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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1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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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轻轻叩动散板,一阵悠扬的丝竹声仿佛穿林度水而来,飘荡在大殿之中,萧管悠扬,笙笛并发,正值心热酒酣之时,那乐声风清气爽,自然使人心旷神怡,忽然,金钟叮咚之声委婉而起,大殿两旁各一列宫女摇曳走出,背着手用清朗之声低吟浅唱: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声音越来越低,烛光也渐渐变暗,声既消、乐还在,广寒月宫待人来,众人精神不由一振,一齐向大殿外望去,只见两队长袖纱裙之女,踏着月色款款飞来,倩影婆娑,身姿曼妙,长袖一抖,宛如芙蓉怒放,仙女齐舞旋成花瓣,在芙蓉蕊中,广寒仙子冉冉胜起,她姿容绝丽,正是有羞花之貌的杨玉环,只见她眼波流动、朱唇轻启而唱: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唱罢,幽幽一叹,醉卧芙蓉瓣,玉臂如藕、酥胸半露,惆怅之意,恍若嫦娥悔药,一众大臣脑中轰然惊艳,杨国忠眼露悔意,暗叹少年时不知佳人在侧;他身旁的哥舒翰,那杯中之酒竟不觉溢出,眼中射出无比炽热之色。

李隆基捋须笑而不语,思量着梨园之乐,一轮明月下,他频频举杯劝酒,大殿中笑声一片,夜夜笙歌,买断君王笑。

……

数匹劲马狂奔着冲进明德门,前方,观灯的人流如织,马上骑士非但不减速,反而狠狠地举鞭狂抽战马,战马长嘶,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前方人等闪开!”马上之人声若巨雷,吓得观灯的百姓跌跌撞撞,个个携妻抱子向两边逃命不迭。

沉重的马蹄声冲过兴庆宫前的楼牌,骑士翻身下马,将手中加急信递给当值宦官,一名宦官高举着八百里加急快报,飞奔进了大殿,“河北急报!河北急报~!”他匍匐在殿前,高声叫道:“皇上!河北急报,安禄山起兵造反!”

‘当啷!’李隆基手中酒杯落地,该来的,终于来了!

第三百五十章 勒索

天宝十二年初,安禄山以替长子之死讨公道为由,正式起兵反唐,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范阳节度副使史思明率领,走河东进攻太原,另一路则由他本人亲率,命大将崔乾佑为先锋,出兵相州,一路势如破竹,二月初,崔乾佑于灵昌渡河,攻陷陈留,杀刺史张介然,二月底,破荥阳,杀刺史崔无诐,自此,西进的大门打开,叛军兵锋直指东都洛阳。

与此同时,朝廷的应急机制开始启动,李隆基封楚王李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以高仙芝、封常清二人为副将,边令城为监军,率三十万大军出潼关,急赴洛阳,欲一战而击溃安禄山大军。

‘咻—’一声尖利的口哨划过树稍,几名正躺在草地上休息的唐军斥候纷纷站了起来,他们飞奔至林边,各自爬上一棵大树。

这里是郑州以西的葵园,二里外便是官道,几名唐军刚爬上树,大地便开始微微震动起来,仿佛平地滚过闷雷一般,随即一条黑线出现在东方,随着黑线越来越近,天空开始变得昏黄,那是激起的尘土遮蔽了天空,黑线已经变成了巨大的黑幕,铺天盖地的幽州铁骑出现在他们眼前,衣甲鲜明,队伍整齐,黑压压地一眼望不到边际,散发出漫天的杀气,跟随着阵阵鼓声,骑兵速度越来越快,正向西奔腾而来。

几名唐军斥候的心都似坠入寒窟,这是超过三万人的骑兵,但他们爆发出的杀气,就是三十万唐军也难以匹敌,敌军越来越近,唐军斥候再也呆不下去,纷纷连滚带爬下树,骑上马向西狂奔而去。

潼关,三十万唐军正缓慢地从城下经过,辎重车夹杂在军队里,吱吱嘎嘎向前推进,下车的道路崎岖狭窄,路面凹凸不平,辎重车的木轮不时被突兀在外的巨石撞坏,一旦出现故障,立刻将道路堵死,后面的队伍便停滞无法前进。

