会过上好日子的,钱收好,等会儿我让马车顺路送你回家。”
第三十八章 去成都
渐渐地,天气凉了下来,井边的桂花树长出一片金黄,浓郁的桂花香熏得李清整日昏昏沉沉,再过几天,他和醉乡酒楼的租赁合约就要到期,他必须要开始着手安排后事了,店要交还醉乡酒楼,东主已经变更,新东主不肯再续租,李清也决意去成都发展。
一个夏天,李清足足赚了二千贯,这在鲜于仲通的眼里或许只是毛毛细雨,但在李清看来,这无疑是一个天文数字,他前世的月薪只有二千元,要挣下这相当于二百万元的财富,对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有这笔财富做底,说话做事都硬气了很多,或许这便是钱带来的自信。
所有的员工都发了丰厚的遣散费,若意跟自己去成都发展的,他都可以带走,将来自己发达了,也少不了他们一份好处,但他的员工都是阆中乡民,李清并不抱多大希望,不料只除两人外,其他人都愿意跟他去成都,甚至包括宋妹,她再找不到这样好的东家,连赶车的老余也辞去骡马行的差事,愿意同行,李清大喜,当即和众人约定了出发的时间。
这一日清晨,李清正和帘儿收拾东西,这个小院李清已经用十贯的超低价将它买下,送给了小雨的父母,算是聘礼。
突然,院子里脚步声响起,“公子,杨大哥来了!”小雨在厨房里叫了一声。
“哦!”李清丢下手中的帐本,正要迎出去,杨钊已经跨进门来,“李老弟打算几时走?”他见屋里一片狼籍,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进来。
“走!咱们院子里说话去。”李清拍拍他的肩膀,揽着他来到院中。
帘儿急忙在院中摆上桌椅,小雨又端来几样小菜和一壶酒,帘儿给二人将酒斟上,笑笑道:“你们慢慢喝,酒菜不够就叫我!”她又系上围裙,到厨房帮小雨做饭去了,自从裴柔事件后,帘儿也从小雨那里追问到了事情的真相,她又气又急,却又不敢表露,眼看李清渐渐发达,她愈加担心,前后思量,自觉势单力孤,难以抓住李清的心,于是她便默认了小雨将来的地位,遂和她结成统一战线,联手对付外来威胁。
“李老弟好福气啊!两个弟妹一个比一个贤惠,比我那骚婆娘可强多了。”杨钊盯着帘儿的背影,一脸羡慕道。
李清刚呷了口酒,突听此言,差点将他呛死,“杨大哥说笑了,大嫂泼辣能干,这才是福气”
“算了,不提她了,今天我来是有件大事和老弟商量。”
李清听他说得郑重,心中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惊,难道他要进京了不成?
“杨大哥请说!”
杨钊端起一杯酒,欲言又止,仰脖一饮而尽,半天才叹口气道:“我实在有点不甘心啊!”
“为何?”李清又替他将酒斟满问道。
“我先前从军想博个前途,可惜时运不济,混得穷困潦倒,多亏遇到李老弟,生计才得以改善,现在老婆和孩子也蒙老弟照顾,都有口饭吃,我也就放下心来,既然兄弟要去成都发展,我也想去成都碰碰运气,以前军中的几个弟兄在成都为官,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路子。”
迟疑一下,杨钊又道:“其实我今天来,有一事想请兄弟帮忙。”
“大哥有话就直说,既然是兄弟,何必吞吞吐吐!”
杨钊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我知道那醉乡楼的东主是京中权贵,若能得他提携,我更易行事,只是投靠无门,我听说他和兄弟有一些交情,兄弟下次去找他,能否将我也带去,我怀疑他便是剑南节度副使李珍。”
李清暗暗敬佩,此人果然善于钻营,任何一点有利于自己的机会都不放过,也罢!既然自己决定将宝押在他身上,那索性就做到底。
想到此,李清便起身笑道:“他不是剑南节度副使李珍,他是益州别驾李琳,他给过我一张名刺,大哥稍等,我去找找。”
可刚走没两步,他突然停步了,杨钊发迹,是被蜀中官僚推荐上去的,‘剑南节度副使’六个字,脑海里如电光矢火一般,让他猛地想到了这个人是谁,那章仇兼琼在杨国忠掌权后没多久,就升了官,这也就是说,当年杨国忠极可能是被章仇兼琼推上去的。
李清既想通这一节,后面之事就豁然开朗,天宝四年,杨玉环立妃,紧接着杨国忠进京,如此巧合,必然就是现任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的安排。
李清再不去拿什么名刺,回身笑道:“我险些忘了,帘儿的义父就是剑南道的采访使鲜于仲通,他与节度使大人关系极好,不如我介绍你去投靠他,岂不是更便捷,而那个给我名刺的李琳,其实也只是生意往来,这官场上之事,他未必肯帮忙。”
杨钊大喜过望,他早就知道鲜于仲通是剑南官商两道都响当当的人物,不料他竟然是帘儿的义父,杨钊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这等重要的情报自己怎不早点知道,三个月的时间啊!自己竟没把帘儿放在心上,他斜瞟过厨房,眼神中多了三分巴结之意。
李清又回房取出二百两银子递给杨钊道:“找路子是要花钱的,我这个做兄弟的没法帮你,这二百两银子是我的一点心意,只盼大哥不要嫌少!”
