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唐万户侯(高月)-第3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小勃律即是今天印巴两国争夺的帕什米尔地区,曾是唐朝疆域的最西端,跨过小勃律,再向西便是大食的国境,小勃律的南面则是大勃律,大小勃律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皑皑的葱岭和茫茫的戈壁阻挡了吐蕃的北扩,若拿下大小勃律,便打通了一条北上之路,吐蕃军可绕过葱岭,与东面的河西走廊相呼应,东西夹击,便可一举拿下唐朝广袤的西域,正因为大小勃律有着举足轻重的战略地位,在天宝六年,唐将高仙芝奔袭数千里,历时百余日,攻克小勃律,扼断了吐蕃从西面北上的咽喉,创造了中国远征史上最辉煌的一幕。
李清默默地将报纸放下,又开始翻阅开元二十六年的杂报。
“大人,这边也有。”邵天行只找了几张,便发现了吐蕃的记录,‘开元二十九年,吐蕃再度攻占了石堡城。’
不用再找了,李清已经完全明白过来,那最后三笔记录的当年都爆发了与吐蕃的战争,这绝对不是巧合,海家靠与吐蕃贸易发家,再加上他们本身就是吐蕃后裔,怎么可能不涉及违禁品的走私,而海明记录简单,正恰恰说明这几票金额巨大的货物事关机密、被控制极严,所以海明才无法探到内情,但他也一定是嗅到了什么,才暗示自己那三张纸不同寻常。
李清几乎可以断定,那三票就是海家走私禁品的记录,铁、铜甚至军械。
马车辚辚,李清在车内闭目沉思,天宝中晚期,唐朝、吐蕃战乱频繁,接连爆发小勃律之战、石堡城之战,吐蕃资源贫乏,必然会从唐朝大量采购物资,海家又岂会落于人后,今、明两年定有大的动作,若能趁机抓住海家走私的证据,便是海家抄家灭门之日,但是,海家行事隐秘,又岂会让自己轻易抓到把柄。
马车渐渐慢了下来,前面便是新建的公明坊入口,人潮涌堵,商肆密集,到处可以听见天南地北的口音,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随处可见,甚至还可以看见来自大食、天竺、日本等地的外国商人,这时,一群脚夫挑着几十口大箱子,喊着号子从李清的车旁经过,这几个月义宾县码头的货物吞吐量剧增,相应,搬运货物的脚夫也多达数千人,如此雄厚的人力资源,难怪岷帮想来义宾县发展。
“岷帮!”李清的脑海里如电光矢火一般,岷帮不就是海家峨眉堂的死敌吗?自己怎么把它给忘了,若王兵各肯和自己联手,凭自己的财力和岷帮的人力,再有义宾县的特殊位置,那海家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难逃过此难了。
想到此,李清的思路开始清晰起来,若是走私生铁、军械,一般不会走陆路,应该是先通过水路,经过南诏再到吐蕃控制的浪穹地区,这样,义宾县便是他们补给的最后一站,若岷帮在成都得到消息,自己再在义宾县拦截,嘿嘿!李清仿佛看见了官兵冲进海家抄家时的情形。
是夜,李清在家中设宴款待了王兵各,这家中吃饭和在外面吃饭有些不同,在外面叫应酬,杯来酒往,谈生意,套交情,有一个‘利’字在其中作祟,而家宴则是几碟家常小菜,轻松愉快,李清的家宴其实也简单,并无名流良绅作陪,就他们二人,小雨上菜,帘儿添饭,一壶老酒,十几个小菜,二人细斟慢饮,竟慢慢深谈起来。
吃罢晚饭,李清将王兵各请入书房,掩了门,王兵各打量一下,见书房四壁都立着宽大的书架,错落有致地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图画,窗开着,几盆花已悄然绽放,洁白的花瓣散发出阵阵浓郁的花香,清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兄弟好雅兴!”王兵各脱口赞道,他又随手取下一本书,笑笑道:“我年幼时,父亲也有一个这样的书房,常将我关在房中,我无心读书,便将书一本一本堆叠起来,做成几座书山,父亲见了便责问我,我说我在寻找书山路径,结果自然被父亲狠揍一顿!”
