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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月(府天)-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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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一层关系剖析清楚之后,他便继续说道:“薛娘子的两个弟弟,当年流放时还年幼,脱身到我这里最早,自愿入剑营学剑,不改薛氏之姓,但愿意成为我都播子民,永不回长安,我已经答应了他们。待会儿他们就会过来,薛娘子尽可询问。至于各位,可以选择先留在我这里,等再过几年风头完全过去后返回中原定居,做一个富家翁。也可以选择一直留在这里,做一个出身大唐的塞外遗民。当然,也可以选择就此远行西域,去更遥远的地方一观异域风光,路费和从者都不成问题。总而言之,我今日相见各位,想说的就只有这么多。将来的路,要你们自己选。”
当薛氏的两个弟弟终于得以过来团聚,而后罗盈命人把他们送回去时,兄弟三人终于意识到,人家大费周章让他们金蝉脱壳到了这里,竟然真的是一无所图。即便他们并不相信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美事,可三条路清清楚楚地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却反而彷徨犹疑了起来。这一夜,久别重逢的他们全都失眠了。就连多年之后终于得以同床共枕的李瑛和薛氏,亦是五味杂陈,难以入眠。
而同样的深夜,毗邻罗盈大帐的一座营帐中,另一个人也同样辗转难眠。自从被护送到这里,玉奴面上固然欢笑,实则却一直惦记着长安那边的情形。可今天得到的那个消息,却让她打心眼里感到欢喜。
师傅杜士仪竟然还会回来,而且竟然即将入主那座已经失去了主人的突厥牙帐!
☆、992。第992章漠北震,陈司马
尽管朔方和河东两路大军大部分都已经退了回去,但那一场东西夹击的大战,对于草原上的大小部落来说,无疑全都是一次莫大的冲击。
突厥的没落早在毗伽可汗被毒杀的时候,就已经成了定局。儿子无能,叔父争权,诸部离心各有盘算,所有这些,都以至于曾经在毗伽可汗统治下强盛一时的突厥,在短短不到几年的功夫里就土崩瓦解。在这样的光景下,每一个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如今最具实力的四大部落。
回纥、葛逻禄、仆固、同罗,有可能重新入主牙帐的,应该就是这四大强部之一!
可这样的观望还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就突然从南向北,自西向东,席卷了整个漠北。大唐将仿照贞观年间旧制,将安北大都护府直接挪到突厥牙帐,重新划定各部的势力范围,重设诸多羁縻都督府!而出任安北大都护的,就是朔方节度使杜士仪!
这个消息最初还被人斥之为胡言乱语,可随着杜士仪回返灵州,朔方兵马开始了密集调动,渐渐没有人再怀疑此事。可与此同来的,则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小部族们欢喜的是终于有了可以去抱的一根粗大腿,就如同西域那些小国似的,只要象征性地向大唐朝贡,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封赐甚至保护,遇到问题大唐还会出兵帮助他们。可如同回纥葛逻禄这样的大部族,想到的却是借机壮大地盘的企图恐怕要落空了。
当回纥俟斤骨力裴罗的弟弟吐迷突气急败坏冲进牙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兄长正一手支撑着那张漠北地图,连声咳嗽的情景。他素来敬仰胸怀大志的兄长,连忙快步走上前去搀扶了他一把,这才大声说道:“阿兄,只要倾尽全力动员我回纥上下,轻易就可以凑足十万兵马,再加上葛逻禄那边,只要那杜士仪敢来,我们就把他赶回去!”
“愚蠢,你以为现如今阿史那施死了,葛逻禄还会一如既往站在我们这一边?”骨力裴罗目光犀利地扫了弟弟一眼,见其先是错愕,随即恍然大悟,他便低声说道,“从前我们合流,是因为突厥牙帐中有登利可汗,后来是因为抱团才能抗衡心比天高的阿史那施,可现在,我们的敌人已经变了,葛逻禄要选择盟友一定会更加小心。至少,如果我们不自量力想要去和大唐掰腕子,葛逻禄绝对不会和我们站在一边!”
“那怎么办?”吐迷突本能地问出了这么一句话,见骨力裴罗面色深沉,他突然张口说道,“那么我们派刺客!”
“朔方节度使杜士仪并不是河东节度使王忠嗣这样,有万夫不当之勇的武将,可你以为他身边就没有勇士随侍?刺客还没摸到他身边,就已经被五马分尸了,就如同你我身边一样!”
