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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乞丐(闹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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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答对了,享受完百姓们敬仰的目光,得意地反问:“请问风…流大才子江举人,偷窃他人炊具在律例中哪一条?”

“第一十六篇计第一千九百三十二条。”江九天更是不假思索。

江九天答完,继续发问。

县令依旧脱口而出。

如此,两人一问一答,越问越快,越答越流利。

堂上百姓听得恍恍惚惚、迷迷瞪瞪,却无不佩服两人。

“好!”

当江九天再一次回答出县令提出的刁钻复杂的难题时,竟然有百姓叫起好来,把两人的问答当成节目来看了。

藤洛发现,江九天每次发问,选择的都貌似很简单的问题。而县令发问,极尽刁钻刻薄之能,显然想问倒江九天,以报方才之辱。

但江九天不愧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才子,无论多么冷僻的问题,都对答如流。

两人来来往往,可以说是给堂上百姓上了一堂普法课。

百姓们听得是热闹,但有两个人却听得认真仔细。

一个是师爷。

每次县令发问,江九天作答,师爷都要快速翻阅律例,希望能找到江九天的破绽,以便提醒县令,好好羞辱他一番。

另一个认真听的是藤洛。

藤洛却越听越奇怪,这天保律是谁定的啊?不就是一个偷窃罪吗?至于弄这么复杂?而且还如此严苛?

藤洛还发现,江九天问的问题,越来越简单,到后来,已经简单到只需回答“是”或“否”即可。连藤洛这种刚刚到天保王朝的人,听了方才两人的问答,几乎也可以正确回答出江九天的全部问题。

“他这是在干什么?”藤洛心头升起疑问,但今天江九天在堂上一系列的表现,让藤洛相信,江九天绝对是故意选择简单的问题,这老家伙必有深意。

藤洛更加全神贯注。

果然,再次轮到江九天发问,江九天终于抛出个复杂的问题。“老爷能否背出第一十五篇第一千七百一十八和第一千七百一十九两条律例?”

“当然!”县令答道,江九天那些浅显的问题,他早厌倦了,回答那样的问题,让他感觉很没有成就感,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展示下自己的学问,也让堂上的通天县百姓瞧瞧,老爷我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县令轻咳一声,摇头晃脑背道:“第一千七百一十八条,不告而取用自家人之财物,不纳入律例;第一千七百一十九条,自家人者,居同堂寝同屋食同灶,虽非同姓亦同视之。”

江九天嘴角微微扬起,笑眯眯看着县令。

县令正在兴头上,又补充道:“第一千七百一十九条,系后增补条目,乃为避免养父母与子女间、孤寡而邻人相助时,将助人善举误判为罪而设。”县令补充回答完毕,吐了一口气,咝咝有声,踌躇满志,四下环顾,虽未自鸣,却甚为得意。

“好!”

“厉害!”

“老爷不愧是老爷!”

方才县令回答的问题都太过简单,偶尔才有稀稀落落的叫好声。这次的问题明显复杂,县衙属吏、差役们终于有机会为县令叫好了,带头喊起好来。百姓们也终于见识了县令的真本领,由衷喊好。

“律条问答比赛”到了高…潮一刻……

“哈哈哈……”叫好声渐渐平息,一阵大笑却陡然而起。

江九天和藤洛同时大笑起来。

藤洛虽不懂天保律,但已经明白了江九天的用意。

江九天大笑几声,不待县令回过神来,立刻近前两步:“老爷果然厉害!我等乞儿,便是居同院寝同屋食同灶,虽非同姓,却为一家人,甚至不可‘进门参灶’,也既是同住男女乞儿间,不得婚配,如此还不是一家人吗?”

县令终于醒悟过来,呆愣愣说不出话来。

“墨乞儿和藤洛,乃一家之人,按第一千七百一十八条律例,可‘不告而取用’,不算偷窃。”

“哦……”上了一堂普法课的百姓已经都听懂了,纷纷点头,“不算”、“不算偷窃”之声四起。

县令脸色发青,脸颊痉挛。

“老爷精通律法,才能还我兄弟清白,真乃当世青天,多谢,小民告退。”江九天说完,上前拿起公案上的贼赃大碗,藤洛架起墨乞儿,瞅都不瞅县令一眼,便向公堂外走去。

墨乞儿尚未完全从吓得半死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被二人搀扶,两脚拌蒜走到了公堂门口,才终于灵魂归窍,瞅瞅江九天,看看藤洛,吐出一句:“干的漂亮!”

