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争雄-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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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迹，火光，残垣断壁，尸体枕藉，血肉模糊，昨夜大战的痕迹历历在目。
　　“土楼关真的拿下了。”不少降兵心中复杂，根本没想过隋军会这么快就破城，还以为会阻挡罗成在外，不能越过此防线呢，可隋军却在抵达雄关外两三日后，就成功偷袭得手，让它们心存敬畏的同时，也感到佩服，打心里愿意加入罗家军。


第0625章　振奋士气
　　拂晓之后，天空吐出了鱼肚白，巍峨高原，晴空一碧，夏风带着几分塞外的清凉。
　　西北隋军占据了土楼山防线，南北城墙已经全部易帜，旌旗都已经更换过来，罗字大旗迎风飘展。
　　负责昨夜突袭、战斗任务的队伍已经撤出了防区，前去休息了，毕竟一夜未眠，而且消耗巨大，身子开始虚脱，不少伤口需要处理，关城内外的防线此时都换成了其它为参与战斗的队伍。
　　一大早晨，这批万人队接收关城和山岭土堡，以及蜿蜒十里的土墙城垛。
　　还有一部分后勤部队，在城内灭火，清理死尸，整理仓库等，干一些杂役粗活。
　　杜如晦没有加入昨晚的战役，所以此刻成为战后调度的总指挥，罗昭云、侯君集等人慰问过伤员后，在城内直接找地方暂时休息了。
　　到了晌午，土楼山城这险关隘口彻底被清理，恢复了秩序，城头都是隋军驻守，只是城墙、地面的猩红血迹，还来不及细擦，需要一定的时间除污。
　　罗昭云休息两个时辰后，立即开展工作，巡视山城防线，对薛万仞带领的奔袭队伍，进行召见，活下来完好者不足五百人，有二百多人伤残，其余人皆战死。
　　拿到这份数据，看着阵亡名单，罗昭云轻叹，当场宣布给这些战死者，追封烈士，活下来的人，都添加战功，能提拔的提拔，能物资奖励的进行奖励，一切费用，全部由西北军区承担，不会向朝廷报备。
　　为此，三日后，罗昭云特意召开一次全军嘉奖会。
　　罗昭云很重视宣传工作，因为发挥好宣传力量，有时候将会顶得上十万大军的作用。
　　军中选取代表参加，凑齐了八千多人齐聚校场上，罗昭云气沉丹田，声音洪亮，并且手中拿着简易版的扩音筒喊话。
　　“诸位将士，你们辛苦了，这次我军一夜之间，就拿下了这个号称阻挡吐谷浑百年的坚固防线，堪称奇迹！相信过不了多久，天下就会震惊，我罗成，是如何做到的？其实，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而是千千万万将士们，用血和生命换来的！”
　　接近一万军士林立，却安静得都能听见针尖掉落的声音，把少帅的话都停清楚，浑身有些激动，因为少帅的话朴实，没有再夸奖自己，却在赞赏将士，这些最不起眼的士兵，被少帅如此抬举，都觉得一种军人荣耀。
　　“将士们，你们抛头颅、洒热血，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天下安宁，参军入伍，我罗成打心里敬佩你们这些男子汉，如今朝廷衰微，各地暴民组成军队，名为义军，要推翻朝廷，其实烧杀掠夺，只顾争地盘，自己享受，这群人，比朝廷的军队恶劣十倍，靠他们不但不会给百姓带来安宁和富足的生活，只会让百姓更受疾苦，动辄丢了性命。”
　　“我罗成不才，立志要救百姓倒悬之苦。常言道，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来家，如果没有一个朝廷运作，政令不能统一，只会无休止征战下去，老百姓都没有好日子过，社会凋零，饿死、冻死、战死、被屠杀，这就是百姓的下场，你们能忍心看着吗？”
　　“不能！不能——”三军齐声高呼，被煽动起了情绪，都感觉胸腔内有一种豪情和悲愤，不喊出来无法平息。