“大哥若愿意,我这里可随便你堆书山。”李清大笑,他随手将窗子关上,请王兵各坐下。
沉思了半晌,李清才缓缓道:“我本是一个小商人,机缘凑巧,竟得了成都望江酒楼,但也因此得罪了海家,两次三番地欲置我于死地,还好,我得到了章仇大人的庇护,最后被推荐为官,但有仇不报非君子,海家之仇,我无论如何要将它了结。”说到此,李清抬起头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王兵各,“我想请大哥助我一臂之力。”
王兵各紧紧地盯着李清,两眼闪光,企图从李清的眼中找到答案,慢慢地,他的目光变得柔和,目光中带着惊叹、欣赏,更有一丝企盼。
“兄弟的性子倒很象我们南诏人,有恩报恩,有怨还怨,说吧!兄弟想让大哥怎么帮你?”
李清从怀中取出那三页记录,慢慢推到了王兵各的面,“这是海家向吐蕃走私禁品的记录,都是发生在我朝与吐蕃交战之年,近来我大唐与吐蕃关系紧张,我若推测不错,海家最近必然会再有动作。”
王兵各拾起三页已发黄的纸,仔细地看着,渐渐地,他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李清说得不错,海家经营百年,根基牢固,也只能用这种里通敌国的罪名,才可能扳倒它,这确实是一个机会,若海家倒下,峨眉堂也会随之烟消云散,那时也就是他岷帮独霸江湖的时候。
“所以兄弟就想趁机抓住海家的把柄,一举置其于死地吗?”
李清点了点头,“我一人力量太弱,所以想和大哥联手,彻底除掉海家。”
王兵各挺直了腰,“那兄弟可有什么计划?”
李清见他答应,心中大喜,遂略微靠近王兵各,低声道:“海家走私军械,必然会走水路,就麻烦大哥将成都附近的几个码头都死死盯住,一但发现动静,可立刻通知我,我在义宾县拦截,这样人赃俱获,海家必死无疑。”
“可是……”王兵各听他说得过于简单,心生出一丝疑虑。
李清明白他的意思,遂笑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大哥放心,我怎会没有后着,你忘记了我的后台是谁吗?”
王兵各恍然大悟,看来李清早已事事策划周详,自己倒是多虑了,他放下心来,郑重地点点头道:“我此番定会调动岷帮的所有力量,助兄弟完成此事!”
第八十六章 海家的把柄(三)
秋天已去,天气又慢慢转寒,早晚开始出现了薄冰,渐渐地,已经快到岁暮,这一日深夜,成都江首津码头似乎已经睡着了,数百艘大船整齐有序地停在码头上,在码头的最西面一溜停泊着三十几艘沙船,数百名脚夫正艰难地搬运着一只只大箱子,每一只木箱都需要四个脚夫挑运,尽管如此,沉重的木箱还是让脚夫们异常吃力,他们低声喊着号子,艰难地一步一步向沙船靠拢,在这些脚夫的两边,数十名体形彪壮的黑衣大汉挎刀执鞭来回走动,警惕地注视着脚夫们的一举一动,这些木箱就是海家即将运往吐蕃的货物,运单上写的是茶叶,已由官府验讫,手续一应俱全。
这时,一个即将上船的脚夫似乎脚下滑了一下,挑杆甩落,一个趔趄失去了重心,沉重的木箱立刻从绳索上滑脱,翻了几个身,重重地摔落在堤岸上,‘轰隆!’一声巨响,箱体被摔得四分五裂,散落出一捆捆用油纸紧裹着的条状物体,其中一捆的油纸已经被戳破,穿出一根通体乌黑的铁条,月光下,分外刺眼。
附近的十几名黑衣大汉突见出事,挥动着皮鞭飞奔而来,那四个闯祸的脚夫见势不妙,相继翻身跳入江中,瞬间便没了踪影。
“出了什么事?叫嚷什么?”
一个相貌黑瘦的中年男人挑开帘子,从船舱里钻出来,他正是海澜的心腹海九,负责此票货物的押送,一眼便看见了散落一地的货物,他大吃一惊,连声吼叫道:“一帮蠢货!还不快拿上船来。”
几名黑衣汉子慌忙抱起货物,几步便跳上船,钻进了船舱,海九见货物被人发现,立刻命令手下沿岸搜寻那四名脚夫,但那四名脚夫仿佛象破灭的水泡,黑夜中已不见任何踪影,再追问其他脚夫,均摇头表示不认识那四人,海九无奈,只得加强监管,防止再次出事,他只暗暗希望那四人并没有看清楚货物。
“九爷,好象是大老爷来了!”