他们走了,县令坐在椅子上,抖个不停。

差役们赶紧上前揉搓前胸、捶打后背,县令总算没背过气去。

师爷走到县令身旁,挥手散开众差役,俯身在县令耳边低语几句。

县令的脸色渐渐由青转白,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

第19章英雄般的礼遇

藤洛三人向外走,县衙院里院外的百姓自动闪开一条狭窄的通道,三个衣衫褴褛的乞儿,在众人赞许和敬佩的眼光中,英雄般走出县衙。

最初在公堂之上,不懂律法的百姓,因自幼的家教而对“偷窃”行为极度排斥,加之当时有人在旁边鼓动挑唆,才使得群情激奋。

而经过江九天和县官在公堂上的一番问答,多多少少也了解了《天保律》中对“偷窃”的限定。

更何况,百姓的想法通常单纯,从堂上的表现,百姓们都看出藤洛和墨乞儿之间是亲如兄弟般的关系,兄弟之间,帮忙收拾下东西,怎么能算违法呢?不要说只是一只讨饭的大碗,就是金银财物,也是应该的啊。

“这江举人真是厉害啊!”夹道的百姓啧啧赞叹。

“恩,那俊秀的乞儿真是仗义啊,为了保护兄弟,宁可自己挨打。”

“是啊是啊,这么俊秀,做了乞儿,怪可惜的。”

“嘻嘻,你是不是看上那俊秀乞儿了?领了回去做倒插门女婿吧,嘻嘻……”

“臭丫头,看我不打你!”

围观的姑娘们嬉闹起来……

“哎!几位兄弟,饭没着落时,去我家啊,我家在城西……”人群后面有人跳着脚发出邀请。

被百姓围堵着品头论足,江九天满不在乎。藤洛却极为尴尬,脸憋得通红。

不过,藤洛毕竟是做过大罗宝树护法,经历过拜祭大罗宝树那种大场面,何况现在不像初进公堂,淳朴的通天县百姓对自己已不再有恶意,而是欣赏、崇拜和关心。藤洛渐渐享受了这种被围观的感觉,这种满足感还是很美妙的嘛!他没想到,作为一个乞儿,竟然会得到如此高的礼遇。

不过,人群里也不乏怪腔怪调。“可惜喽,一场砍头好戏没看到……”

三人好不容才从拥挤人群中走到了县衙门口。一路趾高气扬,享受众人崇拜目光的江九天突然在门口停下脚步。

藤洛疑惑地看了江九天一眼。

“这个……”方才在公堂上狂妄无畏的江九天显得很紧张。

“怎么了?走啊……”藤洛凑近,轻声问道。

“这个……出了县衙,可能就有麻烦……”江九天的嘴巴快伸进藤洛的耳朵眼了。

藤洛被他怪异的举动弄得很不自在,耳朵里又是阵阵发痒,向旁躲了躲,低声道:“有事快说。”

和方才在公堂上相比,江九天完全换了一副模样。方才是潇洒得近乎狂妄,现在则是懦弱得近乎猥琐。“呃……我不是借了人家的钱嘛,到期了,我还不上,方才在堂上闹得动静大,估计债主一准会在门外找我要账,我要是出去了,非挨打不可……”

“怎么可能,这是在县衙门口啊,谁敢动手打人?”藤洛根本不当回事。

“唉……你不懂的,民间借贷,到期不还,债主讨债打人,只要不致残、不打死,依律只是训诫一番!”江九天哭丧着脸。“那帮放贷的,别的律条不懂,和放贷有关的律条,比我还熟呐……”

“啊?”藤洛愈发搞不懂《天保律》了,这是部什么律法啊?完全是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嘛!“再怎么说,这也是县衙门口,县令能看着别人在衙门口外放肆……”藤洛说了一半,也觉出自己说的都是废话。方才江九天在公堂上如此戏耍县令,不会说管,县令不亲自动手已经是很客气了!

“这个……要不,咱就在县衙里躲一躲?”墨乞儿出主意。

正说着,县衙内晚鼓响起,这是放衙鼓,也就是衙门下班的信号,差役们已经开始向外驱散百姓。而藤洛三人自然是必须要被清除出去的对象。

“走,有事我担着就是!”藤洛拉着两人走出县衙。

走了没多远,街边果然闪出十来个人,都是短衫板带,练武的打扮,其中两人正是之前在蚂蚁窝找雨嬷嬷讨债的一胖一瘦两个汉子。

“喂,哥儿仨方才在公堂上很威风啊!”胖汉子是这伙人的头,现在人多了,自然不把藤洛放在眼里,说话也毫不客气。

若不是被藤洛紧紧拉着手,江九天怕是早就撒腿跑了。

“胡、胡爷,我、我这手头紧,宽限两天吧……”江九天说话也没了在公堂上的底气。

藤洛感觉到江九天的手不停地抖,心中不住好笑:这江九天还真是个活宝!