　　侯君集、郭孝恪、薛万仞、程名振、周仲隐、宁武飞等将领也都紧握拳头，一脸肃穆，也渴望少帅带领他们，在乱世中干一番大事业。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这些武将虽然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有一点自知之明，没有领导者，他们自己是无法干出大事，需要投奔明主，依附在枭雄之下，才能施展才华和本领。
　　罗昭云趁热打铁继续渲染着：“将士们，如今西北乱局开启，我们就先从这里崛起，一步步推向中原，我们的队伍将会越来越大，几万人，到数十万人，日后成为最大的势力，平定祸乱，还百姓一个太平世道，四海升平，不再有战乱之苦，把那些自称反王，但无恶不作的诸侯王都给消灭掉。”
　　“你们是西北隋军的主力，是未来大军的精锐和骨干！这一次，本帅召开嘉奖会，要根据战功大小，分一等功、二等功、三等功，以及普通战功。功劳不同，奖励和待遇自然有所差别，战死的将士，追封烈士的同时，还会追加功劳，抚恤金会返给烈士家眷，享受特殊照顾。本帅做这些，就是希望大家没有后顾之忧，跟随我罗成出征，尽可能要保住大家的安危，其次，要多立功，少吃败仗，成为常胜军！”
　　册封烈士、追加战功、拟定等级，这些宣布，让将士们情绪高涨，比其它队伍强出太多的待遇了。
　　“首先，为那支穿行琵琶峡、夜袭山城的队伍，颁发集体二等功奖！每人给家中寄去十贯钱，一匹布，一袋盐……”
　　罗昭云说出奖赏，使得校场的欢呼声一片，那些幸存者都感到激动。
　　这场表彰会结束后，很快消息传遍三军，士卒们都暗自庆幸，加入了罗成少帅的队伍，那些降兵也发现了罗成带兵，与众不同，这次神奇般拿下土楼山城，就是完全打破了常规，现在心中都越发诚意地想要成为罗家军的正规作战队伍了。
　　开一场会，对军心的夯实和振奋，非常巨大，士气翻增，取得不小的效果。


第0626章　不战屈人之兵
　　西北隋军迅速夺取土楼山防线的消息，传到了湟水城，顿时引发了西凉政权的震动，这个临时组建的小朝廷，文武官员加起来不足一百，都是方兴未艾，没有什么关陇贵族，中原门阀士子投奔，依靠的都是西北地方的一些大族支持。
　　西北一流豪族有七家，虽然不如关陇八大门阀那么有权势，也不如崔卢李郑杨王萧那么名传天下，但是在西北地区，武威、西平、敦煌等河西边陲一带，这七大世家也是有一定的优势。
　　分别是折、刘、薛、苻、张、姚、曹，家族在西北传承大多两三百年，甚至苻、张、姚刘三族曾经在十六国期间，开创过西北政权，前秦苻坚、后秦姚苌、前凉张祚、前赵刘曜的后人，他们的先祖曾在西北地区叱咤风云后，只是后来政权灭亡，残族逃遁，以后昔日当权时候的秘密储备，休养生息，成为西北豪族。
　　李轨的帐下，就有七大世家的族人，比如长史曹珍，大将军折琅远、刘湛等人。
　　这一日，消息传入城内王府，文武官吏全都有些慌了。
　　“罗成这么快就攻破了土楼山防线，这，这不可能吧？”李轨完全吃惊了，本以为土楼山防线能够把罗成所率隋军彻底堵在关外，无法越雷池半步，罗成只能退回，转而去攻击薛举的地盘，却没想到，事与愿违，超出意料。
　　“这罗成究竟是如何实现的？百年阻抗吐谷浑，都无奈，三万隋兵，如何能这么快攻破？”
　　“难道是有人投诚，临阵倒戈？”
　　武将谋臣们都在分析，议论纷纷，脸色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原隋朝廷委任在西平郡的郡丞韦士政此刻叹息道：“吐谷浑百年未攻破，不代表罗成办不到，不要忘记，民风彪悍的吐谷浑，早在几年前，就被罗成带兵给灭了，他能做到吐谷浑百年做不到的事，并不稀奇。”
　　他的言论一出，场内顿时沉默下来，议论戛然而止。
　　“韦大人，你什么意思，这是要长他人志气，没我方威风不成？”安修仁喝问。
　　韦士政意兴阑珊，摇头道：“我没有此意，只是觉得，事已至此，土楼关失陷，不要再惊讶它是如何丢掉，而是考虑，接下来如何应对隋军的袭击，虽然罗成带兵只有三万，那可都是边戍精锐，出师有名，沿途加入罗成军队的队伍，肯定越来越多，加上降军，人数至少五万，我们虽然也有五六万兵马，但谁有信心能挡住罗成的军队？”
