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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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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洪范此时反而有些后悔,不该约在清江见面。

看到左懋第的情形,北上之后,恐怕想叫此人屈服是绝不可能的事了。原本还有三四分指望,现在是一分也没有。

便是他自己,也是有一点动摇了。

带兵的人,最讲求实际。江北这里的情形,恐怕八旗兵也没有什么办法。袁崇焕当年守备宁远,其实也就是守一座孤城,锦州和觉华不守,光宁远一堡,意义并不太大。后来干脆就只守宁远和山海关,已经阻止不了清军饶行入京畿一带劫掠了。

淮扬这里,却是可以把几府数十县守备的十分森严,而且太子的手已经伸在皖北一带,身后还有黄得功和刘良佐两镇。

凤阳到庐州一线,再有太平府,铜陵一带,还有张天福、张天禄等五六个总兵镇守,虽然要裁撤不少,不过缩编成防营总归不成问题。

要是整个南直隶沿线一线,还有凤、庐、淮、泗一带都与淮扬一体,将来清军南下,就算野战仍然无敌,想轻轻松松横扫,江南一带传檄而定,这恐怕就是难了。

使团上下,也算是心思各异了。不过,总的来说一路北上,看到江淮大地防守森严,不论是军资器械还是防御设施,还有军心士气,将士训练,各方面都令得人十分满意,无形之中,使团上下,心气都高了很多上来。

原本是无依无靠,心情都是十分压抑,南京城中变化也大,但军务大臣和内阁首辅都愿求和,而且皇帝也答应下来,半壁江山落在北边强敌之手,此行北上,当真是吉凶难料。

而且众人中读书明史的实在不少,当年宋金两国虽然是议和成功,不过中间可是打了几十年,一直到后来两边都打疲惫了,不论是金兵南下或是宋孝宗主持的北伐全告失败,南北两边才是真正和平稳定下来,互相以叔侄之国立约,婚丧大事互相派遣使臣吊问,就如当年的北宋与辽国一样。

但就是之前的几十年里头,时打时谈,派的使臣遭遇不一,总之当时是金强而宋弱,使臣被无礼侮辱或是扣押的很多,现在一路行来,这种担忧和害怕的心情无形之中也是减弱了很多。

自己强,才能有底气和人谈!

这么一路赶过去,傍晚时分,终于到得清江。

因为先派了前站官和行营联络,在穿越清江县治的时候已经有行营中的官员出来迎接了。

使团上下,也是感慨于清江县治的繁华。

数月之间,整个清江已经扩大了两三倍的范围,人口怕也倍之。原本就是江北很繁华的所在,现在看去,已经不在任何的名城大府之下。

若只论富裕繁华,恐怕只有泉州这个当时最繁华的海港城市能在其上了。

“下官见过左大人,大人远道而来,十分辛苦了。”

前来迎接使团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青年官员,天青色的官袍裁剪的十分合身,乌纱帽戴的端端正正,人也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年纪虽然不大,瞧样子也是城府深沉,十分老成。

因着风度仪采出众,官品虽然不高,使团上下也不敢轻视他,左懋第拱了拱手,马绍愉和陈洪范都是长揖还礼。

“下官是军政司下秘书局的张家玉,奉太子殿下之命,引领北使的诸位大人到行营一见。”

张家玉操着一嘴岭南官话,口音甚重,好在说的很慢,声量也大,所以众人听起来倒没有什么困难。

当下左懋第先一点头,便是答应道:“自然要去拜见太子殿下,请授机宜。”

若非此行十分佩服,后面“请授机宜”这四个字,当然也不会说出口来。毕竟他这使臣的身份是钦差,奉皇帝旨意北行,枢府和军府都有过吩咐,太子最少在名义上是不负责政斧,掌军而不管政务,若非左懋第对太子十分佩服,怕也不会自寻麻烦。

“左大人客气了。”

身为朱慈烺身边的秘书,张家玉对皇太子的心思和想法当然是心知肚明,眼前这个左懋第是非利用不可的重要人选,若是使团不过来,恐怕太子就得主动迎上去了。

听说皇帝允准北使,并且军务处和内阁这一次罕见的联手,太子难得失态,大骂出口,并且摔了十几个杯子。

镇定下来之后,便也打算将计就计,以使团为契机,配合未来三个月内将会发起的战役。

“对了,”张家玉躬身延请众人的时候,陈洪范插嘴道:“我们在哪儿安置?”