厉声斥责了弟弟,骨力裴罗将拳头砸在了牙帐上,声音中流露出几分苦涩:“当年回纥缘何会和其他铁勒诸部一起反默啜?那是因为,突厥视我们如同仆隶,只要打仗就让我们自备兵器作为前军,让我们送死,他们却掳掠财富。可我们依附大唐之后,结果并没有什么分别。打仗的时候我们也同样要先上,而那些节度使之类的高官,甚至不用动兵,一通奏疏就可以让我们丢掉性命,就如同我们的阿父那样!所以,我不想和大唐为敌,但也不想受制于人!”
潜意识中,骨力裴罗却有一句话没说,倘若他日后能够主宰漠北,那么,他在麾下纳集所有部落的时候,但凡征战,也会遣那些部落作为前军,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以防被人反噬。这是控御其他部族的不二法则,绝不会存在例外。
所以,当最终回到主位盘腿坐下之后,骨力裴罗便开口吩咐道:“你去挑选两个最可靠的人,我要他们替我走一次同罗和仆固。”
不去接洽葛逻禄,而是派人去见同罗的阿布思和仆固的乙李啜拔,骨力裴罗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然而,他并没有想到,杜士仪根本没等到朔方的先期兵马开到突厥牙帐,仅仅就在仆固怀恩的两千兵马扈从下,他自己只带了虎牙和少数牙兵便来到了仆固部的领地。
杜士仪这是第一次造访此地,而仆固怀恩竟也是第一次造访漠北的本部。此时此刻,虽还不至于剑拔弩张,可系出同源的南北仆固部族人却彼此提防警惕。即便是几年前还在夏州的土地上一块牧马嬉闹的同伴,也都不约而同保持着一定的界限。面对这幅情景,乙李啜拔和仆固怀恩父子俩虽不曾交谈,心里却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能够跟着乙李啜拔北归的,都是不甘寂寞,野心勃勃的人;而能够留在夏州的,都是更恋家,更喜欢安逸平稳生活的人。相比漠北的仆固部一年到头征战连连,夏州仆固部在朔方的庇护下,虽说屡屡出动,折损却相当少,而且还受惠于杜士仪诸多善政,牛羊都得到了相应的收购,换来粮食菜蔬衣被甚至不少奢侈品,不少人在军中都已经有了相当的军阶。而且杜士仪仿照义学,在朔方设立军官讲武堂,每年都会把各层军官不拘出身拉来集训至少一次,根据结业成绩给予相应的升赏,故而使得蕃将胡兵的向心力越来越强。
而如仆固怀恩的女儿这才刚刚六岁,这就已经被眼疾手快的郭子仪为儿子给定下了。尽管这儿女亲家还未真正成功,可足以拉近彼此的关系。
故而,乙李啜拔的大帐中,遣退别人之后,这位仆固部之主便苦笑道:“大帅还真是凡事都爱出人意料。灭了突厥东西两面可汗之功,换成谁必然都已经心满意足了,大帅竟然要在突厥牙帐重设安北大都护府,这简直是在所有突厥遗民的心坎上插刀子。就连我仆固部,也是早有趁机扩张之意,可大帅这一来,那些小部落都犹如找到了救星似的,不要命地往朔方节度使府送称臣的降书,我这进退两难就别提了。”
尽管乙李啜拔说得诚恳,但杜士仪知道,对方已经是入主漠北仆固的人,不能再以当年那个区区夏州族酋视之。所以,面对这样的试探,他便哂然笑道:“仆固部有扩张之心,那么,同罗、回纥、葛逻禄,哪一部又没有?敢问归义王,你可已经做好了吞并同罗,而后和回纥以及葛逻禄开战的全盘计划?我想,应该还没有吧。仆固部这些年虽说发展极快,可仍然受制于当年的争位之乱,论真实实力,恐怕是四部之中最末的,要在扩张的同时竭力谋求自保,我想,这才是归义王的重中之重。”
不称俟斤,而是称乙李啜拔为归义王,杜士仪提醒的是他曾经受大唐天子册封。而他所捅破的那一层窗户纸,也是乙李啜拔极力想要掩饰的。正如杜士仪所说,哪怕这些年乙李啜拔励精图治,可仆固部的起步就比其他三部要晚,而且为了收拾内耗,他又得花费颇大的精力。所以,他只能瞥了仆固怀恩一眼,希望这个长子能够替自己岔开一下话题,免得难堪。
可让他失望的是,侍立在杜士仪身侧的仆固怀恩对他的目光竟是置若罔闻,岿然不动。
杜士仪也无意甫一见面就给乙李啜拔太大的压力,当即主动岔开话题道:“对了,归义王身边不离左右的阿波达干呢?”
