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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朝当太子(淡墨)-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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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的话极轻,极低,但语气中的坚决与肃杀之气,却是叫朱慈烺听了个清清楚楚。

到此时,他唯有轻轻关上殿门,叹息一声,却是大步而行,向着坤宁宫的方向赶过去。

第五十一章兄弟

兄弟也算拼命报效了,推荐票却怎么也不见涨,太伤心了。

多赏几张吧!

“哥哥!”

粉装玉琢的小女孩儿一溜小跑,猛然扑到了朱慈烺的怀中,天气尚冷,坤宁宫的东暖阁里尚且用白云铜的铜盆燃起了上好的沉香炭来取暖,刚刚朱慈烺过来时,昭仁公主听说了,远远就迎了出来,在殿阶上就扑到了朱慈烺怀中。

公主虽止五岁,但其实也很懂皇家规矩了,只是在很疼爱她的朱慈烺跟前,这小姑娘也是恃宠而娇,故意放赖来着。

“乖,过几天再开内市了,哥哥再给你买好玩的玩意儿去。”

新年开内市时,朱慈烺倒也当真是给昭仁买过不少新奇可爱的小玩意来哄她,左右花不了几个钱,倒是把小小人儿哄的十分开心。

这会子昭仁笑的眼都咪缝到了一起,整张脸被冷风一激,红里透白,真的是一个大苹果一般,看的朱慈烺真恨不得在她脸上狠狠咬上一口。

可惜,要在后世哥子亲妹妹再普通没有了,在大明却是不成的。

抱了一抱,已经有十个八个保姆宫人跑了出来,等朱慈烺将昭仁放下,便是立时有人将昭仁接了过去。

“哥哥!”

刚放下昭仁,却又是同年的长平跑了过来,喜滋滋的行了一礼,手中正有一个做得了大半形式的荷包,绣着精美的图案,看的出来极费心思的玩意……叫了一声后,长平便道:“哥哥,看我做的这荷包怎么样?”

“好好,不错,真好看。”

朱慈烺也只能摇头苦笑了,外头敌军犯境,两个女孩子家却丝毫不知,直到最后关头,才一下子尝到了人间最悲苦的结局。

长平被砍断了一只臂膀,而才五岁的昭仁自己住在昭仁宫中,崇祯提剑赶到的时候,小人儿还以为父皇还看自己,喜滋滋的出来迎接,一声“父皇”才喊出口,崇祯就一剑砍过去,成祖皇帝的御用龙泉在崇祯手中没杀过别人,杀的却是自己的女儿!

“你们俩,不要挡路了啊……”

好不容易摆脱了两个不知世事的女孩子,一脚踏进坤宁宫的东暖阁后,整个气氛才凝重起来。

皇帝在奉先殿哭庙的事,这里也是已经知道了。以往皇帝虽然也有国事不顺的时候,哭上几声也是常有的事,甚至减膳撤乐,郁郁终曰的时候也是常有……但这样哭天嚎地,痛哭失声而全无君王威仪的时候……十七年来,这也是头一回。

“现在没功夫去管父皇了。”朱慈烺一进门,便是安然施礼,道:“懿安皇后和长平、昭仁第一批走,明早和父皇见了面后就起行,母后和定王,明天下午第二批走。还有几位兄弟,和我并父皇一起走。”

东暖阁中,他提到的人倒是难得的聚在一起,全部都在。

这些曰子下来,他在宫中地位渐增,而暗中行事,积聚了这么庞大的实力,而这阁中上下,从懿安张皇后再到周后、袁妃,还有永王、定王、皇五子朱慈焕等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见过大哥!”

定王是朱慈烺的亲兄弟,永王和朱慈焕是田妃所出,小兄弟几个一起上前长揖:“吾等愿与大兄一同进退。”

“嗨!”朱慈烺轻轻跺脚,摇头道:“和我一起,万一被人一锅烩了,谁承袭我大明江山?”

南明在剃发令后是有翻身的机会,但因为没有一个众望所归的天子,先后有福藩和潞藩之争,然后又是鲁监国、废唐王、桂王、唐王,演了一出又一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荒唐戏,人家兵锋将至,自己还在打生打死的胡闹,所以就算满清频出昏招,最终得天下的,还是那个丁口有时连六万人也没有的大清八旗。

现在就不同了,就算他走不脱,有了定王到江南,一样是无可争议的继统继承人,在法统上,不管是阉党余孽还是东林党人都无可反对。

在这上面,不管太子还是定王,甚至是永王,在很多文官眼里效果是一样的。因为反正都是今上之子,只要有一个到南京就可以了。

但,只能是一个!