海九吃一惊,果然看见一群黑影簇拥着一辆马车正朝这边开来,他急忙迎上前去,马车停住,瘦小的海澜缓缓下了马车,自李清离开成都,他便又成了独孤求败,整日厮混在浣花溪边的一群老汉中,钓鱼为乐,半年前石家挑起米战,他却稳坐钓鱼台,如老僧入定一般不闻不问,最后只是嘴皮子动了动,便将那石家打得丢盔卸甲,似乎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分心旁骛,但今天却例外,他专程来到码头查看装船的情况,起因是一个月前吐蕃秘密来人,要他运一批上好生铁和军械到吐蕃,竟下了五十万贯的定单,金额之大,前所未有。
吐蕃最需要的便是唐朝的生铁,但唐朝却严禁生铁出口,于是,吐蕃只能从地下渠道搞到所需的生铁,海家便是其中一个渠道,为此,海家在二十年前开了试剑堂,名义上是卖各种兵器,但这只是掩护,海家开办试剑堂的真实目的却是为了收购并储存生铁,这几年来,海家的生铁已经积蓄了几万担,全部铸成一根根铁条,放置在试剑堂的库房里,就算有人生疑,但拿不到海家的帐簿,不知道铸造兵器的生铁消耗,也无可奈何。
这次吐蕃派人来催要铁器,海澜不敢怠慢,亲自上门拜访李道复,许下五万贯的回扣,便求得全套合法手续。
货物数量巨大,至少要分三趟走,今天便是第一趟装船的日子,运的都是上好的精铁,海澜放心不下,连夜赶来察看装运情况。
“老九,可是出了漏子吗?”
海澜眼光锐利,早看见一群人在船边收拾一只破木箱,海九偷偷向后一瞥,心中暗骂这帮人手脚迟钝,竟被主人看见了,他再不敢隐瞒,只得老实道:“老爷,刚才有脚夫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箱子,不过里面的货都用油纸裹着,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请老爷放心!”
海澜看了他半天,才缓缓道:“那几个脚夫呢?”
汗珠已经顺着海九的额头流了下来,看来主人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几个脚夫见闯了祸,皆跳江逃走了,属下无能,竟一个也没抓到。”
“跑了也要想办法找到他们!”海澜断然道:“此事你就别管了,我让三爷去做。”
海澜立即回头吩咐手下道:“你马上去通知三爷,要他动用峨眉堂所有的力量,无论如何要查出这四个脚夫的下落,天亮之前一定要抓住他们。”
手下领命,骑马飞奔而去,海澜又见海九脸上微微露出不解之色,似乎在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心中顿时恼怒,他厉声喝道:“你跟我少说也有三十年了,这件事若泄露了,它的后果会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海九惶恐,赶紧低下了头,海澜看在眼里,铁青着脸不依不饶骂道:“你跟着我厮杀了几十年,我才放心让你去做此事,若你有半点闪失,我们海家就会全死在你的手上,看你这般大意,我怎放心让你去,算了!你滚回去抱女人吧!这一趟我亲自押船。”
说着,海澜脱下长袍随手一扔,便大步向船走去,海家吓得浑身颤栗,他扑通!跪倒在地,连爬了几步,拉住海澜的手泣道:“老爷,小九知罪!小九知罪!”
海澜被他拉住,禁不住仰天长长出了口气,胸中怒气实难平息,从去年以来,海家就屡遭不顺,实力大损,偏这时吐蕃又来要货,自己刚刚露出点勉强的神色,那个吐蕃秘使便威胁自己,若不肯答应,就要向朝廷告发,哪里是从前说的那般动听,什么都是吐蕃血亲,‘哼!’海澜重重地哼了一声,也无可奈何,已经骑虎难下了啊!
他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路上要时时警惕,遇到拦路的,不要吝啬钱,知道吗?咱们此次不是为了赚钱。”
海九抹去眼泪,声音颤抖道:“小九谨记主人的话。”
“去吧!”海澜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灵活些,不要让我失望!”
海九又跪下磕了个头,这才爬起来要走,却又被海澜叫住,他从怀中取出一信,郑重递给海九道:“这是刺史大人的亲笔信,是要求沿途官员放行此票货的,此事事关重大,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拿出来,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若异变,我当先毁掉此信。”
海九心里明白,若真出了什么事,此信若被有心人拿到,第一个和海家翻脸的铁定就是这个李道复。
“你明白就好,去吧!祝你一路顺风。”
夜幕深沉,一支船队缓缓离开江首津,穿过浓浓的江雾,向南驶去。
就在船队离港的同一时刻,岷帮总舵大门处灯火通明,四名水淋淋的汉子呼地从对面竹林里冲出,就象四只炸窝的水獭,直向总舵大门冲去,还不到门口,便从两边各闪出几十个黑衣帮众,一边手握寒光森森的横刀拦住了去路,另一边则端着军用弓弩瞄准他们。
一名魁梧的红脸大汉象一堵墙似的傲然挺立,用宽背大刀指着他们,“什么人,给我站住!”
