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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万户侯(高月)-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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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郎,总没听你说过你的父母和老家,我问帘儿姐,她竟然也不知道。”

李惊雁笑道:“你如果不想说,那我就不问了。”

李清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回忆着自己的前世,就仿佛这灿烂的星斗,往事似乎历历在目,可它们又已经变得极远极远,他微微一笑,“其实也没什么,我是苏州人,从小便是孤儿,也不知是怎么长大的,四处流浪,便到了蜀中。”

他想起一事,又笑道:“惊雁,当年在阆中,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把我这个小掌柜放在眼里?”

听他提起往事,李惊雁有些难为情,微微娇嗔道:“你不是不知道我当年的情形,长安那些人象苍蝇似的,我只好躲到爹爹那里去,那会把你这个臭小子看在眼里。”

顿一顿,她又笑道:“你人虽臭,不过做的雪泥倒挺香甜的,后来爹爹也虽然学得你的配方,可就是做不出你那种味道。”

李清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就为了吃我的雪泥,才巴巴儿想嫁给我。”

“呸!雪泥是小雨做出来的,嫁给你有什么用,人家才不是为这个呢?”

“那你说说,是为了什么?”

李惊雁听这家伙口无遮挡,心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想捶他一顿,可旁边又有人看着,便悄悄将长长的指甲一翻,掐进他的肉里,悄声恨道:“以后不准想,也不准再问,知道吗?”

龟兹的夜里寒气袭人,可二人却宛如春风拂面,李惊雁快乐地叹了口气,低声道:“李郎,你新年后不是要回长安述职吗?你去和我爹爹好好谈一谈,好吗?”

“恩!”李清轻轻点了点头。

天空晴朗而布满星斗,一颗颗星星在快乐地眨着眼睛,空气清新而寒冷,嘴里已经可以呼出白气,两人似乎已经忘了吃饭,肩并肩在街上慢慢地走着,两人的手早已经不知不觉牵到一起,谁也没有说话,都在细细品味着两情相悦的甜蜜。

李惊雁偷偷看了他一眼,目光中饱含着爱恋,他高挺的鼻子、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他自信而坚强的目光、他乐观而从容的微笑,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细节都是那么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感到无比安全,令她痴迷而不能自拔,此刻,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她的心已经完全敞开,再也没有任何束缚,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全身心地依偎着他,只盼望着这一刻能永远永远,不要消失。

走过一棵大树,李清站住了,他紧紧揽住她的腰肢,微笑着凝视她的眼睛,此刻他已经感受到李惊雁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可她的眼睛却变得深沉而热烈,她柔软、湿润的嘴唇似乎在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同一个字,忽然,她一转身用双手搂住他脖子,浑身颤抖着,慢慢闭上了眼睛,美丽的脸庞勇敢地向他迎去,这一刻,她忘记了矜持、忘记了羞涩,她爱他爱到了极点,李清就是她的生命、她的心肝,这股爱力,仿佛光辉四射,将她包围起来、叫她把过去的苦恼一概忘却、叫她把所有日夜缠绕她的那些幽灵—疑虑、恐惧、郁闷、烦恼、无助——完全排除、完全摒弃。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唇才慢慢分开,互相凝望着,顶着头会心地笑着,此刻,他们的心再没有任何隔阂,彼此都已明白对方的爱……

李清拥着她柔软的身子,心中充满无限爱怜,亲了亲她的耳垂低声道:“你不是晚上害怕吗?今晚我睡你外间,替你守夜如何?”

李惊雁轻轻点头,“那我叫侍女和我睡。”

忽然,身旁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两人扭头,这才发现他们身旁约三步外,站着一个招客的胡姬,正满脸尴尬地看着他们,她一直便站在这里,大树的阴影遮住了她,她不敢出声、不敢移动半步,仿佛是一个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只眼巴巴地望着这一对忘我的情侣,度时如年,可眼中却充满了羡慕之色。

李惊雁顿时羞得满脸通红,躲到李清的身后,用指甲狠狠掐着他的背,埋怨他不看看清楚周围有没有人,李清却打了个哈哈,对胡姬笑道:“我们其实是来吃饭的……”

第一百七十七章 高仙芝的忠告

天还不亮,李清便睁开了眼睛,身上已经加了一床被子,看来是李惊雁夜里起来替自己盖的,房间里很静,可以听见里屋传来李惊雁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正香甜,虽然里间和外间并没有门,甚至连门帘都没有,但李清的心中却有一扇门,披上衣服,他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带上,生怕惊醒她的甜梦。