已经过去整整二天,三十万唐军也只走过了十万余人,大部队依然在后面,高仙芝脸色严峻,骑马立在一个高高的山坡上,数百名亲卫护卫左右。

在他眼前,唐军们队伍散乱,无精打采地向前挪动,他们不时被迫停下来,嘴里骂骂咧咧、充满了抱怨,虽然高仙芝就在他们头上,可是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有几个兵油子甚至猫腰钻进草丛里,寻地方睡觉去了。

这些士兵原本散驻在各地兵府,平时战备松弛,久不训练,有的士兵甚至连自己长官都不认识,近一年来被陆陆续续调进京兆地区,无人监管,军纪更加涣散,也无人统一指挥,他们各自为阵,几乎每一个军府都有辎重后勤,夹杂在队伍里,严重地影响了行军。

高仙芝的眉头皱成一团,他被临时任命,几乎所有的都尉军官他都不认识,也没有人买他的帐,边军本来就和中原之军不是一个体系,素来被府兵们瞧不起,更何况高仙芝是一个被贬黜的边关将领。

“这样军队如何能和安禄山的精兵打仗!”高仙芝忧心忡忡到了极点。

这时一队骑兵飞奔上了山岗,“大帅!”有人在向高仙芝大喊。

高仙芝回头,只见来人竟是他的老部下封常清,虽然两人曾共事多年,但这却是天宝九年以来,两人的第二次见面。

他心中欣喜,策马迎了上去。

封常清也是刚刚过了潼关,行军的缓慢使他焦急不已,行军素来讲究兵鬼神速,他们是去救洛阳,如此缓慢,不等赶及,恐怕洛阳早就丢了。

“大帅,你想想办法啊!这样打仗实在让窝心。”一见面,封常清也来不及和他寒暄叙旧,忧虑之色充斥着他的脸庞。

“你让我怎么办?我手中无权,他们听我的吗?”

高仙芝长长地叹了口气,“常清,我刚刚接到斥候报告,安禄山的前锋已经过了葵园,这样的话,我们不但救不了洛阳,恐怕连陕州也会丢了。”

“可是我们如何向皇上交代,他还让我们在洛阳全歼安禄山军,将安禄山执回长安。”封常清往左右看了看,低声对高仙芝道:“大帅,我看此行凶多吉少,我们得早作打算。”

高仙芝瞥了他一眼道:“不说我也知道,但你我皆不是主帅,也指挥不动军队,能做什么打算,只能尽力而为了。”

他心中惆怅,曾盼望着有一天能重新领军,可当这一天到来时,形势却实在不容乐观,这时,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在群山中回荡,高仙芝立刻探头向潼关城门处望去,只见旌旗招展,一队一队鱼贯而出,这是主帅李豫出来的先兆,他象想起什么,立刻对封常清道:“我估计此战结束后,楚王便会被立为储君,所以你我二人的底线不是什么洛阳不失,而是保护楚王的安全,若他有半点闪失,就算割安禄山人头去见,你我依然将无法活命。”

话音刚落,一名传令兵飞驰而来,“两位将军,殿下有请!”

“走吧!他也发现情况不对了。”

高仙芝掉转马头,纵马向潼关大门处驰去,封常清也紧随其后,此时,一轮血阳慢慢坠向西天,巍峨的潼关被落日的晚霞染成一片红色。

……

“我们离开长安已有七日,可大军连潼关都没有走完,照这样下去,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洛阳,两位都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豫是在上元节的第三天被李隆基派来的羽林军迎回了长安,由于安禄山造反,李隆基只进封他为楚王,打算让他主持平定叛乱,建立起权威后再立他为储,这样,诸王也无话可讲。

经过一个月的紧张准备,三十万大军调集完毕,李豫随即挂帅,率军东征,起初他踌躇满志,也想象着能一战击溃安禄山,扬威于天下,但叛军还没见到,随着行军的艰难,他慢慢开始意识到了不妙,他可是参加过怛罗斯之战,在那里唐军雷厉风行,行军神速,和现在有天壤之别。

在过潼关之时,李豫终于忍无可忍,命高、常二人来见。

“殿下,我刚刚接到消息,叛军前锋已经过了葵园,他们又是骑兵,我也无可奈何。”高仙芝无奈地一摊手,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那封将军呢?”李豫的目光又转向封常清,在他眼里,李豫看出了一丝迟疑,他心中顿时有了希望,一把拉住他的手诚恳地说道:“说起来,我也算是从安西出身,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们就不要见外了,帮孤王一把。”

封常清轻轻叹了口气,他偷偷瞥了一眼高仙芝,见他面色凝重、毫无表情,便躬身身对李豫道:“殿下,高大帅纵横安西,绝非是浪得虚名,他不是没有办法,而是指挥不动这些军队,所以才无计可施。”

李豫猛地转过头,盯着高仙芝道:“高将军,这可是真的?”

