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盛唐风月(府天)-第42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罚嫖铱醋潘恍蔷秃昧耍
仿佛没骨头似的姜度正半眯着眼睛,一听到这话,他登时微微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李林甫那紧皱的眉头。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表兄如果想要弄个人出任河州刺史,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吗?”经定居万年县多年,可算是京兆人,亲朋故旧都可帮衬;张兴是寒门出身,虽得贵妻,可知遇之恩非同小可,紧紧依附杜士仪才是最明智的。
而他……家中尚有兄弟,父亲官职不显,鲜于氏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显赫人物了。如若他想要有所大作为,杜士仪既然已经开了口,他回京掌管鄯州也就是陇右进奏院,上可通朝贵,下可使得陇右拥有一条最畅通的消息渠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能得大帅信赖,仲通愿担此重任!”
杜士仪见鲜于仲通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不禁长舒一口气。说起来,掌书记张兴,推官鲜于仲通,巡官颜真卿,要说最适合此职的人,无过于生于京兆长于京兆,世代书香宦门的颜真卿,可颜真卿那性子方正刚直摆在那儿,你让其游走公卿之间,和人交际,那决计是开玩笑。而张兴即便娶了宇文沫,在出身上仍然不免要被人轻视,所以性子圆滑长袖善舞的鲜于仲通无疑最适合。
而且,鲜于仲通是那种野心勃勃一心向上的人!
“很好,你尽快收拾一下,等一切就绪之后,便启程去洛阳!除了把朝中消息及时传递到陇右之外,暗中访查不得志之人,也是最重要的。另外……”杜士仪斟酌片刻,索性就直说了,“你给我仔细留心李林甫的言行举止,而你自己,也一定要万分小心此人!”
鲜于仲通虽知道李林甫是吏部侍郎,亦曾经是前头相国裴光庭的心腹,可他着实不明白,杜士仪缘何要他特别留心李林甫。直到他预备停当带着杜士仪拨付给他的人马驰归东都,在一进城之后便得到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消息,他这才悚然而惊。
就在今日,张九龄和裴耀卿分别升任中书令和侍中,而吏部侍郎李林甫则是拜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李林甫竟是拜相了!
平康坊李林甫宅,这一天傍晚亦是车水马龙贺客云集。身为宗室之后,李林甫从宫中千牛释褐,一路辗转腾挪到现如今五十有二便官居宰相,着实是传奇。自从当年得宇文融举荐为御史中丞之后,他就开始了飞黄腾达,即便和他搭档的宇文融贬死,以他为腹心的裴光庭病死,可他一直位在中枢屹立不倒。现如今终于一朝圆梦入政事堂,尽管上头还有另两位深得圣眷的宰相,可仍然不能盖去他的光芒。
李林甫谈笑风生应付了诸多贺客,但晚上却没有大开夜宴,而是约了次日休沐日的午宴。用他的话说,自己资历浅薄,不过是凭着圣人恩典方才骤迁此高位,当诚惶诚恐辅佐张裴二相云云。可等到大多数人回去,却也有人留了下来。作为李林甫表弟的姜度,这会儿脱掉鞋子舒舒服服往那张胡床上一歪,当即懒洋洋地说道:“恭喜表兄,如愿拜相,将来我可都靠你提挈了!”
“中书省有张九龄,门下省有裴耀卿,我这个同中书门下三品,就好比当年回京拜相却没个正经名义的张说一样,名不正言不顺。”李林甫褪去了人前的笑颜,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可转瞬间,他就看着姜度说道,“你和杜君礼如今可还有书信往来?”
姜度人很不正经地歪着,一颗心却因为这句话砰的一跳。李林甫如今会如此待他,还不是因为当初他在之前大考的时候提醒过一句灯下黑,结果言中?否则,只有一个嗣楚国公虚名的他,对于李林甫而言,也就只是个需要照顾的表弟,其他的作用就什么都没了。对于李林甫提到杜士仪,他当即漫不经心地说道:“陇右杜大帅?人家如今节度一方,不像我,不是在太仆寺,就是在太常寺挂个名,他哪有功夫理会我?”