院子里没有人,厨房那边已经传来动静,有伙计起来做饭了,空气清新而寒冷,宝蓝色的夜空里,星星们依然在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李清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心中充满了轻松和愉悦。

天慢慢地亮了,客栈大堂里挤满了吃早饭的士兵,李清和几个军官坐一桌,有滋有味地品着一碗浓厚的羊肉汤,虽然后世的电影里看多了长官如何和小兵打成一片,一张床睡、一桌吃饭,但那只是做秀,偶然一次两次可以,却不能天天为之,否则会失威,军队讲的是等级森严,讲的是令如山倒,须恩威并施才是领军之道。

虽然近三百人挤在一起,但客堂里却十分安静,没有喧闹、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吃自己眼前的食物,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接着是紧促的脚步声,门口出现了高适急切而又沮丧的脸,“都督在哪里?”

高适是李清派来先探高仙芝口气的先锋,他曾游历西域,与高仙芝有过一面之缘,也想投到他的帐下,虽然都姓高,但高仙芝却看不上他,这次他是代表李清而来,高仙芝也客客气气接待了他,但话没说完两句,高仙芝便拂袖而去,丢下了一句重话:“请回去转告李都督,他既然看上我的兵,给皇上说便是了,不必来找我!”

李清将高适带到自己房内,亲自给高适倒了杯茶,递给他笑道:“你是说高仙芝不肯见我?”

高适双手捂着茶杯,让冰凉的手体会滚烫的杯壁,细细地吮了一口茶,这才徐徐道:“我是昨天上午去了大帅府,先递了名帖,他当即接见了我,但听都督没有将安西军带来,他立刻便翻了脸。”

说到此,他又叹口气,“都督,看来皇上已经给他下了旨,可他不甘心啊!”

高仙芝的态度在李清的意料之内,安西军一共才二万四千人,一下子借给自己三千人,而且还是他的精锐,被刘备借了荆州,那孙权还会高兴吗?

李清不在意地笑了笑,又问道:“那展刀呢?他又在哪里?怎么不来见我。”

“他无颜见你,已经先回沙州了。”

李清却微微一笑,道:“什么有盐无盐,当我是厨子吗?”

他站起身,吩咐亲兵备马,高适诧异,又劝道:“都督,他话已经说绝,依我之见,既然皇上有旨意,谅他也不敢不从,反正都督已经来了龟兹,和解的姿态也摆出,不如先修书一封,他若肯见自然会派人来请,若不见。咱们也回沙州,省得去看人脸色。”

李清轻轻摇头,“若只是单单道歉,你的建议倒也不错,但我还想再问高仙芝借一千军,所以怎么也得去看看他的脸色。”

他大步走到客栈门口,已经有亲兵将马匹备好,李清问明了路,翻身上马,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直向高仙芝的官署飞驰而去。

高仙芝的官署在龟兹城北,骑马一盏茶的时间便可到,大街上人来人往,晚上热闹的酒肆、饭铺都已关了门,而各种商铺却一家挨着一家,珠宝店里摆满了珍珠、玛瑙、水晶;波斯商人开的香料、药物店、地毯店;皮肤黝黑的天竺人、真腊人开的宝石店;但更多的还有来自中原的丝绸、瓷器、茶叶,家家店铺里的商品都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这时,身后却一阵大乱,老远便听见有人在厉呼:“闪路,紧急军情!”路人们跌跌撞撞躲到一旁,只见六匹马气势如奔雷,粗重的马蹄声敲打着地面,狂风一般向这边疾驶而来,马上三名军人背着信囊,拼命地抽打着战马,人和马的眼睛都瞪得血红,如魔似疯,这是八百里加急,信迟到一刻,送信者,斩!