“秦大哥,别放箭!是我们,小五子。”
“小五子,怎么是你们?”
红脸大汉连忙扶住他们,“可是有消息了?”
四人连连点头,“快去禀报帮主,我们有确切消息了。”
很快,四人便被带进大堂,虽有帮中弟兄的厚袄,但四人还是冻得嘴唇乌紫,浑身直打抖。
王兵各睡得正酣,忽然被心腹叫醒,听说有海家的消息,他连鞋都来不及穿便冲到大堂,自从义宾县回来后,王兵各布置大量了眼线,盯住海家的一举一动,小五子四人就是负责江首津西码头的,四人见帮主出来,连忙跪下行礼。
“属下叩见帮主!”
王兵各手一摆,“罢了!快告诉我,你们看见了什么?”
那领头的小五子上前一步道:“属下今天见到的这批货是在深夜上船,而且货物奇重,颇让人可疑,所以我们便趁上船之机,摔碎了箱子,属下看得千真万确,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铁条。”
“是什么样的铁条?”
“用油纸捆包,每根约长三尺,但有一根铁条戳了出来,而且是上好的精铁。”
“铁条!为什么不是铁块?”王兵各沉思片刻,突然呵呵冷笑,“我明白了,这必定是从试剑堂运出来的。”
“你们辛苦了!”王兵各嘉许地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每人赏二十贯钱,快下去换衣服吧!”
四人大喜,皆拜谢而去,王兵各见他们走远,立即吩咐道:“火速发两封信到义宾县,一封给县令李大人,告诉他货已出发,再发一封信给义宾县的杨舵主,命他随时听李大人调遣。”顿了一顿,王兵各又道:“再通知沿途的弟兄,要牢牢盯住此支船队,不可让它们跑了。”
第八十七章 抓住把柄
眼看要到年关,李清的事情也开始多了起来,听冤断案、考校钱粮,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偏这时又传来个不幸的消息,朝廷已正式任命了新的义宾县县令,据说是一名考了几十年方中的老进士,皇上为嘉奖他报效朝廷之心,准备在他明年退仕之前给他过一把官瘾,这随手一指,便指到了义宾县,新县令过了年便来赴任,李清还当他的九品芝麻官,那件穿得千创百孔的七品官服也要还给新任县令。
此消息传来的时候,义宾县的酒当天便脱销了,第二天一早,街上到处都躺满了烂醉如泥的商人和老农,为此事,义宾县曾发起过签名请愿运动,当几百个乡民将厚厚一本印满了红指印的请愿书送到州衙之时,南溪郡刺史拍着胸脯保证,此事他定向朝廷反映,可当天晚上请愿书又被送还给李清,理由是州衙太小,放不下这么重的东西。
李清本人也为这事着实郁闷了几天,帘儿劝他,人家读了一辈子的书才混到个县官,咱们去年还在仪陇县摆小摊,应该知足了,这时,成都章仇兼琼也派人送信来,先褒奖他深得民望,话锋又一转,指他资历尚浅,让他安心再做几年亲民官,自然会有机会,李清也无可奈何,遂认了命。
他当官近一年,带领百姓开辟不少茶园,这些茶园还没有编造入册,所交的税赋便成了帐外帐,另外新县衙落成时也收了不少礼金,李清顺应潮流,将这些额外的收入充作自己的小金库,平时的应酬交际,或下属成亲生子之类的费用,皆从这小金库里开支。
前几日,李清得空清点一番,这小金库竟已积钱近千贯之多,他自然不会白白便宜了新任县令,便趁年末给手下每人发了个大红包,众人皆大欢喜,皆赞李清体恤下情,钱当然不会全部发完,余下的则给了王昌龄用来办官学,这样,就算将来被人查到,他也可以堂而皇之回答,全部捐给圣人了,想那些文人御史知道了钱的用处,也不会真的追究他什么。
不料这一举动却使李清在民间的声望再次大涨,家家烧香,户户求神,皆希望这个不爱钱的清官能够永留义宾县,甚至一些商人还意犹未尽,争着捐钱给公明坊财神庙,要求给李清塑尊神像以供后人景仰,财神庙的主持也就是那个孔方道长,便按李清的摸样儿塑了尊神像在偏殿里供着,只是这尊神后来不知为何竟成了送子之神,据说很多妇人来摸过一把后便有了身孕,非常灵验,消息越传越远,到最后就连那江南道的妇人也千里迢迢跑来摸上一把,呵呵!至于灵不灵验,只有天知道了。
这一日早晨,天气清冷,李清缩手窝在县衙里,心里正盘算着该带帘儿和小雨回成都过新年,却见张奕溟捧着一只信鸽气喘吁吁跑来,“大人,是红色的信,王帮主的消息来了!”
