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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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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办法?”如玉精神大振,“你快说!”只要能毁了她妹妹的幸福,她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寒归王阴险地一笑,凑在她耳边低声道:“你难道忘了你娘送你的……”声音越来越低微,几乎听不见。

……

阿婉在‘他’的眼睛里绣上最后一笔,轻轻地吐了口气,她左右细看,总觉得他的鼻子不是很满意,“恩!我知道了,他其实不骄傲的。”她自言自语笑道,“管他呢!我就喜欢他骄傲一点。”

她仿佛象个少女般托着腮痴痴地盯着他的画像,清秀的脸庞抹上淡淡的红晕,眼中露出迷醉的神色,“这个死家伙,难道真不知道我请他跳舞的意思么,就这么随口答应了。”

阿婉抬头望着天色,心中一阵急燥,“怎么还不到晚上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美女与阴谋

夜幕降临,滇东城内举行了盛大的篝火晚会,这是为了欢庆两寒缔结和约,也为了欢迎南诏使者,时移事易,五日前大出风头的李清虽还是贵客,但级别已经成了二等。

堆成小山似的木头被烧得劈啪作响,熊熊的火光映红了天空,整只整只的肥猪被烤得金黄流油,空气中弥漫着浓香的肉味,在火堆旁,年轻的男女们欢声笑语,眼光流露出喜悦,今天又是三月三,是寒族年轻人的情人节,都渴望能在今天晚上寻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正横的五席是主宾席,每席坐一人,正中间是南诏特使赵全为,四十余岁,长一张马脸,不苟言笑,他的两旁自然是寒崇道和寒归王,在寒崇道的身旁是寒族巫女,黑布覆面,露一双眼睛,目光清亮,眼角皱纹深刻,芳华应已逝,寒人依然是部族制,整个滇东高原的寒族有大小数百个部落,寒崇道是北方部落的代表,而寒归王则是南方部落的代表,北方部落信奉月亮,而南方部落则信奉太阳,巫女就是月亮祭司,由血统高贵的女人担任,是月亮女神的化身,终身不能出嫁,以至于很多代的巫女至死都是处女。

李清则坐在寒归王的身旁,他虽端了寒归王的老巢,令寒归王功败垂成,但寒归王对他却热心得让人意外,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

“呵呵!李东主原来是成都商人,不过这样厉害的商人我却是第一次见,我看恐怕不是吧!”寒归王一边斟酒,鹰一样的眼光却注视着他的表情。

李清淡淡一笑,把玩着桌上一只硕大的牛角,细长的眼睛里不露任何神色,“寒都督说笑了,我是成都望江酒楼的东主,若我不是商人,那寒都督以为我会是什么?”

“没什么!唐朝的商人果然厉害,竟能将我的手下杀得片甲不留。”寒归王爽朗一笑,将牛角杯敬向李清,“你的厉害让我这个敌人也佩服,来,敬你一杯!”

“好酒!”李清也举起自己的酒杯,将醇香的酒一饮而尽,大赞了一声,又满上一杯,回敬道:“我此次前来,多有得罪,请寒都督不要见怪,这一杯算是我的赔罪!”说完他一口喝了,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在寒归王的菜园子里拔了根白菜。

“不打不相识,那不算什么?”寒归王大度地一挥手,靠近他低声道:“只是我想请李东主去安西城做客,谈一笔大买卖,绝对没有恶意,不知李东主可否赏脸。”

话说得诚挚无比,目光真诚、严肃,脸上挂满了期待,就仿佛那一杯酒就真的泯去了两人之间的恩仇。

李清心中一阵冷笑,一头老狐狸,先灌自己迷魂汤,还当自己是个少年郎,以为天底下义之当头,头脑一热就应了,自己坏了他的大计,他岂能饶过自己,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难道他俩打仗还是过家家不成。

心中明白,可嘴上却呵呵笑道:“寒都督大人大量,‘赏脸’二字让李清愧不敢当,若不嫌李清商人心黑,哪天我一定会去安西城给寒都督赔罪。”

“不知李东主想哪一天去。”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诏特使赵全为突然开口,探头向李清笑道:“不妨定个具体的日子,说的含糊可显得李东主心不诚啊!”