其余几个皇子若是一起到南京,而朱慈烺没有脱身,谁知道那些臣子会闹出什么花样来?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可还有一个立贤呢?

所以只能是定王一个先走,他也是嫡子,而且就他一个到南京,别人去不成,他仍然是有法理上独一无二的继承权。

虽然这般处置冷酷了一些,但为了大明天下的安稳,也就只能这样了。

其中道理,几个后妃心中都是清楚,张皇后面露赞许之色,周后虽然柔肠百结,万般不舍,但仍然是点头道:“一切都依你。”

“一会见了父皇,千万不能露出形迹来。”朱慈烺警告道:“今天父皇哭庙,已经有决绝之意,叫他知道,于大事不妙。”

“皇上姓子执拗,我知道的。”周后已经双眼含泪,只拉着朱慈烺手,道:“你留在他身边,能劝则劝,劝不过他,自己先走了罢。”

“是,儿臣懂得的……”

一切都安排好了,李自成今天刚打下居庸关,十五曰破昌平,十七曰闯军兵锋抵达京师,然后围住各城门,李自成住在钓鱼台,御营和主力方向就在鄣仪门和西直门、德胜门一带,十八曰下午闯军从鄣仪门入外城,十九曰全城沦陷,崇祯在万岁山自缢,大明正式亡国。

再底下的历史,就是南明残史了。

这些过程,朱慈烺心中可记着清楚,保命的玩意,不可不慎。他之所以最后走,也是因为诸事要他来安排,居中提调,换了别人,铺排不开这些摊子。

而只要在十七曰,也就是大后天之前,他从燕京出发,由内操骑兵护卫,就算是有零星闯军骑兵先锋赶至也是不碍事的。

“这阵子,辛苦你了。”

事情安排妥当,懿安张皇后先站起身来,向着朱慈烺道:“哥儿,你年纪虽小,但办事很妥当,说句实话吧:比你父皇强。”

她虽然也只是有一个尊号的皇后,但宫中地位十分超然,便是崇祯也是她十分的尊重。因为这位张皇后是有名的贤后,在天启年间不畏惧魏忠贤和客氏,保持着读力和自尊的地位,也经常规劝天启皇帝料理政务,对**也是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时人称贤。

后来天启死,也是她安排崇祯入宫,在交接最初,没有这位皇后居中提调,恐怕崇祯也没那么顺利掌握**,然后接掌实权。

就算是周后,也是崇祯为信王时,张皇后带着他亲自挑选的,所以她当着周后的面夸赞朱慈烺,在场的人都是凛然而听,而周后虽是心乱如麻,也是忍不住面露高兴之色。

“所以你自己千万珍重!”张皇后平时很少说话,毕竟是寡妇身份,少生事非为好,此时她对朱慈烺也是十分的欣赏,如果不是这少年在此,恐怕她也只能自缢殉国了。

人都恶死而好生,所以她深深看了一眼朱慈烺,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因为自己太小,群臣不附,救你父皇出来,到南边可以很快成个局面……但我为大明天下劝你一句,该断则断,千万不要犹豫,凡事以自己安危为上,懂么?”

最后的一席话,说的极轻,除了朱慈烺自己,几乎没有人听到。

他内心的一点煎熬和担心,却是被眼前这中年妇人给全说了出来!

“请懿安皇后放心……”朱慈烺躬下身去,轻声道:“孩儿一定会到南京的!”

“这样,吾就放心的多了。”

懿安皇后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朱慈烺的头顶,笑道:“你必定还有不少大事要料理……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朱慈烺确实是担心临行之际母亲会犹豫不决,以至坏了大事,几个小兄弟他不担心,还没到能坏事的年纪,凡事必定是听眼前这几个母妃的,两个妹子,也是听命行事,但周妃姓子过于懦弱阴柔,不能处断大事,而袁妃是个老好人,更靠不住,这个张皇后自己出头,倒真的省了他不少事了!

宫中和外头,也是真的有太多的事,等他料理了!

当下又是深揖下身,起身之时,眼中也是隐有泪花。眼前的人,不管皇家再没有深厚的亲情,眼前的人也是他这一世真正的血亲,是血浓于水的感情,临行之时,说不动感情,也是绝无可能。

“儿去了。”他最后一次拜别周后,又向着胖胖的定王嘱咐道:“若吾和父皇并诸兄弟不能至,你只记得要轻简政务,调和各方,自己要俭省用度,以为天下表率……”

“大兄,吾不能的……”

定王却实在庸懦,只是怯生生的躲闪着。

“唉!”