李清急拉缰绳闪到一边,六匹马从他身边风驰电掣而过,带起的疾风将他的脸刮得生疼,但他心里却暗暗吃惊,‘紧急军情?难道是吐蕃战事起了吗?’他的心疑窦大起,一抽战马,向信使消失的方向追去。

……

如果说东北方向那两个半岛国家还有什么历史名人拿得出手的话,除了李舜臣,那便是高仙芝了,不过高仙芝也早已是土生土长的唐人了。

高仙芝,高句丽王族后人,唐高宗总章元年,大唐灭高句丽,将高句丽的王族迁入中原,高仙芝的祖父也被迁徙到长安,他二十岁时袭父荫授游击将军,后一直在西域服役,得安西大都护夫蒙察灵的青睐,才逐渐被提拔,此时,他任安西副都护,安西四镇都知兵马使,掌握安西军的实权。

在大唐派系斗争中,他因夫蒙察灵的缘故被划为太子党,但事实上,他对太子李亨一直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也极少回长安,甚至连太子党核心人物韦坚都私下承认高仙芝其实并不是太子之人。高仙芝本人心中跟明镜似的,历朝历代,军权总是掌握在皇帝的手中,只有坚决向皇帝效忠,他的仕途才会一片平坦。

此刻,这位安西之主,正轻捋长须,斜靠在椅上读着长安送来的紧急军情,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以大唐在沙州越界为由,派论莽布支为主将向石堡城增兵二万,又派外甥吐谷浑王率军两万进驻九曲地区,从侧面支援石堡城,而大唐陇右节度皇甫惟明也出兵五万,命副将褚直廉为先锋向石堡城进击,唐吐间的陇右战役已经打响。

李隆基则命令河西节度府、安西节度府(注:以安西四镇为主体,比安西都护府管辖范围小)各军府严加戒备,防止吐蕃两线作战。

高仙芝轻轻将军报折起,放到桌案上,目光中显出一丝忧虑,他曾听王忠嗣讲过,石堡城天险,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须几百人便可抵挡万人攻城,既然吐蕃军派四万人增援,那他们的目的就决不是守住石堡城那么简单,必然会进攻陇右地区,皇甫惟明有些心急了,诱敌深入陇右再关门打狗又有何不可,却偏要去强攻坚城,以已之短去碰敌之长,实在是不智,就算他想围城打援,但敌我势均力敌,一个部署不当,极可能被里外夹击。

“也罢,管好自己份内事吧!”

高仙芝叹了口气,思路回到安西防御上,吐蕃若进攻安西,必然是先取播仙镇和石城镇,他拾笔在纸上写下了‘播仙’和‘石城’四个字,微一沉吟,又随手写下了‘封常清’三个字,这两个军镇必须重点防御,领军之将由熟悉两镇情况的封常清担任便可,可是士兵却似乎调配不过来,想到此,高仙芝心中不由有些恼怒,若李嗣业在,由他为副将,率三千最精锐的前军便可守住两镇,可现在,这个最佳的方案却没有了。

兵将都被沙州都督李清借走,而且是一借不还,私自跨区调军是大罪,若不是皇上的心腹太监边令诚求情、若不是为铲除那帮该死的马匪、若不是豆卢军离奇减员,他也绝不会借兵,本以为最多一月便还,可是……,高仙芝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手中的笔‘咔嚓’一声被他折断。

这时,门口有亲兵禀报:“沙州都督李清在外求见大帅!”

“他居然还敢来见我?”

高仙芝霍地站起,手用力一挥,斥道:“不见!”

可亲兵刚要走,高仙芝脸上的怒容已经稍微收敛,又叫住亲兵道:“将他带到小客堂去,用好茶招待,告诉他,我正在待客,请他稍等。”

小客堂内,李清正背着手打量高仙芝的官邸,他的官邸谈不上豪华,但房屋做工用料都十分考究,和自己的府上一样,也是用上好的青石砌成,似乎是某个龟兹贵族留下来的家产,一路所见,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绿,在万木凋零的秋天,惟有在高仙芝的府上才看到令人赏心悦目的绿色,在中原已经看腻的绿色,此时却让李清有一种惊艳的感觉。

小客堂里布置也简洁而雅致,当中放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只端端正正摆着一把横刀,鲨鱼皮做的刀鞘已经发黄古旧,看来有些年头,旁边是两把方正宽大的椅子,椅子旁有专放茶杯的小几,椅子背后则各设一个斗大的青瓷花瓶,插着满满的尚未盛开的秋菊,再往下是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墙壁被刷得雪白,挂了几幅‘大漠孤烟’或‘岁寒三友’之类,和那横刀相配颇有一点杀气横秋之感。

李清等了半天,却不见高仙芝出来,他也并不急,只将杯中茶品了一水又一水,最后直到这杯茶比清水还淡,才见门口出现一人,只见他约五十多岁,身材不高,却十分匀称,腰挺得笔直,行路宛如猫一般敏捷,再看脸上,皮肤光洁,没有一丝皱纹,一缕黑须潇洒飘逸,目光严峻、冷静,这便是大唐赫赫威名的大将高仙芝,他年轻时是有名的美男子,如今年长,却更添了一分成熟的魅力。