李清盯了一眼他那张丑陋的马脸,脸上笑容却不改,“定不下日子的原因是我尚在寒酋长这里做客,寒酋长热情挽留让我不忍拒绝,客随主便嘛!寒酋长你说是不是。”

球又轻轻踢到了寒崇道的脚下,寒崇道想起自己的杀子之仇,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李东主是我最尊贵的客人,他要几时走,按我们寒人的规矩,当然要由我这个主人决定。”

“最尊贵的客人,我看崇道兄说得有点口是心非。”寒归王反唇相讥道:“若是最尊贵的客人,那为何不让李东主坐中间?”

“你、你胡说八道!赵使臣是代表云南王而来,以国为先,当然要坐中间,本来你那个位子是留给李东主的,可有人无耻,自己倒先坐上去了。”

赵全为见李清反客为主,将自己边缘化,心中有些不满,他向后招了招手,随从送来一只黑布包袱,他笑了笑道:“这是我家王爷送给寒人的礼物,大家不妨看一看。”

他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心中得意一笑,将包裹打开,里面却是一把纯金打造的王冠,镶满了各种宝石,最顶端是一颗鸽卵大的钻石,在火光映照下闪着夺目的光芒。

“这颗金刚石是从天竺得来,价值连城,是我们王爷最心爱的宝物,特命我带来赠给寒人。”

李清见他用心险恶,名义上是来调和,实际上还是要加深寒人的矛盾,恐怕此人是早就来了,一直在旁边看着,见两寒有罢手的倾向,便立刻跳出来再次挑拨,不由微微冷笑道:“那不知是赠给寒酋长还是赠给寒都督?”

赵全为眼光轻扫,见二寒眼中皆露出贪婪之色,傲然一笑,将王冠又收回袋中,马脸一扬道:“王冠只有一顶,自然是能者得之,现在我先收着,至于给谁,待我看了再说。”

两寒见他将王冠又收走,悻悻拉回欲念,又互相对视一眼,目光相碰,竟撞出一幅权欲百态图,子女钱帛、权力江山,唯我独占。

这时,广场上火焰高涨,‘咚!咚!咚!’地大鼓激烈敲响,已经到了‘寻花牛’的时刻,热烈奔放的少女们出列邀请自己心仪的男子共舞,这一天是女孩的世界,她们可以寻找自己喜欢的男子,或是一生厮守,或只求一夕之欢,一只绣球可以表示一颗心,男子若愿意则可以将绣球挂在脖子上,且只能挂一只,表示自己已经名粪有主。

一名少女轻盈地跑来,双手捧一只绣球递给李清,虽然语言不通,但她清秀甜美的笑容里毫不掩饰自己火热的爱慕之情。

“呵呵!李东主,已经有人来邀请你跳舞了。”寒归王神情暧昧,远远地向他低声笑道:“只有今晚是不需要你负什么责任的,好事啊!”

李清一呆,这才明白阿婉请自己跳舞的含义,想到她柔美的娇躯和热情的吻,想到她的不幸,他心中充满了怜惜,面对一脸期望的少女,他微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少女见他拒绝,眼眶一红,泪水都要掉下来,这下连寒崇道也看不下去,低声责道:“李东主,一般是不能拒绝的,这是阿美的第一次,你就应了吧!”

李清不答,他还在寻找另一个女孩,忽然,他看见了,在火光的忽闪中,有一个少女正静静地望着她,美妙的身躯仿佛是一只孤独的天鹅,饱满地额头被火光映红,她眼眸朦胧甚至带一点忧伤,似乎李清只要对眼前的少女稍稍点头,她便会飞走,再也不会回头。

李清长身站起,远远地向她伸出了手,坚定、毫不迟疑,在夜色中,美丽的天鹅慢慢走近,眼中充满喜悦和羞涩,广场上忽然变得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都在望着她,滇东乃至南诏最美的女人,心随着她的脚步一齐跳动,寒归王和寒崇道都被惊呆了,他们开战厮杀所争夺的女人,他们垂涎不得的南诏公主,竟然……,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身边这个高大而自信汉人,她竟然要邀请他跳舞,二人的心一阵黑沉,仿佛看见了天底下最荒谬的一幕,而坐在一旁巫女,冷漠的眼睛突然变得明亮起来,紧紧地盯着阿婉,眼中闪耀夺目的异彩。

这时,赵全为却冷冷地说话了,“阿婉,你父王的命令,你今晚必须请寒归王都督跳舞。”他从怀中取出一卷信,递过去道:“这是你父王刚刚送到的信,你自己看!”