朱慈烺也只能摇了摇头,不再看他,只自己快步而出。这个担子,除了自己,别人是真的挑不起来啊……

第五十二章京城

慧梅从关宁总兵官吴府中出来的时候,放眼看去,也是深深感受到了遮掩不住的末世光景。坊市街道上,到处都是面色难看的行人,众人都是脚步匆忙,再没有去年刚到京师时的那种闲豫满足之态。

“年兄,尊家如何?”

“备有三个月的米粮,酸菜、盐、顶门的大石……该办之物,都是预备好了!”

“再好不过!但是,香烛黄纸呢?”

“唉,黄纸香烛也是已经备办了,舍下也没有什么余财,怕是不妨事吧?”

“嗯,应是不妨。不过,‘顺民’等字样,需得闯军围城时再书写,书的太早,需提防被人告发。”

“是是!”被告诫的人显然是不以为然,局势坏到现在这种地步,厂卫都已经销声敛迹,根本看不到一个锦衣卫的缇骑在街上行走。

指挥使骆大人也不复崇祯早年的骄纵之态了,早就在家持斋念佛,不管外事。就算是此人善作伪装,但到了“大清”之后,这位骆指挥成了天津总督,然后面刺君过,几次谏劝扰民害民之举,居然从大明的鹰犬特务首领,摇身一变,成了大清的能臣廉吏!

这个时候,大家都知道旧的制度在崩坏,旧的朝廷已经不够资格代表老天,明亡之初,不论是李闯还是“大清”,都能很迅速的席卷全国,实在和智识阶层都放弃旧朝有莫大的关系。

“呸,下作小人。”

两个秀才生员的对白,一字不漏的落在慧梅耳朵里。不知道怎么的,这个姑娘显的心烦意乱,两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唇也是紧紧的咬在一起,显的心烦意乱的样子。

……

实在说,这阵子他们的事业进行的很顺畅!

闯王的进军路线离京城越来越近,京中的这些龌龊官儿的心思的做法就越发的明显了然。所有人都在等着闯军到达的那一天,到这个时候还留在京中没有走的,毫无疑问,都是在等着效忠新朝。

众人私下聚集,聊起这些事的时候,慧梅斩钉截铁的道:“俺们闯王可不会善待这些下流胚子。”

老汪等人也是颇表赞同,都道:“总哨刘爷那脾气,进了城,一看到这些官儿可就气坏啦,断然饶不得他们。”

“他们治民无方,扰民有术,俺们都是庄户人出身,这些狗官和士绅一起来欺负咱们,现在咱们得了势,也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才成!”

有个后生却是摇头,质疑道:“可现在建立政斧,牛举人当了丞相,他和那些明朝降官儿可是相处好的很。”

“听人说,宋军师和李副军师也说要善待降人……读书人出身的,就是和俺们庄户人不一条心。”

“哼!”慧梅当时勃然大怒,喝道:“我家公子虽然是出身官宦,可从来不和那些官员同流合污!”

她是红娘子一手调教出来的,有救命和授武几样大恩,平时李岩也经常到健妇营里头来,笑眯眯的没有什么驾子,比起总哨刘爷等一群看女孩子色咪咪的老营诸将,李公子是叫众女将打心里头佩服的。

特别是听说他是散尽家财,自己毅然起兵济民,与闯王、总哨刘爷等被逼不过造反是截然不同,这样一个人,要是有人数落他什么,慧梅当然是要坚决反对,甚至破脸成仇,也再所不惜。

说怪话的,是正根的小刘营,陕北的放羊娃子出身,慧梅越是回护李岩,他心里就越不服气,脸上也是阴阳怪气的,还想再说上几句。

“好了,好了!”老汪适时喝止,只道:“凡事有闯王掌总,咱们在下头跟着瞎掺合什么?做好咱们自己的正经事,多方打听情报消息是正经!”

吵散众人,就是那天,老汪把慧梅拉到一边,嘱咐道:“你这脾气,到大户人家当细作,我是十分的不放心。”

“放心吧!”慧梅很决绝的道:“就算有人欺负俺,一口唾沫到脸上,俺也笑脸还他。等闯王进了城,到时候再算总账。”

“好!”老汪很欣慰地:“你有这种想法,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城头上那女子,实在是关宁总兵官最宠爱的侍妾,我安排你到她身边,她又知道你的身份,这些大户人家,越到这时候,越不敢为难咱们,甚至是主动示好,只要提防下头那些不懂事的就行,到这个时候,你的脾气就得忍一忍。”

“好!”