杨钊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料到,一向精明小气的李清竟然会拿出两百两银子给他,自己一文不名,毫无可利用之处,这只能说明李清真是将自己当作大哥了,杨钊心中感动,默默接过银子,只淡淡道:“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将来我若发达,一定会还兄弟的情。”
李清微微一笑道:“大哥官场应酬,哪能不花钱的,这些还远远不够,等我赚到钱了,再多给大哥一些。”
他突然又想到了杨玉环,日后杨钊发达,就是落在此女身上,又怕历史不真实,李清便出言挑道:“我听说大哥有一族妹,在京中贵为王妃,大哥怎不去托她寻个门路?”
“你说的是玉环吧!她现在已经不是王妃了,不知为何,突然出家为道,我族中人都猜测,定是她得罪了当今皇上,所以族人都避她家不及,我岂会去触这个霉头。”杨钊面带忧色,他那个族妹确实长得美貌无比,只可惜太老实,在宫廷诡异险恶的斗争中焉能不败,从此将独守青灯,真可惜那张脸了。
但李清却从他的话中捕捉到了巨大商机,急追问道:“刚才大哥说她家道败落了?”
“是!她父亲早逝,本来家道殷实,可玉环自做了王妃后,来她家打秋风之人太多,再加上她母亲厚道,从不拒人,渐渐地就有些入不敷出,玉环突被贬,她家也随之冷清,我听裴娘说,她家连老宅都卖了,全仗她三叔接济度日。”
杨钊说完连连叹气,他本人何尝不是一样的趋炎附势,杨玉环家鼎盛之时,他时常前往揩油,玉环父杨玄琰去世后,他还充作孝子,一手操办丧事,而现在若让他再上门,恐怕就是打断他的腿,也难动一步。
李清却深知其中玄机,现在杨玉环为道,不过是李隆基要掩天下人口目罢了,不出两年,玉环必得大贵,若此时雪中送碳,那杨玉环怎能不感激自己,就算杨钊忘恩,但另一条路却已经有了,此事宜早不宜迟,若那李隆基按耐不住,随时都可能册封杨玉环,到那时,恐怕自己连杨家的门都挤不进去,打定主意,李清便对杨钊呵呵笑道:“大哥落魄之时,想必也受了族人不少白眼,何时大哥返乡,小弟当陪同前往,好好阔绰一把,给大哥挣回颜面来!”
杨钊不知李清心机,只当他是关心自己,既感动又高兴,轻轻拍拍李清的手笑道:“好!过几个月,我就带你前往。”
二人又谈些风月,讲到妙处,皆纵声大笑,这一顿酒,直喝得二人面红筋胀、舌头打颤,才尽兴而散。
又过了两日,便是李清动身去成都的日子,张旺已先行一步去安排食宿,凌晨,初秋的凉气渗入夜空中,东方的黑暗缓缓消逝,化成灰色,红色的曙光从他们身后的渝江尽头一道道窜出,黎明已经道来,李清回头凝望阆州、凝望仪陇归途,这里留下他初涉唐朝的足迹,一步一步,艰难却又充满生机,他回过头来,渝江如一条金光闪闪的玉带,蜿蜒南行,远空已被朝阳染作漫天霞红,李清胸着顿生万丈豪情,迎着天地间的万丈金光,他大喝一声:“出发!”
五辆马车缓缓开动,驶上官道,渐渐地,速度越来越快,满载一群人的希望,慢慢地淹没在无边无际的朝霞之中。
卷二 风骤起 龙争虎斗锦官城
第三十九章 初到成都(一)
成都建府在天宝十五年,在此之前称益州,天宝元年,益州改名为蜀郡,置大都督府,节度剑南三十八郡,其中蜀郡下辖成都、雒、郫等十县,人口近百万,以丰富的物产和发达的商业、手工业著称,雄居大唐各州郡第二,仅次于烟花风流之地扬州,成都商业极为繁盛,货物从岷江出发,到嘉州再转长江东行,半月后便可以抵达数千里外的江南,甚至可以转船出海到日本、高丽,所以巨商大贾比比皆是,故而有‘剑南十富,九藏成都’之说。
李清一行人,逶迤西行,渡涪水、过简州,当一轮血红的朝阳喷薄而出,射出万丈金光,成都高耸巍峨的城墙终于隐隐可见。
“李老弟,我们赶了一晚的夜路,大家已经疲惫不堪,是否应找个地方休息打尖?”