阿婉颤抖着手接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后退一步,直直地盯着信上的内容,手猛地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自己的父亲真要将她送给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她姐姐的公公,在父亲眼里,自己不过是他实现野心的工具,从不考虑自己的幸福,良久,亲情的冷漠使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从指缝里涓涓涌出。

“阿婉!把手给我。”李清的手毫不退缩,坚定地、不容置疑地命令。

“不行!”寒归王一步插上,宽厚的身驱挡在他的面前,目光阴冷,“他是我的女人,他父亲已经将她送给我,你不得无礼!”

这时寒崇道却冷冷笑道:“可今天是三月三,她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跳舞,你难道忘了吗?”

“我不管那个,她父亲已经将她送我,那她就没有必要再过什么三月三。”

寒归王慢慢转过身,望着姿容俏丽的阿婉,眼中的流露出渴盼已久的炽热,将手伸给了她,“你到我这里来,我会好好待你。”

阿婉已经平静下来,她擦干了泪水,神情坚毅,饱满的额头闪烁着圣洁的光辉,她毫不理会寒归王,大步向李清走去,将她纤细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放入了他执着而温暖的大手之中。

广场上顿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欢呼声,激昂的鼓声敲响起来,一队队快乐的年轻人开始围着熊熊的篝火翩翩起舞,阿婉拉着李清奔跑着,也融入到篝火边的快乐与激情之中,唐军将士们都自发地来到广场上为他们的将军站岗,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雄壮的身躯如一棵棵挺拔的大树,不时有少女上前,将手中的绣球送他们,火光映红了所有年轻人的脸,这一刻是属于青春与朝气。

……

寒归王脸色铁青,眼睛紧盯着李清,忽然他似想到什么,转头向如玉望去,却见她同样地仇视着自己的妹妹,两人目光相碰,流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只见如玉端起一杯酒,悄悄地递给了刚才被李清拒绝的少女,指了指李清,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一曲舞结束,年轻人又返回席中,这时已经可以随意而坐,李清不再回他的位子,而是牵着阿婉的手来到唐军的坐席中,却见里面已经坐了几十个寒族少女,旁边的‘花牛’们脖子上挂着绣球,正神情尴尬地望着他们的将军。

李清嘿嘿一笑,手一挥道:“今天三月三,一切入乡随俗,喜欢的将来可以带回中原,但是有一条,不准留下来做上门女婿。”

大家见将军说得有趣,皆哈哈大笑起来,开始打趣那些走了狗屎运的弟兄,这时,一个神情落寞的少女端着一杯酒走到李清旁边,将酒递给他,李清迟疑一下,认出这就是刚才被自己拒绝的少女,可为什么要喝酒,他不解地向阿婉望去。

阿婉柔声道:“这是规矩,你若拒绝了她,必须要送他一样东西,并且喝一杯酒赔罪。”

李清见她眼中充满了悲哀,心中感动,又有些歉疚,他望了望少女,从怀中摸出一颗闪亮的明珠,递给她,又接过她手中的酒杯,犹豫一下,眼角余光迅速瞟了一眼寒归王,见他依然坐在席上,便对少女笑道:“这个杯子太小,不显我诚意,不如我换个大的。”

阿婉解释给那少女听,她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他一招手,一个士兵递上了一个大号的牛角杯,盛了满满一杯酒。

“你这样是不行的!”

如玉嘴角含笑,施施然走到他身边,“人家来敬你酒,你却要喝自己的,如果是水或者淡酒,岂不是骗人,不行!我要检查一下。”

“你想怎么检查?”

“我来喝一口,若是酒就饶了你。”说完,她伸手要来接杯子,李清却闪开了她,笑道:“依我们汉人的规矩,只有夫妻才能喝同一杯酒,你若想喝,我给你个小杯子便是。”

立刻有士兵递上来一个杯子,李清从大杯中倒出一点酒,道:“你检查吧!看我喝得是水还是淡酒。”

如玉见他提防严密,无奈,只得接过酒杯喝了,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恶毒念头,便媚声笑道:“是我错怪你了,果然是烈酒。”她又倒了一杯酒递给阿婉道:“妹妹好样的,父王糊涂,险些坏了我们的辈分,姐姐敬你一杯。”