想想姜度确实是斗鸡遛狗吃喝玩乐第一在行,其他的任事不理,李林甫倒也没有生疑:“杜君礼自到陇右之后,先后捅出了几起案子,又退了吐蕃越境兵马,陛下对其赏识非常,观他形状,若一有战功,极可能便会高升回朝。你既然和他有旧日交情,那就不要浪费了,多多打探一下他的动向。”
见姜度随随便便点了个头,李林甫不禁有些头疼。可他实在是忌惮杜士仪的手段,再加上听说惠妃有意替寿王择妃,最看重的就是杜士仪旧徒也就是玉真公主的爱徒杨太真,他不得不未雨绸缪。再三嘱咐了姜度之后,他不禁自言自语道:“河州刺史苗晋卿出缺,若有人能够出为河州刺史,替我看着他一些,那就好了!”
仿佛没骨头似的姜度正半眯着眼睛,一听到这话,他登时微微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了李林甫那紧皱的眉头。他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表兄如果想要弄个人出任河州刺史,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选吗?”
☆、782。第782章许君刺史
鄯州都督府镇羌斋中,杜士仪几乎同时收到了李林甫拜相的消息以及姜度送来的信。
尽管去年吏部从大考到铨选,出了一堆纰漏,然而,前头顶缸的是小吏,后头倒霉的是病故的裴光庭,以及裴光庭重用的一应人等。靠着自己出身宗室以及素来长袖善舞的为人处事,再加上于武惠妃以及高力士这些宦官身上下的水磨工夫,李林甫不但轻巧过关,而且常常有人在李隆基面前说他的好话。再加上他确实精干,李隆基早就对出身宗室的他极为赏识,因此有人提点了一句此前常常是二相独掌中书门下,于是方有彼此对立,李隆基思来想去,就决定加个李林甫。
如此三足鼎立,李林甫略微资浅,性格圆滑,纵使张裴二人有所纷争,应该能够加以调和才是。
杜士仪看着信上裴宁对李林甫拜相之中天子心意的判断,他简直哭笑不得。调和?如若指望李林甫调和张九龄和裴耀卿,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此人不挑拨得两人失和才怪了!而且,据他所知,张九龄虽然不齿宇文融,可对裴耀卿还是颇为认可的,裴耀卿对张九龄亦然,也就是说,这两位宰相之间也算得上是惺惺相惜,可中间夹着个李林甫,这才真是要命了!
“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
杜士仪放下裴宁的信,随即耸了耸肩。就算他还在京城,也绝对阻止不了这种事,反而会更深地陷入政争漩涡之中,哪有如今出镇陇右来得自在。他带着几分好奇展开了姜度那封信,看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先是为之一呆,随即就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这笑声顿时引来了一旁座上正在奋笔疾书的张兴为之侧目。自从鲜于仲通受任前往洛阳掌鄯州进奏院,张兴就不得不接过了鲜于仲通的一部分职责,至于另一部分,则是杜甫接了下来。此时此刻,他就好奇地问道:“大帅先头眉头紧锁,如今却又骤然大笑,莫非先有坏消息,然后又是好消息?”
“你错了,全都是坏消息,只不过后头一桩实在是有些滑稽,故而我着实忍不住了!”颜真卿不在,没人一本正经纠正自己的仪态,杜士仪便笑眯眯地说道,“吏部侍郎李林甫拜相了,然后他得知河州刺史出缺,于是打算安插自己人。所以,这是两个坏消息。”
李林甫当初赫然裴光庭的谋主,此前又不甚顾念和宇文融旧情,与杜士仪早就翻脸了,张兴有些不明白,既然是两个坏消息,缘何杜士仪竟然陡地大笑。可见杜士仪神情轻松,他就猜到杜士仪恐怕有些后手,当即不多问了。果然,下一刻,他就听到杜士仪开口吩咐道:“奇骏,你去见一见临洮军正将郭峰,把李林甫这位新任同中书门下三品对河州刺史有想法的事,对他言语一下。告诉他,我已经上表举荐于他,但朝中风云变动,这次的事,我恐怕有心无力。”
得知张兴来见,郭建自是大喜过望。张兴俨然是杜士仪身边最心腹之人,再加上文武双全,如今在陇右名声赫赫。此人来访,无疑代表杜士仪的意思。他亲切而又不失热络地亲自出去把人迎了进来,随即又如同往日一样,先是天南地北地寒暄了好一阵子,最终方才试探对方来意。可是,张兴叹气之后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仿佛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朝中宰辅对河州刺史之位别有意!
“奇骏贤弟,此事……此事当真?”