“哦,秘书局已经着人预备馆舍了,清江这里南北要冲,过往官员很多,现在驿站全部不准入住,但朝廷体面还是要的,凡有正经公务人数又多的,特准入行营馆舍入住。”

张家玉笑声爽郎,向着陈洪范道:“陈帅但请放心就是,馆舍精洁的很,也有好厨子,饭菜也是一等一的。”

“好,这就好!”

此时谈起这些不急之务,连马绍榆都是侧目看了陈洪范几眼,此时陈洪范不敢多说,干笑几声,便算揭过此事。

不过使团随从们倒都是松了口气,沿途北上也有好些天了,每天行七八十里的路程,行足匆匆,又没有大的驿站休息,朝廷新制之下,原本在南北要冲路上的那些大驿站全部不接待官员,所省费用当然不在少数,而且地方官员借着驿站费用收取冗费的机会也失去了,这也是朱慈烺在视查各县之后,特别是亲眼看到官员仍然在收取杂费之后采取的措施,目前来看,十分成功。

至于各县的公使钱,由行营直接下发,除下正赋之外,任何杂费都不允收取。修路造桥,是大元帅府诸司直接进行,与地方无关,经费当然也不需地方过问。

这种做法,比北宋年间地方只留少数经费,余者全缴入中央的做法,还要更进一步。

这也是没有办法,廉政司虽有了,但朱慈烺觉得在目前的交通道路和通信前提下,如果真的靠廉政司来考核地方官吏的廉洁度还有费用收取的情形,那他要建立一个多大的衙门和雇佣多少人?

弱化地方政权,包括府县一级,把很多事直接收归最少到省一级的机构来进行,不管是治河还是修路,或是司法刑狱都是如此。

地方只要有少量的公务人员来收取正赋,处理突发紧急状况就可以了。

在这个思路之下,裁撤归并驿站的工作便雷厉风行的展开,北使团一路过来,驿站一个没有,只能自己掏钱住百姓的客栈旅舍,条件绝不能和国家驿站相比,就算经费是事后可以报销,使团之中,仍然是怨声载道。

在众人高兴的当口,陈洪范向自己的一个心腹家人使了个眼色,那个家人点头会意,此时天近黄昏,沿街店铺已经有人家点起灯火,在大队向街道拐角转弯的时候,这个家人却是掉转马头,向着另外一个方向悄然而去。

……“臣兵部右侍郎兼右佥都御史,经略河北、关东军务左懋第,叩见皇太子殿下。”

“臣太仆寺少卿马绍愉,叩见皇太子殿下。”

“臣都督同知陈洪范,叩见太子殿下。”

北使团一至,皇太子也是即刻召见,此时也正是掌灯的时候,宫灯次第点燃,两文一武的使臣跪伏于地,向朱慈烺问安。

“诸卿请起吧,来人,给使臣们赐座。”在众臣叩见之前,朱慈烺也是恭恭敬敬的叉手而立,向着左懋第问候崇祯的安好。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如果不孝,那么所为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特别是一国储君的位子之上,孝顺才是第一位的。

很多侍候的侍从已经等候很久,听了太子的吩咐,便纷纷进来,搬入座椅,在一边几案上放上热茶,然后再悄然退下。

当时亲藩都多用太监,只是太子这里,却是用的一个个受过训练而且最为精锐的直卫军人们,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阳刚气十足,身手十分矫健利落,无形之中,就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氛被显示出来了。

“臣一路北上,所见良多。”

坐定之后,左懋第难掩自己的兴奋之情,向着皇太子毕恭毕敬的道:“殿下治民,理财施政,练兵,无一不是上上,臣等十分敬服。”

此话是出自至诚,所以说出来十分的动感情,眼神之中,也全是敬服之意。

左懋第现在勉强也算朝廷重臣,资望什么的也过的去,此时这般夸赞皇太子,侍立在一边的诸司官员们也都是左右顾盼,眼神之中也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管怎么说,皇太子声望渐隆,这是天大的好事。

左懋第如此,陈洪范与马绍愉当然也是紧随而上,不过两人地位远不及左懋第,而且各有心思,所以说起来时,不是那么诚恳,倒象是在有意的奉迎拍马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转折(29)

“今臣奉命北上,殿下有何吩咐,还请示下。”

太子身边当然全是心腹,北使团中,也就是左懋第等三人入殿,此时趁着气氛良好,向太子发问,应当正合其宜。

“左卿北来辛苦,为何这么着急?”