阿婉却没有任何想法,接过了姐姐的酒,李清阻拦不及,眼睁睁看她一饮而尽。

如玉叹了口气,道:“还是你们好,让人羡慕,我走了,祝你们今晚郎情妾意。”说完,她轻扭腰肢,一步一回头,风情万种地回自己的位子去了。

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落入了一双年迈而清朗的眼中。

……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夜已经很深了,李清拥着阿婉,轻轻抚摩她背上光滑而柔嫩的肌肤,阿婉仰着脸痴痴地望着枕边人,她已经不再满足一夜之欢,她渴望他能将她带走,渴望永远留在他身边,而不愿意再让父亲主宰自己的命运,可她却有点担心,“李郎,你能带我走吗?”

李清微微一笑,抚摸她的脸庞,将她脸上的担心抹去,“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我要你象早上那样,永远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燕子。”

阿婉心花怒放,她快乐地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白玉一般的脸庞贴在他的胸前,秀发象锦缎一样闪亮,娇声道:“我要起个汉人的名字,永远永远忘记过去。”

忽然,她眉头一皱,只觉体内一阵疼痛传来,她以为是刚才李清过于激烈所至,很快便会过去,不料,只在片刻之后,疼痛越来越厉害,竟让她难以忍受,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她的嘴唇剧烈发抖,死死地抓住李清的胳膊,颤声道:“李郎,我、我……”

“你怎么了?”

李清发现她情况异常,两颊由惨白突然变得赤红,目光已开始散乱,他大叫一声,“不好,是中毒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没错!阿婉是中毒了,快开门,再晚就来不及了!”

仿佛即将溺毙的人突然得救,李清两步上前将门拉开,皎洁的月光下,门外站的竟然是黑布覆面寒族巫女,她手托一个瓷瓶,她见李清一脸惊愕,一把将他推开,口气中不容置疑,“你先不要问,救人要紧。”

……

一直快到天亮,阿婉才从死神的魔爪中解脱出来,灰黑的脸色渐渐消退,呼吸开始均匀,正沉沉睡着,寒族巫女已经满头是汗,她摘去面巾与覆头,露出一头银色的白发,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印,只有一双眼睛依旧清澈而明亮,显出她年轻时候也是美丽姿容。

“我一直在门口,虽不好打扰你们,可若再晚半刻,她已不在人世。”

她瞥了一眼李清,见他目光寒冷,闪烁着仇恨,不禁叹一口气道:“姐妹之间或许有嫉妒和不满,但却没有仇恨,如玉若知道她的情药已经被换掉,她是不会给她妹妹喝那杯酒。”

李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声道:“你说的是寒归王?”

巫女点了点头,“许多事总是阴差阳错,如玉的情药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和酒混合便会使人纵欲无止,非她不能解,可当我发现那杯有特殊气味的酒竟然在寒归王的桌上,我便知道那少女手中拿的是一杯夺人性命的毒酒。”

说到此,她俯身轻轻抚摩阿婉瀑布一般的头发,眼中露出慈祥的笑意,口中喃喃自语,“我已经寻找了很久,直到今天才发现,我要寻找的,原来就是你。”

第一百二十二章 唐朝特使

天际渐渐翻出鱼肚白,李清在窗前望着远方的群山,脑海里思索着下一步的对策,寒归王杀自己之心已经昭然,从南诏使想将阿婉给寒归王便可看出,南诏还是想支持寒归王统一滇东,想那寒崇道也应该明白这一点,自己该给他明说了,必须让他知道,朝廷也是支持他。

局势微妙,甚至已快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需要全心处理此事,他回头看了一眼阿婉,她呼吸已经均匀,正沉睡得香甜,或许这是个最好的时机,让阿婉从此‘消失’,以免节外生枝。

巫女已经带上面罩,准备趁凌晨离去,“李东主,我要走了,阿婉就让她好好休息,等她身体好一点我再来找她。”巫女耗了一夜的精力,身体有点委顿,但眼中的喜悦之色未减。

“请你等一等!”

李清喊住了巫女,沉声道:“阿婉会不会做你的接班人,我现在不敢妄言,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若她还活着,就会有无数人打她的主意,甚至包括她的父亲,为了她能平平静静做出选择,我们需要联手做一件事。”

“什么事?”巫女渐渐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想让他说出来。

李清不答,又思索片刻,他倒不怕寒归王那边,只有点担心寒崇道,毕竟阿婉做过他的儿媳,现在她若死在自己身边,寒崇道会怎么想,说是寒归王下毒又无凭无据,那时,自己还能劝得动他吗?