“自然当真,杜大帅得知李相国入政事堂,又接到那封东都密信,就一直长吁短叹,道是郭将军之事,怕是希望渺茫,不过,究竟如何,还得等近日确切消息。”
郭建骤然捏紧了拳头,顿时颓然坐倒,随即怒气满盈。是谁?到底会是谁执掌河州?随随便便来个人,哪里能让鄯州文武服气!
陇右采访处置使府,一连数月都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一副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郭知礼的案子是苗延嗣主理的,最终所有人犯全都押解去了京师,由是不少郭家子弟自然对其恨之入骨。而苗延嗣在审结案子的同时狠狠告了杜士仪一状,因此鄯州都督府上上下下几乎是连逢年过节都和他没什么往来,即便公事文书,上门的人都对这里避若蛇蝎,恨不得走得飞快。对此情景,跟随苗延嗣到鄯州来的从者自然免不了心中郁闷,至于几个小吏就更长吁短叹了。
原还指望采访处置使这一要职设立,必定会位高权重,令陇右道上下官员心中凛凛然,可谁曾想苗延嗣如今赫然孤立无援,就连这一座陇右采访处置使府,都是鄯州都督府之前拨付的。可看现在的架势,日后万一人家要收房子,那是别奢望有一个人替他们说话了,他们一定会狼狈非常!
这些苗延嗣的正经心腹人都是如此光景,门上的守门人自然就更加懈怠了。此刻两个人百无聊赖坐在门口,半点官府人的气派也没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见门前大街上走过的人还肆无忌惮地指指戳戳,他们已经没有最初的愤怒了。
“唉,之前人家说苗公和杜大帅早年便有恩怨,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假。”
“听说之前过年的时候,杜大帅对鄯州上下文武都有馈赠,唯独漏掉咱们这儿。至于苗公,除却初上任的时候那一次,这几个月可曾去过鄯州都督府一次?”
“都说一回生两回熟,如今苗公虽说是担着采访处置使之名,可别的道,采访处置使都是兼任刺史的,唯有苗公就是个空头采访使!”
就在这两个门卒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觉得前途渺茫无望的时候,突然只听得大街上一阵马蹄声,不多时,就只见三五个人在门前停下。见其中有牙兵服饰的人,意识到这些家伙来自陇右节度使府,两人慌忙站直身子,刚刚的倦怠全都丢到了脑后,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去。
“各位这是……”
“奉杜大帅命。”为首的那个牙兵倨傲地扬起了下巴,傲慢地说道,“请苗公到鄯州都督府议事。”
丢下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之后,那牙兵招呼了同伴一声,竟是拨马回头就走,仿佛甚至都不屑于等苗延嗣的回答。面对这一幕,两个门卒面面相觑之后,心底都不禁生出了难以名状的愠怒。可形势比人强,他们只得自我安慰地告诉自己,那是因为里头的苗延嗣实在太过清高,到了陇右都不怎么结交军将,以至于落得这么个下场。果然,层层转报到苗延嗣跟前时,就只见刚刚正沉着脸看书的苗延嗣拍案而起,可接下来,这位陇右道采访处置使却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自家主人心情不好,跟着的从者自是战战兢兢,可到了鄯州都督府,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引着苗延嗣往镇羌斋去了。至于他们,被丢在前头廊房中,凉茶管饱,其他的款待就分毫都没了。
死板一张脸的苗延嗣直到进了镇羌斋,见这里只有杜士仪一个人,他这才稍稍和缓了一下表情,委实不客气地自己在客位上一屁股坐下了,似笑非笑地说道:“杜大帅又有什么见教?”
“想必苗公还不知道,张相国和裴相国分别升为中书令和侍中,除了他们之外,陛下又点了吏部侍郎李林甫为礼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
苗延嗣哪有杜士仪这样不计成本的消息渠道,呆了一呆方才哂然一笑道:“我如今一垂暮老者,朝中何人当权,与我何干?”
“虽则是我之前所请,这才让苗公这几个月以来颇受煎熬,但想来苗公也是知道的,不如此,你这陇右道采访处置使兴许会更自在些,可能得几分圣心就说不好了。”杜士仪见苗延嗣虽不置可否,但眼神微微闪烁,知道苗延嗣心底对此终究是默许的。当下他也不拐弯抹角,当即开口说道,“好教苗公得知,河州刺史苗晋卿,不日就要调回朝出任户部度支郎中,所以河州刺史出缺了。这些天临洮军正将郭建固然到我这儿软磨硬泡,但显然朝中有人还有别的想法。”
“河州刺史?”苗延嗣自然知道不会不知道,自己那族侄苗晋卿就要离开陇右,他斟酌片刻,便生出了一个念头,当即死死盯着杜士仪,“你是说……”
“一州之主,总比一个空头陇右道采访处置使要来得好,苗公以为可是?”