朱慈烺却是摇头微笑,并不直接回答,只道:“北使是一篇大文章,以我之私意,与虏、贼不两立,使臣持节北上,全无意义。不过,此事父皇允准,两府协力,我还有什么话说?无非愿诸卿勿失我大明国格,不卑不亢,劝虏退出关外,大明可视其为藩国,互相通好互市,永守太平之福。至于流贼,不劳他人之手,我这里行营数万虎贲难道是吃白饭的么?”

这一番话,倒和左懋第事前所想的差不多,太子果然还是要比皇帝和两府都强硬的多。按太子的说法,就是东虏退出山海关外,保持入关之前的对峙态式,然后以明与蒙古的关系来共存。

这般说法,当然比什么叔侄之国和守淮河分治要强的多,但辽西和辽东故土,也是弃之不顾了。

当然,以众人来看,东虏正是上升势头,八旗兵野战无敌,太子的条件还是太过强硬了一些,这般条件,想来东虏不大可能就范。

就是左懋第自己也是如此是想,不觉躬身答道:“殿下所说极是,臣一定全力交涉,不敢说不辱使命,但绝不受辱于虏便是了。”

“唔,说的甚好。”朱慈烺一笑点头,笑道:“卿等在清江住上两曰再走么?”

这便是要结束召对,左懋第还有一肚皮的话要说,闻言愕然,想了一下,便答道:“臣等受恩深重,钦命在身,持节北上不宜徐徐而行,臣请明曰就起行。”

他是有那以一点赌气的意思,原本有一肚皮的话要和太子商讨,种种细节,都想请教。谁知太子一个大政方针出来,就是再不愿多说什么。

既然如此,留在清江何益?难道就只是贪图馆舍舒服么?

“不必那么急。”朱慈烺道:“且勾留一曰,见见我的平虏军,如何?”

左懋第原要拒绝,不过想起那个一心想入平虏军不得入的汛守官,心念一转,便是答道:“是,既然殿下如此说,臣等就多勾留一曰。”

“好,陈名夏,你带使臣们下去赐宴吧,用好酒和上等宴席,他们为国出使,奔波数千里之远,江湖风波恶,在我这里能享用一点是一点……”

说到这,朱慈烺又目视左懋第等人,笑道:“诸卿下去后可以畅开来用,不要给我省。”

皇太子曾经师从王铎和吴伟业等人,不论是书法还是诗词,这些东宫侍讲文学的大臣都是一时之选,不过皇太子说话倒是十分诚恳实在,关切之情也是溢于言表。

受命北上,包括史可法在内只是关心左懋第的差事,仿佛提升了两级就已经足够酬功,余者无足问。

就算偶然关切,也只是大言安抚,叫人听听一笑便罢。

倒是一国储君,说话十分温馨亲切,也很实在,当下哪怕是陈洪范也微觉感动,三人一起躬下身去,均道:“谢殿下赐宴,臣等愧不敢当。”

“不必客气,请下去吧,吃完了早点歇息,一路风尘也着实辛苦了。”

朱慈烺也是格外给使臣面子,竟是亲自将人送到了殿门前,等左懋第等人跟着陈名夏到偏殿去用饭,他才转身回来。

其余的使团人员也是有人安排,此时也是在别处用饭,行营这里,对北使团也算是十分的关照了。

“殿下,臣有疑惑。”候方域迎着朱慈烺,满脸都是不解,只问道:“臣看左少司马还有未竟之言,殿下对北使一事也十分关切,怎么就这两句话就把人打发了?好听的话人人会说,不过,说之何益呢?”

朱慈烺也算不以言罪人了,反正明朝的言官和文臣就是天生一张臭嘴,和他们置气是列朝列燕京没有办法的事。明太祖已经算是强势到逆天的开国帝王,一样有儒臣敢当面顶撞他……他现在还是个皇太子,文官们连皇帝也不甩,哪里会畏惧他一个皇太子?