自从乌苏米施可汗被杀之后,乙李啜拔就有意识地疏远了陈宝儿。而对方也对此不以为意,他反而松了一口气。此时此刻,杜士仪用仿佛不经意的口气提到这个人,他才猛然间意识到,这个面容俊秀却谋略出众的年轻人,是仆固怀恩举荐给自己的,甚至派出亲兵护送人至此。他不自然地笑了笑之后,含含糊糊想要蒙混过去,可却不想杜士仪突然说出了一句更明确的话。
“我这次来,最主要的缘由便是为了他。我也不怕实话告诉归义王,你的阿波达干,就是我当年南下蜀中的时候所收的首徒陈季珍!”
乙李啜拔登时霍然站起身来。他心知肚明陈宝儿和杜士仪有关系,可仆固怀恩没有明说,他怎么也参不透这层关系到底有多密切。他刚刚还打算把这个杜士仪亲自问起的年轻人留下,此刻却绝了这个念头,当即亲自出去吩咐了一声。等到穿着打扮一如仆固部族人的陈宝儿进了大帐,杜士仪旁若无人地招手让其上前,嘘寒问暖,他方才暗自叹了一口气。
他是因为当初陈宝儿一再蛊惑乌苏米施可汗,以至于其败死,这才心怀警惕冷落了此人,没想到,他还是小看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
“宝儿,我此次北上,责任重大,身边却没有精通漠北的人才辅佐。安北大都护府如今尚未齐备,我会奏请陛下,辟署你为司马,你就来助我一臂之力吧!”
听着这话,陈宝儿恍惚间想起了当年杜士仪收自己为徒时的情景,回过神后就想都不想地单膝跪了下来:“杜师所命,弟子无所不从,一定尽心竭力!”
☆、993。第993章四方云涌,副大都护
继漠北陡然之间风云变幻,西域亦是传来了捷报,安西四镇节度使夫蒙灵察和北庭节度使李佺自东西两面出击,大破自命为十姓可汗的莫贺达干,并将其当场斩杀。此役不但将碎叶城再次纳入了大唐的范围之内,也使得所谓的西突厥更加名存实亡。而在这一场大战后,尽管夫蒙灵察和李佺素来不怎么和睦,可在商议善后事宜的时候,还是达成了一致意见,奏请将突骑施黑姓首领,伊里底蜜施册封为十姓可汗。
自此,东西突厥的阿史那氏王统,就此彻底断绝。
长安城中会是如何一番庆贺景象,远在漠北的杜士仪却无暇理会。在见过仆固部的乙李啜拔之后,他久率众来到了位于乌德犍山以及嗢昆水之间的突厥牙帐。这里是突厥自从当年建立之初便定立为牙帐的地方,历经数百年风云变迁,现如今却已经成了一片荒凉,再不复当年雄军云集,万千营帐的情景。在乌苏米施可汗和颉跌伊施可汗相继被杀之后,回纥、葛逻禄、仆固、同罗,都有染指牙帐的意思,但彼此制衡不敢妄动,如今却便宜了外人。
今次杜士仪的随行人中,蕃军远多于唐军,对此虎牙自然捏着一把汗。可杜士仪却知道,自己要想在漠北立足,必定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背井离乡的唐军身上,必定要倚重蕃军作为主力,就如同安西大都护府一样。所以,他当年一直在朔方善待胡户蕃军,让众人乐于归心为己用,这样的名声对于他再漠北立足很有好处。此次仆固怀恩随着他前去漠北仆固本部的时候,其本人及麾下兵马对乙李啜拔以及仆固部族民的那种态度,让他看到了一点成果。
至少,仆固怀恩以及部下对朔方更加归心!