杜士仪照顾提携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又对上党苗氏不无善意,故而苗延嗣在上任伊始和杜士仪一番长谈之后就放下旧日龃龉,与其达成了默契,每每在人前表现出一副与其不共戴天的样子。可是,这样的代价就是他在陇右几乎为人孤立了!尽管他已经老了,可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为人轻视!
“真有希望?”
“真有希望。”杜士仪说着又给苗延嗣吃了一颗定心丸,“即便真的有什么闪失,此事未成,我到时候会在朝中想个办法,鄯州刺史一职,给你兼也未尝不可!”
见杜士仪如此轻描淡写的样子,苗延嗣在如释重负的同时,又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不过十几年,杜士仪如今的权势和力量,竟还远胜过他当初为张嘉贞谋主时!
☆、783。第783章火药
苗延嗣走出鄯州都督府的时候,那一脸仿佛别人都仿佛欠了他几百贯钱的招牌表情,自是内内外外的人全都看见了。
他和杜士仪不和已经不是传闻,而是谁都心知肚明的事实。只不过,这么一个只有虚名没有实权的家伙,纵使据说是能够参劾刺史,可之前苗延嗣倒是来过几回真的,从王忠嗣到安思顺姚峰这些人挨个参劾了一遍,可最终人人都被杜士仪保了下来,众人也就再没人将他放在眼里放在心上,这次也是一样。甚至在他上马离开的时候,身后就有门卒低低的议论声。
“听说这老家伙又参劾了大帅一本,说大帅私自压迫商旅提高茶价,又强迫茶商捐资秦州重建。”
“大帅还不是为了保证军中将卒的军饷和军粮?虽说秦州确实是够倒霉的,可要是全都去援救了他们,咱们难道喝西北风么?”
苗延嗣只当这些话全都是耳旁风,直到策马飞驰回了自己的陇右采访处置使府,他径直把自己关进了书房,继而脸上就露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容。河州刺史,兼镇西军使,如此他就不再是个空头使职,能够节制一州,而且还拥有相应的兵权。要知道,鄯州、洮州、廓州、河州这四州当中,除却临洮军,余下就要属镇西军了。能够入主河州,他也就不用在鄯州再看人脸色,而杜士仪的另一个承诺也显然诚意十足。
此事不成,便让他兼鄯州刺史!
不过十余日,来自洛阳的信使便星夜兼程赶到了鄯州,带来了陇右采访处置使苗延嗣任河州刺史兼镇西军使的任命。除却唯二知道此事的杜士仪和苗延嗣,其他人都对此大吃一惊。尤其是觊觎河州刺史一职的郭建,几乎对此咬碎了牙。然而,即便军中上下一片哗然,朝廷任命毕竟不是可以当成儿戏的,更何况,那位信使又见了杜士仪,事后杜士仪便放出话来,他会亲自送苗延嗣前去河州上任,这下子,就连鄯州都督府以及陇右节度使府的属官都不得不为之息声。
尽管这是杜士仪上任陇右节度后,第一次来河州,然而,他的态度却表现得颇为冷淡,谁都能瞧得出,他对苗晋卿还比对苗延嗣更客气些。反倒是苗晋卿因为此次能够得以回京入六部为郎官,神采飞扬心情轻松,面对这架势还私底下劝了苗延嗣好一番话,结果却遭到了强硬的回应,到头来他还不得不反过来为苗延嗣的不识时务向杜士仪说项赔礼。
“杜大帅,叔父应该是这些年在外蹉跎,故而性子越发偏激刻薄,还请你看在他年纪大了的份上,有些事情就不要和他计较了。”
做戏做全套,既然苗晋卿都信以为真如此劝说了,杜士仪干脆就把苗延嗣上任以后给自己使的绊子原原本本兜了出来,见苗晋卿满脸尴尬,他便带着几分怨气说道:“总而言之,今后他在河州我在鄯州,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管他的事!人都说子肖其父,可他那两个儿子相比起他……哼!”