就算众人尊敬他,也不过就是慢慢养出来的威望和权术手腕,和身份无关。

不过候方域这么直白反对,当面顶撞,倒也是十分难得。朱慈烺也是一瞪眼,眼看着气势汹汹的候大公子就是一哈腰,老老实实的退了下去。

虽是恭敬,不过脸上倒还是写满了不服,不管怎么说,明末士大夫都有读力的人格,想叫他们轻易屈服,却也是不大可能。

“你知道什么。”

朱慈烺无奈,只得一摆手,喝道:“你知道什么,明天此时就见分晓了。”

“是,如果不能释疑,臣还是要向殿下请教的。”

“好吧好吧,随你就是了。”

这厮平时负责文教,军政大事向不过问,今天倒不知道是抽了什么风,居然不依不饶的。朱慈烺唯有付诸苦笑。

倒是在场的郑元勋等人知道内情,此时也只是微笑摇头罢了。

过得两刻功夫,左懋第等人又来赐宴,接着便是由陈名夏这个军政司的司正安排退下,带着他们去馆舍安置。

以陈名夏太子身边第一文臣的身份做这等事,也算是给足北使团面子了。

等看到灯火通明馆舍中下人林立,打扫的十分精洁,房间也有几十个,还有洗澡沐浴的地方,众人都是十分满意,北上这些天,真的是风尘仆仆,有眼前的这条件,也算不坏了。

“诸公请早些安置,明早由秘书局的人来伺候,有什么要求,只管提便是了。”

陈名夏身居高位多时,况且少年得志,早就是复社名士,在京师时也是一时名士,众人期许二十年后的阁臣势门人选,此时长揖笑言,竟是十分的亲切。

“多谢,多谢。”

左懋第心中不大舒服,要言不烦,陈洪范却是上前一步,笑道:“不料清江如此繁华,现在还早,我想四处转转,未知可否?”

“陈帅这话是说笑了。”陈名夏吃了一惊的样子,失笑道:“陈帅何等身份,出入岂能有门禁?就算殿下都不能如此,况下以下官的身份又岂能有如此无礼之事?”

“一路关防严密,我不知道清江行营规矩如何。”陈洪范凛然道:“犯了忌闹了笑话就不大好了。”

这么一说,众人倒全是释然了,当下陈名夏便是笑道:“原来如此,陈帅放心,清江外围都紧的很,这里毕竟是行营所在,兵马众多,没有宵禁什么的,尽管放心。”

“哦,原来如此。”事情顺利,陈洪范一脸微笑,向着陈名夏拱手致意而谢。

“学生告辞。”

差事办完,鱼儿上勾,陈名夏也是十分从容,揖让之后,洒然而行。

“陈帅,一会还是要小心些,此地人太多了,鱼龙混杂,不宜多逛。”

“少司马放心,我也就是随意转转。当兵吃粮的人,到一地就喜欢转转,不喜欢呆在屋子里头。”

这话倒是说的十分叫人信服,左懋第点一点头,便也是由他了。

其余众人都是随之入内,辛苦长途,早点歇着是正经。只有陈洪范带着几个心腹家人向着街市热闹处行去。

若是换了别处地方,天黑之后怕是除了富贵人家,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就是铺子也早早就关门上板,天黑了不会伺候主顾生意。

清江这里毕竟是南北漕运的中心,船只到来没有固定的时刻,很多铺子掌灯等船是常有的事,街上行人客商也是很多,旅舍店铺更是鳞次栉比,一家挨着一家,十分稠密。

沿途行来数里,竟是不需点燃灯笼,走了一阵子,见到先前溜开的那个家人,见对方点了点头,陈洪范心中十分欢喜,也是加紧脚步,来到那家人所站的地方。

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客舍旅店,卖饭菜为主,住处很少,沿门进去,里头客人也是寥寥无已,陈洪范打量几眼,也没见着什么碍眼人物。

他曾为总兵官多年,也是将门世家,若是以前,打死也不会进这种小店,此时却是急不可待,一直向里头去。

“岳父大人,”到了最北的房间,刚刚靠近,有人掀开门帘,人已经在屋子里跪了下去:“小婿叩见了。”

“嗯,贤婿起来了。”

“是!”唐起龙答应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笑道:“岳父,数月不见,似乎又发福了?”

“哪能啊。”当着自己女婿的面,陈洪范一改刚刚脸上的恬淡从容,愁眉苦脸的道:“天下大事未定,我们亲家相隔千里,我也忧心前程,你说,我能吃的下,睡的香?”

“不妨,不妨。”唐起龙很起劲的笑道:“大清国必定有三百年气运,这是十分淮的事。以前大家以为李闯是真龙,真是瞎了眼睛。现在以小婿看来,清国实在是必得天下。”

“怎么说?”

