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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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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忽然想起了当年在鲜于府初见她的情形,心中爱怜,便轻轻揽住她的腰,安慰道:“你还记得我离开鲜于府时给你说过的话吗?”

一个承诺,一个给自己自由的承诺,小雨的目光变得异常明亮,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公子,我记得的,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那你还担心什么,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小雨心中充满了被保护的安全感,她快乐地叹了口气,竟撒起娇来,一把抱住李清的胳膊,头往他宽厚的肩上一枕,任他半拥半抱带自己回家,管他路人侧目去。

李清见她全身心地依赖自己,心中万分感慨,倘若自己此时还在阆中卖冰,除了连夜逃走,他还能有什么办法保护自己的女人,权力、地位,没有它们,一切都是空话。

李清心中发着感慨,眼一瞥,却见她挎的篮子里放着五、六包药,吃了一惊,急道:“小雨,帘儿生病了吗?”

“帘儿姐没有生病,这是安胎的药!”小雨见他膛目结舌,不禁掩嘴‘扑哧!’一笑,踮着脚在他耳边悄声道:“公子,你要当爹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情切切良辰花解语

李琳的府邸占地宽广,李清虽然是借住,却别有独院,和李琳的后宅只有一墙之隔,住着帘儿、小雨和十几个丫鬟婆子,除了赶车老余外,其余男子都住到西市的店里。

进府门后,小雨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已经先行一步跑去通知帘儿,穿过两道月墙,李清来到自己的独院,院子里很安静,几株粗大的月桂已经枝叶浓密,两旁的花地里绿肥红瘦,几朵月季花正开放得灿烂,淡淡的芳香在院子里飘散。

忽然厅堂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袭洁白的曳地长裙仿佛天上的云朵冉冉飘来,迎面只见一张冰玉般的面孔,在看见李清的一刹那,她深潭似的眼眸中竟放射出绚丽夺目的神采,极度惊喜和期望糅合在一起,宛如冰山的雪莲迎风绽放。

她罕见的情感流露竟将李清看得一呆,这也难怪,如此明艳动人的冷郡主,换作谁也是第一次见到。

“你、你回……”后面的‘来’字没有说出便被她生生咬住,在她身后,仆嫂宋妹正托着一只木盘匆匆走出,盘子里是一只盛药的碗,碗底还存有一层乌黑的药渣。

宋妹的到来,仿佛是一道异常强大的寒流来临,瞬间便将李惊雁的激动凝固,明眸中的神采迅速蒸发,只剩下冰潭里特有的寒意,她又恢复了常态,只微微向李清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暴露她内心情感的窗子,沿着墙边的石板花道快步而去。

“啊!老爷,你可算回来了!”宋妹看见李清,一下子丢掉了手中的盘碗,兴奋得叫起来,声音因操劳而变得嘶哑。

李清见她眼中熬得通红,知道她照顾帘儿辛劳,心中感激,又担心帘儿身子,急忙低声问道:“她问题大吗?”

“还好,险些小产,看现在情形,应该是保住了。”

迟疑一下,宋妹又道:“老爷,三个月是女人的一道坎,晚上老爷还是一个人睡吧!”

李清点点头,压住内心的激动,大步走进屋去,就院子的丹桂后面,浓密的枝叶缝隙里透出几片洁白的裙琚。

良久,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叹息声中充满了深深的失落与惆怅,白色的裙琚消失,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新婚的喜色早已消失,房间光线明亮,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勾勒出一幅恬静的景象,大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挂一顶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幔帐,旁边,几把褐色的藤椅随意摆放,上面铺着用各色细麻镶拼而成的垫子,还有一把大一点的摇椅,虽有点陈旧,却象慈母般的亲切,那宽大的扶手透出盛情邀请入坐的气息,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舒适诱人,给人带来身心松弛的享受。此时,这张椅子上就半躺着这个家的女主人,腿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手边放着一件只缝了一半的婴儿服,她正温柔地注视着从远方的丈夫,目光亲切而喜悦。

虽然彼此没有说话,但李清却感到一股沁人心脾的甘泉从心底流过,他几步走到她面前,缓缓跪了下来,握住她白皙而细嫩的手,感受着她手中的温暖,他微微一笑,“我回来了!”