巫女仿佛是知道他的想法,笑了笑道:“依你们汉人的想法,阿婉还是寒崇道的媳妇,可在我们这里,丈夫死后,她只要守过五天,那她就是自由之身,和寒崇道已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南诏才会将她再送给寒归王,她甚至还可以再嫁给寒崇道,那寒崇道也是这样渴望的,难道你没见阿婉请你跳舞时,他眼中的嫉恨吗?就冲这一点,我也同意你的想法。”

她见李清眼中露出一丝讶色,淡淡道:“礼教是人定的,在我们这里也是一样,只要能人丁兴旺,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你有办法可以让她可以‘死而复生吗?’”

“我没有办法!但我若说她死了,就不会有人认为她还活着。”

巫女无奈地一笑,“只是她以后真做了巫女,替她掩饰身份倒是件麻烦事”

说到此,她犹豫一下,又试探地问道:“我若让她做下一任巫女,你难道不反对吗?”

李清摇了摇头,“我并非不反对,但这毕竟是阿婉自己的事,我要让她自己选择,若她还是愿意跟我走,那我就一定要将她带回长安。”

他注视的巫女,一字一句道:“所以,你也要尊重她的选择!”

巫女听他了的话有些吃惊,她呆望着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半晌,默默地点了点头。

天色朦胧,一辆马车从唐军驻地开出,飞快地向城内的巫庙驶去。

……

二个时辰后,阿婉中毒不救身亡传到了寒崇道耳中,和所有人一样,他起初不相信,可又和所有人一样,他又不得不信,消息是从巫庙里传出来,是巫女亲自宣布,死于断肠草,消息的真实性不容质疑。

‘啪’地一声,寒崇道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面皮胀成紫红色,手指着刚刚进屋的李清怒吼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李清一夜未眠,眼睛熬得通红,他愤狠地盯着他,“难道你也认为阿婉是我杀的吗?我为什么要杀她?她昨夜毒发,我请巫女来救了她一晚,还是没有救活,你也不想想,究竟是谁最想杀她,昨晚上是谁在她面前丢尽了脸。”

寒崇道眼睛眯成一条缝,“你是说寒归王?可我从未听说他擅长什么毒药,而且阿婉昨晚一直和你在一起,就算他有心,又有什么机会下毒,这你又怎么给我解释?”

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叹口气道:“我说老实话吧!其实寒归王想杀的是我,想证实这一点很简单,你去问问昨晚送绣球给我的那个女孩,问问她让我喝的那杯酒是谁给她的,后来又被谁换了,事情就明白了,我只想告诉你,最后是阿婉替我喝下了那杯酒。”

寒崇道信了,他相信这个理由,寒归王不会毒杀阿婉,但他绝对会杀李清,如果这里是安西城,李清早就死过一千回一万回了。

正如巫女所言,寒崇道对阿婉也不过是和寒归王一样,只想占有这个女人,而并非她曾是自己的儿媳,人既已死,他也无可奈何,渐渐地,眼中的怒气平息下来,换成了另一种目光,是忧虑,昨天晚上,南诏特使去找了寒归王,很晚才走,他们谈了什么?南诏会不会和寒归王夹击自己,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寒崇道望着李清,当南诏使者渐渐偏向寒归王的时候,李清在他心中又从二等贵客变成了一等贵客,他现在能依赖的便只有他了。

李清见他不再纠缠阿婉之事,心思也回到了正题上,他走了两步,冷不防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向大唐求援,如果大唐支持你,你还怕什么南诏,还怕什么寒归王吗?”

寒崇道神情有些黯然,他摇摇头叹气道:“我怎么没想过,一个月前我就派人向大唐主管云南事务的侍御史李宓求援,可他却说要向朝廷请示,可请示至今都无消息,大唐,我已经指望不上喽!”

李清略略低头斜望着他,脸上表情古怪,狡颉一笑道:“怎么会没有消息,大唐的‘消息’现在不就站在你面前吗?”

仿佛平空一个霹雳,将寒崇道惊得倒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结结巴巴道:“你不是成都的商人吗?”

又见李清将唐军的腰牌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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