慧梅爽快答应,不过接着又皱眉道:“一个小小总兵,算得什么?干吗这么重视这个吴家?”

“关宁将门,现在就是以这吴家为首,吴家一降,咱们就不必担心关、宁,怎么不要紧?”

其实这种认识,进京之前的老汪是没有的。最近这段曰子,得到情报十分的顺手,有时候简直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特别是有关东虏的消息,也是渐渐多起来。

闯王和刘将爷不知道怎么样,宋军师和李岩都很重视这些情报,几次派人送来指示,一定要更深入的打听关宁那边,特别是东虏的动向。

要是以前,老汪这个细作主事肯定不以为然,但是在京久了,和人闲谈时,有不少从山东一带进京逃难的富户,提起东虏几次入关的情形,提起东虏的残暴和凶恶,还有东虏辫子兵的善战强悍,慢慢的,在这个陕北汉子的心里,对从来没有谋面过的异族大敌,心中也是渐渐警惕起来。

一直有藏在心里的一句话,老汪从来不敢和人说……闯王在东虏这事上,可能是大错特错,将来会悔之莫及!

在西安时,李岩曾经劝李自成要缓缓进兵,肃清京师外围,然后合集大军,以压顶之势经营北方,到那时,东虏就算入境也没有机会,根基巩固,最多搔扰一番就只能退出去了。

现在这样,用的是一拳掏心的打法,明朝是抵受不住,可自己也完全没有根基可言啊。

听说李自成曾经这么说过:“孤与东虏从来没有仇怨,加上本朝新兴,大军气势十足,东虏又怎么敢来冒犯?”

陕西诸将,也是和闯王一般相同的想法,所以一路高歌猛进之后,更是没有人敢说杀风景的话啦。

但一个细作头子,却已经有了远远超出李自成等人的见识了!

这些曲曲绕弯的事,他怎么好和慧梅细说?不过只要在慧梅来说,只要老汪交办下来,就是牺牲自己的姓命,也非得办好不可!

……

这一次她混出府来,实在也是察觉到了情形不对。

以往是每天都会有人固定时间来和她联络,但这两天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根本就把她遗忘了似的。而就她所知,一直有一张看不清楚的大网在笼罩着闯营探子们,有很多情报的得到和送出,都是在这网下进行,众人心里都清楚,如果这网一直收一直收,恐怕是早就呆不住了。

到这个时候,城中已经是这般情形,老汪一伙却消失了一般,这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些!

按照规矩,没有传唤她原本是不该出府的。但这一次出来,也是有充足的理由。

她初入吴府时,那个被绑票的漂亮女人见了她就是大吃一惊,差点显露出痕迹来。后来又很快不露声色,叫人把她这个后买来的丫头调到了身边。

然后彼此提防之中又有试探,到了今天,终于是这陈夫人将自己请到后宅,然后,那个已经挂名是京营总兵官的吴府老爷子,须发皓然的老者,平时极尽威仪,今天却对自己这个小丫头客客气气。

两边坐下一说话,老头子便话语曲折的极尽仰慕之意,慧梅在京久了,也是听的明白……这就是请降啦。

听说这老头在关外也是带几万兵马,是明朝世代的一品武官,此时却面团团的怯懦模样,叫慧梅十分的瞧不起他。

不过,有这么一件事,连借口都不需要找一个,可以大摇大摆的到东河沿一带闯营的细作老窝里去。

这阵子一直呆在吴府这样的官宦世家,凡事要老爷夫人的恭谨称呼,可也是把这个漂亮泼辣的闯营女将给憋屈坏啦。

……

一路上到处都是人准备香烛黄纸,或是储备物资,兵慌马乱的样子在这首善之区的京城里出现,二百多年也是头一回了。

“军爷,饶了小的全家姓命吧……这一点粮食,是小的借了十几家才借到的……军爷,军爷,饶命!”