帘儿心疼地他抚摸他变得又黑又瘦的脸庞,颤声道:“你这死家伙!终于回家了。”

话还没说完,她的眼睛突然红了,手猛地捂住嘴,扭过头去抽噎起来。

旁边的小雨眼睛也红了,顺手拉起床边的幔帐搽拭眼泪,帘儿忽然想到什么,赶紧将眼泪擦掉,笑道:“看我这记性,你还没吃饭吧!”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李清一把将她按住,“你可千万别动!”

他迟疑一下,手摸向她细微隆起的腹部,只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扭头看了看小雨,小雨丰满而圆润的小嘴微微一撅,“我知道了,不打搅你们老两口叙情!”

她悻悻地向外走去,走到一半,又有点不放心,回头给帘儿使了个眼色,帘儿见她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禁好笑,“快去弄饭吧!我会说的。”

小雨脸上一红,低头跑出去了。

“让我来听听!”

李清见小雨走了,便轻轻将帘儿的衣襟拉下,将耳朵贴到她腹部上,细细聆听,帘儿的手抚摩他的头发和脖颈,低声道:“才三个月大,能听到吗?”

“能的,哈!我听到了,‘丁丁’地响。”李清兴奋地抬起头,“一分钟要跳一百多下。”

帘儿诧异,“什么叫一分钟?”

李清一呆,知道自己随口说漏了嘴,便苦笑一声,解释道:“这是南诏人的说法,意思是时间很短。”

提到南诏,帘儿便想起了他信中所说之事,略略带着酸意问道:“那个南诏公主,阿婉,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

李清忽然想起阿婉肚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脸上立刻黯淡下来,帘儿心中一惊,“怎么!出什么事了。”

“她也怀上我的孩子了!”

李清叹了一口气,便将他怎么认识阿婉,怎么被下毒差点死掉,她又怎么要当巫女,一五一十告诉了帘儿,最后道:“我是遇到她母亲才知道她怀孕了,否则决不会将她一个人丢在滇东。”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帘儿忽然对阿婉关心起来,她埋怨李清道:“那你为何不等一等,等她回南诏后再一起回来,我给你的信难道你没看吗?”

李清摇了摇头,“当时事情太多,我顾不过来。”

帘儿正想说女人怀孕时是最需要丈夫关心,可见他神色黯然,知道他心中也难过,便岔开了话题笑道:“你可知刚才小雨想要我说什么?”

“说什么?”

帘儿忍住笑,在他耳边低声道:“她要我和你定下婚期,什么时候娶她。”

李清摇了摇头,“稍等等吧!我现在心里很乱,阿婉那边没有消息,还有你现在保胎没有结束,等事情都理顺了再说,好吗?”

帘儿拉过他的手,语气异常温柔,道:“李郎,我原来不懂,成了亲才知道,原来男人是离不开女人的,这些年我一直回避,真是苦了你,所以你去南诏认识阿婉,我也不怪你,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男人,一定是发生了很多事,现在你回来了,而我却不能给你,若你娶了小雨,我也就少一分歉疚。”

李清的手在她削瘦而苍白的脸上摩挲,微微笑道:“不碍事,苦了这么多年,再苦几个月,又有什么关系?”

帘儿却摇摇头,一把抓住他的手,神情肃然道:“可是,我们得替小雨想一想,你可知道你是她全部希望和寄托,她总是提嫁你之事,其实是害怕你不要她,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她原来的主人来纠缠她,她怕得要死,整天就盼着你回来,你算算,你认识她也有三、四年了吧!却先娶了一个南诏女子,你知道她是什么感受吗?她与我们同甘共苦到现在,她什么都不要,那她又图什么呢?”

李清捂着头,用力扯着头发,“我知道!其实我也很喜欢小雨,可是我在南诏已经找了阿婉,现在又娶小雨,我总觉得这样有点对不起你。”

帘儿见他说得真诚,心中感动,叹了一口气道:“我本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孤儿,连户籍都没有,靠和爷爷摆摊算命度日,后来认识了你,本以为你也是和我一样的人,所以才想跟你,可是后来你渐渐发达,还做了官,而且官越做越大,也有许多象崔柳柳一样的名门闺秀想嫁给你,娶了她们,对你的前途无疑是极为有利,可你还是义无反顾地娶了我,李郎,你对我的心我明白,我也相信我们会白头偕老,我知足了,但我不想为了我自己的幸福就让别人伤心,象小雨,如果你不要她,她会死去,你知道吗?还有冷郡主,她对你刻骨铭心的爱恋,你又知道吗?”