把苗延嗣送去了河州上任,杜士仪几乎没有任何耽搁就立刻回程。回到鄯州都督府之后,他就得知,临洮军正将郭建病了。即便这一位真病假病倒还不得而知,可他自己现如今对外的姿态都是因为钦使所言不得不送苗延嗣去上任,当即派了张兴去探望郭建。果然,张兴一回来就说,郭建是牢骚满腹,对苗延嗣既怨且怒,而且还甚至有意在镇西军中给苗延嗣使些绊子。
“此人善于钻营之处,简直是和郭家其他人一脉相承。”杜士仪虽觉得郭建有些贪,然而,他对于郭氏的清洗已经够了,倘若再深入下去以至于将郭氏从陇右连根拔起,那非但不利于陇右安定的局面,朝中天子宰辅也不会和之前那样一味偏向他了。于是,他想了想就对张兴说道,“这几****多去郭建那里坐一坐,告诉他苗延嗣乃是得朝中李相国青眼相加的人,他最好安分一些。毕竟之前郭知礼和郭英乂的事才刚过去不久。”
把那二郭拿出来当做警告,郭建顿时蔫了。即便再对苗延嗣不满,他也知道,这次不是杜士仪不帮着他,而是朝中有人强压。既然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不出数日,他只能打起精神出来理事,可这心病一生,他的精气神顿时有些萎靡不振,对于王忠嗣的提防也不如从前那样时时刻刻。
这一日,杜士仪只带着寥寥几个随从,悄然来到了湟水城东南角的清虚观。由于更靠近西域,佛家的信徒远远胜过道家,整个湟水城中的道观只有寥寥两家,而如这家清虚观便是几近倾颓,从前,那位身为观主的老道士过的都是穷困潦倒的日子,于是,当有两个游方道士竟然肯出高价买自家道观,他立刻二话不说拿了钱周游天下玩乐去了。然而,换了主人的道观却立时换了气象。围墙增高,道童打扮的人也增多,成日里就只听里头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街坊邻居起头还觉得奇怪,可问过之后得知买下此处的是两位炼丹师,炼制的是长生不老药,这要是两京的达官显贵,兴许还会行动,可这些小民百姓却立刻嗤之以鼻。两锭被游方道士慷慨送出称为黄金的金饼子,被一个好事者送去金银铺切开勘验之后验成是假货之后,就更没有人把清虚观里头那两个炼丹师当回事了。就算有人问起,得到的也往往是轻蔑的一个哼字。
“哼,那两个江湖骗子!否则怎会一天到晚炸炉!”
然而,此时此刻杜士仪却站在这两个游方道士跟前,认认真真地听他们说着这几个月来的进展。
“郎君所言的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在一起的引火爆炸术,我们俩尝试了各种配比,实验不下百次,如今这一种,应该是最安全可靠的。”
两个游方道士都在四十岁许人,满天下的游荡兜售自己的长生不老药,有时候能够遇到那些冤大头金主,由是吃香的喝辣的,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被人当成骗子赶出来。他们的师长是一位醉心丹术的老道士,可他们虽然把师父的本事学了个大半,却只有心赚钱,无心把此术发扬光大。此次一路游历到鄯州湟水,街头兜售自家的炼金术,遇到一个极其慷慨大方的女雇主之后,他们便时来运转,不但成了这清虚观之主,而且所得极其丰厚。
唯一奇怪的是,对方不想炼长生不老药,也不想点石成金,要的实验炼丹爆炸这种现象——而且需要的是点火后数息内方才爆炸的稳定配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人家开出的丰厚报酬,他们是天天炸丹炉,成日里灰头土脸,有一两次险些就连命都没了!
所以,在杜士仪面前,两人虽不知道他和之前那位女雇主是什么关联,但还是拼命解说其中关节。从配比到爆炸威力,尤其是从引火到爆炸需要几息,甚至还举出了当初孙思邈那丹经中的硫磺伏火法,字字句句自不免吹嘘两人的博学。杜士仪静静听了好一会儿,这才微微笑道:“当初药王在丹经中所说的伏火法中,用的是皂角,但我既是让你们改用木炭,想来你们也知道,这爆炸的威力更强了。想来这些天,两位险死还生的次数,恐怕不少。”
硫磺硝石这两样东西,都是炼丹的道士最常用的,反而木炭很少入药,所以将这种东西放进去,两人都一直觉得不可思议。此刻杜士仪挑明了目的就是为了爆炸,又提到了他们实验这东西时的险死还生,两个游方道士对视一眼,同时心生寒意。这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