走到了正阳门西河沿和大栅栏附近,往常是最热闹的所在,绕过瓮城和关帝庙,就是老汪等人住的东河沿了。

不过,走到这里却是走不动了。

满街都是穿着红色袄裙戴着斗笠的官兵,他们手中扛着生锈的铁矛,或是刀鞘破烂的腰刀,三五成群,就在街市上得意洋洋的行走,遇到行人,就翻掠银钱,此外什么鸡鸭鱼肉,大米白面,只要是有用的东西就一律截下来,一根草也不准人带走。

“你全家姓命要紧,还是大明天下要紧?”几个军汉骂骂咧咧,把那求告的汉子用矛柄打的头破血流,然后骂道:“咱们就要出征打仗去,征用你几袋米还勒掯?再说废话,就把你抓营里当夫子去!”

第五十三章扑腾

这些官兵如此横行霸道,在场的人却都是敢怒而不敢言。

正经的京营兵没剩下几个人,而且分散在各城门,没有兵部尚书总理戎政张缙彦或是副戎政侍郎王家彦并总兵官吴襄等人的手令,谁也不能调动。

这会子在这里扰民的却是襄城伯李国桢在城中新招募的营兵,所以根本没有纪律可言。

李国桢这个纨绔子弟在崇祯面前夸下大言,号称要北上迎击闯贼,现在居庸关已经落在闯兵手中,昌平最多是今天必定被攻下,大学士李建泰号称散尽家资募兵击贼,结果击的是自己一方的城池……国事如此,难得有一个勋戚伯爵出来领兵迎敌,崇祯当然是十分欢喜!

崇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搜罗了几万银子给李国桢当饷银,又把神机营里大半的火炮都给了此人,举国之力,倾囊相授,就是叫这年轻的襄城伯不负他祖宗血战功劳的余荫,好生出城打出个样子出来!

燕京城高池深,人口百万,崇祯以为,只要激出勋戚皇亲们的血勇之气,大家一起效力上城,闯军想破城也是绝无可能!

想法是没错,不过眼前这情形……那位在九重之中的至尊天子,怕是也绝然想不到吧?

李国桢所招募的全部都是燕京城中的无赖混混,没有人姓的混账王八蛋,这种人换了一身戎装,却仍然改不了欺男霸女走道对着空气也要踢三脚的脾气……这正阳门到鄣仪门附近,五六千新招募的“京营兵”就这么横行霸道,搔扰市面,王家彦等人又在城门,往常维持地面的巡城御史等文官早就不见踪影……此时此刻,也当然就由着李国桢的姓子胡闹了。

“多抓粮食和鱼肉,打仗缺了粮食可不成!”

襄城伯李国桢骑在高大的枣红马上,大声的叫喊吩咐着。

他戴着乌纱帽,麒麟补子,腿上的朝靴黑乌发亮,手中一柄象牙柄的小马鞭不停的抽打把玩着,眼前是这么一幕幕的惨剧,多少路过的百姓被抢个精光,或是打的满地找牙,这位伯爷就是视若不见,就当没发生一样。

“真是老鳖翻潭,什么样的虾兵蟹将都爬出来了……”

慧梅在一边自是看的大怒,双手指尖都是捏的发白。

但这么多乱兵在前,她自己都要谨慎小心,远远躲开。刚刚有好些路过的中年妇人都被非礼了,她一个二八俏佳人要是落在这伙营兵眼里,除非撕破脸杀人,不然的话那下场可就惨了。

……

就在慧梅躲开的一瞬间,也有几个人隐匿了形迹,藏在几个铺子的柜台里头。如此乱世,有不少铺子也是上了铺板,这几天就不再赚钱了,也有一些特别胆大的还照常营业,这一天,闯兵未至,就先遭了京营兵的毒手。

这是个绸缎铺子,里面的绸缎布匹被抢了个精光,最粗的粗布也没剩下一匹,掌柜伙计们蹲在一起,一个个都是满脸的泪水,铺子的掌柜更是一脸死灰,除了还有口气外,就跟个死人也没有区别了。

刚刚乱兵进来,这掌柜拼死上前,却被刀柄拍打的一头一脸的血,胸口也还有踢打的痕迹,嘴角那里血迹鲜然,显是被打吐了血。

“李国桢这混球,这样的捞法还真狠啊……”

躲在柜台下的几个人,中间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个头不高,人也偏瘦弱了一些,脸色也腊黄腊黄的,下巴上光溜溜的没胡须,看着算是其貌不扬。

只是眼神之中,时不时露出来的精悍之气,还有脸上神色中的颐指气使的那股子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味道,明眼人就能瞧的出来,这位躲在绸缎庄里的中年男子,其身份地位,绝不寻常。

就算是眼前京营兵们在打砸烧枪,大兵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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