他已经到来多时,一直在观察李清,自己足足晾了他半个时辰,可他依然不急不燥、悠闲从容,虽然年轻,可这份涵养功夫却十分了得,让高仙芝暗暗敬佩不已。

迈进大门,高仙芝呵呵笑道:“有客不便,让李都督久等了。”

高仙芝的官职是副都护,品阶虽为从三品,但其又被封为镇军大将军,这却是从二品的散官,再加上其掌安西实权,不管从年纪、资历、威望、最高官品,他都是李清的老前辈,李清不敢怠慢,上前给高仙芝行了一个军礼,“沙州李清见过高大帅!”

高仙芝微微颌首,笑着受了他一礼,手一摆,“李将军请坐!”

有亲兵给二人又上了茶,高仙芝端起茶杯,吹了吹,慢慢吮了一口,这才淡淡道:“李都督所来,可是来还我的儿郎?”

李清却摇摇头,歉然道:“李清到沙州赴任不久,却发现沙州豆卢军大半被皇甫节度使抽去备战陇右,沙州几乎成了不设防,再加上马匪猖獗,李清不得已才向大帅借兵,不料兵刚至,吐蕃人偷袭便到,多亏安西儿郎骁勇善战,才勉强击退吐蕃人,但吐蕃人随时可能再来,再募新军也来不及操练,所以便奏请陛下,将这部分安西军暂留沙州,李清也是迫不得已,故特来安西向大帅请罪。”

李清的话早在高仙芝的意料之中,但李隆基已经下旨调兵,他总不能说安西军是他的私军吧!对高适他可以摆脸色并赶出府门,对李清他却不敢,且不说他是太子党中后起之秀,如此年轻便为从三品,更主要是上一次,皇上一共封赏四人,李清作为一个下都督竟然也位列其中,这不得不让他三思这中间的玄机。

况且,李清理由充分,为防御吐蕃,这让他更无话可说,吐蕃若占了沙州,就等于断了安西与中原的联系,高仙芝是个聪明人,既然木已成舟,就不必再去责难砍树之人。

沙州名义上是属于河西节度府,但实际上它却是安西的门户,就俨如后世的俄罗斯,它是欧州国家,但其大部都在亚州,沙州也一样,它的军政中心在河西走廊最北面的敦煌,但它西面边界已经和焉耆镇接壤,它西南面甚至将且末城也囊括在内,如果高仙芝一旦和李清交恶,就等于是高仙芝的咽喉发炎,李清可随时扼住高仙芝的喉咙,他也是深知这一点,才信心十足地来龟兹与高仙芝谈判。

“既然朝廷已经下旨调兵,李都督收下我的安西军便是,又何苦千里迢迢,跋山涉水到安西来给我解释。”

李清见他笑容干涩,知道他心中不甘,便起身肃然向高仙芝深施一礼,道:“李清来拜见大帅,一是来向大帅道歉,二是想来向大帅求教用兵之道,上次沙州之战,李清虽侥幸获胜,但也折损千余儿郎,尤其是弓兵,损失惨重,我实在惭愧,请大帅教我!”

高仙芝默然无语,半天才徐徐道:“那铁刃悉诺罗也算是一代名将,虽然他更强于守城,但李都督能以少胜多败他,也算是可圈可点,尤其是主动御敌于境外,更可见李都督不被规矩所束缚,为将者就应如此。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都督确实是侥幸获胜,临阵指挥没有天才,是要靠一场一场仗来积累经验,但谋略却要几分天才,我有一句话送给李都督,算是我个人的一点浅见。”

李清精神一振,欠身道:“大帅请讲,李清洗耳恭听。”

高仙芝微微一笑,轻捋长须,徐徐说道:“七分阴谋,三分阳谋,交替用之,则鬼神莫测。”

说到此,高仙芝从怀中取出一份军情,递与李清道:“本来我是想留李都督在龟兹多住几日,但陇右战事已起,估计朝廷的加急快报也到了沙州,我就不留李都督了。”

这就是刚才自己在路上见到的八百里加急快报了,犹豫一下,李清开口道:“我也知安西军兵力不多,实在难以开口,但唐蕃战事已起,我也不可能旁观,所以想再问大帅借一千弓弩手,算是我私人承大帅这份人情,此次对吐蕃之战后,我必将归还!”

“私人?”