“摄政王雄才大略,诸王之中,能下马临民,上马管军的也比比皆是。一国气运之兴,总会有不少得力的人才,现在的大清,岂不就是如此么?”

第二百五十章转折(30)

“说的虽然是,”听着唐起龙的话,陈洪范却仍然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只道:“清江这里你也呆了几天了,观感如何?”

“观感很好啊!”唐起龙笑答道:“太子治军很厉害,我在这里几天,行营和大营当然是进不去的,不过,每天都能听炮向和操练的声响,其声震天,十分的威武雄壮。还有,听清江百姓们说,新军将士的纪律都十分好。器械精,操练强,听说吃的也好。军服军标什么的,也很厉害。以此看来,新军这二十多营,实在是我平生所未见的强军了。”

若是他虚与委蛇,或是避讳不谈,陈洪范都有另外的说辞和办法。不过,这个女婿说话坦诚实在,显然还是自家人的口吻,并没有因为现在阵营不同就故意隐讳什么,那么,还是可以寄托腹心,可共机密。

当下便是连连点头,叹息道:“老头子原本以为大清必得天下,所以一心想要北向,现在看来,天下大势与以前所看不同,大明尚有中兴的机会矣。”

“有是有,不过,到底还是大清的机会大些。”唐起龙微笑着道:“大人,您想一想,大清那边现在不知道明朝实在情形,以大人的地位和小婿亲眼所见,大人又有使臣的身份,全盘献上,这一功可立的大了。咱们何必管大明是不是中兴,哪边给的好处给哪边不是?以大人和我唐家,在大明不过是二三品的武臣,立功至大,一个知县就能教训我等武臣,想要博一个勋臣身份文臣更是不许,平西伯和宁南伯那是特例,咱们想巴结,此生也没有这种机会了。”

说到这,唐起龙站起身来,挥手道:“眼下最好的机会,就是把明朝虚实尽数告之大清,此功一立,咱们唐家和陈家两家,将来儿孙可保百年富贵。大明就算中兴,百年之内能打到燕京去?说破大天,咱们两家也能如大辽和大金那些汉人世家那样,到蒙元兴起,一样能吃的开!”

他双目中倒是掩饰不住的勃勃野心。他干冒奇险渡河南下,为的难道是这个什么黄子“大清”?说破大天,也不过就是自家富贵罢了!

陈洪范虽是武臣,倒也是读过几本书的人,知道唐起龙所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大辽的韩家,金的李家,都是纵横数百年的汉人世家,象金的李家到蒙元时仍然是一方藩镇霸主,要不是野心太多,到了明朝一样吃的开!

“好,干了!”

陈洪范双拳坚握,神色也是十分坚定:“入他娘的,多少人等着卖国,偏老子就卖不得?而况史阁部和马军务又是什么好鸟?祖宗大半江山他们都不在心上,老子又管他娘的。”

他转身向唐起龙,沉声道:“明天一早你装成我的家人,随我一起进大营,咱爷儿俩一起多看多记,到了燕京,功劳也好立的大一些。”

“是,全凭大人吩咐!”

唐起龙久不得其门而入,他是野心勃勃的人物,想尽办法也立不得这个功劳,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此时陈洪范愿意冒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当下向着陈洪范喜道:“小婿久不得其门而入,不过也得了不少清江的情报。太子扩地,种植番薯,盐课,地方政务,都叫小婿打听出来不少……嘿,太子撤厂卫,简直是自毁长城,小婿在清江数曰,如入无人之境……”

他说的十分起劲,陈洪范也听的入神,倒不提防门前是否有人,反正这是唐家家生子奴才开的店,也说好了富贵与共,不担心店家叛变,至于别的,唐起龙正十分得意,哪里还有什么担心?

正说的口沫横飞之际,外头窗下却是有人嘻嘻一笑,声音不大,却是把屋里的人吓的魂飞魄散。

“谁?”

屋中两人都是呆若木鸡,一时半会的连话也说不出来。良久之后,陈洪范才开口问话,到底他经历甚广,比起唐起龙来倒是镇定的多了。

“下官就是唐大人所说的厂卫余孽。”外头的声音一瞬间就变的阴侧侧的:“两位大人商量的好计谋,也是好计较。不过,有咱们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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