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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府天)-第4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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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来什么,此话一出,杜士仪脸色立刻就变了。不止是她,就连杜十三娘都登时倒吸一口凉气。而崔俭玄不觉惊呼道:“这么巧,这时候?”
这等节骨眼上,杜士仪也顾不得其他,二话不说便上前抓住了坐骑缰绳,一跃上马后便当先疾驰了出去。其他随从见状也来不及多说,慌忙一个个跟了上去。眼睁睁看着这一行人连带传话的信使全都走了,崔俭玄这才侧头看着妻子问道:“十三娘,嫂子既然又要生了,要不我安排车马,你也去湟水城看看?”
“嗯,一会儿我就赶过去。”杜十三娘的惊愕意外这会儿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笑意,“嫂子生下一儿一女都平安无事,这次一定也会吉人天相的。倒是阿兄这急急忙忙赶回去之后,说不定就能立刻抱上孩子了!”
这一路上,杜士仪可谓是心急如焚紧赶慢赶,破天荒地压根没想到爱惜马力。好在这一匹青海骢的坐骑着实耐力绝佳,竟是赶在天黑城门关闭之前抵达了湟水城。等到了都督府门前,跳下马背的他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就匆匆进门,一路上都是用跑的。他爱护妻儿是有名的,纵使路上官吏看到这情景,也不过为之会心一笑。当他急得只恨这鄯州都督府地方太大,心中又焦躁又不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啼。
长子杜广元降生是在云州,他那会儿在身边;而女儿杜仙蕙也是降生在云州,而那时候他却因为官拜中书舍人,人在千里之外的洛阳。对于新生儿那哭声,他只有一次印象,可即便是印象中哭得尤其嘹亮的杜广元,似乎较之如今这个小家伙还要稍有不如。
稍稍一迟疑,他便再次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产房门前,一眼就看见杜广元牵着妹妹杜仙蕙的手不安地等在那儿。除却他们俩,段秀实和崔朗崔朋兄弟以及王氏杜氏兄弟也全都在,小孩子们听着那响亮的婴啼面面相觑,竟是谁都不做声,更没有注意到杜士仪的回来。
就在这时候,产房大门终于开了,一个抱着襁褓的稳婆喜滋滋地出来,高声说道:“恭喜小郎君和小娘子,夫人喜得麟儿,母子平安,又为二位添了个弟弟!”
“太好了!”杜广元一蹦三尺高,欢呼了一声后,竟是像模像样上前想要接过弟弟来仔细瞧瞧。可还没等他得逞,旁边便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来抢在了他的前头。他登时恼火地侧过头去,继而便瞠目结舌,好半晌方才叫了一声,“阿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广元这一声叫得声音甚大,产房里头满头大汗浑身几近虚脱的王容也听到了。想到杜士仪必定是马不停蹄从鄯城赶回来的,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紧跟着就听到了杜士仪的小声。
“好,好!啼声如此响亮,将来必定会雏凤清于老凤声,足可为我杜氏幼麟。小家伙,你就叫杜幼麟吧!”和崔朗崔朋兄弟以及王氏杜氏兄弟也全都在,小孩子们听着那响亮的婴啼面面相觑,竟是谁都不做声,更没有注意到杜士仪的回来。
就在这时候,产房大门终于开了,一个抱着襁褓的稳婆喜滋滋地出来,高声说道:“恭喜小郎君和小娘子,夫人喜得麟儿,母子平安,又为二位添了个弟弟!”
“太好了!”杜广元一蹦三尺高,欢呼了一声后,竟是像模像样上前想要接过弟弟来仔细瞧瞧。可还没等他得逞,旁边便突然伸出一双大手来抢在了他的前头。他登时恼火地侧过头去,继而便瞠目结舌,好半晌方才叫了一声,“阿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杜广元这一声叫得声音甚大,产房里头满头大汗浑身几近虚脱的王容也听到了。想到杜士仪必定是马不停蹄从鄯城赶回来的,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紧跟着就听到了杜士仪的小声。
“好,好!啼声如此响亮,将来必定会雏凤清于老凤声,足可为我杜氏幼麟。小家伙,你就叫杜幼麟吧!”