高仙芝暗骂封常清多嘴,但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也无法再拒绝,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豫大喜,他立刻拿过上方天子剑,双手捧给高仙芝,郑重道:“本王将此剑转交给你,从现在起,军中一切以你号令为准,若有不听令者,杀无赦!”

“臣谨遵殿下之令!”

高仙芝接过天子剑,他立刻下令道:“传我的命令,所有辎重车辆一律推下山崖,有违令者,斩!”

他命令虽下,但效果却不明显,依然有很多辎重车在山道上慢悠悠地走着,不将他的号令放在心中,高仙芝大怒,命行刑兵将负责十几两马车的士兵统统就地处决,又斩杀两名不听号令的都尉将军,命人挑着他们的人头在军中示众。

这下子,士兵们才如梦方醒,纷纷将辎重车推下山崖,这样,道路终于得以畅通,行军速度加快,高仙芝又命李豫为后军,命封常清为先锋,率六万军连夜急行军赶往洛阳,一路钱粮仓库,皆任由士兵拿取,就这样,在高仙芝软硬两手同时施展的影响下,唐军士兵士气大振,五天后,封常清的先锋军与崔乾佑之军几乎是同时抵达洛阳。

……

陕州天宝渠沿岸,唐军的大营密密麻麻,延绵到数十里外,夜色如水,高仙芝无法入睡,他背着手慢慢从大帐走出,凝望着东方黑沉沉的夜空,封常清已经走了五日,没有任何消息,他此时应该和叛军交战了,可他的军队能敌得过幽州铁骑吗?

大家同为节度使,高仙芝心中很清楚,大唐的步兵以安西陌刀军称雄,可骑兵战力却是以安禄山的幽州铁骑勇冠天下。

而封常清带去的,却是军纪涣散、战力低下的府兵,他们已经百年未见战火,如何能与常年征战的边军匹敌。

“要是一万安西陌刀军在手,我又何惧?”

高仙芝低低地叹了口气,现在唯一之计就是封常清能早一步赶到洛阳,据守城池,不与敌军正面交战,等三十万大军赶到,以多胜寡。

“高帅,别来无恙乎?”

一个尖尖的声音打断了高仙芝的思路,他急回头,暮色中走来数人,前面一人长袍高帽,待他走近,高仙芝的心顿时沉了下去,来人竟然就是他的老搭档,监军边令诚。

自己斩杀怠军、纵兵抢劫沿路仓库,他能放过自己吗?

对方已经走近,高仙芝不及细想,连忙拱手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再见边公公,仙芝不胜欣喜。”

边令诚动身梢晚,他连夜赶路,刚刚才追上高仙芝,一路所见,仓禀都被焚毁,残垣断壁且黑烟未尽,士兵皆言是高帅下的令,边令诚心中暗暗冷笑,高仙芝的把柄被自己抓住,看他今回如何交代。

他脸随即一沉,冷冷道:“高将军,虽然你我是旧交,但也不能罔顾法度,仓禀乃国之所有,高将军却纵兵洗掠,并付之一炬,你此为可有皇上的旨意?”

高仙芝见他抓住此事不放,也知道他是另有所谋,便陪笑道:“皇上命我们急赴洛阳,边公公也是知兵之人,以唐军现在的士气如何能敌得过安禄山的精兵,所以我为激励士兵,便擅自作主命士兵进库取物,至于焚毁一事,实因不想便宜安禄山那反贼,皇上那里还请边公公多多美言。”

“高将军未战先言败,倒有趣得紧啊!”边令诚奸笑了数声,他索性直奔主题,拉长了声调道:“当日高将军远征石国,将咱家留在龟兹,后来咱家听说高将军洗劫了拓折城,还抢了石国的宝库,想必高将军现在是富可敌国了吧!”

高仙芝这才恍然,原来他是为洗劫石国宝库未分给他一份而耿耿于怀,想到那件事他心中便恼恨不已,但脸上却不敢表露,急忙向他躬身道:“边公公也应清楚,仙芝去了石国后便没有返回龟兹,当时是取了一些财物,但都是为了奖励军功所用,不过,后来贵妃娘娘过寿辰,仙芝走得匆忙,便没有将它们带回,都放在军营之内,现在它们的去向,公公心中应清楚。”

言外之意,这些东西都在李清的手上,他一样都没有了,虽这样说,可边令诚哪里肯信,当时高仙芝是回过龟兹提取战俘,就算黄金不拿,但那些玉石珠宝他应该是随身带着的,他只当高仙芝不肯给自己,心中勃然大怒,他刚要再次威胁,就在这时,一匹战马飞驰而来,“高将军,大事不好!”