这种时候,如果系出同源的他们和乙李啜拔完全是一条心,杜士仪的处境就危险了。要知道,如今大唐四处兵锋所指,无往不利,如今他要借助的就是这样的兵威,从而使得四部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李隆基如今正踌躇满志地当一个功业超过太宗皇帝的圣明天子,断然容不下任何冒犯。
正因为随行的都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胡兵,在昔日突厥牙帐的股地上搭建帐篷,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而之后种种防御工事的搭建也只用了区区数日。等到第二批将近五千朔方兵马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切建设更加热火朝天。而在熟悉漠北地理人情的陈宝儿指挥下,虎牙率亲兵五百,扫荡了附近的几股所谓马贼,砍下的脑袋一股脑儿全都悬挂在高高的四面旗杆之下,一时令那些小部族又欢喜,又战栗。
于是,葛逻禄和回纥这样的强部还在观望,小部族的酋长们却一个个争先恐后赶了过来,朝见这位漠北的新主人。
朔方节度使杜士仪的名声,从前他们只是道听途说。有的说其对胡户宽大为怀,有的说其阴险狡诈如同狐狸,有的说其用兵如神,有的却蔑称其不过一介文弱书生……种种纷乱的流言四下流传,大多数酋长并不十分清楚那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直到来到这乌德犍山旁的大片营帐,看到唐军严明的军纪,看到那些整肃的亲兵,他们才第一次真正领会到了唐军压境的感受。
杜士仪对这些前来谒见酋长的态度虽说热情,但也并非一味许诺。对于前来归降接受保护的,他在答应派兵进驻的同时,也同时提出质子的要求;对于前来请求调停的,他都推给了最熟悉这些的陈宝儿;对那些愿意出兵马,接受安北大都护府调遣的,他也无不答应,却让仆固怀恩带人去参观他那支操练多年的雄师;至于对满嘴谎话只想打探虚实的,他的态度也异常明确。
早在贞观年间,漠北就已然纳入大唐版图,骨咄禄默啜之辈不过是趁机复辟的乱臣贼子。和西域的安西都护府一样,大唐不会没事干涉各部的内政,但倘若遭到侵扰吞并,以及其他各种欺压不公的,安北大都护府可以提供相应的保护和支持!
遏制攻伐,和平共处,共同繁荣,这十二字的基本原则通过这些小部酋长之口,迅速散布了开来,以至于葛逻禄俟斤在听说此事的时候,直接砸了手中的金酒杯——横竖也砸不烂,不心疼!可事后,他召来心腹吉尔查伊后,却之吩咐了几句话。
“从今往后,葛逻禄把重心放在西域。突骑施已经不再是当年西边的霸主了,趁着我葛逻禄与其接壤,就算用钝刀子慢慢割,也要把它吞下来!你去见踏实力部和谋落部的族长,就说当此之际,我葛逻禄如果再这么分裂下去,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我死之后,我会把葛逻禄俟斤的位子让出来,希望他们也能拿出他们的诚意!”
而回纥俟斤骨力裴罗则是对弟弟吐迷突直截了当地说:“看来,杜士仪是有心想让漠北成为一片死水!”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他在沉默良久后又补充道,“先把拔悉密完全吞下来,回纥除了我药逻葛家族之外,还有八大族姓,你亲自去见拔悉密那几位族老,投效于我,拔悉密就是第十大族姓!”
至于同罗部的阿布思,他素来性子暴烈,干脆直接带着数百人来到了乌德犍山下。这时候,杜士仪已经来此上任一个多月了,第一眼看到远处那旌旗招展,营帐矗立的景象时,阿布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看到了当年突厥牙帐的翻版。可当渐行渐近,看到唐军的衣甲时,他方才确信自己没有来错地方。可是,一路进去,周遭听到最多的便是他熟悉的铁勒语,也就是突厥语,就连到了那座形似当年牙帐的大帐外时,他听到的仍是突厥语。
尤其是认出那个出来迎接他的人时,阿布思不禁脱口而出道:“阿波达干?”
陈宝儿当年跟着乙李啜拔,曾经和阿布思打过不少交道,此刻听到对方仍是用昔日称呼,他便笑吟吟地说道:“俟斤安好!不过,如今我不再是可汗之下的阿波达干,而是安北大都护府司马。从今往后,再没有阿波达干阿史德氏,还请俟斤称呼我为陈司马。”
阿布思虽然看似冲动莽撞,脾气急,可他终究是一部之主,并不是那等愚钝之人,须臾就明白了其中始末。怪不得陈宝儿一直很少抛头露面,怪不得乌苏米施可汗当初想给陈宝儿高官,对方却一直辞而不受,只是当着那么一个阿波达干的虚职。尽管先头乙李啜拔并没有把陈宝儿的身份泄露出去,可阿布思仍然本能地多端详了几眼这个身穿汉官官服的年轻人,冷冰冰地说道:“陈司马还真是好骗术,也不知道多少人被你耍得团团转!”