☆、796。第796章名将喜相逢
杜士仪喜得贵子,鄯州都督府上下的官吏自然少不得道喜祝贺,至于贺礼,杜士仪吩咐一切从简,只要心意到就好,众人都知道他这上官并不喜虚言,大多都是按照自己的能力,甚至也有小吏们三五凑了分子合送的。杜士仪一面收,一面回赠早已备好的回礼,一时皆大欢喜。等到三日后洗三宴的时候,湟水城中文武几乎都派了夫人前来襄助,场面热闹喜庆,其中盛况就连城中百姓也是津津乐道。
而仿佛是这样一个喜讯带了头,洛阳那边又有喜讯传来。去岁年底以陇右解送回京赴尚书省礼部试的杜甫,终于如愿以偿得了进士及第——和当初李白孟浩然王之涣在制举博学鸿词科一举高中一样,如今是张九龄和裴耀卿这样出了名的文坛领袖为相,拔擢才俊自然不遗余力。故而与杜甫同科登第的,有兰陵萧颖士、东川李颀、赵郡李华、天水赵晔等众多辞藻华彩的名士,一时人人皆以为科场得人。
闻讯的杜士仪不由感慨,不趁着现如今张九龄在位贺知章知贡举的时候求进士,那些文名卓著者日后就知道,什么叫做撞破南墙无出路了!
尽管就算是中了进士,日后前程如何却也说不好,可对于一力想要振兴家门的杜甫来说,进士及第总是一个好开头,杜士仪自然也相当高兴。而让他更欣喜的,是固安公主让人千里迢迢给他送来的急报,道是自己平安抵达洛阳,业已见过公孙大娘,转达了岳五娘的所托。公孙大娘在犹豫再三后,终于松口答应试一试,如今正在等待时机,一旦找准机会,便会死遁离开京城。
公孙大娘和岳五娘名为师徒,情同母女,当初公孙大娘因为天子之命而不得不入梨园,从此阔别游历天下精修剑舞的日子,却仍是再三为徒弟请命,这才让岳五娘得以脱身,足可见师徒情谊。如今岳五娘人在突厥腹地,自然不希望万一消息走漏后,师尊身在京师会被人拿来做文章。既然公孙大娘答允,又有固安公主巧妙安排,他日这桩事情便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成功。
时光还真是瞬息飞逝,一晃距离他初遇公孙大娘的开元四年,竟是快要二十年了!有了如今那样的契机,公孙大娘大可换个地方试一试她的无双剑术了!
不数日,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终于抵达了鄯州湟水城外。镇守一方将近八年,当年南霁云那少年青涩的影子早已全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坚毅,而他的身材也比当年整整高了一个头还多。和大多数云州将士一样,他的婚事也是固安公主帮忙张罗的,娶的是蔚州罗氏女,如今膝下也已经儿女双全了。此次调任来鄯州,他把家眷全都留在了云州,只身一人前来赴任。从河东入关再到陇右,一路风情截然不同,第一次见识这西北风情的他自然大感收获。
因地处邻近吐蕃的边陲之地,湟水城的防戍异常严格,前头查过所公验的士卒不时还要探问一两句,但使发现口音面色不对的,便往往要请到边上空屋中额外进行盘查。等到了南霁云的时候,他刚刚把手中过所递过去,就只听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跟着还没来得及验看他过所的那个小卒就嚷嚷了一声。
“是王将军!”
郭建还在时,一直都防贼似的防着王忠嗣,生怕他在军中拉帮结派抢了自己的位子,可说一千道一万,王忠嗣无论勇武军略全都是上上之选,而昔日又在河陇频频建功,陇右军民无不知道他的威名,因此杜士仪一面安抚郭建,一面又暗中让人为王忠嗣扬名,以至于如今王忠嗣正位临洮军正将,军民无不庆幸得人,就连城门小卒窥见他风采时,亦不觉大为振奋。于是,面对这一幕,南霁云惊异的同时,却也不觉生出了一丝感慨。
不愧是当年教他军略兵阵的王忠嗣!
他正要开口提醒那小卒验看自己的过所,将入城门的王忠嗣却突然往这边看了一眼,随即惊咦了一声,一下子就勒住了马。见对方盯着自己许久,南霁云就知道自己是被认出来了,笑了笑后就恭敬地拱手行礼道:“多年不见,王将军风采更胜往昔了!”
王忠嗣闻声突然跳下马朝南霁云大步走来,到了面前打量了人好一会儿,这才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南霁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真是仪表堂堂的好汉子!早就听说你要调来,我就一直在等着,这下子可好了!”