　　“那你说了这么多，有什么高见？”安修仁对这些隋臣不待见，平时就处处作对，眼下当场质问。
　　韦士政道：“放弃湟水城，退守武威郡，利用那里的山川河险，暂时避开隋军的锋芒，伺机而动，联系其他诸侯抗衡罗成。”
　　安修仁冷笑连连：“就这样白白放弃湟水城？韦大人，你这是要临阵脱逃吗？对我方一点信心都欠缺？”
　　“非也，我们如果正面抗衡，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白白便宜了其它藩王。如果我们避其锋芒，把西北郡让出来，这样罗成驻扎在此，再往东进军，就是薛举的金城郡，到时候三足鼎立的格局，使罗成不敢乱动，不论是攻击咱们，还是攻击薛举，都会受到另一支队伍偷袭的危险。我们缓解压力，可以派人联合梁师都、郭子和、李渊等势力，达成战略同盟，共抗罗成的西北隋军。”韦士政说的条理清晰，顿时有不少人附和点头。
　　李轨听闻之后，也觉得大有道理，询问曹珍道：“曹长史，你觉得如何？”
　　曹珍犹豫道：“罗成势头威猛，如果硬碰硬，湟水城能否守得住，大家谁也没有十足把握，何况临羌城、土楼山关，被攻占的速度太快，隋军士气大振，而我军难免有些气馁，不适合跟他正面对抗，避其锋芒，然后联合其他势力对抗罗成，倒是非常稳妥。”
　　梁硕这时候也提议道：“韦大人所言，颇有道理，如今罗成的军队势头正猛，我们强与之硬碰，不论输赢，代价都太大，西凉刚刚建立，尚未稳定，人心浮动，还是以稳为主，暂时失利不重要，如何生存下去才是关键，西平郡丢了，我们可以去抢夺其它郡，人若都阵亡了，就没有后话了。”
　　不少人开始附和，大部分文臣武将，心中都有些怯意，不想跟隋军死磕，他们刚做了大官，还没有享受，如何肯轻易自寻死路？
　　李轨沉思片刻，下了决定，神色冰冷，开口道：“既然如此，即可退出湟水城，去往武威郡，那里已经被我军占领，正好过去经营，西平郡暂时放弃了，不过，湟水城内的富户、钱财、粮食物资等，绝不能给隋军留下，能搬走的都搬走，壮丁、美女都带走的也不要放过，最好留一座空城给罗成。”
　　“陛下英明！”众人高呼，李轨称帝，文臣武将统一称其陛下了。
　　皇令一下，湟水城开始了大搬迁，地方居民肯定不愿意搬走，西凉军便开始动强，抢夺富户的财产，金银珠宝、粮食盐巴等，一些壮丁被强行征调，良家女子也被搜刮，湟水城鸡飞狗跳，哭声震天，犹如鬼子进城一般。
　　城内的消息被当地情报人员及时送到罗昭云手里，后者脸色阴沉，这支所谓的西凉政权，就是这样对待他们的子民，跟土匪头子有何区别，当日就派侯君集带兵两万，向湟水城进发，气势汹汹，声威浩大。
　　湟水城得知消息后，已经来不及再举城搬迁了，李轨带着宫眷，其余文武大臣带着家人和财产火速退出，由于过早就制定撤离的决策，所以导致上下都无心恋战，一听敌军杀来，吓得不敢逗留，逃之夭夭。
　　事实上，侯君集才出发不足两日，走了一半的路程，而且中军后面未动，光先锋军，是无法给李轨五六万大军造成大威胁，可是李轨等人，早就放弃抵抗的想法，担心被堵住，所以迅速逃去。
　　罗昭云这样做，其实就是想要吓一吓他们，拿住李轨等人心理，使之草木皆兵，让西凉军无法祸害城内的百姓，那是他即将接管的城池，因此非常看重城内的资源。


第0627章　唾手而得湟水城
　　侯君集带领两万先锋军，快速机动赶来湟水城，沿途并没有遇到伏击和阻抗，抵达湟水城下时候，整个城池已经半空了，城内百姓暴动，赶走了剩余的残兵，开城主动迎接隋军的进入。
　　这一次李轨的下令清城，虽然战略上试想打击隋军，掠走一部分物资，但在名声上却输得很惨，使得当地百姓认清了这些反王的嘴脸，还不如朝廷军队，不懂百姓分毫。
　　侯君集兵临城下，由于赶路仓促，他并没有准备攻打城池，只是想要给李轨政权施压而已，没想到效果竟这样好，把数万西凉军给吓跑了。
　　城池唾手而得，没有遇到反抗，还被百姓出城欢迎隋军的回归。
　　侯君集看着巍峨古城，哭喊诉苦的百姓，不禁对罗昭云的战略安排很是钦佩，少帅早就会想到了这种结果，所以才让他加紧赶路，壮大声势，轻装上路，原来是要打心理战，吓退西凉军，减少对百姓的掠夺。