“宽限?”姓胡的胖子脸上横肉一挣,“咱是靠放贷吃饭的,今儿宽限了你,明儿宽限了他,我们兄弟喝西北风去啊?”胡胖子指指身后十来个人,话是对江九天说,但眼睛却瞪着藤洛。显然,下午在蚂蚁窝被藤洛教训一下,这家伙憋着邪火,现在仗着人多,定是要找回面子。

“胡爷,我、我现在真的拿不出啊……”江九天一边作揖一边哀求。

“拿不出?好啊!”胡胖子脖子一梗,翻着白眼瞥了瞥藤洛,又扭头对江九天道:“江举人,别人喊你‘老色鬼’,兄弟我却尊称你为江举人,知道为啥不?”

“胡爷您宽容、有教养,别人哪能和你比啊……”江九天为了求宽限债务,可谓极尽恭维奉承之能事。

“别,少来,我不宽容!我也没教养!我只知道欠债还钱!”胡胖子揩了下鼻子,“我告诉你,我喊你‘江举人’,是敬佩你有胆子,竟然敢在船舱里干那事……啊……哈哈哈……”胡胖子淫邪地笑了起来。

江九天欠债理亏,只得委曲求全。“年少轻狂,不更事……”

“得了吧你,年少轻狂?我看你现在也很潇洒啊!蚂蚁窝那边,不是还有你个相好的吗?”

“胡爷、胡爷,不关她的事啊,可千万别牵连她……”若不是藤洛使劲拽着江九天,江九天怕是要跪倒地上哀求了。

藤洛没料到,这老色鬼江九天竟然对那个相好雨嬷嬷如此用情。

“和她没关?你别和我这装傻!她也欠着我的钱,一两三钱,金子!”胡胖子吼道。

藤洛下午刚掺合了这件事,虽然感觉是胡胖子做了手脚,把银子写成金子,但毕竟白纸黑字,藤洛即使想帮忙,也没办法。

“我说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能宽容就宽容一下吧。”藤洛只能这样说了。

“你给我闭嘴!”胡胖子食指指点着藤洛的鼻子,“这事和你没关,《天保律》写得明明白白,欠债还钱。《天保律》还说了,欠债逾期不还,只要不打残打死,谁也管不了老子,大不了老子被骂上一顿!”

“你别用手指着我!”藤洛俊眼一瞪,吼道。虽然声色俱厉,藤洛却也是素手无策。看来,还真像江九天所说,这帮放贷的,还真了解《天保律》相关律例,虽然明知对方无赖耍奸,但无赖却拉来律法保护自己,正可谓“地痞学了法,皇帝都敢打”。

胡胖子被藤洛的举动吓得一抖,下午在蚂蚁窝见识过藤洛的本领,现在虽然人多势众,胡胖子还是不敢随便招惹藤洛。

见藤洛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胡胖子扭头转向江九天。“老色鬼,别说胡某不给你面子,按《天保律》,今儿让我找到了你,这顿打你是免不了的。不过你放心,”胡胖子伸手指指身后的弟兄,“我这些兄弟们常年对付你这种欠债不还的,手下很有准头,保证打不死,也打不残,大不了皮开肉绽,没事的。”

胡胖子狞笑着。

江九天却早已状似筛糠。

“放心吧,老色鬼,打完了你,你休养个十天半月,还能找你那个唱曲的相好风流快活,在床上更加威猛霸气也说不定哦?哈哈……”

胡胖子淫邪地笑起来,他那些兄弟好像看到春…宫画片一般,笑得更加淫…荡放肆。

“胡爷……”江九天作势要跪下去,却被藤洛架住。

藤洛绝不能容忍自己的兄弟在他人面前如此低三下四丧失尊严。

“怕打?”胡胖子逼近一步,“怕打也成,胡某再给你指条道。”

“啊,胡爷您说……”江九天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

胡胖子嘴角一咧,淫笑道:“我胡家人丁不旺,家里那废物老婆也没给我生个儿子,我惦记着纳个妾,传个香火。那雨婆子家里的小倩姑娘干净利落,你要是能帮我说和成了,你今儿这顿打不仅免了,连你欠的银子、雨婆子欠的银子,我都一起免了你。”胡胖子边说,边两手交替撸着护腕,企图对江九天进一步施压。

“不行!”江九天回答得很坚决,但看到胡胖子凶狠的眼神,又蔫了下来,几乎哭着道:“胡爷,不行啊……再说,那小倩姑娘又不是我的孩子,我岂能替人家做主?”