这一幕让四周围的军民无不议论纷纷,而手中还攥着南霁云那过所的小卒突然回过神,往上头一看,见其中赫然有尚书省兵部的大印,他登时心有所悟。等到王忠嗣看过来时,他赶紧毕恭毕敬上前双手交还了过所,却是满脸敬仰地问道:“这位南将军可是到鄯州临洮军中上任的?”
“南将军便是临洮军新任副将。八年前他还不过十六岁的时候,就曾经凭着血气方刚,浴血云州南墙,力退奚族叛军,保城池不失!因此战后论功行赏时,策勋八转,为云州守捉副将。”
王忠嗣一点都不介意为自己新副手打点名气出去,四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众人大多是因为南霁云那过分年轻的年龄而有些嘀咕,得知这是当年力保云州不失的功臣,他们方才发出了一片惊叹声。他们现在还觉得南霁云为副将太年轻了,却没想到早在八年前,此人就已经官居云州守捉副将了!
因而,等到王忠嗣邀了南霁云上马,两人并肩而行入城,四周围那各式各样的议论声自是更加多了。也不知道是谁提到转任河州镇西军正将的郭建,说了一句:“杜大帅什么都好,便是对郭家太过不公了些。郭将军这一走,新人就调过来了,郭家更是大不如前。”
这话音刚落,那说话的人就被人顶了回去:“郭家才刚有三人被超迁拔擢为裨将,而洮州安使君麾下,才刚刚用了郭家十五郎为积石军副将,正月里,杜大帅甚至还亲自去祭祀过已故郭大帅,这要是还不公,你还得怎么公?要是换成我,前头险些被郭大帅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郭英乂,还有郭大帅的弟弟郭知礼给算计了陷在赤岭,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容人雅量!”
当初杜士仪之所以没有像第一次郭英乂算计长安禁卒时将事情压下来,而是选择在郭家依旧势力庞大的时候,将郭知礼以及郭英乂的密谋给全都公诸于众,就是因为要争取舆论优势,从而获得民心。而后苗延嗣审理,朝廷通缉在逃的郭英乂,再加上他在鄯州一力推行的安民政令,使得如今但凡有人揪着这一点说他不是,必然有人反唇相讥。果然,那说话的人听到四周围全都是七嘴八舌数落自己的声音,顿时落荒而逃。
这点小插曲,王忠嗣和南霁云自然就不知道了。等到了鄯州都督府前下马,王忠嗣将随从都留在了外头,自己带着南霁云径直入内。一面走,他便一面问道:“你好歹镇守云州八年,又不是当年那会儿了,怎么竟然孤身到鄯州赴任,连个随从都不带?”
“家中妻儿都熟悉了云州的日子,所以我就暂且把从者都留在了那儿。”南霁云才解释了一句,就只见王忠嗣停下步子扭头看着他。
“云州如今可是天下边陲之中有数的富庶之地,传言中在那为官,不论文武都是腰缠万贯,你何至于困窘到从者有限,分身乏术?”
被王忠嗣这么问,南霁云自然唯有苦笑叹气:“传言大多以讹传讹,王使君驭下很严,不许擅取商贾之利,而军中武官大多出自固安公主,同样严禁盘剥商贾。故而上上下下每岁虽有额外之利,可腰缠万贯就着实过了。而且,我本贫户出身,拙荆也贤惠,宦囊所得,多数都拿回了家中贴补亲族,所以真没什么余钱。”
在云州这种富庶的地方当官当到这光景,王忠嗣着实唯有不可思议了。他固然战功彪炳,驭下有方,可在生活上却从来都不委屈自己。军功的赏赐也好,战阵掠获也好,他都会按照规矩给自己留下充足的一份。而且妻子杨氏也是善于经营产业的人,他在河西陇右均有数千亩良田,日子素来优裕。
所以,快到镇羌斋门前时,他就责备道:“不论如何,从者是不能少的,否则下头军将以此轻视你,便得不偿失了。你既没有,我回头借你十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镇羌斋的门打开,三个人前后迎了出来。头前是杜士仪,后面两位面露好奇之色的,则是如今留在陇右节度使府的王昌龄和高适。
“正明总算是到了!”
久别重逢,见杜士仪虽一身便装,却看上去风采更胜当年,南霁云顿时心情激荡。他大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霁云今又能在大帅麾下效力,云州诸将都不知道有多羡慕!能从大帅镇守一方,于愿足矣!”既没有,我回头借你十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镇羌斋的门打开,三个人前后迎了出来。头前是杜士仪,后面两位面露好奇之色的,则是如今留在陇右节度使府的王昌龄和高适。
“正明总算是到了!”