　　“父老乡亲们，我西北隋军，不是那些谋反叛贼，到处烧杀掠夺，也不是中原的隋军，助纣为虐，我们是西北的戍军，跟随罗成少帅，要平定祸乱，但凡在我军保护之下，不会再发生这种扰民欺压、豪取强夺的事。”
　　剩余的百姓，听到隋军将领这样做出保证，全都欢呼起来，欢迎西北隋军入城。
　　“不应该称隋军，应该称呼罗家军，罗少帅带领的队伍，就是不一样啊！”有当地年长者，略懂诗书，带头提议，区别其它地的隋军，应该称呼罗家军才是。
　　“要是罗成自立就好了，我们依附罗家军的庇护下，不用担心强盗、叛军的欺负。”有百姓感叹。
　　西北隋军占据了湟水城，这是西平郡的治所，也是此郡第一大城。
　　两日后，罗昭云亲自带军抵达，更是被城内余下的百姓夹道欢迎，如果没有隋军的准时压境，很可能他们都会被西凉军给掠走、杀光、财产哄抢一空。
　　罗昭云感受到了民享所向，仁义之师的好处，没有百姓支持，新兴政权就很难立足。
　　“乡亲们，我罗成接管西平郡，不会允许有任何暴乱发生，也没有任何叛军赶来捣乱，烧杀百姓，大家可以放心生活，一切如旧，甚至比以前更好。过段时间，西北诸郡整合，打通与西域的商路，会有不少胡商，东北商人抵达这里交易，湟水城会继续繁荣起来，中原的物资也会一点点与这里沟通，大家都会富裕起来的。”
　　有了少帅的保证，湟水城内仅存的五六万百姓，顿时吃了定心丸，不再担忧了。
　　“少帅言出必行，有仁义之名，我们听他的话，在这安心住着，不会有事的。”
　　“对，听少帅的。”
　　百姓都有从众的心思，随波逐流，人云亦云，都这样认为，舆论观点很快就传开了。
　　罗昭云派杜如晦处理民政，调查目前城内的人口、物资受损情况，颁布新规和安民政策，迅速稳定局势，拉拢民心，继续征兵，扩大队伍。
　　……
　　王世充带着几千亲兵北上，穿过沿途义军的阻截，狼狈抵达了洛阳城外。
　　这时的瓦岗军已经从虎牢关出兵，只是暂时还没有打到洛阳城下，离着尚有两三百里，局势可危。
　　洛阳城外，王世充自报了身份，手持御赐金牌，携带圣旨，很快被迎入城内。
　　雄伟奢华的洛阳城，虽然建筑依旧，但是城内已经不见了昔日的繁华，死气沉沉，没有了欢声笑语，城内百姓带着愁容，因为他们多少都了解到，大隋气数将尽，天下各地皆反，李密很快带兵打过来，皇帝杨广不会回东都了。
　　他们作为都城的百姓，曾有着无比的优越感，可是一旦亡国时候，天子脚下的百姓往往也处于旋涡之中，恐怕要遭到劫难。
　　“洛阳城会不会被那些叛军攻破？”
　　“瓦岗军会不会屠城？”
　　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议论这些事，越穿越厉害。
　　王世充带着王行本、王世伟、王弘烈、王玄应等族内子弟，进驻洛阳大街，数千甲士被留在了城门口的校场，他只能带着几个人，进入宫城，面见越王杨侗。
　　穿过层层禁军把守的宫门，王世充进入了皇宫大殿内。
　　杨侗留守后方，暂时坐于主位，统摄朝政，辅佐大臣有金紫光禄大夫段达、太府卿元文都、代理民部尚书韦津、右武卫将军皇甫无逸、右司郎卢楚、光禄少卿房萴等人。
　　王世充把圣旨递交上去之后，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虽说调任过来，掌握军权，但是能否击败瓦岗军，是否被这边的文臣武将接纳，都是未知数。
　　杨侗接到旨意，阅读一遍，然后让内侍宣读完毕，开口道：“王将军乃是陛下钦点，前来平定叛乱，保住东都洛阳，本殿下，与诸位卿家大臣，都会力助你作战，有什么需要的武器装备，哪些制敌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王世充人精一个，并不主动狮子大开口，而是先赞扬杨广一番，说什么自己被提拔，都是陛下的慧眼识人，自己绝不敢松懈，有负皇恩，不会让朝廷为难云云，说了一大堆。
　　不少文臣冷笑，虽然接触不多，但都知道王世充擅于拍马，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口若悬河，说的绝不靠谱，十句里听信三句，那就不错了。