正因为心头有一种被人欺骗的感觉,阿布思在见到杜士仪之后,态度不禁有些硬梆梆的。可杜士仪开口说出的那一番话,却让他一下子愣在了那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前大唐册封的时候,是回纥奉义王,以及仆固归义王亲自跟我去的长安,于是在两位可汗之外,他们获封了王爵,可葛逻禄和同罗却落空了。如今漠北再无可汗,我当为葛逻禄俟斤聂赫留,还有阿布思俟斤请封王爵。另外,我初到乌德犍山,虽有陈司马为助,可终究并不怎么熟悉漠北的情形。我打算再奏请俟斤为安北大都护府副大都护,不知道俟斤意下如何?”
足足好一会儿,阿布思方才终于意识到杜士仪抛出的是一个怎样的诱饵。尽管心中的本能告诉自己,这样的诱饵不能随便乱吞,他还是忍不住问道:“敢问杜大帅,这副大都护共有几人?”
“迄今为止,我还只征询过俟斤一个人的意见。”说到这里,杜士仪又补充了一句,“那是因为,回纥、葛逻禄、同罗、仆固四部之中,只有俟斤是最先来见我的,诚意最足,而且同罗骑兵强绝一时,我慕名已久了!”
这种时候,阿布思怎么也不可能说,我今天来是兴师问罪的——即便他有这个念头,本来也只是想抱怨几句再试探试探,凭着自己冲动的名声在外,料想杜士仪不会对他怎样——可是现如今杜士仪许诺给他的东西实在具有太大的诱惑力,纵使是他也不得不为之动心。于是,在左思右想许久之后,他便抬起头来,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我再敢问杜大帅,如果我答应了,大帅可还会以回纥、葛逻禄和仆固三部酋长为安北副大都护?”
“俟斤说笑了,大唐的副大都护可是从三品的高位,哪里会这么不值钱,随便是个人就行?按照我大唐的制度,安北大都护府顶多能有两位副大都护,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始终虚位以待也未尝不可。”
这下子,阿布思终于明白,按照杜士仪的意思,顶多还有一个人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可能就是自己一个人独占此位。心思既然活络了,他便开口试探道:“那么,身为安北大都护府的副大都护,我又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平常的时候,俟斤自然还是当你的同罗之主,并不需要你付出什么额外的代价。至于出战的时候,代我为主帅,号令其他征召而来的兵马。而朝觐之时,当然就是你跟随我前去长安谒见陛下,领受封赏。”
这种有好处没坏处的纯粹优差,阿布思终于完全心动了。于是,当杜士仪示意陈宝儿拿出了一张用突厥文字写就的任命书给他,他一扫之后便爽快地摁下了自己的手印,随即起身向杜士仪抚胸行礼道:“既然杜大帅如此看重我,那么,我也将会以忠诚回报杜大帅!”
☆、994。第994章围困示威
既然说动了阿布思,杜士仪便派陈宝儿为使者去见葛逻禄俟斤聂赫留。
数年前阎洪达井三方会谈,陈宝儿并未露过面,所以,死了的乌苏米施可汗以及现在还在的阿布思和乙李啜拔认识他,聂赫留却不认识他。他只知道,这位是杜士仪刚刚到任后奏请的安北大都护府陈司马,因此借病见客时,表现得谦逊而又恭敬。当对方代杜士仪提出请封王爵时,他踌躇片刻就答应了。
如果是从前,大唐册封的王爵不过一个名号,年纪一大把的聂赫留可以无所谓。可如今突厥已经覆灭,大唐竟然以新主之姿进驻漠北,他既已经决定避其锋芒,再加上老早就上书臣服,那么杜士仪的提议就没有什么不可接受了。
而发现这位第一次见的安北大都护府陈司马年纪轻轻,他便有意出言试探,当得知杜士仪一上任就去过仆固部的领地,而入主突厥牙帐后,回纥的骨力裴罗也只是遣使道贺,未曾亲至,他就知道,杜士仪还远远谈不上掌控了局面。可陈宝儿启程回去不数日,杜士仪奏请同罗部俟斤阿布思为安西大都护府副大都护的消息,便以惊人的速度送到了他这里。直到这一刻,聂赫留方才意识到被之前那个年轻的司马摆了一道。
“他提了仆固,说了回纥,却略过阿布思那个莽汉不提,我还以为那杜士仪轻视同罗,没想到他其实却看重阿布思!想来也是,同罗的骑兵在铁勒九姓中,素来是最锋利的矛头,而阿布思的脾气是最好骗的,我还以为杜士仪会因为昔日那点关系,首先从乙李啜拔打开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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