高仙芝的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李清的意思他当然懂,这和前一次不同,是他们两人间的交易,李嗣业说他惜兵如命,那只是从公的角度,从他自己的角度来说,但李清却知道高仙芝也是久经官场的老手,只要有利益交换,他如何不肯借兵。

李清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是我以个人的名义借,和朝廷无关。”

“如果我不借呢?”高仙芝不露声色问道,他紧紧盯着李清,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精光。

李清却淡淡一笑,指了指桌上的刀道:“这把刀外表古旧,和寻常横刀没有什么不同,甚至还有不如,但我相信谁也不敢小看它,正因为它是摆放在安西大都护府的客堂之上。”

说到此,李清起身向高仙芝拱拱手,笑道:“多谢大帅的指点,也多谢大帅的好茶,正如大帅所言,战事已起,我得回去了!”

说罢,他转身便走,一直到门口时,高仙芝却忽然开口道:“李都督,那一千兵,我借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战争背后的战争

天宝四年秋,吐蕃寇边,吐蕃赞普赤德祖赞以大唐在沙州率先越界为由,派论莽布支为主将向石堡城增兵三万,窥视陇右,又派外甥吐谷浑王率军两万进驻九曲地区,从侧面支援石堡城,而大唐陇右节度皇甫惟明以战要抢先机为上,也出兵五万,命副将褚直廉为先锋向石堡城进击。

似乎所有的目光都围绕在这座石堡城上,石堡城,吐蕃称作铁刃城,也就是今天的青海湟源县,是唐时吐蕃人建造的险要军事城堡,距城不远处就是赤岭(今日月山),唐蕃分界地。

石堡城背靠华石山,面临药水河,座落在一座褐红色的悬崖峭壁上面,三面皆是断崖,依一条窄径而筑,易守难攻,战略地位极为重要。

开元十七年三月,朔方节度使、信安王李祎采取远距离奔袭战术,日夜兼程杀奔石堡城。吐蕃守城官兵措手不及,伤亡甚众,石堡城再落唐军之手,李隆基遂改石堡城为振武军,留兵设防,自此,唐河西、陇右地区连成一片,吐蕃因石堡城丢失,遂向大唐求和会盟。

但开元二十九年,河西、陇右节度使盖嘉运不思防务,石堡城被吐蕃偷袭成功,再度失守,后来天宝八年,哥舒翰率数万大军进攻石堡城,城上只有四百吐蕃军,却击毙唐军数万人,最后才被哥舒翰用计夺下,哥舒翰也因此战威名大震,被封为西平郡王,由此可见石堡城的险要和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

长安,大明宫紫宸殿内,大唐关于陇右战役的内阁会议已经进行了整整二个时辰,气氛异常凝重肃穆,连老迈的礼部尚书席豫也半靠在座位上,绷紧嘴唇,目光严峻,此刻,右相李林甫在向大唐皇帝李隆基进行最后的陈述。

“从长安、凤翔调拨的十五万石米已运至鄯州,另外陇右军畜力不足问题交太仆寺会商,从原州、陇州、凤州、凉州调集马、骡万匹,再由当地官府出粮米补偿,臣又与左相及户部会商,从关内、剑南十四州征集三万民夫,免其今年租庸。”

李隆基微微点头,李林甫做了十几年宰相,这些事已熟能生巧,自然会办得妥当,他更关心的是军队调配,便又问兵部尚书裴宽道:“调京师军向凤翔(今宝鸡,为长安西面门户)增兵之事进展如何?还有河西、安西、朔方各军府的兵力调配是否已经办妥?”

裴宽跨出一步,向李隆基沉声道:“禀陛下,京师左右威卫和左右千牛卫已开赴凤翔,河西、安西、朔方各军府均已处于一级战备,可随时听候调令,所需军械物资均已调拨完毕。”

“如此便好,虽此战是吐蕃挑起,但我军要掌握战局的主动,前月,西突厥已被回纥所灭,而上月,契丹及奚的叛乱被安禄山镇压,北方诸事皆平,惟有吐蕃是我大唐心腹大患,它一日不灭,我大唐便一日不靖。”

李隆基傲然挺立,威严的声音远远传出偏殿,“传朕的旨意,加封皇甫惟明为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此战若能拿下石堡城,朕将给有功将士加官进爵,厚赏三军!”

……

一场连绵的秋雨刚刚下过,天空依然在飘着零星的雨丝,战争的阴云笼罩着陇右大地,在战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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