“得了吧你,谁都知道,那雨婆子死心塌地跟着你,那小倩姑娘说来也算你的养女,你说话一准管用。这样吧,事成之后,不仅所有欠债全免,我额外再送礼金酬谢,咋样?”

“真的不行啊,胡爷……”江九天猛地挣开藤洛的拉扯,扑跪到胡胖子脚下,抱着胡胖子的腿哀求着……

胡胖子脸上横肉一抖,咬牙切齿道:“成人之美的事你不做,非要逼我动手吗?我最后问你一句,行还是不行!”

“不行……我不能害了小倩姑娘……”江九天拼命摇晃着脑袋。

“不行?”胡胖子终于失去了耐心,抬脚将江九天踹翻在地,“那就别怪我兄弟们下手狠了!兄弟们,上!”

胡胖子一挥手,手下兄弟冲了上来……

“慢着!”藤洛大喝一声。

第20章挨打者的胜利

藤洛一声吼,吓得胡胖子一个激灵,众地痞也楞在原地。

毕竟人多势众,胡胖子哆嗦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底气。

“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不过,我可警告你,这事和你无关,你若是插手,那事可就大了。《天保律》规定,欠债逾期不还,债主讨债而动手打架,旁人若是插手,打死打残也没有罪过。”

这胡胖子不愧是专业放贷的,对这方面的律法研究可谓精深透彻。

“兄弟,谢谢、谢了,他说得没错,你、你别管了……”江九天趴在地上对着藤洛哭道,“谁叫我借了人家钱还不上呢,该挨打,我、我认……”说罢,双手护住头脸,蜷缩在地上……

“怎么样?老色鬼自己明白得很呢,你还插手不插手?”

藤洛用眼角扫了一下趴在地上可怜的江九天,又转过头,正视胡胖子。“这位兄弟,这事的确与我无关,但江举人和我,住同一个屋檐下,我还是请兄弟你放他一马,日后,我藤洛一定替他大大地报答兄弟你!”藤洛说完,恭恭敬敬给胡胖子施了一礼。

对藤洛而言,向这种地痞无赖说软话行礼,实在有违其内心深处的原则。但今天的事,人家占着理,关键是还有个莫名其妙的《天保律》做挡箭牌,藤洛只得如此。

胡胖子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藤洛一番。“我说小子,胡某我在道上混,你们乞儿也算是江湖中人,你说话,我多少该给你点面子,可是……”胡胖子话锋一转,脸上横肉抖了抖,“可是,今日若不教训了他,来日,还会有更多欠债的人找理由赖账不还。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今儿下午在蚂蚁窝,你小子给我面子了吗?!”最后一句话,胡胖子几乎是大吼出来的。

胡胖子的口水在藤洛脸前飞溅,那张大嘴里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藤洛直皱眉头,藤洛双拳攥得“嘎嘣嘣”直响……

但藤洛终于忍住了。

人家占着理,而且人多势众,一旦打了起来,不仅自己根本毫无胜算,江九天和墨乞儿也势必跟着吃亏。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官府不会不管,但方才自己和江九天在县衙的所作所为,县令老爷恨得牙痒,一旦闹到官府去,绝对会被县令借机报复。

面对十余个地痞,藤洛虽然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他真的想狠狠教训胡胖子一顿。可是藤洛不得不考虑江九天,还有墨乞儿。

胡胖子一伙之所以如此霸道蛮狠,除了人家有《天保律》做挡箭牌,敢吃这碗饭,必定和官府有勾连。而自己一方呢?江九天精熟律法之人,都不敢像在公堂上那样张狂,若是惹出事端,官府必定深究己方过错。

到那时,县令势必重处江九天墨乞儿,连累兄弟的事情,藤洛做不出来。况且,动起手来,即便自己脱身,也必将成为负罪在身的逃犯,那样,寻找三尺砗磲的任务就彻底泡汤了……

“怎么着小子,你管不管了?”胡胖子往后退了两步,手上做个动作,地痞们慢慢逼近藤洛等人。

藤洛瞪了胡胖子一眼,蹲下身子,问江九天:“江举人,你想要几天宽限?”