李清正默默听着帘儿的述说,忽然听她竟然提到李惊雁,他立刻摇头道:“小雨我很早很早就知道了,可那个冷郡主,就有点言过其实了,从我在阆中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对我冷若冰霜,帮我一次忙,还是因为不想欠我人情。”

“那是以前,现在她为你死都愿意!”

一直躲在门口偷听的小雨终于忍不住插嘴道:“这三个月她天天和我睡在一起,她说的梦话中都有你的名字,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就转弯抹角打听你的事,你的老底啊!她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咦!公子的饭呢?还没做好吗?”帘儿见她两手空空,不禁诧异问道。

“啊呀!我忘了。”小雨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没做,慌慌张张跑去做饭了。

李清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帘儿轻轻掐了他一把怨道:“你还笑,你刚才说的话被这小妮子都听到了,有空你要好好哄她,听到么?”

“娘子叫东就向东,我遵命便是!”夫妻俩经过一番深谈,李清的心结渐渐解了,语气也轻快起来,可他又想到刚才李惊雁之事,又暗暗摇头,且不说自己并不太相信,就算她有意,他也不喜欢她的冷漠,再者,她是郡主,自己若娶了她,将她放到那里去,势必会威胁到帘儿的地位,这是他决对不愿意的。

天已经渐渐到了黄昏,小雨将饭菜端进房内,三人又仿佛回到了阆中的岁月,屋内充满了相聚的温馨,欢笑声不断飘出窗外,李清向她俩讲述自己滇东和南诏的经历,讲到惊险处,二女嘴咬着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屏住了呼吸;李清又讲到滇东跳舞的风俗,两人伏桌而笑,小雨脸儿变得绯红,眼睛痴痴地望着窗外的晚霞,脑海里却想象着自己请公子跳舞时的情景……

……

正是,有人欢乐有人愁,在李清房间百步外,李惊雁却扶在窗前默默地听着远方隐隐传来的笑声,她是多么渴望自己也能和她俩一样,伏在桌前听他讲述南诏的故事,可是她不敢,就象她从不敢骑马一样,郡主身份仿佛一个无形的桎梏套在她身上,恐惧感攫取了她的勇气,让她止步不前。

门口传来脚步声,李惊雁慢慢转过身来,却见是大哥笑吟吟走进来,她低声道:“大哥有事吗?”

李照见她神情悲戚,知道她的心思,不禁暗暗叹了口气,取出一张精美的帖子递给她,“赵岳又送请柬来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不要再拒绝他了!”

“大哥,我不想去!”李惊雁摇摇头,又将请柬还给了李照。

“大哥知道你心情不好,但这一次是曲江诗会,李青莲、杜子美还有王昌龄,他们都在,你就当去散散心吧!赵岳虽然浮躁些,却是因为他年轻的缘故,我希望你能看长远一点。”

李照见她不语,又将请柬塞到她手上,作揖央求道:“就当是帮大哥一个忙,就这一次,好不好?”

李惊雁默默地点了点头,随手打开请柬,里面只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心中藏之,何日忘之”,不觉凄然一笑,将请柬还给大哥,“不要他来接,我自己去。”

李惊雁慢慢靠近窗户,倚栏向外望去,西方天际,一轮残月形孤影单,被灰色的云霭围绕,月华若隐若现,她呆呆地望着灯火通明的别院,那里笑语欢声,犹自热闹,李惊雁忽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嘴唇喃喃低语,‘李郎,李郎,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再也忍不住,美丽的眼睛里泪光闪烁,一串晶莹的泪珠顺着她长长的睫毛下悄然滚落。

……

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

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第一百四十三章 高力士夜访李林甫(上)

一般而言,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义,可以说是皇后,可以说是宰相,也可以说成太子,但大唐天宝四年的一人之下,那只有一人,既不是宰相,也不是太子,而是李隆基的贴身太监高力士。

没有谁会怀疑他的权势,他可替皇上审阅奏文,小事便自行决断,李林甫不敢捋他的虎须,李亨在他面前也低眉顺眼。

他仿佛就是李隆基的手、是他的嘴,甚至是一部分大脑,替他安排食寝,为他分忧解难,天宝二十五年,武惠妃去世后李隆基昼夜不安、孤枕难眠,后宫佳丽三千,皆不入他眼,惟独高力士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于是搭桥牵线,让李隆基见到了善解人意且美丽聪颖的杨玉环,使李隆基和青春第二次握手。