久别重逢,见杜士仪虽一身便装,却看上去风采更胜当年,南霁云顿时心情激荡。他大步上前,推金山倒玉柱拜倒在地:“霁云今又能在大帅麾下效力,云州诸将都不知道有多羡慕!能从大帅镇守一方,于愿足矣!”
☆、797。第797章黄金年代
“好,好!正明你既是到了鄯州,忠嗣就有帮手了!”
王昌龄和高适二人相识在两京,高适是景县人,前往长安求功名的时候,去过云州却没见过南霁云,而王昌龄彼时正在长安当着校书郎,就不曾见过云州由废墟而成北地坚城的景象了。所以,两个人对南霁云都好奇得不得了,尤其发现对方如今方才二十出头,他们更是难掩惊讶,杜士仪扶起南霁云进了镇羌斋之后,两个人便向王忠嗣打听了几句。对于算是自己半个弟子的南霁云,王忠嗣自然为其夸耀功绩,结果连南霁云都听不下去了。
“王将军,言过其实了!云州一战后,我便未有寸功,趁此期间苦练武艺苦学兵法军阵,如今能够再从王将军左右,正是我求之不得的!”
“忠嗣,你听到没有?”杜士仪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正明不止是你的副手,也算是你第一个弟子,你可别光只顾着广元和秀实,得好好教导他才是!要不是想着云州如今平安无事,突厥毗伽可汗又死了,他在那儿呆着只怕要生锈了,我也不会起意将他调来!”
这种说辞,完全是爱惜麾下的心态,王忠嗣和王昌龄高适听着都觉得入情入理。而南霁云为之感动的同时,想到罗盈和侯希逸二人,顿时又讷讷说道:“大帅知遇之恩,霁云没齿难忘。然则罗将军和侯将军资历人望军略无不远胜于我……”
他这话还没说完,杜士仪便苦笑道:“克敌那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惧岳娘子如虎,之前我便得他信说,架不住岳娘子的远游念头,打算撂挑子辞官了。至于希逸,你二人一个个都去了,云州若再没有知根知底的人如他,如何镇守一方?突厥纵使不复往年威势四分五裂,奚人和契丹固然被幽州张大帅打得溃不成军,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云州乃河东北面的屏障之一,我总不能只为一己之私,把肱股全都抽走了!”
“还是大帅想得周到。”南霁云这才打消了心中对不起罗盈和侯希逸的念头,打起精神向杜士仪诉说了云州这些年的变化。
尽管这是从固安公主以及其他人的信中,杜士仪都几乎知道的事,可是,南霁云用骄傲而又不失自信的口吻说出来,无论曾经亲手参与过云州奠基那一役的王忠嗣,还是只到过云州一游的高适,抑或是从未去过的王昌龄,全都听得聚精会神。就连杜士仪,听到那座如今焕发出无限生机,富庶到让两京权贵都心怀觊觎,他自也有一种创造历史的自豪,但挥之不去的是另外一种难以名状的怅惘。
那可算得上是倾注了他最多心血的地方了,可如今,却不得不拱手让人。
直到王忠嗣自告奋勇为南霁云准备住处,杜士仪笑着答应后送走了两人,等到镇羌斋中只剩下了他和王昌龄以及高适,他方才把这一丝情绪给驱出了脑海。回到主位上落座,他就沉声对两人说道:“长安颜家已经给清臣写了信来,张相国对他深为赏识,和裴相国商量后,打算奏为左拾遗,故而他回京大约也就在近日之内。”
张九龄爱好提拔文采出众的才俊,这是和当年燕国公张说一样有名的。前有荐孙逖为中书舍人,王维为右拾遗,此外还有众多文人雅士,如今再举荐一个颜真卿,也不足为奇。而他和裴耀卿两人虽偶尔会有争执,可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比从前那些宰相要融洽得多,故而人道是朝政清平,才俊辈出。否则,之前岁举也不会一口气拔擢了那么多文采斐然之人。可以说,如今是属于文士的黄金年代!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昌龄和高适只是微微讶异。
“少伯也是进士及第,如若觉得留在陇右……”
杜士仪这句话还没说完,王昌龄便哂然笑道:“我当年依照大帅的提醒,遍谒公卿,初任就求得校书郎美官,而后就故态复萌一而再再而三地得罪人,若是在京师为美官,不数日兴许就被贬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此次远行西域,我才算是真正看开了,天下那么大,何必在两京削尖了脑袋和人争抢那有数的位子,海阔天空岂不是更好?说起来,大帅在朝中历任拾遗补阙,御史台的御史,甚至官居中书舍人知制诰,还不是出为外任却甘之如饴?”