高仙芝大惊,他再不顾边令诚,快步迎了上去,焦声问道:“是洛阳战报吗?”

马上之人滚翻下马,连滚带爬跑到高仙芝面前,带着哭腔道:“封将军六战六败,全军覆没,洛阳已经沦陷,叛军正向这边杀来!”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战争与阴谋(一)

天宝十二年,安禄山前锋大将崔乾佑在洛阳大败封常清,攻陷洛阳,封常清拼死逃脱,遂奔陕州,六万唐军全军覆没,高仙芝大军移师陕州,在天宝渠北岸与崔乾佑铁骑正面遭遇,唐军集中优势兵力与犀利的幽州铁骑决战,但崔乾佑却拖而不战,三月初三,崔乾佑夜袭唐营,史思明大军从北面突然杀至,两军夹攻,二十万唐军一战即溃,兵无战意,各自携带财物逃命,这一战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唐军被斩杀达八万人,其余或降或逃,最后高仙芝只率领不到二万残军逃回了潼关。

崔乾佑铁骑攻潼关不下,遂退军回洛阳,三月中,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封许州司马陈希烈为右相,册安庆绪为太子,立国号为燕,长安朝野为此震动。

沥沥的春雨已经下了十天,长安街头行人稀少,偶然一辆马车从路上驶过,飞溅起一片水花,三两个路人行迹匆匆,很快便消失在蒙蒙的烟雨之中。

兴庆宫,宫人们的脚步变得异常轻微,他们提心吊胆地过着每一天,大气也不敢出一丝,这半个月来已经有上百人被杖毙,甚至无缘无故,或者因咳嗽一声,或者脚步声重了一点。

‘砰!’御书房里传来轻微的声响,象是有东西落地摔碎了,顿时让所有的人胆寒心裂,有人甚至闭上了眼睛。

“皇上饶命!饶命!”

五个小宦官被凶神恶煞的侍卫们拖了出来,他们无助的哀声回荡在皇宫里,让每一个人都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自从兵败的消息传来,兴庆宫内便已经失去了笑声。

御书房内,李隆基的怒火已经攻入内心,他心力憔悴地仰躺在龙椅上,目光蕴满了杀机,他要杀人,以泄他心中的狂怒。

整夜整夜的失眠,使他不到半个月便似老了十岁,他苦心准备了一年,却几乎在一天之内,使所有的心血都付之东流。

三十万对十万,他原本满怀信心地等待捷报,可等来的却是全军覆没的消息,李隆基遭到了他这一生以来最严重的打击。

漕运中断、东都沦陷、安禄山称帝,一桩比一桩严重,不仅如此,长安已经断绝了与河东、山东的联系,一年来各地大规模向长安调兵,使江淮、两浙、江南、山南各地一带兵力空虚,这又让李隆基极为忧虑,而且,李豫调兵不当,也是导致此败的一个主因,他的能力也由此遭到空前的质疑,所有的皇子都奋而上书,坚决反对立他为储君。

所有的问题都在一战之后变得异常尖锐起来,使他无从着手,可若是不闻不问,那就将意味着大唐江山的覆灭。

“怎么办?”李隆基百思不得解,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陛下,边令诚回来了,在门外候旨!”高力士低声在李隆基耳畔禀报,此时只有他说的话李隆基才能听得进去一点,但他也不敢多言,每天小心翼翼地替各大臣传话,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都要仔仔细细地进行分拣,不敢出半点差错。

边令诚的报告他已经事先看过了,他将兵败责任完全推给了高仙芝,报告的一开始他就弹劾高仙芝纵兵抢劫陕州的各大仓禀,使士兵们有了维护财物的私心,故无人肯死战殉国,接着他又指责高仙芝消极懈怠,迟迟不敢发起总攻,丧失了一次又一次可胜的机会,才给叛军集结的机会,从而导致兵败,最后他写了大大的几个字,‘百死不足以赎其罪。’

这是一份来得非常及时的报告,兵败自然需要人来承担责任,而这个人不能是平时荒于朝政的李隆基,更不能是因经验不足、已经引发储变数的李豫。

高仙芝无疑便是最好的替罪羊,所以这份报告一来,高力士第一时间将它便给了李隆基。

在高力士的手上还有另一份报告,那是安西节度使李清写来的报告,是对时局的建议,不过,高力士却没有立刻将它给李隆基,必须要先将李豫的责任撇清,否则他兵败在前,李清建议在后,这样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陛下,边令诚回来了,在门外候旨!”他见李隆基似乎没有听见,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哦!”李隆基这才缓过神来,他轻轻地摆了摆手,“宣他进来!”