这是一个比李隆基自己还要了解他的人,几十年的揣摸让高力士看透了李隆基,当李隆基命他将弹劾李清的奏折送还李林甫时,他便敏感地捕捉了上位者心境细微的变化,皇上对李林甫的张狂开始有些不满了。

高力士小心翼翼地将李隆基送回后宫,也顾不得疲惫和病痛,拖着沉重的身体向宫外走去,要办完皇上交代的事才能回家,他匆匆赶到紫宸殿,打算从皇上的御书房里取了奏折便去李林甫的府上,此时天色已经近黄昏,大殿上光线暗淡,高力士打了两个喷嚏,身上开始冒冷汗,就在他刚走近御书房时,头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他立足不稳,手在空中乱抓,却无着力之处,后面跟的几个小太监又相距甚远,扶之不及,眼看他要摔倒,这时一条高大的身影从旁边一步跨来,一把扶住了他,“阿翁千万要小心。”

高力士身子晃了两晃,才勉强站直,他闭上眼睛,直到眩晕感消失,才睁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及时扶住他之人,却又是杨钊。

“又是你,多谢了!”

高力士心急李隆基交代的事,只微微颌首,便要进御书房,眼一瞥,却见杨钊手上拿着个奏折,不由停下脚步问道:“那是谁送来的?”

杨钊的腰几乎弯成九十度,双手将奏折高高捧到高力士面前,必恭必敬道:“这是御史中丞王珙大人送来的急件,卑职不敢耽误,请阿翁预览!”

“王珙的急件?”

高力士顺手接过,眼睛却盯了杨钊一眼,送奏折自然有当值太监,他一个金吾卫的小军官,竟越了自己的职责,不懂规矩,不过看在他及时扶住自己的份上,且不跟他计较。

“你去吧!以后好好当值,不要乱跑,这紫宸殿是机要之处,你是不好随便进来的。”

杨钊自上次去李林甫家吃了一顿饭后,便将自己视为宰相党,事事甘为急先锋,只可惜他人微职卑。有劲却使不上,今天他当值,恰好御史中丞王珙要交一份紧急奏折,便上前主动请缨,接过奏折绕过当值太监,此时皇上已回宫,戒备松了,他瞅了个空,溜进了紫宸殿,他也知紫宸殿不能随便进来,正犹豫时,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赶紧躲闪到一旁,却正好扶住了高力士。

杨钊见他口气温和,不由心中暗喜,急忙答道:“杨钊初进皇宫当值,不懂规矩,愿听阿翁教诲。”

“也好,我正要去李相国府上,你就做我的护卫吧!”

高力士见杨玉环入主后宫已成定局,便对她的这个堂兄也有了几分兴趣,又见他对自己恭敬,好感先入为主,竟打算也扶他一把。

杨钊轰然狂喜,立刻将胸挺起来,那架势,仿佛这宫殿忽然塌下来,他也要将它顶住。

高力士微微一笑,便走进屋去,说是御书房,其实是由十几间屋子组成,层层设卡,戒备森严,好几间屋内都堆满各种常用的图书典籍,供李隆基临时查阅,每天还各有两名翰林院学士和集贤殿学士来此蹲班,专为皇上解惑答疑。

高力士取了要给李林甫的奏折,刚要离去,忽然心中一动,刚才杨钊拿来的奏折也是王珙上的,难道这两者会有什么关系不成?

想到此,他急忙打开奏,细细读了一遍,心中却吃了一惊,奏折的内容竟是弹劾太子纵容儿子污蔑朝廷重臣,事情就是在李清回来的路上,李俶因激愤说的那句话,“……据着相位,不思报效朝廷,却尽做阴毒龌龊的背后勾当……”

下面还有十几个宗室子弟画押佐证,李银心机颇似其父李林甫,嘴上笑呵呵答应李清不追究此事,但一转身他立刻找到了正在家休息的御史中丞王鉷,将李俶诬蔑之词告诉了他,王珙御史的职业本能立刻使他又看到了一个打击太子的机会,当即写下奏章参劾太子纵子败坏朝廷重臣的名誉。