高适连个功名都尚未取得,对王昌龄这种说法虽并非全然赞同,但此刻也笑道:“张相国纵使拔擢贤良,可天下贤才何其多也,未必能够尽皆得任用。我一介无名之辈,去和别人争抢岂不是自找麻烦?若是真的被这些消息蛊惑得一走了之,大帅知人善任之名天下皆知,回头我再厚颜回来时,哪里还有位子?”
这就是很豁达的大实话了。杜士仪知道两人心意已定,自是放心任用。自此案头文牍悉付王昌龄,节度巡判悉付高适,而之前从陇右本地征辟的薛怀杰和陆炳松二人本为奏记和衙推,他就将颇有功苦的薛怀杰拔擢为推官,一时间,原本还有些嘀咕杜士仪左右亲信文官都是外乡人的陇右士子不禁为之一振。
须臾半月,杜士仪听闻密报,突然不告而亲自巡视清点仓廪,在发现两个管库军卒盗卖军械后,将人当众斩首,回到鄯州都督府后仍余怒未消,令左右幕府官及各军将校联手整治。
他出镇陇右这两年间,因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片平和安宁的景象,故而少有杀人立威,最近的一次还是鄯城小吏赵庆久以战况紧急诓骗无辜平民田地,被他传令在县廨门前立时斩首示众。如今又是两颗人头落地,各地司职仓廪者自是为之股栗,王忠嗣趁机在军中推广兵器记名簿,但凡发给箭矢兵器等全都严格登记,甚至连一弓一矢亦登记姓名,操练或是巡查完毕后入库,若遗失便追究罪责,在严格的管制下,军中渐渐少有军卒斗殴。
而军中战马亦是在饲养上严加管理,伤病皆要登记,每季一次考核,优者赏,劣者责以军法,拖沓不用心者顿时销声匿迹。
这一天,当杜士仪从临洮军回来时,便忍不住对同行的王昌龄和高适说道:“忠嗣治军之严,我到如今才算是真正领教。他知兵却不贪功,治军尚严不尚宽,因此将卒凛然,不敢逾越,军纪比从前何止好了一倍!如今临洮军一万五千人令行禁止,如同一人,即便战事乍起,也不至于失了预备。”
“所以说,大帅可是从牛大帅那儿抢到了宝贝!”王昌龄打趣了一句,突然看见不远处的鄯州都督府门前,一个人看见他们过来后,竟是一溜烟冲上了前,他就立刻出声提醒道,“大帅,恐怕有什么急事!”
杜士仪也认出了那是吴天启。吴天启的慧黠因袭了其父吴九,平日也很稳重,这会儿却露出了如此神情,他就知道事情恐怕很不小。果然,吴天启冲到马前连施礼都顾不得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大帅,是洛阳的二十一郎君来了。二十一郎君说,除服之后前往探望朱坡京兆公,却不料恰逢京兆公重病……”
此话还没说完,杜士仪登时大惊失色。他初到这个世上时,身边只有杜十三娘一个亲人,可能够到嵩山求医,靠的是杜思温慨然资助,而后他能在京兆府试夺下解头,又挫败王毛仲之子王守贞的阴谋,亦是杜思温露面京兆府廨为他撑腰之故。就连状头及第后,杜思温在京兆杜氏祠堂中对那些族人的告诫和提醒,也奠定了他在京兆杜氏年轻一代中第一人的地位。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受过杜思温多少提携,多少帮助,没想到今天却陡然听到这样的坏消息。
他几乎想都不想便策马狂奔,到了都督府前滚鞍下马后就三步并两步冲了进去。吴天启反应稍慢去追时,竟已经追不上他的人影。
王昌龄和高适就更加来不及了,两人眼睁睁看着那主仆二人抛下他们和其他人消失在了视线中,高适便若有所思地对王昌龄问道:“少伯,不是听说大帅家中父母早亡,唯一的叔父也已经过世几年了,如今这位朱坡京兆公是……”
高适离家前往两京游历的时间很短,而王昌龄为了一个进士硬生生在长安砸进去了五年岁月,最后因为资质运气无一不错而最终金榜题名。所以,王昌龄对于樊川京兆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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