李清一怔,随即大喜,这几个月为前途发愁,海家之事他都快淡忘了,没想到却在年关时终于等来了,他迅速展开信,匆匆地读了一遍,李清便哈哈地笑了起来,“竟然是海九来了,老朋友啊!”
他将信撕成碎片,立刻由一只快冬眠的熊变成了春天的豹子,他腰一挺,精神抖擞对张奕溟道:“你速去通知高展刀、骷髅、岷帮的杨舵主,还有你,即刻到我这里来开会。”
……
从成都出发,行了三日,海家的船队渐渐要驶入长江,前面是义宾县,再往前便是南溪县,这一路,海家虽遇到过多起查哨的官船,却没有受到半点刁难,本来江面上并没有什么官船,只是眼看到了年关,这沿江各州县查哨的官船自然多了起来,不过海家手续齐备,又有银子开道,一路就顺顺当当过来了。
海九站在船头向前眺望,此时已经入夜,江面上雾气浓厚,隐隐可看见右岸半空出现些零星灯光,寥若天上的星辰。
“九爷,前面就是义宾县了,咱们要不要补给一下?”
海九有些犹豫,据说以前那李清就是在这里当官,虽然他和老爷和解了,但海九却觉得那只是表面上的文章,骨子里却不然,老爷不就是这样吗?提到李清这个名字,老爷的眼睛里就会射出刻骨的仇恨,掩都掩饰不住,他又想起临行前老爷的吩咐,行事须万分谨慎,他手一挥道:“不停留,直接过义宾,补给到长江后再说。”
船队又行了一段路程,岸上的灯光越来越多,甚至可以隐约听见丝竹之声和女人的笑声,所有的船员心直痒痒,眼巴巴望着海九,希望他能发一次善心,让自己上岸快活一把,但海九却一言不发,阴沉着脸,丝毫不体恤下属。
海九的座船在中间,船与船之间都用粗索相连,防止夜里走失,另外还有一块宽木板搭桥,方便江面上船和船之间的走动,海九刚想回舱睡觉,突然船身重重一晃,似乎和前面的船相撞了,海九立足不稳,重重地跌坐在甲板上。
“怎么回事!”
海九话音刚落,便有一名手下跑来禀报,“九爷,前面有查哨的,要停船检查。”
听说又是查哨的,海九不禁有些恼火起来,这一路过来,州州查、县县查,甚至一个县的衙役又各分成几帮来查,而一文钱也不得少,美其名曰快过年了,得维护航道畅通安全,这言外之意谁都明白。
“他们要多少就给多少,不要误了行程!”
可过了一会儿,那传话的手下又苦脸跑来道:“前面船老大搞不定,请九爷去解决。”
海九闻言脸色微变,手下意识地向怀中摸去,转而又连连安慰自己道:“不会这么巧,或许是这些人要钱太狠了些,船老大拿不定主意,才让自己去。”海九不敢多想,不放心地瞥了一眼舱内,便快步往前船走去。
这时,在三十步外,一艘小船一直和船队平行而驶,见海九离船,小船借着夜色掩护,悄悄向海九的座船靠近,还有二丈远,就见一条黑影如鬼魅一般,掠过江面,斜斜地飘落在船上,他紧靠船壁半蹲,见左右无人,便迅如闪电般窜向船舱,脚仿佛不沾地似的,了无声息,他透过船帘的缝隙向舱内看去,却见一年轻女人披头散发正跪在镜前卸妆,这女人是海九在嘉州招的娼妓,夜已经深了,她正懒洋洋地对镜拔去头上的饰物,突然,她从镜中发现身后出现了一名黑衣蒙面人,女人吓得正要大叫,却被那黑衣一把捂住嘴,在她耳边猛劈了一掌,女人便软软地瘫倒在地,这蒙面人随手扯去面巾,露出一张清瘦白皙的面容,三缕黑须飘洒在胸前,正是高展刀,按照事先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