“三天、三天就行啊,我一准能想到办法……”

藤洛点点头,缓缓站起身,平静地说道:“这事,我管。”

胡胖子一愣,他知道藤洛的厉害,赶紧拉开架势。

“慢着兄弟。”藤洛道,“下午的事,我没给你的面子,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这样吧,今天你打人,有《天保律》护着,谁也没有办法。藤洛只想请你再宽限江举人三天,今天这顿打,我来替他挨了。”

“你?”胡胖子被藤洛的话和他脸上平静的表情吓到了。

“兄弟,不行啊,这事和你没关……”江九天叫道。

“这事和我有关。”藤洛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真的要替他挨这顿打?”胡胖子还是不肯相信,“你不还手?”

“恩。”

“不行啊兄弟……”江九天爬了起来,哭道。

“这事和你没关!”藤洛冲着江九天吼道,“滚一边去!”

“好小子,你有种!”胡胖子脸上的横肉抖动像要掉下来一般。

“来吧。”藤洛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静静地站着。

“把老色鬼和那个瘪小七拽一边去!”胡胖子一抖手,两个地痞冲上了,将江九天和墨乞儿拽到一旁,按在地上。

“老大……”墨乞儿叫道。

“兄弟……”江九天哭道。

“老色鬼!”胡胖子吼道,“今天这小子替你出头,我就再宽限你三天,三天后要是还还不上钱,今天这小子就是你的榜样。”话音未落,胡胖子右手的拳头猛地抡在藤洛的左脸上。

藤洛被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藤洛还是能感到自己的脸迅速鼓胀起来,一丝丝猩红的鲜血也顺着嘴角流出……

“兄弟……”

“老大……”

藤洛伸手摆了摆,重新站立笔直,眼睛微眯着,眼光如一把利刃,直刺胡胖子那横肉凛凛的大脸。

“小子,有种!”胡胖子喝道,“我让你管闲事!”又是一拳,打在藤洛心窝。

藤洛被打得连退几步,上身几乎佝偻成一团,但他很快站稳,又将身子站得笔直!

虽然没有痛感,但胡胖子这两拳下手实在够重,藤洛已感觉呼吸不再顺畅……

“呦呵?行啊!”胡胖子脸上的横肉狰狞着。

藤洛的眼睛眯得更紧,眼神更加锐利。

胡胖子从藤洛锐利的眼神中看到了仇恨在不停地堆积……

胡胖子有些胆怯了,但,那眼神中,另一种意味强烈地刺激了胡胖子的神经,是轻蔑、无比的蔑视!

藤洛无比蔑视的眼神,比还手反击更加强烈地刺激了胡胖子神经!

“弟兄们,给我上!给我好好教训这小子,看他还管不管闲事!”胡胖子疯狂吼道。

众地痞一拥而上。

藤洛一次次被打倒在地,但藤洛每次都艰难地重新站起,笔直地站立!

藤洛的眼神如刀如剑,一双眼睛,仿似即将喷发的火山。虽然还未爆发,但那磅礴的怒火迟早将喷涌而出,吞天噬地!

胡胖子希望听到藤洛痛苦的呻吟……

但,没有。

胡胖子希望看到藤洛扭曲的脸……

也没有,藤洛的脸上,除了一丝丝飞溅的鲜血,一如平常,除了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

胡胖子绝望了,他甚至只希望藤洛被打趴在地,不要再站起来!

还是没有,藤洛一次又一次倔强地站立了起来,站得比之前更加笔直!

藤洛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他承受的是更加巨大的苦!他感到四肢越来越麻、越来越僵硬,仿佛已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但每一次被打倒,藤洛都用尽力气,将双腿生生拉起,站直!

一记记拳头,打在藤洛的胸、腹,藤洛感觉五脏六腑被震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口口鲜血从藤洛口中溅出,在破旧的鹑衣上,溅出大大的一片鲜红……

那团鲜红,像一朵顽强盛开的花,凄风冷雨也无法阻止它越来越娇艳!

那团鲜红,又像一张笑脸,面对不断飞来的拳脚,毫不退缩,只有狂笑不已……

打人的人胆怯了,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胡胖子怕了,他忍受不了了。

“给我打……”胡胖子的命令声已细不可闻,“把他打趴下……让他叫出声来呀……你给我叫啊……”

胡胖子跺着脚,但却软弱无力,他也想罢手,但他需要一个台阶。

胡胖子甚至想跪倒在藤洛脚下,哀求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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