从某种意义上讲,高力士是支持太子的,一方面是太子对他谦恭有加,且暗中答应过保他终身荣华富贵,另一方面他也明白李隆基已经吸取旧太子李瑛惨死的教训,不会再轻易废太子,但这并不等于绝对不会废,若是李隆基对太子的不满积累到一定程度,他还是照废不误。

而这份奏折看似小事,但它恰恰是太子李亨的命门,李俶是李隆基的皇长孙,自幼聪明活泼,被李隆基所喜,他虽是宫女所生,但李隆基依然封他为嫡长孙,李亨也由此父凭子贵,坐上了太子之位,如果李俶仁孝温恭,动必有礼的形象在李隆基心中被破坏掉,李亨的太子之位也就难保了。

可是御史的奏折是李隆基要亲自批阅的,他不能越俎代庖,想了半天,高力士决定先还是去东宫通知太子,让他早做准备。

听说高力士来访,李亨又惊又喜,亲自出来迎接,见他面带病容,不禁连声埋怨道:“二哥身子不好,就在家歇着,有什么事叫小太监来办就是了,还亲自来,若为此闪了身子,明日皇上怪罪下来,岂不是害了我。”

说完,他呵呵一笑,一抬头,却看见了在一旁护卫的杨钊,李亨的脸马上便阴沉下来,此人是章仇兼琼向自己推荐,看在他是玉真公主堂兄的面上,自己准备重用他,不料毛还没长出来,便立刻投靠了李林甫,人品之低劣,着实让人不耻,李亨不由又想到另一个同样是章仇兼琼推荐的李清,自己那般误会他,他还是没有投靠李林甫,在南诏帮了自己大忙,两厢比较,孰正孰劣,立刻便见了高下,李亨不禁又一阵悔恨,自己当初真不该那么绝情。

“殿下!殿下!”

高力士见李亨有些走神,便低低呼唤了两声,李亨立刻清醒,便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走!我正好得了一瓮好酒,一起去饮一杯,给二哥驱驱寒,暖暖身子,病不定就能好起来。”

“殿下太客气了。”

高力士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我身上有圣喻,不好耽误,改日再来喝!”

说完,他拉着李亨进了门,见左右无人,低声道:“王珙上了一本折子,弹劾殿下纵容广平王临街辱骂当朝相国,皇上明日若知道此事,必然会怪罪广平王,殿下要早打算。”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急道:“已经晚了,我得赶紧走,这事不能拖,一定要赶在皇上明日看奏折前将它用心处置好才行!”

李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他的脸上阴晴变化不定,心中却又惊又怒,准备提醒高力士当心杨钊的话也抛到了九宵云外,待将高力士送走,他立刻找了几个跟随的宦官一问,方知消息属实,李亨顿时气得面如金纸,大喝一声:“来人,速到百孙院将那小畜生给我抓来!”

百孙院紧靠皇宫,和十王宅一样是李隆用来安置嫡系皇子皇孙的场所,李俶便住在其中,有专人照顾,也有师傅教授他们学问。

不多时,李俶被人带了过来,他正在读书,却听说父王找他有急事,还只当是父王要问他今天接李清的情况,一路兴冲冲赶来,却见父王阴沉着脸,面似凝冰,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中正惶惶不安,他刚要开口,却听父王一声怒喝,“给我跪下说话!”

李俶不的已,只得跪了,李亨阴森森地盯着儿子问道:“我来问你,你今天对那李银究竟说了什么?”

李俶听了这话,头‘轰’地一声,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父亲,仿佛丢了魂魄一般,“父王怎么知道此事?”

“你不好好读书,却整天走马浪荡,尽给我惹祸,你可知你说的话已经被御史写了奏折,上告皇上,若明日皇上问起我,你让我怎么回答!”

说到这里,李亨咬牙切齿,眼睛似要喷出火来。

李俶心中大骂李银卑鄙,言而无信,但他嘴上却硬道:“虽然话不好听,可孩儿说的句句是实,他李林甫谋害前太子、赶走张九龄、逼死李适之,哪一件事不是卑鄙无耻,自己敢那样做了,却不准别人说吗?”

李亨气得险些晕倒,他顿时面若金纸,脸色铁青,怒火中烧,前些日子被李林甫围追堵截,他所积下的怨气终于在此刻一并爆发。

他直挺挺地坐在椅子上,瘦弱的胸脯急剧起伏,原本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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