杨钊已经不是李清的下属,到成都后,李清自会带他拜访鲜于仲通,替他谋个差事。此时他伏在马上,一日一夜未下马,腰实在酸疼难忍。
“大家再坚持一下吧!进城再休息。”
虽经一夜的颠簸,李清却精神抖擞,脸上不见丝毫倦色,不等马车停稳,他纵身跃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扑个嘴啃泥,吓得帘儿一声惊呼,困意顿去。
“公子,杨大哥说的对,大伙儿都累坏了,是应该找个地方歇息片刻。”
到了地上,李清才觉得自己已腿软如泥,回头又看看大伙儿,也是个个萎靡不振,眼睛熬得通红,他本想一鼓作气进成都,可眼前这个情形,真是不可能了。
“也罢!杨大哥,你骑马快,烦请你到周遭看看,可有歇息的地方?”
杨钊一指远处的几株垂柳笑道:“柳树后就有一家茶棚,我常去,不妨去那里歇息。”他一纵马,疾驶先去。
“去前面的柳林处。”
李清爬上第一辆马车,嘶哑着嗓子低令一声,车夫应了,挥动马鞭,几辆马车缓缓而行,只片刻功夫,便到了茶棚,天刚亮,茶棚里空空荡荡的,尚无客人,故杨钊先来告信时,连掌柜都惊动了,早带了几个伙计在路边笑咪咪候着,待李清一行人靠近,立刻一拥而上,牵马的牵马,迎客的迎客,大呼小叫,好一阵热闹。
“掌柜,店里可有吃的?要热的!”一夜赶路,李清早已饿扁。
掌柜早看出李清是这一群人的头,故一直不离他左右,见问,便笑吟吟答道:“小店拿手的就是面饼夹肉末,饼薄肉厚,再佐以热腾腾的大碗菜蔬肉汤,客倌可有兴趣?”
李清早听得两眼冒光,喉咙里都要伸出手来,不等掌柜说完,他便急嚷道:“先上五十个肉饼,每人一碗汤,多放些姜葱,味道要辛辣点好。”
“好!好!”掌柜回头大声叫喊几句,又对李清笑道:“听客倌口音不是成都人,等客倌先饱腹后,若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我在这里开店已经二十年了,成都的市井传闻,风俗禁忌,多少也知道一点。”
“那先谢过掌柜了,我等会儿确实有话要问。”李清心中暗赞:“这才叫做生意呢!”
霞光消失,天渐渐白亮起来,路上开始有行人往来,茶棚里人声喧杂,不知不觉竟已经坐满,在李清的邻桌,坐了五六个西域胡商,高鼻深眼,却说一口流利的官话,字正腔圆,丝毫不带半点胡音,细听之下,却又大吃一惊,他们竟是在谈唐诗,只听一重眉人低声吟道: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吟罢,他长叹一声:“四明狂客终于要回乡了,可我几时才能返回自己故乡。”
他情绪低落,端酒碗连喝几大口,又发狂似的笑道:“我从商三十年,却没想到会栽在成都,都说蜀人厚道,我看此言虚啊!”
旁边同伴纷纷相劝:“此回亏本是海家使诈,并非李兄不济,我们大家返乡,自然不会将李兄丢下,李兄跟我们走便是。”
“客倌说得有失偏颇,那海家是松州吐蕃遗支,并非我蜀人,如果能一叶障林。”不知何时,掌柜竟出现在旁边,他向重眉胡商拱拱手道:“听客倌口气,似乎遭遇到了不幸,小店虽简陋,但也知一言为重百金轻的道理,客倌酒钱就算小店请客,只望客倌在外,莫要再说蜀人不厚道之言。”
几个胡商闻言,纷纷起身道歉,随后结了酒钱,骑马往北而去,掌柜望着他们身影渐渐消失官道尽头,这才回对李清笑道:“商海险恶,他们一个外乡人怎可能斗得过海家。”
“掌柜不妨坐下说话!”
待掌柜坐下,李清不急不缓问道:“我也是来成都做生意的外乡人,掌柜能否给我讲讲成都商界的情况,还有那海家是什么回事?”
掌柜上下打量李清片刻,笑道:“公子如此年轻就来成都闯荡,不简单啊!我们成都以商业繁盛闻名于世,机会多,自然风险也大,来成都从商,别的可以不说,但有几个人是必须要知道的。”李清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盯着掌柜道:“掌柜请说,李清洗耳恭听!”
“公子原来是国姓,要说成都商界可谓藏龙卧虎,巨贾极多,但能在成都呼风唤雨,跺一脚岷江都要漫出来的,也只有五个响当当的人物,第一人,和公子一样也是国姓,不过却是个真王爷,官任益州别驾,姓李名琳,是我大唐让皇帝的次子,其人富不在第一,但身份、爵位及声望都是其他四人不能比的,所以高居第一,但听说他年底就要回京了,可能这排名以后会有些变化;排第二的也是位大官商,官任剑南道采访使鲜于仲通,此人虽排第二,但钱却是最多的,李别驾一走,这第一的排名非他莫属。”
“那排名第三呢?”小雨在李清身后突然插口问道,李清吓一跳,一回头,才发现所有的属下都围在自己身边,只有杨钊一人在远处悠然品茶,仿佛商界之事已和他无关。
掌柜见众人听得入迷,得意地咳嗽一声继续道:“这第三便是刚才那群胡商所说的海家,传闻是松州吐蕃人后裔,酒楼、商号几乎各种行当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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