　　杨侗询问：“瓦岗军即将攻打洛阳，不知道王将军可有退敌之策？”
　　王世充提前有所准备，回答道：“臣以为，当拒敌在城门之外，展开攻坚战，依据地形，修筑防线，跟瓦岗军周旋，虽然洛阳城高墙厚，适于防守，但这样死守，未免太过被动，而且洛阳城内人口密集，粮草却有限，依仗城外的几个粮仓，一旦被围住，不出三个月，城内缺粮，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臣需要带兵十万，在东部沿洛水一带修筑大营，跟瓦岗军在城外鏖战，同时派重兵把守回洛仓等仓城，保证洛阳的粮草供应。”
　　杨侗听王世充说的条理清晰，多少有些靠谱，微微点头，立即让他着手去做，并让兵部拨给十万兵马，出城备战。


第0628章　祸从口出
　　罗昭云在湟水城内正式办公，设置将军府邸，暂时没有继续追击李轨的残军，而是要重新部署一下进兵方案。
　　因为目前西平郡、武威郡、金城郡成品字型接壤，三足鼎立的格局，隋军兵力有限，如果去打武威郡，会被薛举的人马偷袭湟水城。如果向前继续进发，与薛举的西秦政权大战，那西凉政权就会在一旁坐收渔人之利。
　　他与杜如晦、侯君集等人商议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对西凉、西秦的政权继续攻击，而是采取招降的方式，试探着稳住他们。
　　同时，派一支军马去收服西南的浇河郡，然后把西海郡、河源郡铺开打通，四郡就能连成了一片，人力、物资、地盘大大扩大，虎踞龙盘在河西边戍，对关中地区形成巨大威胁。
　　即便李渊顺利占据了大兴城，罗昭云觉得自己从西面向东推下去，如猛虎下山一般，关陇势力能否挡得住？
　　不过西秦很难对付，薛举父子，都是万人敌的猛人，其家族在西北囤积百年，与河西七家势力肯定有很多联系，要对付薛举、李轨，从西北站稳脚跟，必须把河西的豪族压服，要么拉到自己这一边，要么连根拔起。
　　“如晦，你起笔拟草一封书信，派人送给西北刘、符等豪族，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在西北发展了百年，虽说有些苟活，但毕竟有了深厚根基，如果他们能支持本帅在这发展商途，对于跟西域的贸易，中原的往来，都有大作用，只有西北稳固了，我们在这里才能立下根基，否则，终究是浮萍一般，前脚刚走，后脚可能就易帜了，需要经济、军事、文化等综合捆绑起来，发展咱们自己的特色。”罗昭云尽量说的直白一些，好让杜如晦听明白，容易理解。
　　杜如晦分析说：“这些豪族，大多数都是羌族，也有鲜卑族、党项族、柔然族，不过，胡族混居在一起百年，已经说不上血统究竟为何了，不过，西北七家豪族在边陲经营多年，应该有些底蕴了。”
　　罗昭云说道：“他们经商，缺少了作为枭雄的底气和胆量，商人逐利，讲究利益最大化，我们能给他们更大的利益，跟我们合作，就在情理之中，送一份请帖，请他们的族中有身份者，到湟水城来谈合作，如果是族长来，我会更欢迎。”
　　“少帅真的打算在西北长期逗留，不准备及早回中原角逐天下吗？”杜如晦询问。
　　罗昭云摇头一笑：“中原大战，让李密、窦建德等人自相残杀吧，我们若过去，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二来陛下尚未归天，我不适合去中原征战。三来，中原无险可守，还容易四处受敌，被围攻。”
　　“我们只要在西北铺开势力，加强军力培养，制盐、炼钢、经商、扩充骑兵，灭掉李轨、薛举、梁师都，再跟关中的李渊一战，只要我们胜出，再平定中原就容易多了。当年西周、大秦都是崛起西面，在地利上，还是有一定战略优势。”
　　杜如晦听完，也觉得在理儿，心想：原来少帅表面不动声色，不疾不徐，其实心中早有就了长远打算，他在下一盘大棋局。
　　“少帅说的制盐和炼钢，都在西平郡吗？”
　　“不，制盐在西海郡，那里许多盐湖，经过改良后的制盐法，能够产出比眼下的普通盐石好吃数倍的小盐块，不会有苦涩腥味，改善西北百姓的食用盐，对他们的身体会有大