片刻,边令诚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双膝跪倒,向李隆基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奴才特来向皇上领罪!”

他是在昨日赶回长安,他是监军,只管监视大将是否有异心,而对作战部署并不干涉,但对高仙芝这一仗的评价大大超出了他的职责范围,将他的调兵遣将,甚至排兵布阵都狠狠地批了一番,尤其是高仙芝纵兵洗劫仓库一事,更是用浓墨渲染,可报告交出后他心中又忐忑起来,如果皇上责问他为何不早报,又该如何回答。

李隆基眼皮一抬,瞥了一眼他道:“先不要说罪,朕来问你,你在报告中说此战本有获胜的机会,胜机从何而来?”

“陛下,奴才以为,此战败就败在高仙芝用兵迟疑不决、举棋不定上,奴才曾劝他要么一鼓作气和叛军决战,要么出奇兵绕过叛军偷袭洛阳,逼叛军回援,从而衔尾追击,便可大败叛军,可高仙芝却说叛军骑兵机动,回避不战之意是在拖垮唐军,所以以不动来应动,待敌军疲乏自然会退军,这样,战机一次次失去,最后焉能不败?”

“那他纵兵洗劫陕州仓禀,你为何不早报?”

边令诚心中一沉,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来了,他迟迟不报自然是他想趁机勒索高仙芝,结果被高仙芝一直拖到大战前,最后回绝了他,可这怎么能说,边令诚情急之下,连连磕头道:“陛下,此事奴才有私心,不敢隐瞒陛下!”

“什么私心?讲来!”李隆基已经坐起身来,他盯着边令诚,目光严厉。

“陛下,奴才也曾听信高仙芝之言,以为纵兵抢掠可能激发士气,从大局考虑,奴才便替他隐瞒了,但当叛军夜袭唐营,那些士兵为保抢来的财物,个个争先逃命,导致大军不战而溃,奴才才意识到,高仙芝犯下了大错,所以才晚报了。”

说罢,边令诚连连磕头请罪,李隆基却阴沉着脸,慢慢翻阅边令诚的报告,眼中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他淡淡说道:“朕听说楚王因病才将兵权移交给高仙芝,可有此事?”

边令诚一愣,李豫一直便呆在潼关,他从未听说他生了病,边令诚抬起头刚要回答,忽然发现高力士向他使了个眼色,他猛然醒悟,连忙答道:“楚王殿下确实是生了病,奴才曾劝他回长安静养,他却说将士在前方浴血,他一点小病并不碍事,奴才好生景仰!”

李隆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将边令诚的奏折扔还给他,道:“这本折子还给你,连同楚王生病之事,再写一本来!”

可就在他抬手的一瞬间,高力士突然发现,在那本折子的最后一页,李隆基早已写上了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皆斩!”

……

等李隆基出去更衣回来,他忽然发现桌上又多了一本奏折,看了看,竟是李清写来的折子,他不由微微一愣,不解地向高力士望去,高力士连忙禀道:“这是李清下午派人送来,老奴见陛下疲惫,不忍让陛下太操劳,本想明日再上呈,可现在陛下精神颇好,便斗胆拿了出来,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笑了笑,“你关心朕,朕怎会怪你!”

说罢,他坐下随手拾起奏折,细细阅读,渐渐地,他的目光变得明亮起来。

“臣闻唐军新败,不胜忧虑,但潼关不失,又感苍天佑我大唐,臣以为安禄山洛阳篡逆,彰显其狼子野心,已令天下人共愤,又使臣看到了转机,现唐军虽败,但关中仍有带甲士不下十万,只要用其之长,避其之短,逆势未必不能扭转,臣特献三策,以供陛下参考。

一、潼关天险,乃关中门户,臣建议可选大将率重兵镇守,当拒关不出,切不可与敌争长短,如此可保京师不失。

二、史思明大军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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